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34)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4991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34)
  没错,这里确实不算太平。卓应闲道,这里打架闹事的事情司空见惯,但是多用钱财能够解决当地县令惯会敛财,也不愿意得罪这些来来往往的商人,便受人钱财□□,反正这些人都不会久留,他更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安宁。这里的衙役吃贿赂吃得也凶。
  这是必然,不然哪能轮到黑市横行。
  聂云汉看着一个刚从酒馆里出来的男子,此人一身短打,像是跑船的船员,光天化日便喝得醉醺醺的,当街左拥右抱,一手揽着一个风月女子,□□地大摇大摆而过,丝毫不在意这举止是否得体。
  路上行人似乎对这种做派见怪不怪,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卓应闲注意到聂云汉的目光,解释道:这许是水貔貅的人,整日在船上待得腻烦,上岸必要挥霍放纵,这帮人有恃无恐,干了坏事就跑,平日里大家也都不怎么愿意招惹他们,不然他们躲你容你,你躲他们可就难了。
  把持漕运的水貔貅?聂云汉嫌弃地移开目光,听说他们帮如其名,要价黑得很,只吃不吐,而且雁过拔毛,什么都得捞一笔。
  嗯,想必你也知道,能把控漕运,这帮人关系能捅到户部去,在银钱面前,只有血红的眼睛,没有良心。卓应闲冷笑一声,户部尚书作为皇帝的钱粮官,又掌握民之命脉,可谓权倾朝野,谁敢动他?上面大树稳当当,靠着大树过活的一干虫豸不愁没有血吸,自然欢蹦乱跳。
  聂云汉抿着嘴没出声,朝纲腐烂他也有所耳闻,但他向来不问政事,又久在边关,对不了解的事不便置喙。
  卓应闲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汉哥,为这样的朝廷卖命,你不觉得亏得慌么?
  聂云汉听了这话,忽地站住:我不为朝廷,我为的是大曜百姓。
  如你一般,努力生活着的百姓们。
  卓应闲看着他坚毅的目光,顿时后悔,觉得自己那话问得有失公允,仿佛把聂云汉说成了朝廷走狗似的,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本来,为朝廷和为百姓,应该是一样的。只可惜现在这个朝廷太让人失望。聂云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淡然,反正老皇帝也要翘辫子了,希望未来新君能好好整治这腐烂的朝纲。阿闲,不必愤世嫉俗,我们所有人各司其职便好。
  拿命去拼的,这般豁达,而自己一个升斗小民,尺寸之功未立,却在这里替他人锱铢必较,相比之下,是自己心胸狭小了。
  卓应闲转了话题:我们怎么联系左哥他们?
  聂云汉从腰间挂着的小袋中掏出寻影转了几圈,却见那圆盘上的指针纹丝不动:想必是没撒磁石,若是这样,他们一般会在城中最明显的标记物附近留下记号。先带我去五陵渡最大的客栈。
  这最大的客栈名叫鹳雀楼,取自诗人王之涣的诗名,确实华丽至极。
  此楼位于城中往来要道,隔着几条街就能望见那五层楼上的斗拱重檐,层层叠叠,煞是雄伟,走到近前一看,这不过是客栈的主楼,楼后有宽阔的院子,院子四周一圈客房,也有三层之多。
  楼外一层高墙护着,将这旅人安眠之处与繁华地隔绝开来。
  聂云汉带着卓应闲,在外墙找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左横秋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方向往一处小巷里拐,越拐越偏,始终没有几人踪迹,那记号却在巷尾陡然消失。
  正在两人疑惑之时,见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跟在他们后面,睁着一双葡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聂云汉摆出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小孩,跟着我们做什么?
  孩童并不怕他,蹲在地上,拿瓦片画了一个跟左横秋所画相同的记号:你们在找画这个的人吗?
  卓应闲神色一凛:你为何会画?
  嘁,那么简单,看两眼就会了。孩童走到聂云汉近前,从怀中掏出个小物件递给他,看你像是老大,认得这个不?
  聂云汉接过那物件,瞳孔骤然一缩,面色阴沉地看向卓应闲:是左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闲:心疼,来抱抱。
  汉哥:嘤,天下最好的媳妇。哎,你手放哪
  把五陵渡想象成拉斯维加斯就好啦~
  卷一诡局现完,开启卷二红鸾劫,这个劫不是指他俩~但俩人感情线会在此卷有巨大进展,吼吼~
  第35章 游萧
  卷二 红鸾劫
  卓应闲拉过聂云汉的手一看, 只见他掌心里躺着一个皮制的棕色小球,也就指尖那么大。
  左哥一双耳朵灵巧得很,平日里很注意保护,到了人声喧哗的地方他便会塞上这个。这东西他随身携带, 绝不会丢。聂云汉皱眉, 看那孩童, 你们把人藏哪了?谁给你的?谁让你等在这儿的?你是谁?说!不然
  他捋袖揎拳,斗大的拳头在孩童面前晃了晃, 以示威胁。
  孩童丝毫不怵,还颇为嫌弃地撇撇嘴,仰着下巴瞅着他:这么多问题, 先答哪一个?再说了,你问我就答,凭什么?人在我手里,应该你按我的要求做才是!
