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288
  人都要倒足霉头,连我都不敢招惹她呢。”
  寇仲吞了一口涎沫,低声道:“什么是‘彭梁会’?”
  香玉山奇道:“你们竟连彭梁会都未听过,彭就是彭城,梁指的是彭城西北六十里
  的梁郡,彭梁会名列‘八帮十会’之一,走到那里,江湖中人都要卖面子给他们。”
  言罢正要扯两人离开,岂知那任娓媚目光离开了赌桌,朝他们望来,看到寇徐两人
  时,美目亮起采芒,娇笑道:“玉山你在那里呆头呆脑看什么,还不过来和奴家亲近亲
  近?”
  香玉山一边挥手响应,一边低声道:“无论她要你们做什么,记得全推到我身上去。”
  言罢应声先行。
  两人听到又是帮会中人,立感头痛,无奈下只好硬着头皮随香玉山往那
  任媚媚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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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八章 赌场风云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三卷)
  第八章赌场风云——
  任媚媚离开赌桌,迎了上来。
  寇仲和徐子陵发觉她的衣服把她包里得紧紧的,极度地强调了她饱满玲珑的曲线,
  登时怦然心跳。
  这姻视媚行的美女把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移到三人眼前,再打量了寇仲和徐子陵后,
  向香玉山笑道:“这两位公子面生得很,是你的朋友吗?”
  香玉山苦笑道:“媚姑你最好不要惹他们。”
  寇仲和徐子陵想不列香玉山如此坦白直接,吓了一跳。
  任媚媚却一点没生气,绕到两人背后,娇笑道:“香三少定是在背后说了我任媚媚
  很多坏话,但两位千万勿信他,若他算是好人,我就是拯救世人的观音大士了。”
  香玉山干咳一声道:“媚姑你莫要破坏我们的友倩,别忘了彭梁会和我们巴陵帮一
  向相安无事……”
  任媚媚又转到两人前方,掩嘴娇笑道:“你们看啊!香三少爷动不动就拿巴陵帮来
  欺压我这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唔!两位小哥儿真帅,难怪给三少爷看上了,你
  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感到巴陵帮有点耳熟,一时却记不起谁人向他们提过。
  香玉山不悦道:“媚姑你是否赌输了钱?让找赔给你好了,不要尽在这里胡言乱语。”
  任媚媚显然毫不怕他,娇媚地横了香玉山一眼道:“我任媚媚是这种没有赌品的人
  吗?你才是胡言乱语。”
  忽地一手往香玉山抓去。
  香玉山冷哼一声,右手扬起,拂向她脉门。
  任媚媚笑道:“我不是要动手啊!”
  嘴虽这么说,但玉掌一翻,沉到香玉山攻来右手的下方,曲指反弹往香玉山脉门。
  香玉山缩手成刀,再曲起手掌,以掌背反拍往她的弹指。
  这几招往来全在方尺的窄小范围内进行,既迅捷又深合攻守之道,看得寇徐两人眼
  界大开,对这种精巧的过招大生兴趣。
  任媚媚娇笑道:“没见你几个月,原来是躲起来练功,怪不得这么气焰冲天了。”
  说话时,玉手微妙地摆动了几下,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寇徐两人看得心领神会,清楚把握到她的招数与战略。
  香玉山显是摸不清楚任媚媚这着奇异的手法,竟往后退。两人知道要糟时,任媚媚
  已一阵娇笑,闪电般探指点在香玉山掌背上。
  香玉山触电的震了一下时,任媚娼抓着他衣袖,扯得他随她踉跄地往一旁走丢,还
  不忘回头向两人媚笑逍:“我和玉山说几句密话后,才回来陪你们。”
  眼见两人到了厅子的一角密斟低语,徐子陵忽地脸色剧变,失声道:“我记起了,
  美人儿师傅不是说过巴陵帮乃皇帝小儿的走狗,专事贩卖人口吗?”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那他看上我们还有好事可言吗?快!我们立即溜。”
