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26 11:15      字数:12884
  怯砬康囊恢质挛瘛k谋玖欤嗫晌酱罅恕k母盖棕剑湓蛎挥泻蘸罩Γ潜玖煲嗖恍?銮矣质嵌v瘢u芏v拢偈骨肓怂矗礁鲅锞筒蛔闫搅恕!薄?br /
  文命听了大喜,深深致谢。夫人道:“我今日来,就是为此。再会,再会!我去了。”说罢,与文命行礼。即便升车,护从之人簇拥着冉冉上升,向东而去。文命间庚辰道:“夫人仙山在何处?”庚辰道:“就在这里渤海之中,长离山上。前日我主云华夫人遇着崇伯的时候,就是从那里来。”文命道:“离此地有多少路?”庚辰道:“有仙术的,片刻可到。没仙术的,终身走不到。不能计路程。”文命听了,亦不再问。便想请禹虢的方法。但是禹虢虽则是个海神,那云华夫人所授的宝箓上却没有请他的符咒。那么怎样呢?后来一想:“有了!
  ”先召了东海神阿明来,问道:“汝是东海之神,何以又有禺虢,亦是东海之神?”阿明道:“东海之大,不可限量!小神所管理者,不过近中国的一部。禺虢所管理的,是东海之全部。
  地位不同,等级不同。譬如世间,一个是天子,一个是诸侯,不能比拟的。”文命道:“那么我要请禺虢来,托汝去介绍,可以吗?”阿明道:“小神就去。”瞬息间,骑龙而逝。
  过了多时,阿明来了,说禹虢就到。文命率领了七员天将及一班臣佐,躬身屏息而待。以为禺虢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威严武勇的神人,哪知半空之中,忽然翔下一个怪物:人面鸟身,耳上贯着两条黄蛇,脚上又踏着两条黄蛇。大众正是诧异,只见阿明上前介绍道:“这位就是海神禺虢。”文命不觉出于意外,然而也不敢怠慢,忙向之行礼。
  那禺虢把头点两点,就说道:“文命,你叫我来,想系为天吴、罔象作怪之故,我早知道了。如今天意已回,治平有望,我应当为你效力,收服此两怪。”文命道:“这两怪究竟是什么东西?”禹虢道:“那虎身的,名叫天吴,自称水伯;红身的名叫罔象,一名沐肿。都是天地乖戾凶恶之气孕育而成。无始以来,早已有了。和这两种怪物相像,散处在山海川泽的,不知道有多少!天下有道,他们为和气仁风笼罩,伏着不敢出头;到得国运一衰,民生应该遭劫,他们就争先恐后的出来,搅乱世界,这亦不足为稀奇!现在这两怪在我管辖之下,我替你平了吧。”说完之后,向空中大喝道:“应龙何在?”只见空中一条长龙,约有数十丈,张着四爪,飞舞而来,原来是有两翼的。
  那应龙飞到禺虢面前,点头行礼。禺虢就吩咐道:“天吴、罔象在朝阳谷躲着,你给我去诱他来。”应龙领命,掉转身躯,径向海中飞去。禺虢向文命道:“我们且到山上去等着。”说罢,两足腾起,早上山头。众人细看,原来他两脚,并不会动。
  动的是脚下的两条黄蛇,仿佛和他的车骑一般。于是众人,随了文命,亦向山上而行。
  到得山顶,只见海中波涛汹涌,起落数十丈,几于全海都摇动了。忽然见应龙从海中直窜而出,随后天吴、罔象亦窜出来。禺虢看见,大喝一声,说道:“两个孽畜,还敢倔强吗?
