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26 11:15      字数:12877
  到了后来,飞卫的箭少,已s完了,纪昌恰还有一支,两旁的人都替飞卫担忧,只见飞卫随手在路旁拔了一只小棘,等纪昌一箭s来,他就将小棘的头儿一拨,恰恰拨落在地上,两旁的人无不喝彩;那纪昌登时羞惭满面,丢了弓跑到飞卫面前跪下,涕泣悔过,请从此以父子之礼相待,不敢再萌恶念,并且刺臂出血以立誓。飞卫见他如此,亦饶恕了他,不和他计较。你想这个人岂不是忘恩负义之极吗!”
  颛顼帝和相夷父等听了,都说:“天下竟有这种昧良心的人,真是可恶极了!实在飞卫当时不应该饶恕他。”颛顼帝又问羿道:“汝师何人,现在何地,他的本领如何?”羿道:“臣师名叫弧父,荆山地方人,本来是黄帝的子孙。他从小时候就喜欢用弓箭,真是性之所近,所以无师自通的。他在荆山专以打猎为业,一切飞禽走兽,凡是他的箭s过去没有一个能逃脱的。臣的本领比过去真是有天壤之别了。”颛顼帝道:“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汝师既有如此绝技,可肯出来辅佐朕躬?”
  羿道:“臣师在母腹之时,臣师之父即已去世。及至臣师坠地,臣师之母又去世了。臣师生不见父母,平日总是非常悲痛,真所谓抱恨终天。臣师尝说,情愿此生老死山林,决不愿再享人世之荣华。所以虽则帝命去召他,恐怕亦决定不来的。”
  颛顼听了,不免嗟叹一番,又向羿道:“现在共工国恐有作乱之事,朕欲命汝统率军队,前往征剿,汝愿意吗?”羿起身应道:“臣应当效力。”颛顼帝大喜,就授了羿一个官职。
  羿稽首受命。颛顼帝又问道:“共工氏的谋乱已非一日,他的军士都是久练的,而且兵坚器利,并制有一种厚铠,刀剑箭戟急切不能够伤他,汝看有何方法可以破敌?”羿道:“厚铠虽然坚固,但是面目决不能遮掩,臣当训令部下,打起仗来专s他的面目:那么亦可取胜了。再者,臣还有一个药方,请帝饬人依照制配,到打仗的时候,叫军士带在身上,可以使敌人之箭不能近身,那么更可以取胜了。”颛顼帝听了大骇,说道:“竟有这等奇方?是何人所发明,汝可知道?”羿道:“据说是务成子发明的。”颛顼帝道:“务成子是黄帝时候的人,听说其人尚在,不知确否?汝这个方是务成子传汝的吗?”羿道:“不是。是另一人传授给臣的。但是,务成子的确尚在,不过他是个修练之土,专喜云游四海,现在究竟不知道在何处。
  ”说着,就从怀中将那个药方取出,递与颛顼帝,颛顼帝接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萤火虫一两,鬼箭羽一两,蒺藜一两,雄黄精二两。
  雌黄二两,投羊角一两半,矾石二两,铁锤柄一两半。
  以上八味,用j子黄、丹雄j冠各一具,和捣千下,和丸如杏仁,作三角形,绛囊盛五丸,从军时系腰可解刀兵。
  颛顼帝看了不禁大喜,又递与五位老师传观,便命人去采办药料,秘密地依方制造。一面就去发号施令,派兵调将,布置一切,专等共工氏来攻。
  且说那共工氏同了浮游带了他全国的军士,果然于二十日内赶到帝丘。只见无数工人在那里工作,一见共工氏大兵到了,纷纷向东逃窜,并不见一个兵士前来迎敌。共工氏哈哈大笑,回头向浮游道:“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们竟是一无防备的。”
  浮游道:“此番这些人逃回去之后,他们一定知道,要防备了。
  我们应该火速进兵,使他们防备不及,才可以不劳而获!”共工氏道:“是。”于是立刻传令向前进攻。浮游道:“且慢!
