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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王      更新:2021-02-06 17:20      字数:8067
  147终点
  乃保老爹看着远方,大笑着说道:这回我是真正放下了,老弟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如果我不听你的劝告,这次坚持下去的话,就不可能再上来。看到没,老哥虽然九死一生,命却大得很。
  喇嘛笑眯眯地摇头:你能上来自然最好,不过老哥这次能回来全靠了一个变数。
  乃保老爹将烟杆递到嘴边,吸了一口,眼里有着深思:你这一说又像那么回事,要不是在墓里面遇到那个年轻人,我当时还真是凶多吉少。遇到他之后,那东西似乎追得不那么紧了,看来你说的变数就是他了。这次匆匆忙忙,连话也没说几句,再遇到,一定要想办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喇嘛依然微笑,只是叹道:可惜,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能不能再遇到仍然是个变数。
  乃保瞪眼:又是变数老弟啊,你这半吊子喇嘛到底有没有准
  喇嘛没有说话,黄狗却呜呜叫唤了起来。
  被当做变数的陈玉正将连帽衫兜在头上,往车站里面走。他身后的沈轻不放心地问道:你真不去医院看看
  陈玉脸色苍白,脚步却飞快:看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陈玉打定主意,真要检查,也要等事情解决之后再去。不紧跟在后面,他不可能再找到庄老大和封寒他们要去的地方。
  好在除了上次吐血,再也没有别的不适的症状。
  沈轻瞄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
  然而事情却远远不是陈玉想得那么简单,虽然感觉不出病痛,但是从上了火车之后,陈玉就开始昏睡。而且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甚至到了如果沈轻不叫他,陈玉就醒不了的地步。
  沈轻虽然没有再劝他,陈玉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后来,如果身边没人,陈玉就不敢合眼了。他怕他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
  四脚青用头蹭蹭陈玉,然后从他衣服下面钻了进去。
  陈玉吸了口气,将四脚青拽了出来,咬牙切齿地低声数落:我靠,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多大,这么长一条有多凉吃的东西全在背包里,别往我身上翻了。还有,你给我控制着点,不然一会儿到墓里没食物了,我们就吃烤龙肉。
  四脚青浑身一抖,黄眼睛无辜地看着陈玉,低低地委屈地叫唤了一声,慢慢往背包里爬去。
  沈轻坐在陈玉对面,张大了眼,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陈玉动了动嘴,最后说道:我家的宠物。
  皱着眉看了陈玉的背包好一会儿,沈轻评价着:好难看。
  陈玉的背包立刻动了起来,无奈拉链被陈玉紧紧攥在手里,里面的抗议失败。
  陈玉再次从混沌中醒过来,他们已经下了火车,坐上了汽车。
  陈玉揉了揉眼,摸了摸四脚青还在,放心了,看着外面皱眉问道:这是去哪
  沈轻从窗边扭过头,淡淡说道:你醒了我们去贡山。
  陈玉张大了嘴,猛地起身去看外面,青山绿水,都透着一股隐隐的熟悉。云南,云南清朝墓,陈玉下的第一个墓。
  这条路正是上次去清朝墓时走过的,当时是教授带队,他还是学生。然后他们遇到怪蛇,他和马文青走错路去了一个古怪的大墓。
  这两年来所有的事,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原来终点居然在这里,起点即是终点。
  仪式举行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那个大墓附近,或者那个青龙祭坛上。
  陈玉又想起了那天夜里,那些傈僳族人要把他当祭品献给仙人其实说的就是封寒。现在想起来,幸亏封寒赏脸,把他给收下了,不然当时他就得到祭坛里面和那只鬼蛊相亲相爱了。
  想到那血红的眼睛和丑陋的模样,陈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到了地方之后,陈玉瞄到前面那群人远去的身影,转身对沈轻说道:行,就到这里就可以了。下面的路我大概认识了,你已经完成了他的嘱托。兄弟,麻烦你了。
  沈轻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还能再送你一段时间,反正最近没有什么事。
