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4      字数:13283
  里能相会?徐子陵啊?为何你要再现身在人家眼前?唉!坐下再说好吗?”
  两人呆头鸟般到另一边的一组几椅坐下,瞧着婠婠优美动人的背影。
  侯希白乾咳一声,道:“你像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的样儿。嘿!因何会选上这个村
  子,附近并不太平哩!”
  婠婠柔声道:“侯公子可知婠儿的童年就是在这个美丽的小村庄渡过,到人家十五
  岁时,师尊放弃这村庄,别迁他处。”
  两人这才晓得此有别于寻常村落的庄园,曾是y癸派的秘密巢x。
  婠婠别转娇躯,在两人对面坐下,秀眸闪闪生辉,美目深注的瞧着徐子陵,道:
  “子陵仍末答人家的问题。”
  侯希白代答道:“是杨虚彦那小子,他练成融合不死印法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的邪门功夫,趁子陵在战场上被强手围攻的当儿重创子陵。”
  婠婠眉头大皱道:“竟有此事?”
  侯希白瞥徐子陵一眼,苦笑道:“坦白说。直至此刻,我仍不大相信杨虚彦能练成
  不死印法,不过子陵既有此看法,我便依他的话说出来。”
  徐子陵岔开话题问道:“婠大姐不是打算在此隐居潜修吧?”
  婠婠淡淡道:“睹物伤情,自非我隐居的好地方。你们曾往这里遇上我,是因婠儿
  约定今晚在这里与敝派的人见面,好解决婠儿手上《天魔诀》谁属的问题,婠儿再没兴
  趣和他们纠缠下去。”
  徐子陵不解道:“你只要找个幽静处所躲起来,谁能找得到你?为何却要冒这个
  险!”
  婠婠微笑道:“因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y癸派的正统,y癸派的继承人,y癸
  派会因我而薪火承传,发扬光大。”
  侯希白沉声道:“《天魔诀》不仅是贵派中人人欲得之物,圣门其他派系亦无不觊
  觎,若惹出石师来,你会是弄巧成拙!”
  婠婠含笑摇头道:“没有人能在我身上把《天魔诀》取走,包括令师在内。婠儿天
  魔大法已成,最后一着‘玉石俱焚’即使令师亦没有十分把握应付。我定下今趟生死之
  约,正是要证明给圣门所有的人看,我婠婠不但有资格更有那本领保存师尊亲手交予我
  的东西。”
  徐子陵低呼道:“有人入村哩!”
  婠婠讶然朝他瞧来。
  边不负的声音在街上响起道:“婠儿这是何苦来由,还不出来见你边师叔。”
  婠婠神色回复冷漠平静,轻轻道:“待我杀掉此人,再想方法为子陵治好伤势。”
  说罢幽灵般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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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卷 第十一章 荒村风云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十一章荒村风云——
  李元吉昂然走在最前方,裂马枪由亲随为他扛着,双目神光电s,在离百许步处停
  下,目光巡梭一遍后,盯牢在婠婠身上,显是为她的绝世容色所摄。
  随他而至的梅珣、康鞘利、史万宝、李南天、薛万彻、冯立本和五名亲卫高手在他
  身后一字排开,把贯村大路北端封锁,人人杀气腾腾,一副三言不合,立要动武交锋的
  神态。
  攻陷洛阳的气势,在李元吉和从人的身上表露无遗。其中三名亲卫高举火把,照亮
  昏黑的荒村。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立在窗后外望的徐子陵和侯希白。
  婠婠像不晓得李元吉等闯入荒村似的,眼观鼻、鼻观心,神态笃静冷漠。
  屋内的徐子陵和侯希白则心中叫苦,敌人中最具威胁的杨虚彦尚未现身,但以他影
  子剑客的一贯作风,可以在任何一刻从暗处扑出,对目标猎物施以致命的攻击。
  荣凤祥哈哈一笑,踏前数步,向李元吉一揖到地,恭敬的道:“原来是齐王大驾光
  临,老夫洛阳荣凤祥,参见齐王。”
  梅珣移到李元吉身后,低声说话。李元吉则不住点头,当是细听梅珣解说荣凤祥的
  身份来历。
  山风吹来,火把烧得猎猎作响,村内各处更不时响起风吹物动的撞击声音,更添荒
  村鬼域般的气氛。
  梅珣说罢,李元吉冷冷道:“原来是河北商会行社的荣老板,其他是甚么人?这位
  姑娘是谁?”
