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26 11:15      字数:12875
  不忍,然而帝喾既然如此吩咐。姜嫄那面想来想去,亦竟没有话语可以去向她解释劝导,只得叫人将那孩子抱了出来,暗想道:“天气如此寒冷,一个新生的小孩子丢在外边,怎禁得住,恐怕一刻功夫就要冻死了!这个孩子真是命苦呀!”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许多棉衣襁褓等来,给他穿好裹好,禁不住眼泪直流下来,向小孩叫道:“孩儿,你倘使有运气,今天夜里不冻死.到明朝日里有人看见抱了去,那么你的性命就可以保全了。”说着。就叫人抱去抛弃;一面就走到房中,来望姜嫄。只见姜嫄已哭得同泪人一般。简狄看了,更自不解。心想:“你既然死命的要抛弃这孩子,此时又何必痛惜?既然痛惜,刚才何以死命的要抛弃?这种矛盾的心理,真是不可解的。”
  谁知姜嫄看见简狄走来,早已勉强忍住了泪,不哭了。简狄见她如此,也不便再去提她的头,只得用些别话敷衍一番。
  然后来到帝喾处,告知情形,帝喾听了,亦想不出这个原故。
  到了次日一早,简狄心里记念着这个孩子,就叫昨晚抱去抛弃的那人来,问道:“你昨晚将那孩子抛在何处?”那人道:“就抛在此地附近一条隘巷里面。”简狄道:“你快给我去看看是活是死,有没有给别人抱去?”那人应着去了。不到一刻,慌慌张张的回来报道:“怪事怪事!”这个时候,简狄正在帝喾房中,帝喾听了,便问道:“什么怪事?”那人回道:“刚才二妃娘娘叫小人去看那昨晚抛弃的世子冻死没有,哪知小人去一看,竟有许多牛羊在那里喂他的r,并且温暖他,岂不是怪事?”帝喾听了,很不相信,说道:“有这等事?”便另外再叫一个人去看。过了一刻,回来报道:“确系是真的。小人去看的时候,正见一只牛伏着在那里喂r呢。现在百姓知道了,纷纷前来观看,大家都道诧异。这个真是怪事!”
  简狄听了,不胜之喜,忙向帝喾道:“这个孩子有这种异事,想来将来必定是个非常之人,请帝赶快叫人去抱回来吧。
  ”帝喾亦以为然,于是就叫人去抱了回来。但见那孩子双目炯炯,和昨晚抱出去的时候一样,绝无受寒受饥的病容,不过仍旧不啼不哭。帝喾也觉诧异,便命简狄抱到姜嫄房中去,并将情形告诉姜嫄。哪知姜嫄不见犹可,一见了那孩子之后,又立刻恼怒起来,仍旧一定要抛弃他。简狄告诉她牛羊腓字的情形,姜嫄不信,说道:“这个都是捏造出来的,天下断乎没有这回事。想起来昨夜你们并没叫人去抛弃呢。”简狄没法,只得再抱到帝喾这边,告诉帝喾。帝喾想了一想,说道:“再叫人抱去抛弃吧,这次并且要抛弃得远些。”
  简狄大惊,便求帝喾道:“这个恐怕使不得,一个新生的孩子,哪里吃得住这许多苦楚,况且抛弃得远些便是山林里了,那边豺狼甚多,岂不是白白弄死这个孩子吗?刚才牛羊喂r之事,正妃虽则不相信,但是帝总明白的,并且众多百姓都知道的。妾的意思,请帝向正妃说明,将这个孩子暂时抚养,等到正妃满月出房之后,亲自调查,如果出于捏造,那么再抛弃不迟。妾想想看,如果正妃知道这孩子真个有如此之异迹,就一定不会抛弃了,帝以为何如?”帝喾道:“朕看不必,刚才牛羊喂r的事情朕亦还有点疑心。你呢,朕相信是决不会作假的人,但是那些宫人朕却不敢保她。或者可怜那个孩子,昨夜并没有去抛弃,等到今早汝问起之后,才抱出去的,亦未可知。
  不然,深夜之中,人家家里的牛羊哪里会放出来呢?所以这次朕要抛弃得远些,试试看,如果这个孩子将来真个是不凡之人,那么一定遇着救星,仍旧不会死的。假使死了,可见昨晚之事是靠不住,就使靠得住,亦是偶然凑巧,算不得稀奇了。”简狄听了,做声不得,只得再叫人抱了孩子去抛弃。
  过了半日,那抱去抛弃的人转来,帝喾问他抛弃在哪里,那人道:“抛弃在三里外一个山林之中。”帝喾听了,便不言语。简狄听了,万分不忍,足足儿一夜没有睡着。一到黎明,就匆匆起来,正要想同帝喾说叫人去看,哪知帝喾早已叫人去探听了。
  过了半日,探听的人回来说道:“真真奇事!小人刚才到郊外,只见有无数百姓往那边跑,小人问他们为什么事,有一个百姓说道:‘我今天一早想到那边平林里伐些柴木,预备早炊,哪知到得平林之内,忽见一只豺狼伏在那里。我大吃一惊,正要用刀去斩它,仔细一看,那狼身旁却有一个初生的孩子,那狼正在喂他的r。我看得稀奇极了,所以就回来,邀了大家去看。这个时候,不知道在不在那里了。’一路说,一路领着众人向前走,当时小人就跟了同去。到得平林之内,果见那只狼还在那里喂r,所喂的小孩就是帝子,那时小人方才相信。
  后来那只狼看见人多了,有的去赶它,它才慢慢地立起身来,将尾巴摇两摇,又到帝子脸上去嗅了一嗅,然后向山里飞跑而去。这是小人看见,千真万真的!”帝喾问道:“后来怎样呢?
