第 51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289
  中,两人就像变成另外两人般侃侃而谈,使她亦不禁听得入神,忘了他们地位资格的问
  题,皱眉道:“你对江湖的形势倒相当熟悉,但为何你竟能猜到杜伏威只是在竟陵城外
  按兵不动,而不是围城猛攻呢?”
  说到最后两句,语调转厉,玉容现出怀疑的神色。
  徐子陵淡淡道:“围城只是下着,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怎会舍一石
  二鸟之计而不用,试想假若牧场大军未到而竟陵已破,那时场主惟有退守牧场,再联络
  四方城乡,严阵以抗。杜伏威再要扩大战果,就难比登天了。”
  商秀珣娇躯微颤,沉吟不语,露出深思的表情,显为徐子陵之言语所动。
  寇仲沉声道:“场主今次仓卒成行,说不定正中杜伏威引蛇出d的j计……”商秀
  珣倏地立起,冷然道:“你两人回去睡觉吧!”
  言罢匆匆往找柳宗道等人商议去了。
  ※※※
  次晨起来,商秀珣把两人召到帐内,旁边尚有馥大姐和小娟,她神色凝重地道:
  “今趟算你两个立下大功,异日我自会论功行赏,现在改变行程,你两人和馥儿、娟儿
  随二执事折返牧场,知道吗?”
  两人暗中叫苦。
  寇仲皱眉道:“场主遣走我们,实属不智。”
  馥大姐和小娟同时失色,暗忖他们如此顶撞场主,是否不要命了。
  商秀珣的反应却没有她们想象中激烈,只是不悦道:“我何处不智,假设不给我说
  出个道埋来,保证你们有苦头吃。”
  寇仲从容道:“别忘了我们是……嘿!你明白啦!这样放着人才而不用,岂是聪明
  的决定。”
  商秀珣出奇地没有发脾气,叹道:“我不是不想把你们带在身边,只是此往竟陵,
  凶险难测,有起事来,我怎照顾得到你们呢?”
  寇仲压低声音煞有介事般道:“实不相瞒,我两兄弟其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发生
  变故时自保绝无问题。嘿!你们笑什么?”
  馥大姐和小娟那忍得住,由偷笑变成掩嘴大笑。
  商秀珣也为之莞薾,没好气道:“凭你们那三脚猫般的功夫,有什么深藏不露可言,
  快依命而行,我没有时间花在你们身上了。”
  徐子陵忙道:“场主请再听几句话,我们身负鲁先生所传之学,对着老爹……嘿!
  老杜的大军时,必能派上用场……”
  商秀珣大嗔道:“恁多废话,待得你们将只学了几天的机关制出来时,早城破人亡
  了。”
  寇仲鼓如簧之舌道:“场主此言差矣,鲁妙子胸怀不世之学,其中之一名曰阵法,
  就像当年诸葛武侯在采石矶设的八阵图,学这种东西讲的是天分而非时间长短。例如小
  晶便一听就明,不信可着他露几句让场主听听。”
  商秀珣、馥大姐和小娟疑惑的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他只好顺口胡诌道:“天数五、
  地数五,五数相得而各有合,嘿!够了吗?”
  寇仲加油添醋道:“这就叫天地五合大阵,能衍生变化而役鬼神,纵管对方千军万
  马,如入阵中,便要……哈哈……如入雾中了。”
  商秀珣半信半疑道:“你两个若改穿道袍,就成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妖道。”
  馥大姐和小娟见到两人被讥斥的尴尬样子,惟有苦忍着笑。
  寇仲见一计不成,又掐指一算道:“场主要遣我们回牧场,皆因怕我们小命不保。
  所以我立起一卦,此卦……唔……此卦名‘必保’,意思必能保住我们两条小命,包保
  毫发不损。”
  商秀珣哂道:“你何时又从兵法的天才变成术数的天才呢?”
  寇仲脸容不改,昂然道:“起卦乃最简单的基本功夫,靠的是诚心正意,心为本,
  数为用,所谓参天地而倚数,大衍之数五十,始于一备于五,小衍成十,大衍则为五十
  五,明乎其理,卦准如神。”
  他乃绝顶聪明的人,虽对术数兴趣不大,但旁听鲁妙子和徐子陵的谈论,怎都学到
  点皮毛,加上乱吹牛皮,倒也头头是道。
  商秀珣沉吟片晌,冷冷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渴望到竟陵去呢?竟连性命都不顾?”