  从这里到曲阜,我晓得有两条路。一条绕菏泽而北,就是方才那些人逃去的大路,一条绕菏泽而南,是小路,但是一面傍山,一面临水,只有中间一个隘口,形势非常险要。照兵法讲起来,隘口易守人数必少,平原难守人数必多。我看他们就使有防备,亦必定重在平原而不重在隘口;况且刚才那些人又多向平原逃去,他们必定以为我们是从平原进兵。现在我们却从隘口攻去,兵法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正是这个法子。大王以为如何?”共工氏听了,大加赞美道:“汝于兵法地势熟悉如此,何愁颛顼氏不破呢!”于是吩咐一小部分的军士摇旗呐喊,仿佛要从大路追赶的样子,一面却将大队的人都向小路而来。
  走了几日,到得隘口,只见前面已有军土把守,但是却不甚多。浮游传令:“弓箭手先上去s,拿大戟的第二批,拿短兵的第三批,奋勇前进,今朝务必要夺到这个隘口,方才吃饭。
  ”众兵士果然个个争先,勇猛无比。那颛顼氏的军士敌不住,纷纷后退,登时夺了隘口。天色已晚,共工氏就令兵士住在山坡下歇宿,一面与浮游商议,极口称赞他用兵的神妙。忽然有几个兵士走来报道:“对面山上有无数的火光,恐怕是敌人前来袭击,我们不可不防。”共工氏同浮游出来一看,果然有许多火光,闪烁往来不定。浮游笑道:“这个是假的,故作疑兵,并非来袭击我们的。袭击我们,何必用火?难道怕我们没有防备吗!”共工氏一想不错,便又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设这个疑兵呢?”浮游道:“想来他们大兵都在北方,这里兵少空虚,深恐怕我们乘虚去攻他,所以作此疑兵,使我们不敢轻进。大约是这个意思。”共工氏听了,亦以为然。
  这日夜间,颛顼兵果然没有来袭击,共工氏益觉放心。到了次日拔队前进,只见路上仅有逃避的百姓,却不见一个军士。
  又走了一程,远远望见山林之中旌旗飘扬,旌旗影里疏疏落落有军士在那里立着。共工氏传令兵士放箭。哪知道箭s过去,那些立站的军士依旧不动。共工氏大疑,传令冲锋。共工兵一声呐喊,冲将过去,才晓得都是些草人。当下共工氏向浮游道:“汝料他空虚,现在看此情形一点也不差,我们正可以放胆前进了!”
  说犹未了,只听得山前山后陡然间起了一片喊声,从那喊声之中飞出无数之箭,直向共工氏兵士的脸上s来,受伤者不计其数,队伍登时大乱。共工氏正要整理,只见那颛顼氏的伏兵已经四面涌出,一齐上前将共工氏围祝共工氏赶快叫兵士扎住阵脚,用箭向颛顼兵s去,哪知没有s到他身边都纷纷落在地上。共工兵看了大骇,正不知是什么原故,禁不得那面的箭s过来,大半都着。共工氏至此料想不能取胜,就传令退兵,自己当先向原路冲出,军士折伤不少。刚刚回到隘口,四面伏兵又起。共工氏急忙传令道:“今日我们归路已绝,不是拼死,没有生路!”众人亦知道此时的危险,于是万众一心,猛力冲突,真是困兽之斗,势不可当。这里颛顼氏亦恐怕伤人太多,传令合围的军士放开一角,让他们出去,一面仍旧督率军士在后面紧紧追赶。
  且说共工氏拼命地逃出了隘口,计算兵士已折去了大半,正要稍稍休息,和浮游商议办法,忽听得后面喊声又起,颛顼兵又追来了。这时,共工兵已无斗志,四散逃生,禁不起颛顼兵大队一冲,登时将共工兵和浮游冲作两起。那浮游带了些败残兵士拼命地逃,一时辨不得路径,直向南去,虽然逃得性命,而去冀州愈远,欲归无从。那些败残兵士沿路渐渐散尽,只剩得孑然一身,到了淮水之边,资斧断绝,饥饿不堪,知道自己是个赤面的人,容易为人认破,想来不能脱身,不如寻个自尽吧,遂投淮水而死。这是一个小人的结局。后来到了春秋时候,他的y魂化作一只红熊,托梦于晋国的平公,向他作祟,可见他j恶之心死而不改,还要为恶,真是一个小人呢。此是后话不提。
  且说那日共工氏被大兵一冲,围在一处,幸亏他力大,终究被他杀出,带了败残兵逃回冀州去了。这时,颛顼帝得胜回去,再和群臣商议。大款道:“共工氏这个人枭勇异常,留他在冀州必为后患,不如乘势进兵擒而杀之,天下方可平定。”