  ”天吴、罔象一见禺虢,知道不妙,转身想逃。陡见两道黄光,从禺虢耳上发出,变成两条黄龙,向天吴、罔象直扑过去。那罔象早被黄龙擒住,活捉过来。天吴还想抵抗,禁不起黄龙的大爪,一爪抓住他十尾,早又活捉过来。众人细看那两怪,煞是可怕。
  禺虢向两怪道:“汝等还敢倔强吗?”罔象不能人言,但以尖利的声音吱吱的叫,想是讨饶的意思。天吴却能人言,不过说起来八口齐张,声音嘈乱之至。大概亦说饶命乞怜的意思。
  禺虢道:“上帝有好生之德,汝等既知悔过,能服从我的命令,就饶恕你们吧!”禺虢说完,那两条黄龙四爪一松,身体顿然缩小,霎时间已变了两条极小的小蛇,钻人禺虢两耳的缝中去了。大众看见,稀奇之至。
  文命向禹虢稽首道谢,并说道:“这两个怪物造孽多端,尊神不从严惩处,恐怕他们狼子野心,将来仍旧为万民之害,那么如何?”禺虢道:“这个不消汝虑得,我自有处分。将来如再为患,我任其责便了。到是你治水,虽有才能卓绝的贤人,虽有飞行神武的天将,但是还不可没有一个变化不测的神物为之辅佐。我现在要介绍一个与汝,汝要吗?”文命忙致谢道:“苦得如此,真乃万幸!但不知是何神物?”禺虢向空一看道:“就是此公。”众人一看,却是应龙。
  原来是那应龙自从诱了两怪出水之后,未得禺虢发放,不敢擅离,只在空中天矫盘舞。禺虢喝声下来,应龙顿时缩小,长不盈二尺,落在地上。禺虢向文命道:“当初皇考轩辕帝,破灭蚩尤,应龙曾经效力。皇考上宾之后,应龙不及追随。几百年来,总是跟了我在海中潜修。他深知水脉地脉,如有治水掘地之事,他可以效劳,汝收用了他吧!”说着,又向应龙道:“你跟着崇伯治水,将来还有一件大事须你出力。功成之后,我再助你升天。你可敬慎的做,勿得任性,不听号令!”应龙听了,将头连点两点。于是禺虢向文命道:“我们再会吧!”
  说时,脚下的两蛇已载着禺虢腾空而起。天吴、罔象两怪亦跟着腾空而起。须臾之间,已没入于烟涛浩淼之中,就不见了。
  这里文命拜送过之后,慰遣了阿明,又发放了应龙,听他自在。
  回到山下,大家见所未见,不免纷纷议论。
  到了次日,文命再率领工人上山开凿。那时一无窒碍,工程非常顺手。凿了一个月,已凿通了两处。里面的积水统统由两个缺口中放出海去。但是里面的积水虽则放出,而外面的海潮又不免从缺口中涌进,一日两次,于平地上的工作颇有妨碍。
  于是文命又作法叫了阿明来,和他商量:在里面平地上工作未告成之时,托他将潮汐暂时的约住,不使它直冲内地。阿明答应了,自去照办。文命带了一班将佐到内地来。那时积水初退,地下沮洳泥淖,甚为难行。就用那制好之撬,来做交通之具,颇为便利。但是地方广漠得很,北至大陆泽以北,南至兖水,延袤几百里,从何处施行呢?文命往来数次,相度形势,决定先开两条:一条在北,一条在南。都是从大伾山起,一直通到东面。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还不够,想在那南北两条之中再多开几条。有几条定下了,有几条定不下,很费踌躇。
  伯益看了不懂,就问道:“此地水患,自从碣石山开通以后,水都向海中泄去。虽则有海潮进来,亦只要在海边防御就是了。在此地多开水道,是什么意思?”文命道:“某所虑的,不是下面海中之水,是上面山中之水。某拟将雍冀二州之水,统统都给它泄到此地来,放它到海中去。二州蓄水既多,来路又远,高低相差又大,一旦冲到这种平原,其势湍悍,难免不泛滥溃溢。所以我想多开几条水道,以分其势。势分则力薄,不足为患了。”伯益道:“那日禺虢说,应龙颇知水脉地脉。
  崇伯既然踌躇不决,何不叫应龙来问问呢?”文命一听不错,便向空喝道:“应龙何在?”那应龙果然应声而至,在空中向文命点首行礼。文命道:“我现在要掘十条水道,最南北两条我已定好了,还有八条未定。从南到北,三百里之间,你看何处最宜?先给我去相度起来,我再来定夺。”应龙点首,在空中回翔一周,陡然用尾往下一击。众人跑过去看时,只见那龙尾所击之处,已成一个深潭。转眼间,应龙身躯渐长至数百丈,爬在地上,蜿蜒向东而行。众人一直跟过去,只见他尾巴所过之处,已成一条小沟,屈曲不绝。文命细看,正是自己所定、而不能遽定之线,不禁大喜。
  过了多日,应龙将八条大川的路线都画定了,文命慰劳一番,随即叫众人动工。那时人夫二十万业已召齐。动工的第一日,文命亲执畚锸,以为众人之先。便是横革、真窥、伯益、水平等,亦一齐动手。大众见了,自然格外踊跃。文命又将十条大川深广的度数处处定下了。过了两日,叫大临、叔达仔细监工。自己带了七员天将及横革等,向豫州地方而来。
