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2-04 10:04      字数:13034
  他们和士兵同吃同住,背负着同样重的装备,踩着烂泥浆和雪地在丛林或荒野中艰难的前进,在每一次盖尔特人来袭的时候都身先士卒,拼杀在最前线,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其他士兵,同样,也拼命守卫每一个正在血战的同伴,不得不说,一个成功的统帅的基本素质,老大和金毛已经具备了。
  但这些并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盖尔特人切断了军团的补给供应,或者说,军团并没有努力给围困中的军队提供补给,总之,军队的食物已经告罄。
  他们只能吃掉眼前一切能送进嘴的东西,如同蝗虫过境般,连松树的树根、树上的嫩芽苞和蚂蚁窝中的蚁卵都没放过,军队中能吃的牲畜已经快吃光,仅存的那些是因为拖着必要的装备而得以幸存。
  如果再不能脱困,那么士气迟早会崩溃。
  老大和金毛在仔细研究过地图之后,决定掉头直入盖尔特人后方,先打乱他们的合围计划,之后再绕道雪山回罗斯帝国境内。
  现在的问题在于怎样才能冲出包围圈。
  后面的盖尔特人虽然实力较弱,但是相对于已经损伤惨重的军团,还是占据优势。
  我看着老大愁眉不展的看着地图,银灰色的头发划过肩头垂落在两侧,俊秀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带着一层薄晕的光,十分柔和的感觉。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想起了中国古代的一个战术,决定就用这个办法试试。
  我走过去,咬了咬老大的铠甲,他回头看着我,“怎么了,塞莱斯,你饿了吗?”
  他蹲下来,抚摸着我的头,若有所思的说,“也许可以把狮子杀死的那匹马要一点过来。”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一脸担心的老大,用狼特有的呜咽声与他交流,我要出去狩猎,这个信号必须发给他。他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但是我坚决的看着他,最后他无奈的摇摇头,一如既往的妥协了,“必须尽早回来。”
  他怕我不明白,又压低喉咙模拟狼的吼叫给我命令。
  狼的同类之间有一种独特的直觉,我们理解彼此意图的本领让人类难以解释,这是从幼年开始就进行的一种非刻意却时刻不停的训练。
  我转过身,离开了帐篷。
  冰冷的空气充塞着胸腔。
  我用奔跑体会着自由的感觉和旷野的气息。
  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声狼吼,这是一种宣示也是一种召唤。
  我在寻找这儿的同类,我曾经在夜晚听到过它们的嚎叫,那嚎叫曾经不止一次让我血y为之,很想跑出去与它们相见,都是老大和金毛阻止了我的冲动。
  狼非常谨慎小心,神秘莫测,它们在夜晚发出的嚎叫是夜行的人们最感恐惧的事。
  这种恐惧,以及对狼群的力量的崇拜,使得很多民族把狼当成了自己的守护神,盖尔特人中最强大的一支,他们的部落图腾就是狼。
  不停的召唤起了作用,我听到了远处的呼应声。
  狼群在那个方向。
  我掉转头往那个方向跑去,慢慢的兴奋起来,我要去做一件每一头公狼都想做的事儿——成为狼群的领袖。
  寂静的森林,你可以听到积雪从树枝上落下发出的扑簌声,小型动物,也许是松鼠,在林间穿行的窸窣声,以及猛兽们靠近时候空气无声的沉滞。
  一只接着一只的狼出现在我面前。
  它们打量着我这个外来者,目光中露着警惕。它们的体型看上去稍微大一点,但我宁愿相信这是因为它们比我们厚实的皮毛带给人的错觉。
  这看起来是一个很庞大的狼群,和我们应对旱季一样,面对严寒,它们聚集起来,我数了数,居然有快三十只。
  这个数目既让我高兴,又让我忧虑。
  我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用低低的咆哮和嗅闻表示着自己的善意。
  狼群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表示出敌意,这让我很满意。
  我看到了它们的头狼。