  徐子陵人急智生肃容道:“因为鲁先生看我们要学以致用,为牧场尽力。”
  寇仲续道:“他临终前还说我们不但非是夭折短命之相,且还福缘深厚,所以可放
  手闯一番事业出来。”
  两人惯了一唱一和,听得商秀珣都玉容微动,问道:“你们的卦是否可预知吉凶?”
  寇仲脸不改容道:“这个当然。有什么事要知道的,找小晶掐指一算便成了。”
  徐子陵心中恨不得揍一拳寇仲,表面却只好摆出天下第一神算的样子,肯定地微笑
  点头。
  商秀珣好象经过很大努力才说服了自己般,没精打采地道:“好吧!就让你们留下
  来试试看。有什么好歹时只好怪那老家伙看错相。你们做了鬼后切勿怨我没有警告在先。”
  ※※※
  众人继续行程。
  往竟陵去的由原先的二十八人变作二十人,还要分成四组,各采不同路线,而以沿
  途的城镇作会合点,为的自是要掩人耳目。
  商秀珣不知是因要借重他们的占卦能力,还是爱听两人胡扯,又或要亲自保护他们,
  编了徐子陵、寇仲与她同组,另外还有梁治、吴言,再加上商鹏、商鹤两大元老高手,
  实力以他们这组最强大。
  一行七人,扮成行旅,商秀珣更穿上男装,与商鹏、商鹤改坐到马车中。
  寇仲和徐子陵仍充当御者。梁治和吴言则扮成护院武士随车护驾。
  午后时分人马切入官道,朝竟陵西北的大城襄阳开去。
  道上人马渐增,商旅则结伴而行,以壮声势。只有江湖人物,才敢独来独往,又或
  两三个一起的往来道上。
  梁治堕后少许,向商秀珣报告道:“属下问过由襄阳来的人,听说此城现由当地大
  豪钱独关把持,此人擅使双刀,称霸襄阳,谁的账都不卖,管治得还可以。不过入城的
  税相当重,往来的商旅都颇有怨言。”
  商秀珣道:“我们定要在襄阳关门前入城,明早就可坐船下竟陵,虽多花上一天时
  间,却可教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行程,仍是非常值得的。”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恍然,知道商秀珣接受了他们的劝告,故在往竟陵的路线上弄点
  花样。
  商鹏的声音传来道:“不若由老夫先一步赶往襄阳,安排船只的事宜,在这天下纷
  乱的时刻,有时重金亦未必可雇到能载人马的大船。”
  商秀珣道:“鹏老请放心,秀珣已命许扬和骆方兼程赶往襄阳办理此事了!”商鹏
  赞道:“场主很细心呢。”
  梁治尚要说话时,急剧的蹄音从后传至。
  寇仲和徐子陵待要回头后望,梁治不悦喝道:“不要多事,快把车驶往一边去。”
  两人给他吓了一跳,忙把车子驶向道旁。
  一队三十多人似是江湖上亡命之徒的汉子,如飞般在他们身旁驰过,人人都别头朝
  他们打量。
  其中带头的一个年青的汉子还道:“像不像?”
  另一胖子答道:“理该不是!”
  接着旋风般消没在道路转弯处外。
  徐子陵和寇仲同时抹了把冷汗,原来这对话的两人正是“金银枪”凌风和“胖煞”
  金波。
  那天他们藏在瓦砾底下,听过两人说话的声音,所以立即认出他们来。
  后来他们想追去找他们试功力,却遇上了柳宗道等人,受雇到飞马牧场当厨子,想
  不到又在这里碰上他们。
  幸好没有给认出来,否则就麻烦透顶。
  他们到襄阳去干什么呢?
  梁治奇道:“这些是什么人?”
  商秀珣忽然道:“小晶!你给我起一卦看看他们是干什么的?”
  徐子陵无奈“掐指一算”,道:“他们在找两个人,其中充满兵凶战危的味儿。”
  吴言“啊!”一声后道:“那定是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人把南方弄得天翻地覆,
  又身怀‘杨公宝库’的秘图,人人都希望能把他们擒下。”
  梁治点头道:“副执事所言有理。不过这两个家伙既能在千军万马中刺杀任少名,
  岂是易与之辈,这些人只是不自量力。”
  商秀珣沉声道:“寇仲和徐子陵年纪有多大,知否他们是什么模样吗?”
