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是来找人的。咱能不能别把手电往脸上照？”
    “不行！”
    大爷的声音很果断，话里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找人？找什么人？这家主人走了一年了，也没见你来找过？”
    “老头子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也从来没见过你。”
    “臭小子，还想骗我，老头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说着，大爷握着棍子的那只手紧了紧。
    手电筒的光牢牢锁定在陈十一的脸上，丝毫不在乎陈十一的感受。
    陈十一左右偏了几次脑袋，随后无奈的放弃了。
    “大爷，我真是来找人的。”
    “徐娟您认识吗，今天应该是她外婆的周年祭，她白天才回来了的。”
    老爷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陈十一真的是来找人的。
    “那你小子站门口半天干嘛，不叫她开门？”
    陈十一的眼睛随着大爷的话眯了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大爷您的意思是，徐娟她没有回荣城，还在屋里？”
    锁定在陈十一脸上的手电筒终于挪开了，大爷点了点头。
    “对啊，吃晚饭的时候，我家老婆子还来叫过她呢，这姑娘脸皮薄没过来。”
    “小伙子你是她男朋友？吵架了？”
    大爷捏着木棍的手放松了下来，一副八卦的语气。
    然而陈十一根本没有心思，回应大爷的问题。
    “大爷，您吃晚饭的时候，大概是几点钟？”
    陈十一的表情有些凝重，根据大爷的话来看，徐娟可能真的在家里出事了。
    对方目露思索，把木棍靠着大腿放下，随后伸手从背心里面钻了进去，来回摩挲着胸口。
    “嗯……几点？六点多钟吧好像，我们家一般都是那个点吃饭，差也差不了多久。”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六点半左右。”
    “因为那会儿咱们地方台的新闻刚刚开始一会儿，然后我们看着新闻吃的晚饭。”
    陈十一回身看了一眼漆黑的二层小楼，里面没有一丝人气。
    “六点半，徐娟是七点半的样子给我发的消息。”
    他思索了几秒，随后指着二十来米外的房子朝老爷子道：
    “大爷，您家是那栋房子吧？您能确定徐娟之后都没有离开吗？”
    老爷子有些不明所以，“离开？去哪儿？回城里吗？她车都还在啊。”
    陈十一皱了皱眉：“车都还在？徐娟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随后，大爷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陈十一之前的话里反应了过来。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小姑娘不在？家里没人？”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我那小孙子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外面玩，然后我的注意力也在外面。”
    “你能看到我家大门吧？那么漂亮个小姑娘，她走的话我肯定能看到的。”
    “吃完饭之后，我就一直在外面纳凉，也没看她离开啊。”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看着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说完，他不相信的提起了棍子，手电也朝小楼的窗户里照了照。
    虚眯着眼睛看了两眼，觉得什么也看不清，他走到了大门前。
    一边敲门一边喊道：“老张家闺女，你朋友过来找你了。”
    “嘭嘭嘭……”
    不锈钢制的大门，敲起来声音很响，但是里面根本没人应答。
    正当大爷苦思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他一激灵。
    “老头子你在敲什么呢？还不赶紧回来？”
    如同大爷之前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个声音更加高亢。
    大爷下意识转身，把手电照向声源的方向，一如刚才灯光打在陈十一的脸上。
    “老东西你再这么对着我脸照，你今晚就别进屋了！”
    陈十一有些无语的看着边上的大爷，不知道他这习惯是跟谁学的。
    大爷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吓到手一哆嗦。
    “对不起、对不起，老婆子，我可什么坏事儿都没干啊。”
    接着，他急忙转移话题道：
    “对了，老张家小闺女好像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你以为人家小姑娘跟你一样，大晚上不睡觉的吗？”
    “哎呀！不是，好像真的人不见了，我在这儿敲这么久的门都没人理。”
    说着，他又把手电照向了身旁的陈十一，他无可奈何的看着直射自己眼睛的强光。
    “你看，那闺女的朋友都找过来了，说是人找不到了。”
    尽管陈十一没这么说过，但是不妨碍大爷如此添油加醋。
    果然，如他所愿的，老太太的注意力被吸引。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可是一下午也没见那姑娘出来啊，好好的人在家不见了？是不是睡得太死了？”
    有些不相信的老太太，快走几步也来到大门前。
    用力的敲了几下门：“闺女，你在屋里么？”
    接连敲了几分钟之后，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后扫了一眼陈十一和大爷，道：
    “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她急匆匆的往家里走，大爷细心的帮她照着手电。
    过了几分钟，她手上拿着一串钥匙回来了。
    在陈十一不解和大爷懵逼的眼神中，老太太拿出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
    “老婆子，你怎么有张大姐家钥匙？”
    老太太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句当初对方让她保管的。
    大门被推开，陈十一一脸凝重的跟着进了屋。
    屋内依旧只有淡淡的阴气，甚至这阴气，再过不久，可能就直接消散了。
    大爷在老太太的指引下，用手电找到了屋里灯的开关。
    三人在一楼找了一番，一楼只有一间卧室，但是屋里连床都没有铺。
    没在一楼多待，陈十一径直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陈十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厅的中央，有一部粉色的手机落在地上。
    “小伙子你等等，这黑灯瞎火的，你等我去把灯打开。”
    老太太跟着陈十一上了二楼，在楼梯边打开了二楼的灯开关。
    随后，她也看到了地上的手机。
    “这……这是？”
    “怎么了？怎么了？老婆子？”
    大爷带着好奇，从两人身后挤了出来。
    陈十一站在原地没有动，徐娟果然没有离开过，而是准备晚上在这里过夜。
    再加上屋内若有若无的阴气，他基本能够确定，徐娟真的遇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