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北迫不及待地解释让楚楚皱了一下眉，半晌没有开口，垂着眼，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江以北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慌，以为楚楚看出了他的心思，抿着嘴巴不敢吭声。
  却不想，楚楚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弯着唇角，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声音软软的，温柔的一塌糊涂。
  “江以北，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关心我，但是你放心，我没事的，更何况还有方离唯陪着我，你就不要担心了。”
  江以北听言微怔，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盯着楚楚的眼睛，问：“什么？”
  顿了两秒，忽然，又问了一句，“你说方离唯陪着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丝莫名其妙的软弱，就像是在恳求一般又带着几分不确定，他期盼着，期盼着刚刚是他听错了，也期盼着楚楚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复，告诉他，“不是啊！他没有陪着我，是你理解错了。”他不希望方离唯真的在楚楚最脆弱最困难的时候陪着她，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方离唯没有。
  只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你越是不希望发生什么什么就最容易发生。
  楚楚点点头，开心的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这是一个没有刻意伪装，发自内心的笑，明明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笑，但江以北却觉得她此时的这个笑格外刺眼，心脏不受控制的狠颤了一下，心里就像刀割似的，抽着疼。
  “是啊！那时候还好有他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都不知道，当我看见他抱着昏迷的奶奶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多幸运，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世界轰的一下陷入一片黑暗，而他就是突然照亮我周边所有黑暗的那抹光。他给了我希望，又在奶奶生病的时候不离不弃的陪着我，帮着我照顾奶奶，最后还帮奶奶交了住院费，明明他已经和家里闹翻了还是想尽办法想要给奶奶更好的，他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藏在心里不告诉我，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给我负担。”
  说着楚楚就想起叶轩走的那天晚上方离唯送他离开后迟迟没有回来，她想起方离唯下去的时候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针织衫，担心夜间的风太凉方离唯会感冒她就想着给他送件外套去，却不想无意之中听到了方离唯和他父亲的谈话，她听得很清楚，方离唯说永远也不会将她和奶奶当成买卖的筹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承认她被感动了，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望着楚楚说到方离唯的时候眼里都在放着光，江以北的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的笑容收起，阳光打在他身上都显得寂寥。其实他明白也许一开始他就输了，哪怕他是楚楚的同桌，和楚楚有比其他人更多的相处机会，可是在楚楚受尽委屈和欺凌的时候他却懦弱了，退缩了，他没有像方离唯那样保护她，也没有像方离唯那样陪伴她，方离唯占据她心里的位置是必然的，那他这个时候又心痛什么呢？
  他根本没资格心痛！只是他做不到心里没有一丝痛苦啊！
  “这样吗？那真是挺好的，有方离唯陪着你挺好的，他对你确实挺好的，有他在你身边至少比我好。”
  江以北的语气带着落寞，即使他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相差无二，但心思细腻的楚楚还是从里面听出了悲伤。
  “江以北，你怎么了？你别担心我，你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是浑身充满正能量的小太阳，没有什么能把我击垮的。”
  “呵，我当然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才不是担心你呢，只是觉得你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感觉大佬会被你的怒火攻击，我替大佬觉得悲惨而已。偏偏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只能忍气吞声的陪着你，不得不说，大佬真的很让人佩服。”
  江以北说着还扯了扯楚楚的马尾辫，露出一抹嫌弃的笑，像阳光一样温暖和熙。
  楚楚笑着往他腿上踹了一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姐姐我不和你计较，我先走了，我奶奶还在医院里，我已经出来好久了，我得快点回去照顾她，你赶紧回去赶作业吧，不然到时候你作业做不好又要被老师惩罚，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先走了哦！”
  楚楚朝他挥挥手，然后没有留恋的跑走，望着她的背影，江以北的大脑短暂放空，说不出心里是开心还是难过，刚刚楚楚转身跑走的时候有那么一秒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他想要告诉她，他喜欢她，他想要陪在她身边，可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他不能说，在楚楚心里，他们就是好朋友，一辈子的那种，他们可以上着课偷偷讲话传纸条，他们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他们可以一起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谈天说地，但是唯独不可以谈感情，若一定要谈，那就只有可能是友情。
  有些青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每一个人的一辈子总会有一些无奈又徒劳的时光，舍不得放下，舍不得忘记，但日子还要继续，你总能够把那些你无法割舍的时光定格成回忆深埋于心。
  “楚楚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以朋友的名义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你明明就在我余光可及的地方，可我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你，看着你对别人笑，我却连眼红的资格都没有。”
  江以北苦笑着转身，伸手捂住心口。突然很认真的开口，“楚楚啊，你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快乐，不然你就太对不起我还是选择以朋友的名义爱着你了。”
  楚楚跑出校门外很远才停下脚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今天的江以北有些奇怪，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平时怼她的样子，难不成他是因为知道了奶奶生病的事不忍心再继续打击她？
  算他还有点良心。
  喘了口气，楚楚再次拉了一下书包带子，给自己打了打气才抬脚往前走，因为今天学生们放国庆假期才回来，学校也没有安排课程，不少学生出来在街上闲逛，也有小贩在卖各种小吃，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闹玩笑，气氛好不和谐。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家网吧的网管好像高二三班新转来的那个家里超级有钱的方离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