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4      字数:13238
  可凭‘定形粉’的气味把他挖出来。”
  徐子陵暗叫好险,若自己适才忍不住从柜内走出来,肯定着道儿仍懵然不觉。
  池生春颤声道:“我要去看看!”
  许师叔道:“我在旁为你押阵,我怎都不信曹三如此神通广大,竟能晓得你把图轴
  藏在甚么地方。”
  池生春道:“如此有劳师叔。”
  忽又哑然失笑道:“我们是因画轴太重要,才这般患得患失。曹三算甚么,就算把
  画轴送到他手上,他亦没有能耐活着把画带走。”
  许师叔道:“小心点总是好的。”
  足音移动。
  徐子陵推开柜门,闪身而出,足不沾地横过卧室,穿窗而出。
  由盗窃变成强夺虽非理想,可是他别无其他选择。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卷四十七终
  (笔者按:前卷寒林图作者为关仝,实为笔者失误,因关仝乃唐以后的人物,此卷
  更正为展子虔,请读者诸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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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卷 第一章 捷足先登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48卷)
  第一章捷足先登——
  听到池生春掠往中进的声音,踏足侧园的徐子陵暗骂自己愚蠢,为何想不到《寒林
  清远图》藏在它最该藏放的处所,书斋之内。收藏这类绢本画是一门学问,寒暖燥湿,
  非常讲究,否则若发霉或虫蛀,会令珍宝变为废物:y暗潮湿的地牢因而绝不适合,看
  来要做风雅贼实非易为,必须具备这方面的常识。
  那许师叔跃上书斋瓦顶,负责把风押阵。徐子陵闪到屋角墙边暗黑处,功聚双耳,
  既不虞被上方的许师叔发觉。又可作隔墙之耳,凭灵锐的听觉无微不至的监察书斋内池
  生春的一举一动。池生春的呼吸急促起来,显是患得患失,心情紧张,接着是机括声、
  放锁声和打开暗格的连串响音,可知书斋内有秘密暗格,用以摆放贵重书画或文件的一
  类东西。
  许师叔在上方低喝道:“在不在。”池生春长长吁一口气,窸窸窣窣将画卷拉动观
  看的声音随之响起,他同时应道:“那臭点子果然只是耍手段,许师叔小心!”
  许师叔冷哼道:“我倒希望他真的敢钻出来盗宝。”
  徐子陵正不住提聚功力,务求一举成功。闻言心中暗笑,心忖必如你所愿。待要行
  动时,上面的许师叔竟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爆竹般响起的劲气交击声。竟是另有强抢
  宝画的雅贼?此人该是一直在旁窥伺,到此时才出手。而以他徐子陵今时今日的功力,
  竟然没有觉察,可知来人肯定属于婠婠、石之轩那一级的高手。
  事情发生得太快,徐子陵大吃一惊,不知该否立即加入这场事前毫无先兆、突然而
  来的宝画争夺战中。许师叔已被一拳轰离屋顶,然后书斋灯火熄灭,池生春惨哼惊呼不
  绝,椅翻物堕,然后风声远去。徐子陵暗叹倒霉,又好奇心大炽,何人厉害至此,因那
  许师叔确是一等一的魔门高手,却几个照面就给他击退,再从容从池生春手上夺去宝画。
  风声远去。徐子陵别无选择,跟踪去也。
  寇仲倏地停下,官道前方一人卓然傲立,哈哈笑道:“少帅不是要作王世充的走狗
  吗?为何却有闲情离营散步?”寇仲大步踏前,到离拦路者十许步远,哑然笑道:“原
  来是虚彦兄,幻魔身法果然名不虚传,竟能赶在小弟的前头作阻路剪径的小毛贼。小弟
  现在身无分文,贱命倒有一条,要拿去就得看虚彦兄有否那本事?”
  竟是“影子剑客”杨虚彦,不用说他是暗伺营外,见寇仲离营,故缀于其后,到此
  现身拦截。寇仲因心神失落,胡思乱想,兼之杨虚彦乃潜踪匿迹的高手,一时失觉下,
  惜然不知给这劲敌跟在身后。
  头蒙黑布罩,一身夜行衣,体型伟岸而灵巧的杨虚彦双目透出凌厉神色,淡淡道:
  “少帅的井中八法名震天下,谁敢夸日可取少帅性命。不过虚彦见少帅与秦王恶斗多时,
  不禁手痒难耐,更不想平白错过时机,忍不往来试个高低。”寇仲苦笑道:“虚彦兄看
  得真准,更说得坦白,我今天确是没有停过手,真元损耗极钜。唉!难道虚彦兄有很多
  时间吗?何必说废话,立即动手见个真章才是正理。”
  “锵”!杨虚彦掣出曾令无数被刺目标茫然饮恨的影子剑,催发出强大的剑气,朝
  寇仲追去,冷然道:“如此虚彦不再客气!”寇仲后撤一步,拔出背上井中月,遥指对
  手,抗衡对方霸道凌厉的剑气,大讶道:“难怪虚彦兄如此有恃无恐,原来剑术大进,
  碓有收拾小弟的可能,令小弟登时大感刺激过瘾。”
  杨虚彦催发的剑气不住凝累增强,语调却平静无波,冷然道:“当年拜少帅所赐之
  辱,虚彦怎敢有片刻忘记。少帅勿要怪虚彦乘人之危,因为这正是虚彦一向的作风,更
  是刺客应具的本色。看剑!”
