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原来如此
作者:天魔圣      更新:2021-02-03 13:43      字数:11373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原来如此
  方剑明等人离开骊山脚下,赶往西安城。到了城中,天已黑静,但两街却是灯火通明,来往行人颇多,十分热闹。想这西安本就是名重天下的古都,历史悠久,怎不繁华?
  话说朱元璋称帝的时候,西安尚在元兵手中,当时叫做奉元。翌年,朱元璋派大将军徐达攻破奉元,才改名为西安。几年后,朱元璋有心迁都,便派了一位都督增修西安,后来又派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懿文太子朱标(即朱允炆的父亲)前去西安考察。只是朱标死得早,朱元璋时当年老,虽有迁都之心,但再无迁都之力了。虽是如此,西安经过这许多年的经营,繁华更胜前朝。
  众人找了一家大客栈住宿,因为肚中饥饿,便叫店家弄了些吃喝的来。用餐过后,众人闲坐了一会,这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众人也不起早,只是睡到相当时分分,便自起来。用过早餐,将那西安城中的名胜逛了一遍,找了一家颇为出名的酒楼,饱餐一顿,这才继续出发。
  一路无话,晓行夜宿,没几日,已是进入四川境内。
  四川的人物风貌,奇山异水,与陕西又是不同。方剑明一行中,最快乐的当属芊芊和燕燕,她们自小在仙人谷长大,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加上又是活波可爱的女儿家,从不掩饰自己欢喜的心情。
  因此,他们一行,说说笑笑的赶得欢快,但速度慢了不少。待穿过四川境内,进入云南,将要达到点苍派时,已是夏末。
  吴青牛因为方剑明一去,许久不回,颇为担心,早已派出点苍弟子出外打探,正好在路上遇见了方剑明一行。与点苍弟子一起出外打探的,还有神刀门的孔雀堂堂主柴凌泉和鹦鹉堂堂主贺凌彰。
  柴凌泉和贺凌彰见方剑明安然无恙,还带来了不少高手,不禁大喜。及至听说刀神楚东流受伤过重,虽经救治,性命无大碍,但仍是处于昏迷之中,又难过了一回。
  众人回到点苍,刚来到山下,吴青牛已率众下山迎接“掌门”。方剑明把方青云等人介绍给大伙认识,然后一起上山。
  ……
  就在方剑明一行才刚入蜀的时候,远在京师,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偌大的一座宫殿内,除了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旁人。那人一身长袍,背对殿门双手背负,头上戴着一顶遮面斗笠。
  申牌时分,六个人一起走入殿中,在那人身后丈外站定。过了一会,那人才缓缓转身过来,道:“你们都来了。”说完,伸手摘下了遮面斗笠。
  那六人见了,面色均是一变,失声叫道:“教主,您……”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们是不是很吃惊?”他一手拿着遮面斗笠,一手抓起一撮长发,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微微苦笑了一下。
  这人是正天教的教主独孤九天。这几年来,他因为武功大增,“小天罗神功”日益进步,人也变得越来越年轻。可现在,他的面容,竟显得很是疲惫,好像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合过眼了。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的头发全都白了。
  是什么令他变成如此模样?
  “教主,您的头发怎么突然全变白了?”白虎堂堂主胡不回问道。
  独孤九天道:“我因为苦思那上古武学,绞尽脑汁,头发才会一夜之间变白。待发现时,已经晚了一步。”顿了一顿,道:“这上古武学果然高深莫测,我研究了不少时日,始终无法窥其真谛。直到昨夜,我才明白原因所在。”
  六人等着,没有开口询问。
  独孤九天忽然发出一声长笑,笑罢之后,才缓缓地道:“上古武学何等的厉害,若是让我轻易参透的话,也就不值得本教主辛苦凑齐轩辕夏禹剑、神农杖、金鹿刀三件宝物,将它破解出来。总的来说,还是本教主的修为未到家。”
  听了这话,六人面色都是一变,青龙堂堂主雍铁衣道:“教主都自认修为未到家,这么说的话,天下岂非无人可以参透这上古武学?”
  独孤九天呵呵一笑,道:“铁衣,话不能这么说。本教主再自负,也不敢妄称天下第一。若论修为,天下武林,在我之上的高手,虽不是很多,但也存在。我这次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南下一趟。”
  独孤雄天道:“师父,你老好不容易破解出了上古武学的秘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南下呢?”