  他的说话毫不客气,一点不把荣凤祥放在眼内,辟守玄等无不是横行霸道的人,不
  过人人城府极深,并没有把心中的不快放在脸上。
  屋内的徐子陵至此肯定y癸派与李元吉并没有直接的交往和关系,否则不曾出现目
  下的情况。
  闻采婷娇声道:“我们只是山野游民,不值齐王一顾。不知齐王此来是否要追捕徐
  子陵和侯希白呢?”
  李元吉一震道:“他们在哪里?”
  边不负狠狠道:“就在屋内!”举起仍健全的手臂,直指立在窗后的徐子陵和侯希
  白。
  “铿铿锵锵!”
  李元吉一手取过亲卫肩上的裂马枪时,其他人亦纷纷掣出兵器,如临大敌,可见即
  使是已严重受伤的徐子陵,仍救他们不敢大意轻忽。
  婠婠淡淡道:“谁想杀徐子陵,我就先杀他。”
  此时连贪花好色的李元吉亦感到婠婠的邪门。换过说话者是另一个人,他早已想他
  不想的下令攻击,此时却讶然问道:“姑娘究竟是甚么人?”
  康鞘利移到他旁,低声说话,李元吉听得双目杀机剧盛,像刀般锐利的眼神巡视婠
  婠,待康鞘利语毕,才仰天笑道:“原来是y癸派的婠大小姐,难怪敢如此大言不惭,
  阻挠我李元吉追捕钦犯。不过看来婠小姐自身难保,何来馀暇管别人的闲事?”
  辟守玄c入道:“齐王果是英明神武,一下子就把形势完全清楚把握。”接着冷喝
  道:“徐子陵你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立即滚出来亲自向齐王交待。”
  闻采婷娇笑道:“徐子陵何时变成缩头乌龟,由别人来为你出头哩?”
  屋内的徐子陵和侯希白心中大骂,晓得辟守玄和闻采婷年老成精,瞧出他徐子陵有
  问题,否则以徐子陵的武功,再加上一个侯希白,打不过大可逃之夭夭,何用婠婠为他
  们出头。
  辟、闻两人更非为婠婠着想,怕她与李元吉冲突,而是怕婠婠身上的《天魔诀》落
  到李元吉手上,无法讨回来。而说到底婠婠终是魔门中人,不宜让外人c手干预他们门
  内的事。
  三面的人各有顾忌,形势微妙。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出去。”
  侯希白担心道:“你的情况如何?”
  徐子陵道:“稍有改善,应可勉力硬拚两招,真奇怪!杨虚彦为何仍不现身?白白
  错过杀伤我们的大好机会。”
  侯希白点头同意,也想不通杨虚彦袖手旁观的理由,他既深悉婠婠与派内长老的争
  执,又比谁都清楚徐子陵的伤势,对整个情况掌控在握,没理由放过如此良机。
  徐子陵跨步朝大门走去,侯希白一个闪身,先一步移至门前,取出美人摺扇,“嗖”
  的一声张开,潇洒的轻摇摺扇,跨步出门,哈哈笑道:“尝闻‘云雨双修’辟守玄武功
  在y癸派中数一数二,更因有林士宏这青出于蓝的好徒弟而威名更盛,就让我侯希白来
  领教两招,看看是否名实相符。”
  他并非真的要与辟守玄动手,而志在弄得形势更为复杂,最厉害是暗讽和点出y癸
  派与林士宏的关系,他们既是林士宏的同党,当然与李元吉是敌非友。
  李南天大喝道:“闭嘴!侯希白你不知自爱,竟敢庇护钦犯,犯下死罪,还不立即
  跪地求饶?”
