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虫池洗礼
作者:知神语沐      更新:2022-12-25 10:17      字数:2688
    极峰山。
    所谓虫池,是一个山间的巨大深渊,里面有冷月豢养的各类毒虫蛇蝎。
    她要在底下待上叁天。
    二哥已经不在山上,在冷月的谋划下,他成了齐国幕府的官僚。
    冷月试了她的功力,叫冷耀带她下虫池。
    山谷很深,她目前的能力是下不去的。
    山上触目所及白雪皑皑,景致很好。可是她不喜欢寒冷的环境。
    “师兄,师妹买了你的药,你会保证师妹安全的吧?”心里多少有点打鼓。
    “接下来要靠师妹自己了。”他揽过她轻踩岩壁,轻缓下落。数丈深的谷底,阴风阵阵。
    万虫噬心的洗礼,他也曾经历过,且不止一次。
    他对这地方既痛恨,又熟悉。
    那时他才七岁,被冷月丢下来,只给了他一瓶药丸,自生自灭。
    倘若没有挺过来,他也就不配做她冷月的徒弟。
    之后每隔叁年,他都会被送下来。每一次,痛苦都更胜上一次。
    下来之后,他前后走了一道,摸了摸岩壁,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勾起唇笑道:“希望小师妹挺的过来。”
    这是一道天然形成的谷壑,狭长幽冷,举头一方青天,灰蒙蒙的,脚下除了枯树枝、石砾和稀薄的积雪,再无其他。
    夜半,陈纭正盘腿打坐,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是虫蛊开始活动了。
    借着冷淡月光,黑黢黢的地面上渐渐密密麻麻聚满了各类虫蝎,互相蚕食争斗。四周的岩壁上也冒出许多毒虫。
    陈纭坐的这一方磐石上,也爬上来不少,可能由于服了冷耀的药粉,那些虫蝎爬到她脚边,自动绕过去。陈纭已经站起来,那画面,脚下密密麻麻,伴随着虫子互相啃噬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随着死去的虫尸越来越多,很快虫液的气味散开来,让人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
    第一天,看着毒虫们互相残杀。
    第二天,胜利的毒虫似乎更加暴戾,而她服的药粉已经开始失去作用,只能抽出匕首与毒虫作战。
    第叁天,已经精疲力竭的她,迎来更厉害的毒蝎,还有斑斓五毒蛇。
    冷耀不知道自己为何挂心这个小师妹,他撞见师父与陈恪的对话,如果她不能为她所用,最终的结局,不止是沦为活死人而已,她要将她培养成最妖邪的工具。
    冷月是齐国王上的座上宾,被封为国师。从前她的心思只在修道成仙,自从陇素离她而去,她的追求就开始变得扭曲。
    他下到谷底时,少女已然昏眠,柔软的身子上覆满各类冰冷的毒蛇,四周的地面上是数不清的虫蝎的尸身,气味极为难闻。
    听到动静,一些蛇警觉地竖起身子。
    冷耀抬手,一只通体翡翠的绿茸线蛇不知从何处游弋而出,只有筷子粗细,一尺来长,盘在他的手腕上,头部昂阔,吐着信子。
    这只貌不惊人的小蛇一出现,其他蛇类纷纷逃窜溜走。
    冷耀抱起衣衫破败凌乱的少女,脸上的血污遮盖了她的容颜,气息奄奄。
    他将她抱去极峰山东面的一座天然温泉,泉水有疗养功体之奇效。
    那是风清门大长老的私人禁地,只是大长老已经闭关有好几年,他经常偷偷跑来享受这温泉的滋养。
    “师兄……”陈纭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人怀里,周边是温暖的池水,温柔包覆着她身体的伤痛。
    “小师妹,师兄对你好不好?”
    陈纭觉得身心剧痛,呼吸不顺畅,连抬起眼皮看他的脸都有些吃力。
    “我怎么了?师兄……”
    他箍着她的腰,原本脏兮兮的脸蛋已然被他清洗干净。虽然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昵,他既无欲心泛滥、也不嫌弃求馈。
    “再泡一会儿,师兄送你回去,换身干净衣裳。”
    她还穿着被虫蛇咬得破乱的衣服,叁两处露出洁白的肌肤。她只记得昨晚力不敌最终昏了过去,疼痛一遍遍侵蚀着她的大脑,可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只能被迫承受。
    恶心,寒冷。
    只剩下这两个交迭的感受,即使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忍不住发寒颤栗。
    “怎么哭了?”冷耀低头看她。
    “师兄为何要帮我?”心中多少有些感怀,在最困顿的时候,身边能够有人救她。
    “当然是为了师妹的银子。”他含笑抬起她的下巴,“不然师妹以为、师兄还能是看上了你不成?”
    她不语,放心地任由他抱着,举止也更加大胆了起来。
    “师兄,我好痛……”
    他送她回房,丢了一盒药膏给她。
    女子光洁美丽的身子上,布满红紫交错的伤口。
    “要师兄帮你?”
    “嗯……”
    她娇柔被人伺候惯了,自从知道冷耀是她的八哥哥,更加没有避讳。
    他将伤药一点点涂在伤口,她疼得痛呼,“哥哥手太重了……”
    思念起二哥的温柔。
    “小师妹,你叫我什么?”他抬眼睨她。
    “没、没什么,师兄,我还是自己涂吧。”她伸手去要。
    他将药膏递给她,蹙着眉将腿上的伤处涂完,后背,她却够不到。
    “小师妹就这样不在意自己的名节?”
    她趴在床上,玉背坦露,他坐在床沿。
    “师妹是放荡的,师兄难道第一天知道?”
    第一次听人这样坦白无碍地说自己,他抿起笑意,抹完药,拉起被子给她盖上。
    “师兄,我明天可以下山了吧?”
    “还不行哦,师父有交代,要观察两日。”
    “可是山上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