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部 7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9 20:30      字数:1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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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圆脸小伙子们又确定了分赃的原则。这是集体当混蛋最重要的事,如果没有这个原则,混蛋们很可能因为分赃不均,自己先打起来了。圆脸小伙子们经过商议,制定出了比较具有可行性的原则——谁抢到就归谁。据说以前曾经实行过谁看见归谁的原则,但执行起来难度太大,因为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看见的。如果出现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同时抢到的情况,就平分赃物。对于不能平分的东西,就事后折价处理。这样一来,就从根本上杜绝了因为分赃不均所引起的争执。不过万一还是出现了争执的话,如果争执的是两个人,就应该用石头剪刀布来解决;如果是三个人以上的话,就应该采取猜手心手背的方式。总之,自己人之间绝对不能动手打架,那样太没品位,还会让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笑话。
  另外,圆脸小伙子们还商定,对于抢到的东西,事后必须如实上报,并自觉自愿的拿出百分之十五来作为上面的保护费。如果出现了私自藏匿赃物的情况,就要依照藏匿的价值,处以五倍到十倍的罚银。如果交不起罚银的话,就按照一文钱一军g的折价方式抵偿。当然,这种上报只涉及金钱,不涉及女人,百姓开封城里的女人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上面绝对不会看的上。
  商量好这些之后,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觉得他们这次当混蛋必然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应该被载入史册。然后就耐心的等待着让他们变成混蛋的信号了。
  5
  赵光义指使赵普造谣,而这件事赵匡胤不知道。故事发展到这里,我发现以前许多事都很不对头。赵光义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把这个故事的头绪重新理一下。
  苗训走过一个又一个淡蓝色的秋天,终于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开封城。在这个过程中,苗训变成了一个算命先生。这件事很好理解,对于刚开始追求臆想的人而言,现实是被鄙视的,就是说他们还不明白钱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不要紧,追求的过程会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们臆想的对象就是随着对这个道理的理解而改变的。在我刚刚开始追求臆想的时候,也曾有过视金钱如粪土的阶段。现在看来,与粪土比起来,臆想又算得了什么呢?对苗训而言,没有比算命更适合他的职业了,并不是说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是他除了能说话之外,实在什么都没有了。虽然算命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这与“混口饭吃”这个最基本的需求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苗训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开封城,并在城门口支起了卦棚。这并不说明苗训是个矜持的人,非要等着开封人用八抬大轿来接他,而是他发现开封城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去的。在苗训看来这是合理的,既然开封城很美好,美好的东西当然不会轻易落在自己脑袋上了。于是,他只能在城外给人算命,直到被发现。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发现了苗训?
  我觉得肯定不是赵匡胤。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并不是y谋家,所以没有这个需求。而且一个殿前督点检,怎么会有闲工夫跑到开封城外观察一个算命的。不过在事实上,苗训确实是被赵匡胤介绍到军人开封城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让这件事变得合理——发现苗训的人是赵光义,然后他又撺掇自己的哥哥把苗训介绍到军人开封城。
  赵光义喜欢变了颜色满世界遛达,这么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处不在。虽然赵光义看起来智商有问题,但从没有人敢得罪他。除了因为他的哥哥是赵匡胤之外,还因为如果你今天得罪了他,明天他就会找到你,并把你晚上和老婆在枕头边的悄悄话一字不差的给你重复一遍。所谓一字不差,就是连你老婆的“嗯”“啊”等感叹词也包括在内,连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这时候只要你还没中风或心梗,就只能跪在地上管他叫大爷了。这样一来,赵光义除了觉得自己无所不在之外,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我认为造反的念头就是在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产生的。因为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并尝试突破,就是说越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越想找件自己不能完成的事。