  群臣听了,都赞成其说。颛顼帝就叫金正该统率大兵,羿做副帅,共同前进,帝自己带水正味及群臣随后进发。哪知冀州的百姓受了共工氏的暴虐,本来是不敢言而敢怒的,现在看见他大败回来,父子兄弟死伤大半,更将他恨如切齿,等到颛顼兵一到,大家相率投降,没一个肯替他效死。共工氏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带了些亲信之人向西方逃命。那金正和羿知道了,哪里肯放松,便紧紧追赶。
  共工氏逃了二十多日,到了一个大泽,疲乏极了,暂且休息,问土人道:“这个泽叫什么名字?”土人道:“叫作渤洠蟆!惫补な嫌种缸盼髅嫖实溃骸按诱獗吖ナ鞘裁吹胤剑俊薄?br /
  土人道:“是不周山,再过去是基山、钟山,再过去就是昆仑山了。”共工氏想道:“我现在国破家亡,无处可去,听说这昆仑山是神仙所居,中多不死之药,不如到那边去求些吃吃。
  虽则帝位没得到手,能够长生不死,亦可以抵过了。”想到此处,连日愁闷不觉为之一开。正要起身西行,只听得东面人声嘈杂,仔细一看,原来颛顼兵赶到了,不觉大惊,只得慌忙再向西逃,绕过洠螅狭瞬恢苌剑绫或x锉e9补な狭舷氩荒芡焉恚痪醭ぬ疽簧肫鸫忧岸雍笸寥八幕埃媸呛蠡谖藜啊s窒肫鸶∮蔚募樨诓桓蒙纤牡薄s窒耄骸拔蚁衷谝丫拥饺绱嘶脑吨兀x锉够共豢仙幔媸强啥褚鸭!毕氲酱思剩逄欤档溃骸鞍樟耍樟耍 本偻废蛏椒宓氖谧踩ィ惶锰毂赖亓阎垂补な瞎倘荒粤讯溃巧椒逡嗵艘话耄庖嗫杉Υ罅恕!?br /
  且说颛顼兵围住共工氏,正要上山搜索,忽听山上大声陡发,大石崩腾,疑心共工氏尚有救兵,不敢上去。过了多时,不见响动,才慢慢上去窥探,却见一处山峰倒了,碎石下压着一人。金正命人拨开一看,原来是共工氏,不禁大喜,便叫军士掘土将其尸埋葬,遂和羿班师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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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共工颛顼争天下 共工怒触不周山
  第六回  下绝手平定共工 上恒山再戮诸怀
  以上两次打平共工氏,已将旧事叙明,以下言归正传。
  且说帝喾之时,共工氏何以又不肯臣服呢?原来共工的百姓强悍好乱,又经康回、共工氏两次图霸图王的风气所渐染,总想称雄于九州。这回子听说颛顼帝驾崩,帝喾新即位,他们以为机有可乘,便又蠢动起来。但是其中却没有一个杰出的人才,所以乱事还不十分厉害。帝喾听了,便叫火正重黎带了兵征讨。临行的时候并嘱咐他:“要根本解决,不可以再留遗孽。
  ”重黎领命,率领大兵直攻冀州。那些乌合之众哪里敌得过重黎之师,不到一月,早已荡平。可是重黎是个仁慈的人,哪里肯痛下毒手,处置共工氏百姓不免姑息一点。哪知等到重黎班师回来,那共工氏的百姓又纷纷作乱起来。帝喾听了大怒,拣了一个庚寅日,将重黎杀死,以正他误国之罪。一面就叫重黎的胞弟吴回代做火正祝融之官,并叫他带了大兵再去攻讨。吴回因为重黎之死都是为那些乱民的原故,替兄报仇之心甚切,加以帝命严厉,所以更不容情,一到那边专用火攻,竟将那些乱民焚戮净荆从此共工氏的名称,不复再见于史册,亦可算是空前的浩劫了。等到吴回班师回来,帝喾叹道:“朕非不仁,下此绝手,亦出于不得已耳!”
  且说共工氏虽然平定,但是帝喾终究放心不下,意欲出外巡狩,以考察四方的动静。正要起身,适值常仪生了一个儿子,这是帝喾第一个长子,当然欢喜。过了三日,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作挚,恰恰和他的曾祖考少昊氏同名。这个亦可见上古时候,没有避讳的一端。
  又过了几日,帝喾决定出巡,带了姜嫄同走,朝中的事情由金、木、水、火、土五大臣共同维持。这次出巡的地点是东、北两方,所以先向东走。绕过了菏泽,到了曲阜,便到少昊氏坟上去拜祭过,一切询风问俗的事照例举行,不必细说。