  吴言答道:“他们出道也有好几年,怕该有三十来岁吧!我听人说过他们长得粗壮
  如牛,脸目狰狞,一看就知非是善类。”
  两人一边心中大骂,另一边又对吴言非常感激。
  商秀珣默然片晌,才下令道:“继续赶路吧!”
  两人知又过了关,松了一口气。
  “呼!”
  鞭子轻轻打在马p股上,马车重新驶上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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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第九章 冤家路窄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十卷)
  第九章冤家路窄——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规模较小的城巿汉南,
  再两天使抵竟陵。
  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激化了各地的形势。
  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故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
  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障自己的城乡家园。
  像襄阳的钱独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双刀”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
  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
  炀帝死讯传来,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
  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虽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际此风起云卷,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着
  襄阳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
  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黄昏时分,商秀珣一众人等在城门关上前赶至襄阳,以黄澄澄的金子纳了城门税,
  进入城内。
  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未进城已予人深刻的印
  象。
  入城后,众人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际此华灯初上的时刻,跨街矗立的牌
  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
  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街上不时有身穿蓝衣的武装大汉三、五成群的走过,只看他们摆出一副谁都不卖账
  的凶霸神态,便知是钱独关的手下。
  街上几乎看不到有年经妇女的踪迹,偶有从外乡来的,亦是匆匆低头疾走。
  许扬、骆方和其它人早已入城恭候多时,由骆方把他们接到一间颇有规模的旅馆,
  安顿好后,寇徐两人留在房里等候商秀珣的指示。
  寇仲低笑道:“刚才幸好是坐着,又穿上马夫的衣服,否则以我们的丰度,说不定
  会给凌风和金波那两个混蛋认出来。”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是否自恋成狂呢?一天不赞赞自己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寇仲笑嘻嘻道:“什么都好吧!我只是想把气氛搞活点。唉!今趟到竟陵去,只是
  想起婠婠我已心如铅坠,心烦得想大哭一场,何况尚有老爹要应付呢!”
  徐子陵呆坐床沿,好一会才道:“你终于要与老爹对着干了,有什么感受?”寇仲
  颓然坐到门旁的椅子里,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我知他今趟再不肯放过我们,
  但若有机会,我仍会放过他一次,好两下扯平,谁都不欠谁的。”
  徐子陵点头道:“这才是好汉子,了得!”
  寇仲叹道:“不过今次休想有做好汉子的机会。无论单打独斗,又或战场争雄,我
  们仍差他一截。江淮军是无敌雄师,岂是四大寇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
  徐子陵沉吟道:“美人儿场主把柳宗道遣回牧场,究竟有什么作用呢?”
  寇仲笑道:“徐妖道掐指一算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徐子陵莞尔道:“真是去你乃乃的,有机会便坑害我。”
  寇仲捧腹大笑时,骆方拍门而入道:“我们已在这里最大的馆子家香楼二楼订了两
  桌酒席,随我去吧!”
  两人大感愕然,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商秀珣仍不忘讲究排场。
  ※※※
  家香楼分上、中、下三层。
  三楼全是贵宾厢房,若非熟客或当地的有头脸人物,根本不接受预订。
  飞马牧场这些外来人,只能订二楼和楼下的台子,还须许扬买通客栈的掌柜,由他
  出脸安排才办得到。
  商秀珣不但穿上男装,还把脸蛋涂黑少许,又黏上二撇须子,一副道学先生的样儿,
  模样虽引人发噱,但总好过显露出她倾国倾城的艳色。
  寇仲和徐子陵见到她的怪模怪样,差点为之绝倒,忍得都不知多么辛苦。
  商秀珣出奇地不以为忤,只微微一笑,便和梁治领头先行。
  一众人等分成数组,沿街漫步。
  商鹏、商鹤两个老头儿负责押后。
  寇仲和徐子陵心里明白已愈来愈多人认识他们,只好把小厮帽子拉低盖眼眉,又弯
  腰弓背,走得都不知多么辛苦。
  旁边的骆方奇道:“你们为何变得这么鬼鬼祟祟的?”
  寇仲避开了一群迎面走来、满脸横r的江湖恶汉,煞有介事道:“场主也要装模作
  样,我们作下人的更要掩蔽行藏了,对吗?”