  徐子陵无声无息的窜上树顶,刚好捕捉到那人背影闪进高墙内另一华宅后园侧的一
  座小楼去。这是布政坊永安渠束岸的豪宅,能人住此坊者非富则贵,与皇宫只隔一条安
  化街际此夜深人静之时,宅内乌灯黑人,显是宅内各人均早进梦乡。
  徐子陵能跟到这里来,可说出尽浑身解数。这个似凑巧捡个大便宜的“前辈”武功
  出奇地高,徐子陵自问没有任何把握能从他手上把宝画硬抢回来,所以临时改变主意,
  只打算从他手上再把东西“偷”回来。
  为达到此目的,故绝不能让对方发觉有人蹑在后方,因此他全凭超乎常人的灵觉远
  吊在后,并直到此刻才惊鸿一瞥的看见他背影。心中泛起眼熟的奇异感觉,似乎在某处
  曾见过如此体型气度的人,又一时间偏想不起是谁?同时大惑不解,以建筑学的角度去
  看,这座僻处后园,远离华宅主建筑群,仿似被世遗忘的小楼,何须设计得像比主宅更
  讲究和精致?其实不合情理。除非宅主是个奇人雅士,喜爱躲到这里来享受后园的清静。
  徐子陵心中暗叹,想不到偷幅画竟是如此一波三折,侯小子明天将会非常失望。自
  己现在该怎么办?最理想当然是对方立刻从小楼捧着宾画滚出来,那他就可看到此人把
  画藏往何处,来个对方前脚出他就后脚进,做贼阿爸把画盗走。
  只可惜那人进楼后就如石沉大海的再无任何动静,若对方在此倒头便睡,他岂非须
  等到天亮待他醒过来后再窥看动静。但明早安化街人来人往,这棵长在街旁的大树再不
  是容身之所。好吧!就只好等到天明,看看老天爷今夜是否肯赐他良机!
  寇仲心中大恨,杨虚彦这坏家伙真懂挑拣时间。论心情,他是劣无可劣,刚和王世
  充大吵一场,不欢而散,既失落又茫然;论状态,他恶战竟日,身心俱疲,身上大小十
  多个伤口仍未愈合。这小子摆明是乘人之危,只不过由一向的暗杀改为明刺,骂他手段
  卑鄙只是无聊废话。
  寇仲激起庞大的斗志,勉强提聚功力,发觉刻下顶多只能使出正常状态下的五、六
  成功夫。换过对手不是杨虚彦而是其它人,真斗他不过还可想办法落荒而逃,杨虚彦传
  自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却使他死了这条心,只看他从营地直追缀至这里来,又赶在他前方
  拦截,不是蠢蛋该知自己跑不过他。
  十步外的杨虚彦哈哈一笑,手上影子剑忽化作千万芒点,反映着天上的星光月色,
  漫空遍地的往他洒来,如墙如堵的气劲化作无数似利针刺肤的细碎气劲,随着变化万千
  的剑招无孔不入的朝他狂攻而来,摆明是欺他身疲力累,以雷霆万钧之势务求一鼓作气,
  置他于死地。
  他是第二趟和杨虚彦交手,知他自创的影子剑法专走“奇险”的路子,剑锋幻化出
  的美丽芒点乃惑人的技俩,就若蛇蝎美人,在美丽的外表掩饰下暗藏致命的杀着。寇仲
  屹立不动,玻e潘浚凰膊凰驳囟19牌烫旄堑厮剖13袒ㄍ9吹墓獾悖科净?br /
  身真气拒抗对手锋如刀刃的细碎气劲。
  芒点攻至寇仲前方五尺许近处,倏又收缩,变成尺许直径的由一球芒点组成的光团,
  神乎其技至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寇仲看到的再不是一把影子剑,而是超乎任何形
  容词语的灵物。这才是杨虚彦的真功夫。
  “锵”!井中月忽地变招,高举过头,似劈非劈,正是“不攻”的銮体。杨虚彦大
  笑道:“少帅累啦!”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忽然移到寇仲左侧,芒点像一柱冲奔的水
  瀑,往他面颊位置激冲而来,气劲呼啸的刺耳声,填满寇仲耳鼓。影子剑法是针对敌手
  的感官而设计的,即使以寇仲之能,在杨虚彦只此一家并无分号的剑式全面开展下,平
  常的灵锐也大打折扣。
  寇仲侧移开去,井中月看似随手挥击,劈往光团核心的位置。“叮”!光点散去。
  井中月命中剑锋。寇仲半边身登时麻木起来,心中叫糟,知自己因真元损耗过钜的关系,