  徐子陵扯着他道:“且慢!他们回来了,我们随机应变好了。唉!真看不出这‘人
  贩山’也是个好手。我们竟然在街上随便乱拣都拣了个高手兼坏蛋出来。”
  这时任媚媚和香玉山双双朝他们走来,只看两人的融洽情态,便知两人私下有了协
  议。
  寇仲和徐子陵陵是头皮发麻,感到自己变成了货物。
  任媚媚隔远浪笑道:“原来两位小哥儿到这里来是想一尝女儿家的温柔滋味,这事
  包在姐姐我身上好了。”
  香玉山则口风大改道:“难得媚姑这么看得起你们,待我教人开一间贵宾厢房,大
  家喝酒谈笑,共赏风月。”
  寇仲笑嘻嘻道:“这事何须着急,我忽然又想先赌两手,我最精擅就是赌牌九了。”
  香玉山笑道:“既是如此,更应到贵宾厢房去,媚姑也最爱赌牌九,你们肯陪她玩
  就最好了。”
  寇仲为之语塞。
  徐子陵潇洒地耸肩对寇仲道:“你想赌钱理该先征求我同意,我对牌九一窍不通,
  但却想在赌场随处逛逛,以增广见闻呢。”
  任媚媚娇躯移前,挽上两人臂弯,向香玉山打个眼色,微笑道:“由我来招呼他们
  就成了。”
  香玉山笑应一声,转身便去。
  任媚媚亲热地挽着两人,朝内进的大堂走去,媚笑道:“你们不要听香玉山那家伙
  说人家的任何闲言闲语。”
  寇仲和徐子陵正要说话,朝她望去时,见到她走路时胸前双峰随着她的步履,不住
  跌荡耸动,诱人之极,心儿不由急速跃动,忘了说话。
  忽然间,他们再不觉得她可怕了,尤其是她的体态神情,无不显现出使人心动的美
  态,不自觉生出纵是为她而死,亦心甘情愿之心。
  任媚媚却是心中得意之极。
  她阅人千万,只一眼便看穿两仍是童男之身,这对她精擅采补之术的人来说,他们
  不啻琼浆甘露,可今她的元气大有裨益,故才不择手段,务要由香玉山处抢他两人到手。
  此刻她正利用自己的身体,施展上乘媚术,勾起两人原始的情欲。
  徐子陵的定力要比寇仲稍佳,略一迷糊,便清醒过来,见到寇仲正不知不觉地气促
  舔唇,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还故意以肩膊挨碰她的酥胸,知道不妙,人急智生道:“老
  爹来了!”
  寇仲大吃一惊,醒悟过来,惶然道:“他在那里?”
  任媚媚亦奇道:“他的老爹不是过世了吗?”
  徐子陵暗中松了一口气,胡诌道:“这只是我们惯开的玩笑,意思即是鬼来了,那
  自然是没人来哩!”
  寇仲极力把持,再不敢看这女人的胸脯。
  任媚媚为之气结,娇躯一扭,立即使两人感觉到她丰满的r体,火热地碰触得他们
  心旌摇荡。
  不过两人既生出了戒心,硬压下涌起的绮念,同时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才可脱身。
  若给她这么“r诱”下去,一个把持不住,可不知会有什么可怕后果,香玉山早先
  的警告,仍是余音萦耳。
  寇仲刚好见到左旁的赌桌只有五个客人,腾空了七、八个位子,灵机一触道:“我
  们都是先赌两手吧!”
  挣脱任媚媚的纠缠,坐入其中一个空位里。
  任媚媚豪不介意,笑意盈盈的坐到他左旁去,而徐子陵则坐到寇仲的另一边。
  这美女才坐下,立时把几个客人的目光全吸引到她的胸脯去,任媚媚妙目一扫,五
  个男人立时色授魂与,有人连口涎都流了出来。
  女荷官是个二十岁许的女子,颇有姿色,但与任媚媚相比,立即黯然失色,再显不
  出任何光采。
  这桌赌的正是牌九,寇仲和徐子陵虽没真的赌过钱,但在市井长大,看人赌得多了,
  自然亦熟谙门路。
  任媚媚忽地意兴大发,对女荷官道:“让我来推庄!”
  女荷官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迭答应,退往一旁。
  任媚媚坐上了庄家的位置后,娇笑道:“还不下注!”
  众人连忙下注,气氛热烈。
  寇仲和徐子陵却是心中叫苦,要他们把辛苦得来的银两拿出来赌,确是心痛兼r痛。
  任媚媚美目来到他们身上,催道:“不是要赌两手吗?快下注呀!”
  寇仲笑嘻嘻道:“我们先要按兵不动,看清楚你这新庄家的手风气数,才好下注嘛?”
