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5-19 11:16      字数:13096
  功能 和 功能!“你小心哦!不要看到我的脸,如果有天看到了!就注定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了!”卢杨飞雪戏谑的笑着说。
  琉璃脸刷的就红成熟透的虾米,干吗又捉弄她啊!她不就刚刚闭着的眼开了条小缝,看到了他漂亮的l背么……也用不着就要她负责一辈子吧!
  飞也似的落荒而逃……
  刚换了衣服又得换一身,他以为她洗衣服有洗衣机都不用累的是吧?而且她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在身上,当丫鬟的衣服也不多,大冬天的衣服干起来多慢啊!还得用火烤,一不小心烧个d谁赔啊!琉璃一边往何昔房里走一边在那喃喃的抱怨着,进了何昔房里,却发现他还是在那百~万\小!说,一看见琉璃激动的一蹦而起。
  “你没事了吧?昨天有没有冻坏了,有没有感冒,要不要我去煎点药给你!”见她精神饱满p颠p颠的跑了来,就知道她没什么事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我没事!飞絮呢?”一进门就到处找。
  “她怎么会在我这里。”何昔坐下去继续百~万\小!说。
  “哎呀,别看了,书都拿倒了!老实交代你们昨晚都干什么了?”
  何昔当然不会说飞絮抱着他替他暖了一晚上,一大早起来却发现人不见了。只能支支吾吾含混过关。
  琉璃也没说啥,只是狠狠的一把抱住他:“放心!何昔!今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哪怕死都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伤害!”
  搞得何昔莫名其妙的,她少给他闯祸惹事他就已经很放心了哦!却不知道这是琉璃一生中最郑重的承诺。
  就这样,平静而安定的生活在卢杨山庄持续了整整三个多月,琉璃对飞絮也不再那么抱有敌意了,只是尽量千方百计旁敲侧击的做何昔的思想教育工作。偶尔会被今昔使唤来使唤去,常常也会被飞雪捉弄得哭笑不得。
  偶尔练习易容术把飞花化得一会儿蔡依琳的脸,一会滨崎步的脸,一会儿李英爱的脸,一会儿赫本的脸。她还尝试过范冰冰的眼睛,宋丹丹的鼻子,芙蓉姐姐的眉毛,朱莉亚罗伯茨的嘴,另外再加上艾薇尔的烟熏妆。最后以无尘进来大喊一声有鬼啊跑出去为结果。
  但是总体来说日子过得还算开心。周围的人也都对她很好。
  直到某日飞雪心血来潮,说是要去游杭州。她用尽全力想要去遗忘,并且重新构造起来的世界,终于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原来说忘记,除非你到了忘记了自己根本要忘记的是什么的那一步,否则一切,都只能是自欺欺人。
  正文 草长歌飞
  荼蘼香散一帘风,杜宇声干满树红。
  南轩一枕梨云梦。离魂千里同,日斜花影重重。
  萱草发无情秀,榴花开有恨秾,断送得愁浓——
  “公子,把琉璃留在身边真的好吗?她来路不明,身世不菲,现在整个武林黑白两道,还有青信楼,北冥阁都在全力找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本来如今轩辕战的矛头就已经指向我们,再留她在庄内,会不会出引出什么祸害?”今昔仍是面目严肃的在一旁站着,却捉摸不透卢杨飞雪面具下的表情。
  幽幽的古琴音亦轻亦重的不成调的响着,苍凉中多少带了点诡异。卢杨飞雪望着那满塘的剑莲,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多少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的,随他们去。就算泄露了她在山庄的行踪也没关系,我就不信我府里的人,有谁敢动得了她。”
  “公子,可是那个人……”
  琴音商调大震,急促而破裂,今昔连忙低头不语。
  卢杨飞雪长袖轻轻一挥,湖中剑莲的j部仿佛被利刃切掉一样,旋转着飞到他手里。卢杨飞雪低头闻了闻花香:“去准备一下吧,咱们明天就去杭州,天下第一歌会,美女如云,可是不能错过了啊……”
  说着优雅的转身向琉璃房中走去。
  琉璃此刻正在房间里辛苦的对着手里的女红犯傻,靠,今昔不是整她吗?想她琉璃博古通今,文武双全,可是就是不会绣花啊!花拳绣腿还差不多。
  看到卢杨飞雪进来,立马扑上前去开始告今昔的状:“呜呜呜,公子,今昔虐待我,非要我今天晚上在这丝绢上绣个鸳鸯出来,呜呜呜,不是存心想要我在自己手上刺上一百个窟窿嘛!”