  嘶小崽子, 站着不如我坐着高,还敢跟我横?聂云汉伸手拨拉了一下那小孩扎的小丫角,磨着后槽牙道,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孩童恼火地躲过他的手, 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比个头有用吗?有本事你自己救人啊!
  聂云汉拎住小孩的后衣领,咬牙切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行, 我满足你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
  啊!救命啊!这里有坏人欺负小孩啦!那孩子被聂云汉揪着后心,面朝大地抓了起来, 他张牙舞爪地挣扎着,像个无法翻身的小乌龟。
  卓应闲实在看不下去, 心想这人恐怕没跟孩子打过交道,手段这么野蛮粗暴,便一把把小孩抢过来,托着屁股抱在怀里:吓着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别拿审别人那套审他。
  聂云汉确实不知道怎么对付小孩,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心里还极其不服气:吓着他?我怎么觉着他就是吓大的,你看他哪点儿害怕!
  小孩冲着聂云汉做鬼脸:略略略,你一点都不吓人!
  聂千户此刻庆幸自己是个断袖,子嗣断绝,不用跟这种孩童打交道。
  卓应闲抱着那孩子,温声道: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我叫游萧。
  聂云汉哼了一声:你对他倒客气。
  游萧瞪着他:这个哥哥知礼数,不像你,一来就要动粗。
  你家大人把我兄弟掳走了,还指望我对你有礼数?聂云汉冷笑,他们倒也放心,不怕我抓了你当人质?!
  自然是不怕的。游萧得意洋洋。
  卓应闲阻止他们两个这不存在任何实际线索的对话:那么游萧,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大人是谁?是父母还是师父?把我们的朋友带去哪儿了?
  游萧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好看哥哥,这样问话可不公平。
  那要怎么才算公平?
  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呀,一问换一问。
  我叫卓应闲,他叫
  聂云汉眼睛一瞪:我是你爹!
  游萧瘪瘪嘴:我爹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你要愿当,那就随你。
  卓应闲看着聂云汉一张黑成锅底的脸,强忍住笑,继续问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大人把我们的朋友带去哪儿了?
  应闲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舅舅还好看。游萧盯着他,细细打量,忽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但是你别告诉他,这样他会伤心的。
  卓应闲瞠目结舌,聂云汉目瞪口呆。
  这玩意长大一定是个祸害。跟你认识么,就在这乱亲?聂云汉揪了揪那孩子的小辫,问你正事呢,快说!
  游萧理直气壮:我和应闲哥哥都是男子,又不会男女授受不亲,有何不可?
  聂云汉被气得想打人:说话都快赶上风月老手了,你这兔崽子肯定不是什么清白人家出身!别顾左右而言他,快回答刚才的问题!
  他发觉游萧精明得很,说话滴水不漏,还很擅于回避问题,确实不能把这孩子当普通人,想必家中长辈应该是个江湖老油条。
  看游萧这甜兮兮的说话方式,像极了欢场客,可再操蛋的长辈,带这么小的孩子逛窑子的也不多,那这小孩家中多半是开风月场所的,耳濡目染,学了些真假参半的哄人招数,以为这样就会管用。
  一张满是稚气的孩子脸,连情为何物都不懂,说的却是这样动听的绵绵情话,观来颇让人觉得诡异。
  再看他穿着,虽不是绫罗绸缎,但也不是粗布麻衣,很显然是家底殷实,又因长辈放心他在如此不太平的地方乱跑,不是有护着自己的本事,就是有人在暗中相随。
  聂云汉转了转眼珠,将这巷尾情况扫入眼中,此处过于隐蔽,若有人潜在暗处,必然更加谨慎,不会露马脚,不如找机会将其引入闹市再说。
  此时卓应闲还没放弃跟游萧纠缠:你不说一问换一问么,若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会答你一问。
  游萧想了想:那好,换我先问。我两问,换你一问。
  卓应闲捏捏他的脸,佯装不悦:这便公平了?别得寸进尺。
  你要我说的事,对你们有益处,而我问的,不过是些琐事,自然二换一才划算。
  行吧,你快问。卓应闲也有点头疼,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孩子。
  游萧忽闪着大眼睛:应闲哥哥,你有没有意中人?
