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26 11:15      字数:12892
  看到那铭词上‘王母欲东,登之自通’二句,竟有雉鸣求牡的光景,可见得神仙的情理真与人世间不同了。还有一层,人世间一家之中,出名做事的人总是男子。乃现在东王公之名,大家知道者甚少,而西王母反鼎鼎大名,几乎无人不知。女权隆重,亦是可怪的。
  大司农正在一路走,一路想,迎面和风阵阵,吹得来人的精神都为之一爽,颇觉快意。忽而低头一看,只见那衣服上沾染的污泥肮脏,一概没有了。就使新的洗灌过,亦没有这样的清洁,不觉大以为奇。少鵹道:“这是风的作用。此地山上的风叫作‘去尘风’,所有一切尘垢,都能去涤净尽,不留纤毫。
  所以此地的房屋、庭宇、器具,不用洒扫洗灌,那衣服更不必说了。”大司农听了,叹羡之至。
  且说大司农这次上岸,是从昆仑山东隅到西北隅去,几平横穿昆仑山,所以走的日子不少,看见的奇异物件亦不少,都是由三青鸟使细细的说明。在东面走进一座大城,便看见两种奇树:一种叫沙棠树,其状如棠,黄花而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大司农尝了几个,觉得非常甘美。一种叫琅鳎叽缶祝Α14丁11ㄈ疃际怯裆傻模啻锌砂n7绱灯穑孪嗷鳎gw有声,其音清越。比到民间檐下所悬的铁马,不知道要高几百倍。少鵹道:“此山五方,按着五行,各有特别的树。此处就是沙棠、琅街帧n髅嬗兄槭鳌15袷鳌4鳌12凰朗魉闹帧d厦嬗戌饕恢帧1泵嬗斜淌鳌13髁街帧v醒胗心竞桃恢郑涓呷宄撸浯笪逦Аw芏灾松街希蛭镂薏黄氡浮u庾蟪敲性龀牵灿芯胖兀刂厣先ィ哺咭煌蛞磺Ю锪阋话偈牟接侄吡纾褪亲钌现亓恕w钌现氐哪且蛔牵嘤兴陌偎氖龀敲牛扛龀敲殴阍妓睦铮涓呖上攵3侵凶畲蟮墓钭阕阌幸话倌兜刂螅星愎!?br /
  又有一间,处处以玉装成,极其华丽,而且有机括,可以使它旋转,要它朝东就朝东,要它朝西就朝西,所以名叫旋室,亦叫璇室。这种旋室,敝主人那边亦有一间仿造。四百多城门之中,有一扇城门,名叫闾阖门,就是西门。那门内有一个疏圃,是种天帝所食蔬菜的地方,四面浸以黄水,黄水绕了三周,仍复归到原处,从古以来不增不减,亦名丹水,人能够饮它一勺,就可以长生不死。敝主人有不死之药,就是用此水来配合的。
  从第九重增城上去,再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十四步又二尺六寸,就是凉风之山了。人能登到这座山上,不必服什么药,亦可以长生不死。再上去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十四步又二尺五寸,就是悬圃之山。人若能登到此山,不但长生不死,而且具有神灵,能呼风唤雨了。从悬圃山再上去,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十四步又二尺五寸,这地方便是上天,就是天帝之所居,不是神人不能到了。”
  大司农听了一想:“昆仑山竟有这样大,这样高,真是不可思议!”乃问道:“此番过去,必须走过吗?”少鵹道:“不必走过,而且亦不能走过。某等此番只从最外的一重增城斜过去,到那面第九重增城上就是了。”大司农道:“最高的上天,足下等去过吗?”少鵹道:“某等只有凉风山到过,悬圃山已不能上去,何况上天呢。平时听敝主人说,上天之上,极其平坦,方约八百里,其高万仞,可谓世界上最高之地了。”
  大司农与三青鸟使一路谈谈说说,过了多日,穿过了第九重城,那城上大书“龙月”二字,不觉已到西王母所居之地。
  大鵹先前去通报,回来说道:“敝主人请贵使者稍息,明日再行延见。”当下大司农在客馆之中,斋心息气,虔诚万分,希望见了西王母之后,便答应自己的请求。
  到了次日,青鸟等引导着大司农,曲曲弯弯的往山上前进。
  这时,大司农秉着诚心,目不旁视,但觉一路古松翠柏,瑶草琪花,不是人间景物而已。俄而,到了一个阙前,上面大书“琼华”二字,走进阙中,四面都是金碧辉煌的房屋。最后到了一座大殿,深广足可容数万人,内中男男女女,站着的已不计其数。青鸟请大司农暂住,先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出来说道:“敝主人请见。”大司农整肃衣冠,跨进殿中。只见许多美女拥着一个环佩叮噹的老妇,迎将上来。青鸟就向大司农介绍道:“这位就是敝主人。”
  大司农不看犹可,一看之后,顿觉一惊。原来大司农初意以为,王母娘娘是世界闻名的,她手下许多仙子亦都是美丽绝伦的,那么她的面貌即使不是十分美丽,亦当然是个端正和霭的一位老婆婆模样。哪知她的头发蓬蓬松松,好像有几个月未曾梳洗过似的,头上戴着一支玉胜,满嘴虎齿露出,气象威猛,俨然是一个雌老虎,所以甚为诧异。然而外表不敢流露,当下就恭恭敬敬的下拜。
  西王母亦还礼答拜,回身请坐,只见西王母臀部拖出一条豹尾,坐下之后,翘起地上,摇摇动动,更是可怪。但是这个时候不敢乱想,赶忙将帝尧命他来的意思,委曲说明,并且恳求她大发慈悲,赶速施救百姓的灾苦。西王母道:“圣天子来意,我早巳知道了。不过,有一句极简单的话和尊使说,叫作‘天意难违,无法可想’八个大字而已。”大司农听了,慌忙道:“天意虽是如此,但弃闻王母有回天之力,何妨格外施仁?