  卢杨飞雪倾身过来,把剑莲c在琉璃的发际,琉璃僵直了身子动不得,照了照镜子一脸的哭笑不得:“公子,可不可以取下来啊!也太艳俗了吧,好乡姑啊!”
  “不准。”卢杨飞雪霸道的说着,然后抱起双臂打量着琉璃,笑道,“恩,好好装扮一下还是勉强能够入眼的。”
  听得琉璃忍不住翻白眼,要是谁每次照镜子面对的自己都是公子那样的一张脸,也难怪看世界上的人都成了丑八怪了。
  只是他到底有没有审美眼光啊!头戴那么大一朵花,她是不是该左手一只j右手一只鸭,唱一曲小媳妇回娘家啊!
  “公子,快帮我想想办法啊,今昔说我今天不绣好就有我好受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我呢!”
  “随便让温香和飞花她们帮你一下就行了嘛。”
  “他特意交代过了不让啊,我不就是不小心把他桌子上的小盆栽给砸了吗,他是故意报复我整我的!哼哼!”
  “哈哈,那你惨了,那绿香萝可是今昔的宝贝。”
  “呜呜,公子你别吓我,你要帮我啊!”
  卢杨飞雪看了那绢布一眼笑道:“今昔的脾气你可知道啊,我说情也没用的哦!这样吧,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杭州我就帮你搞定。”
  “我不去,我不去,我说了不去了啦!”琉璃蒙上耳朵,“我是丫鬟可是我也有我的充分的人身自由!我不去我不去!”
  “很好玩的,有天下第一歌会哦!还有好多好吃的!”(第一招:诱惑)。
  “不要!”
  “唉,看来有个人要倒霉了,我会好心的交代今昔手下稍稍留点情的。”(第二招:威胁)。
  “呜……”
  “去吧,要是怕麻烦就易容吧,没有人会找到你的,而且有公子在你怕什么。”(第三招:承诺)。
  “我……”
  “去吧……乖……你可是公子的贴身丫鬟,公子怎么离得开你。”卢杨飞雪一手捏起琉璃的下巴,一手轻轻抚摩着她的发梢,低下头去温柔的望着她,然后面具轻碰她的鼻尖一下。琉璃立马浑身j皮疙瘩,加鼻血喷流中。(第四招:美男计)。
  “去……我去……还不行么。”琉璃坚强的意志土崩瓦解。美人啊,俺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可是……这个……这个绣这个快帮我想办法。”
  卢杨飞雪轻轻一笑,手轻轻一挥,就见桌上的数十根针全部直立了起来,各种颜色的彩线直直穿过针孔,然后在半空中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的交织成五彩斑斓的虹,各自飞快的运转着,往来穿梭,繁花似锦一般,绢面上飞快的显现出一副百鸟朝凤图来,看得琉璃目瞪口呆,连连倒退几步:“妈呀,不要啊!东方不败!”
  很快绣好的绢布,悠悠飘落到着轻轻盖到琉璃的脑袋上,琉璃傻呆呆的愣在那。卢杨飞雪低下头来揭开一角来望着她,仿佛看着刚出嫁的小媳妇:“好了,这个公子的大作就送给你了!赶快收拾包袱!咱们明天起程。”说着便转身出门了。
  琉璃扯下头上的绢布一脸的欲哭无泪:“公子啊!今昔只要我绣两只鸳鸯,你随便帮我弄两只小j小鸭在上面就行了嘛!这么高级的图案是人都知道不是我自己绣的了啊!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做过弊的人,呜呜呜,你帮我还是害我呢!”
  琉璃装扮成温香的模样跟着风流倜傥,自命不凡的公子去杭州游玩,心里诅咒了一千遍这个花花公子!不知道仗着美貌诈骗过多少良家闺女!
