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70)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4763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70)
  汉哥怀里的人喃喃道, 抱歉
  聂云汉的眼倏地红了,他搂紧了卓应闲,发疯一般地抡刀砍人,向门口冲去。
  段展眉被时雨等人七手八脚地接住, 稀里哗啦解下了脖子上的锁链,咳了好几声,喘着粗气道:别别放过他们!
  时雨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那帮人更4无忌惮地举刀冲过去,他们就不信眼前这个男人怀里抱着个半死不活的人, 还能坚持多久。
  聂云汉许久没有陷入过这样的苦战,他护着卓应闲,用自己的右侧身体迎敌, 已经落下无数刀伤,好在伤口都不算深, 还可以忍耐,而他的眼前是花的, 心口是疼的,耳力似乎也出了问题,出了自己面前的兵刃相击之声,竟听到别处也有打斗的声音。
  卓应闲似乎完全晕过去了,连原本攀着他的手都无力地垂了下来,聂云汉要是不搂紧他,他一准会被摔到地上。
  阿闲!你别睡!看着我,你看着我!聂云汉顾不上偏头看他,只能一边砍人一边不停说话,同时还尽力往门外走,你怎么不听话?嗯?你要是我手下的兵,我定要把你军法处置,以后再不让你跟我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聂云汉忽然觉得,挤过来的人少了许多,那门口原本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此刻却好像变空了。
  接着,一声尖利的鹩哥哨声划过长空,聂云汉不禁怔了一怔。
  羽书?
  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
  汉哥!闲哥哥!向羽书的身影出现在宝篆厅的门口,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凌青壁!
  那人抱着刀,笑得特别讨厌:上回你的小美人为了给你报仇捅了我一刀,我这伤还没好利索,竟然还得来救你们,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俩的。
  废话少说!还不赶快动手!聂云汉回头,用刀指了指段展眉和时雨,这两个先留着命,其他的随你们处置!
  向羽书看见卓应闲的惨状,已经怒火中烧,不等聂云汉开口,已经冲了过去。
  凌青壁懒洋洋地抽刀出鞘,加入战群,他见了时雨,咧嘴一笑:手下败将,又见面了?!
  聂云汉咣地扔下刀,打横抱起卓应闲,快步走到侧厅里,见那里有一张软榻,便将他轻轻放下,这人后背受了伤,此刻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不敢让他平躺,只能让他侧着身子。
  阿闲,你醒醒聂云汉把自己外袍解下,披在卓应闲身上,握着他的手,眼前一片朦胧,援兵到了,咱们没事了,睁开眼看看我。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发看不清卓应闲的面容,拼命揉眼睛也没用。
  忽然间,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聂云汉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了,他把头埋在卓应闲身前,剧烈地呼吸着,浑身抖得厉害。
  卓应闲摸着他的头发,气若游丝:我刚刚就是歇一歇养养力气,别担心。
  好,好!我不担心聂云汉抬起头来,恍若从一个噩梦中醒来,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侧厅里没有点灯,窗口映进来一抹月光,照得卓应闲的脸越发苍白,一只眼睛里波光粼粼。
  聂云汉拨开他额前乱发,抚摸着他光洁的额头,喉头哽得话都说不完整:阿闲,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卓应闲努力勾了勾唇角,没过子时,就就不晚。
  听了这话,聂云汉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涌了出来,这辈子他什么都体验过,唯独心疼这种滋味,全因卓应闲一人而尝,此番尝得更是痛不欲生。
  他摸索着解开外袍袍角束起的小布袋,掏出那已经被挤扁了的粽子,脸上笑着,眼泪却又涌了出来:说话算话我带了粽子,你要不要尝尝?可惜没来得及给你买生辰礼物。
  没关系我骗你的,今天不是我生辰怕你不来。
  聂云汉失笑:小狐狸!放心,只要答应你的,我绝不食言。
  卓应闲挤出一丝笑容,偏头看向他手里的粽子:什么馅儿?是甜还是咸的?
  甜的,红豆大枣。
  唉卓应闲缓缓眨了眨眼,我喜欢咸的。
  聂云汉怔了怔:
  卓应闲望着他茫然无助的样子,噗地一声轻轻笑了出来:呆子还以为你有多聪明
  聂云汉看着那鲜活的笑容,心口似乎卷起了一阵风暴,正在攻击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在你面前,我聪明不起来。
  哦,为何?卓应闲眸子望过来,似有千言万语,含着某种真切的期待。
  因为
  聂云汉的目光落在卓应闲那遍体的伤痕上,内疚海浪般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险些将他吞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若不是因为自己,阿闲又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不行不能,我不能
  因为你比我聪明呀。聂云汉咬了咬牙,垂下眸子,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卓应闲盯着他的模样,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片刻后才轻轻道了一声:哦。
  聂云汉觉察到他的目光已经移开,又心慌意乱地抬眼去看,见那张饱受摧残的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越发闹心。
  哦是什么意思?生气了?