  公事既毕,就和姜嫄同上泰山,在山上游了两日,方从泰山的北面下山,远远一望,只见山下莽莽一片,尽是平原,从那平原之中又隆起一个孤阜。当下帝喾就问那随从的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从人道:“那里叫章丘。”帝喾吩咐:“就到那丘上歇歇吧。”行不多路,两旁尽是田塍,大车不能通过,帝喾便命车停下,向姜嫄道:“朕和汝步行过去,亦试得?”姜嫄答应,遂一齐下车,相偕而行,随从人等均在后面跟着。
  且说姜嫄虽是个后妃之尊,却是性好稼穑,平日在亳邑都城的时候,早在西北地方画出几百亩地,雇了十个工人,栽桑种稻,播谷分秧,不时去经营管理,指点教导,做她的农事试验常有的时候往往亲自动手,这田塍的路是她走惯的,所以一路行去并不吃力。这时候正是暮春天气,一路平畴绿野,高下参差,麦浪迎风,桃枝挹露,更是分外有趣。那些农夫,亦正疏疏落落地低着头在那里工作,忽然抬头看见这许多人走过,不觉诧异,有的荷锄而观,有的辍耕而望,都不知道帝喾等是什么人。
  不一时,帝喾等到了章丘之上,只见无数人家环绕而居,虽则都是茅檐草舍,却是非常之整洁。在观望时,忽然一片狗吠之声,早有三四条狗狰狞咆哮,泼风似地向帝喾等冲来,磨牙张口,竟像要咬的模样。早有随从人等上前驱逐,那许多狗虽则各自躲回它的家中去,可是仍旧朝着外边狺狺的乱吠。从这狗吠声中却走出几个妇人来了,有的抱着小孩,有的手中还拿着未曾打成功的草鞋在那里打,见了帝喾等便问道:“你们诸位从哪里来的?来做什么?”随从人等过去,告诉了她们。
  她们一听是帝和后,慌得赶快退回。有的退回之后,仍同了小孩子躲在门背后偷看,有的从后门飞也似的下丘去找男人去了。
  隔了一会,只见无数赤足泥脚的农民陆陆续续都上丘来,向帝喾参拜。帝喾个个慰劳一番,又问了他们些水旱丰歉的话头,然后向他们说道:“朕此番从泰山下来,路过此地,看得风景甚好,所以过来望望,无别事。现在正值农忙的时候,你们应该赶忙去耕田,不可为朕耽误,朕亦就要去了。”众农民之中有几个老的,说道:“我们生长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从来没得见过帝、后。现在,难得帝和后一齐同到,这个真是我们百姓的大福,所以帝和后务必要停一会再去。我们百姓虽则穷,没得什么贡献,一点蜜水总还是有的。”说着,就请帝喾到一间屋里来坐。帝喾看他们出于至诚,也就答应了。一面就有许多妇女来参见姜嫄,请到别一间屋里去坐。姜嫄就和她们问长问短,又讲了一会蚕桑种植的事情。众多妇女听了无不诧异,有的暗中想道:“她是一个尊贵的后妃,为什么对于农家的事情有这样的熟悉,并且内中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这个可见得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够享受大福气呢!”有些暗中想道:“她是后妃之尊,对于农桑的事情尚且这样的研究,可见农桑的职务正是一种极贵重的职务,我们小百姓靠农桑做生活的,更应该怎样的去研究才是。”
  不提众多妇女们的心里胡思乱想,且说姜嫄坐了一会,只见帝喾那边叫人来说时已不早,要动身了。姜嫄立即出来,同了帝喾仍旧是步行转去,众多男女百姓在后相送,帝喾止他们不住,只得由他。正走之间,帝喾远远望见东南角上有一座山,山上有许多树林,林中隐约有一所房屋,极为高大,就问百姓道:“那边是什么所在?”百姓道:“那边是龙盘山,山上有一个闭宫。”帝喾道:“怎样叫闭宫?”百姓道:“是个庙宇,我们除了祭祀之外,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大家要聚会商量,那么才去开这个庙门,其余日子总是闭着的,所以叫它作闭宫。
  ”帝喾道:“里面供奉的什么神祗?”百姓道:“是女娲娘娘。
  我们这里没有儿子的人,只要诚心去祭祀祷求,便立刻有子,真是非常灵验呢!”
