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283
  晚老婆?”
  两人吓了一跳,一齐摇手拒绝。
  徐子陵郑重道:“强迫得来的那有意思,我们是眼看手不动的。”
  杜伏威忽然发觉开始有点欢喜两人,竖起拇指道:“好孩子!”
  两人暗忖你讨好我们,只是想得到那并不存在的宝库开敞秘法吧了!当然不会领情,
  表面则装出高兴陶醉状。
  寇仲见那少女“名花有主”,又怕那少女因他们惹了杜伏威这大祸上身,放弃了饱
  餐秀色的冲动,好奇地问道:“爹的武功比之宇文化骨究竟谁高谁低呢?”
  杜伏威是第二次听他把宇文化及擅自改作宇文化骨。莞尔道:“和你两个小子在一
  起,我笑得比过去十年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以后再也不要问这种幼稚的问题,未曾见
  过真章,怎知谁高谁低?”为了宝库,他也半真半假的哄他们。
  徐子陵道:“总该有些准则吧,像什么“武尊”毕玄,什么“散人”凌道奇,有多
  少人和他们动过手呢?他们的排名还不是高高在上吗?”
  杜伏威冷笑道:“他们固是上一辈最出色的高手,但江山代有人材出,那轮得到他
  们永远霸在那个位置上?”
  寇仲点头道:“爹这番话很有见地。不知江湖上和多同级数的高手还有些什么人?”
  杜伏威见他一本正经的大人样儿,没好气道:“快吃饭!”
  两人正在兴头上,大感没趣,只好低头吃饭。
  杜伏威一向在手下面前威权极重,可说无人不对他又敬又怕。岂知道两个小子当足
  他是亲爹的模样,弄到他亦不知该怎样对付两人,心中一软道:“若论武林的渊源流派,
  可大致分为南北两大系统,所谓‘南人约简,得其精华;北人深芜,穷其枝叶’,所谓
  南北,指的是大江的南和北。南方武林一向偏尚玄学义理,上承魏晋以来的所谓中原正
  统。北方则深受域外武林的影响,武技亦千门万类,层出不穷:可说比较有朝气和魅力。
  但若以最高层次论,则各有特色,难分高下。”
  说到这里,见到隔了三张桌子那老人耳朵耸动,显在窃听他们的对话,心中微栗,
  要知他已以内功使声音聚而不散,若对方仍可听得到,那这人便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之
  林了。
  若换了平时,他说不定会出手试探,但现在有要事在身,那有兴趣理其他事,当下
  不再说下去,催两人吃饱后,结账离开。
  徐寇两人拍拍肚皮,随他离去。
  当经过少女那桌时。少女倏地伸脚出来,准确无比地c入最后面的徐子陵双脚间。
  运劲一绞。
  徐子陵惊叫一声,扑跌在寇仲背上,两人立时变作了滚地葫芦。
  这一着双方都大出料外,老者喝道:“无双!”
  杜伏威一生横行霸道,他不来惹你,已算你家山有福。现在竟给人在自己面前折辱
  了自己保护的人,倏地转身,双目杀机大盛。
  那叫无双的少女被他瞪得有点心惊,但显是平时骄纵惯了,兀自不屑道:“谁叫他
  们用贼眼来看人家呢!”
