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5)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4950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5)
  宋鸣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圣谕是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看?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
  聂云汉眸色一闪,随即咧嘴笑笑,没多做纠缠:成,那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很快便到了约定去祭拜关山的时间,聂云汉要了匹马,正要出门,被廊下卓应闲叫住。
  聂兄,我与你同去吧。青年神情十分坦诚。
  聂云汉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次任务本应由铁鹤卫主导,不管商量什么计策都该由卓应闲定夺,但方才聂云汉跟宋鸣冲议事时,他却主动退让,表示赤蚺经验丰富,他一个门外汉就不插手了,免得耽误时间。
  现在却又像狗皮膏药似地黏上来,到底什么意思?
  这人到底是真单纯还是深藏不露?
  见聂云汉不爽似地微微眯起了眼,卓应闲补充道:关千户是为国死命的大英雄,我也想去坟前祭拜,以示敬意,并非疑你。
  聂云汉仰着头,垂着眼皮打量他,片刻后促狭道:疑我也没关系,阿闲你不必多虑,我可飞不出你铁鹤卫的手掌心。
  城中大道宽阔,往来车马俱多,不便策马狂奔,他们二人缓缓而行,卓应闲更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风物。
  先前在小吃摊便领略过城中部分风光,这到了城北,热闹尤甚。
  只见道路两旁商户、摊贩众多,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并不像此前想象中的边关城池那般颓败凄凉,甚至连路边乞丐都少见。
  聂云汉看着他兴致盎然的目光,问道:阿闲是第一次来棠舟府?
  嗯,与我想象相去甚远。卓应闲感叹,边关城市如此兴旺,是件好事。如果大曜都能跟邻国和平相处,国泰民安,想必百姓更会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你们远在京城吃香喝辣,竟也会担心边关百姓过得不好?聂云汉反问道。
  卓应闲看他一眼:大丈夫自当关心家国天下。
  这话过于冠冕堂皇,汉哥不信。
  爱信不信。
  聂云汉看着他绷得一本正经的小脸,深窝眼里盛满笑意:阿闲,你当差多久了?这么年轻便做到镇抚使,出身一定不错,不知令尊做的什么官?你这年纪,娶妻不曾?未曾娶妻的话,至少也有收了房的妾室吧?膝下可有儿女?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卓应闲:
  聂兄问得太多了。他冷冷回道。
  聂云汉委屈巴巴: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可我对你一无所知,未免太不公平。
  世事本就不公,你且受着罢。卓应闲以牙还牙。
  我已受了两年,简直快爱上了!聂云汉意味深长道,他偏头看了眼对方,我们大头兵贱命一条,被人欺负也只能抱怨两句,阿闲你这锦绣堆里长大的人,怎会如此愤世嫉俗?莫非也曾有过什么经历?
  卓应闲脑门青筋暴跳,攥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紧了几分。
  聂云汉见他抿唇不语,已有怒意,便也见好就收,没再多说什么。
  接着他们很快出了城门,两人纵马狂奔,相安无事。
  棠舟府位于大曜和独峪的边境,是重要的边防军屯,紧挨军屯的还有部分民屯,大多是当地的老百姓。出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能看到大片开垦出来的农田,不远处则是一排排低矮的民房。
  不久后他们抵达一处葱翠山间,山上松柏重重,各种石碑、木碑甚至无碑的坟头星星点点散落其间,看起来是个天然的坟场,比乱葬岗显得稍微归置了一点只是没有横七竖八乱躺的尸体罢了。
  进了山间不久,两人便下了马,向山林深处走去。
  林中静谧,只间或有飞鸟与虫豸的叫声,天色渐晚,黯淡的阳光穿透树影洒落地面,落下斑驳的阴影,使得周遭气氛略显压抑。
  步行数十丈,翻过一座小坡,便见坡下有座孤坟,有四人站在坟前,姿态悲怆,正是左横秋、万里风、戴雁声与向羽书。
  左横秋耳力灵敏,回头张望,看见聂云汉和卓应闲,冲他们挥手。
  聂云汉告诉卓应闲,因为关山一案没有定论,所以只能将他葬在这里。此处也只是个衣冠冢,将来朝廷恢复关山清名,大伙儿定会将他迁至忠烈墓园,风光大葬。
  为国殒命的英雄不该有此对待,聂云汉不在乎自身得失,只求朝廷能给义父一个公道。
  石碑前已经摆好了几人带来的祭品,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聂云汉率赤蚺众人并排跪在碑前,拱手做礼。
  卓应闲远远站在他们身后,负手而立,神情庄重。
  义父,时隔两年,独峪人对我大曜再生进犯之心,云汉率赤蚺旧部再次上路,定会铲除奸佞,护大曜周全。聂云汉浓眉微皱,表情肃穆,义父曾教导云汉,为人臣者,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无奈云汉心胸狭窄,当年一事,始终不曾放下,这次誓要为义父讨回公道,望义父在天之灵,勿怪云汉恣意行事。
  万里风眼圈微红:关爷,小风说什么都会为你报仇,将独峪狗贼碎尸万段!