  再无法在内力方面压倒这可恶的对手。
  杨虚彦脸露讶色,道:“少帅进步多哩!”剑锋一颤,化成三点精芒,品字形的往
  寇仲印去,同时脚踏奇步,移形换影,倏忽间移往寇仲身后,攻势从寇仲的左侧化为从
  后攻至,迅疾如鬼魅,疑幻似真。寇仲无奈下一个旋身,挥刀后扫。虽明知他要以游斗
  的方式损耗自己的真元气力,偏是无法从他手上抢回主动,只能见招拆招,被对方牵着
  鼻子走。假设这形势不能逆转改变,寇仲将是饮恨收场。
  “当当当”刀剑交击之声不绝如镂,寇仲不断往外旋开,杨虚彦的影子剑则如附骨
  之蛆,狂风骤雨的朝寇仲强攻硬击,不予他有喘息机会。寇仲更是心叫救命,知道若任
  此形势麦展下去,以快打快,吃亏的只会是他。
  际此生死关头,寇仲倏地立定,井中月往前疾挑。此着显是大出杨虚彦意料之外,
  想不到寇仲能逆转真气,动静銮换,说停就停。最厉害是此一刀乃同归于尽的招数,完
  全漠视他的剑攻,刀锋疾袭他咽喉要害。
  血花迸溅。寇仲左肩膊皮开r绽,衣服破碎。杨虚彦则于寇仲刀锋及喉前的毫厘之
  差,退往两丈之外,回复对峙之局。剧痛从伤口蔓延全身,犹幸对方为避开刀锋,未能
  及时吐出真劲,故只是皮r之伤。痛楚令寇仲似从述糊的噩梦保处惊醒过来,把恶劣的
  情绪完全排出脑海之外,心神晋井中月的境界。
  杨虚彦剑锋遥指寇仲,淡然笑道:“这一剑滋味如何?”寇仲微笑道:“非常好!
  看刀。”
  他千辛万苦拚着受伤扳平一面倒的劣局,当然不肯放过主动出击的良机。杨虚彦非
  是故意让寇仲有喘一口的机会,而是寇仲手上井中月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使他看不破
  瞧不透,不敢冒进。杨虚彦尚是首次遇上被他刺伤后,反变得更厉害不可测的敌手。寇
  仲的井中月似若破开虚空,似拙实巧,朝他笔直s至。
  杨虚彦动容道:“好刀!”影子剑画出一个完整的圆形,幻起一芒光影,往井中月
  套过去。寇仲哈哈一笑,刀势加速,命中圈心。“铮”!影子剑绞击井中月,然后爆起
  漫空剑雨,两人各自退开,回到先前的位置,刀剑遥对。寇仲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却
  是不惊反喜。皆因晓得已成功的将劣势扳平,再非由杨虚彦c控全局。
  杨虚彦闪电冲前,影子剑再化作点点剑雨,一阵一阵的从不同角度,往寇仲攻去,
  在他幻魔身法的配合下,他变换的每一个位置均出乎人之料外,四方八面的向寇仲狂攻
  猛击,直有摇山撼岳之势。寇仲屹立如山,以井中八法的“战定”硬档对手水银泻地式
  的攻势,井中月纵横开阖,挥洒自如,以奇对奇,以险制险,不时用上同归于尽的拚死
  招数,堪堪挡着令天下人丧胆的影子剑法。
  劲气呼啸,天地失色。倏地寇仲刀劈空处,杨虚彦的影子剑就像送上门去的乖乖的
  被他劈个正着。“棋奕”!直至这一刻,寇仲才首次看破杨虚彦的剑势,也救回自己的
  小命,否则若让杨虚彦如此不停地全力发挥,倒下的一个肯定是他寇仲。
  “当”!杨虚彦剧震后撤,招式变化全给寇仲封死,无以为继。寇仲的螺旋劲道,
  更使他难受非常,不能不退。寇仲刀光剧盛,他已接近油尽灯枯的情况,再支持不了多
  久,趁此良机,焉肯放过,展开井中八法中的“速战”,全力反攻。
  一时“铿锵”之声连串响起,井中月化繁为简,老老实实的一刀接一刀往杨虚彦劈
  去,刀刀疾如闪电,灵活如焰火,角度时间精准无伦,无一着不是针对杨虚彦的强弱处
  而发,忽似撼强,忽又寻弱而攻。以杨虚彦之能,在寇仲强横的攻势下,亦只有不往往
  官道另一方边退边挡,不过他并非不敌败退,而是先避其锋,再寻反击的机会。
  “叮”!影子剑挑中井中月锋尖处。寇仲剧震急退。出奇地杨虚彦没有乘势出击,
  横剑而立,仰天长笑道:“论刀法,恐怕‘天刀’宋缺之后就要轮到你‘少帅’寇仲哩!”