  那是一头棕黑色的强壮公狼,比周围所有狼都高达的身体,腿细长强壮,它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这个外来者。
  我接受着它的审视,并且用毫不示弱的目光看着它,胆怯者在狼群中将成为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你必须证明你自己。
  它抬起头,一声嚎叫。它接受了我加入狼群。
  我看到三三两两的狼从周围的树林中钻了出来,刚才的估计错误了,看来这个狼群比我想象中的更大,加上未成年的幼狼,数目达到了五十只。
  我们亲亲热热的熟悉了一下彼此,对于我这个外来者,只要最初的考验通过,那么狼群都会很自然的接受。
  我有些愧疚,因为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想到老大和金毛的处境,又不得不硬下心肠,至少我能够为它们提供一顿丰盛的大餐。
  我们并肩在森林中奔驰,在冬季,要找到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需要在比平时更为宽广的范围内寻找那些隐藏起来的猎物。
  在饿的厉害的时候,我们甚至会啃食路边残存的干瘪的野果或者草根。
  总的来说,狼是一种很耐饥的动物,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当然,我们吃起来的时候,食量也足以让人瞠目。
  狼群今天的运气很差,整整跑了一圈,都没有捕捉到什么猎物,仅有的一头迷路的小麋鹿也仅仅够狼群塞牙缝而已,连作为主力的成年公狼都无法保证,更不用说母狼、幼狼或者年老的狼了。
  我看到有一次狼群非常接近老大他们的营区,但是在靠近的时候,被头狼的一声长吼唤回,这个首领头脑非常清醒,绝对不会做出让狼群有去无回的行动。
  一夜过后,终于迎来了黎明。
  破晓时分,暗淡的惨白色光线从云层后有气无力的照s整个大地。
  奔走了一夜的狼群开始了短暂的休息,它们三三两两的在雪地上寻找着合适的地方趴下,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树d的话,那就算运气很好了。小狼们围在母狼身边,开始了照常的玩闹,它们并没有随着狼群外出,而是留在了狼窝中,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我悄悄地站起来,慢慢走到头狼的身边。
  它注意到了我的接近。
  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声威吓着让我走开,但是我没有理会这种威胁,我们两个的情势引起了狼群的注意,它们纷纷从休息的地方跑出来围在我们身边,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一幕偶尔会在狼群中上演,每一任狼王都是在争斗中诞生,也是在争斗中死亡。
  棕黑色的头狼目光严肃的看着我,终于意识到了我不是闹着玩的,它没有再发出那种威胁的咆哮声,而是直接跳下树桩,面对我,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有把握,它比我的体型大了许多,而且看起来战斗经验很丰富。
  但是我别无选择。
  战斗一触即发。
  我想起了黑狼王,它曾经那么从容而镇定的迎接了狼群中的挑战,而且毫不费力的把那些反抗镇压了下去,威严的样子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头狼的攻击非常凌厉,锋利的爪子,尖锐的牙齿,让我有些手忙脚乱。
  我们在雪地上战成一团,它想尽快解决这桩挑战它地位的麻烦事,而我呢,则想把战斗时间拖长,越长对我越有利,因为狼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饥饿状态,即使是头狼,它的体力和耐力也并不是最巅峰。
  我在那一小片树林间绕着圈子,这并不是通常的战斗方法,但是谁也没规定一定要用你死我活的正面血拼一决胜负。
  头狼被我的游斗激得有些冒火,它愤怒的咆哮着。
  很好,它的脚被突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机会来了,我一跃而起,扑到它背上,紧紧咬着它的脖子,温热的血冲入我的嘴中,头一甩,头狼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战斗形势逆转了。
