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月春光不老(58)
作者: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更新:2022-06-29 09:56      字数:5185
  被哭包美人折服 作者: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全文三月春光不老(58)
  她性子时好时坏阴晴不定,颜袖不等她使小性抢回来,拉着二人闲话家常。
  乾宁宫一团和气。
  两刻钟后,贵妇们在门外求见。
  皇后抢着和两个小辈联络一番感情,等到各家夫人前来拜年,这才支使宫人设宴款待来客。
  郁枝坐在四小姐身边腰杆慢慢挺直。
  众人神色各异,惊奇一个妾室也有登堂入室被中宫礼遇的一天。可见传言不虚,娘娘的确是拿外甥当女儿来疼。
  魏平奚似笑非笑对上那些人的打量目光,温温婉婉,骨子里却是不驯。
  新年宫里几乎是连轴转地忙,陛下忙,皇后也忙,安抚各家,恩威并施,一些必要的寒暄不可少。
  和这比起来,福寿宫前太后和公主联合使出的一招难免小气,魏平奚拄着下巴想:或许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燕太后那等高度的人怕是习惯了随心所欲,大气小气,都在她一念之间。
  贵为陛下礼法上的嫡母,她想大气就大气,想小气就小气,谁又能指责她的不是?
  至于姣容公主,季青杳天潢贵胄,年轻气盛,当然有任性的资本。
  想来想去,许是想得太明白,她反而觉得没意思。
  不如看美人有意思。
  郁枝小心品尝御膳,一勺子挖去一块奶糕,趁娘娘与诸位夫人们说话,奶糕喂到嘴里。
  举凡这样的宴会能吃饱是奢侈,可娘娘说了,要她放心吃,一定要吃饱。
  她二十三年都是小门小户出身,一朝做了四小姐的贵妾,好吃的好玩的应接不暇。
  入宫赴宴乃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来都来了,她不想白来。
  奶糕喂到嘴里,舌尖触到那份软绵清甜,她眯了眯眼。
  没人在意她一个妾的举动,魏平奚在意。
  看着美人小口小口满脸享受地品尝一道道精致稀奇的菜肴,她看得入迷,眼前闪过美人趴在床榻羞臊迎合的画面,喉咙窜上一股燥。
  画面破碎,再去看是今早起床看到的情景。
  魏平奚单手支颐,面带笑容。
  颜袖百忙之中余光瞥向她,便见她的好外甥不错眼地注视佳人,面上带着迷离微笑。
  她叹了声:还是个孩子。
  有了勾人动心的能力,却还没拥有看清自己心的明悟。
  郁枝吃得忘乎所以,再次尝到一道美味,她将小碟子推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尝尝?
  魏平奚忍笑,和她耳语:你喂我。
  乾宁宫设宴,皇后特意将她们的位子设在被人忽视的角落,饶是如此贴心,郁枝还是脸红大庭广众之下她怎么做得出投喂的举动?
  你吃起来没停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怎么喂我就教你难为了?
  四小姐在某些方面是再实诚不过的坏人,郁枝小脸红透,头凑过去,低声道:你是说我吃起来像猪没完没了吗?