  况且天心总以仁慈为本,就使王母赶速拯救了,于天意亦不算违背,务请怜悯苍生为幸。”说着,又再拜稽首。
  西王母亦还礼,重复坐下,说道:“我不是不怜惜百姓,不肯施救,不过现在尚非其时。现在我知道下界虽有灾情,尚不算大,还有极大的大灾在后面呢。况且我们神仙就使要救助你们下界,亦必须你们下界有一个可以受我们帮助的人,不能使我们神仙亲自来指挥的。老实和尊使说,将来平定下界大灾的这个人,现在还没有生呢,,到得生了之后,长成之后,出而任事了,那其间我一定叫人来帮助你们。现在这个时候,我实在无法可想。”大司农忙问道:“那么王母所说的这个人,要几时才降生呢?”西王母道:“大概还要过三四十年。”大司农大惊道:“三四十年的大灾,不是民生要没有孑遗吗?”
  西王母道:“有圣天子在上,又有尊使的善于教导农田,使百姓多有蓄储,决不至于没有孑遗,不过百姓多受一点困苦就是了。”大司农听了,还是苦苦恳求。
  西王母道:“老实和尊使说,可救我必救。当初令高祖黄帝,为蚩尤战败,并未来求救于我,但是我亦派人去救。今番虽有圣天子和尊使的这种诚意,苦于时机未到,叫我亦没法。
  圣天子是超越今古的仁君,我知道他自从即位以来,五日不在忧勤惕励之中,这是很可钦佩的。尊使可归去奏圣天子,稍释忧勤,将来大灾平定之后,至少总有二十年升平之福可享,现在劝他不必性急吧。”
  大司农见西王母的话说到如此,不好再说。但是千山万水而来,目的终不能达到,心中不免怏怏。西王母道:“尊使来到敝地,颇不容易,明日已邀几个朋友,请尊使同来叙叙,不要客气。”说罢,向青鸟道:“你引了尊使向各处游玩一转,明日仍同来。”青鸟应命,就来招呼。
  大司农起身与王母告辞,然后随着青鸟出去。只见大殿之旁就有一座用玉造成的楼,接着又是一座台。青鸟引着大司农登台一望,只见那大殿崇高宏大,非言语可以形容。殿的左右两旁及后面,参参差差,高高下下,有些在树林中藏着,隐隐约约露出一点,无非是金玉造成的房屋。青鸟道:“此地共有十二座玉楼,九重金台,其余苑囿宫殿,不计其数。”又指着右面极远的方向向大司农道:“那边那株大树,就是蟠桃树。
  ”
  大司农一看,只见那树密密层层不知道有多少大。起初以为是森林,并不在意,经青鸟说了,仔细再看,树中隐约似有无数红点,想来就是桃子了。便问道:“黄中李在何处?”青鸟道:“在后花园。因为敝主人非常爱惜,所以寻常人不易进去。”两人在台上望了一会,只见四面来往的人甚多,男女都有,女貌固然美丽,男子亦秀雅不凡。大司农问了,才知道都是些侍女、从人之类。忽见一个侍女手中捧着一个玉盘,盘中盛着—个大李子,上台来说道:“敝主人遣某敬献大唐使者尝尝。”大司农慌忙拜谢,将李子接了过来,又和侍女说声“费心”,又托她代向西王母处道谢。
  侍女去了,才看那李子,只见上面果然有天然的“黄中”二字。青鸟道:“刚才来的侍女名叫田四妃,是敝主人所钟爱的人。适才贵使者说起黄中李,想来敝主人知道了,所以叫她送来的。”大司农道:“刚才说话之时,四面别无他人,何以贵主人会知道?”青鸟笑道:“不但在此地谈话敝主人能知道,就使几万里以外,敝主人亦能知道。不然,何以贵使者将来,敝主人已先叫某等迎接呢?不但某和贵使者谈话敝主人能知道,就是常人心中一转念,敝主人亦能知道,这个真叫作‘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呢。”
  大司农听了,尤其骇然,然而有点不信,以为是偶然的,手中拿着黄中李就要下台。青鸟道:“敝主人敬献之李,何不尝尝呢?”大司农道:“本想就尝,不过这种仙果是不可多得之物。某家有老母,想留着归以奉母,所以不尝了。”
  下得台来,行不儿步,只见又有一个侍女走来说道:“敝主人请大唐使者吃了这李子吧,将来归遗太夫人的,另外再奉赠可也。”大司农听了,才知道青鸟的话是真话,慌忙应道:“是,是。”那侍女去了,就将黄中李吃去,果然味美非常,便问青鸟道:“刚才这侍女是淮?”青鸟道:“她叫郭密香。
  ”
  于是两人走出了琼华阙,就看见一种异鸟,其状如蜂,大如鸳鸯。据青鸟说,名叫“钦原”,是非常毒的,螫鸟兽则鸟兽死,螫树则树枯,所以不可去惹它。大司农道:“不害人吗?
