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21)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5271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21)
  师爷见他实在心急如焚,安慰道:大人别急,这铁鹤卫是皇帝亲卫,咱们谁都没见过,认错了令牌实属情有可原,再说那云虚子的案子也不是那么重要,到时候好好跟指挥使大人求求情,再使点银子,应该不会有大碍。
  能让堂堂一个都指挥使跑到咱们这小地方找人,这事儿还不够大?别想得这么轻松!文州县令此刻紧张如鹌鹑,旁边小吏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拿着帕子给他擦汗。
  师爷也很无奈:可指挥使大人什么都没跟咱们说,咱们也没办法未雨绸缪。要不,我派个人跟在他们身边听听?
  文州县令眼一瞪:别出馊主意!上官怎么想的,是咱们能打听的?有的事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大堂的门哗啦一声从里边打开,宋鸣冲表情威严地走出来,文州县令和身边一干人等赶忙弯腰行礼。
  把犯人先拖下去,看管不用太严。宋鸣冲冷冷道,他的那几个同伙一定会来救他,到时候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聂云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被兵丁架起来,一路被拖着走,七拐八绕,经过兵刑工房,便到了西南面牢房所在。
  这一路上他虽然耷拉着脑袋,但是眼珠滴溜溜地四处转,基本把这县衙的情况摸了个大概跟其他县衙结构相差不大。
  咣地一声被关进牢内,聂云汉两手仍被绑着,他不依不饶地攀着栏杆大喊:几位兵爷,给口吃的呗!小人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那几个当兵的可没有衙役好糊弄,想必也是宋鸣冲叮嘱过他们,一句话也不跟聂云汉说,只跟狱卒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狱卒也不搭理聂云汉,任他把嗓子喊得冒烟也不肯过来,只是远远盯着他看。
  聂云汉也不做无用功,监牢里乌漆嘛黑一片,听着也没什么动静,他只得把脑袋卡在栏杆缝隙当中,冲着外边轻声喊:戴爷?戴爷?你也在这边吗?
  他喊了几回,没有人应声,倒是惹恼了狱卒,走到近前冲他吼:叫什么叫?你那同伙没关在这儿,消停会儿!
  你们把他关哪儿了?我们哥们儿关系好,关一起还能聊聊天,这不也省得你们心烦不是?聂云汉没皮没脸跟狱卒调侃,还能帮你们省人手,何乐而不为?!
  狱卒正要张嘴,想起刚刚兵爷的交待,让他们千万别跟这人搭话,于是只是狠狠瞪了聂云汉几眼,转头便走。
  聂云汉坐在角落里,看着墙上缝隙中照进来的月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出来才半个来月,又他娘的进来了,我跟这监牢大狱还真是有缘!聂云汉心道,也不知左哥他们怎么样了。
  正在聂云汉念叨的时候,左横秋与卓应闲、万里风及向羽书悄悄翻越城墙,进了文州城内,几个人轻功了得,在屋顶上辗转腾挪,以那些巡逻兵丁的眼力,几乎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大街小巷仍有几队兵丁在巡逻,只不过抓到聂云汉和戴雁声后,能看出来这些人明显有些松懈,有的甚至边走边聊天,吹牛打屁甚是兴起,眼睛都不往上瞧一下,更不会留意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盯上。
  左横秋向卓应闲等人一使眼色,待那支小队走到偏僻巷陌中,四人同时出手,在那些当兵的后颈上各劈一掌,八个大头兵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卓应闲认出这里是城西比较荒芜的一片民居,很多院子都是空着的,左横秋到旁边一探,果然接连几处宅院都没有人住。
  于是大家把这几个兵拖进了院子里,卓应闲和左横秋扒下他们的甲胄换上,万里风和向羽书仍是身着夜行衣。