  独孤九天想了想,道:“我想来想去,觉得与其在这里素手无策,不如南下找雷峰寺的宝珠大师指点一二。宝珠大师佛法精深,修为超凡,有他‘指点’的话,我想我的修为可以大进。”
  六人听了,面色又是一变,独孤雄天道:“师父,请恕徒儿放肆,此事万万不可。”
  独孤九天笑道:“有何不可?”
  独孤雄天道:“据弟子所知,那宝珠大师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近一个月来武功大增。飞鱼帮的幕后首脑彭和尚与太虚殿的两位殿主,为了拉拢他,曾去找过他,但都是无功而返,所以直到现在,杭州仍是处于无主状态。师父这次前去找他的话,着实凶险万端。”
  独孤九天“哈哈”一声大笑,道:“没有凶险,为师还不去呢。雄天,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我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这次南下虽然充满了凶险,可一旦成功,我的修为必将踏上一个新的台阶,参悟上古武学,指日可待。”
  六人中一个白发、白眉、白须,满脸皱纹的老头皱眉道:“教主,老朽虽然没有见过那宝珠大师,但也曾听教主说过上次与他交手的经过。此僧修为之高,除了武当陈天相能与之比肩外,武林无人可比。上次他虽为教主所伤,后又与扶桑黑龙集团的会主宫本一夫,及扶桑三大高手相斗,许多人都以为他不行了,没想到的是,近些日子,他居然先后把彭和尚与太虚子、无崖子惊走,现在的功力,怕是更胜从前。那太虚子和无崖子,老朽不知底细,不好评论,可那彭和尚武功有多高,老朽却是知道一些的。想当年,此人曾经与奇天教主比试过一次,虽然不分胜负,但奇天教主在彭和尚面前,还得称他一声前辈。彭和尚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教主身系一统武林,复兴本教的大任,还是慎重为妙。”
  这老人口中的“奇天教主”,其实就是独孤九天的师祖,全名叫独孤奇天。
  孤九天听了老人的话,不敢端起教主的架子,笑道:“大长老,您怕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吗?”
  正天教大长老道:“俗话说,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教主第一次与了因比试,凶险是四六之分,还不算大,可第二次第三次,分别与宝珠和陈天相比试,就可谓是三七之分了,尤其是与陈天相那一战,要不是教主的‘小天罗神功’侥幸得以激发突破,后果可想而知。老朽明白教主的意思,是想借宝珠之力,使得自己的修为能与武功达到一致,可这谈何容易。”
  独孤九天道:“你老不是常教导我吗,若没有冒险的精神,绝不可能干成大事,一统武林这等千古未有的大计,更加需要,有时候甚至还得用性命去赌。我与陈天相一战,我赌赢了。这一次宝珠的修为虽然有所增进,但我何尝也不是在增进中?再说,我不去找宝珠的话,他可能也会来找我,与其让他来找我,何不现在就去找他?”
  正天教大长老听了他的这番话,心中的想法顿时改变,不由击掌叫道:“说得好。两军交战,胜在气势,这一点,你做到了。”
  独孤九天道:“因为这次南下充满了变数,所以九天才会请你老前来。九天倘若不幸,未能回来的话,还请你老主持大局,辅助雄天。”
  一听这话,独孤雄天赶紧跪了下去,道:“师父,本教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你老多年来的经营所致,弟子焉敢劳动大长老辅助?小师弟武功远在我之上,前途……”
  不等他说下去,独孤九天面色一沉,道:“不要提那个混账小子。一想到他,我就来气。我辛苦栽培了他二十多年,他竟然受不起半点打击,整日在京城里酗酒,辜负我的一片期望。若不是因为我身负重任,我现在就去京城将他绑来,抽他三百鞭子。”他的话虽然说得十分严厉,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眼中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意思。
  独孤雄天还待说些什么,独孤九天将手一摆,道:“南下势在必行,不用多说。”
  接着,独孤九天便把心中早已拟定的布置说给六人听,六人觉得没有问题之后,此事方才告一段落。
  这时,独孤九天转目望向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人,道:“淙威,公主的情绪近来如何?有没有改变?”
