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18)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4834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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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羽书怔怔看了一眼,摇摇头:自我进房后没人动过。
  知道了。聂云汉扔下这句话,掀开窗户跳了出去。
  伙计见他这身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端着托盘进屋,问向羽书:这些打赏怎么办?
  向羽书觑了一眼那满盘的珠光宝气,毫无兴趣:先交给你家掌柜的吧,等我们公子回来再算。
  待伙计离开,秦落羽走到桌边,看着被切成一块块的西瓜,有些莫名:这西瓜怎么了?
  向羽书跟过去,细细端详,只发现其中一块侧边被划了两刀,像是个十字,又像是被人不小心碰的,除此之外毫无异样,便摇摇头:不清楚。
  你家保镖脾气可真大。秦落羽叹道。
  向羽书蔫头耷脑地继续收拾东西,随口道:他着急我们家公子罢了。
  公子难道有仇家?秦落羽仍是不解,为何你们一个个的如此紧张。
  窗户再次发出响动,这次进来的人是万里风。
  秦落羽讶然地看着她:你你也会功夫?
  万里风身穿黑色的夜行衣,与白日里丫头打扮大相径庭,她也懒得跟秦落羽解释,一张俊秀的脸绷得紧紧的,对向羽书道:收拾好了么?
  向羽书拎起包裹和软剑:嗯。
  走吧。
  风姐向羽书神色有些迟疑。
  万里风不耐烦:怎么?
  向羽书看了看秦落羽,犹豫道:落羽一个人多有不便,我想先送她回去。
  秦落羽赶忙道:不碍事的向大哥,我自己走就行。
  万里风冷冷扫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为难,但思忖片刻,便道:行。
  卓应闲收到纸条后便心绪不宁,他匆匆回房,脱下那碍事的外袍,只穿着轻便的白色长袍,拎起佩剑,从窗外直接跳到了沧海楼的后院,牵了一匹不知道是谁的马,跨上便跑。
  他一路飞奔,此刻已经到了城西,不顾守城衙役阻拦,径直冲出门外,按照纸条上所言,径直冲向十里坡。
  他心里好生奇怪,表演前聂云汉才跟他提到过十里坡,这字条就指引他来这里相见,这种巧合未免太过诡异。
  可卓应闲顾不上想这么多,那字条上的笔迹的确是师父的,他不得不来!
  以那字条所言,十里坡的路边确实有一棵歪脖子大槐树,十分惹眼,卓应闲狂奔至此,勒住马匹,尽管心跳如雷,他仍是耐着性子细细观察。
  此处人迹罕至,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静悄悄的,除了夏日里的虫鸣外,没有任何声音。暗蓝的夜色中漂浮着轻纱般的白色雾气,天上一轮残月惨兮兮地照着地面,泛着惨白的光,使得周遭的环境越发骇人。
  卓应闲下了马,并没有出声,狐疑地站在道路中央,支着耳朵捕捉周围的动静。
  只听旁边哗啦一声,传来树叶晃动的响声,他立刻循着声音望去。
  路边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浅灰色的身影,像极了云虚子平日里穿的道袍。
  卓应闲的心提到了喉咙口,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正想开口问那人是谁,对方却先出了声。
  那个身影咳嗽了两声,用苍老的声音唤道:霄云。
  卓应闲差一点掉了泪,颤声道:师父!
  第114章 选择
  声音听着是云虚子的声音, 可卓应闲跟聂云汉在一起这么久,警惕性有所提高,并不会轻易上当。
  他只任情绪泛滥了一刻,把眼眶里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心里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要想办法验明正身, 毕竟现在隔着距离又隔着夜色, 只能朦胧地看见对方穿着的袍子,根本看不清脸。
  就在他踟蹰不前时, 对方先开口了:霄云,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师父的身份?
  卓应闲心中猛地一沉:你指的是你是独峪人那件事么?
  云虚子嗓音沙哑,但却慈祥:瞒了你这么久, 你心里在怪我吧?
  我为何要怪你?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谁,只知道你是我师父。卓应闲心乱如麻,一步步走近树林,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 难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清楚么?是不是哈沁逼你的?
  徒儿,有些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我是独峪人, 我有我要履行的义务。云虚子缓缓道。
  卓应闲进了树林,惨白的月光被树叶缝隙割裂成无数碎片, 星星点点落在地上。他眨了眨眼睛,很快适应了林中的黑暗,咫尺之间, 云虚子的面目越发清晰起来。
  熟悉的皱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神色, 以及比记忆中略显瘦削的身型,倒是像极了十年前, 那个伏在柳心苑后院墙头,桀骜地问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的男人。
  真的是他!