  任媚娣娇笑不语,以熟练的手法抹起牌来,堆成一叠叠后,再掷骰发牌。
  不知她是否蓄意使了什么手法,竟连输三铺,赌客的欢呼和喝采声,立时把附近几
  桌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挤满了所有座位。
  任媚媚向寇仲和徐子陵媚笑道:“姐姐手风不顺,要赢钱就快下注后面有人嚷道:
  “若不下注,就把座位让出来。”
  任楣媚瞪了那人一眼,喝道:“谁敢叫他们让位,我就把他的手扭断。”
  那人显然知道她的厉害,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寇仲无奈下,只好把一两银子掏出来下注。
  任媚媚一阵娇笑,横了两人一眼,在数十对目光灼灼注视下,正待抹牌,忽地一声
  娇柔的“且慢”,起自寇徐两人背后,接着一只纤美无比的玉手,由两人间探出赌桌,
  把一锭少说也有十两重的黄金,放在寇仲那可怜兮兮的一两纹银旁。
  众赌客一阵起哄,这锭黄金至少也值数百两银,那可是罕有的豪赌和重注了。
  任媚妨双目寒芒电闪,冷冷看着这把好几个人挤得东倒西歪的美女。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转头仰脸望去时,一双纤手已分别按着他们肩头,定睛一看下,
  不禁齐声唤娘,原来竟是“蛇蝎美人”沈落雁。
  沉落雁低头对两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早叫你两个小孩子不耍随处乱走,看!
  差点就给人骗财骗色了。”
  任媚媚秀目掠过森寒的杀机,冷然道:“来者何人?”
  沉落雁与她对视半晌后,微笑道:“做庄的管得下注的是什么人,三当家既要推庄,
  就该守庄家的规矩,若赌不起的话,就干脆认输离场好了。”
  任媚媚见对方明知自己是谁,还摆出强抢硬要的姿态,心中懔然,脸上却回复那春
  意洋溢的狐媚样儿,笑道:“这么一锭黄金,我们彭梁会还可以应付。”围观的宾客中,
  有十多个怕事的听到彭梁会之名,哟得立即悄悄离开,连下了的注钱都不敢取回去。
  赌桌立时疏落起来,还空出了两个位子。
  寇仲这时定过神来,拍拍沉落雁按在肩上那充满威胁性的玉手,道:“美人儿啊!
  我旁边有位可坐,何必站得那么辛苦呢?”
  沉落雁微微一笑,俯头分别在两人脸颊香了一口,竟依言坐到寇仲旁的在椅子去。
  寇徐见她一副吃定了他们的样子,又给她香软柔腻的樱唇和亲热的动作弄得魂为之
  销,真不知是惊还是喜。
  任媚媚一声不响,径自抹牌。
  赌桌旁忽又多了几个人出来,都是赌场方面的人,包括了香王山在内,他旁边还有
  一个锦袍胖汉,面阔眼细,但眼内的眸珠精光闪闪,使人知他绝
  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他和香玉山正目光灼灼的打量沉落雁。
  沉落雁却像不知道有人注意她的模样,凑到寇仲耳旁道:“今趟人家救回你们一次,
  你们的什么大恩大德,就算扯平了。”
  任媚媚把牌叠好后,向那锦袍胖汉拋了个媚眼道:“香爷亲自来啦!要不要赌一铺。”
  那香爷哈哈一笑,在对着沉落雁三人的空位倾金山倒r柱般坐了下来,叹道:“难
  得三当家肯推庄,瓦岗寨的俏军师沈姑娘又肯陪赌,我香贵怎敢不奉陪?”
  任媚媚娇躯一震,望向沉落雁,寒声道:“原来是‘俏军师’沈落雁,难怪口气这
  么大了,不过我任媚媚无论输赢都得奉陪上了。”
  沉落雁盈盈浅笑,美目滴溜溜掠过香贵和任媚媚两人,淡然道:“两位太抬举小女
  子了。我沉落雁只是密公的跑腿,有什么大口气小口气的。今趟来只是为密公寻回两个
  走散了的野孩子。请两位多多包涵,免得将来密公攻下彭城时,大家见面不好说话。”
  剩下的十来人听到瓦岗军之名,那还敢留下,这时已走得一个不剩,连内进大魔的
  百多赌客都闻风离去了。
  但却仍有一个人留了下来,此人头顶高冠,脸容死板古拙,直勾勾看着对面的任楣
  媚,冷冷道:“还不掷骰发牌?”
  最奇的是以这人比一般人都要高的身型,又是负手傲立,但众人偏要待所有赌客散
  去,而他又开口说话,才注意到他站在那里。
  这时赌桌只有三粗人,就是推庄的任媚媚,寇徐两人和沉落雁,再就是香贵和站在
  他身后的儿子香玉山及两名得力手下,三组人同时色变望去。
  寇仲和徐子陵首先魂飞魄散,失声叫道:“老爹来了!”