  那豫州地方在太行山南麓,一面是山,一面是平地,亦是沮洳难行。一日,忽然竖亥急急跑来,报称析城山一带禽兽为害,其中有妖人指挥。伯虎、仲熊二人不能制服,伤丧人夫不少。现在众人已向发鸠山退却,请崇伯作速派人前去剿除。文命听了,未及开言,童律、狂章二人以为是他们分派的地方,就上前向文命说要立刻前去。文命道:“不必。此地离发鸠山甚近,我们一同去吧。”当下就叫竖亥回去通报,一面大众径向太行山而来。
  一日,将近发鸠山,忽见前面刺斜里一人如飞的过去。其行之疾,几乎比燕子还要快。虽相隔不过丈余,而面貌衣服,都看不清楚,可想见他的快了。当下大众见了,无不诧异。昭明道:“莫非就是妖人吗?”文命一想不错,就吩咐童律、狂章道:“汝等且去看来,是否妖人?”二将得令,各绰兵器,腾空追踪而去。过了多时,才转来报道:“某等依着方向迫去,各处寻找,并无影响,想来竟是妖人。”文命道:“妖人既在此处出没,我等不可不加戒备。”于是之交、国哀、真窥、横革及天将等各执兵器,随时留心,以备不测。
  过了一日,已到发鸠山。伯虎、仲熊、庞降、庭坚带着无数工人,都在那里扎起营帐居祝一见文命,个个喜不自胜。
  文命先慰劳一番,便问伯虎一切情形。伯虎道:“某兄弟二人,自跟着隤敳奔走天下,所遇着的鸷禽猛兽不少,虽则不敢说有服虎制犀的本领,但是大半亦能降服得祝不料此次到了析城、王屋二山,这班禽兽连狐獾等都不听我的号令,不要说虎豹了。
  不但不能降伏它们,反几乎给它们吃去。有一次大受其伤,幸而人多,才得拼死逃出。后来细细考察,才知道后面有妖人指挥,某等不能除妖,所以只好退到此地了。”
  文命道:“怎样知道有妖人指挥?”仲熊道:“有一个百姓从那山里逃出来,他说:有一夜,他伏在林中,明月之下,看见一个妖人坐在石上,豺虎熊罴纷纷然环绕在他的旁边。那妖人大加演说,教它们如何如何的吃人。并且说有法术,可以保护他们,叫它们不要害怕。只要选了肥而且白的人,送给他吃,就是了。那些野兽仿佛知道他的意思,一齐鸣嗥答应。后来又来了一个妖人,这一个叫他章商兄,那一个叫他鸿濛兄。
  两人所说的话无非是如何择人而噬的方法。这个百姓吓得屏息不敢少动,直待妖人兽类都散尽了,才敢轻轻逃出来。那时因为月色冥蒙,距离又远,所以两妖人的面目辨不清楚。某等所知道妖人的消息,便是如此。”
  文命道:“那妖人走路,是否甚快吗?”伯虎道:“这个却不知道。”真窥在旁说道:“昨天我们已遇着过了,真个其行如风,迅速之至!”仲熊道:“此地离析城山甚远,难道他竟还会跑来吗?”大家正在猜疑,庭坚忽然笑道:“足下等昨日所遇到的不要就是那夸父吗?”文命问道:“怎样叫夸父?
  ”庭坚道:“他是帝子丹朱的臣子。丹朱封国,就在此山东面。
  那夸父常常打这里经过的,不知道干什么?起初某等亦以为是妖人,后来才打听明白。”文命道:“丹朱手下原来有这等异人。”庭坚说:“不打紧。某等到此多日,细细访问他的情形,无非是终日慢游,并不留心于政治学问,而且匪僻的朋友亦多。
  夸父这人虽有异能,但是于人民毫无利益,终日逢迎丹朱之恶,将来亦恐难免于不得其死呢!”文命听了,不禁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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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回  降服罔象天 应龙佐治水
  第九十回  天地十四将大战 收服七地授仙箓
  次日,文命率领大众向析城山而来。将近山边,腥风聚起,虎豹狼豺,纷纷而前。国哀见了,绰起大刀,迈步上前,当头就斫伤了一只苍狼。之交、横革、真窥等亦各执兵器,一齐杀去,虽然亦斫翻几只貙豺之类,但是禽兽是无规则的,左右前后,东窜西突,防不胜防,早又被他们衔去了许多工人。
  七员天将大怒,刀剑锏戟七器并施,霎时间杀得那些猛兽尸横遍野,其余的没命的逃去。忽然一阵沙飞石走,从山林里跳出一个人来,大叫道:“何物狂奴,敢来伤我土卒?”众人一看,只看那人状貌古怪,手执长矛,飞也似赶来。童律见了,就迎上去,问道:“你是人是妖?快说出来!”那人道:“我乃鸿濛氏是也。一向住在此山,你敢来犯我境界,还说我是妖,岂有此理?”说着,就是一刀,向童律砍去。童律急用长枪迎战,战了多合,不分胜负。狂章看了,忍不住擎起黑棒,上前助战。鸿濛氏看见有生力军来,料敌不过,虚晃一矛,回身便走。