  这蓝衣中年人是正天教玄武堂的堂主季淙威,就是他将东方天骄叫回京师的,只听他轻轻地叹了一声,道:“禀教主,公主还是从前那样,每日除了弹琴,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想见。”
  独孤九天道;“这孩子性格太过固执,你可要多费费心了。”
  季淙威道:“教主交待的事,属下一定全力以赴。我想再过一些时日,公主会明白过来的。
  半个时辰后,独孤九天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他在密室中坐了一会之后,忽听门外有人道:“属下白知远,前来叩见教主。”
  独孤九天起身道:“白长老不必客气,请进来。”
  一人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却是一个身材颇为臃肿,相貌丑陋的老者。这人名叫白知远,乃正天教的长老。
  “教主,您的头发?”白知远乍见独孤九天满头白发,不禁骇然。
  独孤九天不为自己担心,反而笑了一下,道:“我因练功不慎,以致头发变白,好在没有受伤。”
  “不知教主召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白知远心中惊异不定,问道。
  独孤九天伸手一指边上的一张椅子,道:“白长老请坐。”
  白知远似有顾忌,道:“教主在上,白某不敢落座。”
  独孤九天笑道:“白长老,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又劝了几次,可那白知远始终不肯坐下,一直以“教主在上”为借口。
  独孤九天见他不坐,只好作罢,坐下来想了一想,道:“白长老,我听说你最近与马长老、冷长老、贝长老、朱长老他们走得很近,可有其事?”
  白知远道:“属下与马长老、冷长老、贝长老、朱长老都是本教的长老,走得近是应该的,教主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独孤九天哈哈一笑,道:“本来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妥,可我近来听说教内有人对我不满,不知白长老可曾听闻?”
  白知远心头微微一惊,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道:“是吗?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教主不满,请教主说出来,属下前去将他们拿下,交给教主发落。”
  独孤九天神色怪异的望了他一眼,道:“我还听说这些对我不满的人,除了九位使者之外,其中还有马长老、冷长老、贝长老和朱长老等九位长老。”
  白知远面色一变,道:“不可能,教主所说的这些人,对本教都是有过贡献的,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对教主不满?我想教主是误听小人了之言。”
  独孤九天道:“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乱说本教主的不是。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这些人身后站着本教的三个大人物,不知白长老知不知道这三个大人物是谁?知道的话,还请白长老告诉我。”
  白知远听了这话,面色显得有些苍白,道:“这……这……”
  独孤九天笑道:“白长老,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知远忽然一咬牙,道:“属下突然记起有一件重大的事要办,稍晚一些再来拜见教主,望教主成全。”说着,人便疾快的往后退去。
  正天教的长老无一不是好手,白知远虽只是位于长老中的中层,但一身武功,并不在任何一个门派的长老之下,这番疾退,瞬时便到了门边,待要伸手去把门打开,忽觉一股压力袭来,呼吸急促,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深知自己能不能逃脱,全在这一刹那间,虽觉压力巨大,但仍是运足了功力,往房门撞去,希望撞破房门冲出。他好歹也有七八十年的功力,如今全力施为,当即让他撞着了房门。可惜的是,他撞到了房门之后,不知是那房门太过坚实,还是他有心无力,竟没能将房门撞破,只是微微震动了一下。
  “白长老,你为什么急着要走?莫非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独孤九天站了起来,口中笑道。仔细观察的话,他的右手五指微微弯曲,像是在凝聚什么,一股无形的气流绕着他旋转。
  他距离白知远尚有四丈,可此时白知远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魔鬼似的。白知远头上豆大般的汗珠滚滚落下,面色痛苦,想张嘴,却开不了口。身子贴着房门,一寸寸的往下滑,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靠房门,面色苍白到了极点。
  “白长老,本教主现在给你说话的机会,你要是敢大呼小叫,结果如何,你心里明白。”独孤九天说完之后,将弯曲的右手五指放松。
  白知远张嘴喘了几口粗气,浑身已然被冷汗湿透,看上去像是刚经过一场大战,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教主饶命。”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十分满意。世上并不是没有不怕死的人,但那实在太少,况且不怕死的人中,倒有部分是生无可恋之辈,死与不死,没什么两样。像白知远这等有地位的人,可恋的东西怕是不少,又怎肯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独孤九天倒了一杯茶,走上去递给白知远,道:“白长老,喝茶。”
  白知远忙伸手接过茶杯,颤声道:“谢谢教主。”将茶喝了。几年前,他或许还能看出独孤九天心里的一些想法,但现在,独孤九天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很陌生,很神秘,且很可怕,一不小心,就会……他不敢想下去。
  “本教主要的不是对本教衷心,而是对本教主的衷心,白长老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我的话。”独孤九天似笑非笑的道。
  白知远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的道:“属下先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一直以来,属下对教主都是忠心的。”
  独孤九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谁对本教主衷心,本教主就会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看待。本教主只要过得好,就绝不会让忠于本教主的人过得不好。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教,为了大家。可以质疑我,但要说出来,背后胡乱议论,这就大大不该。你现在能起来吗?”
