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0-29 10:18      字数:13071
  我眯缝着眼睛看他,他注视我,脸上没有发怒,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今天坚持一下,不要让我妈看出端倪。”
  我说呢,还给我揉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揭穿你丑恶嘴脸的时候,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
  我身上都留着你的罪证,日后就算我做什么事情出来,也是你的。
  我决定了,只专心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再也不追问了。他愿意怎么待我,就怎么样吧,只要别让我死掉,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会为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难对慈母心
  订婚的日子日渐临近,江家人都忙了个人仰马翻,只除了我。
  眼看着江夫人事无巨细,亲自指挥下人为我和江哲信的订婚宴而终日忙碌,我却只需要手捧一煲或燕窝或翅参,窝在沙发里吃干喝净就算完成自己的任务,内心不是不惭愧的。
  但凡我想做点哪怕只是端盆递物之类的小事,佣人们都会一脸紧张的慌忙劝阻,只是说:“许小姐小心腰,千万不敢再扭了,不然订婚那天,如何参加。你赶紧放下吧,江夫人看到会埋怨我们的。”说的我脸上热辣辣的。
  都是为了配合江哲信掩盖其暴行的谎言,我这次留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成了一个百无一用,连洗个澡都能滑倒在浴缸里,然后扭伤腰部的窝囊废。如果不是江哲信搬出陈卓来救场面,而江夫人又被江哲信有意拖住,事情早就露馅儿了。
  连我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居然真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根本站不起来。用陈卓给江夫人解释的话就是:“赶寸劲了。其实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抻的比较厉害,贴膏药躺两天就会好。”
  果然第二天就好多了,可是大家已经拿我当易碎的玻璃制品来看了,江夫人倒还好说,疼爱我是一贯的,也是发自内心的。可是江华的态度,就分明有些不满,可能觉得江家千挑百选的最后竟娶来这么个药罐子,实在不合算。
  江哲信也似乎异常忙碌,从那个晚上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见到他,就连晚饭,他也不再回家来吃,只是每天都有往回打电话,一般都是打到江华书房里,江华就会向江夫人转达一下,说江哲信有应酬,如果太晚,就回公寓那边去睡。每每说到最后,都会看着我说:“哲信问你的腰好点没有。”我只得赶紧点头。他总算也意识到自己对我做的过分了吗?
  整天吃得好,睡得香,凡事又不用c心。到了订婚当天,一早起来对镜打扮,里面的人脸色粉润,明亮双眸顾盼生辉,只是挤出的笑容差强人意,实在算不上盈盈浅笑。
  早餐桌上,江夫人对于我的精神面貌也深感满意和欣慰:“凌汐,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这样才像新娘子嘛。”就连江华也比平时多拿正眼看了我片刻,微微颔首,似乎在说,这样才算不给江家丢人。
  吃过早饭,江夫人拉我进她的卧室,她与江华的睡房连有小偏厅,我们上去以后,才发现原来江华也先一步回来卧室换衣服。于是,我坐在偏厅等江夫人出来。
  很快,江夫人笑盈盈地捧着一个锦盒走出来,说:“这套首饰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今天送给你。”
  说完打开锦盒,瞬间眼前一片耀眼光芒。
  其实,我从来不缺少首饰,以前干妈和哥哥也没少送钻石饰品来打扮我,时间长了,好像就对钻石再没有了心动和向往的年头。
  只是今天,江夫人手中的成套钻石首饰,竟是让我只是一瞥之下,就有了一望错愕,再看则万般倾心的感觉。
  超过五克拉的方钻戒指,一对大约两克拉的方钻耳钉,最绝的当属与之配套的钻石项链。是时下流行的短款颈链,刚刚围着颈项,款式看似简单,实则彰显华贵于无形。全条都由两克拉方钻镶成,正中却是一枚选料、雕工俱为上乘的超过二十克的顶级翡翠佛像坠。色泽翠绿,整体通透玲珑,出奇地光彩动人,晶光闪耀。
  “这套首饰是我和你江伯父上个月参加慈善拍卖会时选下来的。自从在你江伯父生日那天见过你一面,我就想物色一套配得上你的容貌和气质的首饰当作你们订婚时的礼物送给你,可是一直都没有让我合心的。那晚在见到这套首饰后,我就感慨,原来即便是配物,也要讲究个缘分的,这套不就是与你最配衬最登对的吗?这个佛坠是故宫之物,辗转流传民间。我希望它能保佑你一世的平安和幸福。”
  最后一句令我动容,双眼温热酸胀,本来这应该是给她的小女儿做陪嫁的最好的礼物吧,我嫁进来却是心怀他想,另有所图,哪里配享受如此深厚的慈母情意?
