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1)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5067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1)
  在密室里,你那么容易就找到了通道机关所在,看着云虚子搞的这一套,你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愤怒,那时我几乎就确定了你的身份,所以刚刚在房内安置前,我故意试探。如若你真是云虚子的徒弟,必然没有耐心等到天亮再借故过来,一定会趁我睡着之后偷偷跑出来查看。果然你
  卓应闲疲惫地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说了,聂云汉知情识趣地闭了嘴。
  他见对方原本靠着墙边一座立柜站着,这会儿顺着柜子滑落下去,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好似在微微发抖。
  说到底,这个卓应闲不过是个普通民间百姓,虽然武艺高强,但连一个江湖人士都算不上,现在为了搭救师父,连铁鹤卫都敢冒充,可见其师徒情深。
  然而怀抱满心希望,却被自己一连虚晃几次,看着他此时露出这般虚弱的模样,聂千户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抱歉,我
  我师父他丢了一个月,生死未卜,我心里实在是太牵挂了。卓应闲闷着头,突然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到哪都找不到他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可却还是不小心流露出这一点点无助,令聂云汉方才的内疚更甚。
  阿闲,你别难过,把事情好好跟我说一遍。聂云汉小心翼翼地蹲在他身旁,我帮你去救师父。
  卓应闲一动不动,沉默了好一会儿,头也没抬,就那么伏在膝盖中,闷声闷气道:你不要找哈沁报仇么?何必多管闲事。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来找我?聂云汉盯着他,又如何冒充铁鹤卫的?
  卓应闲轻轻抬起头,但是没有看聂云汉,他低垂着眉眼,细密浓长的睫毛颤了颤:我自有我的理由。
  聂云汉见他不想说,也没急着追问,继续道:不说也行,但至少你认为我能帮你,对不对?既然没找别人,直接来找我,说明你心里有数,认为你师父的失踪,跟独峪人有关系。
  你真的信我?卓应闲看向聂云汉,他并没有哭,只是脸颊憋得通红,眼睛也红红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白兔。
  信,你连冒充铁鹤卫这种要杀头的罪都不怕,这么远来寻我,我自然也信你。聂云汉冲他笑笑,如若你想错了,云虚子不是被哈沁掳走的,那便更好。我先帮你救出师父,再去找哈沁算账,反正他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在狱里不明不白憋了两年,没人管没人问,想替义父伸冤也不能,这卓应闲虽然办事有点莫名其妙,但至少是放他自由的人,聂云汉觉得帮对方一回不算什么,就算报恩了。
  只是他言之凿凿,表情又极真诚,不似唬人,卓应闲却还是不敢信。
  这世间哪有这般萍水相逢,却能为人不顾生死的?
  莫名地,他又想起聂云汉为自己挨的那一刀,心里嘀咕了一下。
  先前你为什么要用苦肉计?卓应闲问道,既已看穿了我,知道我是个好哄骗的,你一定还有更多的招数来甩掉我,为何非要那么遭罪?
  听到这个问题,聂云汉先是一愣,随即淡淡笑道:好叫你记着我为你流过血,将来有天再见面,不至于那么恨我。
  他突然不太想把那群杀手的事儿告诉卓应闲,免得这人情绪雪上加霜,打算留着等对方信任自己之后再详细问一问,包括这人冒充铁鹤卫的始末,如果没猜错的话,杀手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
  早年间你是否脑袋受过伤,留下什么隐疾?卓应闲难以接受这种说法,诧异地反问。
  聂云汉莞尔:那你现在恨我吗?
  不恨。卓应闲干脆地说,我俩交情不过半日,谈不上恨不恨。况且我也骗了你,彼此彼此。
  然后他看了眼聂云汉,强调道: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你这般随随便便替一个素昧平生之人两肋插刀,我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那就别理解,接受就好。聂云汉毫不在意,何必用你的尺,去衡量别人的想法?
  卓应闲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小人之心,度了他君子之腹,莫名有些赧然。
  你既来找我,定认为我能帮你救你师父出来,所以事不宜迟,你都知道什么线索,不妨都告诉我。聂云汉猛地一拍他的后背,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汉哥害你能有什么好处?也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天大的欺骗,怎么对人防备心这么重?
  见卓应闲面上一滞,聂云汉又有点心虚,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这人没有父母,只跟师父相依为命,或许真有些坎坷的经历,不然他长这么一副漂亮的模样,小时候也定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团子,定会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的,怎会流落至此?