  随即他又自责,傻吧你,都这样了人家能不生气么?
  聂云汉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打斗声,讪讪道:不知戴爷来没来
  他想起向羽书提过,游萧和卓应闲把赤蚺的装备都埋进了花园里,里面就有戴雁声的药箱。看着卓应闲身上的伤,他心急得要命,想立刻去园子里把药箱挖出来,却又寸步不敢离开,一时间左右为难,坐立难安。
  卓应闲却突然低声道:我饿了
  来吃粽子!
  聂云汉手抖得不成样,把那个压变了形、糯米前出后溢的粽子剥开,剥得只剩最后一小片薄薄的粽叶盛着,五指并拢托起来,送到卓应闲唇边,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他的后颈。
  卓应闲就着这个姿势略略一低头,柔软干燥的唇轻轻蹭过了聂云汉的手掌,咬了一口粽子。
  这一下就足够聂云汉心里哆嗦,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卓应闲咬完之后,还轻轻舔了舔他的掌心,才躺了回去。
  饶是那一下轻盈至极,如同一片羽毛若有若无地掠过,聂云汉仍然顿时凌乱了,意意思思地看了卓应闲一眼,又不小心瞥见了舔嘴唇时探出来的粉色舌尖,心慌地移开眼,心道,是我的错觉吧?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顾得上一定是错觉!
  卓应闲只吃了一小口就不吃了,其实他连咀嚼的力气都不剩下多少,早也感觉不到饥饿,只是不想让聂云汉的一番心意落空才吃这一口。
  费了半天力气才吞咽下去,看着面前这张憔悴消瘦的脸,他轻声说:吃不下了你也饿了吧若不嫌弃的话
  胡说什么,我就是嫌弃我自己,也不可能嫌弃你。聂云汉见他虚弱的样子,确实也不适合吃这不好消化的东西,于是几口便吃掉了那剩下的大半个粽子,一边吞咽一边道,一会儿外边消停了,我叫人煮粥给你吃。
  卓应闲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这人饭量自己是领教过的,这些天被人囚禁,他也没能着吃什么像样的饭,想必早就饿坏了。
  外边打斗声渐消,向羽书在外嚷嚷:汉哥?汉哥?你们在哪?
  在这!聂云汉扭头冲外喊道。
  向羽书跑进来一看,两人都在,顿时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抓住了,段展眉和时雨就绑在旁边,剩下那些手下全都关进了缀玉厅,凌二哥叫人看着他们呢。
  卓应闲听向羽书管凌青壁叫凌二哥,无力说话,便非常缓慢地翻了个白眼。
  聂云汉见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发顶,回头看着向羽书:这么快改口叫凌二哥了?他那一刀你忘了?
  啊没忘,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的!这不是他不光放了我,还带人来救你们了么向羽书战战兢兢,一脸羞耻,越说声音越小,他也不是坏人
  得了吧你,变心比翻脸都快,谁家姑娘看上你才倒霉。聂云汉呲儿着他,问道,戴爷来了么?
  来了来了!戴爷、左哥都在,大家怕游萧闹气脾气制不住,没让风姐把他带来。
  去喊戴爷过来帮阿闲看伤,叫他来的时候带个烛台;你去苗公子原来住的那个院子,在花园里挖出咱们的装备,把药箱拿来;叫人放了被段展眉关起来的下人,吩咐厨子做些清粥小菜端到这来。就这些,去吧,动作快一点!
  是!
  向羽书接了任务飞快地跑出去,片刻后戴雁声和左横秋便一人端了个烛台进来。
  聂云汉拍拍卓应闲的手,以示安慰,便向后退开,让戴雁声好好替他诊治。与此同时,左横秋简单把今晚的情况说了说。
  此前聂云汉估计得不错,戴雁声和石歧谢辉确实很快被擒,擒住他们的正是孔昙训练的暗哨,这帮人看出戴雁声身手不俗,判断他是主子要找的赤蚺,直接送到了凌青壁那里。
  万里风跟游萧在山脚下等着,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出来,便判断出了问题,于是迅速带游萧回城,去寻左横秋。
  左横秋跟踪段展眉和哈沁之后脱身,本想去约定会合地找聂云汉汇报情况,却只见到了万里风和游萧。三人商议之后,便直接去清寒居找了凌青壁。
  段展眉安排的事对待宵孔雀不利,我打算拿这个消息跟凌青壁做个交易,换咱们自由。左横秋道。
  哎,可别,之前我就说过,这事儿我决定不了,得我大哥说了算。凌青壁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一边擦着刀一边慢条斯理道。
  聂云汉扭头看他,淡淡道:今日之事,多谢。
  凌青壁歪嘴一笑:不是你特意叫向小兄弟来求救的么。
  聂云汉挑挑眉: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是你伤我在前,心里内疚吧?