  蓦地左方一阵混乱,行人四散避开,竟有两帮各十多人打将起来,沿街追逐,刀来
  剑往。
  骆方分了心神,扯着两人躲往一旁。
  商秀珣负手而立,似是兴致盎然的旁观血r飞溅的恶斗。
  寇仲大惑不解地对骆方和徐子陵道:“你们看,那些不是钱独关麾下的襄汉派的人
  吗?为何竟袖手旁观,不加干涉?”
  徐子陵瞧过去,果然见到一群七、八个的蓝色劲装大汉,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不
  但作壁上观,还不住指指点点,看得口沫横飞,兴高采烈。
  骆方却不以为奇,道:“这是钱独关的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对江湖一切斗
  争仇杀都采取中立态度,何况即使要管,也管不得这么多呢?”
  寇仲咋舌道:“这还有王法吗?”
  徐子陵苦笑道:“早就没有王法了。”
  寇仲双目厉芒一闪,没再说话。
  此时胜负已分,败的一方留下几具尸体,逃进横巷里。
  襄汉派的蓝衣大汉一拥而上,拖走遗尸,瞬眼间街道又回复刚才热闹的情况,使人
  几疑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
  寇仲和徐子陵均感骇然,骆方却是一副见怪不怪、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一个街口,家香楼的大招牌遥遥在望,对街传来丝竹管弦、猜拳赌酒的声音。
  寇仲别头瞧去,原来是一座青楼,只见入口处堆满了人,非常热闹。
  四、五个流氓型的保镖,正截查想进去的客人,不知是否要先看过来人的囊内有没
  有足够的银两。
  寇仲不由驻足观看,想起自己和徐子陵每趟闯入青楼,都没什么好结果,禁不住心
  中好笑时,三个人成品宇形的朝他撞来。
  他不敢显露武功,只以平常步伐移往一旁,就在此刻,其中一人探手往他怀里摸来。
  寇仲心中大乐,暗忖你对我这专扒人银袋的老祖宗施展空空妙手,便如在鲁班门前
  舞大斧,于是施展出翟让麾下首席家将屠叔方真传的截脉手法,一把扣住对方脉门。
  那人想要挣脱,给他送进一注真气,立时浑身麻木。
  另两人见事败,慌忙窜逃。
  “你弄痛我呢!”
  寇仲定睛一看,原来扣着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
  寇仲想起扬州当年的自己,心中一软,左手取出一绽金子,塞进他手里,低声道:
  “你的扒手功夫这么低劣,以后都不要干哩!”
  少年呆若木j的瞧瞧他,又看看手上的金子,眼中s出感激的神色。
  前面的骆方回头叫道:“小宁快来!”
  寇仲拍拍他肩头,急步赶上了骆方和徐子陵。
  ※※※
  三人登上二楼,商秀珣等早坐下来,占了靠街那边窗子旁五张大台的其中之二。
  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张大桌由一人独据。
  此君身型雄伟,只瞧背影已可教人感到他迫人而来的慑人气势。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心中叫苦,这人化了灰他们都认得是跋锋寒的背影。无论
  伙计或其它客人,似乎对这年轻高手一人霸占此桌一事习以为常,连异样的眼色神态都
  欠奉。
  两人正不知应否立即掉头溜走,以免被他揭破身分时,跋锋寒已回头过来,对他们
  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暧眛笑容。
  接着他的目光往商秀珣投去,脸露讶色。
  骆方亦在瞪着跋锋寒,这时猛扯两人,低喝道:“不要在这里阻塞信道,除非想闹
  事,来吧!”
  两人无奈随他到跋锋寒隔邻的一桌坐下,也学他般背对着后方正中的楼梯口,寇仲
  和跋锋寒只隔了半丈许远,也隔断了跋锋寒望往坐在靠角那桌
  的商秀珣的视线。
  跋锋寒桌面放了一壶酒,几碟小菜,但看去那些菜显是全未碰过,只在自斟自饮,
  一派悠闲自得的高手风范。
  剑子放在桌边,却不见他的佩刀。
  商秀珣俯前少许,朝跋锋寒回瞧过来,秀眸s出动容之色,显是被跋锋寒完美野逸
  和极具男子气概的容颜体型震撼了。
  与商秀珣同桌的梁治、许扬、吴言、商鹤、商震等人当被跋锋寒锐利得如有实质的
  目光扫过时,无不心生寒气,暗呼厉害,想不到会遇上这种罕有的高手,还是这么年轻,
  却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蓦地街上有人大声喝上来道:“跋锋寒下来受死!”