  白知远试着运了运气,发现已经恢复了几分功力,心中又惊又怕。独孤九天离他那么远,只是将手指弯曲了一下,便使得他全身无力,犹如在与强敌拼命一般,这等本事,他还是头一次见过。
  “属下可以起来。”白知远缓缓站了起来。
  独孤九天伸手去扶,笑道:“来,我帮你。”
  白知远刚要说“不敢”,可一看到独孤九天那张脸,以及他的满头白发,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任由独孤九天扶着自己,走上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随后,独孤九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场上静了片刻,才听独孤九天问道:“白长老,你觉得身子的状况如何?”
  白知远道:“有劳教主关心,属下觉得好了许多。”待要起身,却被独孤九天用手势止住,只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张坛主他们是怎么议论我的?”独孤九天笑问道。
  事到如今,白知远自然不敢再对他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却又有些害怕的道:“禀教主,据属下所知,张使者他们怀疑侯使者和朱使者的死,与您有关。”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哈哈一笑,道:“白长老,如果我说侯使者和朱使者主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白知远吓得站了起来,躬身道:“教主说的话,属下句句相信。”他也当真狡猾,只说相信独孤九天的话,却没说相信侯朝宗和朱有笑是独孤九天杀的。本来这都是同一个道理,但该怎么说,很是讲究,白知远在正天教混了多年,还是有些头脑的。
  独孤九天面色猛地一沉,冷声道:“白长老,你想不到本教主会杀他们吧?我告诉你,他们两个好不放肆,竟跑到我的面前,大声质问我姬使者是怎么死的。不错,姬使者是死在本教的人手中,但那根本就是误杀,若非姬使者多管闲事,偷偷溜上船去查看究竟,他也不会枉死。”
  白知远听到这,心里万分惊骇,哪敢问杀姬晓七的人是谁。
  独孤九天顿了一顿,道:“说来也是天意,姬使者死的时候,已经看清了杀他的人是谁,临死的刹那,用一种我也不清楚的方法说出了凶手是谁。只是那种方法除了与他相交最好的侯朝宗之外,便是其他使者,也看不出来。当侯朝宗发现姬使者死得蹊跷,并看出一些什么的时候,他犯了迷糊,竟与朱有笑闯进了我的练功房,挑明一切。我见瞒不过他们,只得说了。他们听后,自是气得不行,要将这事说出去,我心里一急,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以为我要杀人灭口,奋不顾身的与我拼命,我一时错手,才会将他们杀了。这件事我先说到这,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再给你说,你接着说下去。”
  白知远想了想,道:“属下也不清楚张使者他们是怎么怀疑教主的,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是从侯使者和朱使者的尸体上看出来的。记得有一天,张使者与朱长老将我请去,问我对教主近来的行事有何看法,我胡乱应付了一下,就听张使者说:‘教主的行事越发叫人猜不透了,经常让一些神神秘秘的人进出,我等一旦问起,他只说是朋友,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朱长老的语气更是肆无忌惮,说教主什么一手遮天,丝毫不把天后放在眼里。”
  独孤九天听到这,淡淡一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他的弟子朱有笑,死在本教主的手中,他可能已经从张征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加上他对天后一向是忠心耿耿,对我当然是恨之入骨。”
  白知远道:“我听他们越说越过分,不敢久留,便找了借口出来。就在前日,他们又把我叫去,当时场中除了九个使者和九个长老外,还有……还有二长老和五长老,大家说来说去,有些人便想……”说到这,便没有说下去,想是到了重点,有冒犯独孤九天的话。
  独孤九天笑道:“你尽管说,他们骂我,甚至要杀我,我都不会怪罪你的。”
  白知远这才说道:“依照一些人的意思,本是想请出天后,联名罢掉教主之位,可他们怕前顾后,始终不能统一意见,因为这件事太过重大,一个不好,本教将会陷于分裂,加上教主身边不但有大长老、三长老和五长老,还有四堂堂主。闹到半夜,仍是没个结果,只能再等机会。”
  独孤九天听了,大笑一声,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不知白长老愿不愿意领功呢?”