  那个孩子抱回来没有?”刀队道:“后来那些百姓都看得稀奇极了,有两个认识的说道:‘这个孩子就是昨日抛在隘巷里的帝子。昨日牛羊喂r,已经奇了;今朝豺狼喂r,更是千古所未曾听见过的事情。想起来帝的儿子福气总是很大,自有天神在那里保护的。假使是我们的儿子,不要说被豺狼吃去,在这山林之中过一夜,冻都早经冻死了。’有一个百姓说道:‘我看这个帝子相貌生得甚好,不知道帝和后为什么一定要抛弃他,真是不可解的。现在我们抱去送还帝吧。假使帝一定不要,我情愿抱去抚养他起来,你们看何如?’大家无不赞成,就抱了向这里来。小人拦阻他们不住,只得和他们同到此,现在外边,请帝定夺。”帝喾道:“那么就将小孩抱进来吧!众多百姓处,传朕之命,谢谢他们。”从人答应而去。
  须臾,宫人抱进那个孩子来。帝喾一看,那孩子依旧不啼不哭,但是双目炯炯,神气一点亦没有两样,便知道他将来是一定有出息的。就叫简狄再抱去告诉姜嫄。哪知姜嫄还是不相信。简狄急了,说道:“正妃不要再固执了,妾等或许有欺骗之事,如今帝已相信了,难道帝亦来欺骗正妃吗?”姜嫄道:“我终究不相信。外间之事,未见得一定靠得住的,果然这孩子有如此灵异,必须我亲自试过,方才相信。”简狄道:“正妃怎样试呢?”姜嫄低头想了一想,道:“这房门外院子里不是有一个大池子吗?现在已经连底冻合,我要将这孩子棉衣尽行脱去,单剩小衣,抛在冰上,自己坐在里面看,如果有一个时辰不冻死,我就抚养他。”简狄一想,又是一个难关了。如此寒天,我们大人穿了重裘还难禁受,何况一个新生小孩,可以单衣卧冰吗?但是无法劝阻,只得又到外边来和帝喾商议。
  帝喾道:“依她吧!豺狼尚且不吃,寒冰未见会冻得死呢。”
  于是果然将小孩棉衣去尽了,单剩一件小衣,放他在冰上。
  哪知刚放下去,忽听得空中一阵拍拍之声,满个院子登时墨黑。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知何事,仔细一看,却是无数大鸟纷纷的扑到池中,或是用大翼垫在孩子的下面;或是用大翼遮盖孩子的上面,团团圈圈,围得来密不通风,一齐伏着不动,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把帝喾等都看得呆了。姜嫄在房中尤其诧异之至,才相信前两次之事不是假的。正在追悔,忽然又是一阵拍拍之声,只见那些大鸟一霎都已飞去,那孩子在冰上禁不住这股寒气,呱的一声,方才哭起来了。那哭声宏亮异常,差不多连墙外路上都能听见,足见得不是不能出声之瘖者了。那时帝喾在外边看见了,不胜之喜,忙叫人去抱。
  说声未了,第一个飞跑出来抱的就是简狄,原来她早将自己衣裳解开,一经抱起,就裹在怀里,走进来向姜嫄说道:“正妃娘娘,请抱他一抱,这个孩子要冻坏了!”姜嫄此时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又是懊悔,又是心疼,禁不住一阵心酸,那眼泪竟同珠子一样簌簌的落下来。早有宫人递过小孩的衣服,给他穿好,姜嫄就抱在怀中,从此以后,用用心心的抚养他了。
  帝喾因为这孩子几次三番要抛弃的,所以给他取一个名字,就叫作“弃”,后来又给他取一个号,叫作度辰,这是后话不提。
  过了弥月之后,帝喾常到姜嫄房中看视小孩。有一天晚上;简狄不在旁边,帝喾就盘问姜嫄道:“汝这么大年纪,好容易生了一个男孩,这孩子生得亦甚好,并没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虽则不会啼哭,亦并不要紧,为什么一定要抛弃他,并且仿佛要立刻弄死他的样子?朕甚为不解。照汝平日的行为看起来,决不是这种残忍之人,亦决不是偶然之间性情改变,一定有一个什么原故,汝可说与朕听!”姜嫄听了,登时又把脸儿涨得通红,欲待说出来,实在难以启口;欲待不说,禁不得帝喾再三催促,正在为难。帝喾已看出了,又催着道:“汝只管说,无论什么话,都不要紧的。”姜嫄没法,只得将那日踏大人脚迹及夜梦苍神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帝喾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所以自从那日之后,朕看汝总是闷恹恹的不高兴。
