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异想集(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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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详 更新:2021-03-02 02:10 字数:5151
催眠异想集 第05章 我的失忆姊姊
该从何说起呢?
我的名字是胡育玮,今年十九岁,我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姊姊,但是我们并不是亲姊弟,十年前,妈妈带着九岁的我嫁到这个家里,没多久后,妈妈就因为意外过世了,我成了这个家里唯一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继父是个好人,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长期不在国内,可是他给我的东西从没少过,完全没有因为妈妈的离开而有任何改变,不过说起来,这个家给我的也仅止于此。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庭内的一份子,尽管偶尔回国的继父对我再亲切,我还是觉得自己像寄生虫一样,仗着已经过世的母亲,吸附着这个家庭的血。
不幸的是,姊姊似乎也这么认为,从小到大,她都很会支使我去做事情,一付'不做事你就没有资格在这里住下去'的模样,只要我做错了一点事,她就会极尽所能的对我冷嘲热讽,我讨厌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我希望自己能发生用处,但是天不从人愿,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不上姊姊,姊姊考上了一流的大学,毕业后,立刻就在一流的外贸公司工作,而我高工毕业就去当兵,从军中退伍了半年,还是只能零散的打工而已,这样的情况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立场更形薄弱。
诸如此类的原因,形成了我十分抑郁的格。
不过这一切,却在那一天过后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晚上八点多,姊姊才刚从公司回来,我在房间打着电动,姊姊没有敲门就打开了房门。
"小玮,你在家啊?"
姊姊不太开心的口气,"还没找到工作吗?"
"嗯。"
我按了暂停键,含糊的应着。
"我说你啊,不如考虑再考大学吧?"
"不行的,我没有那个脑袋,"
我为自己找着藉口,"再说,如果考个烂大学也没什么管用。"
"都没努力过就会说不行,"
姊姊嘀咕着,看了看我,"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接着走回了客厅。
几分钟后,我把电动关了起来,走到了客厅看到姊姊放在桌上的票券,顺手拿起来看了看,是最近来台湾表演的国际催眠大师的催眠秀,对于催眠,我有一种异常的狂热,之前我就很关注这个消息,只是考虑到票价不便宜,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好再乱花钱,没想到姊姊会有票。
姊姊看到了我,随口问着,"怎么样,要一起去吗?"
"好啊。"
我尽量表现的平常,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我不确定姊姊怎么会找我,但想来一定是她哪个朋友突然爽约之类的原因。
到了开演的那天,姊姊开车带我到了会场,会场大约有二十几排的座位,我们坐在第十排的位置。
姊姊的脸上化着淡妆,穿着正式的套装,设计感很重的波浪长发,看起来十足的社交名媛,相较之下,我穿着普通到极点的t恤和牛仔裤,一头不修边幅的乱发,不知道旁人眼中的我们看起来像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说太多话,很快的,到了表演开始的时候。
催眠师邀请想被催眠的自愿者上台,姊姊当然没有上台,她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我也没有上台,我是想来看表演,而不是来被表演的。
在冗长的催眠测试后,有一半以上的观众被请了回去,留在台上的只剩十来个人,接着催眠师让他们面对着观众坐成了一排,开始进行催眠诱导。
"轻松的坐着,仔细的听着我的声音。"
催眠师用着不是很标准的中文,但十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着,"我要你们看着灯,不要让你们的眼睛离开这个红灯。"
舞台的上方降下了一盏红灯,红灯的位置相当巧妙,不只对着台上的自愿者,我们坐着的位置也能很清楚的看到红灯。
"仔细的看着红灯,我希望你现在开始做一个深呼吸,来呼……将空气吸进来,好,停住"催眠师的语调相当的有诱惑,戏剧张力十足的说着,"吐出来……"
重复了几次之后,台上的自愿者似乎都露出了倦意,"好,现在把眼睛闭起来,这个感觉好好、好舒服,我不想张开眼睛,好舒服……就把眼睛紧紧的闭着吧。"
"当我数到三,你就会放掉所有的力气,深深的睡去……"
"一,愈来愈放松、愈来愈放松,将所有的力量释放出来……"
"二,什么都不要想,好舒服……"
"三,深深的睡去……"
在我专心的看着台上的自愿者纷纷垂下了头,进入催眠状态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左肩一股压力,转头一看,竟然是姊姊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姊姊被催眠了?我感到心脏剧烈的加速跳动着,怎么可能,催眠师还在那么远的位置,平常这样强势的姊姊,怎么可能这样就被催眠?或者是……表演太过无趣,她只是单纯的睡着了而已?