  “江夫人,我实在不能再收这么贵重的首饰。那天与礼服搭配的首饰您都已经买了不少给我,我……”
  “傻孩子,这个是不一样的,那些首饰,只是你平时起意时随便戴着玩吧,这套却有不同的深意。一来,是我们二老送你的订婚礼物,二来,将来你也可以把它再传给你的女儿,让佛祖世代都保佑我们江家的女孩儿,再也不要有任何的劫难。”江夫人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哽咽,一定是又想到了她失散在外的女儿,痛心之感,我也感同身受。
  “江夫人,您别难过,我收下。非常感谢您和江伯父,我真的很喜欢,我会珍存它。”说实话,我有点开始矛盾了,面对这样的一个母亲,我怎能再心安理得的实施自己的计划?如果江家将来真的因我的所为而衰败,我怎么对得起她?
  收好锦盒,又与江夫人相携出门美容顺带作头发。及至傍晚时分,我最后换上礼服,佩戴上江伯母赠与的那套华钻,终于打扮得一如天仙公主,带着盈盈浅笑,出现在江家小客厅里。
  除了江伯母露出早知如此的满意神色,剩余一干人皆惊愕数秒。
  难得今日早回,几天不见的江哲信,直直盯视我片刻后,才上前揽过我的肩膀,带我坐到沙发上。
  “我已经派人去接伯父了,他一会儿就会到。”
  我点头。笑容更深,表示感激。
  江华看向江夫人:“客人们就快到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江夫人笑的志得满满:“放心吧,都是我亲自确认过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付出了全部精力呢。”
  “好,那么呆会儿哲信你和我去门口亲自迎接宾客。凌汐,你就在这里陪伴父亲和你江伯母聊天吧。”江华看着我们大家说。
  “父亲,给程家发帖子了吗?”江哲信突然开口。
  “那是自然,虽然最近生意上和他们有摩擦,但是邀请还是不可少的,愿意不愿意来,就看他们了。”江华淡然自若,显然不将程家放在眼里,“还有,哲信,呆会不要失礼。毕竟生意场上,你争我夺是常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被有心之人搅和了。”
  “我明白,我这两天也没让程波文占什么便宜,给他制造的麻烦也够他头疼一段时间的了。”江哲信笑。
  我和江夫人很有默契的对上了眼神儿,江夫人没有说话,我却冲口而出:“难道最近一直挑衅和散布谣言的就是程家?”
  江华父子的视线都集聚在我身上,目光如炬。
  一波三折
  江哲信轻挑一侧眉毛,锐利的目光锁住我:“你知道最近有人在向江家挑衅、散布谣言?”
  我本意就是想看他们的反应。总有一丝模糊的、却是稍纵即逝让我根本抓不住的东西侵扰着我紧绷的神经。我总是很担心,江哲信是否知道我与程家的关系,虽然我有足够理由安慰自己,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在我冷静下来的反思中,过去很多次他不正常的表现,似乎都与程家有关,但是直接受到牵连而大吃苦头的人却恰恰是我。
  我承认自己先前实在缺乏想法和应对的经验,这让我总是后知后觉的处于被动状态,眼看着我已经有希望达成愿望了,我更想先弄清楚到底这种潜在危险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我能够如愿得到股份,焉知不会是江哲信故意布的局,放的饵?
  面对江哲信的质问,我露出无辜的表情,看向江夫人,脸上有点发烧,喏嗫着不知如何开口。
  “是我上次跟凌汐提起的。这孩子本来和你们是一个想法,觉得订婚宴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简单举行一个仪式就好。我就告诉她有人在针对我们,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人以财务上出现状况的错觉。”江夫人替我解释。
  江华看着我,不咸不淡的说:“难得这孩子还就上心了。”
  我垂下目光:“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怎么会,我看你比你江伯母有想法,哲信,以后不妨你多教教她生意上的事情,说不定她还是有些商业天分的。”
  江夫人摇头:“你们折腾去就好,还是让凌汐呆在家里陪我好了。”
  江华笑:“佩芬,现在的时代,女孩子也多有自己做事业的想法。像你这样关起门来不闻不问外面事的思想已经很少也过时了。何况凌汐本来也是商家之后,许老弟还指望她重振家业,也说不定。”
  江哲信搂我靠近他怀里:“你是在担心我们江家的企业吗?是在担心我吗?”