  整个酒楼立时逐渐静了下来,却仍有“又来了呢!”“有热闹看了”诸如此类的大
  呼小叫此起彼落,到最后静至落针可闻。
  寇仲和徐子陵讶然瞧去,只见楼下对街处高高矮矮的站了四个人,个个目露凶光,
  兵器在手,向坐在楼上的跋锋寒叫阵。
  商秀珣等无不动容。
  跋锋寒这来自西域的高手,这两年来不断挑战各地名家高手,土豪恶霸,未尝一败。
  甚至仇家聚众围攻,仍可从容脱身,早已轰传江湖,与寇仲、徐子陵、侯希白、杨虚彦
  等同被誉为当今年青一辈最出类拔萃的高手,获得最高的评价。
  在武林人士的眼中,寇仲和徐子陵自成功刺杀任少名后,声望才勉强追上其它三人,
  但却要加起来作数,不像其它三人般被许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那叫阵的四个人都是一式黑衣劲装,年纪介乎三十至四十间,高个子手提双钩,另
  三人均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类。
  骆方低声道:“看到他们襟头绣的梅花标志吗?这四个是梅花门的头领,与老大古
  乐并称梅花五恶,手下有百多儿郎,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不知是否老大给宰了,
  现在前来寻仇。”
  这时高个子大喝道:“跋小贼你给我滚下来,大哥的血债,须你的鲜血来偿还。”
  寇仲向骆方竖起拇指,赞他一猜便中,令骆方大感飘飘然的受用。
  跋锋寒好整以暇的提壶注酒,眼都不望向梅花五恶剩下来的那四恶,微笑道:“你
  们凭什么资格要我滚下来,你们的老大不用三招就给我收拾了,你们能捱一招已会令我
  很感意外。”
  像是知道商秀珣正凝神瞧着他般,别过头来,举杯微笑向她致敬。
  商秀珣有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一声暴喝,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其中一恶斜冲而起,便要扑上楼上来。
  跋锋寒冷哼一声,目光仍凝注在商秀珣侧脸的轮廓,持杯的左手迅快无伦的动了一
  动,杯内的酒化成酒箭,快如闪电的朝欲跃上楼来的敌人疾s而去。
  那人脚刚离地,喝声未止时,酒箭准确无误地刺入他口内。
  那人全身剧震,眼耳口鼻全喷出鲜血,张大着口往后拋跌,当场毙命。
  整个二楼的人都站了起来,哄动如雷。
  以酒化箭杀人,杀的还是横行一方的恶霸,众人尚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飞马牧场诸人亦无不震动。
  只有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仍若无其事的举杯喝茶。
  其它三恶大惊失色,凶焰全消,抬起死者的尸身,立即抱头鼠窜,万分狼狈,惹来
  楼上街外观者发出嘲弄的哄笑声。
  跋锋寒像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般,继续喝酒,不一会酒楼又回复前状,像刚才街上
  两帮人马恶斗后般,就若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
  寇仲和徐子陵此时听到后面一桌的食客低声道:“这是第七批嫌命长的傻瓜了,算
  他们走运,今早那几个来时比他们更有威势,却半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酒菜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那还有兴趣理跋锋寒,又见他不来惹他们,遂放怀大嚼。反倒是一向
  嗜吃的商秀珣不知是否受了跋锋寒影响,显得心事重重,吃了两片黄鱼便停了筷箸。
  商鹏和商鹤两个老家伙则不时朝跋锋寒打量。
  忽地一把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我要那两张台子!”
  伙计的声音愕然道:“但客人还未走呢!”
  寇仲和徐子陵骇然互望,心知不妥。皆因认得这正是曲傲大弟子长叔谋可恶的声音。
  今趟他肯定是冲着商秀珣等人而来的。
  飞马牧场一众人等显然亦知道长叔谋是谁,除商秀珣和鹏鹤两个老家伙外,都露出
  紧张戒备的神色。
  两人当然不敢回头张望,心想对方是有备而来,能全师而退已属万幸。
  跋锋寒似是想得入神,全不埋身后正发生的事。
  十多人的足音迫至寇仲和徐子陵身后,一把女声叱道:“这两张台子我们征用了,
  快走!”