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催眠师转过头面对着观众。
"看来有一些感受度很好的人,在观众席也进入了催眠状态了呢。"
观众开始鼓噪的左右张望着,姊姊很快就形成了焦点,我也觉得身体十分的僵硬,生怕一个动作就会影响姊姊的催眠状态。
"在观众席上的你听好,如果你已经进入了很舒服的催眠状态的话,请你站起来。"
不知怎么的,在我心里其实有一丝希望姊姊并没有被催眠,但就在催眠师话一讲完的时候,我肩上的重量立刻消失不见,姊姊抬起了头,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四处看了一下,在观众席上站起了三个人,几个工作人员立刻走到了他们身边。
"好的,你们真是太了,"
催眠师说着,"请跟着旁边的人的引导到舞台上来。"
工作人员握着姊姊的手,将她带上了舞台,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进展,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寻找舞台上有几位美女,想像着她们被纵的模样,但现在,我所有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姊姊的身上。
催眠师又做了一些引导之后,让自愿者清醒了过来,姊姊张开了眼睛,一脸十分茫然的模样,我原本只想这是她发现自己跑到了舞台上的关系,但之后才知道不只是如此。
催眠师一个一个的问着大家的名字,然后用各种有趣的方式让自愿者回到催眠状态,如果是一般的时候,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看着自以为清醒的自愿者在催眠师的命令下毫无预警的回到催眠状态,总让我感到莫名的兴奋。
但现在,我只是不断注意着姊姊,她四处张望着,我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不安的模样。
终于,催眠师来到了姊姊的面前。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姊姊一脸困惑的看着催眠师,没有回答。
催眠师等了一会儿,又问了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姊姊的视线开始游移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是没有回答。
催眠师转过头看着观众耸了耸肩,然后伸手推了一下姊姊的额头,姊姊立刻闭上眼睛,整个身体软了下去,枕在隔壁男人的大腿上。
观众爆出了惊呼与掌声,但我只想过去挥那个男人一拳。
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的表演,催眠师让自愿者做出各种表演,让他们模仿各种角色,姊姊无疑是最合作的自愿者之一,尤其是当催眠师让台上的女孩都变成脱衣舞娘的时候,姊姊的肢体动作绝对是最耀眼的一个,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受过什么舞蹈的训练,反正她做什么都那么有天分。
表演结束后,催眠师让自愿者回到自己的坐位。
"非常感谢你们,大家表现得很好,很的表演,给了我们一个愉快的夜晚,"
催眠师说着,"当我数到三之后,你们会完全清醒过来,今晚的催眠暗示不会再对你们有任何影响,除了一点之外,当你们清醒过来之后,会觉得非常的舒服,会比以前更有自信,一、二、三……醒来。"
我看着姊姊张开了眼睛,"姊,还好吧?"
我问。
姊姊看着我,完全不是平常的眼神,表情几乎跟在舞台上看着催眠师的感觉差不多。
"你没事吧?"
我又问了一次。
姊姊一直盯着我看,好不容易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是谁?"
我倒抽了一口气,这***怎么回事?"姊,你在开玩笑吧!"
姊姊微微的摇了摇头,往四处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握住姊姊的肩膀,"看着我,我是你弟弟啊,"
我叫着,"你真的不认得我?"
姊姊一脸茫茫然的摇了摇头,我现在才确定事情真的不对劲,我从没看过姊姊这么没有自信的表情,她也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这么说,她是被催眠后就忘了一切?妈的,我说过我对催眠一直很有兴趣,但看遍了各国的催眠表演,也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情!
"跟我来!"
我拉着姊姊的手,往会场的后台冲。
人群都在陆陆续续的离场,我们和大家相反方向前进,到了舞台旁边的时候被警卫给挡住,"对不起,这边非工作人员不能入场。"
"我要找刚才的催眠师!"
我大吼着。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继续吼着,"很紧急的事,如果你不给我进去,去把他给叫出来!"
大概是我的激动让警卫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他们让一个人到舞台后面去通知,两三分钟过后,他跑了回来。
"不好意思,催眠师已经坐车离开了。"
什么鬼?溜这么快!"不是吧,你们要怎么负责?"
"我们只是负责这里的保安……"
警卫似乎很无辜的说着,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这是那位催眠师的名片,可以的话,请你自己再连络他。"
"你们就这样……"
我还想开骂,却发现姊姊轻轻的拉着我的衣角。
我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以前姊姊支使我做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用这样小女人的动作的。
"可以了啦……"
姊姊低着头轻声的说着。
我想再纠缠下去的确也没有什么用,只好带着姊姊到会场外面,照著名片上的电话打给催眠师,却一直都是占线中,怎么也连络不到,然后我带着她到停车场,打算先回家去。
姊姊站在车子的旁边,好像在等着我开门。
"车钥匙在你那里。"
我说。
"啊,是吗?"
姊姊说着,摊开了双手,当然什么也找不到。
"包包里吧。"
我说。
"包包?"
姊姊看着自己挂在肩上的手提包,好像迟疑了一会,才打开翻了一下,"是这个吗?"
她很自然的将钥匙交给了我。
我呆了一下,我前几个月才考上驾照,好几次想跟她借车,但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开,没想到她竟然是在这种情况把钥匙给我。
"谢谢你。"
上了车之后,姊姊突然说着。
"呃……为什么?"
我有点讶异。
"我也不知道,你好像为了我的事很拚命似的。"
"当然啦,"
我一边发动着车子,"我是你弟弟嘛。"
姊姊似乎很幸福的笑着,说真的,我很少看到她这样放松的神情。
她又翻了下包包,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身分证,拿起来盯着好一段时间,"简……翊……凌,这是我的名字吗?"
"嗯。"
我简短回答她。
说真的,我几乎没什么道路驾驶的经验,有点紧张,不过姊姊似乎一点也没发现。
"弟弟,虽然这么问似乎有点奇怪,"
姊姊笑着,转过头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胡育玮。"
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路况,只能简单的回答。
"胡……我们不是姊弟吗?"
"这……说来话长,"
我想了想,"我跟妈妈姓。"
嗯,简单讲就是这么回事,虽然我其实是跟着妈妈的前夫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