  我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不得不说,与一头狼打斗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它们的忍耐力通常都很强,即使受了伤,也能坚持下来。
  血滴落在地上,我知道头狼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并不想杀死它,但是考虑到狼群的稳定,又不得不这么做。
  当我咬住它的咽喉的时候,看着它黑色的眼睛,倒映着我白色的身影,在心底深处,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站在头狼的尸体身边,抬头发出一阵狼吼,向狼群宣布,新的狼王诞生了。
  狼群围绕在我身边,表示着臣服,而棕黑色的头狼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带领狼群在旷野中奔驰,这一次是全部出动,五十二只狼集体行动,黑压压的一群看起来颇有气势。
  我让狼群停在原地等待,而自己冲入了军营,我把老大和金毛带到附近的山岗,让他们看到隐藏在不远处的狼群,老大脸色一变,古怪的看着我,而金毛则笑了起来,“塞莱斯,好样的,如果我们回不去了,你在这当个狼王也不错。”
  老大沉默了半晌,他到底是领会了我的意思,“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
  然后开始和金毛咬耳朵,我在旁边把他们的计划听得清清楚楚。
  我回到了狼群,用低低的吼叫告诉它们,我们将有一次大行动,那里将会有丰盛的食物。
  我和化为狼形的老大带领着狼群在黑暗的旷野中奔跑,金毛带领着蓄势待发的军队在不远处等候。
  当我们出现在盖尔特人的营垒时,只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我甚至看到有些光着膀子,手臂或胸口纹着一个狰狞的狼头的盖尔特人跪在地上,正在向着部落保护神祈祷。
  可惜,我不是他们的部落保护神,而是他们的死神。
  他们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五十多头狼的冲击力足以让整个营垒陷入混乱,被狼群惊吓的马匹在整个营地疯狂乱窜,踢起了篝火,火光点燃了帐篷,正当盖尔特人终于能有效地反击的时候,金毛带领的军队来了。
  冲杀声不绝于耳,镔铁交击声,战斗的嘶吼声,狼群的嚎叫声,人类绝望的呼喊声,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到最后,一切归于宁静。
  胜利最终属于我们。
  老大在一个帐篷中变回人形,虚弱的骑着马,指挥着军团的士兵把所有的敌人全部就地处死,不管是受伤的、投降的或者被俘的,然后尽量把马匹带上,争取一人一匹马,带不走的粮草全部烧光。
  在我们身后留下的,是一个飘散着臭味,堆满了尸体,火光冲天的废墟。
  狼群损失也相当惨重,总共有十八头狼在黑暗中被杀死,还有十二头狼或轻或重的受了伤,它们跟在我身后,继续着旅程。
  三天后,我们终于绕回了罗斯帝国境内。
  在暂时休息的营地里,我们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离开草原,那么现在我和老大正过着什么生活呢?
  这是一件很值得想象的事情。
  小白躺在我不远处,经过这么多流离的日子,我们终于长大到能比较安全的生活在草原上。
  它也不再弱小。
  不过,其实我很怀念以前小白只能依靠我的时光,那个时候,只有我和它,虽然很危险,但是那种危险却总是伴随着让人沉溺的甜蜜。
  小白实在太不解风情,我有些哀怨的看着它,它正在和那头死缠不放的狮子纠缠。
  我讨厌那头狮子,但是我打不过它,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我会找机会让它尝尝惹恼我的恶果。
  小白走了过来,它舔舐着我的皮毛,蹭着我的脖子,这是我们例常的亲热。
  可是小白不懂我的亲热到底是什么意思,它总以为这是两头狼之间必然会有的亲昵表示。
  它也不想想,我什么时候对狼群的其他狼做过同样的事?