  一提起有孕,就将脸涨红了。原来是这个原故,汝何以不早和朕说呢?假使和朕说了,这几个月不会得尽管愁闷,那弃儿亦不会受这种苦楚了。老实和汝说,这个不是妖异,正是个祥瑞。
  当初伏羲太昊帝的母亲毕胥就是和汝一样,踏了大人脚迹而有孕的。即如母后生朕,亦是因为踏了大人脚迹才有孕的。汝如不相信,回到亳都之后去问问母后,就知道了。汝快放心,这是祥瑞,不是妖异。”说罢,就将弃抱过来,向他叫道:“弃儿,你起初不啼不哭,朕以为汝是不肖之极,现在汝亦是踏迹而生,朕才知道汝真是极肖之肖子了。前此种种,真是委屈了汝。”姜嫄听了这番话,方才明白。从此之后,胸中才一无芥蒂。
  过了几日,帝喾向简狄说道:“汝此次归宁,朕因正妃生产留汝在此,差不多有两个月了。现在正妃既已满月,汝亦可以动身,免得汝二亲想望。朕打算明日饬人送正妃到有邰国去,使她骨r团聚,一面由朕送汝到有娀,汝看何如?”简狄笑道:“帝亲送妾,妾实不敢当。”帝喾道:“此次巡守,本来各地都要去的,现在送汝归去,亦可说并不为汝,只算是顺便罢了。”
  到了次日,帝喾果然遣姜嫄到有邰国去,约定转来的时候一同回去。这里就和简狄沿着泾水向有娀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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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后稷初生遭三弃 帝喾出巡守西北
  第八回  简狄吞燕卵 稷泽出玉膏
  且说帝喾偕简狄到了有娀国,那简狄的父亲有娀候早来迎接。有娀侯料到帝喾或将亲来,为尊敬起见,特地筑起一座九层的高台,等帝喾到了,就请帝喾到台上游赏。这日晚间,便在台上设飨礼款待,有娀侯夫人亦出来相陪,一时撞钟擂鼓,奏乐唱歌,非常热闹。过了两日,帝喾向简狄道:“汝难得归家,正好定省二亲,朕拟再向西方一巡,往返约有多日,待朕转来,再与汝一同归去吧。”次日,帝喾果然动身。
  这里简狄和他的父母骨r团聚,好不快活。简狄有一个妹子,名叫建疵,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生得活泼聪明,善于游戏。
  此次遇到简狄回家来,尤其高兴之至,几乎整日整夜的缠着简狄,不是说,就是笑,或是顽皮,只碍着帝喾在外边,有时要叫简狄去说话,还不能畅所欲为。凑巧帝喾西巡去了,她就立刻和她母亲说道:“这回姊姊是后妃娘娘了,我们万万不可以怠慢她,要恭恭敬敬地请她一请才是。”她母亲笑道:“姊姊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请她过吗,你还要怎样请法?”建疵道:“不是,不是,那回请的是帝,不是请后妃娘娘。现在我要专诚请一请后妃娘娘,和那日请帝一样,才算得恭敬呢!”简狄听了,笑得连忙来捂她的嘴,说道:“你不要再胡闹了。”建疵用手推开说道:“后妃娘娘不要客气,我是一定要请的。”
  当下她的母亲说道:“也好,也好。前日造好了这座九层的高台,我只上去过一次,既在夜间,又要行礼,实在没有仔细的游览,我们就是明朝到台上去吃午膳吧。”建疵道:“好极好极!那台上钟鼓乐器我知道还在那里呢。我们明日午膳的时候一面吃,一面撞钟擂鼓的作起乐来,岂不是有趣吗!”于是就去告诉有娀侯,有娀侯也允许了。
