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蜜砒霜
作者:
爱吃鱼的兔兔 更新:2022-04-08 15:26 字数:2123
这位表妹的名字一听就很表妹,叫徐幼君,她是石氏妹妹的女儿,徐家比之孟家更不如,孟家还有个爵位,而徐幼君的父亲徐大福只是个八品武官。
徐幼君自幼就爱在孟家住着,一年内有四五个月是在孟家度过的。
这天,春光明媚,原身闲来无事约徐表妹去花园赏花,但是徐表妹的丫鬟小青前来道恼,说自家小姐受了风寒,不宜见风。
原主只好自己带着丫鬟去后花园赏花扑蝶,玩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这副模样有伤体统,于是她前往西北角的听雨轩歇歇脚,等汗落了补了妆再回去。听雨轩很偏僻,一般人不会到这边来。
然鹅,刚走近听雨轩,就听见里边有个女人在嘤嘤嘤地哭泣,一边哭一边诉:“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过够了,表格,你让我回家吧,咱们此生无缘,下辈子在做夫妻吧。”
原身耳边仿佛引爆了炸雷,炸得她头晕目眩,差点儿一头栽下去。
而被女人称为表哥的人,除了她的驸马孟旭之外,没有第二人选。
孟旭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表妹,你这么说,不是挖我的心肝吗?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你怎么忍心就这么离我而去?”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可是,你已经尚了公主了,身为驸马又不能休妻纳妾,难道让我一辈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吗?我自己不在乎这些,可我爹娘也是要脸的,不能让他们因为而蒙羞。所以,放我走吧。”徐幼君的声音里全是落寞,“我爹娘已经给我找了一门亲事,说不定下半年就成亲了。至于那个人是好是歹,我无权选择,好不好的,都是我的命。”
说得孟旭又自责又愧疚,冲动地说:“不行!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我去跟公主说,让她允许纳你为妾,到时候我们就能长相厮守,一辈子不分开了。”
徐幼君哭得更欢了,“表哥你就哄我吧,公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允许驸马纳妾?”皇家公主都霸道着呢,先帝的姐姐平阳大长公主的驸马跟丫鬟偷情,被她发现后,将人好一通打,最后打得丫鬟皮开肉绽,失血过度而亡。而驸马则被打断了腿,出门得拄着拐。平阳大长公主本来想休夫的,但是因为她暴戾的性格,吓得那些王孙公子每一个敢娶她的,就怕哪里做的不好了,被打折两条腿。她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驸马人选,休夫之事才不了了之。不过,她倒是包养了好多面首,如今已经六十岁的高龄,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年轻貌美的男人。
只听孟旭冷笑一声,“这公主跟公主是不一样的,若是别的公主我肯定不敢提,但是她,我敢提,她也不得不答应,我越是为难她,上边的人才越满意。所以,你不用担心,先耐心等一段时间,等个半年吧,我就以她生不了借口,让她同意你进门,等你生了我的长子,就算她是公主,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里边的人情意绵绵,互诉着衷肠,外边的人却浑身发颤,如坠冰窖。
原来,他的深情款款、相敬如宾都是在哄她、骗她的,这一门婚事就是一个大陷阱,专门坑害她的!
原身听到了真相,踉踉跄跄地跑了,谁知心思一个恍惚,掉进池塘里了,等将人捞上来,人就是昏迷不醒,中途还反反复复地发高烧,天天灌苦药,原身就是不睁眼,太医来过几次,就断言她活不长了,之后就不再来了。
全家,除了从宫外带出来的贴身伺候的宫女嬷嬷为她担忧为她伤心难过,孟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盼着她赶紧死利落了,好给徐幼君腾位置。
小凝泪眼婆娑的看着苏芩从榻上坐起来,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特别的狼狈。
“傻了?”苏芩看着这个呆呆傻傻的宫女,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本来我睡得好好的,你这丫头哭啊哭的,吵得我烦死了。”
“殿下!”小凝终于反应过来,抱住苏芩的腿哇哇大哭,“殿下,您终于醒了,您再不醒过来,他们就、就······”她抽噎一声,不敢往下说了。
“他们就给我准备棺材寿衣了是吧。”
“呸!”小凝唾了一口,“您是公主,就算准备棺材寿衣那也是宗人府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孟家张罗!那位表小姐现在跟女主人一样,管着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呢,挤兑的江嬷嬷都没地方待了。如今您醒了,她就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苏芩顿时冷了脸,吩咐小凝:“让厨房熬一碗粥来,我饿了。”
“哎。”小凝利索地站起来,“您病了这么多天,昏昏沉沉的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我盯着厨房让他们熬一碗白米粥,等晚上再给您做好吃的。”
等小凝离开,苏芩抱着膝盖坐在榻上,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封建皇权社会,哪怕是皇子公主,想和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这门亲事是宫中那位皇太后“精心”为她挑选的,恐怕除了她死,真没有解脱的办法了。
但是,让她跟一个心里没她的男人共度一生,互相折磨成为一对怨偶,她是不乐意的,世上有那么多可爱的人,有那么多可爱的事情,何必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劳心劳力?
如果孟旭跟徐幼君真心相爱,她也不是不能成全他们,毕竟他们先相爱,后有的皇家赐婚,说白了就是皇家抢人。
但是吧,她觉得这个孟旭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就算是皇家抢人,他也可以拒绝的,难道原身被拒绝的还少吗?当然可以说,别家势大,孟家没底气拒绝皇家的亲事,不过宫中皇太后的尿性,恐怕拒绝她的男人越多,她就越高兴吧。
所以,此人并不是多单纯的人,至少是个会算计的人,而且是一个对她不怎么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