  徐子陵从容自若的随侯希白来到屋外,微笑道:“一天寇仲未死,天下还不是李唐
  的天下,甚么钦犯死罪,笑话之极。”
  李元吉等无不愕然,眼看徐子陵的神态,再听他的声音,那有丝毫杨虚彦所形容的
  严重内伤,不由心中打个突兀。
  李元吉本打定主意,当徐子陵现身时立即下令攻击,这时不禁犹豫起来,兼且受到
  侯希白说话的影响,对辟守玄一方不无顾忌。假设徐子陵内伤已愈,y癸派的人又是跟
  他李元吉对立,此仗立刻变成没有把握的一仗。
  荣凤祥扬声道:“荣某人有一个提议,请齐王斟酌。”
  李元吉有点不耐烦的朝他瞧去时,婠婠退入徐子陵和侯希白中间处,藉身体和衣衫
  的掩护,暗里握上徐子陵的手。
  徐子陵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他首次这样地完全信任婠婠,感到她不但不会伤害自
  己,且是全心全意来帮助他。
  除寇仲外,最熟悉徐子陵体内真气运转情况的就是婠婠,若连她都对自己无计可施,
  石青璇能治好他的机会将更为渺茫。
  李元吉和辟守玄两方人马,见婠婠亲昵地移到徐子陵和侯希白间,虽看不见他们握
  手的动作,亦均大感不安。
  论狡猾机灵,婠婠肯定是在场诸人之冠,她向李元吉展露一个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
  容,娇柔的道:“齐王啊!无论荣老板有甚么提议,千万勿要接纳。因为他本是我圣门
  两派六道中老君庙的辟尘道人,齐王不该没有听过。他们想的只是奴家怀内敝门的宝典
  《天魔诀》,请齐王明鉴。”
  辟守玄一方人人震怒,要知魔门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绝不能向魔门外的人透露
  任何有关魔门的事,婠婠如此向李元吉揭穿荣凤祥的身分,等若背叛魔门,与整个魔门
  为敌。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激,明白婠婠志在争取时间疗治他的伤势。
  婠婠的天魔真气在说话时缓缓在他经脉脏肺间游走三遍,凭天魔真气能收束邪气的
  特性,将杨虚彦侵入的邪毒逐分逐毫的吸纳带走,行功正至紧张关头。
  旦梅尖叫道:“婠儿你怎可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李元吉则听得双目放光。荣凤祥是否辟尘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婠婠怀内的《天
  魔诀》却非同小可,乃魔门荣辱的象征。若他能夺得宝典,不但可大增本身的威望,更
  可令对魔门深恶痛绝的李渊龙心大悦,功劳当不在生擒或杀死徐子陵之下。
  辟守玄等虽恨不得立即围攻婠婠,但因李元吉虎视在旁,只好强忍下这口气。
  闻采婷按下怒火,柔声道:“俗语有谓各家自扫门前雪,齐王尽管捕捉钦犯。敝派
  的叛徒则由我们处理,齐王请下决定。”
  李元吉冷哼道:“邪魔妖孽,竟敢威胁我李元吉,怕是活得不耐烦。识相的立即给
  我有那么远滚那么远,勿要妨碍我捉拿钦犯,否则莫要怪我不客气。”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徐子陵和侯希白刚离开不久的房子内响起道:“邪魔妖孽?
  哈!好一个邪魔妖孽,即使李渊亲来,也不敢如此大言不惭,何况是你李元吉这么一个
  黄毛小子。”
  除辟守玄一方诸人外,人人闻之色变。
  不可一世、横行天下,直至今天仍没有人能奈他何的石之轩负手悠然从三人身后步
  出屋门,毫无顾忌的朝李元吉一方走去。
  以李元吉的悍勇,仍要露出惊骇紧张的神色,与手下全体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石之轩在长安被李渊亲率高手围攻于无量寺的里室,最后仍给石之轩杀出重围一事
  在他们脑海中仍是记忆犹新,故虽是人多势众,却没人有丝毫取胜的信心。
  石之轩的出现,立时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
  婠婠、徐子陵和侯希白则心中叫苦,石之轩比辟守玄和李元吉两方人马加起来还更
  难应付。后两者至此才明白为何杨虚彦不敢现身,皆因有石之轩伏在暗处,更难怪辟守
  玄等不把徐子陵和侯希白放在心上。
  石之轩在离李元吉十步许处安详立定,双目魔芒大盛,微笑道:“齐王为何忽然变