  寇徐狼狈爬了起来,骇然一左一右扯着杜伏威,要拉他出门外。
  岂知杜伏威纹风不动,只冷冷望着那少女。
  寇仲知他出手在即,哀求道:“爹!走吧!确是孩儿们不对。”
  那老者站起来抱拳道:“此事是敝侄女不对,请两位小兄弟见谅,若有跌伤,我们
  愿赔上汤药费。”
  杜伏威冷冷道:“报上门派来历,看本人惹不惹得起你们。”
  那三个青年霍地立起,手都按到兵器的把手上去,吓得其它食客慌忙离座避往墙角。
  那俊伟青年傲然道:“家父朔方梁师都,晚辈梁舜明,至于惹不惹得起,就要阁下
  自行决定了。”
  另两个青年和那少女都露出得意和嘲弄神色,显然颇为梁师都之名而自豪。
  杜伏威神情如故,若无其事道:“原来是鹰扬郎将的爱子,鹰扬派一向甘为朝廷走
  狗,最近才见风转舵,依附突厥。鹰扬双雌梁师都和刘武周变成了突厥双犬,凭什么我
  惹不起你们。”
  寇仲和徐子陵亦听过鹰扬派之名,知是北方赫赫有名的大派,暗忖这梁舜明总该有
  两下子,说不定使他们可趁机溜走,再不打话,退到门旁。
  那老者一把拦着已拔出兵器的梁舜明等人,沉声道:“朋友见多识广,显非寻常之
  辈,请问高姓大名,也好有个称呼。”
  杜伏威淡淡道:“这小子既是梁师都之子,阁下自是和梁师都拜把兄弟庐陵沉天群
  有关系的人,照年纪该是沉天群之兄沈乃堂,不知本人有否看走了眼。”
  老者蓦地挺直身躯,发须俱张,神态变得威猛无俦,哈哈笑道:“朋友对江湖之事
  了若指掌,必非无名之辈,何不报上名来,说不定可攀上点关系哩。”
  “攀上点关系”乃江湖用语,包括了或是敌人的意思在内。
  杜伏威仰天一阵长笑,倏又收止笑容,两眼s出森寒杀机,冷然道:
  “希望梁师都不是只得他一个儿子,否则就要断子绝孙了。”
  沉乃堂脸色立变,如道此人连梁师都和沉天群这两个名震武林的强手都吓他不退,
  定是大有来头,退后一步,拔出大刀,厉喝道:“好!就让我沉乃堂见识一下朋友的真
  正本领。”
  那梁舜明恃着家传之学,一向自视甚高,兼又有爱侣在旁,那忍得住,由沉乃堂身
  边扑了出来,使出鹰扬派著名的翔鹰剑法,虚虚实实的往杜伏威胸前刺去,确是不同凡
  智。
  沉乃堂对他亦颇有信心,移往一旁,为他押阵。
  杜伏威竟先回头向寇徐两人笑道:“鹰扬派位处北方,故颇受突厥武术影响,以狠
  辣为主,重攻不重守,故一旦攻不下敌人,就只有捱打分儿。”
  此时梁舜明的剑已离他胸口不足三寸,倏地变招,化虚为实,挑往杜伏威咽喉,果
  是狠辣。
  寇仲和徐子陵瞪大了眼,既想梁舜明一剑杀了杜伏威,又不愿见他就此完蛋,心情
  矛盾之极。
  杜伏威这时才作出反应,往后一仰,衣袖拂起。
  “叮!”
  竟传来一下金属交击的清响。
  众人都大感不解时,梁舜明全身剧震,长剑给不知何物撞得荡了开去,空门大露。
  杜伏威拗直身体,闪电一脚飞踢梁舜明跨下,果是要他断子绝孙。
  沉乃堂见状色变,这才知道对方是有‘袖里乾坤’之称的黑道霸主杜伏威。
  原来杜伏威惯把长只尺许的护臂藏于两袖内,以之伤人,每收奇兵之效。
  他一上来便出动看家兵器,已下了杀人灭口的决心。
  沉乃堂既知道是他,那敢托大,暴喝一声,大刀挥出,同时抢前,斩往杜伏威左颈
  侧处。
  杜伏威冷哼一声,另一护臂由左袖内吐出,撞在沉乃堂刀锋口处,踢势则丝毫不改。
  梁舜明知道不妙,施出压箱底本领,左掌下按,同时急退。
  “砰!”
  梁舜明一声闷哼,虽封了杜伏威的一脚,却吃不住由脚背传来的惊人气劲,口喷鲜
  血,整个人往后拋去。
  沉乃堂与他硬拚一招后,亦被迫退了半步,大喝道:“你们带梁公子走!”
  岂知无双和师兄孟昌、孟然三人,见梁舜明往他们拋跌过来,不约而同伸手去接,
  只觉梁舜明重若千斤,虽接个正着,却受不住那冲力,四个人齐往后跌,把后面的枯子
  压个四分五裂,人和台上的杯碟酒菜,跌作一团,狼狈不堪。
  杜伏威冷笑一声,双袖扬起。忽衣忽护臂,杀得沈乃堂全无还手之力。
  幸好沉乃堂底子极厚,功夫又扎实,仍可支持多一段时间。
  这时寇仲和徐子陵刚退至门外,打个眼色,狂奔而去。
  杜伏威那想到这两个左一句阿爹、右一句阿爹的乖儿子会趁机溜走,急怒攻心下,
  攻势顿时打了个折扣,也令沉乃堂争回了少许优势。
  他见沉乃堂气脉悠长,没有十来招,绝杀不了对方。权衡轻重下,还是先抓着两个
  小子,才回来杀人灭口。大喝一声,硬把沉乃堂迫退两步,飘身退出门外。
  此时沉无双等扶着受了内伤的梁舜明站了起来,还以为沉乃堂大展神威击退了敌人,
  那知沉乃堂站定后,竟又连退三步,按着“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沈无双舍下梁舜明,由他两个师兄扶着,扑到沉乃堂旁抓着他臂膀骇然道:“大伯:
  你怎样了?”