  寇仲在两丈外重整阵脚,摆开阵势,大讶道:“你老哥不是要杀我吗?为何放过大好机
  会?”
  杨虚彦叹道:“我已试出少帅的虚实,推测出或可致寇兄于死地,可是却绝难避过
  寇兄临死前的反击。唉!偏是小弟有要事在身,此际不宜受伤,所以今战只好作罢。”
  寇仲仍感他的剑气紧锁自己,那敢轻信而松懈下来,笑道:“坦白说,杨兄只差一点点
  就可取我寇仲的小命,何不再试试看?否则错过令晚的机会,以后须担心的将是你老哥
  而不是小弟。”
  杨虚彦还剑鞘内,缓缓揭开头罩,露出英俊高贵的容颜,他那对与挺直的鼻梁和坚
  毅的嘴角形成鲜明对照锐如鹰集,冷酷无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寇仲,高广平阔的
  额头似蕴藏画无穷的自信和智能,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结成雯髻。
  寇仲大奇道:“杨兄为何如此优待我?”
  杨虚彦淡淡道:“我们相同的地方,是大家均有同样的目标,分别在少帅是要得到
  一些并不属于你的东西,而我则是要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为何我不敢冒险,皆
  因我并不惯于冒险,我每趟刺杀目标,均有详尽的计划与万全的把握,似险而非险。少
  帅能躲过两趟,不代表能躲过第三趟。少帅请啦!”
  寇仲头皮发麻的瞧善杨虚彦没人这旁林内,心中大感不妥,偏又毫无办法,只好继
  续行程,往找徐子陵去也——
  文学殿堂赤雷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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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卷 第二章 难解之谜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48卷)
  第二章难解之谜——
  徐子陵吃过早点后回多情窝,出奇地侯希白尚未回来,只好颓然坐在小厅堂中,暗
  叹昨夜的霉运。既为别人作嫁衣裳,又于树顶吃了整晚西北风,结果是一无所得。那人
  自进小楼后,直至天亮仍没有任何动静,更休说踏出楼门之外。此时侯希白兴高采烈的
  回来,跨过门槛立即箭步标前,来到徐子陵椅旁俯身凑到他耳边还要压低声音道:“子
  陵真棒,说偷就偷,恐怕真曹三都及不上你。”
  徐子陵愕然道:“你怎知东西给偷走的?”侯希白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笑道:“今
  早天尚未亮,池生春就到上林苑找小弟,央我为他画出曹老兄的真脸目,以作官府通缉
  曹三归案之用,听池生春的口气,悬红当不少于千两黄金,真大手笔。咦!为何你的脸
  色这么难看?”
  徐子陵迎上他询问的目光,苦笑道:“东西不是我这个曹三偷的,而是另一个曹三
  干的好事。”侯希白剧震失声:“什么?”
  徐子陵遂把昨夜发生的事详细道出,道:“那华宅位于安化街中段,与皇城遥相对
  望,门口有一对铜狮子,狮子头长鹿角,非常易认,极有气派,不知是谁人的官邸?”
  侯希白听得瞪目结舌,倒抽一口凉气道:“此人武功之高,可令子陵亦不敢逞强硬抢,
  确是骇人听闻。”
  徐于陵追问道:“你究竟对这样一对怪铜狮是否有印象。”侯希白沉吟片晌,皱眉
  道:“我要去查看才成,在我印象中,尹祖文的府邸大门处碓有一对像子陵所说的镇门
  异兽。但太没道理哩!”