  我能感受的到腰间手臂的力量,我偏头凝视他,一直看进他的眼底,他目光犀利,却摆明不相信。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然后追加了一句:“程家为什么那么做?过去有仇怨?”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变,最后还是保持了微笑:“大概是眼红我们在国内的市场份额。程波文是个颇有野心的家伙,你不是见过他吗?在父亲的生日宴会上,我记得,你们还说过话?当时你们聊什么来着?”
  我假意凝神回忆了一会儿:“他只是问我父亲还好不好,问我什么时候回国的。我记得他态度很友好,却不料他会对付我们。”
  “哲信,我们该去迎接客人了,回头再聊吧。”江华站起身来。
  “好。”江哲信放开我,也站起身,又执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有时真不放心你,你太单纯了。程波文可不是什么善类,相信我,任何时候都离他远一点。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时候。”
  我一头雾水样的看着他,他松开我转身离去。江夫人笑着对我说:“哲信很紧张你呢,你不用害怕,他会保护你的。”
  我但笑不语。究竟谁才能保护我,日后自有分晓。
  我和江夫人坐着喝茶,没说上两句话,江哲信就亲自推着许宝山远远走过来。俩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许宝山,颧骨处泛着潮红,似乎刚刚激动或者生气过。
  “爸爸。”我放下茶杯,先跑过去。许宝山敛住了怒意,冲我点了个头。
  我从江哲信手里接过轮椅的扶手,并没有看他。将许宝山推到江夫人面前,“江伯母,这就是我父亲。”
  江夫人也早已站起身来,优雅的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很高兴的说:“你好,许先生。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了。”
  许宝山看了江夫人几秒钟,才伸手很简单的碰触了一下,马上就收回手。
  江夫人也收回手,没有丝毫的芥蒂,依然笑容可掬的坐回沙发里,“许先生身体好些了吗?真高兴你能来参加孩子们的订婚仪式。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一直都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的。”许宝山不说便罢,一张口就无异于扔下一颗炸弹。
  江夫人的笑容僵住,一脸的错愕。
  “爸爸……”,我叫,可是被江哲信先一步上前把话打断。
  “许世伯一直有点误会,他总有个心理疙瘩,觉得让凌汐嫁进我们江家,会被别人说闲话,他不想让人理解成自己生意失败,就卖女儿,利用女儿来攀附豪门。”江哲信微笑着向江夫人解释,然后转头看向我,“我是真心喜欢凌汐的,凌汐也对我有感情,我们之间并没有掺杂利益的关系,对不对?”
  我知道江哲信话里藏刀,含沙s影,可是我却偏偏还得附和。我点头,然后蹲在许宝山面前,恳求的说:“爸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哲信从来没有胁迫我什么,江伯父和江伯母也对我很好,视我如女儿一般。我嫁进江家没有一点委屈。是真的,爸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请你千万不要阻止我嫁进江家。
  “是呀,许先生,你真的是多虑了。虽然我从来不懂生意,但是我也知道,生意场上风云变幻莫测,今天兴旺一时,保不齐明天就有可能陷入绝境。偶尔的失意又算得了什么,何必如此介怀。呆会儿你会看到,我们是很重视凌汐这孩子的,订婚仪式会隆重正式。我保证,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更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让凌汐嫁进我们江家的大门。谁还敢说,我们仅仅是因为利益关系而联姻的?我们是真心喜欢凌汐这个孩子,以后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两个孩子既然真心相爱,他们幸福就够了,别人的看法还有什么重要?”江夫人似乎明白了因果,一脸的释然,反过来劝导许宝山。
  许宝山只看着我,就像每个父亲做的那样,拉我的手,颇不放心的嘱咐:“凌汐,说到底,还是爸爸无能。以后爸爸不在身边,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是你毕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凡事多想想,免得以后后悔。”
  “我知道,爸爸。我记住了。”我哽咽。
  “江夫人,凌汐这个孩子很小就没了母亲,我在年青的时候,又把精力全放在了生意上,以为多挣钱,让她衣食无忧,让她在国外接受最好的教育,就是对她的好。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几乎也没有尽到过父亲疼爱、呵护她的责任。这次,生意失败,我才幡然醒悟,自己过去追求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而对于真正值的花费时间和精力的亲情,我只有深刻的愧疚。难得的是,凌汐这个孩子个性坚强,身心健康,重情重义,对父亲的孝敬和付出令人动容。请你们以后务必善待她。过去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有我得罪你们的地方,还请你们宽宏大量,凌汐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无辜的,你们不要迁怒才好。”
  许宝山的一席话,更让我泪流满面。
  “许先生,你放心,凌汐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一样的。凌汐,快别哭了,妆都花了。”
  江哲信过来拉我:“乖,别哭了,去补补妆。”硬拉我走出小客厅,顺着长廊走几步,拐进与之相连的超大宴会厅尽头的盥洗室。
  江哲信就站在我身后,一瞬不眨的看着我拿粉扑重新定妆,眼眸深沉而复杂。
  我描画唇线的手都有点颤抖,掩饰着说:“你不用陪我了,宾客都到了吗?你不需要出去迎接吗?”
