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石芬是在手术后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她的情况就如先前医生预想的一样，朱石芬不仅语言功能障碍，甚至神志不清。
  楚楚情绪也很低落，期间小二婶过来看过她们两次，楚楚也借机回了一趟家，拿了国庆假期作业和几本书打算在医院看。
  最让人意外的是，方离唯竟然也会主动做起了试卷虽然他的错误率挺高的，两个人在医院里轮流照顾朱石芬，日子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只是，自从朱石芬住院后，楚清兰都没有来医院看过一眼，甚至再也没有出现在镇上。
  很快七天的国庆假期就过去，楚楚并不打算回学校去上课，只是请医院的护士帮她照顾着奶奶她去学校给何林深请个长假。
  最近这两天方离唯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总是一整天都看不见人，常常都是等到晚上八九点了才满脸疲惫的回医院。
  今天也是，楚楚醒来的时候方离唯已经不在了，只是奶奶床头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粥和烤红薯，楚楚知道这是方离唯给她和奶奶买的。有一碗粥很稀，是专门给奶奶喝的，楚楚也没想太多，给奶奶喂了粥之后，才喝了粥，又吃了一块烤红薯就去学校了。
  教室里，还是和平常收假一样，闹哄哄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按着一张卷子抄，也有的正在拼命的背单词。
  楚楚才进教室，江以北就跑上前来一把将她背着的书包扯过去，“大姐，快，把你的作业给我借鉴借鉴！”
  江以北说着直接拉开楚楚的书包拉链，从里面翻出几张数学卷子就抄起作业来。
  “我的天啊！你抄作业就抄作业，说得这么文艺干什么？”
  楚楚坐到椅子上低着头从课桌里找出几本书又拿回自己的书包，将里面的假期作业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将书装进书包里。
  “你拿这么多书干什么？你要休学吗？”
  江以北看着她拿了这么多书不禁开玩笑，楚楚拿书的手顿了顿，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没事的，你可盼着我点好吧！我没什么事的，你记得帮我交作业，我得去找老何一趟，让他给我签个假条。”
  说完，楚楚也不再说什么，径自背起书包去办公室找老何。
  江以北却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头，在楚楚走出教室的时候放下手里的笔跟了出去。
  楚楚走到何林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有些踌躇，手抬起来了又放下，闭着眼睛深呼了口气才鼓起勇气敲响了老何的办公室门。
  “进来！”
  办公室里老何正在分析上个月学生的月考情况，每一个同学的成绩他都看得很仔细认真，并且还用笔记本记下了各个学生的情况，长处，短板。
  楚楚走进去的时候，他才微微抬起头，见是楚楚，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小班长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何林深看了看自己办公桌上又拉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苹果，他笑着拿出来，递给楚楚。
  “谢谢老师，不用了，其实我来找您是想给您请个假，我家里有点事，可能得请两个星期的假。”
  楚楚的话说完，何林深眉头就皱了起来，放下手里的苹果，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家里有事？是出了什么事吗？你知道的，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知道吗？楚楚，老师相信你不会耽误你的学习，但是你能告诉老师你是因为什么想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何林深抬手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示意楚楚坐下说，但是楚楚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笑呵呵的坐下，而是直直的站着，低着头抿着唇，摇了摇脑袋。
  “老师，真的很抱歉，我能不能不说出请假原因？我……”
  楚楚说着突然哽咽起来，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她这一哭倒是吓到了何林深，老何平时也见过不少犯了错的女孩子被老师训斥，掉金豆子的，可是，楚楚却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赶紧抽了几张抽纸递给她。
  “你别哭啊！你说老师平时见你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还没有见过你哭成这样的，你都吓到老师了，你说，要是待会老师被你吓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谁来给你们当班主任？”
  何林深故意笑着说这话，企图将楚楚逗笑，效果确实有，楚楚擦干了眼泪没有再哭，肩膀却还是一抽一抽的颤抖着。
  望着她这个样子，何林深眉头紧皱，只觉得是放假这七天楚楚还没有调节好，还在为当时许英的那事介怀。
  “楚楚啊！在老师心里面你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平时和同学们相处也很融洽，其实你不知道，同学们也是很喜欢你的，你还记得当初竞选班长的时候吗？你可是以全班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的，所以，你不用因为那件事而介怀，同学们对你只会有敬佩……”
  “不，老师，不是的，我请假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因为……我奶奶生病了，我得照顾她，除了我没有人能照顾她了！”
  楚楚说着再度哽咽，眼泪又掉了下来，何林深大吃一惊，想要给她递纸的手僵住。
  “你奶奶生病了？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打电话和我说呢？怎么样？严不严重？你看我这问的，要是不严重，你怎么会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你奶奶在哪个医院啊？生的什么病？住院费什么的你交了吗？老师这里……”
  何林深说着就掏出自己的钱包，里面也就只有两三百块钱，他二话不说将钱掏了出来想要塞给楚楚，楚楚却后退一步，摇摇头。
  “老师，谢谢您，住院费已经交过了，您不用担心的，我奶奶也没事，医生说没多大问题的，只要后期好好照顾，她会恢复得很好的。”
  楚楚朝着何林深鞠了个躬，眼泪滴到了地上，支离破碎。
  “怎么会这样呢？你奶奶她不是身体挺硬朗的吗？”
  何林深也跟着难过起来，眼睛有些酸涩，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假条给她签了张假条，日期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