  白知远吓得脸都白了,道:“属下不敢。”
  独孤九天道:“如果这是我的意思呢?”
  白知远一怔,旋即有些明白,道:“教主的意思是?”
  独孤九天道:“他们不是很相信你吗,你干脆与他们走得更近,甚至可以做先锋。十日后,你就传出我离开总坛的消息。我不在的话,他们的胆子一定会壮起来,到时候……哼哼哼。”
  ###第四百七十二章(1126)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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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苍山瑰丽奇伟,山顶积雪苍苍,洁白如银。十九峰中有一峰,名为马龙,将近一千四百多丈,乃点苍山的最高峰。此峰由于地势颇高,峰顶极是寒冷,一年四季,白雪皑皑。每到夏季,虽有阳光普照,但也不化,反而经那日光的沐浴,形成奇观。
  此时,正有一条人影在马龙峰中腾跃。观那人的身法,极为飘逸,只是脚尖轻轻一点,或向前射出,或向高处落去。无论多险的山道,在他脚底下,说是如履平地,一点也不过分。他的速度很快,可是因为好像在找什么,东张西望,有时候还会在方圆数十丈的地方来往奔逸,仔细查探,因此,一盏茶时间过去后,他才到了半山。
  就在此人踏雪四方寻找的当儿,一股寒风吹来,他面色微微一喜,笑道:“应该就在这附近。”身形飞快的在四周疾走起来,不一会儿,忽听他笑道:“就在这里了。”身形一晃,穿过一片陡峭的所在,来到一个山洞前。那山洞周围虽然不是层层寒冰,但也有许多积雪。
  那人进洞之后,走不到十步,便有一个岔口。左右两个分洞,均是深达三十余丈。那人将两个分洞走了一遍,从主洞里出来,发出一声长啸。须臾,只见四个农夫一般的汉子抬着一人,纵跃如飞,瞬时到了近前。跟在后头的,却是两女一男。
  那两个女子一身白衣,长得都是秦城倾国貌,甫一来到,只见其中一个白衣女子道:“就是这里吗?”说着,娇躯一摆,已然进洞去了。另一个白衣女子见了,笑道:“白姐姐真是心急。”
  “咦,这里面还有一张石床呢。”洞中传来第一个白衣女子的声音。
  “呵呵,就是因为里面有张石床,我才会带你们来这里。”找到山洞的那人笑道。
  这时,那四个农夫在那个男子的指挥下,将人抬进了洞中。四个农夫所抬之人,是一个白发如雪,偏生一脸含笑,并不算老的中年人。瞧他面上的神态,倒好像在熟睡中似的。
  找到山洞的那人与第二个白衣女子携手进洞,那第二个白衣女子将两个分洞逛了一遍之后,笑道:“这倒是一个好所在。”找到山洞的那人道:“是啊,这里不但十分隐蔽,而且气候适合义父。我上次来马龙峰游玩的时候,也是偶然才发现这个山洞的。这次前来,虽有印象,但也找了好半天。没来过的话,若非偶然,又有谁会找到这里来。”
  这人便是方剑明,而与他携手进洞之人,正是龙碧芸,第一个白衣女子呢,自然就是白依怡了。至于其他五人,则分别是方九曜、方春种、方夏耕、方秋收和方冬藏。
  方剑明正与龙碧芸说笑着,忽听隔壁洞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为之一晃,簌簌落下许多碎石。两人面色一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转到隔壁山洞中去,却见方九曜一脸的苦笑,方春种四人面上,也露出了丝丝的笑意。
  白依怡一脸的无辜,正说道:“你叫我在四周的石壁上打一些壁橱,我因为最近修炼的‘紫府秘笈’有所进展,想看看效果如何,一时之间,倒忘了这山洞是一体的,经不得大力。”方剑明和龙碧芸转首望去,只见一处石壁上多了一个大坑,足可以容纳五六个人,不禁骇然。那大坑虽然又深又阔,但十分的丑陋,一点也不雅观。
  龙碧芸问道:“九曜大哥,你想在壁上做一些壁橱吗?”方九曜点头道:“是的。”龙碧芸嫣然一笑,道:“这好办。”话罢,拔出了七星龙渊剑,但见剑光逼人,剑气侵肤。龙碧芸手腕抖动,剑尖过处,那石壁就如豆腐做的似的,任凭龙碧芸随意发挥。不一会儿,一个又宽又大,且具有美观的壁橱已经成形。