  他一言不吭,依然用那种令人心里发毛的目光锁视我,直到我重新光鲜亮丽。
  我挽着他的手臂走出盥洗室,在长廊尽头他停下来:“你回小客厅吧,我去前面看看。等时候差不多了,我来接你们。”
  我笑笑,放开了他的胳膊。
  正厅的后门是半打开着的,里面嘈杂的欢声笑语清晰的传出来,想必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在江哲信的注视下,我扭身往小客厅走。
  “哲信,恭喜恭喜。”
  我蓦然心惊,和江哲信同时回头,程波文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牺牲品
  我心惊胆跳,怎么事端一个接着一个,我快受不了了。我扭头要走。
  “谢谢。凌汐,”偏偏这个时候,江哲信又叫住我,“波文来向我们道贺了。”
  我只好顿住步子,没什么表情的走回去,看着程波文没有说话。
  程波文也一直看着我,“许小姐今天真是漂亮,果然名钻配佳人,看来倍受疼爱啊。”语气与他的表情一样,紧绷着。
  我冷冷的说:“不错。江家视我为己出,不过,这又与你何干?唔……”不期然,江哲信搂在我腰侧的手,重重掐了我一把,我当即闷哼出声,脸色大变,弯下腰,躬起身子。
  江哲信动作没停,又重重拧了我一下,我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关键时刻,程波文伸手扶了我一把,江哲信的动作,他已经看的很清楚,提高声音怒道:“你干什么?”幸好前厅里声音嘈杂,并未引起众人注意。
  不等我站稳,江哲信已经把我拉回到他的怀里,重新揽在我的腰侧。
  对于程波文的质问,江哲信毫不理会,反是斥责我:“凌汐,你怎么对波文这么没礼貌?平时我是怎么调教你的?快跟波文道歉。”语气y冷,又不轻不重的拧了我一把。
  我犹自疼的说不出话来,片刻才觉得喘过气来,忍痛说到:“对不起,程先生。”
  程波文又惊又怒:“江哲信,你……”
  江哲信依然口气严厉的训斥我,断然打断了程波文后面的话:“你今天成心丢我的脸是不是?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波文好意来祝贺我们,你却连个笑模样都不给人家,还出言顶撞!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成心要丢江家的脸?”