  天可怜见的,她真不是这意思。
  魏平奚认真道: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地让人想这样那样。
  郁枝这下不止脸红,后颈也跟着红。
  想着昨夜某人精力旺盛体力消耗之大,今早又吃得少,她拿起银质小刀斯斯文文地切鹿肉。
  用餐礼仪还是奚奚手把手教她的,她心窝一暖,眼皮轻抬看向她。
  怎么?魏平奚目不转睛地看她。
  没、没怎么。
  郁枝将鹿肉切成一口可食的小块,瞅瞅娘娘,再看看周遭无比热络的宾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中宫之主那里。
  便是魏夫人也笑吟吟看着娘娘。
  她放下心来,魏平奚张开嘴,倏尔生出一种觉悟:这吃的是鹿肉吗?并不,这吃的是刺激。
  吃着鹿肉她再次感叹捡着了宝。
  这样的美人,弄起来舒服,便是什么都不做看着也赏心悦目。
  她希望能晚些玩腻。
  又不知怎的,期待她能给自己带来更刺激的体验。
  还吃吗?郁枝手被她攥着,怕她不分场合地胡来,也因她的亲近感到一阵阵的悸动。
  不吃了。魏平奚一派端庄地坐在那。
  桌子下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四小姐放4亲密地把玩美人纤纤玉手。
  她手法娴熟,郁枝慢慢低下头,面.红耳赤。
  假借出恭为托辞,趁宴会上没人注意,魏平奚拉着宠妾的小手偷偷溜出门。
  不多时,魏夫人看向某个角落,找不到她的心肝宝贝,脸色有一霎的冷凝。
  皇后在上,众贵妇在列,她不好发作对郁枝的不满,只道这女人狐媚,引得她的阿四为之神魂颠倒。
  若是一时的学坏倒也无妨,若是坏着坏着把心丢了,那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攥紧的手缓缓松开,她面上云淡风轻。
  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皇宫处处都是过年的喜庆,帝后忙,宫人忙,偌大的皇宫找不着几个闲人。
  不忙的四小姐拉着郁枝的手跑到冷清的偏僻地。
  郁枝才要说话被堵了嘴,背靠在一堵墙,迎面是她无法拒绝又感到害羞的热情。
  年轻,火气旺,偏偏折腾人的技艺高,这大约是奚奚与生俱来的天赋了。
  揪着她衣襟郁枝鬼使神差地想:她就不会累的吗?
  想自己这阵子偶尔累得不分白天黑夜,觉都睡不够,四小姐却和鱼缸里捞出来的鲜肥鱼似的惯会扑腾。
  果然还是习武好。
  仪阳侯三步一停,谨慎避开宫人来到纸条所写的隐蔽地。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流入耳膜,魏平奚下意识安抚美人情绪,郁枝呼吸难以为继,头晕脑胀。
  一墙之隔。
  风声阵阵。
  魏汗青左等右等等得不耐烦。
  他先时在席上饮了酒,十几年后再度见到那位高高在上艳绝天下的君王,他自惭形秽,恨不敢恨,遑论杀了这个无比危险的男人。
  年少的季萦以废后之子在诸子中角逐而出,其能力、心机都是万中无一。
  十几年隐忍成储君。
  又十几年励精图治成就四海臣服有名有实的帝王。
  他畏惧季萦更甚当年畏惧先皇。
  阁下邀我来此,何故迟迟不现身?
  熟悉的声音入耳,郁枝意乱神迷中被惊了一下,才要推开身上的人,被魏平奚压制地毫无反抗能力。
  一指点在美人穴位,四小姐吻得温柔。
  御花园风起,季青杳孤身前来:侯爷。
  魏汗青狐疑看她:臣见过公主,不知公主秘密唤臣来,所为何事?
  魏平奚暗暗隐了气机,指腹轻压在郁枝唇角。
  四目相对,郁枝媚气缭乱的眸子恢复两分清明,悄悄屏住呼吸。
  季青杳环顾四围,上前两步定定地打量这个陌生的男人。
  魏夫人已经让她失望,她不知这男人有没有胆魄成为她的助力,但事在人为,她既千方百计背开所有人站在这,就务必要争取仪阳侯成为她手上所握的刀。
  她良久不语,表情奇奇怪怪,魏汗青到底是借着尿遁出来,不能久留:公主若无话,臣这就
  爹。
  仪阳侯神情恍惚,以为幻听。
  爹爹,时隔十八年,女儿终于见到爹爹了。
  她说得感人泪下。
  墙那边,魏平奚脊背僵直,气息渐冷。
  第59章 情与刀
  乾宁宫的宴会还在如火如荼地继续。
  魏夫人与侍郎家的夫人闲谈两句,不受控制地望向角落处
  她的女儿笑意深沉地注视女人的侧脸,白皙的指节漫不经心玩着切肉的银质小刀,小刀扔到半空又和长眼睛似地落回她手上,生做女儿家,那身从容闲适的气度最是亮眼。
  京城现在几乎无人不知魏家的四小姐不嫁人反纳了一位美妾。
  那妾室长她五岁,一身媚骨,柔软多情。
  有人不齿魏平奚的所行所举,但四小姐到底出身侯府,仪阳侯奉旨迁回京城,说不准陛下何时就要重用魏家。
  昨日除夕夜宫中赐菜侯府,便是实打实的恩宠。
  更何况魏平奚还有一位母仪天下的亲姨母,娘娘为外甥洗手作羹汤都使得,陛下爱屋及乌,可不得护着这个外甥女?护着魏家?