  左横秋正色道:这是我们大伙儿的意思,关爷您要是怪,别怪老聂一人,我们都有份!
  向羽书吸了吸鼻涕,带着哭腔道:别怪汉哥,是我们大家都要为你报仇!汉哥这两年在牢里受了好多罪,你不能怪他
  戴雁声面色庄重:望关爷庇佑我们此行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聂云汉看向卓应闲:卓大人,想为义父上香的话,请上前来吧。
  卓应闲应声过去,聂云汉将点燃的香递到他手里,随后便跪在碑边,为关山烧纸。
  泛黄的纸张在火盆中化为绚烂的血色花朵,浓重的烟雾升起,穿越重重树冠,直达云霄。
  卓应闲望着关山简单的坟墓,心潮澎湃,却觉得此刻言语苍白,便什么都没说,三鞠躬后为他上了香。
  待他退至一侧,聂云汉跟着起身,五人再次站成一排,齐声诵道: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说罢,五人齐齐叩首,长跪不起。
  山林中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碑前香炉里闪着点点红光。
  夕阳渐渐落山,唯天际残留一抹淡红,像是忠义烈士魂兮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人齐声朗诵这段出自屈原《国殇》
  组队完毕~
  第5章 上路
  之后众人策马回城,一路上晚风习习,吹散些许祭祀的沉闷。
  路上不知道是谁打开了话匣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天,聂云汉跟着掺和了几句,心情渐渐好了一些。
  比起在牢里两年无能为力,现在总算能为义父做些什么,他心中松快许多,只是
  聂云汉默默看了眼卓应闲,见对方跟在一旁,似乎在仔细听着大家闲聊,那神情不似探听,而是好奇。
  这个卓大人,心倒是挺大,聂云汉心想,即便方才听到我此行的目的是复仇也并没有出言阻止,他就不怕误了他的皇命?
  到了都司衙门,只见三辆马车前后排成一列停在门口,还有小吏正往车上搬运箱子,好生忙碌。
  向羽书快人快语:这么多车,是来了贵人了吗?
  聂云汉得意道:贵人就是咱们!先前我跟指挥使已经商议好,此次探寻哈沁等人踪迹,不宜张扬,我等假扮成行商,一路向内地深入。车上放了一些商品,以掩耳目,咱们的旧装备,在中间那辆车上。
  旧装备?!向羽书兴奋地大喊,我的鳃也在吗?
  左横秋也来了精神:我的铁耳朵呢?!
  万里风紧接跟上,眼睛闪闪发亮:我的连发弓也还回来了?
  卓应闲先前只听聂云汉提过鳃和翅,没想到还有铁耳朵和连发弓,心下十分好奇,又瞟了旁边默不作声的戴雁声一眼,心道或许医官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兵器,但那几样他真的很想见识见识。
  聂云汉拉住跃跃欲试想往车上跳的向羽书:东西都在,路上有的是时间看。一会儿卓大人扮成富商少爷,我扮作保镖,羽书年纪轻,扮成书童
  我不!向羽书不情愿,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不想梳那个发髻!傻死了!
  卓应闲想了想书童惯常梳的双丫髻,配上向羽书虽然稚嫩却已经略显刚毅的面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万里风勾着向羽书的肩膀,笑道:风姐帮你梳,保准你清秀脱俗。
  向羽书嘟着嘴:汉哥你不仗义!
  都是自己人,臊什么。聂云汉坏笑,随后继续道,风姐和雁声扮做杂役夫妇,左哥扮做马夫。宋大人给我们备了衣裳,一会儿大家先进去换好,一起去向宋大人辞行。
  众人跟着小吏进了衙门,该换衣服的去换衣服,其他人在正厅等着。
  小吏先前去聂云汉家帮他收拾了细软,这会儿已经送了过来,他在包袱里扒拉出一个小布包,拿在手里捏了捏,打开看了一眼,面露喜色地揣进怀里。
  片刻后,万里风换好女装,盘起发髻,做普通妇人装扮走到门口,手里还拉着一个死活不肯露面的人。
  哎呀,扭捏什么,都说了不难看!万里风使劲儿一扯,把向羽书扯了出来。
  厅中几人向外望去,看到孩子的打扮,左横秋和戴雁声都强忍着笑,就聂云汉不厚道,扑哧一声,嘴里的茶喷了一地,接着便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书童并非一定要梳双丫髻,但万里风也存了捉弄向羽书的心,非要给他梳成这样,于是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穿了一身翠绿粗布衫,人高马大、身形瘦削的大丫头,两个发髻上还缠了红绳,跟绿色衣衫相映,好不喜庆。
  向羽书恼了:我不扮书童!打死都不扮!