  “不,不是,”我怕他再掐我,赶紧开口,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生气他们竟然抢我们的生意罢了。”
  程波文一脸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江哲信哈哈一笑,收紧胳膊,将我箍紧,“波文,让你见笑了。凌汐就是小心眼儿。”转而又换上严厉的神色对我说:“你懂得什么,生意场上如战场,谁有本事谁得胜。到底是小门小户,真是小家子气,出来丢人现眼。”一语双关,指桑骂槐,相信程波文也早听出来了。
  我垂头敛目,不敢再看程波文,心如刀绞。我知道,我伤了他。对我死心吧,不要再浪费精力给江家制造麻烦了。不用多久,等我拿到股份,那时你再想怎么对付江氏还不犹如囊中取物,何必现在费时费力,我会为你担心的。
  原谅我这么对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一定得演戏。因为我不确定,现在江哲信只是怀疑,还是真的已经知道我是你程波文的‘妹妹’了,这点是我最担心的。偏偏你还总是针对江家,总是不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这样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好在,还有一个许宝山知道我的处境,一再替我撇清了关系,一口咬定我就是他的女儿,那么,我现在就只能借机摆明自己的立场,我与你们程家没有任何关系,更对你们没好感,我已经把自己当江家人了。
  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我忽然很害怕他们会动起手来。
  “哲信,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波文,你也在?”关键时刻,江华从前厅走出来,“凌汐,你去请你父亲和江伯母过来吧,客人都到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点头,挣脱江哲信的手快步离开。
  “江伯父,恭喜您了。”我隐约听到了程波文的声音,心碎了一般的疼。
  接下来的整个订婚仪式,我都心不在焉。保持着幸福的微笑,完全按照司仪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坚持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及至后面的自助晚宴,我更是完全跟着江哲信满大厅的走来走去,只除了严童和沈从力我是认识的,剩下的时间就全都是和不相干的陌生人举杯,听不相干的人说自己毫无兴趣的话题。
  整个晚上气氛都是极尽热烈和奢华的,可是我却始终如同在梦游一般,融入不进去,反而觉得一切都离自己好遥远。终于熬到宴会结束,我只记得两件事:好累;还有,我再也没有见到程波文的影子,全场只有程冠博,他给了我们祝福,眼里全是赞许。
  将许宝山推到门口,我不舍。江哲信笑:“现在就这个样子,将来再送许伯父出国休养,你又该怎么办呢?”
  许宝山只看着我说:“我怎样都无所谓,关键是你要过的好。”然后转向江夫人,“凌汐就拜托你了。”自始至终,都未曾理会江华和江哲信,想来,他目前只愿相信江夫人吧。
  看着许宝山被人抬上车,汽车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黑暗里。我仍然呆立在门口,久久都不想进门。
  江哲信搂我:“走了,回去了。”
  我就是不想动,我很难过,不单是为许宝山,更多的是为另一个人。
  江夫人也说:“凌汐,我们进去吧,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
  我只好转身,被江哲信拉进屋。
  江哲信被江华叫进书房,我和江夫人道晚安,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江夫人说:“凌汐,开心吗?我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不饿?”
  我摇头,有些难为情:“我很开心,就像做梦一样。我……太紧张了,生怕自己出岔子。”
  江夫人笑:“你做的很好。非常得体和完美,所有人都被你迷住了。累了吧?快回去睡吧。”
  “您也早点休息。晚安,江伯母。”我是真的累了,可是我知道,我还睡不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差点在浴缸里睡着,可是心里惦记着事情,最终还是一个激灵的醒过来,精神也重新提振起来。
  江哲信推门而入的时候,我正坐在圆几旁等他。
  显然他也没料到,顿了一下,沉稳的拉开另一把藤椅坐下,无形中带来强大的压迫感,语带讥诮的质问:“又有话跟我说?”
  我摇摇头,很无辜的说:“没有。我只是在等你……收拾我。”
  他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呵!变聪明了?胆子也变大了?”说完,上身前探,在近处视我。
  我下意识的后靠到椅背上,重新拉开点可以喘息的空间,避开他的视线,撇过脸颇无奈的说:“是你晚上亲口说的,我知道你言出必行,从不会对我手软。我没有胆子对抗你,我一直都很怕你。”
  “没有亏心事,你何必怕我。”他语带嘲讽地说。
  我苦笑,不可抑止的看进他黝黑的眼眸,“我的确没有做亏心事,可是,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只替罪羊。我怕的是没有人给我解释的机会,害怕即使解释了,也没有人相信我。我怕你是因为你对我的迁怒和泄愤,以及,你毫无道理的折磨我的那些手段。”