  赵光义遛达的范围很广,包括了官人开封城、军人开封城和百姓开封城,有的时候兴致来了,甚至遛达到了皇宫里或开封城外。当然,如果他遛达出了开封城,也只是在城门口转转而已,因为他的眼珠只能持续转动三个时辰,就是说他变颜色走动的最大半径是步行一个半时辰的距离。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就有可能一丝不挂的晾在开封城的大街上。赵光义每次遛达出开封城,都能看见给人算命的苗训。这是因为苗训进不去开封城,又舍不得走,所以只能每天在城门口耗着。见得次数多了,他自然就留意上了苗训,而且他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不过苗训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赵光义。
  6
  行营里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商量当混蛋的声音把行营变成了一只蜂巢。在离他们不远的开封城,另一只更大的蜂巢也在嗡嗡叫着。
  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排着队离开了百姓开封城,离开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感到无限悲伤。
  圆脸小伙子们离开了百姓开封城之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都纷纷回到了自己奇形怪状的房子里。他们必须马上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而且要藏的非常分散才可以。比如有的东西需要藏在房梁上,有的东西需要埋在地底下,有的东西需要缝进枕头里。这是很有道理的,即使圆脸小伙子们回来的时候真的变成了混蛋,那他们也不一定有本事把所有的东西都找到。于是,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刨坑的刨坑,上房的上房,忙的不亦乐乎。
  在男人藏东西的时候,女人们也开始忙活起来了。她们先用一尺宽的粗布把胸部束得紧紧的,而且越是平胸的女人束得越紧。然后她们又剪下一些头发贴到下巴上,再用锅底的煤灰把脸和手涂的像黑人一样。最后她们换上了男装,并往裤裆里塞进一根黄瓜。其实黄瓜并不好用,很容易折断,要是塞根胡萝卜就更好了。但大周朝的时候胡萝卜还没传入中国呢。因为每个女人都要往裤裆里塞黄瓜,结果黄瓜就脱销了。买不到黄瓜的女人就用白萝卜代替,这样一来,她们裤裆里的就不像是人可以长出的东西了。
  在忙完这些之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就开始了他们最重要的一件事——交待后事。
  每个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有可能被变成混蛋的圆脸小伙子杀掉,所以每个人都有交待后事的需求。而且不仅要向自己的家人交待,还要向邻居和亲朋好友交待。因为自己的家人很可能被圆脸小伙子们一起杀掉。这样一来,交待后事就变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不过,圆脸小伙子们要是真的变成了混蛋的话,他们回来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如果在他们回来之前还没有交待完后事,就再也没有机会交待了。因此,交待后事这件事对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而言,是最需要讲求效率的了。
  现在我觉得跟她摊牌这件事必须讲求点效率了,总这么腻歪下去,我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不管结果如何,哪怕是最坏的,总要对自己有个交待吧。
  为了实现交待后事的高效率运作,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对交待后事的方式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影响交待效率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是次数。因为交待后事不仅限于自己家里的人,所以交待一遍很可能是不够的,这样一来,同样的内容每个人都会重复两遍以上。对此,老百姓们及时进行了调整,他们将交待后事的范围从以家庭为单位扩大到了以街道为单位。这就大大降低了不必要的重复,又不影响交待后事的质量。为了确保每个人交待的后事都能被记住,老百姓们还安排了专门的记录人员。所有后事都要用密码记录,而且各个街道采用的编码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有的街道的编码方式利用了音节或平仄声的变化,有的编码方式是打乱记录文字的顺序,有的密码甚至使用了梵文或契丹文的切音。总之,这些密码就是为了对付圆脸小伙子的,要是他们都能看懂的话,记录就变成自白书了。
  第二个原因是内容。通常情况下,后事的内容是以经济为主的,比如财产的数量和藏匿地点等。所以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都知道了邻居家到底有多少钱,以及藏在了什么地方。这样一来,如果圆脸小伙子们回来的时候没变成混蛋的话,危险的人就变成自家邻居了。因此,每个老百姓在交待后事之前,都要先指天发誓自己交待和听到的后事只用于处理后事。