  万里风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这些兵的鼻子前让他们闻了一闻,抬头时见卓应闲目光好奇,便解释道:戴爷配的,准保他们三个时辰内醒不了。
  白日里左横秋曾到县衙探听情况,已经把那附近的地形了解了个大概,知道牢房在西南角,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
  若是别的情况,他们会直接翻墙进去,下药也好,强突也好,总能把聂云汉和戴雁声带走。
  但是中过之前的埋伏,左横秋担心宋鸣冲利用聂云汉钓鱼,于是才打算假扮士兵潜进县衙,之后见机行事。
  左横秋换好衣服,挨个看了看那几个兵的模样,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抠出一抹浅黄色泥一般的东西,在自己和卓应闲脸上抹了几下。
  旁边向羽书看看他俩,又看看晕倒的两个兵,嘿嘿笑了起来:有点像,但又不太像。
  六成像就够了。左横秋道,那些人也未必相互熟悉。
  收拾停当后,左横秋与卓应闲先行离开,他们虽然换了兵丁的甲胄,但仍是在暗处行走,到了县衙附近的巷子里稍作停歇。
  望着远处被守得密不透风的县衙大门,左横秋轻声道:守门的是宋鸣冲手下一个总旗,姓顾,人称顾老大,这人我认识。一会儿过去的时候,万一他问话,我开口,你先别吭声。
  卓应闲点点头,正了正头盔。
  此刻有一小队士兵返回,两人便从巷子里出来,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佯装自己是巡逻归来的另一队。
  到了门口,果然被人拦下,那顾总旗皱着眉看他们俩: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卓应闲跟在左横秋身后,微微低着头,握紧了手中刀柄。
  只听左横秋换了与平日不同的声调,笑道:别提了,可能有点水土不服,那几个一块拉稀去了。巡逻一圈,他们拉了好几趟。
  嗐,来这一趟,闹肚子的可真不少,我就纳了闷了,这一个个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堪折腾。
  左横秋谄媚道:还是缺乏操练,看顾老大你这生龙活虎的,平日里肯定没少下功夫。
  顾老大被他这一句奉承说得心花怒放:这当兵就是不能懈怠,等回了棠舟府,平日里训练还得加码。行了,你们快进去交差吧。
  得嘞,您继续辛苦。左横秋冲他一拱手,带着卓应闲就往里走。
  卓应闲见平安过了岗,心里一松,脚步加快了几分。
  谁知两人进了大门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顾总旗对着他们喊道:哎,等会儿,你们给我回来!
  第22章 营救
  听他这一声吼, 卓应闲心里一哆嗦,怪自己刚刚高兴得太早。他一抬头,正对上左横秋的双眼,对方冲他使了个眼色, 叫他莫慌。
  卓应闲稍稍安心, 跟着左横秋转身, 又回到了门口。
  门口两排士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当中顾总旗的脸色甚是玩味。
  左横秋讨好地冲顾总旗笑:顾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顾总旗伸手把他拨拉到一边, 上下打量着卓应闲,目光尤其在他腰臀上转了几圈:这位兄弟看着有点眼生,叫什么名字?
  卓应闲握在刀柄上的手出了汗, 他微微低着头,不敢抬眸。
  是刚入伍的小兄弟,见了顾老大有点拘束。左横秋拍了拍卓应闲的胳膊,问你话呢, 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了?
  卓应闲一时无奈,只得随意编纂了个名字,俯身拱手, 行礼道:回总旗大人,卑职名为聂霄云。
  是没听过。顾总旗咂了咂嘴, 抬头我看看。
  卓应闲想起脸上有易容,记得向羽书说只有六分像,倒也放了心。要是十成十的像, 万一被顾总旗认出来,脸和名字对不上, 倒还麻烦了。
  他做出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缓缓抬头, 恭恭敬敬道:总旗。
  顾总旗长得一副油腻腻的猥琐相,是混迹兵营多年的兵痞子,他端详着卓应闲的脸,笑了笑:紧张什么?