  “你是喝多了吗?今天话这么多?”他伸手钳制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对向灯光。
  “不是,我只是想到以后要和你一起生活,要一直承受不知你什么时候会爆发,而又莫名其妙的怒气,我就感到恐惧和痛苦。”我微微闭上眼睛,强光刺的我流下眼泪。
  “不要装无辜,你敢说你嫁进江家没有丝毫企图?”他掐痛了我的下巴。
  我努力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分外肯定的说:“没有。我早就说过了,我对你和你的家庭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肯中止我们的关系,我会很感激。”顺便,谢谢你终于亲口问出来了,给了我一个开口的机会。
  他凝视我的脸庞:“没有最好。否则你会死的很惨。不过,我不会中止我们的关系,因为我没玩够你呢。”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还是要证明什么?”我有点激动起来。
  “真的想知道?”他露出逗弄的表情,“我只想看看除了许宝山,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会关注你,心疼你。”
  “荒谬!”我怒喝,用力挣脱他的手掌,“你简直就是妄想者,你只是因为这样就要折磨我?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手掌愈发用力,就是不许我把脸转开,恶狠狠的看着我:“不错,我的确是疯子,可惜疯的还不够彻底。我早就应该把你扔到饥渴的性变态人群里,让他们轮j你,折磨你,彻底的毁灭你。也省得我自己勉为其难的动手,恶心死了。”
  “你……”,我直接伸手抓他的脸,再也无法忍耐这么无耻恶毒的人。
  “不想我拧断你的胳膊,就老实点。”他轻易截住我的手腕,痛的一阵钻心。
  “我不要和你结婚,我要离开这里,你不是人。”我瞪着他,后背都是汗。
  “要恨就恨你父亲吧,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肯告诉你真相,他以为这样你就算无辜了吗?我就会放过你吗?他才是妄想!”
  “你胡说,我要见他,我明天就去问清楚。”难道许宝山真的知道什么而刻意隐瞒我?是他有苦衷还是这根本就是程冠博的意思?
  “晚了,我不会再让你见他了。”江哲信的怒容消失了,反而扬起一抹得意的邪笑,“还有,我们的婚是结定了。难得可以找到这么合我心意的出气筒,既拿的出手,又可以心安理得。”
  他起身扯我手腕拉到床前把我推倒,然后开始解皮带。
  第章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江哲信话里的线索很多,可是他不给我理清楚的时间,就手持皮带上来撕我的睡裙。
  “不要,”我往后躲,“江伯母会看出来。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瞒了我什么?他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你们江家的事情?我替他弥补,我愿意替他赎罪。”
  他扑上来,压住我的身体:“闭嘴。”他低声呵斥,继而冷笑,面目有些狰狞:“你不知道很多错误是无法弥补的吗?比如一条年幼的生命,活生生的鲜活的生命?”
  “不……”我惊恐的看着他,不好的预感升起来,“你说什么?你唔……”大团的碎裙布塞进我的嘴里,直抵喉咙,几乎令我窒息。我伸手推拒反抗,他的动作更快,熟门熟路的先后卸下我的两只胳膊。
  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我还是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脱臼错骨之痛,要不是嘴里塞满碎布,我的惨叫一定会掀翻屋顶。我差点直接昏过去,全身力气尽失,似乎再无一点反抗能力。
  他还不放心,又用宽皮带勒住我的嘴巴,紧束于脑后。
  他俯看我,抬手滑过我湿漉漉的脸,轻拍我的脸颊,玩味的说:“不错,我们得玩玩新花样了,不能让我母亲看出来,对不对?”
  我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乞求的看着他,慌忙的摇头:“呜……呜……”不要这么对我。
  “等着,我去拿点小玩具。”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翻身下地离开。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双肩又痛又吃不得力,除疼的自己一阵晕眩,逃跑的念头根本是妄想。
  江哲信很快去而复返,将手里的长塑料盒亮给我看,满满的一盒一寸多长的小号注s器专用针头!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急切的摇头,呜咽着。
  他冷笑:“便宜你了,我应该找根铁钎子收拾你的。不过,这个虽细小,也有细小的好处。你觉得即便我母亲戴上花镜,是否能够看的出你身上细小的针眼儿?还有,我可不想再因为大伤口而引起发烧或者需要送你就诊之类的麻烦,还是小针更合我的心意。”
  我的脑袋变成拨浪鼓,除了不停的急切的摇头,再也想不到还能做什么。
  江哲信的手从我的下颌滑到了颈项,然后是锁骨,最后停在胸前的浑圆上。我绷紧身体,心知他一定会从这里下手的。
  他亵玩那里,直到蓓蕾挺立,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问道:“r环呢?”
  我咿咿唔唔的发出模糊的声音,自从上次住院以后,是别人帮我摘下的,我也不知放在哪里了。前几次他都没有过问过,这次却又想起来了。
  他的手缓缓下移,来到我的肋骨间,“你猜,一针扎下去,哪里最痛?”