  来人自是杜伏威,亦只有他才有这种来雨无影的通天手段。
  他露出一个出奇温和的笑意,柔声道:“我这两个乖儿子真本事,差点连老爹都给
  你骗倒了。现在见到你们还没有到了饿狼的肚皮内去,高兴得连你们的顽皮都要忘掉了。”
  沉落雁一向对其他义军领袖最有研究,首先认出他是谁,吁出一口凉气道:“江淮
  杜伏威!”
  任媚媚和香贵等同时一震,更弄不清楚杜伏威这老爹和两个小子的关系。
  杜伏威仍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寇仲和徐子陵,眼尾都不看沉落雁地应道:
  “翟让还未给李密害死吗?”
  沉落雁娇躯微颤,低声道:“杜总管说笑了。”
  杜伏威大模厮样坐了下来,眼睛移到任媚媚脸上,淡淡道:“杜某没见‘鬼爪’聂
  敬已有好几年,他仍是每晚无女不欢吗?”
  自知对方是杜伏威后,任媚媚立即由老虎变作温驯的小猫,有点尴尬地应道:“大
  当家仍是那样子。”
  寇仲和徐子陵见杜伏威一登场,立时压得各方人马贴贴服服,心中既高兴又叫苦,
  却又全无办法。无论比武斗智,他们都远非这老狐狸的对手。以前因着种种形势,又兼
  之杜伏威的轻忽大意,他们才有可乘之机。现在形势大变,杜伏威再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了。
  杜伏威转向香贵道:“听说你乃‘烟杆’陆抗手座下四大高手之一,专责为陆抗手
  找寻俊男美女,不是看上了我两个劣儿吧?”
  香贸吓了一跳,忙道:“杜总管误会了,令郎们只是本赌场的贵客,大家一点关系
  都没有。”
  杜伏威点头道:“那就最好!”
  众人都知他心狠手辣,动辄杀人,那敢发言。
  当日以云玉真身为一帮之主,又有独孤策为她撑腰,对上杜伏威时,亦只有俯手称
  臣。现在除了李密亲临,其它人连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欠奉。
  杜伏威眼睛落回任媚媚俏脸处,柔声道:“还不掷骰!”
  任媚媚那敢说不,将三粒骰子掷到台上。
  三粒骰子先是飞快急转,逐渐缓下来时,忽然像给某种力道牵制,蓦地停止,全体
  一点向上。
  众人注意到杜伏威左手正按在桌沿处,不用说是他以内劲借桌子传到骰子去,控制
  了骰子的点数,只是这一手,其它人便自问办不到。
  杜伏威露了这一手,连正在犹豫是否该出手的沉落雁亦立即打消这念头。
  她今次来比,不但带了座下十多名高手同来,还包拈了与她地位相同的祖君彦,非
  是没有一拚的实力。
  杜伏威笑道:“该是杜某取头牌了。一
  话才完其中一叠牌像是给一只无形之手掇取了般,滑过桌面,移到了他身前,同时
  翻了开来,竟然两只是“天”,另一只是“至尊”,一副通赢的格局。
  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不但懔于他出神入化的内功,更对他看穿任娓媚做的“手脚”
  而骇然。
  寇仲叹道:“可惜老爹你没有下注,苦下他娘的十多锭黄金,再分几个子儿给孩子,
  那我们就发达了。”
  杜伏威笑道:“我早下注了,注码就是你这两个不肖儿,来吧!回家的时问到了。”
  徐子陵哈哈笑道:“请恕孩儿们不孝,既踏出家门,就永不回头,最多用娘教下的
  自断心脉之法,一死了之,好过再回去给老爹你打打骂骂。”
  沉落雁等听他们又爹又娘,弄得一头雾水,但却知两人绝不会真是杜伏威的儿子,
  亦不由佩服也们敢于顶撞杜伏威的勇气。
  岂知杜伏威丝毫不以为忤,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先不说爹不会任你们自断心脉,
  更不会再相信你们的鬼话。但爹自你们离开后,真的好挂念你们,不但不忍苛责,还准
  备真个认你们作儿子,好几承我杜家的香火。”
  两人那会相信,但给他看穿了把戏,动手不是,溜也不是,一时都不知该做什么才
  好,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一阵娇笑由中间大堂方向传送来道:“杜总管啊!你的顽皮孩子既不听
  话,不若就交给我们管教好了。”
  众人大讶,谁人明知是杜伏威,仍然敢在老虎头上钉虱子?
  杜伏威头也不回道:“来者何人?先说出身分来历,看看有否资格代管杜某的劣儿?”
