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寄生草(19)
作者:弗里敦的小柏林      更新:2023-03-16 20:28      字数:5223
    杨萍虽然好奇月宜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但同时又觉得冯彦新很不错,仍然打算撮合月宜和冯彦新,在第N此说起周末要月宜约冯彦新出去玩后,月宜终于忍不住了,她鼓了鼓腮扬声说:“妈,冯彦新有喜欢的人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你怎么知道?”杨萍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月宜瞎说。
    月宜喝了一口汤,认真地讲:“冯彦新喜欢的是一家咖啡店的老板,他们经常在那里约会。”
    “你见着了?”杨萍看着她。
    月宜点点头,面色平静:“我经常去那家咖啡馆。所以就知道了。”
    “月宜,你是故意的对吗?”杨萍倏然放下筷子,肃然询问。月宜确实有些变化,从前她绝对不会大声说话,可是最近这些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女儿越来越不听话,甚至和自己顶嘴。
    月宜咬着唇瓣:“我没有,你不是总让我去找冯彦新吗,我就和他去那家咖啡馆喝咖啡,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杨萍被她气得直接将筷子摔在地上:“月宜,你到底要怎么样?妈妈给你找的这个人不好吗?你们从小认识,他是个公务员,有房有车,也稳定,你和他在一起生活也有保障。妈妈以后还能帮衬着……”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月宜也放下筷子,声音不大不小,却很坚定,“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反正不是冯彦新。冯彦新也不会选择我。”
    “他到底是谁。”杨萍已经开始痛恨那个月宜向着的男友。
    月宜犹豫了几秒,吐出两个字,掷地有声:“云霆。”
    杨萍努力遏制自己的怒气,她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你别胡说。”
    “是真的,云霆出来了,我们决定在一起。”
    杨萍扬起手想要打她,月宜就这么坐着,也不闪躲,倔强地继续说:“云霆国庆请妈妈吃饭,妈妈也见见我的男朋友。”
    “我不会见他,到时候就让他滚!”杨萍撂下一句话离开了餐桌。
    到了国庆那天,云霆特意穿上Polo衫,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是新买的阿迪达斯运动鞋,头发精心打理了一番。远远看去,云霆信步走来,心里忐忑,面上却好像是校园里的大学生,英俊而青春。
    他其实也不太懂买什么礼物,叶子和大毛都说去买点保健品,云霆在药店和售货员交流了好长时间。售货员问他买来做什么,云霆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却很轻快:“去见丈母娘,头一次。”
    小伙子长得帅气,售货员便极力推荐了几款销量不错的,临别前还嘱咐说:“嘴巴甜一点,多表决心,这样丈母娘才能同意把宝贝姑娘嫁给你。”
    杨萍一早就起来了,打了个电话就在家坐着看电视,也不让月宜出去,月宜说:“妈,云霆十点半就过来,咱们中午去盛源大酒店……”
    “人还没到。你急什么?”杨萍按着遥控器,不看她,语气冷淡。
    月宜便坐在一边,焦急地等着。
    不一会儿,门铃按响,月宜欣然起身,连忙去开门。杨萍也站起身,默默走到门边,月宜甜甜地问:“云霆,是你吗?”