  ”青鸟道:“不惹它不害人。”大司农想到凉风山脚下去望望,青鸟道:“可以。”于是同走至凉风山下。
  只见有一个怪兽,其大如虎,有九个人头,朝着东,立在那山边。青鸟道:“这个叫开明之神,是替天帝守门的。凉风山上的城墙是用黄金积成,所以名叫金墉城,周围千里,共有九门,都是归开明神守的。”大司农各处望了一会,时已不早,遂回客馆。
  到得次日一早,又由青鸟引导,到琼华阙里那个大殿上。
  这时西王母还未出来,大司农趁此四面一望,只见当中上面一块匾额,大书“光碧堂”三字,一切陈设非金即翠,穷极华丽,所有物件大半不知其名。青鸟道:“这座殿就是前此所说的倾宫,贵使者看还大吗?”大司农道:“大极,大极,人间断乎没有的。”
  正在说时,忽见殿后面有无数的绝世名姝拥着一位慈善和蔼、丰姿美秀的中年妇人走出来。大司农刚想回避,青鸟又过来介绍道:“敝主人请见。”大司农弄得来莫名其妙。见礼之后,称她是王母又不好,不称她王母又不好,正在为难,倒是王母先说道:“尊使不要生疑,说我的形状换过了。要知道今日这个相貌是我的真形。昨日所见的相貌不是我的真形。我昨日为什么不以真形见尊使呢?这其间有个原故。因为我是个天上的刑官,居在西方,禀着秋气,我的职司是管人世间灾疠的事情和五刑残杀种种的事情。西方属白虎,所以我的章服是白虎形,就和人世间官员所着的貂蝉豸冠一样。这次尊使奉帝命而宋,为百姓请命,是公事,不是私事,在官则言官,所以我不敢不穿了章服相见。至于今朝,我们大家聚聚谈谈,纯系私交,用不着穿章服,所以不妨以真形相见了。”
  大司农听了这番话,方才恍然明白,暗想:“我此番来,看见了许多怪类,如大鵹等,如昨日所见开明神等,大半都是禽形兽状,或者亦是章服,亦未可知耳。”当下诺诺连声,并无话可说。西王母又指着同出来的一大批女子向大司农介绍道:“这许多都是我的女儿。”指着立在最前面的一个说道:“这是三小女玉巵娘。”又指着一个说道:“这是最小的小女婉罗。”又指着一个说道:“这是第二十三个小女瑶姬。”西王母尽管一个一个的指着介绍,但是大司农实在记不得,认不清,只能个个躬身行礼而已。
  过了些时,只听得半空中鸾鸣鹤唳之声,原来是众神仙纷纷而来了。有的骑鸾,有的乘凤,有的跨鹤,有的骖龙,有的坐云车,有的驾白鹿,有的御清气,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无所不有,光碧堂上顿然热闹非常。但是大司农却窘了,一个都不认识,只好站在一方,旁观静听。然而那些神仙却个个认识大司农,都过来和他攀谈。过了一会,有一个女仙倡议说:“此地太板,没有风景,不如到瑶池去。”西王母道:“我是预备在那边宴会的,现在且在此地再坐一坐,还有几个客没有到呢,等到齐之后,一同去吧。”说时,早有无数侍女每人拿着一个玉盘,分敬众客,一个人一盘。大司农接到了,只见盘中盛着血红的流汁,不知什么东西。西王母过来说道:“贵客光降,无物奉敬,这是此地山上的土货,名叫朱露,不要见笑,尝尝吧。”大司农饮完了,觉得其甘如饴,香美非常。
  过于一会,又来了无数神仙,于是大众同到瑶池去。大司农看那瑶池,广大无际,但觉三面环抱陆地,如月牙形一般,不知道有多少里。池中荷花盛开,清香沁脑。池的东首,一株大不可言的桃树,树上满结桃实。临池十余丈,有一间极大极精美的房屋,像是玉琢成的,西王母就邀大家到屋内来坐。大司农见那室内光明d达,重重珠幕卷,面面绮窗开,说不尽的繁华气象。那时筵席都已备好,大家以次入席。陪大司农的是一个长头老人,王母过来介绍道:“这位是角亢二星之精,就是人世间所说的寿星老头儿。”