  虽然这一点让人很懊恼,但是我喜欢小白,它柔软的白色皮毛,明亮的眼睛,欢快的动作,它温顺却有倔强的性格,总之,它的一切都吸引着我。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发现它对我不同一般的意义。
  我舔着它的皮毛,渐渐地顺着它纤细的腰线往某个地方滑去。
  说实话,我这阵子对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我知道,我快要到发情期了。
  我得想个办法,让小白同意我做某些事情。
  我暗自寻思着。
  如果它不同意,那该怎么办呢?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沉吟了一下,决定先不考虑这个可能性,就算它不同意,我也一定要让它最终同意。
  那个地方散发着迷人的气味,比狼群中的母狼更吸引我。
  软软的器官乖巧的趴伏在柔软的白色的细毛中。
  我小心的看了看小白,它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好像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这让我稍微放心了点。
  我凑过去,闻了闻,不行了,我感觉到自己的下腹也一阵s动,难道我的发情期提前了吗?还是小白的气味太有刺激性了?
  干燥的草原,即将迎来雨季,干枯的草丛,有气无力的灌木林,精疲力尽的动物,一切都在等待着大自然给予的新生。
  我试探着伸舌舔了舔那个器官,小白全身一震,抬起头看着我,我满脸无辜地看着它,它怀疑的看了看我,最后又躺了下去。
  我把前腿轻轻搁在它身上,然后再次低头去舔舐那个地方。
  小白不是很大力的挣扎了起来,我不清楚它到底有没有生气,但是我决定在它正式发火抗议之前都继续做这件事。
  那个暖呼呼的东西在我的舔舐下不停地颤抖着,也许是小白全身在抖?
  我顺着那个长条状的器官舔来舔去,天啦,我觉得我快忍不住了,我可能成为草原上第一条性早熟的狼!因为我感觉到我下腹部那个器官正在探出头。
  我想象着,如果我能和小白交|配的话,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可惜,这个想象被无情的现实打断了。
  远处传来一声愤怒的狮吼。
  小白原本微弱的挣扎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激烈了起来,它恼火的吼叫着,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放开它,那我就没好下场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前腿放下来,小白从地上翻爬起来,冲着我吼叫了几声。
  我看着它,低着头,做忏悔状,在低头的瞬间, 我看到小白那个被我舔得湿漉漉的地方正微微收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反应难道和我的反应一样?
  它终于开窍了吗?
  我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吗?
  但愿如此!
  迟到的新年贺礼——因为不会写小剧场,就用这个恶搞的小番外代替了,大家呼唤着要r,呃,r渣也是可以的吧,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50
  50、狼 。。。
  伸展开r垫,顺着山坡厚厚的积雪滑下来,顺带着打了几个滚,浑身沾满了雪,用力抖动了一□体,甩落身上的残雪,我看着身后跟着的十几只狼。
  积雪很深,我们搜寻着一切可能找到的食物,不管是秋季残存下来的野果还是瑟缩着躲避寒冷的动物。
  这里是莱斯河。
  当然,从这一片银白色你已经看不到河流的形状了,它的水面被冰冻,之后又被连续不断的降雪掩了个严严实实,但是熟悉地形的人会知道,这里就是到了春季万物解冻的时候,水流清澈鱼儿肥美的莱斯河。
  即使它大部分河面被冰封,但是冰层以下,湍急的河水依然在时刻不停的奔流,所以你在这里行走的时候必须万分小心,因为水流的作用,也许看起来很结实的冰层早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浮冰,踩上去的结果就是溺毙在零度以下的河水里。
  这里总是有一些急急忙忙的水獭在四处活动,它们整个冬季都在外面,我看着它们一起一伏的在积雪上跳动着,它们寻找着小片没有被冰封的河面,稍有动静,就会扑入最近的裂缝中钻入水下。