  白依怡拍手赞道:“龙妹妹,你的手艺真是好。这等功夫,我练一辈子,怕也学不会。”龙碧芸笑道:“依怡姐谦虚了,只要你肯学,小妹现在就教你,我们一起在四周的石壁上打出许多壁橱来,也方便九曜大哥他们使用。”白依怡道:“好的,好的,你快教我。”
  方剑明听方九曜要在石壁上做壁橱,本想借两女的宝剑来用,但见龙碧芸和白依怡都是兴致勃勃,只得由她们去做,自己乐得清闲。龙碧芸和白依怡在这个分洞中打出了十几个大小不一,各具形态的壁橱后,又跑到隔壁分洞去忙碌,至于善后工作,则由方春种、方夏耕、方秋收、方冬藏四人处理。
  那中年人,也就是刀神,早被方春种四人放到了洞内的一张石床上,那石床紧靠对面的山壁,大小正适合刀神的身子。方剑明默默地看了一会义父,见方九曜捡了一些石块,到洞外也不知道做什么,便也捡了两块较大的石头,出了山洞。
  “咦,九曜大哥,你是不是在布阵?”方剑明好奇地问道。
  方九曜将捡来的石块,依照一种独特的次序,堆放在一处,笑道:“是啊。”
  方剑明道:“原来你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方九曜笑道:“不能说是精通,我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向谷主借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看过,多少懂得一些。”想了一想,道:“少主,您能帮我找一些树枝来吗?”方剑明笑道:“你等会,我去去就来。”将两块石头交给方九曜之后,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在山洞前。
  不多时,只见方剑明提了大把树枝来到,将树枝往雪地上一放,道:“这些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找来。”
  方九曜道:“够了,够了。”
  这时,他已经在山洞前摆放好了十几堆石块。叫方剑明退开数丈后,只见他拿起一根树枝,微微伸手一抹,已将树枝上的一些突出部分抹平。
  方剑明见了,微微吃惊,想道:“九曜大哥的医术不但继承了七根叔,便连武功,怕也有了七根叔七八成的火候。”转念一想,不由哑然失笑。仙人谷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放在江湖中,都是一流高手,何况方九曜是方七根的亲传弟子呢。
  方九曜将树枝抹平之后,扫了一眼四下,凝神静气,忽见手中树枝一抛,树枝破空飞起,随后翻转着落下,插入了雪地中,与一堆石块相隔仅有九寸。方九曜如法炮制,先后将十几根树枝抛出,插在了石块边上,距离均是九寸。随后,他挑了九根树枝,看了看四周,面上微微一笑,将一根树枝扔了出去,树枝去势如电,“夺”的一声,竟然深深的插入山洞上的石壁中,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周遭的积雪也不曾抖落一片。他出手如风,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其余八根树枝扔了出去,或插在高处,或插在低矮处的雪地上。
  “少主,你试试看,向洞口走去,能不能入洞?”方九曜笑道。
  方剑明听后,便大步朝山洞走去,可走了一会,距离山洞始终保持在三丈左右。他心中暗奇,施展身法,朝山洞急电扑去,可依然如此。明明眼见就要进洞,但落下地来时,眼前一花,不知怎么回事,人居然又回到了原位。直线的不行,方剑明就用曲线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身躯拔地而起,在半空转折腾挪,但落下地来时,仍在原处。如此一来,方剑明心头不由吃惊,这等阵法,比起武林中的许多机关来,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仿佛有如神助。