  大司农听了,改容起敬。一时肴酒纷陈,觥筹交错。大司农向来业农,生平俭素,都是目所未见,口所未尝,不要说各种肴馔的名目不知道,就是那酒味亦异乎寻常。寿星道:“这酒是主人自己酿的,用琬琰之膏,澄清了做出来,饮之于人有益,可以宽饮几杯。”大司农酒量本宏,遂连饮多杯。回看那四面席上,男女混坐,嬉笑杂作,足足有数百席,便是王母的女儿,亦都在内。
  忽而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房屋移动。正在疑讶,向外一看,只见阶下已换下形状,陈列许多乐器,有许多仙女立在那边,原来要奏乐了。大司农才悟到这间就是旋室,暗想:“如此大室能使它自由旋转,真是鬼斧神工,如不亲历到,虽说煞,亦不相信的。”一时乐声大作,杂以歌声,畅志怡神,儿忘身世。寿星道:“这是主人亲谱之乐,名叫‘环天’。这曲子叫《玄灵之曲》。这歌曲的女子,名叫法婴。这些乐器,如岑华之镂管,咈泽之雕钟,员山之静瑟,浮瀛之羽磬,亦都是重霄之宝器,很贵重有名的,”寿星一一指点,大司农一一听记。只听见《玄灵曲》中有两句歌得清清楚楚,叫作:玄圃遏北台,五城焕嵯峨。启彼无涯津,泛此织女河。
  声音悠扬婉转,悦耳之至。正想再听,忽然有长啸之声出于席间,忽高忽低,忽徐忽疾,或如鸾凤之鸣吟,或如丝竹之激越,跌宕往复,足有半个时辰,方才停止。那时乐也终了,歌也止了,大家齐说道:“主人绝技,佩服,佩服。”王母道:“献丑,献丑。”过了一会,献上醴泉及蟠桃二种,这醴泉亦是昆仑山的出产。大家饮食完毕,又到瑶池边散步一回,各各告辞,跨凤骑龙,纷纷而去。大司农亦致谢告辞,仍由青鸟陪伴回至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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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回  昆仑山稀有大鸟 西王母瑶池宴客
  第五十七回  大司农归平阳 三苗驩兜降服
  次日,大司农到王母处辞行。王母又殷勤的说道:“尊使归去,总请圣天子勿忧。时机到了,我一定遣人来帮助。”大司农唯唯道谢。王母又取出许多蟠桃、黄中李来赠别;另外又赠沙棠果十大篓,说道:“这项带回去,不要吃,将来有用。
  ”大司农不解所谓,只得重重拜谢了。
  回到寓所收拾行李,三青鸟使亦各有所赠,最有用的是一种姜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吃了之后能治劳倦。其余x鳌10挠裰啵笏九┤床辉谝狻a傩惺保侵蝗隳褓坑址衫矗簌v将所有行李叫三足鸟件件衔到三危山等候。三足鸟果然一件件衔去,极小之鸟,衔极大之物,凌空迅速,真是奇极。
  当下大司农随了三青鸟使,仍循原路下山。路上又遇到一种异兽,其状如羊而四角,名叫土蝼。它的角非常锐利,触物即死,并能噬人,是个猛兽。
  一日,又走到那株琅鞯胤剑黾幸桓鋈啡嗽谀抢锝餍拗危以诘厣鲜帐袄奴树所结之子。原来那琅鞲咴家话俣穑笤既В嶂釉捕浦椋欣奴。据少鵹说:“这个三头人,是专门伺候琅摹!薄?br /
  一日,已到山下海边,只见东方远远一座大山,山上面其光熊熊,仿佛火烧。大驾道:“这是炎火之山,昼夜在那里焚烧,虽暴
  风猛雨,其火不灭。据说这种炎火山所以能永远不灭,因为山中都生一种不烬之木的原故。还有一种大鼠,生约百斤,毛长二尺余,其细如丝,颜色纯白,时时跑到山外。拿了水赶去浇它,它立刻就死;取了它的毛织成布匹,可做衣服。污秽之后,只须用火焚烧,立刻光洁如新,所以叫作火浣布。某等所穿的是鸟羽,最怕是火,不曾到那边去过,究竟有没有这种白鼠,不敢确定,不过传闻而已。”