  我惶惑的摇头,我只知道哪里都会很痛。
  “那么我们就逐地儿都试试。”他说着,手气针落,毫不手软,针头超过一半都深陷进我的r里。尖锐的刺痛瞬间从左胸前爆发。我一个打挺就要坐起来,他马上压住我。
  很激厉的点状疼痛,足以让我的冷汗忽的布满全身,却又不会昏厥。我忘记了呼吸,疼痛开始扩散,然后逐渐减轻,变成了麻痛。
  他又拿起一根,我不敢再看,闭紧眼睛,注意力全放在了右胸上。
  下一秒肋骨间就像被毒蜂蜇了一般的令我难以忍受,我扭动身体,渴望刺痛快点消退。
  “这里是不是更痛些?”他恶意的又压压针头。
  “唔……”我大睁双眼哀求的看着他,眼泪泉涌而出,双腿被死死压住,手臂又不听使唤,只剩下了拼死呜咽。
  又一根,对称的扎在对侧的肋骨下。再一根,再一根……他在每两根肋骨条中间都c入两到三根针头,每c入一次,我就收缩腰腹,扑腾一下,侵袭神经末梢的疼痛虽不剧烈至生不如死,却足以折磨人到想发疯抓狂的地步。
  我微微痉挛,浑身跟水洗的一样,粗重的呼吸急促的从鼻腔穿过,眼前除了小金星星乱飞,我再看不清别的东西。
  他再取一根,在我眼前晃了晃,另一只手竟然来到我的脐间,一个用力穿刺,针头横向穿透了我的肚脐。
  “呜呜呜!……”这次疼痛来的剧烈许多,我痛苦难耐的呜咽,弓起身子,扭动不已。与前面的刺痛感不同,这次久久都没有减退的痕迹,反而有愈加剧烈的错觉。
  见我不断的挣扎,冷汗骤下,他再接再厉的又在那里穿透了一根针头,才放开手。
  上半身自由了,可是双臂脱臼,限制了我弓身翻腾的幅度,肩臂和脐间的痛楚,双重打压我的意志,我就如同垂死的r虫子,虚弱而卑微的蠕动,眼前阵阵发黑。
  “痛不痛?”他似乎在问我。
  我茫然,依旧蠕动不停。
  片刻后,他压住我,不许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他些微加力的拍了拍我的脸,再问:“痛不痛?”
  我凝神,寻找他的目光,我点头。屈服的看着他,无声的一直哭着点头。我只想让他明白,我很痛,真的很痛,想让我痛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放过我,饶了我。
  “如果是烧红的铁钎子扎你呢?你觉得这个还算痛吗?”他咬牙说道:“我真恨不得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我惊惧,瞪大眼睛,浑身打颤,虚弱无助的摇头。
  他用痛恨的眼神看着我,良久,把手边的针头盒子远远扔到一边,拉下裤子拉链,分开了我的双腿。
  坚挺的欲望顶进来,快速抽c起来。
  力道之大,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在床上起伏,双肩双臂都不可避免的与床面摩擦和撞击,由此带来的疼痛早已远远超过针扎的痛楚。
  “呜……呜……”我再次弓起身子,开始呜咽。
  “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忽然喘息着说。
  什么话?我说了好多话呢,我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是我顾不得了,一味点头。
  他的手来到两具身体的交h处,掐了一下我柔软的花瓣,玻秆垌桓鲎忠桓鲎值乃担骸耙羌俚模揖桶颜胪啡吭谡饫铮儆没鹕铡;蛘撸腿媚愠311鹎プ拥睦骱Γ搅寺穑俊?br /
  我必须点头,光听着就已经肝胆俱裂了。
  他发泄完毕,先给我接胳膊,竟然比卸的时候更痛,我眼前 阵阵晕眩,只能闭上。双臂还是动不了,相信再来这么两次,我的胳膊就真的废了。
  然后他一根根的拔掉针头。我除了轻微抽搐,眼睛再没睁开。
  最后他解开皮带,把我嘴里的破布掏出来。我的嘴角又撕裂了,他捏着我的下巴,也许在打量我。我则毫无知觉般的任他摆布。
  他摇晃我,我没有给与回应。
  被子轻轻盖在我身上,他可能以为我睡着了。
  “我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呢?为什么要宽容你?真是岂有此理!”他喃喃自语,我更是大吃一惊。
  这还叫下不去手?还叫宽容?我才觉得岂有此理!
