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至亲至疏
作者:诗梳风      更新:2023-12-19 18:54      字数:2599
    一个巴掌拍不响,吴许二人都是共犯,谈什么先错后错。
    吴观山要依仗许家,哪怕许靖雅对他再差,他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她不信,在危及生命的时候,自私的吴观山还会这样逆来顺受。
    就类比探春评价贾府,他们这样的关系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才能一败涂地!
    阮语就是想看他们这对恶心的男女自斗自乱。
    果然,发令枪一响,还瘫倒在地的吴观山迅猛起身,立刻指责还在犹豫的许靖雅:“小意,你不能忘记小时候爸爸对你有多好,爸爸带你爬树带你游船,连出门做生意都带着你们母女俩的照片,如果不是许家逼我,我肯定不会抛弃你们的!”
    许靖雅被这番无耻的话惊住了,她还想着要不要自己付出,一来挽救女儿,二来不想丈夫为难,结果吴观山先把她送出去了。
    “吴观山你还要不要脸!当初是谁死皮不要脸天天蹲会所门口‘偶遇’我!又是谁哭着骗我说跟前妻没感情,遇到我才知道什么叫真爱的!”叁番四次受刺激的许靖雅发狠推开抱紧自己的侄子,抓着吴观山就要跟他扭打,“要不是你故意戳破避孕套,我又怎么会怀孕!你才是那个罪人!”
    吴观山被捶得眼冒金星,过往几年受过的憋屈气一下子全盘倾泻,一怒之下也还了许靖雅一巴掌。
    “放你的狗屁!我跟你哥哥好好在谈生意,是你自己下贱送上门,怪得了谁!”
    “就算如此,这些年你软饭吃得这么爽,现在要你一个肾怎么了!”
    ……
    一时间,宁静的书房变成残酷的格斗场。
    阮语后退一步,坐回周辞清腿上,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
    她回头笑眯眯地看周辞清,软着声线问:“这叫不叫礼乐崩坏?”
    许家是书香世家,要是被他们家老爷子看到这两人在地上内讧扭打,骂骂咧咧的样子,恐怕得当场气晕过去。
    周辞清随意扯了扯嘴角,似乎非常不耐烦这样的喧哗,正想拿起电话按下内线叫守在门外的保镖进来,阮语却突然起身,窈窕走近还在拉扯的二人,背在腰后的手握着手枪,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腰椎。
    “吵出结果了吗?”阮语用枪隔开如在无人之境的二人,笑看披头跣足的人被吓得顷刻浑身僵硬。
    她看向吴观山:“这就是你抛弃妻女也要找寻的真爱?”而后又将枪口指向许靖雅,“这就是你在背后要受尽流言白眼的理由?”
    说罢,她嗤笑一声:“看清楚吧,这就是你们可笑的‘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顺境逆境都不离不弃’!”
    阮语按住二人的后脑逼他们直视对方,阴恻恻问道:“看到对方最丑陋的真面目,是不是恨不得立刻一拍两散?”她再次笑得诡谲,“但我猜你们不会,因为你们还会硬着头皮过下去,告诉我,我的猜测是错的,哪怕你们过得有多痛苦,你们都可悲地要演戏给别人看,告诉别人你的选择是对的!”
    内心被赤裸裸地剖析,许靖雅羞愤挣扎:“你放屁!我们离不离婚轮不到你来管!”
    “最好是这样。”阮语一手推开两个人,让他们毫无防备地撞在一起,说出最恶毒的诅咒,“我也不想你们离婚,我要你们在艰难疾苦的日里,看着彼此越来越面目可憎,痛苦过一辈子!”
    *
    四位“贵客”被保镖请出书房,被阮语毁得杯盘狼藉的书房又浸入一贯的沉静。
    她坐回周辞清腿上,而他手指划过那枚蓝宝石戒指,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我答应过你的帮你报仇的。现在吴观山就在你手上,你想对他做什么都行。”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周辞清低头亲了亲她茫然无辜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管有多过分,甚至出了人命,我都帮你兜底。”
    阮语站起来,左腿越过周辞清的身体,跨坐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亲吻他绷着的下巴。
    “我不会的。”阮语呼吸绵长,抱着他的脖子轻蹭抚慰自我爆裂过后的伤痛,“你舍得为了我弄脏手,可我舍不得。”
    吵闹的声音渐行渐远,书房里又只剩下二人呼吸的声音。
    阮语闭眼将脸藏进周辞清的衣领,享受战斗过后难得的安宁。
    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周辞清目光幽深,却没有焦点,疲惫地靠在大班椅上,像一件被抽走灵魂的精致木偶,了无生气。
    半晌,他回拢视线,拍拍趴在他身上的阮语:“我要有个视频会议。”
    阮语从他身上起来,看着地上铺满被她扫落的文件,知道他确实很忙,只能恋恋不舍地后退落地。
    “那你几点可以结束?”
    周辞清顺势坐直身子:“会议时间可能有些长,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出去转转顺便吃个晚饭。”
    看见她立马鼓囊起的委屈左脸颊,他轻笑,抬手蹭了蹭那块软肉:“不是说这几天吃腻了清蒸和水煮吗,放你一晚上自由也不喜欢?”
    伤口还没恢复,周辞清只能乖乖戒口,每天吃的东西清淡得连和尚见了都要嫌弃,差点没把阮语吃得看破红尘出家。
    所以一听到这话,她眼睛亮了亮,捧起周辞清的脸用力亲了一下:“那我今晚帮你带一杯牛油果Shake!”
    厚重的木门开了又关,光短暂地光顾了一下这个漂浮着杀气的死寂之地,又迅速抽身离去。
    周辞清看着台面上的左轮,拿起一份文件挡在上面,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在原有的短信页面上打上一行字。
    【早上取消的会议如期进行。】
    ——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戴墨镜)
    暹粒街头很多Shake小摊,我一个朋友喝了一杯,回到酒店疯狂菊花残,周老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