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73)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5155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73)
  只不过此情此景,呼吸相闻,他莫名有些心猿意马,总想与对方亲昵,也不由自主回味方才的那个吻,搞得自己有点热血沸腾。
  他悻悻地想,没准戴爷的药里有什么催动情愫的成分,这也实在太不像自己了。
  方才炭炉太热,聂云汉打着赤膊,卓应闲就偷瞄了几眼。那日两人在山洞中避雨时他瞥见的一身腱子肉,在方才烛火映衬下,皮肤泛着光,显得更加莹润而富有弹性。
  当时他就动了心思,很想上手摸一把,现在枕在对方怀中,这个想法更是蠢蠢欲动。
  只是也太不合时宜了。
  卓应闲自知今日不宜轻举妄动,想来想去,只是极轻地叹了口气。他偷偷抬眼看看聂云汉,见那人也没有入睡,黑暗中眼睛亮亮的,似乎在想着什么。
  知道聂云汉一定是在为当下情形忧虑,卓应闲便也有心强撑着跟他聊两句,免得他囿于情绪,难以入眠。
  聂云汉感觉到怀中人动了,立刻低头看,温声道:怎么不睡?身上难受?
  没有,就还想跟你说说话,说不定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卓应闲闭上眼,很随意地轻声问道:关爷不是军户吗?你义弟为何会住在归梁府?
  聂云汉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缓缓道来:我义母生平野时难产而死,也因这事,平野自小患有腿疾,走路一瘸一拐,上不了战场。义父用军功换了皇帝特赦,让他摆脱了军籍,现在就是普通良籍百姓。他外祖家在归梁府,义父创建赤蚺之后,怕平野遭人报复,便将他送去跟外祖父母同住,后来一双老人去世,就只有平野自己住在那儿。
  自己住?那他靠什么为生?
  平野天生聪慧,学问着实不低,不仅将义父的才学学去九成,文章写得也好,归梁府府学的先生看过都大为赞赏。只可惜他身有残疾不能科举,平日里给幼童开蒙挣些束脩,倒也能维持生计。
  他多大年纪了,没说亲吗?
  今年二十了,其实他长得好,人也伶俐,腿脚虽有问题,但并不影响正常生活,只是走路有些跛而已。原本借着义父名声,也不难说亲,只可惜后来现在家里也没了亲戚长辈,更无人替他张罗。说到这里,聂云汉愁容满面,我是他义兄,这事儿也该我操心,可我又在牢里待了这么久。说来说去,我欠他们关家不少。
  彼此照顾而已,谈什么欠不欠。卓应闲不喜欢他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替他心疼,也替他累,说句凉薄的话,都二十了,他应是会自己照顾自己。娶妻一事,只要他有喜欢的女子,便可找人提亲。难不成家中没有长辈,他还娶不上媳妇了?
  聂云汉惦记着关平野,没有留意卓应闲酸酸的口吻,喃喃道:其实自小到大,平野都很讨人喜欢,他十七的时候就有媒人上门,是他自己不愿结亲,表面上说自己没有一技之长,怕没办法养妻活儿,私下里我能看出来,他是不想拖累人家姑娘。
  卓应闲一听这话,哼了一声:你俩倒还真是亲如兄弟,想法都一样。难不成他要娶的姑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娘天天给人洗衣还能养活我们一家三口,你义弟若有意中人,夫妻举案齐眉,一人教书一人缝补,日子也没那么难吧?
  他想了想又道:什么拖累不拖累,通通都是借口,要么就是不够喜欢。真动了心,哪能克制得住!
  聂云汉听出他指桑骂槐,讪讪不敢搭话。
  卓应闲越说越气,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扭身抓过聂云汉的手掌,吭哧咬了一口。
  嘶聂云汉乐了,你属狗的?
  我还就是!卓应闲把脸埋在他怀里,耳根发烫,觉得自己方才那举动实在幼稚到没脸面对。
  也对,我是己未年生人,属羊,你比我小三岁,壬戌年,还真是属狗。聂云汉笑着轻抚着他的后背,哄道: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辈子就优柔寡断这么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将来不管怎样,我都绝对不会再退缩,不管前头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我也会好好保重自己,不叫你担心对了,今日不是你生辰,那你生辰是哪天?
  等了半晌卓应闲也没回答,聂云汉低头看,这人呼吸变得绵长,已然是睡着了。
  终于睡了啊,戴爷说他没什么大碍,倒是诚不欺我,聂云汉心道,勾唇一笑,在卓应闲头发上印下一吻,也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夜卓应闲睡得香甜无梦,沉得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等意识缓缓回炉之时,他还未睁开眼,便感觉到自己依旧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身上的伤口虽疼,但与此刻幸福的心情相比,这点疼完全不算什么。
  他借着还没完全清醒,一只爪子趁机作乱,在旁边人的胸口摸来摸去,还轻轻捏了一下,啧,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紧实。
  哎,卓大人请自重。聂云汉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和低沉,直接穿入耳膜,听得卓应闲心里一跳,情不自禁抿嘴笑了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入眼便是聂云汉线条凌厉的侧脸,鼻梁高挺,眉骨微微凸起,更显得那双眼睛深邃明亮。
  这人昨夜去洗澡的时候把胡茬都刮掉了,现在两腮还有些青色的痕迹,与那英挺的面容相称,极其富有男子魅力。
  聂云汉见卓应闲迷迷瞪瞪地盯着自己看,低头在他唇上一吻,促狭道:怎么,被我美男子的光辉照醒了?