  还有一些后事的内容是道歉。这也很正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很多人都交待了往邻居家的米缸里撒盐,或者剪断大街上绳子头的恶劣行为。听的人都抱着宽容的态度原谅了他们。毕竟以后再想找人往自家米缸里撒盐也不能了。不过有些人交待起劣行来就没完没了,一边交待一边痛哭流涕,更有甚者,有的人除了交待劣行之外,还没完没了的感谢这感谢那。把听的人和等着交待的人急得不行。
  为了让这些话痨们闭嘴,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对后事的内容进行了严格的规定:每个人交待后事的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交待后事的内容应该以经济问题为主,可以适当交待劣行,但绝不能超过整体交待时间的三分之一。绝不允许有感谢的语言出现在交待后事的内容中。在这样的详细规定的制约之下,交待后事的效率就大大提高了。但也有个别人不知道好歹,还是老爸老妈老公老婆的感谢个没完。不过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也准备了应付的办法,就是把他拉下去,再脱掉他的袜子塞进嘴里。如果这个人还要“呜呜啊啊”的叫唤,就用一根大棒子把他打昏。
  这里还有一点要补充,赵普粮店的伙计们已经把赵普的祖宗骂了上百遍了。他们并没有被转移到官人开封城或瓦舍里,赵普只给他们发了一身圆脸小伙子们穿的军装。告诉他们当圆脸小伙子们来的时候,穿上这个可能会躲过一劫,说不定还能发笔财。
  7
  苗训终于住进了军人开封城。
  军人开封城里当然没有他要追求的臆想对象,那里不仅没有纯白色的女孩,甚至根本没有女人。但苗训并没有因此失落,也许是因为他觉得纯白色的女孩可能是在官人开封城里,所以还得继续努力;也许是因为他的臆想对象已经改变了,但变成了什么样我可猜不出来。总之,苗训进入了军人开封城,然后就全身心的开始了报答知遇之恩的行动,尽管他报答的对象是错的。
  故事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赵匡胤是个无辜的倒霉蛋了。他不仅没发现苗训,也没有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这不合情理。
  自从苗训住进了军人开封城,赵匡胤的噩梦就开始了。
  先是他在军人开封城办公帐篷的条案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份《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落款是殿前司校尉苗训。如果赵匡胤几天没去军人开封城,《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就会摞起厚厚的一叠。
  开始的时候,赵匡胤觉得这件事很好玩,而且对算命这种事,他也半信半疑。所以在兴致好的时候,也会按分析报告里说的去做着试试。比如分析报告里说他可能要倒霉或走运,破解或获得的方法是拔三根头发烧掉。赵匡胤就随便拔掉别人的三根头发,因为报告里没写一定要自己的头发。
  时间一长,赵匡胤就有点烦了,他觉得报告里所谓的方法都不太管用。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个校尉是想通过算命来控制他。而且自从有了这些分析报告,赵匡胤身边的怪事就越来越多。比如他发现所有、女人看见他,都往地上一蹲,然后双手抱紧膝盖,一边流眼泪一边哆嗦。当他走过去想问问人家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些女人就马上嚎啕起来。任凭怎么问,都发不出一个辅音来。有几个女人甚至哭的背过了气,躺在赵匡胤的面前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明白,这是苗训给他测字的结果。苗训不仅把测字的内容写进了《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比如“冲狗(壬戌)煞南,宜狗奴、捆绑,忌灌肠、滴蜡”,还把报告的内容四处传播。
  对于这样的讨厌鬼,赵匡胤怎么会有心情跟他聊天象学或流鼻血呢?
  我觉得包装苗训这件事应该还是赵光义干的,也许赵普也参与了。不过他们一定没有亲自干,而是委托了他们的亲信。委托的人很可能就是楚昭辅。
  赵光义应该算是赵匡胤的亲信,要是连亲弟弟都信不过,那他还能信谁呢?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个亲弟弟也不一定信得过。赵普也是赵匡胤的亲信,亲到圆脸小伙子怀疑他们是一对的地步。以前我一直以为楚昭辅是赵匡胤的亲信,而那时候我还以为赵匡胤是个y谋家。现在看来,楚昭辅应该是赵光义的亲信。这么一来,他就是赵匡胤亲信的亲信。
  需要指出的是,亲信和亲信的亲信绝不是一个概念。亲信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靠得住的,当然也有靠不住的时候。如果你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靠得住,什么时候不可靠的话,你就是个用人的天才。亲信的亲信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靠不住的,也有靠得住的时候,但毕竟比较少。这个结论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你的亲信考虑事情的立场,通常是他自己和你;而亲信的亲信考虑事情的立场就变成了他自己和你的亲信。你看,在他的思维中只有他自己和别人,并没有你的位置。说明这个结论的例子就摆在我们面前,如果赵匡胤是皇上的亲信,赵光义和赵普就是皇上亲信的亲信。而这两个家伙脑子里琢磨的事,就一点也没站在皇上的立场上。