  当下大众仍上皮船,大司农看那弱水,清而且浅,不相信它无力不能负芥之说。手内刚有一块已破之巾,抽了两缕投下去,果然立刻就沉到底,方知此说可信。那皮船这时已是开行,大鵹问大司农道:“现在贵使者还想到玉山去游玩吗?”大司农道:“某离都已久,恐天子悬念,急于归去复命,不到玉山去了。异日有便,再来奉访,同游玉山吧。”大鵹道:“那玉山山上,百物皆有,珍奇亦多。虽则亦是仙山,但比到昆仑山,竟有天渊之别。即如敝主人所住的,却是一间土窟。”
  大司农听到此处,又复诧异,忙问什么原故。大鵹道:“昆仑山的玉宇琼楼,旋宫倾室,是敝主人已成神仙后所享受的。
  玉山的土窟是敝主人未成神仙时所居住的。君子不忘其初,所以敝主人年年总来玉山居住几时。”大司农听了,慨然佩服。
  大鵹道:“那玉山上有两种异物:一种是兽,名字叫狡,其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音如吠犬,现则其国年岁大有,是个祥瑞之物。还有一种是鸟,名字叫胜,其状如文雉而赤色,其音如鹿,专喜食鱼,现则其国大水,是个不祥之物。近儿年来,这两种异物一齐出现,所以下界年年大熟,而又到处闹水,就是这个原故。”
  这次大司农奉使出游,早预备一册日记,凡沿途所见所闻的都记在上面,当下听大鵹所说,又立刻记上。大靛遥指道:“前面已是三危山了。”大司农讶异道:“何以这样快?”大鵹道:“舟行纯是仙法,可以日行儿万吧。至于陆行,因为贵使者还是凡骨,某等无法使快,所以迟缓。其实昆仑东岸到此地之路,比从昆仑东岸到西北隅之路,不知道要远几百倍呢。
  ”说时,舟已拢岸,三足鸟所衔来之行李,统统都堆在岸边。
  前日大司农所雇的船,已由从人等雇好。
  大司农登岸之后,再三向三青鸟使道谢,归心似箭,不再担搁,即叫众从人将行李搬入雇船之中。三青鸟送大司农上船之后,说声:“再会。”转眼之间,化为三青鸟,翩然而逝,那只皮船也不知去向。众人至此,无不称羡仙家妙术。于是启碇,径到西海,由西海登岸,再归平阳。
  且说这年已是帝尧的二十五载。前一年亦出外巡守一次,但无事可记。回都之后,五日不盼望大司农归来,但是音信全无,死生莫卜,屈指计算,已有几年了,不觉于忧民之外,又添了一重心事。凑巧毫邑的玄元有奏报到来,内中大意说:“臣访得臣傅驩兜与其子三苗,朋比为j。自司衡被害后,彼等就酌酒称庆,又联合育唐国,有密谋凭陵上国之意。臣已搜到确据,本应即将驩兜正法,念其为先朝旧臣,从宽拘禁,加以闭锢。不料彼等党羽甚多,竟被其破壁逸去,现已逃往南方,与其子三苗会合。y谋既已显露,难保其不倒行逆施,请帝作速预备”等语。帝尧看了,更为心焦,忙与群臣商议,秘密防御。
  过了两月,大司农回来了,帝尧大喜,即忙宣召入朝。大司农见帝,行过礼后,便将奉使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帝尧见西王母不允立即援助,不免失望,然亦无可如何。谈了一会,便和大司农说道:“汝风尘劳苦,可以归家稍息,一切政治,明日再谈吧。”大司农就将西王母所赠的各物献上,帝尧除取几个桃李之类,命大司农、大司徒分献姜嫄、简狄外,其余都颁赐群臣。只有沙棠果,依着西王母之言,特别存储,概不分赐。
  到了次日,帝尧视朝,大司农奏道:“臣昨闻三苗国谋叛,势力北侵,不知帝何以御之?”帝尧道:“朕对于用兵,本来甚不赞成。况现在老将既亡,逢蒙亦死,就使要用兵,亦苦无人统率。只好密令邻近各国,严加守备而已。”大司农道:“以臣愚见,驩兜父子谋乱已久,迟早必有发作之一日。但是迟则酝酿深而为祸大,不如趁此刻已有乱萌,从速讨伐。虽则不能绝其本根,亦可加以惩创,使有戒惧,以戢其凶暴之心。老将虽亡,臣知所有六师都系老将多年所训练,其间智谋之人及忠勇之士均不少,未始不可以一战。所以依臣愚见,是宜讨伐。