  久别重逢的喜悦将卓应闲没了顶,可下一瞬,不听话的大脑主动想起了现在的状况若师父能这般自由活动,是不是说明
  他眼眶发热,胸腔里却像堆满了冰,脚下好似缀了石头,将他牢牢栓在原地。
  原本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他心中还抱有侥幸,可现在人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又不敢靠近了。
  有什么难解释的?你说给我听!卓应闲声音颤抖着,他浑身发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我记得之前哈沁来找过你,那时候你分明拒绝了他,怎么会
  云虚子向他走来,脚步轻缓,在他面前几步处站定,昔日里不羁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悲悯:我没得选,因为我其实是
  别说!卓应闲觉得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从哈沁那里知道云虚子是独峪人的时候,他已经做了种种想象,给自己找过无数的借口,然而在这一刻到来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惧怕面对现实,我不想听,你别说了!师父,你跟我回去吧,之前的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
  霄云,我们之间的师徒情谊尽了。
  卓应闲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转瞬间,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被人抛弃的孩子,现在面对着第二次被抛弃的命运:连你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你是大曜人,我是呵,用你们的话来说,是二十年前独峪派到大曜的细作,现在你觉得以后我们还能师徒相称么?云虚子看着悲痛欲绝的卓应闲,目光中透出一丝不舍,口中的话却是毫不留情,我知道你跟赤蚺那小子在一起了,就算你还认我这个师父,他会愿意么?
  只要、只要你不帮哈沁,你不帮他,汉哥汉哥不会为难你。卓应闲如遭当头棒喝,脑袋嗡嗡响,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看着面前他当做父亲一样侍奉了十年的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他向前跨了一步,抓住了云虚子的手腕,无力地跪倒在地:师父,求求你,别去帮哈沁,你舍得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么,你舍得我么
  卓应闲的心中泛起一丝惶恐,他问出最后那句话,竟然不敢确定云虚子的答案,毕竟这十年来,好似他单方面地敬爱对方,而对方对他,并没有流露出多么深的感情。
  难道一切真的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云虚子轻抚着卓应闲的后脑勺,缓声道:为师自然不舍得你,可是我这辈子算是到头了,总不能耽误了你啊!眼看你一步步追得那么紧,我真怕你白白送死!霄云,听师父的话,回去吧!你斗不过哈沁,赤蚺就剩下那么几个人,根本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觉得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你想看聂云汉身首异处么?!
  师父!卓应闲匍匐在云虚子脚下,抱着他的腿,肝胆欲裂,泣不成声,我想要师父,也要汉哥,我俩一起侍奉你老人家,你跟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云虚子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卓应闲满脸泪痕,仰头看着他:师父?
  我不能回头了,如果聂云汉知道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卓应闲不解,见云虚子眼底闪动着异色,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启口,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不可置信道:平野关平野,是是你
  云虚子苦笑着点点头:哈沁抓了我,却也不会轻易信我,毕竟我叛逃了二十年。他怕你一追来,我就会变卦,便要我去抓关平野,算做我的投名状。这样一来,只要你还跟聂云汉在一起,就不可能再认我这个师父,哈沁是要断了我的后路哇!
  为什么要这样?卓应闲嘴唇颤抖着,哈沁不信你,你就别帮他你都逃了二十年,为什么还要
  我在大曜待了二十多年,可我血管里流的,还是独峪的血!云虚子仰头,透过树叶看向头顶那片无尽的虚空,我逃了一辈子,老了快死了,不想再逃了,就让我为我的国,尽最后的忠吧。
  孩子,各为其主,你不要怪我。
  卓应闲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瘫跪在地上,他眼前飘着云虚子的袍角,想伸手去抓住,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
  命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开玩笑?
  因为我不值得么?
  云虚子看着他,温声道:霄云,听师父的劝,别再追查下去了,劝劝你的汉哥,就此收手吧。赤蚺什么下场你知道的,我不劝你背叛大曜,可现在的皇帝,不值得你们为他牺牲性命。
  不可能的汉哥不会答应卓应闲失魂落魄地摇头,我不会那么劝他,那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他如果真的想与你白头,定然会为你考虑。
  师父,在你看来,感情是用来要挟别人的手段么?卓应闲目光空洞,呆呆望着云虚子,恍惚间,他觉得面前这个人竟无比陌生,你今日现身,是真的关心我的生死,还是只想利用我劝汉哥收手?
