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一百米。
    别说毛了，连自己都看不见。
    白温楠慌得不行，抱着夜行峰的胳膊不撒手，生怕自己走丢。
    夜行峰有孤狼血统，对这种光线微弱的地方，也是无所谓的。但，他忽然闭上了眼，也让白温楠闭上了眼。
    “楠楠，不要用眼睛看，要用气去感知。”
    夜行峰耐心哄着：“用假气，链接外面的空气，靠皮肤去感知，外面的一切。假装眼睛不存在，让感觉转换成画面。就像那俩小鱼儿做到的一样，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白温楠听话闭眼，努力感知，但她依旧拽着夜行峰不撒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
    夜行峰安抚地拍了拍白温楠的手：“别跑这么紧，容易累，抱不久。”
    白温楠立刻松了力道，然后，她用锁扣手抓住了夜行峰的胳膊，以最小的力道，死死扣住夜行峰的胳膊。
    唔……行吧。
    夜行峰宠溺地揉了揉白温楠的软发，转头，看向厚书和书箱幻化成的俩鱼仔。
    俩鱼仔很识相地在发光，可在深海，这点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作用，就是警示那些原生鱼不要靠近。其余的，没了。
    好在，夜行峰也不需要它们发光，只需要它们引路。
    两小只带着夜行峰和白温楠，进了旁边的一个洞窟。兜兜转转，好一会儿，才来到小岛正下方的，所谓的实验室。
    唔，貌似是一艘潜艇，不知怎么钻到洞里，就出不去了。
    此刻，这搜潜艇就停在洞里。
    看不到里面，但感觉上，是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人的，且人气儿不旺。
    夜行峰跟着两小只，来到其中一个入口，低头，搂了搂白温楠：“怕吗？”
    白温楠摇头，又想起来夜行峰看不到：“我不怕这里，就怕弄丢了自己。”
    “不怕。”
    夜行峰低头，亲了亲白温楠的头顶：“你抓紧了我，不撒手，就好。”
    白温楠乖乖点头：“嗯，我会的。”
    “乖。”
    夜行峰揉了揉白温楠的脑袋，带着她进了实验室内。
    理论上，水下进潜艇，需要一系列手续。尤其是排水开舱门，是必定会惊动主控室的。
    但，夜行峰本来就是玩技术的，这点东西难不倒他。
    而且，这潜艇的配置挺高，排水没太大动静。是以，夜行峰淡定地走到潜艇内的生活仓，都没有惊动半点警卫。
    脚踏实地，气压恢复。
    有光线，但比陆地要暗，有些像水族馆里的光。
    夜楠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没想到在百米深海区域，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看外壳，有年头了，可看内饰，居然还有今年的新款。
    可显然，这东西，并不只是华国所有。
    且同时，这地方也没有任何国家的所有标志。
    嗯……很大胆。
    一般这种私人基地，都会设在那种远离管辖的无人岛屿。这么明目张胆设置在边境之内的，还是头一次见。
    唔……也不能这么说。
    或许建立的时候，这里还是远离管辖的地方。可谁让华国发展太快呢？倒霉的小可怜们。
    夜行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没看到半个人影。
    不过，敢进来的，也不怎么敢搞破坏，除非想在这里同归于尽。
    俩人稍微溜达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下一个舱室的入口。也不得不说，这些线路管道太乱了，新的旧的层层叠叠，搞得他们都找不到舱室入口了。
    “弟弟，弟弟。”
    夜行峰捏着玥小乖，呼叫夜行谷：“我们已经进来了，位置发你电脑上了。暂时找不到其他舱室……哎呀！”
    轰！
    潜艇剧烈地摇摆了一下，差点把俩孩子给甩出去。
    “哥？哥！还好吗？”
    夜行谷吓了一跳：“你们尽量稳住身形，那个实验室不定期有气泡稳压。听上去类似爆炸，但不会伤到实验室，只是声音比较大，别怕。”
    夜行峰……他没觉得害怕，只觉得这声音好熟悉！
    这特么不就是他一直在岛上听到的爆炸声吗？原来在自己脚底下响的，难怪找不到！
    随着水泡炸响，本来在外面待命的两小只，惊慌地钻了进来。它们看到二人安好，松了口气。然后，它们迅速远离夜行峰，绕着白温楠示好地转圈圈。
    白温楠抬手一抓，将两小只抓到身边，塞到口袋里。
    两小只乖乖待命，不敢折腾。
    同一时间。
    夜行峰拽紧白温楠，带着她稳住身形，然后继续和夜行谷通话：“我们没事，就是找不到路了。你帮我找一下，然后告诉我舱门在哪里。”
    夜行谷那边研究了一下：“你所在地方，两端各有一个舱门。过去之后，两边人数都差不多，你看着办就好。”
    “晓得。”
    夜行峰说完，看向白温楠：“你觉得先往哪边走合适？”
    白温楠两边看了看，抬手指了其中一边。
    夜行峰带着白温楠走了过去，费了点力气，找到了挺隐秘的一个舱门。
    旋开，进入。
    呃……是休息室，有五个人在睡觉。
    夜行峰打量了一圈这些睡着的人，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这五个人，都是不认识的人，也看不出是哪国人。他们的样貌很古怪，但也很漂亮，感觉像是混血，而且混得都不见得是人血。
    莫名的，夜行峰想到了乔安娴。
    乔安娴不是混血，但，她的样貌，和这些人的感觉很像。
    都有一种，自带魅惑的感觉。
    可，乔安娴的魅惑，十分自然，就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感觉。而这些人的魅惑，好像只流露于表面，他们本身并没有想魅惑，却披了一层魅惑的皮。
    白温楠也学了乔安娴的魅惑，但她属于收放自如的那种天才。平时不会展现，要用了才会展现。而这些人的魅惑，随便泄露，好像完全不可控一般。
    真，古怪。
    但，漂亮。
    且，雌雄莫辨。
    “好像人鱼。”
    白温楠小声说着，有些怕地靠近夜行峰。
    可惜地方有点小，无论怎么躲，都在那些床铺的附近。而且，那床铺是三层的，一旦靠近，恐惧就是三倍的。
    白温楠吓得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怯生生地看着夜行峰，委屈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