  徐子陵一呆道:“那岂非是尹祖文要跟自己过不去?何况若出手的是尹祖文,绝瞒
  不过池生春和那许师叔。”
  侯希白道:“我圣门中人从来没有同舟共济这回事,只会因利益结合,又或因利益
  勾心斗角,假若尹祖文去抢夺《寒林清远图》,小弟绝不奇怪!唉!此事真是一波三折,
  教人气馁。我要动工为曹三画悬赏像哩!五两黄金一幅画,酬金算不错吧?”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我要人与胡小仙碰头,若纪倩向你问起我,你就当什么都
  不知
  道便可。”
  侯希白讶道:“子陵不再理她吗?”
  徐子陵道:“我只希望事情暂时可以简单些,待解决池生春后,再找她说清楚鼓没
  有问题?对吗?”
  寇仲坐在黄河南岸危崖高处,俯视百丈下滚流不休的大河,思潮起伏。杨虚彦的所
  谓有要事在身,肯定是个借口,无论他要付出任何代价,也鼓尽其所能把握昨夜的良机
  除去他寇仲。因为寇仲加徐子陵,已成石之轩最大的威胁。其中一个解释,是杨虚彦故
  意放过他,好让寇仲到长安与徐子陵会合,除去石之轩这个在暗中c纵着杨虚彦的人。
  因为杨虚彦再不愿做被石之轩控制的木偶。
  另一个解释是杨虚彦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石之轩赶来,截杀他寇仲于赴长安的
  途上。唉!真头痛。若是后一个可能性,会是最有趣的。但他必须准备妥当,好能在最
  巅峰的状态下与石之轩决战,分出胜负。这究竟算是英雄还是蠢蛋,连他自己亦分不清
  楚。因为徐子陵说过任他们任何一人,对上石之轩将是必死无疑。但他已决定要这么做,
  赌的是石之轩仍是内伤未愈。
  徐子陵在束市东北角著名的放生池旁与胡小仙碰头,这是他们商量好见面的地点,
  只要胡小仙看到徐子陵留下标示时间的暗记,会到这里依时见他。如此安排,纵使被人
  识破以形状划数显示时间的手法,亦不知他们见面的地点。
  放生池是游束市的人必到之地,树木婆娑,不规则形状远阔都达千步的大水池水面
  莲荷处处,鲤跃鱼游,充满生机。穿上男装把秀发藏在帽子内的胡小仙静立池旁,秀眸
  目光闪闪的看着池内的活动情况,兴致盎然,自得其乐。到徐子陵在她旁坐下,她才有
  点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叹道:“小仙从不知池内的鱼儿这么动人,想起没有人敢伤害
  它们,小仙就为它们感到欣慰。”
  徐子陵迎上她的目光,首次感受到这美女内在善良的本性,欣然道:“这世上原多
  充满美好的一面,我们却因自身的烦恼忽略了而已!”胡小仙把目光重投他水里,思索
  片刻后道:“人家不用你仗义帮忙啦!但小仙仍是非常感激。”
  徐子陵皱眉道:“不用帮那方面的忙?”
  胡小仙瞟他一眼娇笑道:“当然是池生春那家伙的事,还有别的吗?不过你可以放
  心,我胡小仙是讲义气的人,绝不会泄露徐大侠任何的秘密。”
  徐子陵醒悟过来,点头道:“原来池生春从独孤家买入《寒林清远图》事,是由小
  姐口中泄出去的。”
  胡小仙一震,往他瞧来,秀眸s出难以相信的惊异神色,大讶道:“你真的神通广
  大,怎能晓得此事?”
  徐子陵潇洒地耸肩这:“小弟怎会晓得此事?恕小弟要卖个关子。不知小姐是否相
  信,池生春要娶姑娘一事是势在必行,由于他有尹祖文和李元吉在背后全力支持,终有
  一天令尊翁要屈服的。”
  胡小仙目光灼灼的打量他好半晌,淡淡道:“是池生春失信于我们,怪得谁来。令
  早池生春登门造访,告诉爹《寒林清远图》被他的仇家‘短命’曹三盗走,爹立即乘机
  发难,明言一天未寻回画轴,婚事再也休提。曹三现在恐怕早携画远走他方,茫茫天下,
  试问池生春凭什么能将画轴追回来?唉!告诉奴家好吗?徐大侠怎会晓得此事呢?奴家
  也是在出门前才得爹告知的。”
  徐于陵微笑道:“小姐有想过吗?曹三凭什么晓得池生春手上有此宝画?更怎知此
  画关系重大?其中一个可能性是笼中j作反。池生春被自己人所乘,待事情解决,说不
  定宝画又会回到池生春手上,那时由于令尊把话说满,小姐岂非更要下嫁池生春?”他
  的话绝非无的放矢。原因是盗画者最后是回到尹祖文宅内,就算非是尹祖文本人,那么
  必与尹祖文关系非浅,还有可能关系到魔门派系内的斗争,个小实况,则非是外人所能
  揣测。
  胡小仙色变道:“你是否暗示这只是池生春欲擒故纵的一种千法,又或借此以绝旁
  人恃势夺画之心。”徐子陵从容道:“小姐这一手真厉害,故意把池生春得宝的事泄与
  李渊晓得,问题是今趟出手夺画的是所谓‘短命’曹三而非大唐皇帝李渊,小姐想到两
  者的分别吗?”
