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吓你，我就是担心。”付长川趁机牵起成素的手，带着她往车子边走。
    付长川最后成功得到了留宿权，只不过成素真的只让他睡沙发。那沙发两人坐下都勉强，付长川往上一躺，两条大长腿都挂在沙发扶手上。
    他姿势别扭，引得成素都多看了他两眼。但是成素咬咬唇一狠心，不理他，自己回了她的大床上。
    付长川也不是没争取过，但是成素说他要看门，如果有人撬门他得首当其冲，所以在外头沙发睡正好。
    半夜，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付长川的话吓到了，成素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撬门的声音。睡梦中的她一惊，竖耳听了听，又什么都没有。
    她迷迷糊糊又睡去，没一会儿好像有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她警惕地醒来，翻身朝外，隔着隔断看了一眼付长川的位置。
    通过磨砂隔断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影子。
    他应该还在那儿。
    这样想着，成素这才保持着面朝外的姿势又睡着了。
    结果，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咚”的一声巨响传来，睡梦中的成素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翻身而起。
    “老公！！”
    成素惊慌之下下意识就高声找着付长川。
    “素素！我、我在这儿！”刚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付长川龇牙咧嘴地揉着腰，踉踉跄跄就往卧室里头跑。
    “咔嗒”一声付长川顺手按亮了床头灯，就看到成素看着他嘴巴一抿，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怎么了？”付长川连忙坐到床边搂过成素，“不舒服？”
    成素心有余悸，没有推开付长川，声音还带着颤儿，问道：“什么声音？”
    “呃……”付长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我不小心滚下沙发了……”
    成素：……
    “吓到你了？”付长川歉意地捏着她娇嫩的耳垂揉了揉，“对不起。”
    知道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撬门进来后，成素的心落了下来，嫌弃地推开付长川，嘴上抱怨道：“吵死了……”
    “……是我不好，你继续睡。”付长川悻悻地松开她，让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他正要关上床头小灯，就被成素制止了。
    “留着灯。”
    付长川动作一顿，收回了手，让小灯继续发散着幽黄的光，将小小的卧室点亮。
    他刚想起身离开，成素就飞快地睁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皮底下的眼珠不停地在动，睫毛也一颤一颤的。付长川没有马上走开，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吓到她了。
    付长川心虚地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靠近成素，一手撑着下巴趴在床边，在灯光下看着她。
    “你睡吧，我等下出去。”
    昏暗的小房间里只有床头这处亮着灯光，付长川撑着下巴垂眼看着床上的女人。
    静谧的夜晚，男人守在床边，满眼都是成素。
    她的睡颜他看了这么多个日夜也没看厌，有的时候一早醒来看到怀里的人睡得香甜，他的内心莫名奇妙得也很满足，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成素睡颜的时候。
    他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毕竟成素前一晚在他身下哭得稀里哗啦，第二天他抱着她醒来时难免心虚。
    那时候他还在等成素毕业后领证办婚礼，他年末休假时被付奶奶赶去国外陪成素，说是要培养感情。他面上很为难地订了机票飞到成素留学的城市，两人闲逛游玩了两天，气氛一直不错，直到那天晚上两人吃完浪漫的烛光晚餐后，暧昧的气氛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两人，萦绕不散，两人顺其自然地牵手拥抱接吻。
    窗外下着雪，和那天他问她要不要和他结婚时一样。
    屋外雪花纷飞天寒地冻，屋内两人肉体相贴空气灼烫。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身体能有多软多香。成素娇娇地贴着他时，他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紧绷，他一开始都不敢用力，生怕揉坏了这个娇软的女人。
    不过他后来确实有些失控，以至于把她弄哭了。
    第二天醒来时，怀里的女人身上红痕斑驳，眼角绯红，还挂着哭过的痕迹。当她睁开眼，那双桃花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委屈让付长川负罪感十足。
    也是那一眼让付长川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
    ……
    成素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眼前一大团影子，是付长川。知道男人守着她，本来就困的成素很快就睡着了。
    付长川等了许久才起身，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背，又俯身帮成素掖了掖薄被。这时，他发现床的另一边，原本他睡的位置上放了件白衬衫。
    他从被子里把衬衫拎出来，发现衬衫已经皱皱巴巴的了，明显不是他留下来的，那只能是成素自己去衣柜里拿出来放到床上的。
    至于放到床上做什么……
    想起之前成素说他身上很香非要贴着他才睡，他似乎能想象到她拿着这件衣服做什么。他就昨晚不在家里睡，想着成素一边生他的气，一边抱着他的衣服……
    他把衬衫塞回原位，忍不住低头亲了浑然不觉的成素一口。
    *
    次日，成素是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不早了。
    她一翻身坐起，付长川就从外头进来了。
    “醒了？”付长川自然地走了过来顺了顺她凌乱的长发，并迅速地弯腰在成素的嘴上吻了一下，“爱你。”
    成素刚睡醒的脑袋还没整理清楚就被付长川偷袭了，待她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怒视付长川。
    付长川装作看不到，自顾自地说道：“王姨今天把东西放下就走了，都温着，你洗漱好就能吃了。”
    成素都没来得及嗔他，就被人带进了卫生间。
    算了，一大早就动气不值当。
    成素不计较了，挤了牙膏准备刷牙。
    可能是因为昨天她基本没怎么吐，所以她今天都得还上。她一大早牙才刷到一半，就扶着洗手盆开始干呕，反上来的胃酸烧得她整个胸腔和喉咙都疼。
    闻声就赶来的付长川面色凝重地拍着她的背，等她止吐了，清理干净后扶着脚步虚浮的成素坐到了餐桌旁。
    刚吐完的成素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即使王姨做的东西都很香。她兴致不高，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抬手摸了摸肚子。
    肚子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因为这段时间孕吐厉害，她的肚子还小了不少。
    小泡泡要长大，她得吃点东西才行。
    她神色凝重地拿起筷子，彷佛送到嘴边的不是美味而是什么毒药。付长川看在眼里，但是他又不能让她不喜欢就别吃了，不只是小泡泡，她的身体也需要营养。
    成素没敢吃太多，快速塞了一点下肚，然后就放下了筷子。付长川很快就夹了一颗梅子放到她面前的小盘子里，然后又端上来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果盘。
    “水果不着急，想吃的时候再吃。”
    成素含着梅子，坐在在餐桌旁休息了十分钟，没有反胃的感觉，她和付长川都松了一口气。但是两人高兴得太早了，又过了几分钟，成素就突然小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又吐了。
    成素吐得太突然了，付长川愣了两秒才赶紧跟到了卫生间，连连顺着她的背。早上吃进去的东西又吐得差不多了。
    一天下来，成素吐了六次，基本是吃什么吐什么。
    别人怀孕也这样吗？成素吐到怀疑人生。
    等成素吐完瘫坐在地上调整呼吸，付长川默默去倒了杯水，又拧了条毛巾。
    成素这时候没有和付长川怄气，接过水杯漱口又喝了几口。付长川拿着毛巾温柔地帮她擦了擦脸。
    成素不经意间抬眼看他，发现付长川居然红了眼眶。她一愣，看着付长川的眼睛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