  帝喾听了,忽然心有所动,回头看了姜嫄一看,暂不言语。
  到了大路口,帝喾和姜嫄上车,命随从人等取些布帛赏赐那些百姓,那些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而去。这日晚上,帝喾宿于客馆之中,向姜嫄说道:“朕听见说,女娲娘娘古今都叫她神媒,是专管天下男女婚姻事情的。男子婚姻,无非为生子起见。所以她既然管了婚姻的事情,必然兼管生子的事情,刚才那百姓所说求子灵验的话,当然可信的。汝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没得生育,朕心甚为怅怅。朕拟明朝起斋戒三日,同汝到那闭宫里去求子,汝以为何如?”姜嫄笑道:“妾今年已四十六岁了,差不多就要老了,哪里还会得生子呢!”帝喾道:“不然。
  古人说得好,诚能动天,就使五六十岁的妇人生子亦是有的,何况现在汝尚未到五十岁呢!况且这位女娲娘娘是个空前绝后的大女豪,生而为英,死而为神,朕想只要虔心去,决不会没有灵感的。”
  说罢,立刻就要姜嫄淋浴起来,斋戒三日,拣了一只毛色纯黑的牛做祭品,又换了两乘小车坐了,径望龙盘山而来。到了山亡,却见那闭宫的方向是朝南的,后面一带尽是树木,前面却紧
  对泰山,原来这龙盘山就是泰山脚下的一个小支阜。当下帝、后二人下了车,相偕入庙。刚到庙门不多几步,只见路旁烂泥上面有一个极大脚迹印在那里,五个脚指显然明白,足有八尺多长,就是那个大脚指头,比到寻常人的全只脚也还大些。看它的方向,足跟在后,五指朝着庙门,却是走进庙去的时候所踏的。那时,帝喾正在仔细看那庙宇的结构,仰着头没有留心。姜嫄低头而行,早一眼看见了,诧异之极,暗想:“天下竟有这样大的脚,那么这个人不知道有怎样大呢,可惜不曾看见。”正在想着,已进庙门,只见当中供着一位女娲娘娘的神像,衣饰庄严,丰采奕奕。
  这时,随从人等早把祭物摆好,帝喾和姜嫄就一齐拜下去,至至诚诚地祷告一番。拜罢起身,只见四面陈设非常简陋,想来这地方的人民风俗还是极古朴的。祭罢之后,又到庙后一转,只见那些树林尽是桑树,树林之外远远的一个孤丘,丘上有许多房屋,想来就是那日所到的章丘了。回到前面,跨出庙门,姜嫄刚要将那大人的脚迹告诉帝喾,只见帝喾仰着面正在那里望泰山,又用手指给姜嫄看,道:“汝看,那一座最高的就是泰山的正峰,那一座相仿的就是次峰,那边山坳里就是朕等前日住宿之所,许多房屋现在被山遮住,看不见了。朕和汝前日在山头上东望大海,西望菏泽,北望大陆,南望长淮,真个有目穷千里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似乎亦并不觉得怎样高,到今朝在这里看起来,方才觉得这个严严巍巍的气象真是可望而不可即了。”
  帝喾正在那里乱指乱说,姜嫄一面看,一面听,一面口中答应,一面脚步慢移,不知不觉一脚踏到那大人的脚迹上去了,所踏的恰恰是大拇指。哪知一踏着之后,姜嫄如同感受了电气一般,立刻间觉得神飞心荡,全身酥软起来,那下身仿佛有男子和她交接似的,一时如醉如痴,如梦如醒,几乎要想卧到地上去。这个时候,不但帝喾和她说话没有听见,并且连她身子究竟在什么地方,她亦不知道了。帝喾因为她好一晌不答言,回转头来一看,只见她两只眼睛饧饧儿的,似开似闭,面庞红红儿的,若醉若羞,恍惚无力,迎风欲欹,正不知道她是什么原故,忙问道:“汝怎样?汝怎样?汝身体觉得怎样?”一叠连问了几句,姜嫄总不答应,帝喾慌忙道:“不好了,中了风邪!”连忙叫宫人过来扶着,一面将自己所穿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姜嫄身上,又叫宫人扶抱她上车。上车之后,帝喾又问道:“汝究竟怎样?身上难过吗?”