  沉乃堂深吸一口气,以袖拭抹嘴边血渍,沉声道:“此人是“袖里干坤”杜伏威,
  踪使你爹亲来,恐仍不是他对手,我们立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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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第三章 误打误撞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二卷)
  第三章误打误撞——
  杜伏威追出饭馆外时,灯火映照下的昏暗长街仍是闹哄哄的,才省起这是镇内的花
  街,多座青楼,均集中此处,故人车不绝如缕。
  他想也不想,闪入横巷,跃上瓦顶,功聚耳目,全神察听,同时展开身法,窜房越
  屋,不片晌已在几条街巷上绕了个大圈,偏是既见不到那两个小鬼,更听不到急促的逃
  走足音。
  以杜伏威之能,亦大感头痛。
  他已当机立断,舍敌追了出来,仍不能及时截回两人,可知这两个小鬼机灵之极,
  竟懂得在附近躲藏起来,除非他能搜遍方圆百丈的地方,否则休想找到他们。
  追时不禁暗骂自己愚鑫,若早以手法制着他们的x道,不管会对他们做成怎么样的
  伤害,就不会发生这么窝囊的事。
  自己是否患了失心疯,竟会有此失着,大不似自己一向算无遗策的作风。
  叹了一口气,跃回地面,再展开搜索行动。
  这时寇徐两人刚步入隔了十多间店铺的一所窑子里。
  这当然是寇仲想出来的诡计。因为照常理他们定会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但杜伏威只
  要随便抓个人问问,便可知道他这两个发足狂奔小子逃走的方向。而且傅君绰曾说过武
  林高手都是追踪的高手,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找最多人的近处往里钻,自然就走进这
  间飘香院来了。
  不过他们的衣服和落泊模样确教人不敢恭维。才进大门,便给四个看门的护院保镖
  一类人物截着,其中一人喝道:“客满了。到别家去吧!”
  寇仲嘻嘻一笑,探手怀内,才记起银两都在自己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熊时全慷慨
  赠了给素素,忙一掌打在徐子陵臂膀处。
  徐子陵只差未能与他心灵对话,当然捱掌知雅意,掏出几个碎银子,塞到其中一个
  汉子手心去。笑道:“我们的父亲和五位叔叔全在扬州当官的,今次是随堂叔到这里办
  货,好好侍候我们,自当重重有赏。”
  那汉子一看手内银两,登时露出笑容道:“两位少爷请随小人来!”
  两人大喜举步,入到厅堂,一名打扮得像老妖怪的鸨婆迎了上来,看得两人立即倒
  抽口气,暗忖只看这鸨婆,便知比扬州醉风楼的水准差多了。不过此时逃命 。。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避难为要紧,
  那会在这上头计较。
  那鸨婆见到他们,也立即眉头大皱。
  倒非因他们r臭未干,比他们更嫩的嫖客她亦见得多了,但像他们那似是整年未洗
  澡、蓬头垢脸的客人,她还是初次见到。
  鸨婆狠狠瞪着那大汉,毫不客气道:“阿远,这是怎么搅的?”
  徐子陵又笑嘻嘻奉上银两,岂知鸨婆看都不看,不屑道:“规矩就是规矩,你们没
  看到入门处那牌子写着“衣冠不整者恕不招待”吗?想要我们飘香院的姑娘招待你们,
  就先给老娘回去沐浴更衣,然后再来吧!”
  寇仲和徐子陵暗忖这岂非要他们的命吗?
  寇仲嘻嘻一笑道:“我们前来除了是要花银子外,主要正是要找个地方沐浴更衣。”
  鸨婆奇道:“你们包袱都没半个,那来更换的衣物呢?”
  寇仲不慌不忙向徐子陵道:“兄弟,出重金让这位大哥给我们找两套衣服回来。”
  徐子陵忍痛取出四分一身家的大绽银而,递给大汉。
  大汉和那鸨婆同时动容。
  大汉去后,鸨婆换上笑容,再接了徐子陵的打赏,恭敬道:“两位少爷请随奴家来。”
  两人听她重重涂满胭脂的血盆大口吐出奴家两字,浑体毛管倒坚,对视苦笑,正要
  举步,后面传来呖呖莺声道:“陈大娘!这两位小公子是来找那位阿姑的呢?”