  我眼馋的看着这些胖乎乎的水獭,即使在冬天,它们依然不缺少食物,河里的鱼足以养活它们整个种群。
  在这个地方到处都可以看到掠食动物,食腐动物,以及投机分子,像草原上的旱季一样,每一种动物都使劲浑身解数,力求活过寒冷的冬季。
  我百无聊赖的在冰雪中漫步,意外的发现脚下的冰层里有一样奇怪的东西。
  一条在冰下埋藏了一整个冬季的冰冻鱼。
  我用爪子刨开冰层,把那条冰冻鱼弄了出来,丢给了身后那三只饿得瘦骨嶙峋的幼狼,它们立刻争抢成一团,边上的几只成年公狼打算上前把那条鱼抢过来,被我低低的咆哮声阻止了,它们刚刚已经吃掉了小半只冻死的小羚羊,这次的食物,不属于它们。
  羽毛泛着蓝紫色光芒的渡鸦在头顶盘旋,瞅准机会直扑下来,抢食着漏掉的一星半天的鱼r、鱼骨以及内脏,它们“呱呱”的叫着,总能在达到目的的同时置身事外。
  这种飞禽和草原上的兀鹫类似,是这片荒原的清道夫。
  一般来说,我们都能与它们和平共处,虽然有时候,难免觉得它们的叫声让人厌烦。
  我们在整个荒野森林中不停地巡猎,填饱着我们的饥饿的肚子,这是第一次,我意识到当一个首领实在不易,你不单为自己而活,还要为整个狼群考虑。
  今天的运气还不错。
  因为我们找到了一群山羊。
  不过这种山羊动作非常敏捷,我们必须得非常小心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们把幼狼留在了原地,怕它们不太熟练的毛躁动作惊扰了这群得来不易的猎物。
  我们呈扇形散
  开,锁定了相对更容易到手的小山羊以及老山羊,但是我们的行动仍旧需要谨慎,在这种寒冷的天气捕猎到山羊一点也不容易,尤其是在饥饿让我们乏力仅凭耐力支撑的时候。
  悄悄地潜伏过去,我的毛色让我能更接近那群山羊。
  屏住气息,成败在此一举。
  我猛地站起来,扑向山羊群,其他狼群纷纷跟随我的动作,山羊群被我们惊扰了,试图往山上跑去,被我埋伏在那儿的几匹狼截住。
  捕猎行动并没有持续很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我们捕猎到了两头山羊。
  看着那两头羊,我满意的点点头,至少未来一周的食物不用担心了,而春季,已不远。
  我们把山羊拖到了窝附近,用冰雪把它们埋起来,让它们能保存得更久。
  但是在我们这么做的时候,一头年轻的棕熊出现在我们视野内。
  从我最近的观察来看,这个荒野森林中剩下的棕熊已经不多了,它们是狼群在这个荒原森林唯一的掠食对手。
  它看着狼群捕获的食物。
  这头熊非常年轻,刚刚成年或者接近成年,也许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更加大胆。
  棕熊往往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弄到手,现在它看上了我们的猎物。
  我希望它能够识趣点,毕竟,我们这是一整个狼群,如果争斗起来,它讨不了好,而我们也必将会有损伤。
  狼群与熊对峙着,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年轻的棕熊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悻悻的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说实话,我不想与它起冲突,狼群正在休养生息,我希望它们都能够安全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夜晚的森林分外寒冷。
  若有似无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我站在一棵被积雪压倒的枯树上,想着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在跟随老大和金毛的队伍安全转移到罗斯帝国境内之后,我们遇到了前来寻找我们的伊格内修斯——以及小火。
  这对组合让我深感惊讶,因为我记得伊格内修斯一点也不喜欢这只羽毛过于艳丽,与他y沉作风完全不相的火鸟,但是现在,小火飞在他头顶不远处,偶尔的时候,还会落在他肩头稍作休息,当然,时间不能很久,第一是因为伊格内修斯会满脸不耐,第二他老了,已经没有那么大力气去扛着一只火鸟还能轻快地前进。