  ”帝尧道:“汝之所见,朕非不知。不过古人有言‘兵者凶器,战者危事’。就使战胜,但是那些战地的百姓,愁苦损失,何可胜言!所以朕不愿的。”
  正在讨论时,忽见玄元又有奏报到来,说道:“驩兜、三苗,业经出兵北犯,现在已过云梦大泽,将及汉水之滨。窥揣他的计划,不是攻豫州,就是攻雍州,请帝作速下令讨伐。”
  帝尧看了之后,知道这次战事已不能免,遂叫大司农兼大司马之职,统率师旅,前往征讨。羲仲、和仲兄弟四人副之,大司徒在内筹划军饷。大司农等皆顿首受命,一齐退朝,到司马府中商议出兵之法,一面又发兵符,召集师旅。
  过了多日,一切预备妥贴,正要誓师出发,忽然伊邑侯又有奏报到来,大致说:“驩兜之兵已到丹水,不日就要近伊水,请帝速遣六师救援。”帝尧看了,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朕亲征吧。”于是郊圻六师,第一师归大司马统带,第二师归羲仲统带,第三师归羲叔统带,第四师归和仲统带,第五师归和叔统带,第六师留守京畿,归大司徒节制。一队一队的次第出发,真个是旌旗蔽日,兵甲连云,浩浩荡荡,直向豫州而来。
  路过王屋山,尹寿正值有病,帝尧往问之。尹寿道:“帝此行出师必捷,可惜我病不能从行。弟子海э挠胁怕裕刹尉拢氲勐加谩!钡垡15e担蕴钙保幢阈舜恰d鞘焙'铿已二十余岁,既奉师命来佐帝尧,帝尧遂委以参谋之职。那玄元闻帝亲征,亦来迎接。帝尧问起前方之事,玄元道:“臣探得驩兜现分两路进兵,一路由白河向北,直攻外方山,以窥汝、颍,是个正兵。一路连合育唐国之兵,溯丹水直攻华山,以窥雷首,是个奇兵,大概作为两路包抄之势。现在正兵已到方城山,奇兵到何处,尚未探悉。”帝尧听了,遂开军事会议,商量应付。议了一会,决定以第一师、第三师合玄元之兵,以当驩兜之正兵。以第二师、第四师直趋丹水,以当他的奇兵。
  尚余第五师,居中往来策应。于是各师分头预备临敌,暂且不提。
  且说驩兜父子为什么要弄兵呢?原来他们两个真个蓄志已久了。从前所忌惮的只有一个羿,所以帝尧南巡的时候,百计千方,y谋毒害。当老将羿受毒最甚之时,三苗等非常欢喜,以为必定死了。哪知后来三人之病竟渐渐全愈,狐功等非常疑惑,不解其故,疑心赤将子舆不食五谷,或是有道术的,因此救了他们。三苗主张趁他们病未全愈之时,举兵去攻打,狐功道:“不可,我们这番设计,是谋暗杀,不谋明攻。况且他手下尚有三千兵士,万一攻他不下,或从他方逃去,岂不是弄巧反成拙吗?就使杀死了这三个人,但是弑君之名我们已加在身上了。他朝中还有弃、契两兄弟,都是有才智得民心的。又有逢蒙,他的本领不下于羿。到那时起了倾国之兵来攻我们,臣报君仇,兄报弟仇,弟报师仇,名正言顺,我们恐怕挡不住呢!
  ”
  三苗听了,狐疑未决。后来叫了巫先来,请他作法,问之于神,果然不吉,三苗听了,方才罢休。后来遇到十日并出之灾,他国内设备本不完全,元气损伤了不少,一时不能恢复,那并吞天下的y谋,只能暂时停顿。又听得九个太阳是羿s下的,大家都吓得咋舌,说道:“这老不死的,竟有这样大本领,幸亏得当时没有去惹他。”自此以后,亦常常进贡于帝尧,不敢有异志了。
  一日,有人来报,说道:“老将被人杀死,逢蒙亦不知去向,大司农又到西方去了。”狐功拍案大喜,急向三苗贺喜,说道:“时机到了,不可失去,请小主人作速预备出兵吧。”
  三苗问他:“为什么原故?”狐功道:“现在平阳有才智的人,只剩了一个契了。其余都是白面书生,不足怕惧,岂不是千载一时之机会吗?”说着,便催三苗写信给驩兜,叫他说动玄元,起兵作前驱,事成之后,封他一个大国。一面自己去搜集军马,简练兵士,期以三个月完毕,即便起兵。三苗问他:“为什么如此性急?”狐功道:“小主人有所不知,这个就是兵法所谓‘守如处女,动如脱兔’,趁他不备,愈速愈妙。从亳邑到平阳,至多不过半月路程,帝尧可擒矣!”