  唉。卓应闲叹了口气,伸出手捏他脸颊,让我看看,怎么这一大清早,有的人脸就找不见了?
  聂云汉朗声笑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几页纸跟着哗哗作响。
  你在看什么?卓应闲睡得腰酸背疼,挣扎着要起身,天气不算凉爽,他这么贴着对方,出了一身薄汗,伤口被杀得有些刺痛。
  聂云汉把那几张纸放在一边,扶他坐起来,拿了两个靠垫让他撑着手臂:没什么,羽书来跟我说情况,我怕吵醒你,又不想你醒来的时候孤单一人,便叫他写下来给我。
  卓应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什么时辰了?你该叫醒我,正事儿重要。
  没多少事,顺便让那臭小子练练字。平日里他最厌烦读书写字,你看看,狗爬的都比他写得好看。
  卓应闲往那纸上一瞅,果然,满纸歪歪扭扭,他愣没认出几个字来。
  段展眉骨头倒是挺硬,凌青壁和左哥轮流上阵,问了一晚上,他什么都没说。聂云汉道,怕他们昨夜行动,凌青壁特意叫人盯着,没成想一夜无事,早上那边传来消息,韩汀昨晚没出现,金红砂的卖家也没去,待宵孔雀每一艘出浮渡口的船都有记录,没人浑水摸鱼。
  奇怪,这种事不应该越快越好吗?卓应闲不解,我也以为昨夜他们就会装船走人,免得夜长梦多。
  聂云汉面色有些阴沉:其实以赤蚺的手段,要真是下狠手,必能逼得段展眉开口。只可惜碍着水貔貅总把头和孔昙之间的关系,凌青壁不敢太过分,左哥自然也手下留情。段展眉有恃无恐,自然顽抗到底。
  卓应闲微微皱眉,思忖着,忽然神色异样:汉哥段展眉在我房间里发现了那被弄晕的老杂役,已经猜到前夜咱们有人监听到了他与韩汀的对话,你说他会不会
  你怀疑昨日左哥听到段展眉、韩汀及哈沁说的那些,是他们故意布下的迷阵?!聂云汉沉吟道,这也有可能。段展眉本人就很奸诈,哈沁更是老奸巨猾,韩汀本来就是瞒着他大哥私下与人交易,怕的就是暴露,很容易被那两人牵着鼻子走。
  他本来就想毁了待宵孔雀,这样就能把持黑市那一块的利润。因着小笙哥哥的意外,他也想弄死哈沁。此人一死,引发两国冲突,这个罪名就可以直接推到你们赤蚺身上。卓应闲冷笑,段展眉计谋深远,连替死鬼都找好了,只要事成,他不仅大仇得报,还能倍得他们总把头重用,甚至可以拿这个功劳招揽那些一直支持他的元老,把他们总把头干下去,自己当老大!
  哼,他昨天口口声声都是苗公子,我当他多痴情呢,还不是算计着利益得失。聂云汉鄙夷道。
  卓应闲撇撇嘴:他那哪叫痴情,不过是自私罢了。
  本以为昨夜之内能将事情解决,我们能尽快离开五陵渡,没想到聂云汉坐不住,起身在榻前来回踱步,这下可麻烦了,须得尽快找到哈沁和韩汀哈沁现在绝不能死!
  说到这,他苦笑道:本以为我忍着不杀他就行了,没想到现在还得救他!这特娘的都什么事儿!若要义父知道
  若要你义父知道,他也明白这是顾全大局,不会怪你的。卓应闲拉住他的手安抚道。
  汉哥心怀家国安危,并非只是为了报私仇,否则他现在找到哈沁便一刀砍了了事,根本不必事事如此谨慎,还要查出此人背后的目的和安插在朝中的内鬼。
  卓应闲看着聂云汉,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感觉自己又多喜爱他几分。
  这人从来不爱说漂亮话,但做的都是问心无愧的大义之事。
  他家世代出身行伍,保家卫国不仅仅是使命,而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这种对家国的热爱与赤诚,弥足珍贵,每每想起,总让卓应闲深受感动,仿佛自己冷掉了的血又重新燃了起来。
  汉哥,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卓应闲认真道。
  你护着家国,我护着你。
  聂云汉见他满眼深情和鼓励,反握着他的手,温声道:有你懂我,我也别无所求。
  此间气氛正好,没成想门口弱弱地响起了一个声音:汉汉哥,闲哥哥,你们要一起吃午饭吗?
  卓应闲的表情顿时裂了,回头看了眼窗上那遮光的帘子:竟然是中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汉哥:你就是馋我身子!