  伊格内修斯翻下兜帽,露出越发苍老的脸,他脸色很不好,手已经像包裹着一层皱巴巴的皮的细木g,他来到之后,立刻喝了一大杯温热的罗尔斯葡萄酒,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才开始与老大和金毛密谈。
  从他口中我才得知,为什么老大和金毛会面临前不久的艰难处境。
  老大和金毛在去莫尔省的路上最后杀掉的那个大奴隶农场主,其实是莫尔省总督布雷斯的弟弟,原本伊格内修斯清理了那栋别墅,不至于泄露是他们所为,但是偏偏这只独一无二的火鸟暴露了这一切的真相。
  不管布雷斯总督是认定了他的弟弟是伊格内修斯一行人所杀,还是他们仅仅是半路捡到了这只逃出来的火鸟,对于他来说,能够复仇的对象就在眼前,他当然会毫不客气。
  他用大笔金钱贿赂了几个军团的指挥官以及其他的高级军官,至于莫塔亚军团的指挥官巴尼特,嗨,他们是老朋友了,这种小事当然是不在话下,何况他还许诺,一定会让巴尼特与这件事脱掉干系。
  愚蠢的巴尼特相信了这件事,不但没有给予支援,甚至连补给都顺势断掉了,毕竟有盖尔特人这个借口在。
  而留在莫尔斯城的小个子男人洛夫也被布雷斯总督用盖尔特人的内应与j细的罪名逮捕了,家产全部被没收,布雷斯总督非常开心,他是这件事的大赢家,他不但解决了杀害自己弟弟的仇人,还得到了大笔的金钱和土地。
  他端着手中的葡萄酒,摸着没收之后归自己所有的黄金和珍宝,不由得高喊了一句,“生命果然如同葡萄美酒一样香醇。”
  可惜,他并没有得意很久。
  巴尼特的行为传到圣洛克城人,让一直庇护他的堂兄,第一大臣埃尔登·多明戈斯终于对他绝望了,何况还有他唯一的儿子兰斯在耳边不停的与他谈论那两个年轻人如何力挽狂澜,并且是其导师的庇护人,完全值得相信,而他的妻子帝国公主也向皇帝进言。
  结果就是正在莫尔斯城享受美酒佳肴的巴尼特被召回圣洛克城,经过简单的讯问之后,被流放到了荒凉的斯巴特岛,在那儿,只有石头垒成的潮湿y暗的屋子以及几亩贫瘠的土地在等着他,而他也仅仅被允许带一个奴隶上路。
  老大和金毛则被任命为莫塔亚军团指挥官的接任者,他们将担负起防守莫尔省边境线的重任,新的莫尔省总督也即将上任,至于布雷斯,他的命运比巴尼特稍微好一点,不用被流放,仅仅被剥夺了全部的财产。
  其他两个军团的指挥官被严厉的谴责了,不过基于他们以往的功绩以及帝国目前的情况,他们被保留在了现有的位置上。
  总的来说,结果还算不错。
  我对于伊格内修斯深感佩服,他大概从很久前就在琢磨着这一切了。
  不过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花费大部分的时间与狼群待在一起,每天仅仅只在军营中出现那么一小会儿,让老大和金毛知道我并没有失踪。
  我想他们懂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知道,在不久之后,我将离开他们,带领狼群在这个荒野和森林中度过整个冬季。
  因为这是我欠狼群的,即使这种偿还非常微不足道。
  在情况稳定之后,他们为了不让我离开,试图提供猎物喂养整个狼群,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不认为狼群应该接受这种施舍。
  它们是森林和旷野的产物,由其他人提供食物是对它们的侮辱。
  51
  51、发情期之狼王的争夺 。。。
  在不经意间,我慢慢减少着回到营地的时间。
  老大和金毛很忙,他们接手了巴尼特的烂摊子,莫塔亚军团在他的手下,从以前赫赫有名的铁血军团变成了一堆腐败的军官和兵痞聚集的泥潭,他们必须剔除掉那些不守军纪或者不利于管理的害虫,填充进自己信任的手下,把整个军团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这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与此同时,他们还要分心对付不死心的盖尔特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顾及我,也许我的逐渐消失让老大很不安,金毛也察觉到了,他不止一次一边看着我,一边与老大交头接耳。
  回来营地的那一小段时间,我会去看看小熊崽。
  它被圈养在一个用树篱围成的小院子里,前一阵子跟着军队转移,有一顿没一顿的,差点死在乱军和饥饿中,被雨水打湿了皮毛之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身上嶙峋的骨架,瘦得很凄惨。
  现在,终于长胖了许多,老大和金毛专门安排了人喂它,它的主食是牛r、羊r或马r,间或加点浆果之类的东西,胖乎乎的一团,看起来非常憨态可掬。