  内心纷乱无比,那个地方,她又害怕又想去。这些日子对罗玄的思念快把她折磨疯了。至从来到这里,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而杭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也是第一次遇见罗玄的地方。只是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何昔留在庄里,飞花也没有跟来,路上只有飞雪,今昔,琉璃三个人。琉璃一路上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来,而卢杨飞雪几乎从一进马车开始就处于半清醒状态,一路上都睡得昏昏沉沉。偶尔逗逗琉璃逗到一半就又睡着了。坐在比当初不知道华丽宽敞舒适不知道多少倍的马车里,可是身边的人,却换成了一头一天睡觉的猪和一个成天板着脸死瞪着她,还吆喝来吆喝去的铁面包公,你让她怎么能不郁闷。
  好歹是没几天就到了,因为琉璃的原因,卢杨飞雪还特意挑了飘香居的别院下榻,一心让琉璃吃个够。琉璃也不客气,专挑最贵的最新的最好吃的通通吃了个遍。的f90f2aca5c640289d0
  歌会的时候,本来她兴致勃勃的敲晕了一个歌姬,易容成她的模样想上台去唱一首rap或者rnb来震撼一下大家的!成天那些情义绵绵的小曲有什么好听的啊!可是却中途被今昔识破抓了回来,捆得严严实实的扔在高台上包厢里飞雪的面前。
  呜呜呜,琉璃被点了x道不能说话,瞪今昔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看到卢杨飞雪然后一脸委屈的无声哭泣,使劲挤眉弄眼的往外挤泪水。
  卢杨飞雪有让今昔暗中跟着琉璃,留意她的安全。知道今昔是怕她太招摇了暴露身份才不让她胡闹。但小题大做把她绑得跟个粽子似的扔在自己面前不由又有点好笑,这年头连今昔都会捉弄人了啊!看来都被琉璃给影响坏了。
  又是看不见的线,琉璃身子腾空飞到卢杨飞雪腿上坐着,卢杨飞雪哈哈笑着解开了她的绳子却没解她x道,她就只有整整一晚上僵直了身子在那听着那些美人在那花红柳绿的唱着,想探出头去搞破坏,使劲往下面砸两个花球都不行。想要尖叫几声,吹几个流氓哨,大声嘘几下,扔几个纸飞机或卫生卷纸,都不行!实在是岂有此理啊!
  等到好戏散场后的漫天叫价中,今昔代卢杨飞雪竟然一口气喊出千两黄金包了歌魁陪酒整晚,气得琉璃吹头发瞪眼睛的。
  “怎么?吃醋了?”卢杨飞雪解开她的x道,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琉璃一阵身子发麻,飞也似的弹了开去。
  “去你的,早知道你大色狼一个,我才不陪你们在这鬼混呢!我自己回去了,哼!”说着拔腿就往外跑。
  卢杨飞雪望着拉开门帘,摇曳而来的美女,轻轻揽过怀来递上一杯美酒也不拦她,只是口里喊上一声:“早点回去,你这路痴,小心别走丢了。”气得琉璃恨不得在他面具上钉钉子。
  等到她气鼓鼓的跑远了,今昔身影一闪,也在包房内失去了影踪,跟了上去。徒留卢杨飞雪揽着美人,左手美酒,右手抚琴,一边听着小曲好不快意。
  “久闻公子容貌艳绝天下,妾身可否有幸一睹?”
  “呵呵,还是不要看的好,通常见过我面貌的人都没几个有好下场。”
  “怎么会呢?”怀中女子水蛇般妖娆的缠了上来,唇贴上冰冷的面具,一手缓缓的想要揭开,一手环在他颈后。抚摩着他那比女人还美的长发。
  卢杨飞雪却是一脸恬然动也不动,一副任其轻薄的模样。
  却只见怀中女子突然身子痉挛了一下,然后口吐鲜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一丝被刮伤的痕迹,而手心里却握着两根发黑的毒针。
  “我已经提醒过了啊,唉……”卢杨飞雪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人,扯下了她半张假面皮下来:“唐门丁笑笑?轩辕战忍不住要开始动手了吗?”
  停了半刻,却幽然道:“何苦出手就杀人呢?女子如花,要好生爱惜才是!”似是对谁说话又似喃喃自语。轻叹一口气,右手轻拂过她死不瞑目的眼睛。饮尽了杯中酒,从窗外飘然离去。
  翌日午后,琉璃都已经去了卢杨飞雪房里三趟了!太过分了!居然还没回来!!今昔也定然跟着他玩乐了整晚!真是的!错看他们了!琉璃郁闷极了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吃午饭。
  突然觉得周围安静了不少,原来是三五个江湖汉子走了进来,一人腰间一把大刀,满脸横r的一拍桌子叫了一堆的酒菜。
  琉璃心里烦躁也没心思听他们在那八卦江湖逸事,只是不停的往窗外打量,看那两头猪回来了没有。
  却是听到“罗玄”两个字时,手中的碗“乓”的一下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小二立刻过来殷勤招呼,打扫收拾,生怕伤了她一点点,公子回来怪罪就完蛋了。
  那几个人冷冷的看了琉璃一眼,见她面容普通,扎着两髻,一身丫鬟打扮的模样也就不再留意继续讨论。
  琉璃的耳朵此刻已经成了高倍扩声器,认认真真的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
  ……
  “那去的人岂不是很多?”
