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二十三章 一念之差
作者:央央      更新:2021-02-04 04:17      字数:7784
  卷三 倾世之恋 第二十三章 一念之差
  自从她被诊断有身孕之后,每日齐越回到王府,都是先到悠然园,晚膳也是直接传进两人的寝室之中,不再去别处,恣意怜爱,关怀备至。
  这一日回来,也是不例外,轻轻走进房门,就看见凌宇洛坐在软榻之上,手里捏个信笺,怔怔出神。
  "看什么东西,如此神态?"随意坐到她身边,很自然的从她手中抽了信笺过去,展开就读。
  凌宇洛答道:"没什么,是二师兄捎来的信函。"心上对自己只是浅浅的问候,并无男女之情,让他看看,也是无妨。
  齐越看过这后,微微蹙眉道:"睿儿,这不是二师兄的弟弟么?我记得二师兄以前提过,说是早年夭折了的,怎的竟是没死,被人救下了?这个睿儿若是还在人世,到现在,也该长成人了!"
  是啊,已经长大成人了,当初就说了,睿儿和自己差不多大,现在也应该长成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了吧,样子,应该和二师兄差不多,一般俊秀出众……
  等下,俊秀少年?
  忽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一直觉的那个在湖中救起的少年面熟,被他这一提起,顿时反应过来,那个少年,眉眼竟是与秦易之十分相似,若是在年长几岁,多几分成熟,多几分稳重 ,在高大一些,再英挺一些,不就是秦易之现在的样貌!
  那个出身风尘的少年,会是当年的睿儿吗?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齐越着急揽住她,上下打量,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叫道:"是不是肚子疼?要叫大夫来吗 ?"
  凌宇洛轻轻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到一个人来,那个被我从湖里救起的少年,有可能就是二师兄在寻找的弟弟,他们实在长得很像。"
  齐越闻言一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随便从湖里捞一个人起来,就是他要找的亲人?"
  是啊,也太巧合了一些,令人不敢相信。
  凌宇洛低下头,叹道:"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想错了,不过二师兄对他弟弟的感情那么深厚,这会得知睿儿没死,真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越,你明日派人去找找那个少年,找到之后询问清楚,我们也帮二师兄尽点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齐越应了一声,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信笺,随意说道:"信上只提到请你和岚协助寻找,可丝毫没提到我呢?"
  凌宇洛愣了一下,道:"我们是夫妻,二师兄给我说了,也便是跟你说了,那不是一样的么?莫非你还在吃我的醋? "
  "你呀,有了孩儿,脑子都变笨了么!"齐越苦笑几声道:"你仔细想想,从我们成亲之日,道上回宴之时,二师兄何曾正眼看过我,跟我说上一句话?因为你的缘故,在他心里,怕是已经没有这个三师弟了……"
  凌宇洛心头一惊,赶紧握住他的手道:"二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多虑了。"
  齐越摇了摇头,道:"他怪我为你用尽心机,对我颇有意见,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绝不后悔。"
  凌宇洛垂下眼帘,倚进他的怀中,低声说道:"我也不后悔,下回见了他,我便跟他说明白,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齐越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两人相依一阵,半晌,凌宇洛轻轻侧头,见他仍是眉头微皱,不禁手指抚上,将那褶皱一点一点按平,道:"皱眉会变老的,我可不想我的夫君早早变成个老头子,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你就别再忧心,也别再多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齐越叹了口气,道:"让我忧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凌宇洛闻言一惊,问道:"是不是与火象有关?难道局势控制不住了?"
  齐越摇头道:"是战是和,目前还处于僵持阶段,我尚能控制,到无大碍,再说,若是开展,这主帅人选是个很大的问题——"见得她不解的目光,沉吟一阵,说道,"我本不想告诉你,今日中屡屡出事,先是简妃娘娘莫名小产,接着又是在柳妃娘娘的膳食中发现剧毒,害死了一个试菜的女,这一小一大两条人命,使得皇上心力交瘁,在朝堂之上频频失态… …"
  凌宇洛睁大了眼,下意识抚向自己的小腹,过了一会,方才颤声道:"可是人为造成的吗?"
  齐越点了点头道:"一切证据都指向许妃,其善妒情也是众所周知,但她拒不承认,镇北将军护女心切,在朝堂之上竟与皇上对峙,触怒龙颜,皇上一怒之下,将其父女二人打入天牢,秋后治罪。"
  凌宇洛怔愣半晌,叹了口气道:"素闻镇北将军许浑威猛善战,昔年曾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将他治罪,朝中却是少了一员虎将!得不偿失!"
