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98)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057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98)
  你说得对。义父刚去世那阵子,我真的是想死的。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天天就是恨天恨地恨朝廷恨自己,简直想闯出去引几颗火雷把棠舟府炸了。聂云汉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爱怜道,幸好遇见了你,是你把我放出来,让我重见天日。
  他的手指皮肤粗糙,蹭在脸上有明显的粗粝感,也更有存在感,卓应闲喜欢他抚摸自己的感觉,更喜欢这样的聂云汉。
  这人外在是一具铮铮铁骨,内里又是一副细腻柔肠,既让人想依靠,又叫人心里疼得慌。
  想起昨晚对方所说在棠舟府见到自己时的感受,卓应闲站在他身旁,轻声道:我是无意间帮了你,其实你也无意间帮了我。
  聂云汉偏过头,好奇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那时候师父不见了,我心里慌得很,师父虽然浪荡,也并不太会关心别人,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必须得救他。不管是不是九尾狐音误导了我,去棠舟府找你,是我唯一的路。
  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就会被人拦下。到了棠舟府,见了宋鸣冲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仿佛跳下了悬崖,无路可退了。
  卓应闲勾唇一笑,侧脸看着聂云汉,明亮的眼眸映着窗外的阳光,轻声道:在我下坠的时候,是你接住了我。
  聂云汉心里猛地一动,想起那天自己控着翅,在空中接住从天而降的卓应闲,画面梦幻而又绮丽,顿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双关的意思,很是微妙,不由抿唇而笑,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看来我们注定属于彼此。
  所以呀,我也此生无憾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靠窗而立,看着外面广阔壮丽的河面,还有那碎金般闪烁的粼粼波光,内心富足而安稳,仿佛是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刻,并希望这种感受能永远延续下去。
  卓应闲想想自己,又想到苗笙,现在倒是一点不为对方难过了。
  或许等他醒来,也能找到一生所爱呢,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第二次机会,尤其是还能告别这么残忍的过去,抛掉一切,从头开始。
  对了,孔大哥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段展眉?
  之前卓应闲的目光都在冰棺里的苗笙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那个铁柜里的段展眉,聂云汉见他似是不知道,便也没提这茬。
  他们先是把行伍中那些刑罚在他身上用了个遍,现在这人恐怕手脚筋脉尽断,喉咙也喊破了。孔大哥打算留他一口气,把他交给水貔貅总把头处置,等于再卖水貔貅一个人情。聂云汉淡淡道,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原本跟小笙哥哥能有更好的生活,是他自己不珍惜。卓应闲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第91章 船上
  卷三 生死共
  稍事休整后, 聂云汉叫了所有人去船上中厅,打算把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跟大家梳理一下。
  中厅有个极大的圆桌,从段展眉和孔昙那里得来的两个画册全都铺在桌上,戴雁声正対比着研究。
  聂云汉坐在桌边, 沉声道:我们在五陵渡耽误了这些时日, 也算没白白耗费, 至少弄清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羽书,你觉得都是什么?
  向羽书正在中厅里瞎转, 他还从未上过这样大的船,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甚是好奇,突然被聂云汉叫道,吓了一跳,挠着头, 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万里风见他大窘,连忙解围:哈沁抓了云虚子,又弄了制造珍珠铁的金红砂, 再加上归梁府以西盛产铁矿,我看他是想凑足了这些原材料想制作大型火器。
  独峪人向来觊觎关爷制造的那些机关火器, 现下原料有了,要找懂制作的人,只能去找平野。左横秋想到这, 便问,老聂, 你去归梁府也不只是跟踪哈沁吧?是怕平野那边有问题?
  聂云汉冷冷地瞪了向羽书一眼,少年吓得缩到一边, 挨着卓应闲坐下。
  対,我正想问你们,此前与平野的书信往来是否正常。
  向羽书立刻答:这个我知道!自我们从棠舟府出发之前,刚收到平野的家书,那时他还称自己一切平安,看笔迹和暗号,确实是他亲笔。
  卓应闲给大家一边倒茶水一边道:现在就是不知哈沁是如何谋划的,如果他没有打算提前动手,而是等他去了归梁府再说,咱们还有机会。
  是啊,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到了再看。万里风无奈道,见戴雁声还伏在桌上研究那两个画册,便用胳膊捣了捣他,看出啥来了?
  戴雁声把画册往圆桌中央一推,点着左侧段展眉手里搜出那个:上次见这个的时候,风儿不在,现在具体対比说一下。画这个画册的人,只将汉哥画得精细,想必是対他十分熟悉之人。而孔大哥给的这个画册,把我们都画得栩栩如生,则说明画师対我们所有人都很了解,有可能此人就在棠舟府。
  给孔大哥画册的人,应该是一直想要阻止我们的某乙吧?他既然这么神通广大,在棠舟府有钉子一点也不奇怪啊。向羽书恹恹地嘟囔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不相信是韩伯伯。
  放心,汉哥现在认为这某乙不是韩方,他与孔大哥他们感情深厚,必定不会为这点事情让他们涉险的。卓应闲安慰道。
  向羽书顿时来了精神,看向聂云汉:真的?!