  我确实没什么证据,不然早跟你说了。卓应闲很快收敛好情绪,他蹲得腿麻,干脆也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大立柜,师父沉迷于炼丹,可那些石髓、丹砂、誉石还有黄白之物都价格昂贵,观里供奉本也不多,为了挣点口粮,我便时常下山去寻些差事干。
  自去年师父把道观险些炸坏了之后,观里更少有人来,我只能多跑几趟差,好多挣点钱,好帮师父买药他常年摆弄那些有毒的东西,身体本来就不好,去年遇险,差点伤及性命,伤好之后身体更加虚弱。
  卓应闲想起师父那病病殃殃的样子,不知他现在在何处,过着怎样的生活,心里更是担忧,但是想起他竟然信誓旦旦对自己说再也并不炼丹,转眼就背着自己搞了间密室继续搞这些东西,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等找到这个糟老头子,一定要跟他吵上三天三夜,再把他关进柴房好好思过!
  气归气,恨归恨,卓应闲想到师父,就觉得眼眶发酸,这时聂云汉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他还以为对方是要安慰自己。
  我没事。卓应闲调整气息,正想抽出手,没料到聂云汉突然攥得更紧。
  他狐疑地抬头看:你
  此刻聂云汉目光却投向了床头后的墙壁,紧紧盯着一处,眉头微蹙:那里有点不对劲。
  说罢他起身,端起烛台到床头仔细端详。
  有何异状?卓应闲跟过去,盯着墙角仔细打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聂云汉指向地面上几块脱落的墙皮:先前我们动机关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些东西。
  这里墙面年久失修,偶然有墙皮脱落也属正常。
  聂云汉端着烛台照向床头后的墙缝,两人都发现墙壁上隐隐多了几条指甲抓挠过的细痕。
  卓应闲当即伸出手去摸索墙缝里隐藏的机关,按下之后,大床嘎吱嘎吱地挪开,露出了床板下的通道入口。
  他们举着烛台,一边细细观察着一边进了密室。
  密室中看起来跟之前毫无二致,况且他们刚刚离开不过两个时辰左右,也不该有什么变化。
  但是卓应闲目光顺着架子上的东西一一掠过,忽然拍了拍聂云汉的手臂。
  刚刚有人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闲:你神经病啊!
  汉哥:你就是药啊!
  第11章 坦诚
  聂云汉听了他的话,登时顿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环视周围。
  如何得知?
  卓应闲指着架子上的书籍:顺序全乱了。
  两人走向存放书籍的架子,卓应闲解释道:之前我觉得不对,是因为师父对这本《秋日中天》嗤之以鼻,本不会把它放在这里,伸手去取才发现质地不对,继而触发了机关。现在你看,机关前后书籍的摆放次序被弄乱了,《金石簿五九数诀》原本是放在《感气十六转金丹》左侧,现在中间却夹了另外两本书。
  聂云汉一边听他说,一边仔仔细细查查看这架子,也发现了端倪:有人在这里翻找过,架子上的灰尘印记不对。
  卓应闲将墙壁上的烛台再次点燃,两人十分默契地划了区域,一人一半,仔细搜寻。
  这边架上装药材的容器也被移动过。
  丹炉里的鼎被人翻过。
  这边的砖缝也被撬过,有明显的刀痕。
  靠墙两排架子被人强行移动过,地砖上有划痕。
  柜子里的文书也曾被人翻查过。
  他们分头将整间密室里所有的痕迹细细筛查一遍,确定是有人在他们进来之后进来翻找过。
  聂云汉疑惑地看向卓应闲:他们在找什么?
  想必是为了师父的丹经,那上面记录了这些年他所试炼过的所有药物的配方。卓应闲失神地靠着桌子。
  你师父会把丹经放在这里吗?
  不会。卓应闲想了想,摇摇头,师父向来心思细腻,他不会把所有重要的东西摆在一处。
  聂云汉走到他身边:既然这样,你师父的性命应该暂时无虞,你别太担心。
  就算找到丹经,他们也不敢伤害师父。丹经里记载的有些方子凶险无比,搞错一点可能就会害得人丧命,必得有师父亲自指挥才行。卓应闲捏了捏眉心,我怕的是师父会受苦,他身子折腾不起。
  云虚子失踪了一个月,然而今天我们来搜寻,还有人黄雀在后,说明这一个月当中他们并无所获,想必是在此地等云虚子的徒弟回来,觉得这样必能有所发现。聂云汉思忖道,这五日来,你有否暴露自己的身份?
  没有,我怕你随时可能会到,为了不被你识破,我一直佯装自己是第一次来观里。卓应闲挫败地说,这帮人潜息本领了得,我在这待了五天,竟对他们毫无察觉!