  正是曾与徐子陵交过手的铁勒美女花翎子的声音。
  由于寇徐二人背向他们,故尚未知道有这两个大仇家在场。
  跋锋寒像醒了过来般,哈哈笑道:“曲傲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么横行霸道的吗?”
  后面那两台客人,听到征用他们台子的竟是曲傲的徒弟,登时驯如羔羊的仓皇逃命 。。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
  长叔谋来到寇仲和徐子陵身后的一桌,故意背窗坐下,他后面不足半丈处就是寇徐
  两人,左边的跋锋寒和右边的商秀珣,离他亦不过丈许距离,形势怪异。
  其它长叔谋方面的高手纷纷入座,刚好也是二十人,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分坐长叔谋
  左右两张椅子。
  长叔谋瞧着伙计手震脚颤的为他们清理执拾台上留下来的残羹饭菜,平静地道:
  “我长叔谋在敝国时早听过跋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能有机会请教高明,未知跋兄
  这两天可有空闲,那大家就拣个时间地点亲热一下好吗?”
  跋锋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掷在他和长叔谋间的地上。
  “当啷!”
  瓷杯破碎,撒满地上。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心中大奇,跋小子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在这当口
  这么的帮他们手!
  跋锋寒淡然自若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明天便要离城,就让我跋锋寒瞧瞧长叔兄
  得了曲傲多少成真传。”
  全场人人停筷,数百道目光全投在长叔谋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勃然色变,正要发难,长叔谋挥手阻止,发出一阵声震屋瓦的长
  笑声。
  楼内识货者无不动容,听出他的笑声高而不亢,却能令人耳鼓生痛,显示出内外功
  均到了化境。
  笑声倏止。
  长叔谋身上白衣无风自动,登时生出一股凛例杀气,漂亮的脸容泛起温柔的笑意,
  摇头叹道:“真是痛快,不过我现在身有要事,跋兄可否稍待一时。”
  接着对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伙计喝道:“给我依后面那两台飞马牧场朋友吃的菜再
  来两桌,去!、”
  伙计慌忙走了。
  商秀珣知道敌人随时出手,向众人打了个且战且走的手号。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长叔谋一派吃定了他们的态度,必有所恃,说不定楼下楼外尚有伏兵。
  不过只是长叔谋三师兄妹,本身已拥有强大的实力。
  其它十七个铁勒高手,人人神气内敛,冷静如恒,明眼人都看出绝不好惹。
  楼内鸦雀无声,更没有人肯舍热闹不看而离开,都在静候跋锋寒的回答。
  寇仲和徐子陵瞧往街下,发觉本是人来人往的大道,这时变得静如鬼域,店铺都关
  上了门,漫无人迹。登时醒悟到长叔谋对付飞马牧场的行动,是得到了钱独关的默许,
  不禁大为懔然。
  跋锋寒的声音响起道:“这真是巧极了,我也想先与来自飞马牧场的两位朋友处理
  一些私人恩怨,长叔兄亦可否稍候片刻。”
  商秀珣、长叔谋两路人马同感愕然。
  寇仲和徐子陵知道是丑妇须见家翁的时候了,对视苦笑时,跋锋寒忽地自言自语道:
  “君瑜为何会迟来了呢?”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惊,心想若碰上傅君瑜,岂非糟糕之极。
  商秀珣的目光来到他们身上,寒芒烁闪。
  寇仲终于开腔,叹了一口气道:“长叔兄既失了金盾,目下用的究竟是铁盾、铜盾、
  木盾、革盾,还是烂盾呢?”
  此话如奇峰突出,长叔谋首先骇然大震,回头瞧往寇仲,难以置信地瞪着两人。
  骆方更是吓了一跳,与其它人金睛火眼的狠盯着他们。
  寇仲别转头向长叔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扬手招呼,“喂”了一声才道:“你
  中计啦!婠婠和我们是私下勾结好的,否则你这傻瓜今天怎会送上门来受刑。哈!真是
  好笑。”
  接着指着他挂在背后的两个新盾捧腹道:“原来是铁盾,哈!竟忽然变穷了!”
  又朝狠狠瞧着他的商秀珣眨眨眼睛道:“场主大人有大量,我两兄弟会将功赎罪的!”