  姜嫄刚才被帝喾连声叠问,早经清醒过来,只是浑身酥软,动弹不得,只能不语。这次又见帝喾来问,想起前头那种情形了,不觉羞愧难当,把一张脸统统涨红,直涨到脖颈头上去了,却仍是一句话说不出,只好点点头而已。帝喾亦不再问,吩咐从人赶快驱车下山。过了一会,到了客馆,下得车来,帝喾又问姜螈道:“现在怎样?觉得好些吗?要不要吃点药?”姜螈嫄时神气已经复原,心思亦已镇定,但是终觉难于启口,只得勉强答道:“现在好了,不用吃药,刚才想来受热之故。”帝喾听了亦不言语,就叫她早去休息。
  哪知姜螈这夜就做了一梦,梦见一个极长大的人向她说道:“我是个天上的苍神,闭宫前面的大脚迹就是我踏的。你踏着我的大拇指,真是和我有缘。我奉女娲娘娘之命同你做了夫妻,你如今已有孕了,可知道吗?”姜螈梦中听了又羞又怕,不觉霍然而醒,心里想想,越发诧异,但是不好意思向帝喾说,只得藏在肚里。到了次日起来,身体平复如常。帝喾便吩咐动身,向西北进发。一路地势都是沮洳卑湿,湖泽极多,人烟极少。到了大陆泽改坐船只,渡到北岸,百姓较为繁盛,听见说帝、后来了,纷纷都来迎接。帝喾照例慰劳一番,问了些民间的疾苦,一切不提。
  过了几日,忽见随从人等来报说,外面伊耆侯求见帝喾。
  帝喾大喜,就命召他进来。原来伊耆侯就是伊长孺,自从他的养女庆都做了帝喾妃子之后,帝喾见他才具不凡,就封他在伊水地方做一个候国之君。哪知他的治绩果然出众,化导百姓极有方法。适值共工乱民平定,急须贤明的长官去设法善后,帝喾便又将伊长孺改封在耆的地方做个侯国,叫他去化导冀州的人民,所以他就叫伊耆侯。
  当下伊耆侯见了帝喾,行礼已毕,帝喾便问他道:“汝何故在此?”伊耆侯道:“臣前数日来此访一友人,听见驾到,特来迎接。”帝喾道:“汝友何人?”伊耆侯道:“臣友名叫展上公,是个新近得道之士。”帝喾道:“就是展上公吗?朕久闻其名,正想一见,不料就在此地,汝可为朕介绍。”伊耆侯道:“可惜他昨天已动身去了。”帝喾忙问道:“他到何处去?”伊耆侯道:“他本是个云游无定之人,这次听说要往海外访羡门子高和赤松子诸人,这一去不知又要隔多少年才能回来!便是臣此次前来,亦因为知道他将有远游,所以特来送他的。”帝喾道:“天下竟有这样不凑巧之事,朕真可谓失之交臂了。”说罢,不胜怅怅。当下,帝喾就留伊耆侯在客馆夜膳,因为伊耆侯是有治绩的诸侯,特地隆重地设起飨礼来。到那行礼的时候,姜嫄亦出来陪席,坐在一边。
  原来上古之时,男女之间虽然讲究分别,但是并没有后世的这样严,所以遇到飨礼的时候,后妃夫人总是出来陪坐的。
  后来直到周朝,有一个阳国的诸侯到一个缪侯那里去,缪侯设飨礼待他,照例缪侯夫人出来陪坐。哪知阳侯看见缪侯夫人貌美,顿起不良之心,竟杀去缪候,夺了他的夫人去。从此之后,大家因为有了这个流弊,才把夫人陪坐这个礼节废去,直到清朝都是如此。人家家里有客人来,主人招待,主妇总是不出来见的。现在外国风俗流到中华,请客之时主人主妇相对陪坐,大家都说是欧化,其实不过反古而已。闲话不提。
  且说当日帝喾设飨款待伊耆侯,礼毕燕坐,姜嫄也进内去了。帝喾便问伊耆侯道:“近来汝那边民情如何?共工氏遗民颇能改过迁善否?”伊耆侯道:“臣到耆之后,确遵帝命,叫百姓勤于农桑,以尽地利。又叫他们节俭用财,有贫苦不能工作的,臣用货财去借给他,赈济他。到现在他们颇能安居乐业,无匮乏之患了。而且风俗亦渐渐趋于仁厚,颇能相亲相爱。遇到饮食的时候,大家能够互相分让;遇到急难的时候,大家能够互相救助;遇到有疾病的时候,大家亦知道彼此扶持,比到从前已觉大不同了。至于共工余民,在臣所治理的耆国地方本不甚多,有些住在那边的,现在已都能改行从善,请帝放心。
  ”帝喾听了大喜,便说道:“朕此番北来,本拟先到汝处,再到太原,再上恒山,现在既然与汝遇见,那么朕就不必再到汝处了。朕拟从涿鹿、釜山转到恒山,再到太原,似乎路程较为便利些。”伊耆侯道:“帝往恒山,臣拟扈从。”帝喾道:“不必。朕与汝将来再见吧。”伊耆侯只得退出。过了几日,帝喾起身,伊耆侯来送,说道:“臣妻近日渐老多病,颇思见臣女庆都,臣拟待帝回都之后,遣人来迓臣女归宁,不知帝肯允许否?”帝喾道:“亦是人情之常,朕无有不允。待朕归后,汝饬人来接可也。”说罢,彼此分散,伊耆侯自回耆国去了。