  成哑巴,我石之轩一向被所谓正道之士视为邪魔妖孽,你既自命正道,就让石某人来秤
  秤你有没有除魔卫道的斤两。”
  无论李元吉面皮有多厚,亦抵不住石之轩当众的藐视羞辱,大喝一声,裂马枪由下
  而上斜刺而出,直溯石之轩胸口。
  梅珣的金枪、康鞘利的突厥马刀,立从李元吉左方攻向石之轩,冯立本的剑和史万
  宝的矛,亦从李元吉右方向石之轩发动攻势,务令石之轩应接不暇,难以发挥他的不死
  印法。
  薛万彻和李南天一持铜g,一提长剑,从两翼外档绕往石之轩后方,防止石之轩往
  后撤走,李元吉的五名亲卫高手忙抛掉火把,拔出佩刀,护在李元吉身后左右,准备随
  时护驾。
  徐子陵却瞧得心中不解,若他设身处地为石之轩着想,无论从任何角度去看,这场
  剧战仍是不必要的。
  首先石之轩绝舍不得杀死李元吉。因为在颠覆李唐天下一事上,李元吉有很大的利
  用价值,既可牵制李建成,影响李渊,更是对付李世民的重要棋子。
  其次是以石之轩的威势武功,假若辟守玄等表明与石之轩是联成一气,任李元吉如
  何狂妄自大,在这样的形势下惟有知难而退。若石之轩肯答应收拾婠婠后交出徐子陵,
  李元吉还要非常感激他。
  最令徐子陵困惑的是,石之轩的说话行动摆明是针对李元吉,像跋锋寒般利用李元
  吉倔傲不驯的脾性迫他身先士卒的出手,再利用他牵制全局。
  长笑声中,石之轩在众敌围攻的狭窄空间中作出精微玄奥,迅比鬼魅的闪移摇晃,
  登时令所有敌人都似失去攻击目标般难以全力出手,一指点出,正中裂马枪锋尖。
  李元吉浑体剧震,后着全消,闷哼一声,往后跌退,两名亲卫高手大骇下忙闪入对
  战双方间的空隙,两刀齐举,拚死劈向石之轩,反应是一等一的迅快。
  梅珣的金枪、康鞘利的马刀、冯立本的剑、史万宝的矛,分从左右不同的刁钻角度
  疾攻石之轩。
  李南天和薛万彻此时移到石之轩后方攻击位置,见势不妙,同往石之轩背心要害捣
  击疾刺。
  即使以石之轩之能,仍无法同时应付如此从四方八面而来,排山倒海的攻势。
  倏地眼前一花,石之轩拔身而起,不但避过所有攻击,还神妙至难以形容,似是轻
  松容易的双足分别踏上前方两个亲卫的头顶。
  头骨爆裂的可怕声音应足响起,两卫七孔流血,长刀撒地,往后便倒,立毙当场。
  李元吉狂喝一声,裂马枪再化作万千光影,如长江大河般往空中的石之轩攻去。
  梅珣等一众人等变成在石之轩后方,虽立即再组攻势,终是迟却一步。
  最接近的是那三名李元吉的亲卫高手,见石之轩以辣手击毙同僚,人人敌忾同仇,
  奋不顾身从不同位置挥刀劈斩仍在空中的石之轩。
  三刀一枪全部击空,石之轩以迅疾无伦的速度钉子般落往实地,两手挥击,三名亲
  卫高手打着转往外抛跌,没人能再多呼吸一口空气。
  石之轩随即双手盘抱,发出一股无可抗御的劲气狂飙,往拥过来的众敌攻去。
  李元吉不愧高手,施出看家本领,裂马枪像有生命的毒蛇般在双手内急速转动,趁
  石之轩应付后方攻击的一刻,疾取其咽喉位置。只要石之轩往旁闪开,他可在其他人协
  助下重组包围网。
  胜败一线之隔。
  冲杀过去的李南天、薛万彻、梅珣等人的感觉就像撞上一睹铁壁铜墙,不但难作寸
  进,且双目如被刀刷,难以睁开,如此魔功,确是骇人之极。
  “碎!”
  石之轩飞起一脚,正中李元吉裂马枪中段枪身处。
  李元吉差点宝枪撒手,虎口有如火烧,胸口则像被大铁锤重敲一词,骇然下纵身飞
  退。
  梅珣等人大叫不好时,石之轩已展开幻魔身法,如影附形的赶上李元吉。
  梅珣全体发狂追去,但已不能挽回即将发生的事。
  只见石之轩和李元吉两条人影在荒村入口处兔起鹊落的闪动交锋,迅速得令人眼花
  瞭乱,进行着最凌厉激烈的近身搏斗。即使身在远处的徐子陵等亦看得眼花瞭乱,透不
  过气来。更隐隐感到石之轩不是要杀死李元吉,而是要把他生擒活捉,否则李元吉早一
  命呜呼。
  要活捉像李元吉这样的高手,纵使高明如石之轩,亦颇费工夫。
  赶过去的李南天等猛然立定,不敢再动半个指头,怕惹起石之轩误会。
  李元吉裂马枪撒手坠地,脸如死灰,整个人软靠在石之轩怀内。
  石之轩抓着他背心提在前方,面向李南天等人,从容道:“给我退后十步。”
  李南天等你眼望我眼,无奈下往后退开,若李元吉有甚么不测,会是人人获罪的后
  果。
  荒村内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息,惟闻风声呼呼,树木沙沙作响。
  石之轩冷喝道:“虚彦还不给我滚出来!”