  除有关者外,其它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寇仲与徐子陵是何方神圣?不过只
  看长叔谋等仍不翻脸动手,便知此两人大有来头。
  花翎子娇笑道:“该我们说有趣才对,便让本小姐看看你两个小子如何立功。”
  话毕两把短刃,同时由袖内滑到手上去。
  跋锋寒喝道:“且慢!”
  一句话,又把剑拔弩张的气氛暂且压住。
  庚哥呼儿早对跋锋寒看不顺眼,冷笑道:“跋兄不是要来管闲事吧?”
  跋锋寒哂道:“管或不管,要看看本人当时的心情,但若连稍候片刻的薄脸都不予
  在下,便莫怪在下要c上一脚了。”
  以长叔谋一向的骄横自负,亦不愿在对付飞马牧场的高手和寇徐两人的同一时间,
  再树立跋锋寒这劲敌。
  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枭雄人物,背着寇仲舒服地挨坐回椅内,拍台喝道:“还不把
  酒菜端上来!”
  商秀珣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接着从容道:“素闻跋兄刀
  剑相辉,能否让秀珣一开眼界呢?”
  包括跋锋寒在内,各人均感愕然,不明白她为何节外生枝,忽然主动挑战跋锋寒。
  徐子陵却有点明白她的心情,既气恼给他两人骗倒,更恨跋锋寒在这等时刻c入来
  和他两人算旧账,使长叔谋能得渔人之利。
  他这时别过头朝跋锋寒瞧去。
  跋锋寒亦刚向他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像同时亮起四道电光般在空中凌厉交击。
  徐子陵脊挺肩张,气势陡增,露出一股包括寇仲在内,从未有人见过的慑人风采,
  好整以暇的斜兜了跋锋寒一眼,微笑道:“跋兄的刀子是否断了?”
  跋锋寒大讶道:“徐兄真的猜中了,十天前在下遇上前所未有的高手,致佩刀断折,
  徐兄是如何猜得的?”
  “徐兄”两字一出,登时引起嗡嗡议论之声,这时谁都猜到这两“兄弟”是手刃任
  少名的徐子陵和寇仲了。
  商秀珣露出极气恼的神色,狠狠地在台底下跺足生嗔。但芳心又隐泛惊喜,矛盾之
  极。
  梁治、骆方等,仍是呆瞧看两人,心中惊喜参半。
  寇仲见跋锋寒说起遇上前所未见的强手时,眼内s出复杂无比的神色,又似是回味
  无穷,心中一动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们还知道跋兄所遇的那对手是美丽得有似来
  自天上的精灵,芳名婠婠,哈!对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对!哈!不过寇兄只猜对了一半,她确长得出奇的的美丽,
  但却非什么婠婠,而是独孤阀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道:“独孤凤?”
  今次跋锋寒亦愕然以对,讶然道:“你们也和她交过手吗?”
  长叔谋c入奇道:“那跋兄是否算输了一仗呢?为何我从未听过此女?”
  寇仲哂道:“你未听过有何稀奇,跋兄不也是茫不知婠婠妖女是谁吗?”
  长叔谋不悦道:“我在和跋兄说话,那到你来c口。”
  寇仲正要说话,商秀珣娇喝道:“何来这么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跋锋寒,让我看
  你的剑会否比你的刀更硬。”
  全场再次肃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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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第十章 奇招挫敌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十卷)
  第十章奇招挫敌——
  跋锋寒尚未有机会说话,傅君瑜的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为什么人人都静了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的出现就像忽来忽去的幽灵鬼魅,楼上虽不乏会家子,却没人听到踏上楼梯应发
  出足音。
  事到临头,寇仲和徐子陵反抱着兵来将挡,随机应变的夷然态度。
  跋锋寒长身而起,笑道:“君瑜终于来了,我等你足有五天哩!”