  聂云汉安抚道:对方既然是探子,自然擅长掩饰行踪。刚刚我和羽书也没发现,你不必自责。
  探子真的这么厉害?卓应闲不免疑惑,他自认为功夫不差,谁知这次出来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
  那是自然,他们平日里练的便是怎么隐匿行迹,不过想来也比不过我们左哥,他状态极佳的情况下可以闭气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他有心跟踪伏击,除非大罗神仙才能发觉。
  然而卓应闲并没被他的话安慰到,挫败感叠加,整个人疲惫至极。
  聂云汉看出他脸上的倦意,便道:现在耗在这儿也没用,咱们先回去吧。
  卓应闲略有迟疑:他们现在会不会就在暗中窥探我们?
  今晚发现了密室并查探过,他们应该料不到我们还会回来。聂云汉道,客栈那边应该无事,如果有探子的话,躲不过左哥的眼睛。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卓应闲耳边低声道:这帮人现在这么做,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好陆续从咱们身上窃取线索。但我们既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也不怕他们继续跟着,正好请君入瓮,反过来查一查他们究竟是哪路神佛。
  卓应闲点点头,与聂云汉将密室恢复原样,两人再次离开了清心观,返回客栈之中。
  进了房间,聂云汉抱起被褥,主动道:阿闲,你近日提心吊胆,一直赶路,想必没有好好歇息,你睡床,我打个地铺便好。
  卓应闲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口,听得这话,顺口道:不必,床很宽,睡得开。
  聂云汉一愣,有点意外。
  卓应闲这才回过神来,别别扭扭地看着他:你先前出言调侃实为试探,但你断袖一事是真?
  聂云汉坦然点头:如果你有所顾忌,我去跟羽书和左哥挤挤,就是他们
  他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不便说出口。
  夜色已深,他们应该睡熟了,不便再去打扰。卓应闲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在意这种事。况且也信聂兄是正人君子,大男人之间用不着这样扭扭捏捏,一起睡便是。
  说罢,他坦然脱靴上榻,证明自己真的对此事毫无芥蒂。
  卓应闲依旧睡在靠墙的位置,但不像之前那般带鱼似地贴在墙上。他知道聂云汉目光如炬,心思细腻,生怕自己在举止上有什么不妥,让对方误会自己对他们这类人有成见。
  断不断袖的他并不在乎,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的滋味他幼时便深有体会,师父曾经教导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卓应闲在待人接物方面颇为谨慎。
  过了一会,他听到聂云汉把被子放回原位,接着便躺在他身旁,随即便放了心。
  聂云汉是个好人,卓应闲心知肚明,虽然对方表现得孟浪轻佻,可他总觉得这人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悲意,那种放浪形骸,那种毫不惜命的疯狂,都是刻意压抑的后果心里若憋得难受,好像只能通过不爱惜自己来释放,若有一天真的殒命,那便也是种解脱。
  想必是长期刀尖舔血的生活加上两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变成这样,再来是个断袖,免不了背后被人指摘。
  卓应闲不由地替他感到惋惜,挺好的一个人,又在行伍之中,偏有这样的喜好,免不了被兄弟误解。
  或许他孤孤零零,连个朋友都没有,就连刚刚说要去跟羽书他们挤着睡,似乎都颇有些为难。
  不对!
  卓应闲忽然想到,这间房是他来了之后新开的,也就是说,聂云汉原本就是要跟向羽书和左横秋一起睡,那俩人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断袖!
  那人刚才表现得千般为难万般犹豫,又是在做戏给他看!
  第三次中了他的圈套,卓应闲又气又恼,转过身来看着聂云汉的后脑勺,越看越气,不由地抬腿踹了他一脚。
  哎!聂云汉夹着被子滚到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回头看到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委屈道,阿闲,你睡觉这么不老实吗?
  卓应闲坐起来瞪着他:为什么骗我?!
  聂云汉愕然:我怎么又骗你了?
  向羽书和左横秋明明不嫌弃你,为什么你说去跟他们挤着睡,表情那么为难?!
  我什么时候说他们嫌弃我了?聂云汉义愤填膺,左哥睡觉打呼,羽书脚臭磨牙睡觉还爱乱动,是我嫌弃他们好吗?!
  卓应闲讪讪地向墙边挪了挪,内心有点崩溃:哦抱歉。
  聂云汉看他那副歉疚的模样,心里觉得有趣,他没在意这些,左右也是自己屡次欺瞒对方在先,这狼来了的后果确实要自己承担。
  他从地上捡起被子拍打干净,坐在床上,面对卓应闲,沉吟片刻:我有要话说。
  什么?
  既然接下来一起行动,我们不妨把心里话说开,彼此间坦诚相待,如何?
  聂兄想说什么?
  之前跟你说的话真假参半,假的那些便不再提了,真话我想再说一遍。黑暗中,聂云汉的眼眸如同明亮的星,我确实对你有好感,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也知道你没有坏心,你是不是真的铁鹤卫我一点不在乎但我没有打算对你做什么,不然就不会刚出棠舟府就设计将你甩开,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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