  有的时候亲信的亲信也希望变成亲信,毕竟有进取心的人还是存在的,但他们的做法往往事与愿违,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想不到你,而且他们这么干很可能会得罪你的亲信。楚昭辅就是个例子,当他卖力宣传苗训是半神
  科学家的时候,心里也想着这件事如果干得好,很可能会从亲信的亲信变成亲信,因为他已经从赵光义那里知道了苗训是赵匡胤介绍到军人开封城来的。而且干这件事也不会得罪赵光义,因为是赵光义委托他的。要是楚昭辅知道赵匡胤有多腻歪苗训的话,准会刨个坑把苗训活埋了。
  苗训在四处传播赵匡胤是变态,因为他以为赵匡胤喜欢算命;楚昭辅在四处传播苗训是个半神科学家,因为他以为赵匡胤会喜欢算命的人。其实,这两件事赵匡胤都不喜欢。尤其是楚昭辅干的事,因为他把苗训抬的越高,就越证明赵匡胤是个变态。
  8
  赵普走进了苗训的帐篷,他的确是受赵匡胤的委托来找苗训摊牌的。
  赵匡胤已经拿苗训没办法了。他恨不得把这个四处说他是变态的家伙劈成四份,一份清蒸,一份水煮,一份红烧,最后一份生吃。但赵匡胤不能这么做,而且他还得尽力保护苗训的安全,生怕他磕着碰着。道理很简单,如果苗训受到了伤害,大家都会认为是赵匡胤在报复;如果苗训出个三长两短,大家就会认为是赵匡胤在杀人灭口。反正不论苗训倒什么霉,赵匡胤都脱不了干系,而且会更坐实了他是变态,甚至有可能是变态杀人狂。
  现在赵匡胤只是希望苗训能停止给他算命,尤其是测字。但他自己又没法跟苗训沟通,因为苗训对他说出的话,总是分着理解,还老往变态了想。所以赵匡胤只能委托赵普跟苗训摊牌。其实,说是摊牌已经算是抬举赵匡胤了,说是请求应该更恰当。
  赵普也觉得很有必要跟苗训谈谈,但不仅是因为赵匡胤。他和赵光义也觉得苗训这厮办事有点二,再不让他打住准得捅出大乱子来。当然,苗训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关于一无所知还有一点补充,关于她对我的态度,我也是一无所知,但与苗训的一无所知相比,他比我幸福多了。一无所知让苗训什么都不怕,而我却越来越悲观了。
  苗训认出了走进帐篷的人是赵普,然后心里就开始发毛。我们都知道,那是他以为赵普是gay的缘故。
  赵普径直走到了苗训对面,没等苗训让座就找了个蒲团一p股坐在上面。在开口之前,他先用手捂着嘴巴,咯咯嘎嘎的乐了起来,好像要跟苗训讲一个最可笑的笑话。笑声让苗训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他的心里盘算着:要是这个大玻璃qg我的话,反抗还是不反抗呢。赵普看着苗训乐了好一阵,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以后流鼻血,可别再仰着头了。坐下来静静心,一会儿鼻血就不流了。”说完之后,又用手捂着嘴乐了起来。赵普的这番话让苗训觉得自己已经冻在冰窟窿里了。
  自从苗训被楚昭辅宣传成半神科学家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半神科学家了。这很正常,要是我身边的人都说我是爱因斯坦,我也会觉得自己是物理学家,至少相对论我不是一点都不明白。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
  开始的时候,苗训对半神科学家的身份以及由此带来的变化还有些不适应。圆脸小伙子们不再称呼苗训为“你”,而变成了“您”。此外,苗训还多了一些其它的称谓,比如“大师”、“道长”等等。几个比较迷糊的圆脸小伙子管苗训叫“圣僧”,气得苗训对着他们翻了好几天白眼。
  另外,对自己是半神科学家这件事,苗训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如果我是半神科学家,那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如果我不是半神科学家,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呢?
  从黑白小镇到开封城的经历不仅让苗训明白了钱的重要性,还让他明白了任何事都不能和大多数人对着干,否则就会担上反社会的罪名。如果和所有人对着干,那就是反人类。举个例子,如果大家都说你的智商有问题,那你就必须承认你是个傻子,要不然大家就有可能把你变成傻子,或让你比傻子还惨。就象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已经上床了,所以我必须尽快和她上床,否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从苗训的角度看,成为半神科学家并不是件坏事,所以他觉得为这件事去反社会的话,太不值当了。
  苗训相信了自己是半神科学家,也就等于相信了自己是陈抟的徒弟。还是那个道理,大家都说你是陈抟的徒弟,你就得承认,否则就是反社会。而且给陈抟当徒弟这件事还是苗训最先说出来的。不过苗训觉得自己并没有撒谎,因为他说的是:“那是我的老师。”老师这个称谓的用法实在太广泛了。我经常接触一些大学的著名教授,见了面我也管人家叫老师,不过人家的研究生名单里可根本就没有我这一号人。也有一些人管我叫老师,但我根本就没有学生,而且我也没什么可以教别人的东西。所以苗训这样描述他和陈抟的关系,从理论上讲一点错误都没有。
  赵普对苗训说了流鼻血的事,苗训觉得自己已经冻在了冰窟窿里。
  赵普实在是个摊牌高手。我觉得摊牌这种事就得这么干,一下子拿住对方的要害,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否则摊牌就变成讨价还价了。对苗训而言,他的要害就是半神科学家这件事,虽然这件事本身是个陷阱。我真想早出生一千年,去跟赵普好好学学摊牌这门手艺。不过我要是真的早生了一千年的话,是不是还能碰见她呢?