  到了次日,大家都到台上,先向四面一望,但见南面的不周山高耸云端,上面还有许多积雪。东面的洠笸粞笪藜省n鞅泵嬉黄魃场=u糜檬种钢福蚣虻业溃骸版23墼谀抢锬兀憧醇穑克乖谀抢锛湍钅隳亍!闭敌洌黾凰嘧痈叩蜕舷麓忧懊娣陕佣<虻业哪盖椎溃骸跋衷谝丫醒嘧恿耍衲甑难嘧永吹迷缪健!奔虻业溃骸安皇牵衲甑慕谄缒亍k湓蚴侵俅褐酰翟谝呀悍郑匝嘧右怖戳恕!苯u眯Φ溃骸安皇牵皇牵蛭酆秃箦锬锼矗运且嗨矗鞒挂耐ツ亍!彼盖宗馑溃骸安灰绱送缙ぃ趺茨醚嘧颖绕鸬劾矗嬲谴蟛痪矗鞒壑懒耍t媚闳ブ巫锬亍!苯u眯ψ牛找匮裕黾死辞氤苑梗蠹揖鸵煌妥=u靡欢t霞虻易孜唬虻已敫娴溃骸昂妹妹茫灰至耍颐浅苑拱眨澜缟夏挠信谀盖咨厦娴牡览砟兀俊苯u玫溃骸澳闶呛箦锬铮睦锟赡昧搜俺e牡览砝唇材兀俊奔虻乙欢u灰溃u靡仓坏冒樟恕!?br /
  正吃之际,建疵看见乐器,又说道:“有这许多现成乐器,我们何不传了乐工来,叫他们奏一回乐呢。”他的母亲正色说道:“这却使不得,天子吃饭,才可以奏乐。我们吃饭奏乐,岂不是僭用天子之礼吗?这个一定试不得。”建疵笑道:“现在不要紧,天子虽不在此,后妃娘娘在此,就和天子一样,怕他什么。”她母亲摇摇手道:“这个断乎试不得!”建疵道:“那么我们改变些,不要撞钟,单是擂鼓,不传乐工,就叫宫人动手,总算后妃娘娘比天子降一等,想来决不要紧了。”说着,不管她母亲允不允,立刻叫宫人擂起鼓来,她一面吃,一面听,听到鼓声渊渊的时候,竟是乐不可支,说道:“有趣,有趣,我以后每次吃饭,必定要叫人在旁边擂鼓,亦是个行乐的法子。来人看她这个举动,都向着她笑。饭吃完后,鼓声亦止。她母亲先下台而去,姊妹二人又游眺说笑一会。
  刚要下台,只见刚才那一双燕子又飞来了,直到台上。建疵忙叫简狄道:“姊姊,我们捉住它。”说着,就用手去捉。
  简狄看这一双燕子非常有趣,亦帮同捉起来。燕子在各种飞鸟之中飞得最快,本来是万万捉不着的,可怪这一双燕子嘴里“谥隘谥隘”的乱叫,但是飞来飞去,东一停,西一息,总不飞出台外。忽然之间,建疵捉着了一只,还有一只,亦被宫人捉住了。急切之间,没有物件可以安放它,凑巧旁边有一个玉筐,就拿来权且罩着。这时建疵已跑得两腮通红,气急吁吁,向简狄说道:“我宫中有一个养鸟的笼子,可以养的。”说着就叫宫人去龋不一会取到了,建疵就要去揭那玉筐。简狄道:“你要小心,不要被它逃去!”建疵道:“不会不会。”一面说,一面轻轻揭那玉筐,不提防两只燕子竟如等候着一般,筐子微微一开,它们就从那缝中挤出,双双向北飞去了,急得建疵大跌其足,懊悔不迭。简狄也连声说:“可惜可惜!”哪知揭开筐子之后,筐下却有玲玲珑珑两个小卵,姊妹二人看见,重复大喜起来,轻声说道:“这一刹那间的时候,已经生下了两个卵,真是奇怪!难道这两只燕子不是雌雄一对,都是雌的吗?
  ”宫人因为燕卵是不常见的东西,都纷纷来看。建疵更是乐不可支,向简狄叫道:“姊姊,我们今朝的事情奇怪极了,快活极了,我们不可不做一个歌儿,作为纪念。”简狄听说,也很赞成。于是姊妹两个,就共同作起一首歌来,题目叫做《燕燕往飞》。据说这歌的音节作得非常之妙,后世的人推她为北音之祖,但是可惜歌词已久失传。在下编书,不敢乱造,只好空起不提。
  且说二女作完了歌之后,时已不早,就取了二卵,归宫而去。过了两日,正交春分天气,骤然融和,春光非常明媚。建疵又向她母亲说要想同简狄到郊外去游玩。她母亲道:“我正在这里想呢,你姊姊做了帝妃,已经多年了,还没得生育,这是很要紧的事情。离此地五里路外有一座高瘖庙,奉祠的是女娲娘娘,据说极其灵验。明日正是春分节,我打算叫你姊姊去拜拜女娲娘娘,求个儿子,你同去游玩一转,亦是好的。”又问简狄道:“你看何如?”简狄虽则不好意思,但是一则不忍违母之意,二则姜嫄祷閟宫而得子之事她是知道的,也就答应了,就去斋戒沐裕到得次日,她母亲早将祭品备好,就看她姊妹二人动身。来至郊外,但见水边柳眼渐渐垂青,山上岚光微微欲笑,不禁心旷神怡。
  走了半日,到一个土丘之上,果见一座庙,朝着东方,虽则不甚宏大,却也十分整洁。姊妹二人同走进去,简狄诚心拜祷过,
  就在庙内暂歇,问那随从的人道:“此丘叫什么名字?