  云虚子怔了怔,随即苦笑了起来。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他后退了几步,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为师终究还是毁了在你心中的印象呐!也罢,这样,你便不会再遗憾了吧。
  十年来,虽是我收养了你,却是你为我付出更多,你并不欠我的。走吧,徒儿,你我以后,再无瓜葛了。
  这话听起来风轻云淡,却比先前的对话还要伤人,仿佛一柄利剑刺入卓应闲的胸口,将他捅了个对穿。
  而云虚子背过手,淡淡一笑,心无挂碍般,转身缓步走向树林深处。
  卓应闲跪在地上,艰难抬手抓过一旁的剑,以剑撑地,费力地站了起来。
  师父,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就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低声道,微红的眉眼浸在阴暗的夜色中,就算你抓了关平野也没关系,只要你没伤他性命,一切都还能挽回请恕徒儿不敬!
  说罢,他手中剑刃寒光一闪,径直向云虚子刺去。
  云虚子早已察觉,脚尖轻点,跳上附近树丫,低头笑道:我剑术不如你,但轻功你未必比得上我,霄云,我意已决,别逼着我们师徒相残。
  卓应闲满心悲恸地看着他:师父,对不住了!
  他正要往树上跳去,却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云虚子背后传来破空之声,卓应闲慌忙喊出一句小心,就见他师父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径直从树上摔了下来。
  卓应闲匆忙冲过去接住云虚子,抱住他的肩膀,两人轻轻落地后才紧张道:师父,哪儿受伤了么?
  云虚子连连摇头,捂着后腰:好像只是石子。
  石子?
  卓应闲满心生疑,这时周遭有细微脚步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已有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围了上了来。
  为首那人眉尾有颗痣,他眯着眼,细细上下打量卓应闲一番,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上!
  数十人一拥而上,卓应闲知道云虚子功夫不怎么样,尽力将他护在身后,妄图以一敌十。
  可对方早就看出云虚子的虚弱,便分出三人先去解决他。
  卓应闲一边疲于应战,一边大吼:师父!
  别管我!云虚子拔剑对敌,倒也勉强能应付。
  卓应闲发了狠,刚刚哭过的眼睛红的好似要滴血,拼了命地与那些黑衣人对打,这次他再也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招都满含杀意,似乎要将方才所经历的那些淤堵在胸中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他将长剑舞得好似一片雪白月光,转瞬间就抹了两个人的脖子,黑衣人见他极难对付,剩余四五人组成剑阵,把他紧紧包围在里面。
  看起来云虚子确实剑术不到家,再加上方才被人偷袭,虽然只是一颗石子,但是打在了他的后腰上,他本来年纪大又疏于练剑,现在勉强跟人拆过几十招之后,便渐渐乏力,脚下的步子变得迟钝而凌乱。
  你们,你们是谁?!他气喘吁吁问道。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冷笑:取你命的人!
  我我认识你们的主子
  或许吧,可我并不认得你!
  黑衣人提剑便向云虚子颈间挥去,云虚子仓皇后撤一步,挑开他的剑,自己却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上,脚腕一扭,整个人失去重心,向旁边一倒,旁边黑衣人同伙等这一刻已经多时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一柄长剑从云虚子背后刺透,剑尖由他心口处穿出!
  卓应闲撕心裂肺地大吼:师父!
  云虚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他他竟然杀我
  黑衣人弯了弯眼角,然后倏地变了脸,挥剑在云虚子的脖子上唰地一抹,这方才还将卓应闲的心伤得透透的道士,登时死不瞑目!
  卓应闲目眦尽裂,疯了一般地大吼:我杀了你们!
  六七个黑衣人一并围了上去,先有两人与卓应闲对打,剩余的人在外围策应,卓应闲精神紧绷到了极点,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然体力早晚被他们耗光。
  可惜方才他与云虚子的那番交谈损耗太过,与面前这两人拆过百招之后,已经渐渐不支,只靠满心悲愤撑着。
  而战阵外策应的几人,就等着这一刻,看他剑招中露出空门,迅速补上,剑走游龙般径直刺向卓应闲的面门!
  只听咣地一声,一缕银光闪过,大刀当空而落,砍在了那黑衣人的剑上,竟将那人的剑砍断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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