  这时,龙碧芸和白依怡已经完工,从洞内走了出来,见洞前多了一些石块和树枝,十分好奇。白依怡诧道:“你们将这些石块和树枝放在这里干什么?”口中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瞬时之间,已经落入阵法之内。龙碧芸聪明机智,见了眼前的景象,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眼见白依怡在丈内的地方走来走去,一脸的迷茫,龙碧芸不觉又是好笑,又是惊奇,生怕白依怡着恼,发起脾气来,便道:“九曜大哥,烦你把依怡姐带出来吧,我看她是真的被困住了。”
  方九曜呵呵一笑,将身一晃,进了阵中。片刻之后,只见白依怡在方九曜的带路下,亦步亦趋的走出了这奇妙的阵法。白依怡出来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喜不已,要方九曜快把这阵法的玄妙之处告诉给她。方九曜把方春耕四人叫来,与众人叙述了一遍这阵法的玄妙,然后将如何进出这个阵法的法子详细讲解给众人听。
  待众人都听得明白之后,方九曜道:“这个阵法是我从仙人谷藏经阁的一本古籍中看到的,名为‘寸步难行’。可惜那古籍只有上卷,下卷早已丢失。据古籍记载,那下卷中有一个大阵,叫做‘移山填海’,摆出来的话,方圆十数里,飞鸟也出不去。我摆的这个阵,与之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只能在山洞前有效罢了。”
  众人听后,都是咋舌。方剑明问道:“除了你教给我们的法子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能够破掉此阵呢?”方九曜道:“有的。第一,大智慧之人,哪怕是没有武功,可破。第二,功力深厚之辈,此阵看似玄妙,却也禁不起功力深厚之人的连续击打,但世上有这等功力的人,应该不会很多。”龙碧芸笑道:“有此奇阵的话,咱们就不怕外人闯进洞中去了。”
  于是,方九曜便留在此处看守,而方春耕四人则随方剑明三人下山。到了点苍派,方剑明叫点苍弟子准备了不少东西,装了七大袋,让方春耕四人拿回山洞,做日常用品。忙了一天,才总算布置妥当。晚饭后,方剑明一人到山洞中来看结果。但见山洞内的面貌与来的时候大不一样,壁橱里放着不少物件,装点得像是一个家似的,几盏油灯将洞内照得通明。
  方剑明与方九曜五人闲聊了一会,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却是几根“火须人参”,道:“你们定要住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这是一点火须人参,九曜大哥,你先拿着,用完的时候,再来向我要。”将火须人参交给了方九曜。
  原来,自从到了点苍山后,方九曜认为刀神现在需要的是安宁,不适合在点苍派里疗养,便让方剑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刀神的身子。方剑明一想也对,记起有一日到马龙峰游玩时,曾经进过一个山洞,倒是个好所在,因此便带了方九曜等人到马龙峰寻洞。刀神的身子既然放在马龙峰的山洞中,为了照顾,方九曜自然是要留下来,而方春种四人留在这里,一来可以帮忙,二来他们很少说话,住在这里,自在多了。
  又聊了一会之后,方剑明这才告辞出洞,往点苍派大步走去。走了一会,忽听得兵刃碰撞声隐隐传来,心里想道:“这么晚了,是谁还在这里练功?”循声找去,走过一个山坳,爬上一处地势略微高耸的所在。才刚上来,便觉得剑气袭身,剑风不断地撞来,将顶上这大片的地方都占满了。幸亏自己功力深厚,不然的话,虽不敢说剑气伤身,剑风也早把人逼得难以立足。
  方剑明定睛一看,只见场中一红一蓝两道人影缠在一块,几乎分不清,剑影腾飞,激荡数丈。他暗运功力,凝神一瞧,已经看清穿红衣的是祝红瘦,穿蓝衣的是周风。方剑明不在门中的这些日子,点苍上下都没有疏于练功,各有进步。方剑明只瞧了一眼,便已发现祝红瘦与周风的剑法进步了几分。尤其是祝红瘦,此时已能同周风斗得平分秋色,前者剑法胜在精妙,后者剑法胜在奇诡,正是各有擅长。方剑明又看了一会,忽然长笑一声,向场中掠了过去,双手一分,也不知他是怎么出手的,竟把两女从中分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