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瞄他，没有好转的表情，漠然地收着自己的书。
  我不安地捏着手指，纠结了一天，直到下课，我拧过身，他却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我心里一急，伸手拉住他手腕处的袖口。
  “我……”
  冷若深海的双眸寒了星辰，凝固了空气，只那一眼，堵住了一切我想说的东西。
  我怔怔地松开他，手指颤了一下，一点点收回。
  他再没看我，提起卡其色袋子离开。
  我无措地坐在位置上，眼眶一片灼热，伸出拳头往嘴巴里塞，变态似的逼迫自己。可以塞进去，可以塞进去……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即使近乎扯裂的唇角在控诉它有多么疼痛。
  “喂。”
  我抬头，前桌的那个男生在我面前摆了个东西，“别咬手。”
  我拿过他的馒头，大大地咬了一口，再咬，再咬，硬是将整个馒头塞到嘴里。
  “……”那个男生不知道说什么好。
  鼓起的脸加剧了我的痛苦，我一张口，馒头碎掉出来，散到阿若的椅子上，我立即慌张地去擦。
  “喂，你没事吧？”
  我摇着头，拼命地擦着那椅子。
  --
  涡旋式的生活只出现在我的身上，阿若可以和网球部的人似从前相处，对于他们而言，假期仿佛就只是简单的训练。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丑陋的纹路控诉那晚的疼痛。
  他既然可以形同陌路，我一样可以。
  “西奈，帮日吉测一下伸缩。”
  我接过器械，去到阿若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依旧专注地回着机器发出的球。
  “……我帮你测伸缩。”
  他的动作不曾停下，汗涔的脸颊淡淡的，一种尴尬笼罩了我，我屏气再说了一次，“我帮你测伸缩。”
  掌心出了汗，他收了势，拿毛巾擦着自己的脸。
  “我……帮你测。”直到现在，声音已变成喃喃自语。
  他回了我的话。
  “不需要。”
  不需要……？？？？
  我的脑袋中瞬间像充斥了一个斗大的问号，胀得我头痛。
  “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子？”
  一定要这样子伤害对方，一定要装作自己不在乎，一定要这么介怀。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自己选择的吗？我垂下头，转过身，我知道我可以缠上去，撒几次娇他的气肯定会消掉，只是，再也没有这个必要。
  背起包包，我拉开网球场的铁门，走出去。
  烟波渺茫，每一个具象都在熔化，我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路过大头贴的店铺上，停下脚步。
  贴在橱柜上的大头贴各式各样，我找到个适合阿若的蘑菇型的，用手指在那里勾勒着那个形状，画着空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东西。
  “这么伤心的话，和日吉君道个歉就好了吧？”
  我的手指一顿，斜着脑袋。
  “fuji，我想和你接吻。”
  一条小巷，两人急促的呼吸。
  我要去扯他的扣子，他按住我的手，按到墙上，喘息道，“够了，西奈。”
  性欲神奇地可以化解一个人的烦恼，陷入爱欲时思想的混沌与迷茫让我遗忘这世间的一切，遗忘了所有的应该与不应该，所有的道德与伦理。
  “当时在医院说的，还算数。”我轻声说，搂住他的脖子。
  碎碎的吻在我的唇旁，“和我结婚吧，西奈。”
  “不……做爱可以，不要结婚。”
  他沉默了下，哄道，“和我结婚很好的。”
  “不要……好冰冷的词，还是这样真实一点。”我紧紧地抱住他，男性的气息充斥在周围，我低声说，“这样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