  前来赴宴之人恨不能多几个心眼。
  魏平奚的表现符合她一贯的作风,看够了美人看场上轻转腰肢的舞姬,看来看去好没滋味,又和宠妾眉来眼去。
  郁枝被她撩.拨地羞答答红了脸,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小辈不分场合地眉眼调.情。
  坐在上位的皇后娘娘眼神宠溺。
  颜晴不再盯着女儿看,视线落在嫡姐眉间,不等颜袖察觉,她低头慢饮酒水。
  梅子酒不醉人,一杯又一杯下肚,魏平奚手是凉的,心是寒的,牙齿都在轻微打颤。
  不是多醉人的酒,多喝也无妨,人们只当她肉吃多了需要解腻。
  四小姐行事滴水不漏,除了郁枝,哪个看得出她此心的混乱荒凉?
  真相往往是残忍的。
  郁枝不敢回想隔着一堵墙听到的那些话,字字句句,是扎在四小姐心上的刀,刀尖刺去,咬着牙,不敢教鲜血流出来。
  她看着装模作样笑颜明灿的某人,不懂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更佩服她这身打碎牙和血吞的本事,佩服,更心疼。
  天上地下,充其量也就这一个魏四小姐。
  她怕她折了。
  怕她受不住打击。
  魏平奚放下酒杯与诸位贵妇们凑热闹,上赶着和姨母道了好一通吉祥话。
  她素来嘴甜,便是熟悉她的魏夫人也不觉有异。
  颜袖美目洋溢浅笑,金口玉言,赏下不少好物。
  恩厚至此,颜晴疑心渐起。
  这疑心从昨夜就没消停。
  再是疼爱的外甥女,一次次地高抬赏赐,也有些过了。
  她了解她的阿姐,阿姐何等眼高之人,她的亲外甥也不止奚奚这一个,却独独对奚奚厚爱。
  与其说是亲外甥,不如说是拿奚奚当亲女儿。
  亲女儿。
  她轻嗤。
  孩子是她的,是她赔上了亲骨肉用十八年的时光悉心照养大。
  谁也夺不走。
  她沉下心来,仍然介意皇后对女儿的好,介意她是否已经对当年之事产生怀疑。
  好在阿姐是聪明人,聪明人做事不仅讲究直觉,更讲究铁证如山。
  天家血脉,干系重大,关乎皇室体统尊严,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这个是真就是真,说那个是假就是假。
  令人信服,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知道此事的人不会背叛她,福寿宫与陛下为敌,更不会做那拨乱反正的好心人。
  颜晴微微一笑。
  她很想知道阿姐此刻的心情想认女儿不能认,心有疑惑不能说,那得是多难受,多纠结?
  梅子酒酸甜,她仰头一饮而尽。
  金乌西沉,晚宴正式开始,君臣齐聚仁德殿。
  姣容公主扶着太后款款而出,帝后同席而坐,推杯换盏,普天同庆。
  仪阳侯魂不守舍地喝着小酒,直到身侧的富阳侯捅了他的胳膊这才回神。
  他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叹道:老了老了,今日得见陛下卓然风姿,才知何为真正的得天独厚九五之尊
  陛下雄踞美人榜榜首多年,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无人能撼动,富阳侯甚是推崇今上,听了这话哈哈笑道:大炎朝有陛下,臣民有陛下,快哉!
  他自个喝上劲儿,魏汗青稳住心神,不敢去看太后身边的公主殿下。
  然而耳畔不断回荡殿下的话:
  爹爹,莫非阿娘没告诉您吗?她当年做的事情太后都看在眼里,可叹女儿有生身父母不得认,好在得太后赏识,在我六岁那年告知真相,爹爹,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呀!