  赵普的话对苗训有两种含义,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她有的时候问我:“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你先听哪个?”我总选择先听好的,因为我是个悲观的人。钱钟书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吃葡萄时,从最好的开始吃的是悲观主义者,因为他没有希望。
  我们先看好的一面。苗训可以相信自己了,至少在半神科学家这件事上。自从苗训发现自己是s之后,就越来越不自信,甚至越来越自卑。因为变态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就像ed一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准受歧视。除非别人也是变态,还得是个m。基于这个前提,苗训总是觉得他的想法全都是错误的,因为他认为变态如果能有正确的想法,就不能称之为变态了。比如苗训本来认为自己不是半神科学家,但大家都说他是,所以他就只能认为自己是。而现在赵普告诉他其实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也许不是变态。这个结论让苗训很兴奋,他觉得如果眼前的这个娘娘腔真能证明自己不是s的话,就是让他占点便宜也无所谓。不过他倒没想到,这样一来他岂不又变成了homo,结果还是变态。
  坏的一面是,苗训发现自己的处境很不乐观。大家都认为苗训是半神科学家,而且是陈抟的徒弟。当大家发现这是假的时候,就会觉得苗训是在愚弄所有的人。他们才不会想到苗训是被动成为半神科学家的,这其实是赵普和赵光义在捣鬼。也就是说,苗训因为不敢反社会而成为了半神科学家,但其实他是在愚弄社会。这可比反社会严重多了。这样一来,无论苗训是不是变态,他所有的梦想都要泡汤。这个结论又让苗训很沮丧,他觉得只有眼前这个娘娘腔能帮他,如果这个娘娘腔能让他继续做半神科学家的话,就是让他占再大的便宜也无所谓。
  我觉得赵普确实是个gay,但根本不会对苗训动手动脚。虽然赵普也听说苗训是gay,但他看不上苗训,而且就算看上了也没这个胆子。因为赵普的partner是赵光义,谁知道那个没毛的家伙这会儿是不是也在帐篷里呢。现在我觉得百姓开封城里的那些买卖也是赵光义开的,赵普只是个经营者而已,要不以他的地位哪弄那么多军用物资去。
  赵普说完话后,咯咯嘎嘎的又乐了一阵,然后扭扭捏捏的站起身,离开了苗训的帐篷。在离开之前,又留下了一句话:“太尉不信命。” txt小说上传分享
  9
  我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檀香和香烟混合的气味。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色迷迷的看着我。我在办公桌前,埋头于一堆文件。其实文件里的字我一个都看不进去,脑子乱糟糟的。我想等到员工们都下班回家以后就跟她摊牌。这件事实在不能拖了。
  我一直没正眼看她,但余光已经把她觊觎了个遍。
  她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在脑袋后面拖了条马尾巴。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在脑袋后面拖条马尾巴,也不知道她们看没看过《十日谈》里马尾巴的故事。要是看过的话,我觉得那就是在告诉所有的男人:马尾巴我已经有了,就不用您再效劳了。我还看出她涂了眼影并画了口红。这很正常,女人都愿意往脸上画这些东西。但我要提防待会亲热的时候别蹭到衣服上,因为那些东西实在太难洗了。
  我还对她的穿戴进行了研究,这和我摊牌的计划是息息相关的。我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直接往她身上扑,等她把我推倒一边后就摊牌。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咱们做人不能这样!”基于这个原因,我必须设计好怎么往她身上扑。她穿的是件t…shirt,而且比较宽松。这很不错,扑的过程中从衣服下边把手伸进去一点也不费事。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好,因为吊带比t…shirt更方便。她的手上没戴戒指,这点也很重要。挨嘴巴的时候,手上有戒指和没有戒指的差别是很大的。
  在研究她穿戴的时候,我的员工们陆续离开了办公室。我早就盼着他们赶快走人了。有几个女孩子在走之前还隔着办公室的门向我挤眉弄眼,并且一脸坏笑,好像她们知道我一会儿要干什么似的。对此我只能假装没看见。其实我心里已经烦透她们了,她们离开的最晚,而且走之前还每人都去了趟洗手间。
  她还在对面色迷迷的看着我,好像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