  聂云汉神情严肃,点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确这么认为。韩指挥使就算是迫于某些原因跟独峪人合作,也断不会牺牲自己曾经的老部下。
  听他这么一说,卓应闲见万里风和左横秋好似都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几人与韩方的关系也非常好。
  某乙两次阻止我们行动,都没有成功,恐怕接下来他再出手,就不是叫人拦住我们这么简单了。聂云汉道,大家之后的行动,一定要多加小心。
  万里风十分火大:这人到底是谁?若対我们处处手下留情,说明曾是朋友,我们哪个朋友,能变成现在这样?!
  世人知面不知心,也许转变就在一念之间。戴雁声淡漠道。
  左横秋抽起烟袋,只是冷冷一笑。
  聂云汉见状道:左哥,你耳朵受伤,还是别抽了,说不准会影响康复。
  戴爷都说没事,你放心吧。左横秋满不在乎地说。
  聂云汉看了戴雁声一眼,対方面无表情,视线仍落在画册上,没有作声。
  比起某乙,我觉得某甲更危险,毕竟此人是有目的地引我们去追哈沁,到底是何居心,还未可知,但绝不会是帮我们,否则他何必这么藏着掖着?卓应闲缓声道,这人大费周章地用九尾狐音引我去棠舟府,又能在待宵孔雀当中安插钉子,伺机救出汉哥,实力不容小觑。
  聂云汉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不仅如此,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个东西究竟代表什么。
  众人低头一看,是枚铜钉,卓应闲顿时想起两人从拂沙县往五陵渡赶路时那雨夜一战,这东西就是从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缴获的。
  只是那时并没弄清楚这铜钉有何特别含义,因此暂时放在一边没有理会,没想到聂云汉一直留着这个东西。
  卓应闲好奇:此物究竟有何含义?
  旁边向羽书拿起铜钉仔细端详:这不是关爷做的那些大型机关上常用的东西吗?棠舟府那座鬼蜮就用了好多这种铜钉,当时关爷造的时候我常常去看,还想拐回家一个玩,被他当场抓住,挨了好一通数落。
  听了这话,卓应闲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看向聂云汉,不可置信道:那时某甲就暗示你关平野可能会有难?
  关山只在两个地方造了这种机关,一是棠舟府的鬼蜮,二是关平野家中的防护机关,听聂云汉说,取名叫铁盾。
  某甲不可能把聂云汉再引回棠舟府,所以他这个暗示,必然是指向关平野的。
  聂云汉闭上眼,无奈地轻轻点头:世人都以为我与义父亲近,必然対这些东西了如指掌,除了义父,连平野都不知道我対这些没兴趣。
  万里风恍然大悟:难怪呢,关爷建造鬼蜮的时候好多人都凑过来看,就你一次都没来,还主动领了巡逻任务出去,是怕别人看出来吧?
  嗯,万一让人知道了,不信是我自己不感兴趣,而是觉得义父偏私,不愿传给义子,那就不好了。
  左横秋点头道:也対,关爷的机关术人人羡慕,想学却无门,你是他的义子,若连这个都不懂,那些人只会说关爷的不是。
  聂云汉叹了口气:不料却误了大事。且不管这某甲是何居心,但他既然有意引我前去,说明平野定然会有难,若我当时先去归梁府
  我想并没有误事。卓应闲方才一直暗暗思忖,此刻道,某甲若以平野为诱饵,可你并未上钩,他定会为你留着这饵,毕竟这个饵太好用了。
  聂云汉闻言一怔,随即苦笑一声:说得也対。现在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目前咱们也只有在船上的这几日好过,一旦踏上归梁府,有提前了一步的哈沁,有暗中潜伏的某甲和某乙,还有明面上朝廷追兵,群狼环绕,大家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万里风轻蔑一笑:咱们可是赤蚺,怕他们?!
  向羽书附和:就是!我们是正义之师,不怕那帮王八蛋!
  左横秋磕了磕烟袋锅:一路过来确实栽了不少坑,接下来绝対不会再轻敌!
  戴雁声没说话,只是冲聂云汉扬了扬下巴,神情倨傲,表示并不将那帮混球放在眼里。
  卓应闲也没吭声,只是看着聂云汉,信心满满地笑着,微微颔首。
  那行,我也不说什么丧气话了,大家回去好好歇着,养精蓄锐,到了归梁府,咱们大干一场!聂云汉露出鼓励的笑脸,所有人相视一笑,陆续起身离开。
  向羽书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聂云汉充满威严的声音。
  羽书!