  三人愕然转身。
  只见一位美妞儿俏生生立在他们身后,后而还跟了个悄婢和两个壮汉,正巧笑倩兮
  地用那对媚眼瞅着两人,体态更撩人之极,一副风流样儿。
  此女肤色白皙幼嫩,身材匀称,秀美艳丽,即管在阳州那种烟花胜地,这么青春焕
  发,毫无残花败柳感觉的女子,亦属罕有。
  两人一时看呆了眼。
  那陈大娘立即眉开眼笑迎了过去,谄笑道:“原来是我的青青乖女儿回来了,卢大
  爷他们等了你整个晚上哩。”
  青青上上下下打量寇徐两人,噗哧笑道:“天色才刚入黑,怎会等了整个晚上呢?
  不过若他们还要等下去,就会是整个晚上了。”
  边说边走到两人身旁,绕着他们转了个圈子,大感兴趣道:“两位小哥儿是第一趟
  来的吗?刚才在外面奴家已看到你们,不过我在马车内,你们看不见我吧了!”
  陈大娘堆起笑脸,走上来陪笑道:“两位小公子是要到澡堂去,我的青青还是听话
  去招呼卢大爷他们吧!”
  青青娇哼一声道:“本小姐今晚只陪这两位小公子。”
  伸手抓着两人膀子道:“来!随我走!”
  又吩咐那小婢去拿沐浴的用品,留下那鸨婆呆在厅里。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对这飞来艳福大感兴奋,暗忖这童男之身断送在这样的姐儿
  手上,也总还算是值得。
  刚离开厅堂,那青青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无踪,推着两人穿过长廊,来到热气腾升
  的澡堂,原来竟是个温泉浴室。
  青青将两人推了进去,冷冷道:“洗澡吧!”
  两人愕然以对时,那小婢拿着浴巾等物来到,青青接过一把塞在徐子陵手上,脸无
  表情的道:“慢慢洗!不要急!”
  转身便去,还关上了门。
  两人呆头鸟般看着关上了的门时,门外传来青青的声音紧张地问道:
  “黄公子来了吗?”
  按着足步声远去的声音。
  两人这才如被利用了,寇仲愤然将毛巾等物掷在地上。
  两人对望一眼,齐地捧腹蹲地,笑得差点气绝,眼泪水都呛了出来。
  片晌后两人舒畅地浸在温热的泉水里,洗污除垢,寇仲笑道:“今晚定是犯了桃花
  煞,先是那刁蛮女绞了我们两人一跤,然后是这狡女借了我们来过桥。倒足了霉头,唯
  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捡回复了自由,保住了小命。”
  徐子陵摇头笑道:“以老杜的脚程,现在怕该追到了百里之外,他找不到我们,还
  以为我们的轻功比他更厉害呢。咦!不妥!”
  两人同时色变,想到若杜伏威追不上他们,定会回头来寻找的。
  “笃!笃!”
  敌门声响。
  两人立时滑到水底去。
  “公子!衣服来了。”
  两人大喜跳出池来,开门接过衣服,匆匆换上,溜了出去,走往后院的方向。
  四周院落尽是盈耳笙歌,笑语声喧,加上猜拳赌酒的叫嚣,确是热闹。可惜两人却
  像活在一个冰冷和了无生机的大地里,一点都感染不到眼前世界那欢乐的气氛。
  不过他们仍未知道:杜伏威这时刚进入这所青楼的大门。
  两人左闪右避,来到后花园里,一看下不禁废然若失,原来整个后院给高达两丈余
  的厚墙围个水泄不通,唯一的出路就只有一道铁门,这刻对他们来说不啻是个天绝人路
  的大监狱。
  寇仲扑到铁门处,摸往锁头,一震道:“我的娘!谁把锁头锯断了。”
  徐子陵大喜道:“理得是谁,快出去吧!”
  寇仲随手扔掉断锁,用力把门推开。
  两人溜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正不知何去何从时,蹄声滴嗒,一辆马车由对街暗影处驶来,驾车的汉子叫道:
  “青青!快上车!”
  两人呆了一呆,接着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原来青青是要和这心上人私奔。
  此时那人终看清楚他们不是青青和那小婢,愕然停车。
  寇仲向他打了个手势,笑着和徐子陵溜往对面的横巷去,走了两步,又扯停了徐子
  陵,低声道:“我有个好主意。”
  徐子陵亦兴奋道:“车底!”