  一高一矮两名女子在杜伏威背后三丈许处现身出来,其中一人道:“琉球东溟派护
  法单秀、单玉蝶,见过杜总管。”
  杜伏威大讶道:“东溟派一向专事兵器买卖,从不直接介入中原纷争之内,不知所
  因何事,竟关心起我的两个孩子来。”
  寇仲两人亦你眼望我眼,又喜又担心,喜的当然是终给东溟派的护法仙子找到,惊
  的却是怕她们敌不过这该算世上最可怕的老爹。
  这两位女子无论脸貌轮廓,皮肤身材,均与一般人心中想象的仙子扯不上任何关系,
  但她们虽沾不上美麓的边,却绝不平凡。
  单秀瘦骨嶙峋,瘦得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但却长得像杜伙威那种高度,配上头上
  斜倾的堕马髻,似有神若无神的眼睛,宽大的长袍,假若在夜深荒郊遇上,不以为她是
  孤魂野鬼才稀奇。
  但她却予人一种洁净整齐的感觉,干枯得像能免受任何疫患的伤害。
  单玉蝶却是只肥胖的蝶儿,矮了单秀整个头,年妃看来比单秀年轻上十多年,险如
  满月,一团和气,今人很难想象她是东溟派的领袖级高手。
  最惹人注目是她们缠了几转在腰闲节节相连的软钢索。
  这可是非常难使得好的奇门兵器。
  东溟派既以打造兵器名震天下,这两条别出心裁的软钢鞭自然非是凡品。
  厅内诸人还是首次见到这两位护法高手,均生出原来是这般模样的奇异感觉。
  高枯的单秀淡淡道:“他两人于敝派曾有示警之恩,使敞派免去被宇文化及偷袭之
  祸,如若杜总管肯高抬贵手,敝派必有回报。”
  这番话说得非常客气,给足了杜伏威面子。
  杜伏威想都不想,叹了一口气道:“恕杜某办不到了,两位仙子请回吧!”
  任媚媚和香贸等更是大惑不解,耍知东溟派执掌天下兵器供应的牛耳,若得她们鼎
  力支持,对杜伏威的争霸天下实是非常有利。而他竟为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口回
  绝了东溟护法仙子的提议,自是教他们百思不解。
  同一时闲,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耳内飨起东溟夫人的熟悉声音,作出指示。
  单秀也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只好动手见个真章了。”
  就在这时,杜伏威已首先出手。
  目标却是寇仲和徐子陵。
  有了上趟的经验后,他怎还会再次疏忽。
  整张坚硬的长方赌桌沙石般四分五裂时,他已往两人欺去。
  蓦地沉落雁手中s出万道剑芒,朝杜伏威攻去。
  众人中,只有她清楚寇徐两人的底细。
  早前她收服不了两人,便下决心把两人除去。皆因她想剔除了“杨公宝藏”这不测
  的因素。
  若论形势,义车中现时以瓦岗军最是声威壮大,但若让任何一方得到了‘杨公宝藏’,
  这形势说不定便会改变过来,所以她才宁愿把两人毅死,让这秘密石沉大海。
  这刻有了东溟派这强援,配合祖君彦和其它高手,她还怎肯让杜伏威得到两人。
  任媚媚等则往厅外退开去。
  杜伏威像早料到沉落雁会拦阻般,左袖扬起,扫在沉落雁剑芒的外缘处。
  沉落雁剑芒消去,变回一把长剑,触电般往外疾飘,硬是被杜伏威的袖里乾坤迫退。
  寇仲和徐子陵则是连人带椅翻倒到地上,朝向门的另一边墙壁滚过去,迅快得连杜
  伏威都大感意外。
  单秀和单玉蝶两大东溟派护法仙子已飘飞过来,同时往腰间抹去,抖手s出那两条
  幼若手指,以十八节钢环连成,长达丈许的软钢鞭,往杜伏威后脑和背心点去。
  杜伏威脑后像长了眼睛般,两袖后扬,拂在鞭端处。
  “叮叮!”
  单秀和单玉蝶同时给他以两袖传来的惊人气劲,震得往后倒退。
  从容自若下,杜伏威把三大高手先后迫退,身法加速,剎那闲飞临仍在地上滚动的
  两名小子上空。
  眼看寇仲和徐子陵要落人他的魔爪之际,“轰!”的一声巨响,墙壁爆开了一个大
  d,沙石像有眼睛般只朝杜伏威激s而去。
  杜伏威首次露出凝重神色,顾不得擒拿两人,两手幻出万千袖影,把沙石迫得反往
  破d倒s回去。
  同时嘬唇发出震彻大厅的厉啸,命令随来的十大近卫高手出手相帮。
  “轰!”