  胡小仙露出凝重神色,道:“你是否指这是池生春一手摆布的闹剧,弄得长安人人
  皆知《寒林清远图》是他重金买回来作嫁总之物,使李渊再不好意思向他强索?”徐子
  陵不忍骗她,摇头道:“此事内情复杂,池生春恐亦没有这么聪明。不过他得回宝画的
  机会颇高,小姐若真不想成为池生春合并令尊明堂窝的牺牲品,现在的做法等如坐以待
  毙。”
  胡小仙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他好一会,沉声道:“池生春究竟是什么人?惹得你徐
  子陵要来对付他。”
  徐子陵摇头道:“这方面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只要你依足我的话去办,我会令池生
  春好计难逞。”
  胡小仙又展媚术,露出委屈的表情,瞋怨道:“大家是衷诚合作嘛!这又瞒人那又
  瞒人,将来出事,受害的将是小仙而非你徐大侠呢。”
  徐子陵苦笑道:“我是为小姐好而已!因此事牵涉到李阀的内部斗争,知之无益。
  小姐愈不知情,卷入此事的机会愈小。你不是说过信任我吗?现在是你以行动证明你对
  我信任的机会。否则一切拉倒,我们再没有任何合作的关系。”
  胡小仙“噗吓”娇笑道:“好吧!人家全听你的话,冤家有什么吩咐?”
  徐于陵抵达崇仁里雷九指等人落脚的华宅时,任俊正伏案练习司徒福荣画押的方式,
  雷九指得意洋洋地拿善仿制的印章,笑道:“这是我假冒司徒福荣印章精制而成,就算
  是司徒福荣本人也难分真假。”
  旁边的宋师道补充道:“司徒福荣随身带备私印,以准备随时签押开出的钱票,这
  些细碎的地方最易露出破绽,我们须小心从事。”
  徐子陵问道:“有没有访客?”雷九指道:“我们现在是谢绝访客,小俊只见过押
  店的伙计。”
  徐子陵先把《寒林清远图》的事情详细道出,又说清楚与胡小仙的关系,道:“现
  在第一阶段的计划,是要与‘大仙’胡佛拉上关系,让胡小仙与司徒福荣碰头,我们的
  大计才能开展。”宋师道道:“胡佛若有志发展赌业,当不会错过与司徒福荣结交的良
  机,故此事说难不难,难就难在不着痕迹;要弄得是胡佛来找我们,而非我们善意与他
  拉关系攀交情。”
  雷九指仍在思索《寒林清远图》,皴眉不解道:“尹祖文为何要去偷展子虔的名画?
  此事令人费解。”宋师这道:“多想无益,我们定要作贼阿爸,从尹祖文手上将宝画偷
  回来,否则若尹祖文把画交回池生春,胡佛将没有拒绝婚事的借口。子陵有把握吗?”
  徐于陵沉吟道:“我只能尽力而为。”宋师道苦思道:“究竟怎样才可与胡佛拉上
  关系?”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此事或可由我老爹杜伏威促成。首先是让胡佛晓得司徒福荣
  到此避难,其次是令胡怫晓得司徒福荣想沾手赌场生意。由于司徒福荣押店遍天下,胡
  佛有志赌业,当明白司徒福荣对他的用处。”
  任俊此时欢呼道:“成啦!”三人移到他身后观看,任俊示威的再运笔如飞的签押,
  果与欧良材提供的真版本唯肖唯妙,几可乱真。三人赞叹不已。任俊踌躇志满的掷笔而
  起,笑道:“练了近十天,到现在才像点样子。”
  徐子陵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必须立即设法联络杜伏威,进行我们的大计。”宋
  师道道:“小仲方面如何?”
  徐于陵苦笑道:“教我如何答宋二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不去想他。”说罢匆匆
  离开。
  回到多情窝,侯希白并没有在家睡觉,厅堂一片午后的宁静,徐子陵到书斋躺下,
  闭目养神。忽然想起玉鹤庵,暗忖如若自己写一封信给师妃暄,主持常善尼会否真的把
  信送到师妃暄手上?接着心中苦笑,因晓得自己绝不会写这封信,且更不知写什么才好。
  一切已尽在不言中,任何片言只字均属多余,这才是真正的“尽在不言中”。商秀珣不
  知已抵京师否?此事找侯希白去查采包保稳妥,当然最直接是问沈落雁,可是他却有点
  怕见沈落雁,怕她灼热的眼神。
  尹祖文和池生春究竟麦生什么事?两者有何关系?或可向婠婠打探。
  侯希白在黄昏时份终于回来,徐子陵早睡醒一个满足安逸的午觉,回复精神。在走
  廊迎上侯希白,笑道:“希白兄的钱袋是否多了五两黄金呢?”