  两人双手紧握了一下,掉头奔回去。
  铁门再开,扮作男装的青青和小婢闪了出来,钻进马车内。
  那黄公子马鞭轻打马p股,车子开出,不断加速。
  此时杜伏威刚飞临后院高墙上,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猛提一口真气,御空而去,
  流星般落到马车后十丈许处,赶了上去。
  寇仲和徐子陵看到杜伏威的两条可怕长腿由远而近,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杜伏威速度骤增,掠往窗旁,功聚双目,看穿了帘幕和车厢内的黑暗,
  见到不是寇仲和徐子陵,一个筋斗,翻身跳上路旁
  的房舍顶上,再往别处搜索,惟
  恐两人逃远了。
  两人惊魂甫定时,马车刚穿过镇口的大牌坊,走到了官道上。
  马车停了下来。
  青青由车门钻了出来,坐到那黄公了身旁去,接着是亲嘴的声音。
  车底的两人大为艳羡。
  片晌后,那黄公子道:“东西拿到了没有?”
  青青得意洋洋道:“当然拿到了,这些珠宝银两都是我赚回来的,自然该由我拿走
  哩!”
  车底的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原来是个骗财骗色的yg,我们要不要顺手牵羊。”
  徐子陵坚决摇头道:“这种卖r钱不要也吧,别忘了娘对我们的期望。”
  青青有点惊惶地道:“可不可以走快些,谢老大那批手下的马走得很快的。”
  马车忽然偏离了官道。驶进路旁的平野,不住前进。
  寇徐两人全赖手脚攀紧车底的承轴,马车走在凹凸不平的原野上,颠侧拋荡,使他
  们大感吃不消。
  青青忽骇然问道:“你要到那里去?”
  黄公子答道:“不知马车为何走得特别慢,让我们先到前面那座树林里避一避,待
  追兵过后,才继续行程。”
  青青不解道:“我们不是预备了船只,要立即坐船上鄱阳吗?怎可随便改变计划呢?”
  此时马车缓缓驶进密林里,那黄公子着青青点亮了两盏风灯,再奔了一段路后,停
  下车来。
  寇徐两人再支持不住,掉往车底的草地上去。
  黄公子的y笑嘿嘿传下来道:“来!横竖闲耆,我们先到车厢内亲热亲热吧。”
  青青嗔道:“人家现在心惊胆跳,那还有这心情,何况喜儿在车厢里。”
  黄公子道:“怕什么!喜儿迟早都是我的人哩!”
  他两人由前头下来,进入车厢后,寇仲和徐子陵爬了出来,正要离开,忽地车厢内
  传来挣扎纠缠的声音,喜见尖叫道:“快放开我的小姐!”
  两人大吃一驾,想不到这黄公子不但骗财骗色,还要害命,忙跳了起来,拉开车门。
  只见那黄公子正捏着青青咽喉,喜儿则给推得跌坐一角。
  寇仲抢入车内,一拳轰在黄公子背心处。
  黄公子痛得惨嚎一声,松开了手。
  徐子陵一把抓着他发髻,不知那里来的神力,扯得他整个人上半身跌出了车门处,
  顺势把他拖出车外。
  此人显然不懂武功,给两人拳打脚踢,不片晌便爬不起来,颤声道:“好汉饶命!:”
  青青抚着喉咙,不住咳嗽,哑声悲叫道:“不要打了!”
  两人为之愕然。
  寇仲奇道:“你难道不知他要谋你的财害你的命吗?”
  青青点了点头,趋前照着那黄公子的俊脸狠狠踢了几脚,颓然坐倒地上,愤然叫道:
  “快滚!”
  那黄公子早血流披脸,闻言如获皇恩大赦,连滚带爬,没进灯光不及的林木深处。
  俏婢喜儿这时扶起了青青,四人八目交投,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青青高耸的胸脯不住起伏,瞪着两人神色不善道:“又是你们!”
  寇仲愕然道:“你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青青跺足道:“我就算给人杀了,都不关你们两个小鬼的事。”
  那喜儿也看不过眼,摇晃着她的手臂道:“小姐!他们是好人哩!”
  青青泪流满目。却大发脾气道:“我不管!快滚!”
  两人大感没趣,徐子陵苦口婆心道:“你们若懂骑马,就把拖车的那匹马儿解下来,
  会走得快一点。”
  伸手搂着寇仲肩头,扬扬手去了。
  青青哭倒地上,凄然叫道:“我不要那两个小鬼小觑我!人家恨死了!”
  喜儿望往两人离去的方向,黑压压的树林像无尽地延伸着,心想原来这两个人洗澡
  后长得比那黄公子还好看,难怪一向好强的小姐不想被他们见到自己的落难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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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第四章 发财大计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二卷)
  第四章发财大计——
  向东南走了二十多天后,寇仲和徐子陵这对难兄难弟,来到了靠海的大郡余杭。
  两人填饱肚子后,寇仲道:“现在我们已成了名人,人人都在谋我们的宝库,若我
  们未练成绝世神功,就往江湖闯荡,只会落得悲惨下场。但若找个地方躲起来做缩头乌
  龟,不但有负娘的期望,亦永远杀不了宇文化骨,你说该怎么办?”