  这里帝喾和姜嫄先到涿鹿,游览了黄帝的旧都,又到釜山,寻黄帝大会诸侯合符的遗迹,流连景仰一番,然后竟上恒山而来。那恒山是五岳中之北岳,山势非常雄峻。只见一路树木多是枳棘檀拓之类,帝喾暗想:“怪不得共工氏的弓箭厉害,原来做弓的好材料柘树这里独多呢。”正在想时,忽听得远远有人呼救命之声,那前面随从人等早已看见,都说道:“那边有一个野兽伤人了。”说着,各制兵器往前救护。那野兽看见人多,就舍弃了所吃的人向后奔逃,嘴里发出一种声音,仿佛和雁鸣一般。随从人等怕它逃去,赶快放箭,一时那野兽着了十几支箭,但是还跑了许多路方才倒地而死。众人来看那被吃的人,早已面目不全,脏腑狼籍,一命呜呼了,只得随便掘一个坎,给他埋藏,然后将那野兽拖来见帝喾。帝喾一看,只见它形状似牛而有四角,两目极像个人,两耳又像个猪,看了半日,实在不知道它是什么野兽,且叫随从人等扛着同上山去,以便询问土人。哪知刚到山半,恰恰有许多人从上面下来,看见了野兽一齐嚷道:“好了好了,又打死一只诸怀了。”随从人等将众人引至帝前。众人知是君主,慌忙拜过了。帝喾就问道:“方才那只野兽汝等认识吗?叫什么名字?”众百姓道:“叫作诸怀,极其凶猛,是要吃人的。我们这里的人不知道被它伤害多少了。上半年我们打杀一只,如今又打死一只,可是地方上大运气了。”帝喾道:“这个诸怀生在这座山里的吗?”众百姓应道:“是的,这座山的西面有一条水叫作诸怀水,水的两旁森林山d均极多,这个野兽就生长在那里,所以名字就叫诸怀。”帝喾又问道:“另外有没有什么异兽呢?”众百姓道:“另外不过虎豹豺狼之类,并没有甚么异兽,只有那诸怀水里却有一种鱼,名叫鮨鱼,它的形状身子是鱼,头却同狗一样,叫起来的声音又和婴儿一样,颇觉奇怪。但是,这鱼可以治惊狂癫痫等疾病,倒是有利而无害的。”帝喾听了道:“原来如此。”又慰劳那百姓几句话,就上山而来。
  只见最高峰上有一座北岳祠,祠门外有一块玲珑剔透的大石,高约二丈余,矗立在那里。石上刻着“安王”两个大字,不知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所刻的。帝喾研究了一回,莫名其妙,亦只得罢休。礼过北岳,与姜嫄各处游玩一遍,就下山向太原而来。早有台骀前来迎接,帝喾问起地方情形,台骀所奏大略与伊耆侯之言相同。帝喾随即向各处巡视一周,只见那堤坊沟渠等都做得甚好,汾水中流一带已现出一块平原来了。帝喾着实的将台骀嘉奖一番。时正炎夏,不便行路,帝喾就在太原住下,闲时与台骀讲求些水利治道。台骀有个胞兄,名叫允格,也时常来和帝喾谈论。台骀因为自己做诸侯甚久,而胞兄还是个庶人,心中着实不安,遂乘势代允格求封一个地方。帝喾道:“汝兄虽无功,但汝父玄冥师有功于国,汝现在亦能为民尽力,仗着这些关系,就封他一个地方罢!”
  当下就封允格于鄀,允格稽首拜谢而去。
  过了几日,帝喾忽接到握裒的信,说道:“次妃简狄父母思念简狄,着人来迎,应否准其归去?”帝喾看了,立刻复信,准其归宁。来使去了,又过了多日,已交秋分,帝喾吩咐起身,沿着汾水直向梁山而来。帝喾告姜嫄道:“朕久闻梁山之地有一个泉水,无冬无夏总是常温,可以洗浴的,此次经过必须试验它一番。”姜螈道:“妾闻泉出于山总是寒凉的,为什么有温泉,真是不可解。”帝喾道:“天地之大何奇不有!朕听说有几处地方,那个泉水不但是温,竟热如沸汤,可以烧j豚,岂不是尤其可怪吗!照朕看起来,古人说地中有水火风三种,大约此水经过地中,受那地心火力蒸郁的原故,亦未可知。”
  过了数日,到了梁山,就去寻访温泉。果然寻到了,却在西南数百里外,有三个源头,下流会合拢来,流到漆沮水中去的。当下帝喾就解衣入浴,洗了一会。哪知这个泉水自此之后竟大大地出了名,到后来大家还叫它帝喾泉,可见得是地以人传了。闲话不提。
  且说帝喾知姜嫄有孕将近分娩,就和姜嫄说道:“朕本拟从此地北到桥山,去拜谒曾祖考黄帝的陵墓,现在汝既须生产,恐怕多绕路途非常不便。朕想此处离汝家不远,就到汝家里去生产,并且预备过年,汝看好吗?”姜嫄笑道:“那是好极了!