  我不是笑你头发,笑的是你衫子。聂云汉见向羽书伸手向发髻抓去,赶忙阻止,这谁准备的衣服,这么绿,你个子这么高,穿上跟个大刀螂似的,配上头顶那俩揪,活像俩眼
  他又没忍住,抿着嘴憋得脸通红,气得向羽书七窍生烟。
  我不穿!我要换!我原来衣服就挺好的!向羽书不管发髻,脸红脖子粗地开始扯腰带。
  宋鸣冲闻声从后厅出来,背着手绷着脸:喧哗什么?!成何体统?!
  众人一见长官,个个安静如鸡,齐齐见礼。
  宋鸣冲看了他们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闹哄哄的,当是去春游吗?!
  聂云汉架着腿,混不吝:咱们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快活一日算一日,不懂庄重,让大人见笑了,实在抱歉。
  宋鸣冲懒得跟他废话:卓大人呢?
  人家一个英俊小郎君,不得好好打扮一下,你急什么?聂云汉没正形地抖着腿,扭头往门口一扫,登时瞪大眼睛愣住。
  卓应闲正站在门口,他没有穿什么绫罗绸缎,只是一身粗布制的月白袍子,窄衣小袖,没有多余饰物,只在腰间缀了一块古拙的白玉。
  他身形颀长,偏纤瘦,仿佛还是少年人的骨架,像是一把秀丽的竹,瘦而有力,刚柔并济,被这月白一衬,更显得清新脱俗。
  青年面色清冷白皙,偏长了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饶是绷紧面皮不露声色,那双眼睛也自带流光,灯下看来,波光潋滟,熠熠生辉。
  此刻映在聂云汉的眼里,简直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容不得半点轻佻。
  他这一生,见过的腌臜之事太多,面对美好的事物,是打心眼儿里想要护着、爱惜着的,看到这样的美人,顿时心生怜惜。
  只是赤蚺众人看了他的模样,齐齐翻了个白眼,万里风咳咳咳了两下,轻声道:老聂,擦擦口水。
  聂云汉回过神来:这衣服
  成么?卓应闲低头打量自己,就只剩这套干净衣服,不知扮公子像不像?
  以宋鸣冲为首,众人纷纷发出赞叹。
  卓大人天生富贵,自然像。
  卓大人本来就是富家公子,何须假扮。
  对对对,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的富贵之气。
  聂云汉起身,在他跟前绕了一圈,却是摇头:不行。
  卓应闲皱眉:怎么?
  阿闲,你面带贵气不假,可这打扮,也太素了点!聂云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发髻只用葛巾怎么行?好歹得配个玉簪金冠。
  聂云汉环视四周,盯上了宋鸣冲头上的金簪皮冠,阴恻恻地说:指挥使大人,为国捐冠你肯不肯?
  宋鸣冲:
  一番折腾,聂云汉终究是扒了宋鸣冲的发冠,给卓应闲换上,左右端详一下,表示满意。
  接着他眨了眨眼,笑嘻嘻地看向宋鸣冲:大人,给我们公子配把扇子呗。
  发髻都被扯散了的指挥使大人气得发抖:你别太过分!我这儿都是大头兵,上哪弄扇子去?!
  行行行,明天到了镇上,我们自己买。聂云汉打量着卓应闲,风姐,回头带羽书去采买,记得给公子也置办套行头,穿小袖不合适,还是得穿广袖,什么丝的绸的滑不溜丢的,越贵的越好,显身份。
  万里风爽快应下,倒是卓应闲皱起眉:太铺张了,哪有那么多钱?
  聂云汉疑惑:朝廷没给铁鹤卫拨款?横不能让咱们赤蚺光着脚去拼命吧?!
  卓应闲抿嘴不言,宋鸣冲瞪了聂云汉一眼:从我这里坑的钱不够你用的?!别打着乔装的名义虚耗军费!
  这叫谨慎!你们一个个净瞎揣摩我!
  聂云汉委屈,取出怀中先前塞进去的布包,从里边拿出枚绿玉戒指,不由分说地再次拉过卓应闲的手,给他套在无名指上,满意地端详,幸好大小正合适,就靠这个妆点贵气吧!
  那戒指翠绿欲滴、光泽温润,配着卓应闲修长的手指和莹白如玉的肤色,倒是相得益彰,那手顿时就不再像握刀人的手,变成了贵公子的手。
  向羽书看直了眼:汉哥,这是蓝田玉么?你还有这么值钱的首饰?从哪儿摸来的?!
  这是我娘留给我娶媳妇儿的传家宝!聂云汉不无得意,平时我可宝贝了。
  也不知道是媳妇还是传家宝哪个词让卓应闲觉得别扭,他忙不迭地把戒指往下褪:这东西太贵重,聂兄你还是仔细收好
  聂云汉按住他的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娶媳妇了,这次能派上用场倒也好。知道贵重,你就好好看护,别跟我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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