  ”从人道:“叫作玄丘。那边丘下一个池,就叫作玄池,亦叫作玄圃。因为那水底甚深,水色甚黑,所以取这个名字。”建疵一听,就拖了简狄要去看。到得丘下,果然看见一泓潭水,却是黑沉沉的,直约五丈,横约八丈余。偏着南面角上,有一块坦平的石头从水中涌出,不知道它是天生成的还是人放在那里的。简狄问从人道:“这个池水有出口没有?”从人道:“有出口的。东北角上那个缺口便是通外面的路。这一流出去,就叫作黑水,下流直通到弱水呢。但是这个池水是暖泉,无论怎样严寒,从不结冰,可是一流到外面就变冷了。”建疵听说这池水是温的,又稀奇起来,便向简狄道:“天下竟有温暖的泉水,可怪之至!”简狄道:“有什么稀奇?天下世界,这种温泉多得很呢。前月我听见帝说,梁山地方就有一个温泉,帝还去洗过浴呢。”建疵忙问道:“可以洗浴吗?”简狄道:“有什么不可以洗?据说,有些患皮肤病的人还可以洗浴治病呢。”建疵道:“我今朝走得浑身是汗,实在难过,我们就在这里洗他一个浴,亦是难得的。”简狄笑道:“你不要胡闹,你又不患皮肤病,洗他做什么?况且青天白日之下,随从人等都在这里,我们两个女子赤身l体洗起浴来,成什么样子?”
  建疵道:“洗浴不过玩玩的,你说我没有皮肤病,难道帝在梁山洗浴是患皮肤病吗?至于随从人等,都可以叫他们走开去,不许在此。其余小百姓知道我们国君的女儿、帝王的后妃在此,当然不敢过来了,怕他什么?”说着,“好姊姊好姊姊”的叫着,嬲个不休,简狄无奈,只得依她。先遣开了从人,叫他们在外面等着,并且拦阻游人,不许放他们过来。然后姊妹两个解衣入池。
  那个水果然是很温暖,简狄叫建疵道:“你可要小心,这个不是玩的事!我看那边有一块平坦的石头的地方,水底当然浅一点,我们到那边去洗吧。”建疵依言,同到那边,果然水底较浅,不过齐到大腿罢了。
  二人正在洗浴的时候,忽然一双燕子又是颉颃上下的在池面飞来飞去。建疵叫简狄道:“姊姊,那日一双燕子又飞来了。
  ”简狄道:“你何以知道就是那日的一双燕子?”建疵道:“我看过去有点认识它们,料想它们也有点认识我们,不然,为什么不怕人,尽管来依傍着我们呢?”简狄正要笑它,忽然见那双燕子竟飞到平坦石头上伏着了,离着简狄甚近。建疵又叫道:“姊姊,快些捉住它。”简狄道:“我们在这里洗浴,怎么捉起燕子来呢?就使捉住它,用什么东西来安放呀?”建疵道:“不打紧,我有方法。”简狄伸起手,正要去捉,哪知一双燕子早已飞去了,却又生下一颗五色的卵,玲玲珑珑,放在石头上,甚是可爱。简狄看见,亦是稀奇,便用手取来,但是又要洗浴揩身,这颗卵苦于没有安放的地方,正在踌躇,建疵又叫道:“姊姊小心,不可捏破,我看你暂时放在嘴里含一含,到了岸上,再取出来罢。”简狄一想,亦好,于是就含在口中。
  刚要回到岸边,只见建疵在前面被水底石子一绊,几乎跌下去。
  简狄一急要想叫起来,一个不留意,那颗燕卵竟咽下喉咙去了。
  但觉一股暖气,从胸口值达下部,登时浑身酥软,渐渐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了。简狄急忙凝一凝神,镇定心思,勉强一步一步捱到岸边。这时建疵已先上岸,在那里揩身着衣,嘴里还埋怨简狄道:“姊姊,你为什么走得这样慢?那颗燕卵可以拿来交给我了。”哪知简狄这时有气无力,跨不上岸,更答应不出来。
  建疵看了诧异,便过来搀扶,一面替简狄揩抹,一面问道:“姊姊,你为什么面上如此之红,神气非常懒懈,莫非有点不爽快吗?”简狄点点头,只管穿衣。建疵又用手到简狄口边来取燕卵,简狄连连摇头,仍是一言不发。建疵不知是为什么原故,只好呆呆地看。