  童律、狂章两个紧紧赶着。转过山林,只见又有一个相貌古怪之人,手提双鞭,飞奔而来。但听鸿濛氏大叫道:“章商氏快来!”说着,重复回身,抵住童律,那章商氏亦来抵住狂章,四人交战了许久,又不分胜负。后面黄魔、大翳二将赶到,加入战斗。鸿濛、章商二氏敌不过,往后再逃,四员天将在后紧迫。看看赶上,忽见鸿濛、章商二氏将身一纽,倏然不见。
  四将大骇,深恐中伏,亦不再寻。
  归来与庚辰、繇余筹划。文命知道了,即忙焚起符箓,喝声道:“析城山神何在?”转眼间,一个马身人面的怪物立于面前,向文命行礼道:“析城山神谒见。”文命道:“现在某奉命治水,为山上妖人所阻。究竟这种妖物是什么东西?汝可知道吗?”析城山神道:“不是妖物,确是人类。他们一向在各处采药,修炼多年,已成地仙,颇有神通。共有七个:一个叫鸿濛氏,一个叫章商氏,一个叫兜氏,一个叫卢氏,一个叫乌涂氏,一个叫犁娄氏,一个叫陶臣氏。占住此山和西面的王屋山,而尤以王屋山为他们的大巢x。他们从地下暗去潜来,不知干什么事。近来异想天开,更教导禽兽,出来害人。他们说:‘近来人心不古,浇漓诈伪,但知纵人欲,而不知循天理,本来与禽兽无异!给禽兽吃吃,不过和禽兽吃禽兽一般,有何不可?’这是他们所持的理由。”
  文命道:“现在他们在此山中共有几个?”山神道:“只有两个,一个鸿濛,一个章商。其余都在王屋山。”文命道:“那么多谢费心,请转去吧!”析城山神行礼而隐。文命就和七员天将商议,黄魔道:“他们有七个,我们亦有七个,且和他们大战一场,见个输赢,何如?”文命道:“切须小心,恐怕他们施行y谋诡计呢!”
  次日天晓,七员天将一齐再上山来,只见山上禽兽尽数逃匿,静悄悄的,一无声息。童律道:“这妖人何处去了?”乌木田道:“想必到王屋山去求救兵了。”一言未了,只听得一阵兵器之声,猛见七个异人各执兵器,从山石中大步而出。七员天将齐声道:“来了来了!”也不及答话,立刻上前交战,一对一对的杀起来。
  隔了好一会,狂章敌不住鸿濛氏,渐渐有点退却。那边兜氏敌不住童律,卢氏敌不住庚辰,也败阵而逃。庚辰、童律也不追赶,刺斜里截住鸿濛氏。鸿濛氏看得不对,大叫一声:“我们去吧!”陶臣氏、乌涂氏等一齐答应,撇了交战的对手,齐向山头乱跑,悠忽都已不见。童律等还想找寻,庚辰道:“不可,他们有地行之术,我们路途不熟,恐遭暗算,不如归去,再商量吧!并且我们是捉贼,他们是做贼,做贼容易防贼难,万一他们窜到我们后面去,那么怎样?”大众听了,都以为然,急忙腾空回营。
  哪知鸿濛氏等正在那里大肆s扰。真窥、国哀都已受伤;之交、横革保护了文命,到处逃匿。其余官吏人夫,死伤者不计其数。黄魔、乌木田当先大喝一声,直冲过去,恰好遇着乌涂氏、陶臣氏,就厮杀起来。这里庚辰、繇余等亦一齐杀进。
  那鸿濛氏等情知不敌,打一个胡哨,霍地里向地一钻,都不见了。庚辰大怒,向狂章等道:“你们且在此守护,让我去看来。
  ”说着,即纵身来到王屋山头。
  等了片时,果见卢氏、乌涂氏两个从地下探头出来。庚辰大叫一声:“看我的戟。”就是一戟刺去。那二氏出于不意,疾忙擎出武器招架,三人就战在一起。忽然鸿濛氏等一齐从地下钻出,前来助战,将庚辰围祝庚辰一枝大戟,力敌七人,但是却不能取胜。无心恋战,虚晃一戟,纵身跳出圈子,径自归来。繇余忙问:“怎样了?”庚辰道:“他们人多,一人难以取胜,我们多两个去吧。”童律道:“他们再私下来袭,那么怎样?”庚辰道:“黄魔、大翳二人暂留在此,其余都去,想亦够了。”
  于是禀知文命,再向王屋山而来。哪知静悄悄一无消息。
  找了半日,不见人影,只得转来。大家商议,昭明道:“想来他们畏惧潜逃了,我们就过去吧。”伯益道:“恐怕没有这样容易,还是慢慢地仔细为是!”水平道:“崇伯何不叫王屋山神来问问呢?”文命一想有理,即忙作起法来,喝声:“王屋山神何在?”哪知等了半日,毫无影响。又作
  起法来,再喝一声,仍是如此。文命大骇,为什么法术竟不灵了?忽见那析城山神匆匆走来,行礼道:“崇伯刚才召王屋山神,王屋山神是不能来的。”文命道:“为什么?”析城山神道:“某等地祗,与天神不同。天神居于大气之中,是流动的,流动则易于感应,所以无论多么远,可以一召即到。地祗居于大地灾害中,是固定的,固定则难于感应。除出几个名山、大川、大海,阶级崇高,常与天神接近的地祗外,其余的地祗必须到了他所管领的境界以内去召他,他方能感动,应召而来。现在此地非王屋山辖境,他决不能越境而来。小神深恐崇伯未知此项原因,徒劳号召,所以冒昧进见奉告,恕罪恕罪!”
