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一口气说完，泪水聚积，成颗的滚落。
    这才看清厉斯年不知何时变得寒气森森的脸。
    她猛然吸口气！
    那寒气盖过了他的美貌，不容忽视地直刺心底。
    她的心，史无前例地钝痛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
    相识才几天？
    怎么相处的过程，竟像坐了过山车一样……
    她肩膀两侧，厉斯年本来摊着的手掌，蓦地紧攥成拳。
    厉斯年咬着牙关，眯起森然的黑眸，难以琢磨地盯了她一眼。
    继而忽地退开身去，薄唇微勾，朝她冷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
    接连两个意味不明的“好”字之后，厉斯年掉头就走。
    不及细想，她飞快抹了把眼睛，赶紧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长廊没走多远，小贝不满的声音便传过来。
    “坏奶奶走开！你干嘛拨我的头发！”
    紧接着是小宝的。
    “你这个坏女人！不许欺负妹妹！”
    伴着两个孩子“爹地”“妈咪快来！”的喊声，她飞快跑起来。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小宝小贝！”
    她越过厉斯年身侧，直奔敞开的房门冲进去。
    “妈咪！”
    小宝见她出现在门口，立即朝她喊道。
    小贝刚要喊她，视线突然一转，看向她身后。
    “爹地救命！”
    厉母靠在写字台边，唇边挂着冷笑，手里捏着信封。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小宝小贝的头发。
    她按压着心中的怒火，拿出最后一点尊重，冷冷地看着厉母：
    “伯母，您这是做什么？
    怀疑孩子的身份？
    不管您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这个作母亲的说。”
    她快速扫眼两个孩子：
    “孩子毕竟还小，您会吓着他们的。”
    她刚刚回眸时的瞬间，发现厉斯年已经抱起小贝，牵了小宝的手。
    这才致使她最后一句话，语气平静了许多。
    然而之前冷硬的态度，已经惹恼了厉母。
    此刻，厉母正微微冷笑着上下打量她。
    眼光极为轻蔑：
    “顾娉婷，自问我这些年阅人无数，却也没见过你这般的！”
    厉母冷笑一声：
    “真是好手段，打得一手好牌，愣是把我们厉家耍得团团转！
    可你骗得了他们父子，却逃不过我一双眼！
    斯年的孩子？
    呵！笑话！
    有本事，让我再亲自验一遍！”
    厉母穿透人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犀利的视线，仿佛分分钟，就能把她拆穿。
    一股寒意，电击一样，自脚底窜至头顶。
    她下意识张开嘴——
    一句“不必了！我承认，他们不是厉斯年的孩子”
    差点脱口而出。
    “妈！”
    厉斯年低沉愠怒的声音，响在身侧。
    顾娉婷暗暗吸口气，一颗心，忽地提了起来。
    进门之前，她跟厉斯年还在剑拔弩张。
    这一瞬间，她不确定，厉斯年还会站在她这边。
    “妈，我已经说了，孩子是我的，你这是在怀疑他们，还是在质疑我？”
    厉斯年愠怒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反感。
    “有什么话，来问我吧，我们到外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