  徐子陵等恍然大悟,原来石之轩生擒李元吉,其志实在杨虚彦。
  在这种情况下,若杨虚彦仍不肯现身,等若亲手害死李元吉,石之轩此着确是妙绝。
  人人屏息静气,等待杨虚彦的反应。
  婠婠这时放开徐子陵的手,后者体内邪毒尽去,不过因经脉受伤过重,只能凝聚部
  分真气,仍无法运转长生气进行自疗。
  石之轩再道:“这是最后一个机
  会,我石之轩言出必行,从没有不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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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卷 第十二章 意想之外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十二章意想之外——
  山野火头处处,树y蔽人,大火像无数条火龙往西南方飞卷蔓延,夜空也给染红。
  无名从高空俯冲而下,降到寇仲肩头,它的主人却是木无表情,凝望山头下远方被
  烧成灰炭焦土的大片荒原,然而同一地方却是绿油油充满生机的林野。
  跋野刚、邢元真相近干精锐在他身后待命,人人手牵战马,只待一声令下,立即登
  马上阵,与敌人交锋厮杀。
  寇仲手牵战马,心中却在思念惨死战场上的千里梦,它陪他走遍塞外的万水千山、
  草原荒漠,屡次出生入死,终于难逃一劫。
  他对着李世民时能笑谈阔论,面对自己的手下能摆出坚强冷静、似胸有成竹的神态。
  但他早被战场上的生离死别折磨得心神劳乏,可是他不得不继续支持下去,直到最后胜
  利的来临。
  忽然他很想喝酒,一杯一杯不停灌下去,直至醉得不醒人事,暂别这冷酷无情的世
  界。
  杨公卿的死亡,令他彻夜怀疑自己在战略上的选择,假若他没有到洛阳去,窦建德
  会否有另一个不同的命运。
  可是米已成炊,一切错恨难返,他只能坚持下去,全力与大唐军周旋。
  火光出现在山下,又是一支紧追他们追来的唐军骑兵。
  他亲自率领的殿后军已曾两度伏袭,击垮了敌人两个先头部队,可欣慰的是他敢肯
  定对方没有带来剩余的三头恶鹭,故此无名能充分发挥它高空察敌的效用,掌握追兵的
  形势,施展突厥人以奇制胜,来去如风,迅袭即离的游击战术。
  根据无名在空中的鹰舞,这应是敌人锲尾紧追的最后一支部队,消除这支部队的威
  胁后,他将会兵分多路的赶赴同一目的地齐集,然后越过隐潭山,进军天城峡。
  任李世民智胜诸葛,也想不到他有此奇着,但成功失败,在于跋锋寒的援军能否及
  时赶至,更要看他能否在李世民大军攻击前,设立足以抵御敌人十倍以上兵力的坚固设
  施。
  敌人在山坡下匆匆而前。
  寇仲踏蹬上马,狂喝道:“兄弟们,杀啊!”
  近千人马风卷疾云般从林木隐蔽处冲下斜坡,朝惊惶失措的敌人冲袭而去。
  杨虚彦从第二排房舍后的密林脱身而起,足点瓦顶,借力横过近六丈的空间,稳然
  落到石之轩和李元吉前方十步许处,单膝向石之轩下跪,恭敬的道:“拜见师尊,徒儿
  输得心服口服,请师尊处置。”
  石之轩仰天笑道:“果然是石某人的高徒,识时务者为俊杰,但你怎晓得为师不会
  杀你呢?”
  徐子陵等听得暗叫厉害,石之轩这番话y损之极,暗指杨虚彦有把握石之轩不会杀
  他,所以才会现身救李元吉,而非是真会为李元吉舍弃性命。当然,若石之轩真要杀他,
  他也可立即拚死逃生。不过如石之轩迫他自杀,始肯放过李元吉,将令杨虚彦陷进两难
  之局。
  徐子陵敢肯定石之轩不是想置杨虚彦于死地。因为那会打乱魔门整个从内部颠覆大
  悟李家的计划。无论石之轩如何不满杨虚彦,也不愿因小失大。
  杨虚彦缓缓起立,语气铿锵的轩昂道:“若能以虚彦一命,换回齐王一命,虚彦死
  而无悔。”
  李元吉双目s出感激的神色,可是因x道受制,没法说话。
  石之轩淡淡道:“我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好徒弟,怎舍得亲手杀掉。不过从今天开
  始,你再不是石某人的弟子,下趟遇上,休怪我辣手无情,放下《御尽万法根源智经》,
  你可和齐王立即有那么远滚那么远。事实上我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我和你再没话好说。”
  杨虚彦毫不犹疑的从背后布囊取出一个铁盒,恭恭敬敬高举头上,再俯身放在脚下,
  然后退入李南天等人内,扬声道:“请石大师过目检规。”
  他不称师尊而改称石大师,是要当众跟石之轩划清界线,这亦是石之轩所帮的忙,
  令李家对他再无戒心。
  李元吉闷哼一声,颓然倒地。
  李南天、梅珣等大吃一惊时,石之轩闪到盒前,用脚挑起,落入手中,油然道:
  “李元吉被我以独门手法闭塞x道,两个时辰后会自然醒转。若你们妄图以劣拙的手法
  解x,他说不定会变为废人,勿要怪我没有预作警告。”
  李南天等听得颓然若失。
  他们本有打算待石之轩放开李元吉后,联同杨虚彦与石之轩再决雌雄,现在投鼠忌
  器,只好认栽到家。
  石之轩揭开铁盒,就在盒内翻阅一遍,然后把盒子纳入怀中,冷冷道:“滚!”