  “那是当然!比武林盟主选举还要隆重,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共同主持,轩辕盟主发了豪杰令,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会派人参加,听说连朝廷都搅和进来了!最厉害的是听说神仙府主人也会到场!看来这次是打算来真的了!”
  “嘿嘿,也怪上回冥狱一战败得实在惨烈,轩辕盟主拉不下这个脸来,肯定要集结武林各派再次反击报仇拉!这回声势那么浩大,聂星海可死定了。”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联合各派再次攻打冥狱是其一,最主要还是为了被罗玄盗去的那半张天机图。”
  “还没有罗玄的下落么?”
  “听说他曾有被青信楼找到过,有过几场恶战,不过都逃脱了。”
  “不是说他经脉尽断,身中巨毒了吗?”
  “我看多半也是谣传,你想啊,罗玄是谁?神医!能有那么容易就中毒受伤吗?轩辕盟主想要擒住他,我怕是难咯!”
  “早就听闻神医罗玄武功绝世,要是再练成天机图上的武功,那可真的是无人能敌了!怕只怕世上又多了一个噬血的梵音魔主啊!你们几个是没赶上十年前那一战,那个叫天地日月都无光啊,就一个梵音魔主,各门各派最起码都是死伤过半,几乎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我也混了江湖那么多年了啊,每次回忆起那个人仍然心惊r颤,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残忍血腥的场面。还好我反应快,当时就躺下来装死,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死呢……你小子笑什么笑!我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我看来啊!整个偌大的冥狱,都还比不上半个梵音魔主!也难怪武林中对天机图被盗的事这么紧张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武林大会其实就是武林为了联合起来对付罗玄还有聂星海而召开的?”
  “差不多吧……”
  “可是罗玄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毕竟那么久都没消息了,黑白两道,还有朝廷都在追杀他,还说不定现在天机图又落到谁手里了呢,然后继续让罗玄背黑锅!”
  “嘿,我说你们几小子也太小瞧神医罗玄了吧?你以为当初梵音魔主是被谁制服的?就他妈一张破图弄得腥风血雨的,嘿嘿,要是被我拿到……”
  “你别做梦了吧,我怕你拿到图还没打开看就已经身首异处了。看来下个月的武林大会一定要去,百年难遇啊!”
  “那是当然!”
  ……
  琉璃呆愣好久,武林大会么?什么时候在哪举行啊?不对,在哪举行管你什么事呢?可是如果他要想证明自己清白,那个是最好的时机了,说不定他会去的,那么自己就可以见到他了。不对,他不是说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了吗?自己何苦再去找他?还怕他嫌弃自己不够多再补上一掌么?
  琉璃紧咬着下唇,手握成拳,身子轻轻颤抖着。
  摇摇晃晃的出了飘香居,却不知道去向哪里去,喜欢现在身边的人们,也以为躲在他们的庇护下,就可以暂时忘掉那一切,可是依然如此痛苦煎熬。或许对于她来说,不管浪迹天涯也好,只有有罗玄在的地方,才是归处!
  正文 纵使相见
  楚天秋方顷细霞,孤雁声悲,凄切伤杀!
  铁马叮口当,寒蛩不住,砧杵声杂。
  银台上烧残降蜡,金炉内烟篆香加,感叹嗟呀,痛忆娇姿,恨满天涯——
  手机,钥匙扣,挂链,衣物,竹手枪,甚至还有他给她买的小面人……乱七八糟摊开了一桌子。
  这些东西时刻提醒着那个面如冰霜的男子,这一切都不是他做梦,是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来过,然后又走了。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收紧了,慢慢将桌上衣物揉拢,揉紧,恨不能把它融进掌心,清瘦而白皙的手背浮现出一条条隐约筋脉的痕迹,像对那个人一样,恨不能将她鞭笞拆骨,揉进怀里,让她再也不敢胡乱消失。
  已经动用了所有力所能及的力量,始终是寻不见她。回去了吗?遇到危险了吗?然后却又自己一一否定,血脉相连的心能够感受到她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默默哭泣。夜夜梦里惊醒,都是她望着自己绝望又泪流满面的脸,唇上带着血丝,然后飘然远去。不管如何的伸出手去,都抓不住。
  凉薄的嘴角微微一扯,把所有的前尘往事咽下心底。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惦念,只是因为愧疚。那个孩子,大而忧伤的眼,线条优美得有些脆弱的唇间,是一贯都能把他到退无可退的境地的。
  为何?为何寻不见?还是,你根本不想被我寻见?