  徐子陵叹道:“我很想再见到李大哥和素素姐姐,但高邮离扬州城那么近,而杜伏
  威那老蠢蛋必是到了扬州寻宝,很易遇上他呢!”
  再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的银两所余无几,我又厌倦了去扒人的钱袋,连生活
  都没有着落,你教我怎么办呢?”
  寇仲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李大哥以为我们早死了,怎会在高邮等我们。你说的
  对,现在先要弄点钱,否则那来盘川到洛阳去找和氏壁。”
  徐子陵喜道:“你有什么发财大计?”
  寇仲胸有成竹道:“所有发财大计,都离不开贱价入手,高价放出。这里是产盐区,
  只要我们买他乃乃的一车盐,再偷运他鸟儿去内陆最缺盐的地方,便可将盐当黄金来换
  钱。那时找个安身处练起李大哥的血战十式,就不用拿着根可笑的树枝了。”
  徐子陵奇道:“你知道哪处最缺盐吗?”
  寇仲用眼光一嘌左侧酒馆内的一张桌子低声道:“你看那妞儿多么甜!”
  徐子陵正在忧柴忧米,连看的兴趣都欠奉,催道:“快说!”
  寇仲煞有其事,指了指自己的大头,道:“这世上最管用就是灵活的脑筋,现在老
  杜截断了大江的交通除非象宋家那种威势,谁有本事运盐到历阳以西的郡县去,所以我
  们若运他鸟儿的一车盐前去,就算是摆地摊都可赚个盆满钵满。来吧!要发财就来吧!”
  结了账后,两人离开酒馆,问了盐货批发的地方,立即动程。
  徐子陵心大心小道:“买盐还将就着我们的财力去买,但何来余钱去买骡车呢?”
  寇仲哈哈笑道:“你好象不知这人世上有手推车这种可靠的运输工具,来吧!”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城外的码头,只见茫茫大海,在前方无限地延展开去。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看得目瞪口呆。
  寇仲吐出一口凉气道:“不若我们偷上其中一条船,到大海的另一边看看,凭我们
  的手段,说不定能成为另一个国的皇帝,那时纳十来个贵妃,不亦乐乎。”
  徐子陵一眼望去,只见船舶无数,樯桅如林,以千百计的脚夫正在起卸货物,商人
  旅客上落往来不绝,十分繁忙热闹。
  推了推眼露憧憬之色的寇仲,道:“发财要紧,来吧!”
  两人挤入活动的人流里,不但见到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亦有公差混迹其中。
  寇徐两人不知这里是否有悬赏追缉他们的榜文,见到公差,远远就避了开去。
  不一会儿到了这里最著名的盐货街,十多间铺面高敞开阔的盐铺,排在靠海的一边,
  铺后就是码头,泊满载货的大船小艇。
  十多间铺子无一例外挤满了人,铺内盐货堆积如山,贱得像不用钱就可随手拿走一
  包半包的样子。
  两人见到这等阵势,胆怯起来,争议一番后,徐子陵被推举出去打头阵,认定了一
  个站在柜台后边打算盘的老先生,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徐子陵干咳一声道:“老板!我
  们要买货。”
  那老先生头也不抬,冷冷道:“这三个月的货全给订了,你们是哪家铺子的?”
  徐子陵哑口无言时,寇仲在后面推他道:“到别家去吧!”
  老先生像再不知道他们存在的样子,全神贯注在算盘上。
  一个倚着柜台的大汉冷冷瞅着他们道:“两位小兄弟面生得很,是否外来的。”
  徐子陵点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
  老先生咕哝道:“老刘你要聊天,给我到铺外去聊,不要在这里阻碍别人来交收提
  货。”
  老刘给两人打了个眼色,带头挤出铺外,到了街上,再向两人上下打量一番,带点
  嘲讽的语气道:“看来你们又是到这里买货,以为可运往内地发财的凯子,不过却少有
  像你们这么年轻的,你们拿得出多少钱来?”
  寇仲和徐子陵自幼就在市井混大的,那还不知遇上骗徒,摇头要走。
  那老刘立时变了脸,拦着去路,恶狠狠道:“走得这么容易吗?”
  砰!