  过了一会,简狄衣裳穿好,神气渐渐恢复,才埋怨建疵道:“都是你走路不小心,绊了一绊,害我着急,连那颗卵都吞到肚子里去了,到现在我的心还在这里跳呢!”建疵叫道:“阿唷!怎么吞落肚子去了?可惜可惜!但是我知道燕卵是无毒的,就是吞在肚里,亦会消化,决无妨害。姊姊,你可放心!”简狄道:“我被你急了一急,现在觉得甚为疲倦,我们回去吧。
  ”建疵依言,找齐了随从的人,便匆匆归去,将出游大略向她母亲述了一遍。
  这日晚上,简狄因日间吞卵的情形太觉稀奇,无精打彩,睡得甚早。哪知自此以后,不知不觉已有孕了。所以后人做诗,有两句叫做“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便是这个典故。一直到后来,隔着四千年,那满洲国的皇帝说道他的老祖宗,起初有三个女子在一个池子里洗浴,遇到一双异鸟,一颗朱果坠在她们面前,一个女子拾起朱果吞在肚子里,便有孕而生满洲皇帝的老祖宗,大约还是抄的这篇老文章呢。闲话不提。
  且说帝喾那日动身之后,先到不周山上,看那共工氏触死的遗迹,流连凭吊一回。又向西行到了崖山,但见山上多是些丹木圆叶红花,非常美丽。据土人说,这种丹木,花是黄的,果是红的,其味极甜,吃了可以使人长久不饥。帝喾道:“这是好极了,可惜此时没有果子,不能尝他一尝。又可惜这树只生在此地,假使各地方都种植起来,大可以便利百姓,免得有凶荒之患。”从官道:“那么帝何不迁他几株,到都城里去种种呢?”帝喾道:“朕亦这般想,不过各样树木都有一个本性,都有一个土宜,换了土宜,便失却它的本性,是不能活的;就使活着,它的利益功用亦不能保全,不知这种丹木本性如何?
  可不可以移植?汝等且去找一个土人间问。”从官答应而去。
  过了一会,领了一个土人来,帝喾就问他丹木的本性,土人道:“这种丹木很难养的。种的时候要用玉膏来浇灌,浇灌五年,它的颜色才能够五彩光鲜,它的果味才能够馨香甜美,可以疗饥。假使不用玉膏浇灌,是养不活的;玉膏浇灌的不足,亦是养不活的。”帝喾道:“玉膏是什么东西?出在何处?”
  土人道:“这玉膏是玉的精华,出在西面稷泽之中。稷泽之中所出的玉就是这玉膏结成的。据老辈说,这个玉膏的滋味和美酒一样,人多饮了,就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此处所出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玉膏出在少室山和华山的顶上,人倘能饮到,立刻可以成仙呢。”帝喾道:“现在这些丹木,都不是汝等种的吗?”土人道:“不是,都是前代的老辈所种的。”帝喾道:“汝等为什么不种呢?”土人道:“就是因为玉膏难得呀!玉膏的源在稷泽西南面,从前沸沸扬扬,来得很多,现在不大有了,所以丹木也不能种了。”帝喾道:“原来如此。”便遣发那土人回去,一面想道:“那玉必是一种灵物,朕何妨去探检一回呢。”主意定了,就吩咐从人,径向稷泽而来。但见一片渺茫,直向西边,竟不知道它的面积有多少大。帝喾道:“刚才土人说,玉膏的上源在稷泽西南面,径向西南面去寻吧。”
  哪知走了两日,道途极其艰难,却在泽旁发现一块碑文,上而有九句韵文刻着,叫作:瑾瑜之玉为良。坚栗精密,浊泽而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不祥。
  帝喾看完,想道:“照这句韵文看起来,这泽中所出来的不必一定是玉,或者是玉之一类,比玉还要坚硬些,亦未可知。
  ”便叫左右到水边去寻,寻了半日,果然得到一种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东西。但是在太阳中看起来,光彩闪烁夺目,而且坚硬异常。同时又有两个人寻出几块玉来,一块是黑的,其余都是白的,帝喾便取过一块白玉来,将那似玉非玉的东西向玉上一刮,那块白玉登时分为两半。来人都诧异道:“好厉害呀!