  齐越道:"不错,我已经劝过皇上,待得过一阵事态平息,便将二人从天牢放出,许浑官复原职,力图将功折罪,许妃回安置,另行发落,只盼如此权宜之计,能安抚人心。"
  凌宇洛亦是点头称是。
  接下来的时日,给秦易之去信说明情况,又让齐越招来中画师,据她的描述,画了很多幅画像,全是清一色的少年,从中选出相似程度高的,交给天恩客栈刘掌柜,让他在楚京城内各处秘密寻人。
  数日过去,得到的讯息却是自潇湘馆查封之后,那个少年便是不见踪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于这样的结果,凌宇洛很是失落,直骂自己当时糊涂,已经觉地那少年容貌不凡,让自己倍感熟悉,却仍是没有转过弯来,以至生生错过,这天大地大,真不知哪里去寻!
  齐越见状,不住安慰,只说缘分之事奇妙,有缘总会再见。
  不知不觉,又是大半月过去。
  这身子日益犯困,也愈加黏人,齐越没有办法,隔三岔五 便将奏疏带回府中批阅,一边做事,一边守着她午谁,那从京 郊玉龙山山峰顶辛苦采集的冰块,就放置在屋子四周的角落, 散发着丝丝冷气,凉爽宜人。
  这日又到了午睡时候,凌宇洛躺在榻上,却是翻来覆去, 怎么也睡不着。
  侧头去看齐越,只见他背对自己坐在案几前,宽袍广袖,身 影挺直,乌黑的长发挽起,仅用那碧玉簪别住,仅仅是一个 简单的背影,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看的她抚着小腹,满足叹息 ,这肚子里的孩儿若是生的跟他爹一样好看,将来指不定迷死 多少痴情少女,哈哈,潜意思里,已经把他当做男孩子看待了 !
  齐越听的声音,放下手中朱笔,转过身来笑道:"怎么还不 睡?我还等着小胖猪打鼾呢!"
  "你才是胖猪!"凌宇洛皱了皱俏鼻,嗔怒道:"都是你 不好,在那里晃来晃去,扰乱我的视线,影响我的睡眠。"
  齐越一怔,自语道:"是么,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那我把 这些奏疏搬到安心园去批阅好了,来人——"刚喊出一声,凌 宇洛赶紧打断他道:"不准走!"
  齐越笑道:"不是说我打扰到你了吗?怎么的又不准我走? "
  凌宇洛笑嘻嘻道:"我睡不着觉,肚子里的宝宝也睡不着, 要不你给我们唱个催眠曲,哄我们能娘俩睡觉?"
  "催眠曲?"齐越喃喃道:"那是什么?"
  凌宇洛吐了吐舌头道:"就是哄小孩睡觉的歌谣。"
  齐越想了一下,道:"我好似不会唱什么歌谣,小时候也没听谁唱过。你会唱吗?"
  凌宇洛心中恻然,自己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孤儿,却哪里听过什么催眠曲,于是轻轻摇头。
  齐越笑道:"你以前在山上唱的那首歌真好听,我一直记着呢,你给我再唱一首吧。"
  那首歌?
  凌宇洛会意,想着那山清水秀,草软花香,记得那些年少 轻狂的时光,一时神思飞扬,轻轻唱起来:"日出灵山哟,晨 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少年俏,无暇有奇巧,冬去春来十四载,黄华正年少 。腰身壮,胆气豪;常练武,勤劳,耕田放牧打豹狼,风雨 一肩挑,一肩挑……"
  初上灵山,年方十四,嗓音清脆柔和,如今却是多了几分 朗润,几分柔媚,直把齐越听得心思荡漾,笑道:"好个无暇 有奇巧,原来你老早就在提醒我,这娇俏的面容下,却是隐藏 了太多的秘密,等着我去发现,去挖掘……"
  凌宇洛微微笑道:"我当时哪是提醒你,我是提醒……" 怕他发飙,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了。
  "你!"齐越作势要扑过来,忽然听得园中一声轻咳,身 形顿住,喝道:"是谁?"
  "王爷,是,是……"吴雷的声音响起,有些惊惶。
  "是我."声音沉稳之中,带着一丝哀伤和……惊喜。
  竟是齐愈!
  齐越与凌宇洛对视一眼,惊诧不定,齐愈怎么会突然到王府 来了?