  他想起她趁他睡着时摸着他的脸说,玄哥哥……你此生……都不会有纵容悲喜的时候么?此生……都不会心生半点爱恨么?
  不对,不对!他本应是光风霁月的绝世神医,他万象皆空,无执着也无贪恋,他只有慈悲没有情爱
  ,可他却因一个小小的孩子,乱了阵脚,坏了立场。还终究犯下了滔天大错!
  谁的过?
  忘了她忘了她——
  萦绕不去的只是这个念头,压在胸口梗成心结,迫得连耳中都嗡嗡作响,着自己再世为人,不去想她,却终究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早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想再能够见到她,看她笑吟吟的安然站在自己面前,复杂的心绪搅成心魔,他失了真身,也没了道行,超凡却惨白的脸上因急迫隐生出几分煞气来。
  若是今生都寻不见她怎么办?
  心下大痛,握得拳快要流出血来。是他错了吗?他说,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了?
  已经三月未进一粒米了,清茶与酒,偶尔一块她最喜欢的桃花酥,浸过龙血的身子也经不住他如此折腾。比行尸走r还过犹不及的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存在的意义,唯一所念只是找到那个人儿。不叫她再受半分委屈。
  而关于那一夜,那些爱,尘封起来,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碰都不敢去碰。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身旁。
  如果那时,自己能再冷静一点,如果那时,他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她只是个孩子,错的是自己啊!
  那日满天山疯狂的寻她唤她的名字,之后从西走到东,从南走到北,天大地大,怎么可能寻得见她?托北冥天让月君几乎动用了北冥阁所有的人力,轩辕战似乎也已知道了他和身边的女子失散,青信楼也铺开了天罗地网。琉璃华而不实的武功仅够自保而已,如若被对方先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无用的,甚至,连小小的一个人儿都找不到,也保护不了。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无尽的挫败还有担忧和思念就这样日日夜夜折磨着,半刻都不让他喘息。又到杭州了,那个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可是琉璃,人又在哪里呢?抚着腰上的流苏,仿佛又看见琉璃替他系上的时候的兴奋的神情,而手里的柔顺,却恍惚间成了琉璃柔软的发。
  慢慢走出门去,春日的阳光温暖,照在身上却竟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外面的人群熙熙攘攘,却全都避他不及。灰色长袍,满面的胡扎和尘霜,胡乱披散的发下是冰冷又绝望的眼睛,谁能认出是当世不群的神医罗玄?
  就这么沿江走着,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初见琉璃那青涩圆润的孩童模样他还历历在目,一路掺着自己往前走着,神情倔强又坚强。看到什么事物都是一脸的新鲜和好奇,调皮还喜欢捉弄别人。老爱哭鼻子,为了自己却强着自己面对了那么多的困难和恐惧。想到琉璃曾为自己留下的一身的伤,想到她屠龙的凄绝模样。而自己,到底,又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就这么麻木的走着,心心念念的想着,不期然又走到了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那个小饭馆,走过狭窄悠长的巷道。心没由来的一跳,一股熟悉而淡然的味道,可惜他却没有警觉。
  ……
  “这位客官,请问你要吃点什么?”
  “炝虾,宫灯鱼丝,雪花片汤,清炒白菜,凤凰里脊,鸳鸯簿r,御扇豆黄,什锦苏盘,杏仁豆腐,青梅桔饼、桂花八珍,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罗玄悠悠望着窗外,想着第一次和身穿奇装异服的琉璃在这,琉璃看着菜单,光照着好听的名字点了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的吃着,还求着自己收留她。之后,是来找茬的一帮小捕快。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艰苦又危险,可是,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这位客官,你别怪我多嘴,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吃的完么?”
