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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上一次跟秦老爷子在秦淮老宅交涉过一次，后来算是平衡了秦老爷子和苏染的关系，但是，秦老爷子并没有将答案真的告诉秦柏聿，就直接回了美国。
  老爷子美其名曰，年纪大，又忘记了。
  秦柏聿当时没有追究，因为他找到了一条蛛丝马迹，他不能惊动老爷子，就让秦老爷子多蹦跶了一些时日。
  加上后来，苏染出了事，于是秦老爷子平平安安舒舒服服，活到了现在。
  “开口之前，想清楚自己到底记不记得。
  万一说错了，没有东西跟我交换，你就活不成了。”
  秦柏聿没有开玩笑，秦老爷子的生死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但他可以控制的是，在天价账单上签字决定是否让秦老爷子有足够的钱继续接受治疗。
  “混账！你是不是也太小瞧你爷爷了。”秦老爷子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按出号码，他有钱，有钱就有人，怎么可能不能跟秦柏聿这小子抗衡。
  秦柏聿一把将秦老爷子的手机拿过来，开了扩音，嘟嘟嘟，几声，电话被挂断。
  他看了眼屏幕，何理事。
  再切换，王董事。
  继续下一位，杨律师。
  最后，秦婉慕的号码，当事人就站在这里。
  一个个电话打完，没有人接。
  “明白了吗？”秦柏聿淡漠的声音一点感情都不带。
  秦老爷子脸色苍白，他捂住心口，疼痛不堪。
  这不是装的。
  他的钱，他所有的钱！
  “是你！？你们...你都知道？！”
  指向秦婉慕，秦老爷子恨不得吃了他们。他这些年私底下让秦婉慕替他开疆辟土，做了不少业务单子。
  秦婉慕上次回安阳也是被逼无奈，就因为老爷子想要攀上新御主的线，却最后才发现，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新启公司的法人虽然是你，但是你跟秦婉慕直系亲属的关系也不是假的。她顶替你，名正言顺，都不用我多干涉。”
  秦柏聿露出森森白牙，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他就是这般，让秦老爷子一步一步掉进绝望的深渊。
  “爷爷，在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告诉我，我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都是陈年旧事，警察也有档案，你秦柏聿有本事可以自己去查。”
  秦柏聿冷笑，眼里却冰天雪地，“下暴雨的天气他们开车非要赶回来，所以路上出了车祸，跟他人无关是吗？”
  秦老爷子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攥紧了，他绝对不能说，“事实就是这样。”
  “事实？”
  秦柏聿讽刺地反问了一句。
  “那之前他们去你房间说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就是一些寻常的问候。”秦老爷子别开脸。
  “到了这一步你还在给你做的错事找各种借口！”
  秦柏聿声音陡然拔高，双目通红，眼底跟火烧一样。
  “你就从来没想过，因为你的一句谎话，一点私心害死了你的儿子媳妇，他们是你这辈子最亲的人！”
  “你胡说！我没有！！”秦老爷子的情绪也突然暴躁，捂着胸口看起来疼得要死，“医生，给我叫医生，你不是说不会让我死吗？”
  “不想死，就快说。”
  没有，秦老爷子自己努力从床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去够墙上的按钮。
  其实距离很短，正常人抬手就能碰到，他咬着牙，不松口，不能松口！
  最后看了一眼濒死的老人，秦柏聿心中最后一丝亲情消耗殆尽。
  “走吧，安儿还没见过灿灿。”
  擦肩而过奔跑而来的医生。
  秦柏聿和秦婉慕并肩走出病房，苏染最后看了眼病房里兵荒马乱的抢救。
  再见了，秦老爷子。
  电梯里。
  秦婉慕戴上墨镜，遮住了她彻红的眼，“我想这辈子我是看不到他忏悔了。”
  “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所以死都不会愿意承认。”
  “我倒不这么觉得。”
  秦氏姐弟回头，同时看向说话的苏染。
  “什么？”
  “没什么。”苏染摇摇头，还是不说了。
  其实她的想法，和他们有些不一样，她并不觉得老爷子不知道自己错了，而是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敢去承认，不想去面对。
  为了一己私欲，一个阻止儿子发展上位的机会，于是骗他们说孙子生病了，要支开他们不参加明天的投票。但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电梯门打开。
  “走吧。”苏染主动牵起秦柏聿的手，前方临安抱着苏安等着他们过来。
  “我先走了。”秦婉慕看着小小的苏安心生欢喜，立刻想到了快一年没见到的女儿。
  她等不及了，打了声照顾扭头就跑。
  “灿灿是你姐和谁的孩子？”
  加长迈巴赫的后排，苏染再三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那你猜猜看？”
  秦柏聿将睡熟的儿子放平，车大就是好，小孩子躺着睡位置也不算窄。
  他忽然有了逗苏染的心思。
  苏染撇撇嘴，看了眼睡熟的儿子一点防备都没有，忽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变了的不仅是秦柏聿，还有苏安。
  从一开始干什么都一副大人做派，整天有点严肃的神色看待事情，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更不可能白天玩累了就睡觉这番轻松自在。
  到现在，睡得呼呼，说话都吵不醒。
  “这还用猜嘛？我看过灿灿的照片！那模样，跟应寒锦不是父女就是亲兄妹。。”
  苏染轻嘲的目光扫了一眼秦柏聿。
  秦柏聿会心一笑，无比自豪的说道，“我亲爱的夫人就是聪明！”
  “现在知道吹嘘了，刚刚逗我时，怎么没见你手下留情？”苏染心中默默想到。
  轻轻一个刹车，车子缓缓停在终止线前，车窗外的红灯正在慢慢倒数，苏染不经意间抬头，竟对上了秦柏聿的视线，无声的默契存在于两人之间。
  秦柏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听的声音如同汩汩的泉水，“我爱你，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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