  陈玉看着远处,心不在焉地说道:还是算了,下面下地的活儿你也帮不上我。而且,这么久了,你家那位恐怕要从欧洲追过来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在他赶来之前,我们完全有时间查查你,关于你那一堆诡异的事,我早就在怀疑了。沈轻眯起眼,阴森森地说道。
  陈玉终于发现他无意间一句话,已经有了引火烧身的效果,呛了一下,急忙说道:不,不用了,现在时间这么紧,主要是我没什么时间了你看他们都快走得没影了。改天我回去跟你详细交代,陈玉就跟我提起过你偷了那人一幅画,别的真的没跟我说过,真的
  沈轻面色不善地盯了陈玉一会儿,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他还要赶上回去的车。走了几步之后,沈轻忽然转过头,别有深意地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陈玉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沈轻却没有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等沈轻上了车,陈玉也转身往山上走去,已经走过一遍,就算和封寒等人稍微有些距离他也不会迷路。只是想到那只熊,陈玉又觉得有些不安全,最后他混在了一队上山收山货的商人中间。
  好在这次走了半天,陈玉精神一直都不错,也没出现眩晕吐血等症状。万一真在这里出事,可再也没人帮他了。
  到了傍晚,商人们停下来休息,陈玉在确定封寒和庄老大的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之后,也随着停了下来。
  商人们很热情,邀请陈玉坐到火堆边上,然后兴致很高地说起各自要收的货物,进山的时候遇到的奇事等等。
  陈玉默默地吃了几口干粮,然后将背包拉链打开,让四脚青透气,顺便将牛肉,香肠等一堆食物喂进四脚青胃里。而稍微长大的四脚青丝毫不觉得自己饭量大增,吃完之后,就默默地盯着陈玉背包里的白酒。
  那是沈轻给陈玉买回来的,让他夜里凉的时候喝。
  陈玉眉毛跳了跳,低声警告:想都别想,你的牛奶在碗里,你今天吃得够多了,如果你敢醉成一条死蛇,别想我带你上去。
  四脚青听了陈玉的话,眨巴眨巴眼,乖乖从背包里探出半个身子,低头将地上碗里的牛奶舔干净,然后又慢慢缩回背包里。
  因为自始至终没有露出来它的四只脚,乍一看,别人还真以为陈玉养了条蛇。
  周围的人顿时来了兴致,从陈玉耳朵蛇议论到这附近出没的树蟒,而对面的那个人无意间发现了帽衫下面陈玉的脸,立刻震惊了,呆呆地看着陈玉。
  陈玉皱了皱眉,起身在周围溜达了一圈。等他回来,商人们已经决定休息了,他们明天要起个大早,留下了守夜的人,其他人开始打地铺。
  陈玉发现他回来之后,那些人对他更客气了,主动把离火堆近的地方留给了他。
  夜里山上冷,陈玉道了谢,就打开睡袋躺下了。不过他没敢睡,将四脚青拎进睡袋里,逗着它玩。四脚青好脾气地从陈玉身上钻来钻去,躲着陈玉打扰它睡觉的手。
  到了后半夜,陈玉终于支持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陈玉是被那些商人叫醒的。陈玉眯眼一看,天色已经隐隐亮了,忙从睡袋里钻出来。
  简单的洗漱之后,陈玉立刻往前面赶去,悲剧地发现,封寒和庄老大他们走得更早。不远处只有很多人停留过的痕迹,而人早就没了影子。
  陈玉有些着急,一上午低头赶路,几乎没说什么话,眼看到了当年傈僳族父女住的村子,却依然没有封寒他们的影子。
  商人们却要和陈玉分道扬镳了,他们过来问陈玉需要不需要什么帮助,陈玉摇了摇头,觉得这些商人真是异常热情。
  等他们失望地转身走了,远处传来议论声,陈玉听了嘴角抽了抽。这些商人居然会认为他是女扮男妆,上山来寻情郎。
  靠,一群大老爷们,要不要这么浪漫。
  陈玉郁闷着,走进了那个村子。当年,教授带他们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但是,现在这里炊烟袅袅,明明就是有人的样子。
  陈玉疑惑着进村,发现村里上了年纪的人看到他都跟见到鬼一样,先是吃惊地张大嘴,然后转身往后跑去。
  陈玉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这里的人上次就把他迷晕了,绑到祭坛那里,现在不得不小心提防。
  结果还没等陈玉离开,一个老人带着不少村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陈玉眼尖,当下认出来那就是当年傈僳族的老汉,带他们进山谷,然后又把他绑去当祭品的人。
  老人站在最前面,看着陈玉,欲言又止。
  陈玉脸色阴沉,正准备开口,他怀里的四脚青也许被闷着了,忽然探出了脑袋,几步蹿上陈玉的肩膀。陈玉带着警告看了四脚青一眼,再抬头,却发现老人缓缓跪了下来。
  陈玉一愣,老人已经说到:主人,这么多年,您终于回来了。
  相较于陈玉的目瞪口呆,四脚青却迅速下了地,迈着它那小短腿趾高气扬地走向村里,然后陈玉自然而然地跟在了后面。
  老人和其余的人也站起身,神色恭敬万分地走在陈玉和四脚青身后。
  四脚青走进村中间最高的一座房子,进去之后,陈玉才发现,那是一座庙。