  瓦面竟又爆开了一个大d,剑芒暴闪,由上方似芒虹般直s往杜伏威天灵x。
  凛冽的剑气,笼罩着杜伏威所有进退之路,声势惊人至极点。
  以杜伏威之能,亦只有舍下正跳起身来钻d而去的寇仲和徐子陵,集中全力来应付
  这可怕的一剑。
  “轰!”
  袖剑相交,发出闷雷般气劲交击的低呜。
  一朵白云,凌空横移丈许,再冉冉落到厅内,现出位持剑遥指杜伏威的绝色美女。
  只见她玉脸朱唇,既娇艳又青春焕发。
  她的秀发乌黑闪亮,把皙白的肤色更是衬托得玉骨冰肌,动人之极。
  只是在头上扎了个男儿髻。绑上白色英雄巾,可是她的容色姿采,连沉落雁都给比
  下去了。
  杜伏威本以为出手的定是东溟夫人,这刻一看下立即呆了起来,愕然道:“妨娘何
  人?”
  打斗声由中堂传来,显是己方的人给截着了。而寇徐早由破d逃之夭夭,沉落雁和
  两位护法仙子等则在三丈许外驻足旁观。
  那美女淡淡的看了杜伏威一眼,旋即秀眉轻蹙,自然地流露出一丝教人不敢冒犯的
  不悦之色,轻柔地道:“晚辈单琬晶,领教杜总管的绝艺了。”
  杜伏威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点头道:“原来是东溟公主,难怪有如此身手。”
  接着定睛望着寇徐逃去的破d,沉声道:“久闻东溟夫人以‘水云袖法’名扬天下,
  既已来到,为何不亲自落场让杜某见识一下,否则杜某将全力出手,冒犯令千金了。”
  只是这几旬话,单琬晶已可非常自豪,试问当今江湖上,有那些人够级数令杜伏威
  全力出手?
  东溟夫人柔和悦耳,低沉而带磁性的声音由破d传来道:“杜总管生气了。这是何
  苦来由?我东溟派最重恩怨,有恩必报,有怨必还。与我们结下梁子,于总管大业有害
  无利。而且总管今晚多番失着,锐气已泄,不若化千戈为玉帛,大家也好和气收场。”
  杜伏威心中凛然,事赁上他确感窝囊泄气,何况现在他已露出行藏,在这朝廷势力
  占优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宜久留,偏又下不得这口气,沉吟片晌,仰天大笑逍:“好!
  我杜伏威亦是恩怨分明的人,此事必有回报,夫人请了。”
  身形一闪,已到了中堂,接着惨叫声连串飨起,旋又沉寂下来。
  沉落雁色变时,东溟派三人同时破瓦而去,祖君彦奔了进来,叹道:“给他杀了五
  个人后逃走了。”
  沉落雁早知有此结果,神色如常地低声道:“立即通知密公,若能趁他回江淮时加
  以截杀,我们至少多了四分一的天下。”
  秀目转往那破d外星月洒s下的后院,想起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竟勾起了淡如薄雾
  的悯怅。
  她虽曾狠下心要杀死这两人,但只是为大局着想,其实芳心对他们已生了微妙的好
  感。
  这两个小子确是非常奇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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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九章 东溟公主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三卷)
  第九章东溟公主——
  快艇离岸往泊在河心的束溟号驶丢。
  寇仲和徐子陵坐在船头处,划船的是柬溟派另一护法仙子单青,正含笑打量两人,
  却没有说话。
  穿过了岸旁蛐针相接,船舶如织的水域,东溟号的灯光,映像到快艇上。
  在灯火下衣袂弒飞的单青虽是只有三分姿色,但在这气氛下却多添了神秘的丰釆。
  寇仲卖口乖地赞道:“仙子姐姐,你长得真美!”
  单青当然知他在拍马p,微笑道:“不要贫嘴,夫人最不欢喜满口胡言的孩子,若
  触怒了她,会有你们好受呢。”
  徐子陵不悦道:“不要以为救了我们,就可髓便怎么待我们都……噢!”
  给寇忡一肘撞在臂膀处,立时记起了李世民的重任,连忙闭口。
  单青那想得到内中竟有此转折,把艇泊往束溟号,领两人登船后,立即命令手卜升
  帆预备。
  寇仲大讶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到那里去?”