    “是我,月宜。”云霆回她一个温柔灿烂的笑容,然后拘谨却礼貌地对杨萍打招呼,“阿姨好。我是云霆,是月宜的男朋友。”
    杨萍不阴不阳地“哦”了一声,却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云霆有些尴尬,半低着头不知所措。
    月宜从旁道:“妈妈,让云霆进来坐会儿吧。”
    “我们家不欢迎不相干的人,尤其是那种有污点的人。一个从牢里刚放出来的人,进咱们家不合适。”杨萍语气非常冷漠,甚至还带着明显地不屑和厌恶。
    云霆和月宜都听得出来,月宜想分辨几句,云霆却说:“阿姨,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没事儿,我努力,一定让您改观。我这是第一次登门,不太懂礼数,买了些保健品,您瞧瞧。”他将手里的袋子弯着腰放到杨萍脚边,态度和姿态都放到最低。
    杨萍瞥了几眼,瞧见月宜暗中偷偷去勾云霆的小手指。她心里一直憋着火,抬脚就将那些袋子踢倒,许还是不解恨,又使劲将云霆推出去好几步斥道:“你滚出我家去,我一辈子都不想见着你,我已经报警了,你骚扰我女儿,让警察赶紧把你带走。”
    “妈,你怎么能这样?”月宜变了脸色,她了解妈妈的为人,说到做到。
    云霆站在走廊里,也怔了片刻,然后就默默跪了下去扬起脸说:“阿姨,五年前我就恳求过您,我知道自己入不了您的眼,但是我现在也在奋斗。我开了饭店,过几年……”
    话音未落,杨萍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这耳光极响,就连对门的人家都不进打开门观望,杨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破口大骂:“给我滚,你这个臭虫、人渣,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还来祸害我女儿,你这种人就该死在街头上,下地狱,下辈子就做个畜生,你本身就是个畜生!”
    “妈妈,我求求您别骂他了,他当初是做错了,但是他也在改。妈妈,他待我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他……”月宜哭着也跪在云霆身边。
    云霆握住月宜的手咽了咽,他听着杨萍的叱骂和月宜的哀求心里也如同刀绞一般。楼道里脚步声响起,杨萍事前报警,确实有警察来询问情况。云霆刚刚出狱就被人报警,警察提点了几句:“杨女士说你骚扰她女儿,你怎么说?”
    “我没有,月宜是我女朋友。”
    月宜也跟着解释:“真的,我们是情侣,他没有骚扰我。”
    警察听了两人的话便大体知道什么意思了,不由教育了杨萍几句。这一番闹腾,楼上楼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杨萍推搡着云霆让他滚。月宜就这么紧紧地搂着云霆的腰不肯撒手。杨萍痛心地说:“月宜,你怎么不听话?你是想跟着他还是要和妈妈一起?你要是跟他走,就别认我这个妈妈了。”
    云霆与她十指交握的手指都是紧张的汗水,他害怕听到月宜的选择,可是又忐忑的想要知晓。月宜抿着唇瓣,轻轻地问:“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不想成为画家。”
    “成为画家有什么不好。”
    “我都看不到了,而且我并没有很喜欢画画。这些年我每次却学习都觉得很累。”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臭小子,你当初就可以考到北京,是他毁了你。”
    月宜扬起头,噙着泪,认真地说:“不是的,云霆知道我要做什么,他支持我,理解我,从来都不会强求我去实现什么。可是妈妈,我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就一定要逼迫我,从来都不肯听听我心里的声音呢?我想成为一名记者,您是不是从来都不清楚?”
    “你是要跟着他走,对吗?”杨萍在月宜手臂上也重重掐了一下。云霆连忙掰开杨萍的手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阿姨,是我的错,您别为难月宜。”
    月宜默默地取出兜里的钱包放在地面上:“妈,回头我把衣服洗了还过来。以后女儿自力更生,不用您劳心劳力养活我了。是女儿不孝。”说罢,她磕了个头,然后扭过脸儿对云霆说:“咱们走吧,云霆。”
    云霆目光灼灼,强忍住哽咽,也用力磕了个头:“阿姨,我会好好待月宜。”
    门后的防盗门重重阖上,月宜单薄的身子因为那一声响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像一只树懒紧紧贴着云霆,云霆知道她害怕,到了楼下也不顾是在大街上,将她抱在怀中一边亲吻一边抚慰说:“小乖,对不起……我以后什么都是你的,这条命也归你。”
    少女泛红的眼眶凝睇着他乖巧地说:“云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辜负我好吗?”