  顾不得多想,齐越已是高声叫道:"皇上,请移驾随吴雷到 大厅稍作歇息,臣速速前往。"
  "不必多礼,请王妃一起过来吧。"齐愈的声音,渐渐远去 。
  虽然弄不清他的来意,两人仍是不敢怠慢,稍作整理,便是相携过去。
  踏进悠然园的大厅,这才发现不仅是齐愈,还有那贵妃柳如烟,两人身穿便服,都已就座,廖安正在倒茶。
  正要行礼,却是被齐愈唤住:"王妃有孕在身,隶属就都免了,坐下吧。"
  两人称谢在对面入座,齐越见吴雷立在门边,狠狠瞪他一眼:"皇上来了,怎么不早早禀报?"
  吴雷有些委屈,呐呐道:"属下……"
  "是朕让他不予禀报的。"齐愈淡淡说道。目光过来,却是投向他身旁之人,叹道:"王妃的歌声,原来竟是如此美妙,堪称天籁。"
  "皇上过奖了。"原来他一直站在院子里听她唱歌,幸好自己只是唱了个牧羊曲,没唱别的什么,否则真是贻笑大方了。
  一直没说话的柳妃也是开口赞道:"王妃的嗓音好美,我原说李府的羊羊小姐嗓音已是清雅绝伦,今日听王妃一展歌喉,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宇洛俗之音,得贵妃娘娘如此赞誉,实在有愧。"这话题,怎么老在自己身上打转?
  正有些不耐,却听得齐越轻声问道:"皇上是否有事与臣商议,不如屏退左右……"
  齐愈摆手道:"也没什么事,朕在中憋闷,想着出来走走,柳妃放心不下,就随朕一同来了。"
  随便走走,却是直接走到王府来?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看他脸色不好,周身隐隐有些酒气,应当是还在为那逝去的孩儿伤心,想找个亲近之人诉说一番,而齐越这个皇弟,却是他在这世上最能信任的亲人。至于携了柳妃随行,只怕是想到王府之中尚有女眷,如此则是方便许多,而那身上的酒气,却不知是在中还是在外所饮,又是饮了多少,到底有几分醉意?
  想通了这个道理,看向他的目光,不禁渐渐柔和,唉,身为天子,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就算是伤了心,都不能在人前表露半分。
  也许是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暖意,齐愈也不避开,径直迎上,半晌,才沉声道:"对于这件事,朕一直耿耿于怀,朕知许妃善妒,有些骄纵心,但决计想不到她竟会加害朕的孩儿,她,她往后也会有孩儿的,为何会偏执如此……"虽然极力压抑,却依旧流露出一丝痛楚与失望,他对于那许妃,应该还是有些情意的吧。
  "皇上,事已至此,保重龙体要紧,皇上与众位妃嫔正值年轻,来日方长。"齐越见他如此,语重心长道,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齐愈并不理会,却是直直盯着凌宇洛,喃喃道:"王妃,你说,为何她要这样做?朕一视同仁,她却不念夫妻情意,罔顾朕的感受,痛下毒手?"
  齐越首张过来,在下面轻轻抓住她的手,凌宇洛明白他的意思,低下头去,轻声道:"这个,宇洛也是不知。"
  "不知?哈哈,枉你聪明睿智,原来也有不知的时候,这中之人,没有一个敢说实话,朕于是出来找你们,结果,你们也是推诿不知,真好!凌五,你不是一直说要为主子分忧吗?现在做了王妃,就成了个随头乌,不予理会了,你真对得起朕!"齐愈似乎怒极,衣袖一佛,便是将几上茶杯甩落在地,碎成几片。
  见他一副郁神情,身躯犹是微微颤抖,想到昔日他对她的宠爱,明知他是借题发挥,也是忍不住唤道:"皇上,息怒……"
  "你说。"齐愈冷冷说道。
  凌宇洛心一横,脱口而出:"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不仅是齐愈,连同其余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是的,安全感。皇上是她们的夫君,不是她的夫君,皇上能做到一视同仁,她却做不到心思如一,害怕失宠,心生惶恐,患得患失,才会做出错事,究其实,却是人心不平啊!"
  凌宇洛叹了口气,又说道:"简妃有喜,若为男胎,所出则是皇长子,柳妃贤淑,想必也是日益深得圣心,这些,自然是遭人嫉恨,所有罪孽,皆是因此而生,这是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的——"既然话已经说出,也不避嫌索将自己的现代思想一并爆发到底,"也许,社会发展,在将来的某一天,不管是君王,还是百姓,男人都只能娶一妻,只能爱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所出孩儿没有嫡庶之分,没有地位差别,自然也就没有让皇上伤心难过之事了!"