  寇仲一拳抽在他小腹处。
  老刘登时虾公般弯了起来,接着跪地捧腹,然后整个人仆在地上,连呻吟的力量都
  失去了。
  附近的人纷纷避开。
  徐子陵看着寇仲的拳头,吁出一口凉气道:“你的拳头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寇仲陪他呆瞪自己的拳头,愕然道:“莫不是我练成了九玄大法的第一重境界,等
  若六份一个娘那么厉害?”
  徐子陵见至少有百来对眼睛看着他们,而老刘则仆在地上生死未仆,极之碍眼,扯
  着寇仲挤进不迭自动让路的人堆里。
  正要到另一间盐铺碰运气,后面有人叫道:“两位小兄弟留步!”
  两人知道找喳子的来了,停步转身。
  只见三名青衣大汉,品字形的走来,带头的汉子年约三十,貌相粗豪,神态动作,
  都流露出横行惯了的味道。
  不过这时他脸上却挂着笑容,抱拳道:“本人谭勇,乃海沙帮余杭分舵的付舵主,
  见两位小兄弟身手硬朗,生出想结交之心,不若找个地方,让老哥做个小东道如何?”
  两人感到大有面子,但亦知惹上了黑道中人,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徐子陵摇头道:“我们还要赶着办货去做生意呢。”
  谭勇趋前道:“若两位小兄弟是要办盐货,就不要白费心机了。先不说这处的货都
  由十多家大商号瓜分了,就算有人肯卖给你们,不但帮会要分一笔,公差要一笔,官府
  要一笔,到最后加上盐税,也只是白辛苦一场,赚来的都不够到窑子花三天,那还是最
  便宜的乡间土窑子呢。”
  他们听得两颗心直沉下去,他们的发财大计,岂非美梦成空。
  谭勇笑道:“来吧!”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随他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馆子坐下,谭勇先介绍他们认识两名手
  下,一叫谢峰,一叫陈贵,才漫不经意地盘问他们的来历。
  寇仲一一答了,当然是随口捏造。他要充武林高手,现在还攀不上边儿。但若论说
  谎,却可把杜伏威都骗了。这谭勇算哪门子的人马,自给他们诓得深信不疑,以为两人
  分别叫傅仲和傅陵,武功来自家传,现在成了到处找赚钱机会的胆大包天的小流氓。
  谭勇满意道:“你两人除了拳脚功夫外,还懂什么兵器?”
  徐子陵拍胸道:“我们都是用刀的,等闲十来人都奈何不了我们。”
  谭勇怀疑地道:“可否让我试试小兄弟的刀法呢?”
  寇仲傲然道:“真金不怕红炉火,不过谭爷最好先说出有什么好关照,人生在世,
  不外求财,谭爷这么明白事理……哈!”
  谭勇哈哈笑道:“我对两位小兄弟是一见如故,钱财只是身外物,兄弟要钱有钱,
  要女人有女人。待我们回去向舵主打个招呼,成了真正的拜把兄弟以后,有甚么不好商
  量的。“寇仲对黑道人物的行事作风比自己的十根指头还要清楚。嘻嘻一笑,凑到谭勇
  的耳旁低声道:“谭爷是否看上了我们是外地来的生面人,又是两个可瞒过任何人的r
  臭小子,所以想我们去为你们海沙帮刺杀另一个帮会的人,事后更可推个一干二净,嘿!
  这类黑锅会压死人的。”
  谭勇立时呆若木j,以他那样老江湖仍给弄个措手不及,无言以对,因为这正是他
  笼络两人的大致原因,就像寇仲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那样,当然细节上有颇大的出入。
  寇仲拍了拍徐子陵肩头,道:“兄弟!我们走!”
  谭勇回过神来,叫道:“且慢!”