  小熊崽是那种可以把任何东西都当成玩具,进而玩得不亦乐乎的动物。
  我经常看到它被喂食的士兵逗得团团转。
  幼崽总是能引起人的爱怜。
  小火与小熊崽相处得很好。当然,这个很好在我看来,是小火在欺负这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小熊崽。
  它趾高气扬的站在小熊崽头顶上、背上,逗着它,在引起它兴趣之后,又扑棱棱飞走,剩下小熊崽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它,在小熊崽终于放弃这个追逐它的时候,又飞回来,之后,再次重复上面循环,乐此不疲。
  到了晚上的时候,会睡在同一个帐篷里,怕冷的小火会挨着小熊崽暖呼呼的身体,而在这个年龄段还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小熊崽,也丝毫不在意的任它趴在自己身上。
  在小火生气的时候,就会狠狠地把小熊崽的头啄得满头包。
  有时候看着觉得小熊崽实在有些可怜,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去解救它的,毕竟,如果让小火转移了注意力,那下一个倒霉的,有极大地可能性会是我。
  何况,在我看来,它们俩之间的这种行为,是一种亲密友爱的表示——小火对自己不喜欢的事物向来不在意,更不用说故意去逗弄了,至于小熊崽,它只要有人陪它玩,就会很开心了。
  熊崽的成长期足足有两年半,也就是说,至少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把小熊崽放回到它母亲曾经生活过的森林。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仅有一次,小火跟在我后面回到了狼群,它艳丽的羽毛让整个狼群对它虎视眈眈,我很怀疑如果不是我阻止,小火会被它们用尽各种办法拿下吃掉。它跟了我整整一天,在我带领狼群捕猎的时候,高高的飞在半空中。
  y霾的天空中只有那一抹亮色,看到它,才让我想起草原,那逐渐在记忆中远去的热烈的气息。
  在天黑之前,小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范围内,我知道它返回了营区。
  在日复一日的捕猎中,你可以感觉到,春的脚步正在慢慢走近。
  荒野和森林悄悄地染上了鲜艳的色彩,植物们披上了鲜绿的新装,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朵,而那些远走他乡过冬的动物和飞禽也回来了,万物欣欣向荣,同时,也躁动不安。
  周围的动物们正在安顿下来,造窝的造窝,筑巢的筑巢,它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寻找配偶,就连那只偶尔可以看到其踪迹的年轻棕熊都在寻找着它的配偶,虽然我觉得依照棕熊目前稀少的数量,找到的可能性很低,连附近唯一的母熊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麋鹿和山羊们也不甘示弱,雄性们用长着角的头部以及强健的腿互相攻击,在扭动身体变换方向的同时,它们也必须做好自我保护,否则的话,一旦受伤,那么还没等它们依靠强大的愈合能力恢复,就已经成为掠食动物的美餐。
  狼群也开始从为了度过严寒的冬季而拼命求生的行动中恢复了过来,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交|配季。
  狼群内的许多成年单身公狼会悄悄地离开狼群,到附近的狼群去寻找伴侣,因为同一个群体中的母狼,或多或少都与它有血缘关系,自然法则让它们避免近亲相|j。
  偶尔会有陌生的狼跑来嗥叫,一岁大的母狼和幼狼,就会出来迎接,如果可以,它会取悦狼群中所有的狼,当然,它最后的目标肯定是找到愿意做自己配偶的母狼,但是如果它想与母狼单独约会,那就要取得整个狼群的同意。
  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同意,除非我认为那只公狼太孱弱,不足以提供优秀的基因。
  我眉头紧皱,看着在身边打转的那几只漂亮的母狼。
  说实话,我的天性非我的意愿所能逆转,母狼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我开始蠢蠢欲动,我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不是会丧失理智。