  她轻咳两声,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病色:那魏平奚算哪根葱,平白辱没了魏四小姐的名声
  爹爹,若非是她我也不会跌进太师府的冷湖,爹爹,我想做回爹爹的女儿
  魏汗青手臂轻颤,酒水洒出来,强按住颤抖的手,心事重重不敢显露半分。
  其实他早就有怀疑
  怀疑平奚不是他的女儿。
  那般容貌、性情,说句自贬的话,他生不出那样的骨肉。
  待产那段时日,阿晴陪皇后住在乾宁宫,两人先后诞下子嗣,一先一后,有得是可操作的余地。
  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嫡长子生下来没喝过她一口奶水,次子、幼子更是如此。
  她不爱他的儿子,唯独爱这个女儿。
  爹爹当年明言指出有问题,话里话外暗示儿媳红杏出墙与野男人珠胎暗结,企图混淆他魏家血脉。
  是他拦下他,不准他彻查。
  阿晴待这女儿好得没话说,仿佛女儿才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指望。
  儿子,女儿,都是一母所生,前后的待遇实乃天壤之别。
  事有反常即为妖。
  况乎公主殿下乃帝后唯一的女儿,若非他与阿晴亲生,何故冒天大的风险与他相认?
  做天家的女儿不好吗?
  区区侯府,有什么是能被她放在眼里的?
  他不得不承认,多年的疑惑,多年的猜测,多年的不满,几乎在公主殿下喊他爹爹的那一刻,他就信了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夫人胆大包天,疯起来真敢偷换皇室血脉,她有那本事,也有那临水楼台的便利。
  魏平奚不是我的女儿,姣容公主才是。
  念头如潮水涌来,眼前闪过公主殿下孺慕的眼神是了,这才是他的女儿,是他想象中乖顺贤淑的女儿。
  仪阳侯陷在巨大的震惊和愤怒当中。
  他也是个男人。
  他最爱的女人用他的亲骨肉换回她所爱男人的骨血,悉心疼爱十八年,这对他无疑是一种羞辱。
  她羞辱他很多次了,前尘往事他都可以不计较,可若此事东窗事发,对魏家是致命的打击。
  最重要的是,太后知道阿晴所做种种。
  魏汗青心生恐慌:太后想要魏家做什么?
  一场晚宴,结束时君臣面上纷纷挂着笑容,有臣子多饮了酒难免轻狂,陛下也不追究,派遣宫人将其送回家中。
  皇恩浩荡,崭新一年开了个好头。
  姨母姨父,平奚这就回去了。
  太子殿下探出脑袋:表姐可要常来,多陪陪母后也好。
  他年少性子温善,长相秀美,魏平奚对他很有好感。
  在得知某些真相后看他更有两分亲切,她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应下,牵着郁枝的手跟着母亲一步步迈出皇宫。
  星辰闪烁,宫道冗长。
  魏夫人问道:席间去哪了,莫不是又去厮混?
  魏平奚淡笑两声:酒水喝多了,小恭来着。
  四小姐一本正经说胡话,郁枝悄悄看她,面色泛红。
  看到郁枝脸红,魏夫人心想,果然是被女人勾搭着跑去偷欢。
  说起来十八年的看护她对这女儿非常满意,不定性才好,宁愿玩腻了就丢也千万别死掉在一棵树上。
  动了情爱,这世上与她最亲的人就不再是当娘的。
  她瞥了眼郁枝,只管藏好那些不满,面容慈祥。
  行至风云台坐上回府的马车,郁枝扶着四小姐进入车厢。
  一进车厢,魏平奚悬在眼尾的笑倏地沉下来,表情似哭非哭,掌心摊开,指缝里尽是冷汗。
  奚奚?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这等秘闻快吓破她的胆,陪着这人逢场作戏勉强应付下来,到此时她也有些脱力。
  她坐在魏平奚身边,掏出帕子为她擦拭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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