  左横秋在一边帮衬:顾总旗威压甚重,聂兄弟初来乍到,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害怕。
  正是正是!请总旗大人见谅。卓应闲低头做恭顺状。
  顾总旗哈哈大笑:放轻松,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别跟他们学着喊,太生分。我不过就是年资稍长一点罢了,等往后咱兄弟们混熟了就好了。
  卓应闲从善如流,连忙作礼:谢顾大哥抬举。
  行,小嘴儿很甜,是个懂事的。顾总旗走到他近前,笑眯眯地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拍,等回了棠舟府,找个空多聊聊,熟悉熟悉,你再见我就不紧张了。
  顾总旗说的是什么意思,卓应闲自然明白。
  行伍之中多是男子,有的虽有家眷,但仍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单身汉,在营中待得久了,憋得难受,也就荤素不忌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顾总旗居然色胆包天到如此地步,当着两队守门的兵,还敢如此直白地调戏他。
  卓应闲微微抬头,羞涩地笑了笑,眼角似有似无地勾了他一下,赧然道:霄云给顾大哥添麻烦了。
  他虽然被易了容,秀色已去三分之二,但是那波光潋滟的眼睛魅力不减,只是这么一眼,就够对方心旌摇荡。
  不麻烦不麻烦!顾总旗笑得眼都眯了起来,舔了舔嘴唇,霄云是吧,快些去复命,空闲了就来找哥哥。
  左横秋在一旁附和:多谢顾老大!
  卓应闲冲顾总旗勾了勾嘴角,低头匆匆跟左横秋离开。
  两人迅速进了县衙大院中,一路皆是守卫的士兵,但左横秋本就是行伍中人,走路姿态与普通士兵无异,卓应闲惯会模仿,因此并未引起守卫疑心。
  到得无人处,左横秋低声道:幸亏你刚才反应敏锐,没想到顾老大还有这种心思,委屈你了。
  言语调侃而已,算不得什么。卓应闲笑笑。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仍是一阵唏嘘。
  卓应闲虽在南风馆只待了两年,但这两年中正是老鸨苦心训练他的时光,教他怎么面对这种登徒浪子,怎么欲拒还迎,怎么拿捏他们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怎地,他的确是那帮同病相怜的孩子当中最出色的。
  什么耻辱什么尊严,幼时的卓应闲并没在意过,那时他只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父亲遗弃的累赘,他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如果不乖乖听话,不仅没饭吃,还要换来一顿毒打,然而苟延残喘并不是他的目的,他想要的是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
  当时身处烟花之地,年仅十岁的他,所谓的掌握命运,也不过是争取从众人中崭露头角而已。
  既然已经被人看不起了,那么在挨打受辱和众星捧月两者间选一,聪明人自然要选后者。
  幸好后来师父将他救走,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礼义廉耻,那两年的种种在卓应闲的心里成了一股反噬的力量,他越发痛恨将自己卖掉的父亲,越发要练好功夫,教自己永远不再处于那种任人宰割的局面。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用上这种童子功,他不得不喟叹世事弄人。
  两人一路疾行,直奔西南方向而去,顺利进入了牢院之内,发觉这里守卫并不严密,只在门口站了两名兵丁,瞭望楼上有一人值守,院子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守院门的兵丁看到他们身穿甲胄,也没有多做阻拦,只冲他们一点头便放行。
  进了院子之后,两人先到一侧狱卒班房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人,想必是守在了牢房中。但说来巧得很,他们赤蚺的装备就放在了班房之中,大咧咧地搁在桌上,看那样子,似乎不曾被人打开过。