  然后里面却没有供着神佛,神龛上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
  陈玉被让到了上座,看到那些人又要下跪,陈玉抬了抬手。
  然后不少人低着头退出了这间屋子,只有老人和他的儿女留了下来。
  老人先诚惶诚恐地开口了:主人,按照您交代的,村里人每年都会按时献祭。只有前年,我们把带着您提过的玉佩的人献祭出去,那个人终于醒了,我们才停止了仪式。
  陈玉不说话,老人就一直往下说。听老人意思,这个部落里所有的人都是鱼凫安排在这里的,世世代代守着那个墓,等候鱼凫的命令。
  陈玉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郁闷死了,他真是自己下个套自己钻。
  更郁闷的是,现在他还有陪着他们演这种荒诞的戏码,陈玉瞄了三人一眼,发现他们似乎很怕自己这张脸,居然全部满头大汗,愣了愣,然后语气平淡地问道:今天村里有没有外人来过
  老人忙说道:没有。
  难道他走错了
  陈玉猛地站了起来,看到那三个人吓得一抖之后,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现在让阿顺带我去墓里,那个人醒过来的墓里。
  老人忙扯了一下儿子,阿顺应了,黎玛向她爹使眼色表示也想去,老人瞪了她一眼,小姑娘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陈玉拎过四脚青,带着阿顺正要出门,老人忽然说道:主人,我和这里的子民会一直等着您的召唤。
  陈玉停住脚,头也没回,说道:阿顺回来之后,你们就过自己的日子吧。从今以后,没有使命,没有召唤了,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老人一惊,张了张嘴,陈玉又说道:我说的话从不收回来,以后,无论是谁,就算是我本人也一样,都没有命令你们的权利。
  老人带着女儿跪在了地上,看着儿子和那个人越来越远的身影,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新了,快到结局。。速度变慢,请大家原谅,好在也不会太久了。
  148发现
  阿顺看起来很拘谨,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带路,只在路难走的时候低声提醒一下。陈玉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上次进山的时候还是一群人,由老人和假扮成王苗的黎玛带队,再来一次,已经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陈玉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出声问道:上次你们送祭品进山的时候,是不是留下一个女生
  阿顺一愣,没想到陈玉居然会知道这种小事,他回想了一会儿,恭敬地说道:是,当时是有这么个学生,她受伤了,其实更主要的是受到了惊吓,被留在我家里。黎玛正好想到她可以跟着上山,于是假扮成那个学生的模样跟着那些人上去了。
  让阿顺奇怪的是陈玉并没有问当年是如何送祭品上山的,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个学生后来怎么样了
  阿顺眉头一皱,有些为难地说道:本来我打算天一亮就送那位姑娘下山,但是第二天我们接应父亲他们回来后,那个被留在村里的姑娘不见了。
  犹豫了一会儿,阿顺继续说道:其实这事说来也怪,那位姑娘没有等她的同伴,也没有带任何东西,包括食物和行李,这样很难从山里走出去。也不知道后来她怎么样了。
  说到最后,阿顺叹了口气,带着不淡淡的担忧和惋惜。
  陈玉侧头看了阿顺一眼,这小子心地倒是善良。
  她还活着。陈玉说道,想到山洞里那个怪异的王苗,陈玉心里又有些烦乱。一个人的变化在正常范围内能有多大那样的活着,到底还是不是王苗
  阿顺却松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两人一直走到了当年那个开着鲜花的山谷。两年过去了,这谷里的花树一样繁茂,碗口大的鲜花随处可见,被香气吸引来的成群的彩蝶无忧无虑地舞着。
  不过,知道那些五颜六色的花下面藏着那些丑恶剧毒的蛇,陈玉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出当年的美感,只感到阵阵寒意。
  陈玉在谷口停了下来,说道:入口在这花树后面的那座木屋里重新来一次,陈玉当然是知道的。下面的路,已经没有必要带着阿顺了。
  阿顺却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入口之一,而且还要经过一座清墓,比较麻烦,我可以带您去直接通往那座古墓的入口。
  陈玉一愣,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入口