  侯希白喜气洋洋的道:“是五十两黄金,小弟一日气画下十张老曹的肖像,每幅五
  两金,狠赚池生春一笔,对小弟的经济情况大有帮助。为李渊的百美图卷,我硬着心肠
  推掉其它所有生意,小弟又出手豪爽,碓需多点金子在手。”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你这简直是勒索行为,小池为省时间,只好忍痛付账,难道
  说他本来只请你画一幅画吗?”
  侯希白哂道:“今天未时前各大城门挂满曹三的悬赏,全是我快笔的功劳,小池这
  五十两金使得绝不冤枉。你猜曹三令趟值多少钱?”
  徐子陵道:“小池确有办法,只有官府才有资格发出悬赏,他却能通过官府在一个
  早上办妥如此复杂的事,殊不简单。”
  侯希白搭着他膊头进入书斋,道:“令晚我和你一起到尹府去寻宝,没看过展子虔
  的真迹,我是绝不肯死心的。”
  徐子陵颓然坐下道:“我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寻宝的过程当不会顺利,我总感到有
  些地方我们犯下错误而不自觉。”
  侯希白在他旁隔几坐下,讶道:“子陵少会这么没有信心。寻宝未必须得宝,单寻
  责的过程本身已非常有乐趣。”
  徐子陵回到先前的话题,道:“曹三值多少钱?或者是《寒林清远图》值多少钱?”
  侯希白叹道:“是另一万两黄金,我愈来愈不敢小觑这家伙。”
  徐子陵点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许必有卖友求荣的人。曹三是不可能没有
  同党的,否则如何晓得池生春手上有画,例如我这假曹三的同党就是你,同是当灾的白
  狗!”
  侯希白笑道:“最惨的人并不是你或我,而是池生春。任他想破脑袋仍难明白曹三
  为何千不偷万不偷,偏要偷这张事关重大的画,害得他一身是蚁,阵脚大乱,这招声东
  击西算厉害吧!”顿了顿道:“初更响时,我会在这里等你。”
  徐子陵皴眉道:“初更前你有什么事?”
  侯希白眉飞色舞道:“令晚我要去见一位风格独特的著名美女,希望能刷美人扇再
  添一个美女像。”
  徐子陵淡淡道:“商秀珣?”侯希白一呆道:“你怎能一猜立中。”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问好吗?”心中浮起塞外大草原上赫连堡战争之夜,当他在
  堡上面对比他们强大千万倍的金娘军,自忖必死时竟想起商秀珣,难道自己竟偷偷爱上
  她而不自觉?想想又觉没有理由,他从来对商秀珣只有欣赏而没有遐想,而对师妃暄和
  石青漩,他却屡次生出去见她们的冲动。徐于陵首次感到不明白自己。
  侯希白呆看他好半晌后,道:“子陵须否小弟为你向商场主送个口信?”徐子陵沉
  吟良久,叹道:“告诉她我在你家里吧!”——
  文学殿堂赤雷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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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卷 第三章 天一玄功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48卷)
  第三章天一玄功——
  三更时份,寇仲借索钧之助,挛越高达三十丈的城墙,偷入长安。由于大批军队外
  调,故长安城防远不及上趟来寻杨公卖库时的严密,寇仲泅过护城河,观准城兵挨更的
  空档子,无惊无险的抵达城内。他窃房越屋的朝多情窝赶去,竟发觉自己并不孤独,瓦
  面上不时有一身夜行衣的江湖人物掠过,又或伏在暗处,累得他须戴上面具,以免偶一
  不慎给认出是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那就冤哉枉也。
  有几起夜行人想把他截停,寇仲差点想停下来问个究竟,终怕节外生枝,摆脱对方
  后来到多情窝。侯希白这个小窝人去屋空,寇仲经过这些日来奔波劳碌和连番血战的折
  腾,早疲不能兴,更感到多天没有洗澡的难受,豪兴大麦,把澡房的浴桶搬到后进的天
  并,从天阶的井汲水,注满大浴桶,把井中月搁在桶旁,脱过精光钻到桶内享受冷水浴
  的无限乐趣。
  徐子陵和侯希白这两个小子滚到那里去呢?若他们回来时看到自己在床上倒头大睡,
  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想到这逵,寇仲大感得意,一时间忘掉战场上的失意,轻松的哼
  着扬州流行的小调。“又是这个曲子,少帅不怕闷的吗?”寇仲大为懔然,徐子陵说的
  不差,婠婠果然比以前厉害多了,自己对她芳驾光临竟没有半点誓觉。苦笑道:“婠大
  姐似是对我洗澡特别有兴趣,偏拣这时间来。”
  婠婠幽灵般从中进飘出,来到桶子旁,笑吟吟的道:“人家从没隐瞒对少帅身体的
  爱慕,不过今趟则是适逢其会。少帅不是要和李世民决战于洛阳吗?为何竟有间情尊诚
  到长安来洗澡?”