  文命道:“原来如此。承蒙告我,感激之至!不过现在鸿濛氏等究在何处汝知道吗?”析城山神道:“他们离开此山已有两日,一定都到王屋山去了。”文命道:“刚才天将等去找过,找不到。”析城山神道:“王屋山下有一大d,是仙家三十六d天之一,叫作小有清虚之天。周围殆及万里,他们躲在里面,从何处找呢?”文命道:“是了。尊神请转,费心费心!
  ”山神行礼而退。文命与天将等商议道:“似此如之奈何?”
  庚辰道:“某听见说仙家三十六d天,每d都有一位真人居住,何以肯容这些妖人在内?必有原故,还得过去问问王屋山神才是!”
  于是大众离开析城山,径向王屋山而来。行到中途,忽然一阵飞沙走石,从中有无数人影,直扑文命。文命觉得不妙,刚要躲避,那些人影已到身旁,伸手来攫,忽然文命身上发出两道光芒,一赤一白,直s过去。那些人影似乎吃惊,转身疾走。横革等上前拦住去路,那些人影已不知去向了。这时七员天将在前开路,万不料变生肘腋,祸起仓卒。等到得知赶来,已无法可施。然而因此知道赤碧二珪,非常有用。于是不住的向地下乱照,以防鸿濛氏等再来。不料一路照去,鸿濛氏等未曾照见,却照出一种物件。
  原来云华夫人所说的铁矿,此地很多,文命仔细研究,觉得一点不错,于是紧记在心。
  一日,到了王屋山。文命先作法叫王屋山神来,哪知来谒见的,亦是个马身人面的神祗。文命误会,以为析城山神又来,便问道:“此地已是王屋山了,何以王屋山神不来,又劳尊神前来?”那神祗道:“小神就是王屋山神。”文命道:“汝是王屋山神吗,何以状貌与析城山神无异?”王屋山神道:“自太行山以来万余里,所有小神等形状大略都是如此的。”文命道:“那么某误会了。请问尊神,现在鸿濛氏等七怪在此山d中吗?”王屋山神道:“是。”文命道:“这七怪来历如何?
  何时占有此山?”王屋山神道:“他们的来历小神不知道。前数十年,有一位真仙,名叫尹寿,住在此处。他们曾来转过一转,因为怕惧尹仙人,就跑了去。后来尹仙人去了,他们才敢来此。不过十多年呢!”文命道:“小有清虚d天必有仙道管理,何以让他们盘据?”山神道:“这个d天是西城王君管理的。十数年前,西城王君应大帝之召,不知到何处去了,至今未返,因此给他们占据。”文命道:“原来如此。费神,请转吧!”王屋山神去了。庚辰向文命道:“既然都在d中,我们就攻进去吧!”文命答应。于是童律、乌木田留守大营,其余五将径向山d而来。
  但见d门深闭,d外流水斜崖,幽花古木,景致不俗。黄魔走过去,将双锤向d门一击,大叫:“妖人,快滚出来受死!