  李南天等把兵器收起,像一群斗败公j般绕过石之轩左右两旁,小心地抬起昏迷不
  醒的李元吉,迅速离开。
  石之轩看也不看这群手下败将,两手负后的从容走到婠婠、徐子陵和侯希白三人前
  方,目光先扫过y癸派辟守玄诸人,最后目光落在侯希白身上。
  边不负悲切的道:“这妖女废我一臂,请邪王为我主持公道。”
  石之轩并不回头的冷然道:“闭嘴!我自有主张。若非你一向纵情酒色,纵使婠婠
  练成天魔大法,你也不会几个照面就吃上大亏,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边不负s出怨毒的神色,两片嘴唇一阵抖震,终不敢说话。
  侯希白敌不过石之轩的目光,垂头颓然道:“希白向师尊请安。”
  石之轩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要小心杨虚彦,此人心胸狭窄,有机会定不肯放过
  你,因为希白你已成我石之轩唯一的继承人。”
  侯希白道:“多谢师尊提点,唉!”
  石之轩皱眉道:“希白为何欲言又止?有甚么话尽管说出来,为师是不会怪责你
  的。”
  婠婠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弄不清楚石之轩的真正心意,更无法估料他还会有
  甚么行动。
  侯希白目光投往辟守玄,低声道:“徒儿斗胆请师尊进一步说话。”
  石之轩洒然道:“何用鬼鬼祟祟的?”转头望向辟守玄去,若无其事的道:“你们
  走吧!”
  辟守玄、荣凤佯和闻采婷等同时失声道:“甚么?”
  石之轩理所当然的道:“我想单独处理这里的事,够清楚吗?”
  辟守玄等你眼望我眼,他们均知石之轩一向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性格,而大明尊
  教就是最佳的示范例子,只好依言悄悄离开。
  到只剩下婠婠、徐子陵和侯希白三人后,石之轩道:“希白说吧!”
  侯希白鼓起勇气问道:“师尊是否已把不死印法传与杨虚彦?”
  石之轩微一错愕,讶道:“希白为何有此猜测?为师可保证没有此事。”
  侯希白目光投往徐子陵,道:“可是子陵却肯定杨虚彦练成不死印法。”
  石之轩朝徐子陵瞧去。
  徐子陵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因为他们竟和石之轩在聊天,肃容道:“当我和他对
  掌时,我的身体生出被扭曲的难受感觉,就像第一次在城门内与前辈交手的经验。”
  石之轩露出深思的神色,点头道:“那确是不死印法入侵对手后的现象。待我想想,
  有答案时再告诉希白。好小子,真不简单。”
  三人都不生出异样的感觉,隐隐感到石之轩掌握到一些线索,只是不肯说出来。
  最后两句对杨虚彦的评语,更显示杨虚彦足可令强如石之轩者生出警惕。
  石之轩目光移到婠婠俏脸,叹道:“你是否恨我入骨?”