  寇徐两人还以为他恼羞成怒,严阵以待。
  谢峰和陈贵亦目露凶光,准备动手。
  谭勇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傅小弟真厉害,那就不如摆开来说……”
  寇仲截着他说:“你千万别说出来,若说了出来,依江湖规矩,我们就休想脱身了。
  徐子陵也哈哈笑道:“我们两兄弟到江湖上闯字号,凭的就是一身功夫,可没有打
  算依仗任何靠山。”
  谭勇三人听得呆了起来。这两个小子那种绝对与年龄不相称的老辣,确是教人惊异。
  寇仲拉着徐子陵站了起来,抱拳作礼后,再不理三人,转身便去。
  来到街上,两人都有点发愁,不自觉的又朝码头走去。
  这时忽见一艘巨舶,由远而近,两艘官艇则迎了上去,似正等候巨舶的来临。
  这巨舶之所以吸引两人注意,主要是她无论外型和旗帜,都充满异国情调。
  巨舶靠岸停下,甲板上隐见人影,但由于距离颇远,故看不真切。
  到四名官差护着一位官员由吊梯登船后,两人才收回目光。
  寇仲搂着徐子陵的肩头叹道:“想做正常的生意人并不容易,从来能发大财的都是
  毫无道义的j商,哈!我又有妙计了,今晚我们再摸到这里来,偷他鸟的一艇盐,然后
  溜之夭夭,连那几个子儿都省掉。”
  徐子陵心动道:“他们有那么多盐,偷十来包绝不会令他们家破人亡的吧!就偷刚
  才那间吧!想起那掌柜我便有气了。”
  寇仲见他同意,大喜道:“这真是我的好兄弟,不过做贼都该有做贼的家当,例如
  开锁的钢丝,防身的兵器,捆赃物的绳索诸如此类。以后吃粥还是吃饭,都要看这一铺
  了。”
  徐子陵道:“做贼的主意可是你提出来的,这些东西自然须由你去张罗。”
  寇仲嘻嘻笑道:“合则力强,分则力薄,一世人两兄弟,你也不想我一个人奔波劳
  碌,累得今晚连脚都动不了,只得陵弟你一个人去作贼。”
  徐子陵早惯了他的招数,说出来只是为了玩儿。寇仲对他这小弟爱护有加,但总不
  时要占点便宜。正要说话,忽然发觉寇仲直勾勾望往左方,面色大变。
  徐子陵连忙瞧去,只见一群达四、五十人,像是脚夫装束的流氓恶汉,持着利钩、
  尖c、担挑一类东西,正往他们迫来,带头的赫然就是那个老刘,把逃路完全封死。
  码头上的人立时j飞狗走,其中包括了几名公差在内,好象半点皇法都没有的情景。
  寇仲倒吸一口凉气道:“小陵!娘有教过我们空手入白刃吗?”
  徐子陵何曾见过这种大阵仗,摇了摇头。
  接着一声发喊,两个小子掉头转身,往码头和大海那边逃去。
  众汉喊杀连天,在后狂追,情势顿时混乱至极点。
  两人显然跑得比那群大汉快,在一堆堆的货物间左穿右c,越过四散逃避的人们,
  转瞬到了海边。
  寇仲一扯徐子陵,朝刚泊岸那艘巨舶掠去,若那是别国来的使节,自然是有头有脸
  的人物,这群恶汉理该不敢追上去。
  瞬眼间两人横过了近百丈的距离,到了上船的吊梯处,哪还迟疑,拚命往船上攀去。
  这吊梯足有五丈高,快到梯顶,四把长剑拦着去路,有人怒喝道:“滚回去!”
  两人别转头下望,只见那群恶汉已有多人追上梯来。
  这时真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唯一的方法就是跳下大海。
  正叫苦时,一把柔和悦耳的女声隐隐从上方传来道:“让他两人上来吧!”
  有人应道:“是!夫人!”
  长剑移开。
  两人如获皇恩大赦,连爬带跑走了上去。
  才到甲板,后面已动起手来,四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壮汉把追来的流氓斩瓜切菜的
  劈落吊梯,迫得他们掉到海里去。
  其它人吓得纷纷掉头退回码头上,再不敢登船。
  甲板上除这四名武士外,再没有其它人,亦不见刚才出言让他们上船的夫人。
  两人松了一口气,暗喜检回了两条小命,还不忘向下面码头上叫嚣吵嚷的老刘等人
  挥手致意。
  攸地一把女声在后方响起道:“两位小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立时眼前一亮,原来是位年轻娇俏的小婢,在含笑打量
  他们。
  人家既救了他们,自该听对方的吩咐。
  寇仲装出文质彬彬的样子,躬身道:“姐姐请引路!”
  小婢“噗哧”一笑,盈盈转身,领路先行。
  两人你推我拥的跟在后面,看着这俏婢美好的背影,均感不但天无绝人之路,老天
  爷待他们更是优厚异常。
  步进舱门,一条信道往前伸展,两边各有三道内舱的门户,却不见任何人,颇透出
  神秘的气氛。
  俏婢领他们到了左边最后的舱门处,再走前就是通往上下船舱的楼梯了。
  两人正好奇地左顾右盼,俏婢把舱门推开,柔声道:“两位公子请进。”
  两人举步入房,均感愕然。
  原来此房非常宽敞,但中间却以垂帘一分为二,近门这边四角都燃着了油灯,放置
  了一组供人坐息的长椅小几,墙上还挂了几幅画,看布置显得相当有心思。
  由于竹廉这边比另一边光亮多了,所以除非掀起竹廉,否则休想看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