  此时一名英挺的白衣青年,领着两名中年大汉来到三人身旁,向两人行见面体。
  单青道:“我们东溟派分男女两系,女以单为姓,男则姓尚,若将来你们归人我派,
  亦须改以尚姓。”
  白衣青年淡淡道:“在下尚明。”又介绍那两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分别为尚邦和
  尚奎泰。
  单青淡然道:“我们女系有四大护法仙子,男系亦有护派四将,另两位是尚仁和尚
  万年,目下不在这里。”
  寇仲和徐子陵很想问尚明又是什么身分,可是见到尚明冷冷淡淡的样儿,忙把说话
  吞回去。
  单青吩咐两人道:“你们最好留在舱房内,宇文阀的高手已闻风东来,形势险恶异
  常。”
  两人想起大仇人宇文化及,吓了一跳,乖乖的随了另一名白衣人汉人舱去了。
  两人随那人汉举步人舱,那条熟悉的信道呈现眼前,正希望那大汉领他们到下层去
  时,大汉到了信道尾端的房前,推门请他们进去,道:“两位公子肚子饿吗?”
  给他提醒,两人立即腹如雷呜,落力点头。
  大汉笑道:“两位公子请休息一下,回头我就给你们端两笼包子来。”
  徐子陵感澈道:“一大叔怎么称呼?”
  大汉道:“叫我作柳叔好了!”
  大汉去后,关上房门,两人到了窗旁,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徐子陵低声道:“这个东溟派古里古怪的,男是一种姓,女又一律姓单,显见组织
  严密,还好象要硬拉我们入伙的样儿,真教人难解。”
  寇仲低笑道:“理得他娘的那么多,只要把账簿盗到手中,再往大河跃进去,便大
  家各行各路,不过记得不可浸坏账簿,那或者还可用来害宇文化骨,一举两得,何乐而
  不为。”
  徐子陵苦笑道:“你倒说得容易,这里随便挑个人出来,都可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寇仲哂道:“现在是叫你去偷而不是去抢去打,怕他什么呢?”
  此时一名小婢端来美点,却不是那趟领他们去见东溟夫人的美婢,姿容差了两筹。
  小婢去后,两人伏案大嚼,吃毕仍是回味无穷时,巨舶震动,终于开航。
  寇仲探头窗外,见大船转往北上的水道,嚷道:“咦!为甚不是西行而是北上,这
  么去该很快到微山湖了。”
  徐子陵把他扯回来道:“不要大叫大嚷好吗?那东溟夫人好厉害,竟连老爹都给她
  架住。”
  寇仲坐回靠窗的椅里,喝了一口热茶,同意道:“能开船自然代表她老人家安然回
  来了。”
  见徐子陵皱眉苦思,奇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陵颓然道:“我们舞刀弄剑时虽似模似样,其实道行仍是很低,记得在赌场时,
  沉婆娘按上我们的肩头,我们两个呆子才知道她来了,真正高手怎会这么窝囊?”
  寇仲点头同意道:“我们确是末够道行,更不够江湖……嘿!不是江湖,而是欠缺
  当高手的经验,我们兄弟做高手的时日实在太短了,好多时候更忘了自己是高手。”
  徐子陵哑然失笑时,敲门声响。
  两人大感尴尬,言犹末已,竟给人到了门外都不知晓。
  寇仲干咳一声道:“请进来!”
  门开,如花俏脸先采进来唤了声“公子们好”,才把娇躯移进房内,正是那天领他
  们往见东溟夫人的美婢。
  两人起立施礼。
  美婢秀眸亮了起来,欣然道:“你们又长高了,比那趟神气多哩。”
  寇仲心中涌起亲切的戚觉,笑嘻嘻道:“是否因为我们穿上了较象样的衣服,所以
  显得高了点,更因身上多了两个子儿,故而人也神气了。”
  美婢掩嘴笑道:“寇公子最爱说笑,徐公子比你正经多了。”
  寇仲失笑道:“这只是他尚未露出真的脸目吧!”
  徐子陵奇道:“姐姐竟连我们的姓名都知道了?”
  美婢似乎觉得自己和他们说了太多话的样子,敛起笑容,轻轻道:“现在朝野给你
  们闹得天翻地覆,除非是聋子才会不知道你们的身世来头,好了!我要带你们去见夫人
  了。”
  随之又“噗哧”笑道:“干万不要再露出你们贪财贪利的真本性了。”
  寇忡移到她旁,凑近她俏脸涎着脸道:“姐姐叫什么好听的名字。”
  美婢因他的亲近,现出似嗔非嗔的动人表情,低声道:“你对我口花花不要紧,但
  和夫人说话时可不要这么耍泼皮的样子。唉!最叫人担心的是小姐,她对你们的印象壤
  透了。”
  徐子陵蹙起剑眉道:“我们又不是有什么事要求她们,为何却要看她们的喜恶做人
  呢?”