  婠婠平静的道:“邪王请勿再说废话,婠儿愿领教高明。”
  石之轩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充满人性化的表情,轻轻道:“我并没有杀死玉妍,
  我是绝不会对她下杀手的,一错焉能再错。”
  婠婠娇躯轻颤,忽然垂下俏脸,没有说话。
  石之轩仰望沉黑的天空,呼出一口长气,柔声道:“我是最后一趟对你好言相劝,
  玉妍是求仁得仁,因为她活得太痛苦,痛苦至不能忍受,所以想我陪她一起离开这众生
  皆苦的人间世。我既试过一次‘玉石俱焚’,又何妨再试一次,以你的功力,是绝没有
  机会与我同归于尽的,因为我不会让容活到那一刻。y癸派现在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自应物归原主,放下《天魔诀》,你可以离开。”
  徐子陵暗忖石之轩不愧是石之轩,其辩才更不在伏难陀之下,随便几句话,已大幅
  削减婠婠的拚死之志,令她犹豫是否该以“玉石俱焚”与石之轩同归于尽。
  事实上,石之轩和婠婠交上了手,后者则处于下风劣势。
  徐子陵不禁微微一笑道:“邪王此话似乎有欠考虑,婠婠是祝后指定的继承人,此
  事我可作证人,因是祝后亲口对我说的。所以谁都不比她更有资格作《天魔诀》的原
  主。”
  石之轩不但不以为忤,还哑然失笑道:“好!我就看在玉妍份上,也当作是对它的
  一点补赎,被一次例,让师姪保留《天魔诀》,直至你百年归老的一刻。”
  婠婠秀眉轻变,轻叹道:“婠儿可问邪王一个问题吗?”
  石之轩别转雄躯,往荒村南端出口步去,高唱道:
  “绿杨着水草如烟,归是胡儿饮马泉。
  几处胡茄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
  从来冻合关山路,今日分流汉使前。
  莫道行人照容鬓,恐惊憔悴入新年。”
  歌声远去,石之轩消没在林路弯末处。
  寇仲率兵在敌阵中来回冲杀,井中月变成敌人的催命符,在他刀下只有死者没有伤
  者。在李元吉掌毙窦建德的一刻,他大彻大悟的掌握到跋锋寒“谁够狠谁就龙活下去”
  这句话的真谛,古来成大事者,莫不如此。
  在以前他非是不知道战场上没有仁慈容身的道理,可是知道归知道,身体力行却是
  一回事。
  可是从洛阳逃窜到这里来的这段惨痛经历,却把他改造过来。
  当他目睹杨公卿归天的一刻,他终被战争转化为无情的将帅,晓得为求胜利,必须
  用尽一切手段狠狠创伤打击敌人,直至对方全无还手之力。
  “当!”“当!”
  井中月左右挥闪,他不用目睹只凭身意,便把两敌连人带兵器劈飞马背,以重手法
  令对方坠地而被震毙。
  围攻的敌人见他们状如疯虎势不可挡,不由四散策马奔逃。
  寇仲得势不饶人,领着队形完整的突袭雄师,朝敌人密集处以凿穿战术锥子般刺进
  去,杀得敌方人仰马翻,火把掉到地上把草树熊熊燃烧,弄得火头四起,烽烟处处。
  敌方骑队达三千之众,实力是他们三倍之上,可是甫接触即给寇仲断成两截,首尾
  难顾,再来一轮来回冲杀,更便敌人陷进致命的混乱中,我集中而敌分,战争在寇仲占
  尽优势下一面倒的进行着,深得突厥人以奇制胜,以快打慢的战术精神。
  忽地一队人马从左侧杀至,交锋至此刻,倘是敌人第一趟有组织有规模的反击。
  寇仲厉喝一声,调转方向,身先士卒的朝冲来的敌人杀去,井中月黄芒大盛,寇仲
  的精神进入高度集中的微妙境界,对敌人的动静强弱了如指掌,就如高手决战,不会错
  过对手任何破绽或具威胁的攻击。
  “当!”
  井中月闪电般朝前直劈,一敌立时溅血往后仰跌,寇仲刀势开展,以人马如一之术
  灵活如神地破入敌阵,把敌人勉强振起的攻势彻底粉碎。一时又成混战的局面。
  后方的邢元真、跋野刚和众手下均以他马首是瞻,保持完整的队形,随他冲入敌阵
  中,激烈的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鲜血洒遍荒野,伏尸处处,失去主人的战马吃惊地
  四处狼奔鼠窜,更添混乱。
  倏地寒光一闪,一把长戟朝寇仲左腰棚来,戟未至,劲气先把寇仲锁紧,功力十足,
  是伏击战开始以来对寇仲最有威胁的攻击。
  寇仲知有高手来袭,先左右开弓挑翻前方攻来的两敌,接着纯凭身意反手回刀,在
  戟尖尚差三寸刺进腰胁的一刻,重劈戟头。
  长戟被劈得往外荡开。
  寇仲别头向右,与持戟将打个照脸,心中立即涌起千百般没法分清楚的情绪。
  对方长戟一转,换个角度一道闪电般猛刺寇仲面门。
  寇心中暗叹,招呼道:“柴绍兄你好!”
