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也仅仅只是白漆刷过，连瓷砖都没有贴。
    粗略的看了一下，陈十一发现房子应该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家里没有过多的装饰。
    正当他想迈动步子去房间里看看时，小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娇憨，带着可爱，又有着一丝怒气。
    “哼！臭爸爸，一点都不好玩，每次都作弊。”
    “下次不跟你玩了，你……你还笑！”
    听声音，女孩儿正从房间内往客厅移动。
    口中的两句话，应该是她边走边说的。
    “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小霜，哈哈哈……你等我先笑一会儿。”
    温和爽朗的声音，紧跟着就传来出来，陈十一都能想象到，声音的主人，捂着肚子忍不住笑的模样。
    不觉间，陈十一被这笑声感染，想想事情发生的画面，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不过随后他又笑不出来了，只是面上有些不忍。
    小女孩儿站在房间门口，咬牙切齿的瞪着捂着肚子扶床大笑的男人。
    肉嘟嘟的小脸瞬间鼓了起来，气呼呼的又“哼”了一声。
    “不跟你玩了，臭爸爸！”
    “人家明明那么努力的藏了，你真是的……你……”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嘴巴一扁，眼前已经有了水雾弥漫。
    刚刚还在哈哈大笑的男人，一见这情形瞬间收起了笑容。
    “糟糕，又逗过头了。”
    男人有些慌张的直起了身子：“好了好了，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三步并作两步，他就要去抱撅嘴站在门口的小姑娘。
    本来在强忍泪水的小姑娘，听到男人这温柔的语调，一下子眼泪就包不住了。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呜呜……爸爸大坏蛋！”
    “我都说我藏好了藏好了，你，你还非要问。”
    “你明明知道我藏好了，偏偏还一直问，呜呜呜……”
    小姑娘一边抽抽搭搭哭着，一边在数落这个当父亲的。
    怀抱着小姑娘的男人，听到这番话，本来慌张的脸上再次忍不住咧开了嘴，只是压抑着自己的笑声。
    有些痛苦的忍着笑意，男人轻拍小姑娘后背，柔声道：
    “好了，好了，爸爸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宝贝不哭了哈，等会儿妈妈回来了又该骂我了。”
    小姑娘眉毛一竖，接着更委屈的说出声来。
    “你还知道妈妈骂你，呜呜……妈妈哪次骂你，呜呜……不是我帮的你。”
    “哈哈哈……”
    看着小姑娘这可爱的模样，男人再也忍不住笑。
    “你！你还笑！”
    小姑娘抽抽搭搭，一脸的惊讶，不明白他是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眼泪还挂在两侧脸颊，她一脸呆萌的不停抽噎着。
    “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呜呜呜……”
    挣脱开了男人的怀抱，小姑娘朝陈十一所在的客厅快速跑来。
    跑着跑着，她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接着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静静站在客厅的陈十一，她呆愣的一时忘记了哭泣。
    呆呆的看了陈十一几眼，她又转身朝还蹲在门口大笑的男人跑去。
    如同乳燕投巢一般，她环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小声叫道：“爸爸。”
    男人脸上的笑容未停，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姑娘：“怎么了？”
    “那个叔叔……”
    小姑娘偏头看了一眼陈十一的位置，随后紧紧抱着男人。
    男人有些愣神，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
    “什么叔叔？”
    “就是客厅里站着的那个叔叔，他是谁啊？”
    男人朝陈十一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在他眼中，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随后他有些好笑的道：“哪儿有什么叔叔，哈哈哈……小霜怎么眼睛都哭花了？”
    小姑娘一个劲儿的往男人怀里钻，听到男人的话，不由得再次回身看了一眼。
    陈十一静静看着她，看样子，这应该是六七岁左右的江琳霜了。
    两人对视一眼，小江琳霜一脸焦急，竭力想要告诉爸爸自己没有看花。
    “就是站着的那个叔叔，爸爸，你看不见他吗？”
    江科的目光再次扫过客厅，他面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把江琳霜揽在怀中，他从小姑娘的眼里看不到丝毫玩笑以及说谎的意味。
    那就是客厅那里真的有个男人？可是自己为什么看不见？
    警惕的盯着陈十一所在的位置，江科大手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小霜，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吓不吓人，他有跟你说话吗？”
    此刻，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在他的想象中，一个面容阴翳，眼神恐怖的男人，现在正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当中，死死盯着他们父女。
    若是小霜没有说谎，自己看不见，而只有身为小孩子的小霜能看见，那不是鬼又是什么？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现在抱着江琳霜不敢移动分毫。
    他感觉背后有些凉，就像是有人拿着冰块放在了他的脊背上。
    江琳霜再次回过头看向陈十一，这一次，因为爸爸的话，她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陈十一来。
    看着看着，她松开了抱着江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叔叔不仅不恐怖，反而有些亲切。
    见陈十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她试探了叫了一声：“叔叔？”
    陈十一笑着点了点头，六七岁的小姑娘，甚是可爱，和他手下那个寒冰一般的阴差，真是天差地别。
    江琳霜大着胆子脱离了爸爸的怀抱，抬头看向陈十一的眼睛，此刻的她也不哭了，反而有些好奇的朝陈十一道：
    “叔叔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家呀？”
    陈十一对着软萌可爱的小姑娘温柔一笑，嘴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会出现在你家，是因为那个身躯残破的你啊……
    看着六七岁左右的江琳霜，陈十一觉得她像个瓷娃娃一样，同时有些明白粉雕玉砌这个词的意思了。
    脸上的笑容不变，他的声音更加温柔。
    “原来你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小霜原来你这么爱哭，看惯了那个清冷的你，突然觉得小时候的你，如此可爱。”
    脸上犹挂着泪痕的江琳霜显得有些呆萌，她听不懂陈十一后面话里的意思，但前面半截倒是听懂了。
    她的琼鼻皱了皱，嘴巴一扁，像是又要哭出来，但是努力的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