  将近中午非常痛苦的醒过来,头疼,肩膀疼,胳膊疼,身上疼,下身疼。对着镜子一照,除脸色发青,眼睛轻微浮肿,腰侧有大片昨天他当着程波文拧掐出来的青紫淤血以外,浑身上下都看不出任何夜里肆虐的痕迹。我低头,仔细看,才找到数个极小的出血点分散于胸肋间和脐周。
  我苦笑。
  我独自吃午饭,问周嫂:“江先生和江夫人呢?”
  周嫂笑眯眯的给我盛饭盛汤:“江先生和江夫人吃过早饭就出去了,江夫人的朋友开画展,说是下午才回来。”
  我放松多了,有些费力的夹菜送进嘴里。希望晚饭时,胳膊可以恢复正常。
  我看着眼前的银质筷子,轻声问周嫂:“周嫂,人们说的火钎子是什么东西?有筷子粗吗?”实在对个名词没有概念,但是莫名的我就知道它一定很可怕。
  周嫂笑:“那可比筷子又粗又长多了。”张开双臂用手势比活,“起码这么长,足有这么粗。难怪你们都不知道,那个是过去烧煤的时候要用的,现在可能只有乡下有了。”
  我的心一阵发毛,咬牙问道:“这么粗,能捅破皮r吗?”
  “能。以前乡下人杀猪,用烧红的火钎子往猪的身上捅,一捅就是一个大血窟窿,几下猪就死了。”
  筷子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我浑身哆嗦。连心脏都在发麻。
  “哎呦,你看我这是说什么呢。别害怕,那是杀猪。现在也都不这么用了。我再去给你换双筷子。”周嫂安抚我,去取筷子。
  我挣扎着站起来,我要回到房间去,马上回去。要好好想想,看似杂乱无章的思绪忽然清晰起来。只是,我很害怕。不会的,那些残忍的手段不会针对一个年幼的孩子的。我一定是想错了。
  第章
  冷汗一滴滴的从我的脸上滑下,浸润面前的白纸,临近的字迹晕染模糊成一小团黑色。
  我拿着笔的手握紧再握紧,颤抖的一塌糊涂。疼痛由肩膀直接蔓延到指端,字迹扭曲而狰狞。
  一些模糊的东西,在跃然纸上以后,逐渐变的清晰。
  我在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江哲信用充满痛楚的眼神儿看。
  贺伯母对江夫人说,这孩子的清秀模样还真有几分你当年的神采,若是别人不知道的,肯定真以为你们是嫡亲的母女,以为你的女儿找回来了。
  江哲信愤然捏碎了杯子。
  江夫人说,只怪我当时身体弱,一直都是哲信看着妹妹,带着妹妹,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远非寻常。小悦一丢,哲信的负疚心理可想而知。
  小凤说,少爷满张纸上都写着‘许凌汐’,那不就是小姐你的名字吗?…… 纸上好像还有‘妹妹’两个字。
  小凤说,谁提到小姐,少爷就会伤害自己,但是绝对不会打人。江家人都是很有教养的。
  江哲信拿我撒气,冲我怒骂,住口!你不配提她!你不配!你不配!
  江哲信说,她发生了什么?就是比我折磨你的手段更残酷一百倍。
  江哲信说,你不知道很多错误是无法弥补的吗?比如一条年幼的生命,活生生的鲜活的生命!
  江哲信说,如果是烧红的铁钎子扎呢?你觉得这个还算痛吗?我真恨不得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江哲信说,要恨就恨你父亲吧,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肯告诉你真相,他以为这样你就算无辜了吗?我就会放过你吗?
  江哲信说,我永远不会吃程波文的醋。我敢打赌,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
  江哲信说,下次你不妨告诉他,我一直都在虐待你,嗯?我就是要你告诉他,我喜欢虐待你,明白了?
  江哲信说,我只想看看除了许宝山,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会关注你,心疼你。
  笔尖猛然折断,我用手臂砸在桌面上,手掌疼的发麻。我大口喘息,心脏怦怦擂动。
  看着满纸这几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看着纵横交错在他们之间的曲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