  ”当下,帝喾便吩咐随从人等到郃国去。哪知走不多日,天气骤冷,飘飘扬扬地飞下了一天大雪,把路途阻止。到得雪霁天晴,重复上道,已耽搁多日。一日正行到豳邑地方,一面是沮水,一面是漆水,姜嫄忽觉得腹中不舒服起来。帝喾恐怕她要生产,就立刻止住车子不走,于是就在此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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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下绝手平定共工 上恒山再戮诸怀
  第七回 后稷初生遭三弃 帝喾出巡守西北
  且说帝喾与姜嫄在漆沮二水之间住下,静待生产,不知不觉忽已多日。那时已届岁暮,寒气凛冽渐不可当,眼看见那些豳邑的百姓都是x地而居,有的一层,有的两层,上面是田阪大道,下面却是人家的住屋。每到夕阳将下,大家就钻入x中,偃卧休息,非到次日日高三丈,决不出来。那土x里面方广不过数丈,炊爨坐卧溲溺俱在其中,而且黑暗异常,不要说夜里,就是日间,那阳光空气,亦件件不够的。但是那土x内极其温和,有两层x的,下层尤其温和,所以一到冬天,大家都要x居起来,这亦所谓因地制宜的道理,无可勉强的。
  帝喾看了多日,暗想道:“这里居然还是太古x居之风,竟不知道有宫室制度之美,真真可怪了。但是看到那些百姓都是浑浑朴朴,融融泄泄,一点没有奢侈之希望,二点没有争竞之心思,实在是可爱可羡!世界上物质的文明,虽则能够使人便利,使人舒服,但是种种不道德的行为,都由这个便利舒服而来;种种争杀劫夺的动机,亦包含在这个便利舒服之中,比到此地之民风,真有天渊之别了。朕但愿这种x居的情形再过五千年仍不改变才好。”
  正在空想时,忽有人报道:“二妃简狄娘娘来了。”帝喾听了大喜,便命简狄进来。简狄进见过了帝喾,姜嫄听见了,亦赶快出来相见。帝喾问简狄道:“汝是否要去归宁,路过此地?”简狄道:“是的。妾家饬人来接,蒙帝许可,妾就动身,走了三个多月,不想在此和帝后相遇,但不知帝后何以在此荒凉的地方耽搁过冬?”帝喾就将姜嫄有孕将待生产之事说了一遍。简狄忙向姜豳道喜,姜嫄又羞得将脸涨红了。帝喾向简狄道:“汝来得好极,朕正愁在此荒野之地正妃生产起来无人照应,虽有几个宫女,终是不甚放心。现在汝可留在此间,待正妃产过之后,再归宁不迟。”简狄连声答应道:“是是。妾此来正好伺候正妃。”于是就叫那有娀国迎接简狄的人先动身归去,免得有娀侯夫妇记念。这里简狄坐了一会,姜嫄忙携了简狄的手,到房中谈心去了。
  到得晚间,简狄向帝喾道:“正妃年龄已大,初次生产恐有危险,帝应该寻一个良医来预备,省得临时束手无策。”帝喾道:“汝言极是,朕亦早已虑到。自从决定主意在此生产之后,就叫人到正妃母家去通知。并叫他立刻选一个良医来,想来日内就可到了。”
  又过了两日,有邰国果然来了两个医生。哪知这日姜嫄就发动生产,不到半个时辰,小儿落地。姜嫄一点没有受到苦痛,两个医生竟用不着,大家出于意外,都非常欢喜,仔细一看,是个男孩。帝喾心里尤其欢喜,拼命的去感激那位女娲娘娘。
  独有姜嫄不但面无喜色,而且很露出一种不高兴的模样,来人向她道喜,她亦只懒懒儿的,连笑容也没有。大家看了不解,纷纷在背后猜想。内中有一个宫女道:“小儿生落地,总是要哭的,现在这位世子生落地后,到此刻还没有哭过,正妃娘娘的不高兴,不要是为这个原故吧。”大家一想不错,不但是没有哭过,并且连声音亦一些儿没有,甚是可怪。但是抱起来一看,那婴孩双目炯炯,手足乱动,一点没有疾病,正是不可解。
  简狄忙向姜嫄安慰道:“正妃有点不高兴,是不是为这个婴孩不会哭吗?请你放心,这个婴孩甚好,包管你会哭的。”
  哪知姜嫄不听这话犹可,一听之后,就立刻说道:“这个孩子我不要了,请你给我叫人抱去抛弃他罢。”简狄当她是玩话,笑着说道:“哪有这个道理,辛辛苦苦生了一个孩子,心上哪里肯割舍呢。”哪知姜嫄听了这话,忽觉气急起来,红头涨耳,亦不说什么理由是非,口中一叠连声叫人抱去抛了。简狄至此,才知道姜嫄是真心,不是玩话。但是无论如何,猜她不出是什么心思。暗想:“姜嫄平日的气性是极平和的,而且极仁慈的,何以今朝忽然如此暴躁残忍起来,况且又是她亲生之子,何以竟至于此?实在想不出这个原故。”后来忽然醒悟道:“哦,是了,不要是受了什么病,将神经错乱了?”慌忙将这个情形来告知帝喾。帝喾立刻叫医生进去诊视。医生诊过脉,又细细问察了一回,出来报告帝喾,说正妃娘娘一点都没有病像,恐怕不是受病之故。
  帝喾听了,亦想不出一个原故。但听得里面姜嫄仍旧口口声声在那里吩咐宫人,叫他们抛弃这个孩子。帝喾忽然决定主意,向简狄说道:“朕看就依了正妃,将这孩子抛弃了罢。倘使不依她,恐怕她产后惊怒,做起病来,倒反于她的身体不利,况且据汝说,这个孩子生出来,到此刻声音都没有,难保不是个痴愚呆笨之人,或者生有暗疾,亦未可知。就使抚育他大来,有什么用处?朕从前一生落地,就会得说话。现在这小孩子连哭喊都不会,可谓不肖到极点了,要他何用?我看你竟叫人抱去抛弃了罢。”简狄只是不忍,然而帝喾既然如此吩咐。姜嫄那面想来想去,亦竟没有话语可以去向她解释劝导,只得叫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