  阿顺点头,穿过木屋后面的树林,是青峰山,入口就在山上二十多米处凸出来的巨石上面。不过要从那扇门进去,必须有我们一族的祖传玉佩才行,我这就带您过去。
  陈玉却没有动,站在谷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顺,你送到这里就行了,玉佩留下,你回去吧。
  阿顺一惊,忙说道:那怎么行,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您送过去。而且,而且您那句话说出去以后,这也是我们一族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陈玉摇了摇头,说道:后面的路很简单,我自己能找到。如果你送我过去,却不能从这山谷原路返回来,绕老绕去也麻烦,你到这里就行了。
  陈玉指的是这山谷的花树只能进去,不能出来,否则那些蛇就会攻击。
  阿顺见陈玉坚持,也不敢硬留下来,只能将一块青色玉佩拿出来交给陈玉。犹豫了一下,又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一小袋粉末状的东西,说道:这是我们祖传的驱蛇药,还算灵验,您带上吧。边说边不安地瞄了陈玉一眼,依照父亲的描述,这位主人强到无所不能,阿顺担心自己是不是多事了。
  陈玉在阿顺担忧的眼神下直接将药接了过来,道了谢,转身朝山谷里走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阿顺才收回视线。他是第一次见这位主人,似乎和各位族长口中的描述并不一样。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们一族以后终于自由了。
  阿顺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说不出来的感激,转身轻快地往回走。
  而另外一边,因为知道花下全是蛇,陈玉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直到从花海里穿出来,陈玉才松了口气。
  他注意到地上的小径上,留下不少脚印,而且刚留下没多久的,脚印直接往那座木屋去了,看来庄老大他们是走的经过清墓那条路。
  陈玉神色复杂地看了那座安静的木屋一眼,转身朝树林里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陈玉忽然迅速转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就在前面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树木掩映间,站了两个人。而、这俩人陈玉都认识,一个是封寒,一个是洛清。
  陈玉靠在树后,闭上了眼。几天没见,乍一看到,陈玉心里下意识地涌起一种想过去打招呼的冲动,或者还可以拥抱一下,紧紧的。
  在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封寒现在想杀了他,完全不是玩笑,陈玉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两个人不进墓,在这里做什么
  陈玉疑惑着,但是他坚信遇到封寒,倒霉的那个永远都是他,于是决定等这俩瘟神离开,或者干脆自己绕路走。
  接着,封寒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不能压抑的愤怒:为什么背着我去查陈玉
  洛清似乎很惊讶,焦急地、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封,您听我解释,我只是觉得陈玉有些问题,一些他隐瞒着您的问题。
  洛清不安地抬头看了看封寒的表情,斟酌着说道:但是您跟他的关系很好,我必须等有了证据才敢跟您说。如果陈玉是清白的,我绝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很明显他不是,他就是鱼凫。只是没有想到,帮我查的那个伙计是庄老大的人。在我告诉您之前,庄老大居然居然在镜水墓中全抖了出来。
  真的,封,我也不想这样
  不管你想不想这样,结果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封寒忽然打断了洛清的解释,自顾自地说道,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洛清脸色惨白,忽然跪了下去,封,您您不能为了他这么消沉,他毕竟毕竟已经而我们跟随着您的人还在,我们也会一直跟着您。现在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了,如果我们再不能回去,就还要等很多年,到时候我们身上的灵会越来越少
  封寒漆黑的眼睛扫了过来,洛清说不下去了。
  过了很久,封寒冷冷地说道:作为我的属下,尤其是之前最忠心的属下,你想要的我一定给你。但是别忘了,这是我跟陈玉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有权利做决定的只有我。就算是你也不行,洛清,没有下次。