  ”打了半日,寂无声息。于是大翳、狂章等一齐过来,刀剑锏戟,共同攻打,终于打不进。原来这d门是仙家之物,非常坚固,天将等无法可施,心中都觉焦灼。庚辰道:“我看这事只有请夫人作主了。你等在此守住,我去就来。”繇余等答应,庚辰急纵身上天,御风而行,瞬息已到巫山。那灵官等看见,就问道:“夫人叫你保护大禹治水,你此刻来做什么?”庚辰道:“前途遇着困难了,所以来求救。”灵官道:“夫人在瑶台上呢。”庚辰听了,径到摇台,躬身恭见。夫人道:“汝为王屋山七氏不能收服,所以来吗?”庚辰道:“是。”夫人道:“那么汝到五色界天中的非想非非想处天,去请西城王君来,就可以收服了。”说着,叫侍女将一块白玉做成的符信递与庚辰,说道:“汝拿了这块符信,可以直上天门。”庚辰答应,收了符信,谢了夫人,即纵身上天而来。
  进到天门,早有守护天门的大神拦住,验过了符信,许放入内庚辰拜问他到五色界天去的路,守护天门的大神指示了,庚辰一路而前。但觉那种富丽华贵的气象,比从前随着云华夫人到王母处还要高到多倍,竟是口所不能形容的。庚辰因为有使命在身,不敢留恋,过了多时,已到了五色界天。依旧有神人到处来往不绝,但是种种富丽华贵的景象,到此地一概都没有了。只见一片茫茫,无边无际,除出神人之外,竟无所见。
  庚辰不觉迷于所往,适值有一个神人走来,庚辰便拜问他非想非非想处天的所在。那神人道:“此处是空处天,过去是识处天,再过去是无所有处天,再过去才是非想非非想处天,汝既来此,不必前进。你念头既动,你所要见的人,早已知道,跟着你的念头,自会来找你,不必去寻了。”正说时,果然有一个星冠羽衣的老道者走来向庚辰拱手道:“足下是云华夫人遣来的使者吗?”庚辰应道:“是。”那道者道:“我就是西城王君,你的来意我已知道了,我们就去吧。”说着,同了庚辰,径出天门。庚辰要到云华夫人处去缴还符信,西城王君道:“不必,我与你代缴吧。”说着,将符信取来,向空一掷,只见那白玉的符信化为一只白鸟,飞翔向巫山方面而去。庚辰看了,深叹仙家妙用。
  于是跟了西城王君,径向王屋山而来。那时各天将等久了,看见西城王君,知道是请来的救兵,个个上前行礼。凑巧文命因各天将去攻王屋d,长久不归,心中惦念,亦拔队而来。庚辰忙上前报告一切,并介绍西城王君。
  文命过来,行礼相见,极道感谢之意。西城王君道:“这d本是贫道栖止之所。前数年贫道奉上帝之召,听讲圣经,离去此间,所以被他们占据。但是莫非数中注定,不是偶然之事。
  ”繇余道:“现在他们将d门紧闭,攻打不开,如之奈何?”
  西城王君道:“这很容易。”说着,走过去,将d门一拍,那d门顿时豁然而开。黄魔、狂章就想趁势冲进去,西城王君止住道:“且慢,里面大得很呢。彼等七人躲在何处,一时何从去寻?他们有地行之术,就使寻到,入地遁去,汝等又将如何?
  况且他们七人本领也还不弱,拼命死斗,必有一伤,亦非善策。
  诸君且过来,贫道与诸位一些助力吧。”说着,叫各天将张开手心,在每手心中各画一道符,并且说道:“一个引一个,有缘者同来。”七员天将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画完符之后,就各持兵器,闯进d去。
  只见里面别有一重天地,仙花异草,玉阙丹房,到处皆是。
  寻了许久,到了一座玉琢成的桥边,陡见犁娄氏手执大犁,在桥的那一面立着。狂章就大喝一声,冲将过去,交起锋来。忽而鸿濛氏、章商氏、兜氏、庐氏、陶臣氏乌涂氏六个一齐出来。
  这边黄魔、大翳等不敢怠慢,亦一齐冲过去。两两相持,杀作七对。繇余敌住陶臣氏,一个用剑,一个用槊;黄魔敌住章商氏,一个用锤,一个用鞭;童律敌住兜氏,一个用枪,一个用叉;大翳敌住卢氏,一个用刀,一个用斧;乌木田敌住乌涂氏,一个用锏,一个用铖;庚辰敌住鸿濛氏,一个用戟,一个用矛。
  斗不多时,那七氏都有点招架不住,败阵而逃,要想钻入地中。
  不知如何,竟钻不进去。七员天将从后面紧赶,黄魔捉住了章商氏,庚辰捉住鸿濛氏,狂章捉住犁娄氏,童律捉住兜氏,繇余捉住陶臣氏,大翳捉住卢氏,乌木田捉住了乌涂氏,一齐出d而来。
  文命大喜,西城王君就请文命到d中去小坐,文命答应。
  黄魔道:“这七个妖人乘乱窃发,指挥禽兽伤害无辜,复敢抗阻天师,实属罪大恶极。先处死了他们吧!”文命刚要答应,西城王君忙摇手道:“不可,不可。听贫道一言,这七个人虽则有罪,但是他们修炼多年,功夫可惜!况且天运劫数,应得有这一番扰乱,亦并非全出于他们之故。崇伯治水,必须周行天下,远到外邦,人才不嫌其多,缓急庶有所用。请体上天好生之德,看贫道之面,赦他们一死,叫他们立功赎罪吧!”