  左横秋怕有诈,什么都没动,带着卓应闲上了瞭望楼,将值守的士兵打晕后堵住嘴丢在一边,在高处观察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确定没有人埋伏在此,才稍稍放下戒心。
  他掏出鸦哨吹了两声,卓应闲向下看,见守院门的兵丁并没有警觉,便向左横秋示意。
  不多时,南侧墙外传来万里风的鹧鸪哨声,告知她与向羽书已经就位。
  卓应闲和左横秋把晕了的士兵搭在望楼墙边,好叫人一眼望去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至于立刻引起守卫的警觉,随后两人便从上边下来,直直往男牢中走去。
  狱卒果然守在了牢房入口处,两个人正在吃饭,边说边聊,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直到听见甲胄摩擦的声音,才回头看,见是两位兵爷,赶紧站了起来,着急向他们行礼。
  左横秋温声道:不必多礼。犯人目前状况如何?可曾生事?大人吩咐要时常查看,不然我俩也不过来打扰二位。
  不打扰不打扰!先前有兵爷嘱咐过,不让我们跟他废话,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现在也安生了。年长狱卒恭敬道。
  卓应闲不知聂云汉是否被拷打,忍不住悄悄往漆黑的牢房方向瞟了一眼。
  许是那人也听见了这边说话的动静,也开了口,只听他粗喉大嗓地吆喝道:指挥使大人实在太不近人情,连口吃的都不给,让我在这边闻你们的饭香味儿,怎一个惨字了得!
  听了这话,卓应闲不由地抿嘴一笑。
  从极乐丘上下来的时候分明吃得饱饱的,此刻断不会饿,这人呐,不过是拿人开涮而已。
  这好一会儿都安安静静,偏等兵爷来了又开始闹腾,年长狱卒忍不住冲他喝了一声:闭嘴!要不然连水都别想喝!
  接着他便冲左横秋和卓应闲赔笑:小的带两位大人去看看。
  两人举起墙上火把,领头向牢房走去。
  只听得里面聂云汉惊喜道:有人来看我?不胜欢迎!
  跟着狱卒转过弯去,左横秋与卓应闲默契地在两人后颈一砍,同时接过他们手上的火把。
  两名狱卒晕倒在地,聂云汉才笑嘻嘻地说:左哥,阿闲,你们怎么才来,让我等得好心焦!
  卓应闲走近,拿火把一照,此人完好无损,脸上连灰尘都不曾沾染,便知他没被用刑,稍稍放了心。
  聂云汉看他易过容的一张脸变得平平无奇,就感觉像是一幅漂亮的美人图被人拿笔随便给涂坏了,本能觉得惋惜,不由皱了皱眉。
  左横秋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这不是怕宋鸣冲再埋伏么!须得小心行事。戴爷呢?
  他没跟我关一起,咱们得出去找找。聂云汉自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文州过于太平,这牢里就关了我一个。
  卓应闲从狱卒腰间扯下钥匙,将牢门打开,左横秋给这俩人也闻了闻那瓶中药,免得他俩醒来误事。聂云汉毫不手软,把人衣服扒了,自己换上。
  到了门口,将火把插回墙上,卓应闲表示他先出去看一眼,让二人稍候。
  院子里依旧安静,似乎没人发觉此处有异动,卓应闲屏息观察了一圈,便回身冲牢门口清了清嗓子,表示他俩可以出来了。
  谁知他声音刚落,就听院门口传来脚步声,守院的兵丁齐声喊了句:顾头儿!
  卓应闲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来人道:顾大哥?
  在牢门口正要出去的聂云汉和左横秋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一左一右躲在门后。
  只听外面顾总旗的声音略显甜腻:聂、霄、云!不是说空闲了就来找我么?我可是巴巴地等你等到换岗,你可是让我一通好找!
  聂云汉一听这名字,瞪大了眼睛,又听这顾总旗说话腔调不太正常,顿时看向左横秋。
  左横秋虽不知这名字有什么由来,但他真以为聂云汉跟卓应闲之间有过这样那样,这局面着实有点尴尬,干脆别过脸,眼睛看着屋顶,不打算作回应。
  恋耽美
  猫不皂 免费阅读(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