  卓应闲垂下眼皮,眼角扫了聂云汉一眼,此人抱臂站在一旁,没有阻止的意思,脸色意味不明。
  他抿了抿嘴,简洁道:没有。
  太好啦!游萧非常开心,眼睛笑成两个小月牙,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譬如说,好看的?能说会道的?会唱曲儿的?会画画写字的?
  卓应闲:
  聂云汉听着这问题,心道臭小孩就是臭小孩,意中人又不是一起过家家的,这分明是找玩伴的标准。
  游萧捏了捏卓应闲的耳垂:快说呀!
  卓应闲叹了口气:这些自然都好,但还是要看眼缘。
  这我就放心啦!我舅舅是方圆百里最漂亮的人,谁见了都说跟他有缘!游萧高兴地拍手,你一定会喜欢他。
  聂云汉冷笑道:搞了半天给你舅舅说媒拉纤来了,他这么受人欢迎,怎么还得你个小屁孩帮他找意中人?
  游萧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你这算是一个问题么?
  聂千户现在想吃油炸小孩。
  卓应闲无奈道:我与你舅舅都是男子,于礼不合。
  想到聂云汉那故意疏远的态度,他重重地强调了于礼不合四个字。
  聂云汉听了这话,自然充分领略了他的意思,垂下眼不做声。
  游萧一副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管他什么礼不礼,情投意合便好,喜欢我舅舅的也都是男子,我觉得你俩很是天生一对。
  聂云汉冷脸道:废话少说!该我们问了。
  游萧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这当兵的,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卓应闲心里一惊,心道这孩子怎么会有如此眼力?
  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左哥被掳去,搜身时发现了什么线索。
  聂云汉不着痕迹,张张嘴,把刚想说的问句改成了否认,冷笑道:区区一个幼童,还真当自己是江湖百晓生么。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想错了我们可不负责。
  游萧倒也不以为意:你走路姿势分明就是行伍之人,还想骗谁。你那被抓的兄弟,一进城就鬼鬼祟祟四下打探,行事却又不似普通泼皮。我虽没见过几个当兵的,但是泼皮无赖、地痞流氓见得不少,你们的眼神不一样。推算出你们的身份,很难么?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这并不重要。在这五陵渡,不管什么出身,人人都一样,守五陵渡的规矩便成。
  聂云汉和卓应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心道,左哥他们一进城就让人给发现了?
  赤蚺与细作打交道惯了,又久在边关活动,离市井生活实在太远,一不小心,这过于谨慎的毛病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确实失策!
  也是这五陵渡中卧虎藏龙,想必这孩子的舅舅或者家人,是这五陵渡的规矩制定者,或者守护者。
  既然如此,通过他们,定能找到黑市所在。
  游萧见两人不说话,奇道:咦,你俩不问了?刚才不还是一脑门问题。
  卓应闲看了聂云汉一眼,聂云汉冲他微微颔首示意,转头看游萧:不想问了。你既证明我兄弟在你们手里,又死活不吐口,也不提谈判条件,诚心耍我们玩是么,老子偏不跟你玩了。阿闲,带着他,咱们到街上遛遛。这小子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有人能认得他。
  游萧看出聂云汉的激将法,似乎不屑跟他玩,懒洋洋地揽着卓应闲的脖子:随便你,走吧应闲哥哥,我带你到城里玩,便宜爹,你可得好好跟着我。
  聂云汉闭了闭眼,把想打这小子一顿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拉了一把卓应闲的胳膊:小胖墩这么沉,抱着不累?又不是没长腿,下来让他自己走。
  游萧指了指等在巷口的那匹马:我要骑大马!
  于是,接下来,卓应闲牵着马,马上坐着游萧,聂云汉面沉似水地跟在卓应闲身边,三人一起逛街。
  游萧极其热情地给卓应闲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无所不用其极地渲染五陵渡有多好,似乎是想通过这个把他看上的未来舅妇给留下来。
  卓应闲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游萧聊着,试图让他多说点。但是这小崽子实在太机灵,仿佛脑子里始终有跟弦绷着,只要遇到可能会说漏嘴的问题,立刻转移话题,不给人任何机会。
  聂云汉冷眼旁观,除了讨厌之外,竟起了一丝惜才之心这娃机警得浑然天成,观察力也强,倒是个赤蚺的好苗子。
  可赤蚺算了,想这么多又有何用。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路人表情,想看谁认识游萧,也好顺藤摸瓜,打听这小兔崽子的身份。
  谁知迎面而来的所有行人对他们都视而不见,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整齐划一地如同商量好一般。
  要说这游萧,小嘴儿能说会道,长得确实不差,也不胖,那是聂云汉故意揶揄他,这孩子白白嫩嫩像块豆腐,唇红齿白,葡萄大眼伶俐可人,眉心一点红痣更是夺目,漂亮得雌雄莫辩,也就从穿着打扮上能分出是个男童。
  可这么好看的孩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张扬过市,竟然没人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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