  井中月朝前疾挑,螺旋劲发,在巧妙的手法下,较击长戟,先重劈戟头一记,震得
  戟势全消,再像毒蛇般紧缠长战,通劲绞挑,长戟应刀上扬,柴绍立即空门大露。
  纵使在残醋至不容何情的两军生死交锋的战场上,遇上自己这个“情敌”,寇仲仍
  是难以自己。
  若不是柴绍,他可能早投诚李世民,成为他旗下的猛将,命运将会由此改写。
  若他杀死柴绍,对世民将是心理上严重的挫折和打击,此正是消耗战的真义,尽量
  令对方伤得更重。
  可是他如何面对李秀宁,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此时的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斩杀李世民,却无法狠心杀死初恋情人的夫婿。
  寇仲暗叫一声“罢了”,收回井中月。
  柴绍本自分必死,见寇仲竟停止继续进击,愕然以对,一时忘记反击。
  寇仲笑道:“柴绍兄请啦!”一声大喝,勒转马头,朝东面杀去。
  敌人早溃不成军,寇仲的部队势如破竹的杀出敌阵,望东面襄城的方向扬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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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卷 第十三章 苦海无边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十三章苦海无边——
  石之轩去后,三人你眼望我眼,均想不到事情会如此解决。
  侯希白首先叹道:“子陵的预感灵验如神。”
  婠婠讶道:“甚么预感?”
  侯希白欣然道:“刚才我们被敌人追得喘不过气来,子陵却感到这荒村是唯一生路,
  现在果然应验。真惭愧,当时我还反对到这里来呢。”
  婠婠幽幽地瞥徐子陵一眼,垂下螓首,一副思潮起伏的样儿。
  侯希白忍不住问婠婠道:“刚才婠小姐究竟想问石师甚么问题,而石师也像晓得婠
  小姐想问甚么的神态,且为逃避回答立即离去。”
  婠婠浅叹一口气,轻轻道:“我想问他现在既对祝师表现得那么内疚多情,当年为
  何又要在和祝师一夜恩情后,无情地舍她不顾而去。”
  侯希白和徐子陵欲语住口,这问题除石之轩无人能提供答案。
  婠婠又道:“你们两个该比我更清楚石之轩,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侯希白苦笑道:“我认识的是多情一面的石师。对我来说,他当然是情深如海的人,
  否则不会弄至精神分裂。”
  徐子陵凝望石之轩消失处,点头道:“他是个内心矛盾的人,狠下心肠时可干出任
  何事来,统一圣门至乎统一天下,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更是至高无上的神圣使命。但
  在另一方面,本身却是无比多情,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冲突,造成悲苦悔疚
  的人生!汲取圣舍利的精华后,他分裂的性格重归于一,但内心的矛盾却比以前的地更
  激烈。这是连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
  婠婠皱眉道:“可是他为何要放过我?”
  徐子陵先缓缓摇头,表示想不通,旋又点头道:“或者是因为他再不看好李唐,李
  世民不能在洛阳之战置寇仲于死地,李唐统一天下之路将困难重重;一俟寇仲与宋缺结
  合,天下势成二分之局,圣门的统一大计将严重受挫。对付李世民一事更只好无限期的
  押后。在这种情况下,石之轩遂对你婠婠生出怜才之意。”
  婠婠不解道:“怜才之意!”
  侯希白同意道:“子陵至少说出石师一半的心意。小弟虽是他的继承人,却非圣门
  中人的料子,更非统一圣门的料子。环顾圣门后起一代诸弟子,惟婠小姐和杨虚彦成就
  最高,但是杨虚彦身分特殊,对统一天下有兴趣,却对圣门没有任何归属感。故而婠小
  姐已成石师之后最有希望振兴圣门的人,他让你保留《天魔诀》,又设法化解你对它的
  仇恨,正是从这种心态出发。”
  婠婠道:“你石师另一半心意又如何?”
  侯希白苦笑道:“我在子陵刚才说话时,忽然悟通此点,石师是有些心灰意冷哩!”
  徐子陵讶道:“希白为何有这个想法?”
  侯希白道:“杨虚彦是石师一统天下最重要的棋子,当李唐分裂内乱时,杨虚彦以
  杨勇之子的身份可发挥纂唐奇效,但杨虚彦的背叛,打乱石师的全盘计划。他杀死‘善
  母’莎芳,是尽最后的努力来镇伏杨虚彦,可惜仍是徒劳无功。更要命的是石师发觉一
  向忠心耿耿的‘胖贾’安隆亦生出异心,使他感到孤立无援。”
  徐子陵愕然道:“安隆不是最崇拜他的人吗?”
  侯希口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石师是从杨虚彦通晓不死印法而瞧破安隆的背叛。
  当年石师把不死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