  阿闲:(理直气壮)不行吗?
  汉哥:行!没问题!好得很!
  第70章 僵局
  自小到大, 卓应闲还没能一觉睡到这个时辰,现在大家都忙成一团,他倒好,不仅蒙头大睡, 还拖累着聂云汉不能去忙正事, 此刻心里别扭得很。
  聂云汉看出他在想什么, 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是伤号, 昨晚睡得又晚,多睡会儿是应当的。睡好了也能尽快恢复体力,现在怎么样?有力气了吗?
  卓应闲握了握拳, 那软筋散已经解了,此刻虽然还有点虚,但应该只是受伤造成的:嗯,我没事了。
  门外又传来左横秋的声音:羽书, 怎么在这儿站着?干嘛不进去?
  向羽书声音讪讪:汉哥跟闲哥哥说话呢,我不敢
  臭小子,还不快滚进来!聂云汉冲外边吼。
  向羽书惴惴不安地跟在左横秋身后, 拖着步子进了这侧厅。
  聂云汉兜头把他写的那几张纸扔在他脸上:别告诉我你写的是独峪文!字如其人,将来帮你定亲, 叫人看你这一手字,准以为你是个丑八怪,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这有什么, 提前相看不就行了。向羽书嘟嘟囔囔把纸捡起来,你可真能掰, 连这都能跟娶媳妇扯到一起。
  忠言逆耳,总之, 以后每日写一页纸,每七日一交,若有事当天不能写,自己找时间补,七天我要看到七页。内容从《论语》开始写,四书五经轮一遍之后可以抄兵书。聂云汉弹了弹向羽书的脑门,再不念点书,你脑子都变石头了。
  向羽书欲哭无泪:汉哥,你还是打我军棍吧,每天五十棍成么?
  你要再跟我讨价还价,就每天五十军棍,外加两页大字。聂云汉眯了眯眼,神色犀利。
  向小笨,你是得多念念书,要不然回头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左横秋笑嘻嘻地调侃他一句,看向卓应闲,爽朗道,阿闲,你好些了吗?
  卓应闲连忙道:好多了,今日若有行动,我可以一起
  你一起个屁!聂云汉瞪圆了眼,看看卓应闲,又看看向羽书,身上有伤的给我养好身体,脑子有伤的给我养好脑子,我手下不要老弱病残,听见了么?!
  向羽书和卓应闲,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耷拉着头,异口同声地拖着长音:听见了
  左横秋坐在床榻対面的扶手椅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
  老聂日常训孩子,现在又得日常训媳妇,忙啊。
  卓应闲偷眼看着聂云汉威武霸气的模样,心里有种异样的甜蜜。
  这人温柔的时候像一朵云,怎么搓圆捏扁都行,叫人忍不住想逗弄,现在硬气起来,男子气概满溢,让人觉得可靠又安心。
  真是越看越欢喜。
  聂云汉打发向羽书去打水给卓应闲洗漱,然后坐在榻边,対左横秋道:左哥你来得正好,我跟阿闲方才说起,有些怀疑昨日你去监听韩汀和哈沁的见面,恐怕是中了段展眉的圈套。你细想想,他们说话是否有异样?
  左横秋听了这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反复思考片刻,谨慎道:单从谈话内容听来,合情合理,当时我并未觉得有异样。但你们这么一提,加之昨夜韩汀哈沁并未有行动,这看起来确实像在故布迷阵。
  无妨,等一会儿叫凌青壁来,我们再做商议。聂云汉又问,段展眉什么都不说,时雨呢?対他可用不着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不过这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左横秋嗤笑一声,想必段展眉也能想到,若是被咱们撞上,时雨这小子耐不住拷打,定会什么都秃噜出来。
  聂云汉若有所思:段展眉此人心思极深,即便他料不到此刻落了下乘,说不定也提前做了多手准备,即便他从水貔貅带来的手下都被控制,可能也有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人私下为他办事。尤其眼前这个情况,段展眉此刻不慌不忙,像是胜券在握,他一定是另有安排,有我们想象不到的人替他打探、传递消息。若我们能找到此人,说不定可以设个陷阱。
  昨夜我们把水貔貅的人关起来之后,便将那些被段展眉软禁的小倌、姑娘还有些杂役丫鬟们放了出来,风姐、羽书和我细细查探过,这些人都不会功夫,也相互能确认対方是绿绮琴的人。左横秋道,要是从里边查暗探,那可不容易。
  聂云汉点头道:绿绮琴平日里实为段展眉把持,即便不是为他所用,也有可能替他通风报信,符合这个要求的人不少,实难筛查,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要不我去问问萧儿。
  卓应闲在一旁静静听着,忽然神色一凛,猛地抓住了聂云汉的手腕:是廖管事!前日我从微雨小筑出来,就是他向我洒的软筋散!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他一定是段展眉的暗线!
  软筋散药力发作很快,那时卓应闲刚吸进去药粉,就觉得头晕目眩,幸好他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便是廖管事抿唇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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