  “你尽管上就是。”冰冷僵硬的语调,而面容隐藏在披散的长发之后,小二不由得浑身打个寒战。写好菜单一边转身一边喃喃着:“今天真是奇了怪了,竟然又点了一模一样的菜,又是一个人吃,怕是又要全浪费了,唉……”
  罗玄身子猛的一抖,一把抓过他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店小二这才看清楚他长发后超凡的一张脸,还有满是血丝满布的一双眼睛,吓得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那边……”他领子被罗玄揪住提了起来,垫着脚尖快要够不着地,颤抖着举起右手,指着他旁边那还来不及收拾的一桌子饭菜。
  罗玄转头一看,顿时觉得有点晕眩,和那日一模一样的菜式,却几乎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琉璃?!!琉璃——
  “人呢?那个人呢?”罗玄抓住他大吼道,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店小二吓得脚都软了:“刚……刚出去啊……大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在门口应该有碰到她才对……”
  手无力的松开,店小二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那一个又一个刹那在罗玄脑中回放着,擦肩而过的陌生女子,淡淡的一夜草香,侧过一边的脸庞,还有被他忽略的止不住颤栗的身体……
  “琉璃……”罗玄的唇都开始抖了起来。她竟然易了容,她竟然擦肩而过都不认自己!!??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又是一声狂吼。
  罗玄箭一般飞了出去,此生再也没用过如此的速度去追赶。凝神贯注去寻空气中几乎淡得已经没有了的香气,判断着她离开的方向。
  而琉璃此刻正蹲在y暗的一个小巷里身子瑟瑟的抖着,脚软得几乎已经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她看见他了,看见他了!是玄哥哥,真的是玄哥哥!可是为什么他会颓废憔悴成那个样子?心乱了乱了乱得不可开交。
  那一刹那她差点晕倒,可是还是挺过来了,移动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脚,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着,走过他的身边。就那么一刻,天知道她有多想就那么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多想跪在他脚下,说自己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他不要赶她走。
  罗玄眼神直愣,半步也没有停留的径直到店里去了。而她,却恍如瞬间被抽取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和温度。挣扎要自己往前面走,不要回头。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自己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只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罢了。只能提醒他想起那件本不应该发生的事。
  蹲在墙角里大口的吸气呼气,似乎就那么一刹那她悲伤到无法呼吸不想再活下去。急促的咳嗽着,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告诉自己,老天总算待自己不薄,能再见他一眼,知他一切安好,这就够了,完全够了。
  可是,沉重的脚步声远远的响起,琉璃抬起头来,看到那样熟悉又陌生的人面目赤红的向她慢慢走了过来。心低涌起的是难以言语的恐慌。
  他认出自己了吗?不可能的?不可能认得出自己。他要干什么?他以为自己又在跟踪他,要警告自己离他离的远远的么?自己不是故意来打搅他的生活的,不是!她真的有乖乖听话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他了!真的,真的!不要打她,不要赶她走!她这就离开,她马上就离开!
  可是双脚却像伸了钉子一样一动也动不了。惊恐的瞪了了眼睛,看着罗玄缓缓的抬起右手……
  突然一掌从天而降,罗玄看着琉璃几乎全无防备,甚至已经没了意识去闪躲,正中右肩。踉跄的退了几步,掌风又y又狠,若不是他有先天罡气防身,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武林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不待罗玄抬头,一阵蓝粉从天而降,罗玄闭住气,退之不急,皮肤上终究是粘上了一点,瞬间身体就麻痹不能动了。
  眼睁睁看着那蒙面的黑衣人,把琉璃抱在怀里,鸟一般飞向高空,而琉璃头一直埋在他怀里不停的发抖着。
  血脉一冲,才不到十秒的功夫,罗玄已经解除了身体的禁锢,可是两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疯狂的飞到高处四处寻觅着,却是不留一点踪影。
  好不容易寻见了的,好不容易寻见了的!!!!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
  就这么的,失之交臂?
  纵使相逢,纵使相逢应不识……?
  “琉璃——!!!!”
  绝望又愤怒的呐喊从罗玄的口中咆哮出来!
  这辈子,眼神从来没有如此的愤怒如此的尖锐过!那个,冷若冰霜,又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心里又暴戾又绝望的想着,下次抓到她的时候,该怎样狠狠的惩罚她!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孩子?却竟然敢!却竟然敢!就这样和自己擦肩而过,然后转身逃开?!?身上的汹涌澎湃的内力不受控制的一波一波向外面扩散着。仿佛愤怒的神祗一样漂浮在半空中,身上环起巨大的银色光环,灼灼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琉璃在今昔怀里抖得更加厉害,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凄厉的吼声。眼泪珠子一样不断的往下掉着。还好,还好,不要让他再讨厌自己了。不要了!