  一言既出,几人都是呆住,尤其是齐愈,身躯微震,口起伏不定。
  齐越率先反应过来,离席跪倒,口中称道:"臣妻言辞不逊,请皇上看在其心率直,不予怪罪。"
  齐愈摇头道:"王妃这一番话,真是一针见血,思想深远,可见昔日对朕保留颇多……"
  凌宇洛听出他语气沉郁,轻声道:"昔日宇洛是把皇上当做主子,现在却是把皇上当做兄长,这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齐愈默然一阵,方才说道:"皇弟真是好福气,得妻如此,自然不作他想。"说罢,深深看她一眼,道,"来人,摆驾回!"
  齐越与凌宇洛送到府门处,直至辇远去,这才携手步进。
  "方才你真是太大胆了,吓出我一身冷汗来!"齐越笑道:"也只有你有这本事,能让皇上不予怪罪。"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再说,若不是他一直追问,这番深刻道理,我还不想公诸于世呢!"
  齐越叹道:"如此一来,他也许对许妃之罪予以放下,但是对你,可能更加上心了。"
  凌宇洛哈哈一笑,道:"你的王菲我魅力太大,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天生便是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齐越握住她的手,眸光流转,最后在那绝色娇颜上静止不动,微微笑道:"方才说道那个安全感,你现在可是有了?"
  "我?"凌宇洛楞了一下,听得前方声响,抬眼看去,只见伊莲从花园里款款走出,怀抱一大束鲜花,朝蓬莱园的方向去了,那身段,却是窈窕动人。
  沉默看了一阵,带的人影不见,这才转向他,轻轻笑道:"如此虚幻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有没有。"
  齐越没有作声,眸中闪动几下,便是揽着她,朝悠然园去了。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让荷叶准备了躺椅薄被,搬到园中树下,一切妥当之后,自己便是躺了上去,晒着太阳假寐。
  过不多久,就听见园外一阵喧闹,有人尖声叫道:"我要见王妃姐姐!我要见王妃姐姐!你们这群狗奴才,凭什么拦住我,太妃娘娘说过,我也是这个王府的主子……"
  凌宇洛听得微微蹙眉,低头唤道:"荷叶,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她来我悠然园胡闹什么?"
  荷叶扁了扁嘴,道:"还能有什么事,多半是因为今日王爷全心全意宠爱王妃,对她不屑一顾,她眼红气急,呆不住了呗!"
  凌宇洛轻笑道:"你这个丫头,人家的心思,哪里能够乱猜,还不快去看看,这样继续闹下去,怕说是我又欺负她了!"
  荷叶不情愿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欣喜禀报:"王妃,好事情,原来王爷要把它送出王府去,另寻住处,据说还给她寻了一门亲事!也难怪她在园外大哭大闹,真是活该!"
  这个齐越,善解人意,怎么不给她提前说一声?
  抬眼望去,门外吵闹不住,似是廖安带了几名家仆过来,想把伊莲拉走,谁知她确实抱着门框,死不松手。
  这个女人,倒真是执着。
  挥了挥手,唤道:"好了,廖管家,带她进来吧。"
  那一脸被带进原来,花容失色,披头散发,丝毫没有当初进府之初那份清雅韵味,一走近,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她的裙摆叫道:"王妃姐姐,求求你,别赶我出去,别赶我出去!"
  凌宇洛摇了摇头,轻言道:"这是王爷的意思,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辅政王府,自然是王爷当家做主,我虽然是他的王妃,但是也要遵循他的意思不敢违背。你起来吧,别跪着跪着,又晕了过去。"
  伊莲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伊莲错了,是伊莲错了,求王妃姐姐给伊莲一个改过的机会,伊莲父母早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好不容易跟着太妃娘娘过上一阵好日子,求王妃姐姐大发善心,不要把伊莲赶走,伊莲今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凌宇洛微微叹气道:"既然王爷要你嫁人,这门亲事也不会坏道哪里去,你比那些老死中的娥,这命几经好上太多了,应该知足才是。你去吧,别再求我了,我对此毫无意见。"
  伊莲呆了一下,却是俯下身去,泪流满面,磕头不止:"王妃姐姐,我求求你!你也是女人,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苦命人!伊莲若是嫁去别家,智慧落得个被休弃的命运啊!就让伊莲留在王府,做牛做马报答王妃姐姐的恩情!"
  凌宇洛眯起眼,问道:"此话怎讲?"她若是好自为之,不再兴风作浪,凭这身份,这姿色,怎么会被夫家休弃?
  伊莲抬起头来,额上已经渗出血痕,却是顾不得擦去,抽起一阵,方才低低说道:"伊莲在当年乱之日所受那一刀,几乎是去了半条命,被中御医救回来之后,便坦言相告,说是伊莲这辈子……这辈子都不能在做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