  文命道:“真君见教,敢不从命!不过他们野心习惯,是否肯真实改过,殊不可知!万一将来反噬起来,变生肘腋,那么如何?”西城王君道:“那个却不必虑。如果将来他们再敢变叛,自有制之之法,管教他们不得善终。”说着,便问七氏:“汝等愿伏诛,还是愿改过,立功自赎?”七氏齐声道:“如蒙恩赦,某等情愿立功赎罪,决不敢稍有怠惰!至于反侧谋变,更无此事。”文命大喜,便赦了他们。西城王君便邀文命等共至d中游历。
  文命刚进d门,只见上面横着一块匾额,题着“小有清虚之天”六个大字。向里面一望,别有天地,种种仙家景物,悦目娱心,不必细说。初到一处,上面镌着“清虚之宫”四个字,想来是d中的正殿了。宫中西边,另有一座高台,西城王君指向文命道:“这坐台,名叫阳台。世上初得道的人,必须到此台上,来受训诲。”后来曲曲弯弯,又走到一处,只见上面镌着“南浮d室”四个字。西城王君便邀文命入内,从一个天生石匣之中取出一部书来,递与文命,说道:“从前敝老师西王母在此室中,用此书教授贫道。贫道今日亦以此书转赠崇伯,倘能将此书中所说勤加修炼,超凡入圣,并非难事。”文命接了,稽首拜谢。西城王君又道:“此刻崇伯治水紧急,料想无心研究此书,将来功成之后,不妨看看。如果去世上仙,还请将此书仍旧来安放原处,不胜幸甚!”文命听了,又连声唯唯。
  游历转了,回到正殿休息。文命便向西城王君道:“此d不过岩石中之一x,何以里面竟有如此之广大?且别有天地,是什么原故?”西城王君道:“大地之内,有卅六个d天,而以这个d天为第一。周围有万里,适才所游的,不过万分之一二而已。”文命大诧异道:“有如此大吗?”西城王君笑道:“这是仙家妙用。一个壶芦之中,尚且可以辟一个世界,何况山d呢?将来崇伯功成行满,自会知之,此刻亦不须讨论。”
  说罢,取出些交梨、火枣之类,分赠与文命等。文命等称谢辞出。
  回到营中,叫过新收服的七员地将来,严切的训戒和劝导一番,然后将天将和他们一正一副的分配:庚辰正将,鸿濛氏副之;黄魔正将,章商氏副之;狂章正将,犁娄氏副之;章律正将,兜氏副之;大翳正将,卢氏副之;繇余正将,陶臣氏副之;乌木田正将,乌涂氏副之。后来他们七对非常投契要好,西城王君所谓有缘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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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回  天地十四将大战 收服七地授仙箓
  第九十一回  平逢山群蜂为患 玉卮娘降服骄虫
  且说文命自收服七员地将之后,随即写了一封信给垂,将开铁矿的事情统统都托了他。一面叫庞降、庭坚监督人大,开掘川道。从王屋山下沿山开凿,直到大伾山为止,文命早有图样绘好,深广丈尺,亦注明在图上。当下就拿出来,指着说道:“王屋山下,就是玄扈之水。过去是敖山,必须开凿。再过去就是兖水,再过去就是荥泽,再过去是大陆泽,连着黄泽,都是容易开掘的。不过沿山开掘,兖水要中断就是了。但是亦没什么关系,掘断也不妨,汝等去照行吧。”二人唯唯而出。按照图样,督率人夫,分头去做。这里文命带领将佐,沿山而西,再去视察。
  到得一处,是崤山与王屋山联络之处。文命相度形势,此山亦应凿去,以通水流。但是山势不高,中间又有缺处,用力并不甚多。便绘了一个图,再往西去。到了一处,山势更多,必须大大开凿了,原来是雍、冀、豫三州交界处之山。其势仿佛一个大圈,中间又围成几个小圈,终南山自雍、梁二州之间分支:一脉东出,就是华山。东北与雍州的中条山相连。再东过去,就接着王屋山、析城山、太行山了。由华山再分一支,向东走,就是崤山。向北面,再分出二支,都与中条山相连。
  它的中间,就形成两个小圈。小圈之中,所有的积水就潴成湖泊。黄帝升仙时,那个炼丹鼎的所在,名收鼎湖,就在这个里面。从终南山分一脉向东南走,叫作熊耳山。再分两支,都是向东北走:一支循伊水之西,一支循伊水之东,两支后来合而为一,又形成一个小圈。那循伊水而东的一支,就是中岳嵩山,北面再分一支,与王屋山的余支相连,又是一个大圈,这是当时的形势如此。