  三苗听了,就依言去做。淮知玄元虽则自幼由驩兜等辅导,但是他长大之后,知道从前父亲为三凶所误的历史,深不满意于驩兜等。后来又经帝尧的训勉,颇能向学,人又聪明,觉得驩兜、三苗鬼鬼祟祟的时常通信,颇可疑心,恐怕他们不利于己,所以一方面竭力敷衍优容,一方面亦暗暗防备。
  这日箍兜接到三苗的信,暗想:“玄元是我自幼辅导起来的,平日待我亦很恭敬,想来容易说动。”于是就来和玄元闲谈,要想用言语打动他。谁知被玄元觉察子,却不露声色,顺水推舟,满口答应。到得驩兜退出,玄元立刻带了数百个自己亲信之人,直入驩兜家中,搜出了三苗种种逆信,就将驩兜拘押起来,拟即监送平阳,请帝尧治罪。
  哪知驩兜在亳年久,权势既重,死党遂多。这日晚间,就将箍兜劫夺而去,又来攻玄元宫殿。幸而玄元平日甚得民心,群起相助,驩兜等见势不敌,才率领党羽窜回三苗国而去。如此一来,狐功的计划遂打破了。
  事情既已败露,只得立刻变计,分两路急急进兵,要想趁帝尧兵未发动之前,一直攻到平阳。不料一支兵刚过方山,一支兵刚到丹水,却好与帝尧之师相遇,于是就开仗了。三苗之兵非常勇猛,而且箭头上都敷以毒药,中人即死。所以他自出兵以来,所到之处,无坚不摧,竟有迅如破竹之势。
  哪知帝尧之兵,个个都佩有避箭药在身上,一到阵上,三苗之兵箭如蝗的s来,才到帝尧兵面前,都已纷纷落地,三苗兵都看得呆了。帝尧之兵胆气愈壮,万矢齐发,回s过去。这种箭法都是羿和逢蒙教授的,又远又准。那三苗兵中伤身死者不计其数,一时无敢抵御,大喊一声,向后便逃,这里帝尧兵乘胜追逐过去。这是起初两路兵接仗,大略相同的情形。
  到了后来,外方山一路的三苗兵尽数退去,只有丹水一路的三苗兵兀自顽固抵抗。他们先将水中所有船只一齐毁去,扼水而守。帝尧五师兵到此都已会合,但竟不能过去,只得就近安营。一面斩伐山林,制造木排船只,以期应用。哪知一到夜间,就有无数苗兵渡过水来攻打,虽则不为大患,然而不免有所损失,且彻夜不安。一到天明,他们已不知去向了。大司马等甚为疑心,看看那丹水,阔而且深,别无船只,不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只得下令严防。然而每到深夜,总来s扰,足足相持了十多日。
  那时木排有好许多造成了,下水试试,哪知水底忽有百十支矛戟向木排底戳上来,兵上等不留意,受伤者不少,有几个站脚不稳,纷纷溺水而死。有些忙逃上岸,那木排亦随水冲动,向下流而去。大司马等看了,更为诧异,说道:“那苗兵莫非住在水底吗?”正自不解,忽见对岸有大队苗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都从水面上飞奔而来。帝尧兵看得非常奇怪,以为是神兵,忘记了s箭抵御。那苗兵走到岸上,东冲西突,舍死忘生。帝尧兵惊疑之余,不觉扰乱,遂至大败,死伤无数。幸得第二师、第五师之兵从旁斜出救援,苗兵不敢深入,方才渐退,仍从水面上步行回去。
  当下帝尧收拾败溃之兵,再开军事会议,说:“苗兵竟有如此魔术,非常可怪。”海э溃骸俺嘉帕采较碌に校幸恢钟悖械び恪c磕暝谙闹燎笆找辜洌芤〉剿嫔侠吹模∑鸬氖焙颍喙馊缁穑热粼诖耸蓖≈钏难吭谌私派希涂梢圆叫兴妫虺ぞ釉ㄖ小3枷朊缑竦降に氖焙颍谙闹林埃峙滤且嘀勒飧龇椒a阅苋绱耍2皇悄跄兀俊钡垡5溃骸澳敲慈缰魏危俊焙'铿道:“臣思得二物,或者可用,不过很难得。一种是履水珠,其色纯黑如墨,大如j卵,其上鳞皱,其中有窍,人拿来挂在身上,可以履水如平地,但是恐无处去寻,且二三粒亦不济事。
  还有一种是沙棠,出在昆仑山上,服之可以治水,使人不溺。
  ”帝尧、大司马等不待他说完,齐声说道:“是了,是了,原来是这个用处。”于是一面赶快叫人到平阳去取那十大篓沙棠,一面又将西王母赠给的话告诉海э:'铿道:“既有此物,破敌必矣。”
  过了多日,沙棠取到,打开一看,足足有四、五千枚。大司马颁给军士,每人两枚,总共二千余人。吃了之后,先教他们到水里试试,果然在水中能行动自如,不沉不溺。帝尧大喜。