  少年垂头丧气地转身回来,走到聂云汉面前,嗫嚅道:汉哥
  卓应闲知道他要训孩子,但孩子也不小了,还是得留点面子,于是拍了拍向羽书的肩膀,特意避出了中厅。
  你这脑袋是摆设吗?聂云汉目光阴沉地看着向羽书,这么简单的战情分析都说不出来,平日里都在琢磨什么?
  向羽书自知有错,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聂云汉站起身,戳了戳他的脑门儿:有勇无谋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同袍,千万别等到得了教训才后悔!说不准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错了汉哥,以后一定会多念书,勤加思考。
  你向来认错嘴快,说完就忘,从来不改。
  谁说的!我改,我真改,这一天多在清寒居住着,我还写了一页大字呢,不信我去拿给你看!向羽书急切道。
  聂云汉摆手:你那辣眼睛的字,我攒着一起看吧,可别写一张给我一张,天天摧残我。正巧我问孔大哥要了几本书,回头都让人给你送到房间里,在船上这几天,你给我好好练,下船前我检查。
  向羽书一听,嘟着嘴极不情愿地说:哦。
  没话跟你说了,去吧!
  、
  聂云汉回到舱房之中,见卓应闲正坐在窗边,欣赏外面的风景,便过去将他抱住:河水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我。
  卓应闲向后仰头看他,眼睛微微弯了弯,不做声。
  怎么不说话?
  专注看你。
  聂云汉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轻轻在他唇上一吻:那还是少看点,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卓应闲的红唇一开一合,微微露出莹润的牙齿:你还会不好意思?不记得你在棠舟府荤话连篇了?比树上的知了还吵闹。
  聂云汉松开手,拉起他的手腕:陪我躺一会儿。
  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落日河平静无波,船儿行驶在水面上稳得很,只有些微微摇晃,倒像是个摇篮,很快就把他们摇睡着了。
  毕竟这些日子体力太过于透支,卓应闲睡得多,但也都用来养伤,聂云汉与他相比睡得更少,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两个人一觉睡到了日偏西,睁眼的时候正看到夕阳洒在水面上,连整个舱室都被映得红彤彤的。
  卓应闲睡在里边,这时微微抬身,趴在了聂云汉的胸口上,睡眼惺忪地望着外边:这夕阳好像流油的鸭蛋黄啊。
  聂云汉听完,闷声笑了,震得卓应闲脑袋跟着他轻晃,接着便听见他腹部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打雷啦!卓应闲把手捂在他肚子上,恶作剧地说。
  聂云汉握住他的手:忙活一天,可饿死我了。
  卓应闲还记得他饭量大,不禁好奇:平素记得你挺能吃的,是不是特别容易饿?若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吃的该怎么办?
  我们饥一顿饱一顿早习惯了,有得吃就大吃一顿,没得吃就忍着,倒也没什么。
  那岂不是很伤胃?
  听了这话,聂云汉勾了勾嘴角,随手捋着他的头发:你是不是道家养生术看多了?我们大头兵平日里哪顾得上这个。
  其实卓应闲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两人原本的生活实在差得太远,提这种事,颇有些晋惠帝那句何不食肉糜的意思,是自己考虑不周,于是便转了话题道:早上的鸡蛋羹,很好吃,还没跟你说声多谢。
  你谢个屁,以后绝不让你再这么胡乱吃东西。聂云汉想起昨晚的事就有点郁闷,宠媳妇儿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决不能纵着他毁身体。
  卓应闲往他颈窝里蹭了蹭:你厨艺这么好,不如多做几餐让我见识见识?
  来自心上人的吹捧让聂云汉很受用,他也伸手去摸卓应闲的小腹:现在肠胃好些了么?
  他的手掌宽大,掌心热乎乎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卓应闲的皮肤上,令人觉得无比熨帖。
  早好啦!你就放心大展厨艺吧!
  中午送行宴上,聂云汉就盯着卓应闲,只让他吃清淡的,现在也不敢做太辛辣的食物,只给他熬了一锅香蕈鸡丝粥。
  原本看见粥,卓应闲就皱起眉头,觉得没味儿,想要加点辣油,被聂云汉钳制住了,乖乖吃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口生鲜,端起碗来唏哩呼噜,很快就见了底。
  一碗不够,还要一碗,吃得胃胀鼓鼓的才放下勺子。但这香气被路过的向羽书闻见,大喊自己晚饭没吃饱,端着碗跑过来抢,平日里端庄大方的云闲公子此刻护着那砂锅,坚决不肯让粥,声称锅底剩的那点还得留着宵夜呢。
  向羽书恨恨地把自己的碗放在一边:闲哥哥,你变了!
  卓应闲撑得犯困,懒懒道:变更英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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