    “不会的。永远不会。”云霆发誓。
    月宜回到云霆的住处,将衣服洗了也还了回去。杨萍却扔了出来,不肯见两人。月宜叹了口气,可是也明白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没办法回头。
    月宜开学就升大四,好在也没什么课,专心完成学业论文就好。她一直也不住校,就和云霆窝在辛庄的小屋里。一开始月宜很难过,毕竟一边是妈妈,一边是爱人,她选择了云霆,杨萍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可是她在那个家真的很窒息,她想做的,她想爱的,杨萍都反对,而杨萍为她规定好的路,却是她所无法忍受的。
    云霆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自己是罪魁祸首,只能费尽心思逗她开心。
    月宜依偎在他怀中,很乖巧地说:“云霆,我知道你很忙,你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饭店。我慢慢就好了,你放心。”
    云霆摩挲着她如玉的小脸怜惜地叹了口气:“我想你妈妈会慢慢理解咱们的。我以后过节都去给阿姨送些东西,咱们努力表达心意,阿姨不会总是拒而不见。”
    国庆之后的某个周末,冯彦新邀请月宜和云霆来程思娴的咖啡店聚餐。程思娴和冯彦新这对欢喜冤家因为一场车祸反而结缘。冯彦新也听说了月宜和她妈妈之间的矛盾,所以这次聚餐也是为了宽慰一下月宜。
    看到云霆和月宜十指交握亲亲热热地走近,冯彦新连忙张罗说:“月宜,这就是你男朋友吗?”他握了握云霆的手笑道:“你好,我是冯彦新,小时候和月宜是玩伴。”
    “你好,我是云霆。”云霆打量了一下冯彦新,虽然也是休闲装,却也是休闲的男士西服西裤,一派精英人士的样子。想来,这就是杨萍为月宜选择的人生。
    程思娴端来四杯咖啡一一摆好,然后坐到冯彦新身边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月宜,你和云霆是从辛庄开车过来的?”
    月宜温婉地回答:“没,我们坐小6路来的,云霆的摩托车给卖了。”
    云霆倒也没不好意思,坦诚地开口:“嗯,摩托车花哨,其实没啥用,还不如攒点钱买辆好车。”
    程思娴道:“你要是有看好的车型可以和我说,我有个朋友卖车,一起参谋参谋。”
    “好,谢谢你。”
    “月宜,那你就打算一直在辛庄住下?不回淄城了?”冯彦新启唇发问。
    “偶尔过来学校看看,也没什么大事。”月宜缓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我俩上周末还想去看看妈妈,但妈妈还是不见我们。”
    冯彦新听及此处也不好劝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是早晚的事。你别太难过,好好完成学业。别着急。”
    四个人放弃这个话题继续聊些生活琐事和娱乐八卦,年轻人凑在一起倒也自在,结果,没过一会儿,杨萍忽然推门而进,瞧见月宜等四个人,脚步稍稍顿了一下就冲了上去,一边斥责云霆一边就去揪程思娴头发,口中骂她不知廉耻,抢女儿的男朋友。云霆和冯彦新一边一个架开杨萍,程思娴的衣服也被撕扯的不像样子,冯彦新憋着火说:“阿姨,您这是干什么,思娴和我是自由恋爱,我也从来没和月宜在一起过……”
    杨萍碰不到程思娴又去拍打着冯彦新:“你也是个不要脸的,我女儿哪里不如这个人,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把我女儿祸害了……”
    冯彦新看得出来杨萍精神不大正常,只好示意程思娴报警。
    月宜看不到,急的干蹬脚,在旁边对杨萍说:“求你了,妈妈,您别牵扯别人了好不好?这件事和冯彦新他们没关系的……”
    警察很快就来了,但是这些家庭琐事警察也只是给杨萍、月宜和云霆做做思想工作。杨萍从派出所离开不理会他们,径直往家走。月宜从后面喊住她:“妈,您要恨就恨我,别去打扰别人。程思娴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朋友能抢你男朋友?如果不是你擅自交些狐朋狗友,瞒着我,能到现在?”
    “不是狐朋狗友,程思娴是我的闺蜜。”月宜倔强地反驳。
    杨萍冷笑着:“好啊,反正咱们母女关系也断了,你随便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经此一事,月宜和杨萍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杨萍搬回了老家和月宜的姥姥姥爷一起居住。月宜去和冯彦新、程思娴道歉,好在两人通情达理没有苛责。程思娴依然是月宜的挚友,没有因此而生疏。
    (下章不出意外,该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