  ”帝喾道:“此物碑文上既然说‘君子服之,以御不祥,’朕就带在身边罢。”说罢,再向西南寻去。哪知愈走愈难,一片汪洋,竟是无路可通。帝喾道:“现在春水方生,所以泽中水满,看来走不过去,只好等将来再来寻罢。”就命左右转身回去。
  过了多日,回到有娀国,那简狄已是每饭常呕,喜食酸味。
  帝喾知道她已有孕,不禁大喜,便向她说道:“现在汝省亲已毕,朕欲偕汝同归,汝意何如?”简狄道:“妾自然应该同归去的。”当晚就将帝意告知父母。那有嫄侯夫妇虽则爱女情切,但因是帝意,亦不敢强留。独有那建疵听见了这话,如同青天打了一个霹雳,登时心中万分悲苦,掉下泪来。倒是简狄劝慰,说道:“我此番归去,过一年两年,总可以再来的。你好好在此侍奉父母,不可心焦。昨天帝给我一块黑玉,说是稷泽之中得到的,是个宝物,现在我送给你吧。”说着,从衣袋里面取出来,送与建疵。但是嫡亲骨r,多年阔别,方才聚首了两月,又要分离,想到这里,心中亦万分难过,禁不住也扑簌簌滴下泪来。
  过了两日,有嫄侯再设飨礼,替帝喾饯行,仍在那九层高台上;一面建疵和她母亲亦在宫里设宴,替简狄饯行,闹忙了一日。到了次日,帝喾就同简狄动身,一路向有邰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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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简狄吞燕卵 稷泽出玉膏
  第九回  萯山遇吉神 嫦娥奔月宫
  且说帝喾和简狄到了有邰国,有邰国侯和姜螈嫄着,设飨款待,一切自不消说。
  过了几日,帝喾向姜嫄说道:“要同回去了。”姜嫄不敢违拗,有邰国君亦固留不住,只得照便设飨饯行。又向帝喾道:“从此地到亳都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沿着南山,路过熊耳山,向洛水而去;一条是水路,过山海,出华山,亦到洛水。
  请问帝走哪一条?臣可以去预备。”帝喾道:“朕一年以来坐车的时候多,乘舟的时候少,但是乘舟比较舒服些,朕就走水路吧。”有邰国君听了,就去预备船只。到了动身的那一天,有邰国君直送到山海边,等帝妃等开船之后,方才回去。
  这里帝喾等解绳东行,走了多日,才到华山脚下泊祝远见太华之山削成四方,高约五千切,气象非常奇特。帝喾因归心甚切,无暇再去游玩,不过在船头指点与姜嫄、简狄二妃观看而已。到了中条山舍舟登陆,路过几重山岭,已是洛水,顺流而下,渐渐将近毫都。
  一日晚间,宿住在一座山下,帝喾正与二妃计算路程,说道:“明日一定可到了。”简狄忽然抬头看见对面山上有一个人,浑身发出光彩,竟如大晕儿一般,虽在黑夜之中,看过去清清楚楚,不觉诧异之极,忙叫帝喾和姜嫄看。姜嫄看了,也是诧异,问帝喾道:“想来是个妖人,否则必是仙人。”帝喾道:“都不是,都不是。这座山名叫萯山,这个是神人,名叫泰逢,就住在贫山的南面。他是个吉神,凡人有喜庆之事才能够看见他,朕看见已不止一次了。他后面还生一条虎尾呢,汝等不信,且待他转身的时候留心看着!”说犹末了,那泰逢吉神旋转身来,向山的东方行去。大家仔细一看,他后面果拖着一条虎尾,不住的动摇,方才相信。简狄道:“我们这番归去遇见吉神,想来总是好的。”姜嫄笑道:“应在你呢,保佑你生个好儿子。”帝喾在旁听了,笑笑不语。
  过了一日,已到毫都,早有百官前来迎接。帝喾一一慰劳过,然后同二妃入宫。那时握裒抱着弃儿,自是开心;又知道简狄亦有身孕,更是欢喜。一日,忽报伊耆侯处伤人来接庆都归宁,帝喾答应,准其归去。
  又过了数日,帝喾正在视朝,外边报称:有一个老将,名字叫羿的,前来求见。帝喾大喜,立刻宣召入内。行礼已毕,帝喾向羿一看,只见他长身猿臂,修髯飘拂,大有神仙之概。
  便问道:“汝今年几岁了?”羿答道:“臣今年九十八岁了。
  ”帝喾道:“看汝精神甚剑”羿答道:“叨帝的福庇,精神尚好,不减壮时。”帝喾道:“那是难得之极了。朕久闻汝立功先朝,甚为钦佩!前几年共工氏作乱,朕曾遣人各处寻汝,未能寻到,不知道这几十年之中,汝究在何处?”