  今昔紧紧的把她僵硬又冰冷的身子抱在怀中,一面慢慢传功疏导她的内力。一面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就是在那个人面前,也没有如此压迫过。到底是谁?如此深不可测?还好自己趁其不备,动作还算干净利落,不然,琉璃今天怕是就带不回去给公子交差了。
  正文 宛若天人
  瑶池施素妆,洛浦夸清景。
  庐山传绝艳,太华擅高名。
  秋水澄澄,洗得胭脂净,淡梳妆百媚生。
  裁剪下雪腻香柔,包含尽风清露冷——
  “公子……”今昔一身黑衣猫一般掠过屋顶,从窗口轻盈的翻身进来,怀里还抱着一直在哭身子抖个不停的琉璃。
  “出什么事了?”卢杨飞雪睁开眼睛立身而起,倦意瞬间惊散,迎了过来。
  今昔想把琉璃放下来,无奈琉璃藤蔓一样缠着她,脸埋在怀里只顾着哭怎么都不肯出来。卢杨飞雪在她耳边轻柔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啦?”一边伸出手去,把身子小小的她,孩子一样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今昔无奈的擦擦满头的汗,低下头看看自己被泪水鼻涕还有口水沾的湿哒哒的衣衫,密语传音将今天在街上碰到的人大致的和卢杨飞雪说了一下。
  卢杨飞雪怔忪了片刻,然后挥挥手让他下去,今昔连忙赶回去沐浴更衣去了。
  替琉璃小心的把脸上的假面皮撕了下来,湿了温润的毛巾温柔的替她擦拭着。
  “别咬,那么漂亮一张小嘴,咬坏了就太可惜了,你脸上也就这嘴稍微好看能见人点了,还咬得那么使劲,毁容了可怎么办啊?咬成三瓣嘴了怎么办啊?以后可嫁不出去了!”掰开她紧咬着的下唇,轻轻擦掉模糊的血迹,涂了些伤药上去,又拿了薄薄的薄荷片让她抿着不准再使劲咬。
  琉璃扯着卢杨飞雪的白衣襟使劲的拭着泪,哭的浑身倦怠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有小猫一样细小的呜咽和抽搐。惊吓过度现在半天还回不过神来,腿脚酸软不肯下地,只是把卢杨飞雪抱得紧紧的哆哆嗦嗦的汲取着微微的体温。她什么也没看见,她什么也没看见!
  卢杨飞雪也不多问,只是坐上床去,盖上被子,把她裹在怀里:“想哭就哭出声来,别使劲憋着……”
  “肥……肥序……吾们明颠就肥续……?”含含糊糊的说着。
  “恩……明天就回。”卢杨飞雪好笑又怜惜的抚着她的发,轻轻安慰着,“别哭了,总是这么不停的哭,很伤心肺的……恩……这样吧……公子送个礼物给你……”
  “呜呜呜……虾米?”
  卢杨飞雪轻轻勾住琉璃的下巴,把她被泪水沾湿的发梢往耳朵后面理了理。微微疑迟了片刻,然后握住她软软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轻轻揭了开来。
  ……
  ……
  ……
  “不……要……”
  呜……来不及了,琉璃只感觉到眼前瞬间的一道光亮,灼裂了万物。时间停止了,世间也成了真空,什么也没有,只有眼前那银白又圣洁的光亮。头晕眼花,一切都太光辉夺目,让她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也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心底的一切伤痛,忘记了她今天看见了什么,曾经爱过什么,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觉得那样如月般皎洁的清辉,又带着说不出的诱惑,似乎想如飞蛾一样去追随,哪怕明知是致命的。大脑瞬间便休克了,身子悠悠在半空中飘着,已经是后济无力,却又瞬间被击中似的直直坠落下来。然后……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琉璃?琉璃?”
  竟然晕过去了?卢杨飞雪无奈的撇嘴一笑,也难怪琉璃脆弱的精神负荷不住,那是怎样一张宛若天人的脸,几乎已经不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几近超脱了人世间的一切色相,早已无法再让人用语言去描绘和勾画。
  卢杨飞雪把她放在床上,轻轻脱去外套和鞋袜。低下头,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颊上,温润的舌尖,点过她眼角的一滴悬而未滴的泪水。然后合衣轻搂着她,也幽幽睡去。却听见凉滑浸骨的声音在房间里空落落的回响着:“放心,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把你从公子身边带走的——”
  第二天中午。
  “看饱了吗?”