  且说文命到了崤山北支与中条山连合之处,但见群峰际天,连绵不断,竟寻不出一个缺口,可以减省些工作的地方。
  东面一望,又是沙石茫茫,滴水全无,寸草不生。想来因为围在群山之中,水蒸气都蒸发尽了。文命询问土人,才知道这座山叫作平逢之山。谁知道山上蜂类甚多。夫役人等偶然扑死几个,忽然飞无数蜂蜜,盈千累万,直扑人身,碰着就螫。一时从文命起,下至夫役,没有一个不给他整得脸目肿痛,叫苦连天。虽则扑杀的蜂亦不计其数,但是宋的蜂实在太多了!浑身攒集,扑不胜扑,逃不及逃,七员天将,七员地将,亦不能免。
  这时候刀剑锤戟,俱无所施,天将只得跳上空中,地将只得钻入地下,暂时躲避。然而听见大家呼号之声,看见大家宛转之象,心中不忍,又只好再跑来,替大家驱逐扑打。但是一打之后,群蜂又四面包围拢来,只得又腾空而上,缩身而下,如是者好几次。足有一个时辰,那些蜂蜜方才四散飞去,绝无踪影。
  大家互相观看,面目都已不可认识了。被螯之处,又疼痛非凡,个个叫苦。正在无法可施,只见山坡中忽然有一个双头的人走过,伸手向地下指画一番,那些被扑杀的蜂蜜纷纷复活,齐向空中飞去。大众看得诧异,犁娄氏生性最急,忍不住举起大犁赶过去,大叫道:“础的那妖魔!不要走,自己报名来!
  ”那双头人回转一个头来,向犁娄氏一看,亦不答言,从容的向前走去。犁娄氏大怒,就是一犁,向他身上筑去。那双头人忽然不见,顷刻之间,群蜂又蔽天的飞来,将犁娄氏周身裹住,远望过去,竟是一个蜂球,犁娄氏被螯的苦不可言,要想向地下钻。哪知刚钻下去,两脚忽似被螫似的,其痛尤烈,只得再钻出来。丢了大犁,双手乱扑,又用手保护他的眼睛,然而两手上亦被整得发木了。鸿濛氏、章商氏及各天将亦都前来救护。
  嗡嗡一声,那群蜂又都飞去。众人细看犁娄氏,头面两手,都已高肿,面貌眼鼻,已不可辨认,嘴里哼哼的叫胀痛,众人扶着他走。文命道:“此地不可居,退转去吧!”
  于是大众齐走到山下,文命作起法来,喝道:“平逢山神何在?”转眼间,一个老者,峨冠博带,立于面前,向文命行礼道:“干逢山神谒见。”文命见他形状,并不奇异,与从前所见各山神不同,心中不免纳罕,然而亦无暇根究,便问道:“这山蜂蜜如此猖撅,是何原因?那个双头人,又是什么妖怪?”山神道:“这个双头人,是居住本山之神,名叫骄虫,专管世间蜂蜜之类,是个螫虫之长。他所住的地方,亦叫蜂蜜之庐。但是人不去侵犯他,他亦不会螫人。”文命道:“可以叫他来谈谈吗?”山神道:“恐怕他不肯,他性太骄!”文命听了,沉吟一回,谢遣了山神。
  次日,大众均已全愈。文命吩咐,以后遇到蜂蜜,不可任意伤害。天地十四将听了,都心里不平,就向文命说道:“昨日犁娄氏因为打了妖怪,为群蜂所螫,倒亦不要去管他,说是他罪有应得,然而处罚也不该这样重!至于我们呢,第一次并没有去侵犯它,何以要来螫我们?毒虫飞到面前,人怕它螯,当然要赶。偶不小心,弄死一个,亦是常事,何至于不择人而乱螯?他这个妖怪,果有神灵,应该使蜂蜜不来螫害人。现在他螫我们到如此田地,我们再让他,一个人怕一个小小昆虫,太可耻了!”
  文命道:“君子大度,和昆虫有什么计较呢?”黄魔道:“我们可以恕他。但是这些昆虫知道什么利害?它以为我们都让它了,将来毒害人民,何所不至?我们为除害起见,不能不和它计较,使它可以惩而大戒!”文命道:“和昆虫怎样计较呢?”乌木田道:“它们既有一个妖神作首领,我们就和它首领算帐就是了。”文命道:“它首领不肯出来见我们,怎样呢?
  ”庚辰道:“不打紧,我们有方法。请崇伯率领大众退后,以免波及。让我们十四人来剿灭它!”文命依言,果然率众人退到后面。
  这里天地十四将商议,用火攻烟薰之法。先用皮革,包裹了两手,又用皮包了脸面,单留出眼睛,又往别处采集无数引火之物。于是再到平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