  美婢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知道你们是真情真性的人,所以才告诉你们这番话。
  很多话我因派规所限,不能随便说出来。只要小心点,一切该可安然度过。”
  寇仲奇道:“究竟有什么危险呢?嘿!今趟夫人把我们救回来,是否要为她的女儿
  选婿?”
  美婢愕然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公主的夫婿早有人选哩。”
  寇忡笑嘻嘻道:“那定是为姐姐选夫君了!”
  美婢俏脸飞红,大嗔道:“你再胡言乱语,看我还睬不睬你。”
  徐子陵也觉得寇仲过分了点,皱眉道:“寇仲你积点口德好吗?”
  寇仲耸肩道:“这叫好奇心,姐姐长得这么美,我又未娶妻,问问都不可以吗?”
  美婢连小耳都红透了,狠狠横了寇仲一眼,旋又垂首道:“我并没有真的怪他,但
  我巳早定有夫君,只是他尚未过门吧了!”
  两人同时失声道:“他尚未过门?”
  美婢显然不想在这问题上磨下去,低声道:“来!随我去见夫人吧!”
  带头往房门走去。
  两人追在她身后,到了门前时,美婢在推门而入前,停步柔声道:“记住了,我叫
  单如茵。”
  两人又来到那天见东溟夫人的大舱房里,美婢如茵着他们面对垂帘坐下后,退了出
  去。
  他们你眼看我眼的苦待了好半晌,帘内的暗黑处传来东溟夫人的柔和声音道:“又
  见到两位了。”
  两人恭敬地道:“夫人你好!”
  东溟夫人沉默片刻,才道:“那天我也看走了眼,原来你们的功夫相当不错。”
  寇仲扮作谦虚道:“夫人夸奖了,我们的功夫连自保都不足,那算得什么呢?”
  东溟夫人淡淡道:“对着像杜伏威那种高手,有多少人敢言自保。我也是利用种种
  形势,以有心算无心,才侥悻由他手中把你们救回来。但你们却能屡次由他手底下逃生,
  只是这点,巳足使你们名动江湖了。”
  虽闻赞赏之语,但两人都不觉得光釆,因为两趟逃生,凭的只是狡计和运气,与实
  际本领半点关系都扯不上。
  东溟夫人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个问题,得要你们坦白回答我。”
  两人点头答应。
  东溟夫人道:“那晚有人想暗袭我们,为何你们要冒险示警呢?”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道:“只是看不过眼,便耍耍那些坏蛋吧了!早知夫人这么有本
  领,该任得海沙帮的人栽个大筋斗。”
  东溟夫人淡淡道:“海沙帮的人凭什么资格来惹我们,但为他们撑腰的却是大有来
  头,那晚的形势其实对我们非常不利,宇文阀的第三号人物宇文仕亲率高手,混在海沙
  帮的人中,若给他们弄沉了船,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我实在感激你们。”
  寇仲和徐子陵吃了一惊,想不到那晚竟有宇文阀的高手混在其中。
  东溟夫人平和地道:“以前想不通的问题就是既然你两人一心只为求名求利,为何
  却要斡开罪宇文阀这样危险的事?不过为今子陵已给了我最真诚的答案,就是因看不过
  眼,我听得心中很是欢喜。”
  寇仲老脸一红道:“夫人太抬举我们了。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们听蓝仆地那家
  伙说是奉了宇文化骨之命。而宇文化骨则是我们的大仇人,所以有机会怎可不趁机害害
  他。”
  东溟夫人破天荒失笑道:“蓝仆地、宇文化骨,真亏你们想得出来,顺带提醒你们,
  宇文化骨被罗剎女所伤后,觅地潜修竟年,据闻武功反突飞猛进,直追阀主宇文伤,所
  以你们若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去惹他。”
  两人不置可否,亦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皆因自知即管宇文化骨武功依然故我,他
  们仍是差得远了。
  东溟夫人续道:“我很欢喜你们的居功不骄和坦白,当日你们在余杭城的码头被人
  追杀,我便看出你们根基佳绝,世所罕见。除了李家一人外,再无能与比较之辈,因而
  动了爱材之心,让你们上船相见。”
  寇仲苦笑道:“但最后却给夫人赶走了。”
  东溟夫人道:“要赶你们走的不是我,而是小女琬晶,她最恨贪财好名的世俗之徒,
  现在我在派内的职务正逐渐由她接管,我只是负上指导之责,所以事事都由她作出决定。”
  两人心中恍然,这才明白为何如茵说东溟公主对他们印象很坏了。
  东溟夫人叹道:“我这女儿生性执着,认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