  寇仲双肘枕在桶旁,细审棺嬉秀美的玉容,讶道:“棺大姐比前更漂亮哩,是否天
  魔大法的功效。我们好象总斗你不过,令趟又准备怎样害我们?”
  婠婠凑过来蜻蜓点水的轻吻他面颊,香软的红唇令寇仲魂为之销,这才挪开少许,
  在两张脸只隔数寸的近距离下,吐气如兰的柔声道:“人家怎舍得害你们呢、以前是师
  命难违,现在则再无颅忌。今晚我本来是要找子陵的,遇上你更是意外惊喜。”
  寇仲仍在回味她香唇吻颊的动人感觉,矛盾的是明知她口蜜腹剑,偏是无法凝聚厌
  恶她的情绪,甚至不愿记起她以前的恶行,叹道:“唉!舍不得害我们?亏你说得出这
  种谎话!只不过你要利用我们去对付石之轩,好让你能坐上y癸派派主之位,为令师完
  成统一魔道,更至乎统一天下的梦想而已!我有说错吗?棺大姐请指教。”
  婠婠微垂蛲首,轻轻道:“你想听真心话吗?”寇仲心中一软,颓然道:“我在听
  善。”
  婠婠深邃莫测的眼神往他凝视,回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语调像不波止水般的
  平静,道:“无论石之轩或我圣门任何一人,甚至颉利或李渊之辈,都在等待你和子陵
  分道扬镖的一天。因为事实证明当你两人联手合作,天下再没人有能力同时杀死你们。
  不论要对付你们的人如何人多势众,你们至不济亦可落荒而逃。但令趟少帅你到长安来,
  大有可能是你们最后一趟聚在一起,此后将各散东西,因你寇少帅总不能置洛阳和少帅
  军不顾。所以若要杀死石之轩,破他的不死印法,这或者是最后一个机会。少帅是聪明
  人,当晓得石之轩对你的威胁,他是绝不容你和子陵同时活在世上的。”
  寇仲苦笑道:“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杀石之轩谈何容易,四大圣僧办不到的事,
  我们能办得到吗?”
  婠婠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十拿十稳的,能有一半成功机会,甚至半丝希望,我
  们亦不能不试。我练成天魔大法的事石之轩仍懵然不知,大概可给他一个惊喜。”
  寇仲怀疑的道:“不是又重施故技,学令师般来个什么玉石俱焚,要我们陪石之轩
  一起上路,你大姐则占尽便宜,我和子陵则成为陪莽的傻瓜。”
  婠婠沉声道:“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事?石之轩凭什么捱过祝师的玉石俱焚?”
  寇仲不愿答她,更不想答她,推搪道:“此事你的情人比我清楚,因为他是当事人
  之一,而我正忙着宰深未桓。”
  婠婠幽幽一叹道:“我会设法约石之轩谈判,你们究竟来还是不来?”
  寇仲笑道:“我们只有一个杀石之轩的机会,给你这么浪费掉,岂非可惜。”
  婠婠一对秀眸亮起来,盯着他柔声道:“你好象已有全盘计划,肯让我参与吗?信
  任我好吗?我真的不会害你们,否则让我五雷轰顶而亡。”
  寇仲苦笑道:“老天爷恐怕很少使出五雷轰顶这类罕有招数来惩罚不守信诺的人,
  婠儿你真懂立誓的窍妙。全盘计划言之尚早,初稿倒有点谱儿。不过我要和子陵商量后
  才能答复你,明晚大家在这*吃顿家常便舨如何?我的厨艺比之小弟的井中八法亦差不
  多少。嘿!我正在洗澡啊!”
  婠婠目光投到桶内水里去,皱起巧俏的小鼻子,微笑道:“又脏又臭!我到房内睡
  觉,洗干净再来和人家亲热吧!”不理寇仲抗议,径自往卧室去了。
  徐子陵和侯希白临天光前没精打釆的回来,见到寇仲把侯希白“珍藏”的所有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