  真该找张镜子照照你现在这副尊容,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凌青壁啧了啧舌,我大哥承人情特意看顾你们,自然不能让你出事,我可不想给他添堵。
  行吧行吧,知道你关心我,别解释了。聂云汉看向左横秋,苗笙昨晚出事,也没耽误段展眉今天带着哈沁去见韩汀?
  他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凌青壁一眼,看对方神色平静,看来已经知晓此事。
  我三弟这个人并不坏,他只是想法比较天真。凌青壁挠了挠头道,我还没来得及找他问清楚。
  别人的事,聂云汉不妄作评判,冲左横秋一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左横秋便道:段展眉今日确实神情不属,带了哈沁过去之后没怎么吭声,韩汀与哈沁也没多废话,两人很快达成协议,韩汀代哈沁出面,在黑市里跟卖家交易,让对方直接装船发货。哈沁本想押船,但韩汀坚决不许他出现在黑市里,最后段展眉才调停,让水貔貅的船载着哈沁,在落日河上与韩汀派出的船会合。
  聂云汉皱眉:哈沁要买的到底是什么?
  羽书没跟你说?左横秋疑道,这还是阿闲昨夜打听出来的。
  聂云汉闭了闭眼:这死孩子再给他追加二百军棍!
  呃我不是故意的。向羽书正好拎着药箱送进来,劈头就听见了这句话,吓得腿软,咱当时不是被追杀么,我就给忘了
  他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螃蟹一般横着从聂云汉面前挪到榻边,生怕被对方一把抓过去揍上一顿。
  聂云汉目光顺着向羽书瞥到了卓应闲身上,正好看见戴雁声把他背上的创口清理出来,斜斜一道长长的刀痕,从右肩划向左侧腰,皮肉都向外翻着,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一颗心像被放在钉板上反复碾压,疼得无以复加。
  可在人前,他不能失态,只能堪堪忍着,哑声问:还不说是什么?
  向羽书和左横秋异口同声道:是金红砂!
  金红砂?聂云汉低声重复道,也是满心疑惑,这是什么?
  向羽书意外:汉哥你也不知道么?
  聂云汉捏了捏眉心:隐约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是做什么的了。
  金红砂是一种珍稀矿产,一般冶炼了之后用来制作礼器,这玩意儿整个大曜的储存量都很少,最集中的便在五陵渡周围这几座山上。凌青壁解释道,是官府明确禁止民间私自开采的矿物之一,矿主身份只有我们知道,这也难怪哈沁非要盯着待宵孔雀不放。
  卓应闲趴在榻上,戴雁声正帮他缝合背上的伤口,疼是真的疼,比受伤的时候还疼,他咬牙忍着,一声没吭,生怕聂云汉担心。
  这会儿他微微抬眼去看对方,见那人听了凌青壁的话之后,眼中有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聂云汉余光一直关注着卓应闲,发现他在看自己,连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回头对凌青壁道:多谢,之后我们会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现在你想怎么样?去截住那条船吗?凌青壁看着他问,我这就派人去找三弟。
  聂云汉疑惑地反问:待宵孔雀才是有危险的那个吧,你用不用这么关心我们?
  凌青壁干巴巴地笑了笑:呵呵,别客气。
  我建议你去审一审段展眉和时雨,看看他们到底安排了什么后手。聂云汉道,因为苗笙之死,段展眉有点疯,这笔账他不仅算上我,可能连哈沁也算进去了,而他本来就想打你们的主意,我看这后手一定不会温柔,你们还是多加小心。
  凌青壁突然一脸疑惑,哎,怎么闹我们身上来了?不是你们的事儿吗?
  聂云汉坏笑道:你以为呢,我们只是过客,真正有利害关系的就是你们啊。
  凌青壁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难怪大哥不让我们跟独峪人打交道,莫非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啧,三弟真是
  这会儿凌青壁手下打了个招呼进来,拿了一个卷轴道:这是从那个叫时雨的房中搜出来的,除了此物外,倒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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