  羿听了这一问,脸上顿时显出一种怒容,随即说道:“老臣自从在先帝时平定共工氏之后,闲居三十年,当时天下太平,真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有一年,老臣忽然大病,病愈之后,筋力大不如从前,颇有衰弱之象。仔细一想,自古以来,一个人总逃不去一个死字,无论你如何的英雄豪杰,无论你如何的才德学问,一旦到得死了,统统化归乌有,这是最可怕的。假使有一个方法,能够长生不死,岂不好吗?因此一想,就向先帝告了一个假,出外云游,求仙访道,希望得到一个方法。奔走数年,居然有人指点道:‘昆仑山旁边有一座玉山,玉山上有一个西王母,她是个与天同寿的活神仙,她那里不死之药甚多,不过凡夫俗体,大概都不能上去。如果能够上去,问西王母讨些吃吃,当然可以不死了。’老臣一想,那条路是从前攻打共工氏的时候走过的,老臣是否凡夫俗体,能不能走上去,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既然知道有这个方法,当然要去走呀。不料给老臣一个不良之妻知道了,她拼命的缠着老臣,一定要同去。老臣劝阻她,说这万里迢迢的远路,你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去得呢。哪知这个狠心不良之妻一定要同去,她说路虽则远,总是人走的,岂有不可去之理?况且你我是恩爱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x,现在你要做神仙了,剩着我一个人在这里孤苦老死,你过意得去吗?当时老臣又劝阻她,说道:‘我此番去,能不能见到西王母是难说的,如果见不到,你同去,岂不是空跑吗?’那黑心的妻道:‘如果见不到,你也是跑一个空,和我一样,有什么要紧呢?况且你我两个人同去,一个无缘见不到,或许另一个有缘,因此而能够见得到,亦未可知。
  就使那时我见不到,我总不来抱怨你就是了。’老臣听了无法,平日本来是爱怜她,纵容她惯的,只得和她同走。到了玉山一问,哪知西王母不在玉山,在昆仑山。寻到昆仑山,却有弱水万重,四面环绕,不能过去。后来遇见了一个西王母的使者,承他接引,老臣夫妇居然都能够身到昆仑,即见西王母,并蒙西王母分外的优待,赐酒赐果,吃了许多。老臣就说明来意,要想讨一点不死之药。西王母听了,笑说道:‘不死之药呢,此地应有尽有,不过吃不吃得成功,是有福命的。’当时老臣不知道西王母的话中有因,心里想道:‘如果药已经到手,岂有吃不成之理?’就不去细想它。到了次日,西王母果然拿了两包药出来,一包是给老臣的,一包是给黑心妻的。当下西王母就向老臣等说明吃药的方法,并且说要到稷泽汲取白玉膏,作吃药的引子,方才有效。西王母说完,老臣刚要致谢,只见那不良妻先立起来,向西王母致谢,并且问道:‘承西王母赏赐妾等灵药,妾等是非常感激的,但是吃一包可以长生不死,吃两包,有没有害处呢?’西王母听了,向她看了一看,笑道:‘吃一包尚且可以长生不死,吃两包当然可以白日飞升,长生无极,与天齐寿了,还有什么疑心呢?’当时老臣虽然觉得她们问答的话语都是有些古怪,但是总想不到那个很毒之妻竟会得起不良之心呀。等到谢了西王母,下了昆仑山,渡过弱水,到稷泽地方住下,老臣就向那黑心妻说道:‘你在此地守住灵药,我去取白玉膏来。’不料从早至暮,寻了一日,路约几十里,白玉膏总寻不出,只得回到旅舍,且待明日再说。回到旅舍的时候,看见那不良妻正和一个同住的男子在那里切切促促,不知讲什么话。后来老臣向不良妻盘问:‘刚才同你讲话的是什么人?’她答道:‘是个卜卦先生,名字叫有黄。’老臣听了,亦不在意。次日一早,老臣依旧去寻白玉膏。好不容易,居然得到许多。回到旅舍,原拟与不良妻分做药引,哪知不良妻已不见了。到处寻觅,终无下落,寻那两包灵药,亦都不知所往。老臣到此,才知道那狠毒妻早怀一个不良之心,深恨自己没有见识,一向受她的愚弄。后来又翻转一想,这个灵药吃的时候,西王母吩付必须有白玉膏作引子的。她没有白玉膏,虽则偷了药去,有何用处?她是个聪明人,就使有不良之心,亦不至于如此之冒昧。况且万里之外,举目无亲,山高水长,跋涉不易,她就使要偷药而逃,亦逃不到哪里去,恐怕一个弱女子亦没有这样大的胆量。或者因为我一日找不到白玉膏,她要想帮我找,迷了路途,亦未可知。想到这里,心中的气渐渐平下来,倒反替她担忧。正要想出门去寻,却好遇见那卜卦先生有黄,忽然想起昨日他们两个谈话的情形,暗想问着这个人,或者可以得到一点消息。于是就抓住有黄,问他要人。
  有黄问道:‘那位女子是你的尊夫人吗?’老臣答应道:‘是。
  ’有黄道:‘我并不认识尊夫人,我是在此地以卜卦为职业的。
  昨日上午,遇见尊夫人,尊夫人便向我询问取白玉膏的地方。
  这白玉膏是此地特产,远近闻名的。现在虽则很难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