  “呜……”
  卢杨飞雪庸懒的睁开眼睛,把琉璃僵硬的身子抱得离自己更近几分……
  “出气,你想把自己憋死是么?”卢杨飞雪笑着弹弹她的鼻子。
  琉璃这才脸色苍白的大口大口呼吸起来,仿佛入了魔一样,一早醒来就直愣愣的盯着他的脸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都被你看了,可是要负责任的哦!”卢杨飞雪眯起非人类的一双眼,妖媚狡诈的一笑。琉璃又是一个晕眩,鼻血想流又不敢流出来,生怕亵渎了这份美丽。还好还好,看他温柔的笑着,调侃着,多多少少比光是看着那张脸多了些人气。不然,总恍惚对着一个遥远而不可触及的幻梦,心都仿佛被逐渐冰冻。
  望着他的眼睛,那是极尽温柔和迷蒙的眼睛,迷蒙中却有晶莹璀璨的微光。摸不清的淡然而来的忧愁,就那么流泄如水如月华的倾了你一心,幽深的不可测量,仿佛有穷尽心力也无法说出的悲伤愁绪,不似罗玄那般的万象皆空。长而浓密的睫,将那样满是月之光华与七彩星露的眼睛隔绝在了红尘之外。
  琉璃知道为什么卢杨飞雪会在她那样悲伤而不知所措的时刻让她看了他一直深藏在面具之后的脸,因为他的脸几乎可以治愈世上一切的悲伤和疮痛。不由得心下微微的感动着。
  卢杨飞雪不可察觉的扬起嘴角,哎哟,小家伙进步挺快,竟然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公子……我……”
  温润的手指封住她的唇,让她好想咬一口。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咱们收拾一下回去吧!让何昔,飞絮和飞花呆在山庄里我可不太放心啊!呵呵,来,起身了,饿坏了吧?要我帮你穿衣么?”
  “啊?不用不用!”琉璃慌忙逃开卢杨飞雪在她腰间的手,跳下床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虽然是自己趴在他身上哭着不肯下来,可是他也不能把自己诱拐抱到床上去啊!哼哼!还要她负责呢!有没有搞错!
  “今昔,午膳和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个声音冷冷的从门外传来。
  今昔什么时候在外面的?完了完了,误会了误会了!整整一夜,今昔肯定以为自己是狐狸精要勾引公子,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虐待她呢!呜呜呜……
  回去的马车上琉璃连头都不敢探出去,满脑子都是罗玄落魄又憔悴的身影,心疼的要命。百般揣测,莫非是被轩辕战得太过紧迫,或是追杀时又中了什么暗算受了什么伤?
  回到山庄被飞花缠了半天讲歌会的情景,琉璃把给她买的小饰品c的满头都是。做易容对她而言挑战最大的就是头发,不过每天有飞花给她做实验,她已经梳得一手好发髻了。
  何昔不知道因何事冲撞了飞絮,两人关系更加恶劣。何昔瘦了好大一圈,心疼的琉璃糟蹋了好多燕窝什么的补品想给他补一下,结果都煮成糨糊。
  心心念念都是下个月的武林大会,罗玄肯定会去的吧,要是在那中了埋伏受了伤什么办,那么多人都想着要对付他。就算他再不屑于自己,自己怎么可能放得下他不管他。千百遍的说服自己,不是为了再见他,只是上次见的他那个样子,你叫她怎么放心得下!只要再悄悄见他一面,只要再悄悄见他一面,知道他平安无事就好了,就可以安心的离去。只要易容了混在参加大会的人群里,他不可能认出自己的,对他,便也什么影响都没有。
  去给公子请个假,他应该不会阻拦自己的吧!时间地点倒是不难打听,六月二十九,百年难得一见的盟山大会,为了小小的邀请函,江湖上又是一翻你死我活的拼抢。可是以自己的轻功,仙人走还有易容术混进去应该还是挺容易的吧?
  眼看日子一天天近了,东想西想的睡不着,深夜一个人在外面辛苦练功,却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公子院内飞了出来,刹那间消失不见。可是因为速度太快了,她又不敢肯定。恩?今昔么?不会是贼人闯进庄里了吧?
  糟糕,那头猪不会睡的太死了,被人宰了都不知道吧?
  琉璃急急忙忙的赶到他房内,推开来,却见微微烛火依稀亮着,卢杨飞雪坐在灯前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戴面具。原来没事啊,看来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琉璃松口气连忙转身就走。
  “怎么了?”
  “没事没事,来看看你睡了没……”
  琉璃都懒得挣扎了,又是这样,身子被无形的线缠上,被拉到了他怀里。
  “你最近好象一看见我没戴面具就跑啊,怎么呢?我的样子很丑么?”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呵呵呵呵……”琉璃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