  那件事的经过是这样的。办公室终于就剩下我和她的时候,我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了,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而且还觉得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我并没有马上走到她身边,因为我不想让她以为我踩了电门。等到情绪稳定了一些,我就深吸了一口气,朝她走去。我对朝她走去的过程很满意,因为走的很自然,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就连我坐在她身边的动作,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跟着我们不咸不淡的聊了会天。对这段聊天我很不满意,聊得很不自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因为她说的话我根本听不见,全被我嗵嗵的心跳声掩盖了。这对我很危险,一方面我可能会突然死于心动过速,另一方面她可能认为我是在敷衍了事。为了摆脱险境,我用手抹了把脸,不管不顾的朝她嘴上吻去。然后,把眼睛紧紧闭上,等着她把我推开,再给我一个大嘴巴。
  虽然这个吻来得有些突兀,但她并没有拒绝,而且吻得还很热烈。在这个过程中,我左脸不停地抽搐,那是准备迎接击打所致的肌r不自主跳动。在接吻之前发生的事全在我意料之中,而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倍感茫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样一来,我只能继续接吻,同时觉得特别有必要清清脑子,理理思路。
  我先想到了彩票的事。这很正常,我一直把摊牌的事和彩票联系在一起。所以我想应该去买张彩票了,这么好的运气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通过彩票我才想起了摊牌,但这件事已经进行不下去了。要是这时候我把她推开,先来上一句“咱们做人可不能这样”,再开始长篇大论,那我准是疯了。而且我确实舍不得把她从怀里推开。
  不过我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我们虽然已经拥抱接吻,但谁知道她让不让我有下一步的举动呢。要是当我把手往她衣服里伸的时候再把我推开,并且补给我一个大嘴巴的话,我岂不是更难受。所以,我觉得在她给我大嘴巴之前,应该先把事问清楚。要是她说可以伸进衣服,我再继续。要是不行,我就继续抱着她,再好好理论一下应该怎么做人的问题。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冲我嚷上了:“你给我闭嘴,做你该做的,别那么多废话。”这说明她对我还是很了解的。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白,所以我就认认真真的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我还知道,要是我再问她“你认为我该做什么”以及“是不是可以往衣服里伸”的问题,就真得挨大嘴巴了。
  做完了我该做的事后,她蜷缩在沙发上,默默流了好长时间眼泪。而我就坐在她身边,猜眼泪是从哪个眼角流出来。这里有一点要补充,我对这件事的过程很满意。所有我不想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比如我从本质上并不想让她给我大嘴巴,而她也确实没有抽我。又比如我特别担心在脱下她的衣服之后,看到平坦的胸部和松软的小腹。事实上她有一双美好的茹房,丰满又有弹性。小腹平坦,摸起来紧绷绷的。另外,对那件事本身我也很满意,面对着她的身体,我的脑袋因为充血一阵阵发麻,我的小弟弟也表现的很不赖,直翘翘的坚硬无比。我觉得robbin wiliams真能瞎扯,谁说在###和大脑之间,血y只能跑到其中一头。
  她哭了好一阵,然后对我说:“你就是个混蛋!”我想人家都哭成这样了,骂我混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也确实够混的,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让她继续哭,还是劝她先歇会儿。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哭,她给我了很多种答案,但我归纳之后发现其实答案就一个——她觉得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应该有所表示,比如送玫瑰花,或者说“我爱她”,总之,就是因为她觉得太便宜我了。我想这个答案是对的,她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绝不能吃亏。在逛街的时候,她会突然不高兴起来,而且能持续很长时间,那是因为她发现了某样东西的价钱比她买的便宜。这样一解释事情就合情合理了,她这次搭进去的可是自己。不过,有时候她会给我另一种回答:“就不告诉你,免得你臭美。”这个答案会让我如坠雾中,因为我实在不明白她哭我有什么值得臭美的。
  还有一点要补充,就是我在做该做的事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笑着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