  傅君瑜一边行来,目光一边巡视全场。
  这高丽美女内穿绛红武士服,外盖紫红披风,衬得肌肤胜雪,艳光四s,夺去了花
  翎子不少风光。
  不过若商秀珣肯以真面目示人,即使傅君瑜这么出众的美女,亦要略逊颜色。傅君
  瑜的目光首先落在花翎子处,接着移往长叔谋,讶道:“竟是铁勒的长叔谋。”
  长叔谋起立施礼道:“原来是弈剑大师傅老的高足君瑜小姐,长叔谋这厢有礼了。”
  长叔谋这么站起来,挡着了傅君瑜即要s向寇仲和徐子陵的视线。
  跋锋寒趁机对寇徐两人作了个无奈的摊手姿势,配合他脸上的苦笑,清楚表示出
  “我早惊告了你们,你们却偏不知机早走早着,现在可不能怪我。”的讯息。
  傅君瑜止步回礼道:“原来是‘白衣金盾’长叔谋兄,君瑜失敬。”
  两人这般客气有礼,更教旁观者对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摸不着头脑。
  傅君瑜礼罢朝恭立迎迓的跋锋寒走去,眼角到处,蓦然见到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一
  震停下。
  两人忙离座而起,齐声叫道:“瑜姨你好,小侄儿向你请安!”
  除跋锋寒仍是一脸苦笑外,其它人更是愣然不解。
  傅君瑜凤目s出森寒的杀机,冷然道:“谁是你们的瑜姨,看剑!”
  “铮!”
  宝剑出鞘。
  此时傅君瑜离最接近她的徐子陵只丈许距离,宝剑一振,立时化作十多道剑影。
  就在剑势欲吐未吐时,徐子陵冷喝一声,跨前半步,竟一掌切在两人间的空处。
  这么简单的一记劈切掌法,令目睹过程的每一个人,都生出一种非常怪异但又完美
  无瑕的感觉。
  首先,徐子陵使人感到这一劈聚集了整个人的力量,但偏又似轻飘无力,矛盾得无
  法解释。
  其次,众人明明白白看到他动作由开始到结束的每一个细节,可是仍感到整个过程
  浑然天生,既无始又无终,就像苍穹上星宿的运行,从来没有开头,更没有结尾,似若
  鸟迹鱼落,天马行空,勾留无痕。
  第三就是当他一掌切在空处时,傅君瑜迫人而来的剑气像是一下子给他这一掌吸个
  干净,剩下的只余虚泛的剑影,再不能构成任何杀伤力。
  大行家如跋锋寒、长叔谋、商秀珣之辈,更清楚看出徐子陵这一步封死了傅君瑜剑
  法最强的进攻路线,时间位置拿捏得天衣无缝。
  旁观者无不动容。
  傅君瑜闷哼一声,一时竟无法变化剑势,还要收剑往后退了半步,俏脸血色尽退,
  骇然道:“弈剑之术?”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要知奕剑之术乃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纵横中外的绝技,身为傅采林嫡传弟子的傅君
  瑜自然是个中高手。所以这句话若换了是徐子陵向傅君瑜说的,人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却是掉转过来,怎不教旁人大惑难解。
  徐子陵傲然卓立,低垂双手,微微一笑,说不尽的儒雅风流,孤傲不群,恭敬地道:
  “还得请瑜姨指点。”
  傅君瑜美眸杀机更盛。
  寇仲心知要糟,人急智生,忽地大喝一声:“长叔谋看刀!”
  井中月离鞘而出,划向站在桌旁的长叔谋。
  黄芒打闪,刀气漫空。
  商秀珣“啊”的一声叫起来,想不到此刀到了寇仲手上,竟能生出如此异芒。长叔
  谋那想到寇仲会忽然发难,最要命是对方随刀带起一股螺旋的刀劲,使他除了由台底或
  台面退避外,再无他途。
  不过这时已无暇研究为何寇仲会功力突飞猛进,又能发出这种闻所未闻比之宇文阀
  之冰玄劲更为古怪的气劲。
  冷喝一声。
  双盾来到手中,沉腰坐马,在剎那间凝聚起全身功力,右盾先行,左盾押后,迎往
  寇仲这有若神来之笔,妙着天成的一刀。
  同桌的庚哥呼儿、花翎子和其它七个铁勒高手,全被寇仲的刀气笼罩其中,他们的
  应变能力均逊于长叔谋,仓卒下自然只有离桌暂避。
  一时椅翻人闪,j飞狗走。
  这一刀果如寇仲所料,同时震慑了傅君瑜,使她知道若没有跋锋寒之助,根本无法
  独力对付两人,那自然不会鲁莽出手。
  跋锋寒的眼睛亮了起来,刚才徐子陵的一掌固是千古妙着。但纯是守式,不但不会
  惹起人争胜之心,还隐隐有使人气焰平静下来之效,颇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
  但寇仲这一刀全是进手强攻的招数,激昂排荡,不可一世,似若不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