  大司马遂发命令,将前日所造船只悉数陈列在岸边,装出一种欲渡过去的形状,将那潜伏水底的苗兵统统诱到他这面。然后再叫那吃过沙棠的兵士,每人备二十支箭,从上流十几里远的地方浮水渡过去。果然苗兵中计,只向有船的地方视察,而不防到后面,二千多帝尧之兵,早已渡水了。
  那苗兵一则持久而惰,二则乘胜而骄,以为帝尧兵决不能渡水的,霎时之间,不及防御,大败而去。那潜伏水底的苗兵,没有了食物的接济,逃上岸来,都被生擒。于是大兵就坐了船,安稳的渡过丹水去,先将育唐国的兵尽数解决了,然后一路穷追到汉水地方,又大打一仗,苗兵又大败。这时驩兜等知道不能抵抗了,只得遣人来求降。帝尧又开会议,应否允许。大家一致说:“非灭去他不可。驩兜父子蓄叛志已久,此次竟敢称兵犯顺,若不诛之,何以威四方而警其余。况且他国内所行的政治,又都是愚民害民虐民的政治,帝此次出师,为救民起见,尤宜彻底解决,庶几百姓可以出水火而登衽席,望帝切勿受他的投降。”
  帝尧叹道:“汝等之议,确系不错。但是,朕终觉战争是不祥之事。自兵兴以来,已历半年。但看那百姓之逃避迁徙,恐慌已极,这种形状,已觉可怜;还有些人家产因之而荡尽;有些人性命因之而不保。百姓横罹锋镝,其罪安在?朕的主张固然是救民,但是未曾救民先扰民,这又何苦来!况且三苗之地,险阻深远,三苗之兵,劲悍能战。前日大战,朕的将士死伤亦不少,朕甚悯之。假使不受他的降,万一他负固顽抗起来,劳师久顿,扰民更甚,岂不是反失救民的本意吗!古人说:‘叛而伐之,服而赦之,德刑成矣。’朕的意思,还是赦了他吧。
  ”众臣道:“伐叛赦服,固然是帝宽大之恩,但是臣等观察驩兜、三苗之为人,恐怕不是能改过的。万一将来他休养生息,又乘机蠢动起来,岂不是又要劳师动众,烦扰百姓吗?与其将来第二次烦扰,还不如趁此解决,一劳永逸之为愈呢?”帝尧道:“汝等的话亦不错,但是朕的意思,总主张以德服人,不主张以力服人。古人说:‘信孚豚鱼化及禽兽。’禽兽豚鱼,尚且可以感格,何况苗民等究竟是人。他们虽有不轨之心,想来亦总因朕德薄之故,朕总罪己罢了。”
  众臣见帝尧说到如此,不能再说,于是决定受降。当下开了几个条件,交来使带去。第一条,须将种种虐政除去。第二条,不得效法玄都九黎氏,以神道愚民。第三条,须尊崇古圣礼教。第四条,从前所兼并各国的土地,一概归还。第五条,此刻驩兜亲来谢罪,以后三年一贡,五年一朝。
  驩兜、三苗接到五项条件之后,大家商量,颇有为难。狐功道:“不如依他吧,且待将来再说。横竖我们的内政他未必能来干涉的,如果能来干涉,现在亦不受降了。”驩兜道:“我现在去见他,没有危险吗?”狐功道:“决无危险。唐尧素以仁义自命,这点信用他一定顾到的。”于是,驩兜就来帝尧行营,朝见谢罪。
  帝尧切实责备了他一番。他将一切行政设施及毒害帝尧之事,并此次作乱之事,统统归咎于其子苗民,愿以后改过。帝尧亦不深究,不过训勉了他一番。驩兜归去之后,帝尧亦班师振旅。走到半路,因为玄元首发j谋,不避危险,这次又率师从征,其功甚大,遂封玄元为路中侯,仍令居毫,以守帝挚宗庙。其余将士,待回京后再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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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回  大司农归平阳 三苗驩兜降服
  第五十八回  让天下于巢 父任许由州长
  且说帝尧班师,在路上封玄元为路中候之后,就往阳城山而来。忽闻军士报道:“前面山上,有一老人住在树上,不知是什么人。”帝尧猛想到尹寿之言,忙说:“不要去惊动他,朕当自往访之。”于是同了海э吹缴缴稀v患抢先烁沾邮魃献呦吕矗谀抢锝庀刀康纳印5垡19ψ吖ィ笆质├竦溃骸俺哺赶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