  洛清垂着头,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不知道封寒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这么冷淡地对待他,还是头一次。而且,封寒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
  最后,洛清强忍着那股不断攀升的沮丧和伤心,说道:主人,赤丹的事
  封寒摆了摆手,你不用管了,那已经是最后一颗赤丹了,而且,我也不会像对待他那样对别人。时间快到了,你先下去安排。
  这个他当然是陈玉,在明知道他就是鱼凫的情况下死人果然是最大的,洛清咬了咬牙,却不敢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不远处的树后面,陈玉靠在树干上,用手捂住了脸。刚听到封寒那些话的时候,陈玉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住。
  就在这时候,封寒忽然抬起头,锋利的眼神牢牢地盯着一个方向,冷冷地说道: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陈玉浑身一颤,右手不自觉地捂住心脏,自从接收这个身体以来,他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甚至有些头晕的感觉,这身体本来就有些怪,陈玉开始担心会不会在这种时候犯病。
  这种和封寒在一起才会有的熟悉的窘迫感,果然出现了,陈玉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想骂人,想拔腿就跑,但是在那股巨大的尤其对他有奇效的威压之下,陈玉硬是没有那个胆子。
  但是拖下去绝对不是好主意,封寒可没有什么耐心,陈玉一着急,猛地用帽子盖住头,转身站了出来,试探着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我路过,你信吗
  远处的封寒正坐在地上,自从陈玉出来之后,就冷冷地看着他。
  陈玉总觉得那冰冷的仿佛有实质的目光可以看到他骨头里,然后他胆战心惊地发现封寒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我恨鱼凫,但是我同样讨厌用他的脸一直欺骗我的人。封寒柔声说道,边说还边用手指抚摸着身边的人的脸,眼里带着无限深情。
  陈玉这才发现封寒居然把他的尸体随身带着这算什么事
  然后封寒抬起头,脸色阴郁地打量被罩在连帽衫里面的人。
  陈玉缩了缩脖子,他感到了一股从没有感受过的寒冷,那一向是封寒的猎物有幸能感受到的。在那样的目光下,陈玉双腿发抖,一动不能动。
  既然他已经离开了,他这具身体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你说是吧封寒用温和的口吻他面前的猎物商量着。
  陈玉却大汗淋漓,他听得出那种温和里面的杀气腾腾,带着封寒特有的残忍。
  陈玉被吓得钉在原地,封寒慢慢站起来。
  然而,一阵奇怪的轻微的响动之后,封寒忽然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陈玉也呆呆地顺着封寒垂下的视线看去,小胖一只爪子勾在封寒的衣服上,另外一只前爪搭在地上的陈玉尸体的衣服上,因为封寒起身的动作,整个身子正吊在半空挣扎着。
  小胖迷茫地睁大眼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陷入这么囧的境地,明明刚刚它只是守着双亲睡个觉而已
  现在是封寒负责喂它,负责教养它,它最近已经非常悲催了。
  好不容易,封寒又一次守着陈玉说话,它为了寻找从前温暖的一家三口的感觉,一爪子拽着陈玉的衣领,另外一只爪子鬼使神差地偷偷搭在了封寒的衣角上,然后睡着了。
  结果,结果就出现这样让它没面子的囧事
  更悲催的是,小胖发现它越着急,越收不回爪子,只能看到自己两只前爪越张越大,噢天哪,谁来救救它
  封寒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急得炸毛的豹子,又看看被小胖爪子抓起来的陈玉的衣服。最终又坐了回去,却解小胖抓着陈玉的爪子。
  四脚青躲在陈玉的衣服里,悄悄用爪子捂住眼,不忍心看小胖那惨不忍睹的丢脸模样。
  陈玉则回过神,迅速往后山跑去,这种时候再不跑,真被封寒抓住,绝对没有活路。
  小胖,好样的又帮了妈妈一回。着急逃命的陈玉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默默承认了封寒对他家庭主妇的定义。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七夕快乐=v= 陈玉被发现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