  作为狼群的领袖,我有很多的选择,刚刚成年或单身的母狼都不会拒绝我的示好。
  但是我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坎儿
  有时候会觉得,如果能失忆了,当条纯粹的狼,也没什么不好,我看着身边这条有着修长优雅体型的棕色母狼,它的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没头没脑的想。
  这种快要丧失理智的想法,让我心头一惊。
  我开始意识到,我该卸下狼王的责任离开这里了,否则的话,或迟或早,我会选择一个伴侣,然后成为一个真正的狼王留在这片荒野。
  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新的狼王必须在我走后诞生。
  在最近的一次捕猎行动中,我把目标定在了一群麋鹿身上。
  很不幸,我被其中一头强壮的公麋鹿踢中了腰腹部,身体在空中打了个转,滚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所有跟随捕猎的狼都看到我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脚有些发软,跌倒了好几次。
  这头因为发情期而暴躁不已的公麋鹿也没讨到好,最终在狼群的围攻下丧命。
  我啃食着它的内脏,为之后要发生的事做着万全的准备。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狼群中没有虚弱的狼王,更没有受伤的狼王,狼王必须时刻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一旦出现病弱或受伤,那么其他的狼会毫不犹豫的取而代之。
  它们并没有立刻向我发动进攻,而是在我身后小心的观察。
  狼群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气氛,整个群体从发情期的躁动中稍微平静了下来,它们关注着这一切,因为这直接关系到狼群未来的生死,它们既不需要一个无能为力的老狼王,也不需要一个不能服众的新狼王。
  一切都将在毫不留情的战斗中见分晓。
  我装作一瘸一拐的躲避着狼群的视线,独自在不远处、属于狼王的dx中休息,舔着自己的爪子,我想这个dx我估计已经不能享受太久了。
  释放出的信息应该已经足够,现在只要等着第一个挑战者的到来,我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以及不让挑战者过于轻松取得胜利。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挑战者是它。
  这头才刚刚成年的灰狼试探着向我进攻,我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荒野中的狼并没有草原上的狼那么善于战斗,毕竟在这里,它们的天敌比较少,而在草原上,任何一种掠食动物都可以成为狼的敌人,狮子,豹,鬣狗,野狗,鳄鱼等等,还包括那无处不在的毒蛇。
  我曾经亲眼看到一头雄狮被一条黄金眼镜蛇咬伤,如果是人类的话,估计会当场暴毙,狮子强悍的体能让它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个水潭边,毒y让它感觉非常干渴,不停地啜饮池中的清水,如果给它足够的时间,它应该能够随着循环系统的作用把毒y化解或排出体外,但是很不幸,它遇到了一头趁火打劫的鬣狗,结果可想而知。
  这头小灰狼不是我的对手。
  我威严地看着它,最后,它在我的目光下退却了。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我不想因为争夺狼王造成狼群过多的损失。
  一头强健的棕色皮毛的成年狼跳到了我面前,我眯着眼看着它,这个对手不错,是我看中的狼王潜在选择之一,兼具了体力以及一定的智慧。
  好吧,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来承担狼王这个责任!
  它猛地朝我扑过来,动作迅速而直接,不给我一丝一毫躲避的余地。
  它的一举一动告诉我,它是个优秀的狩猎者。
  我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它咬住了我的前腿,很痛,但是我没有躲闪,而是扭过头,狠狠地咬住了它的脖子。
  战斗陷入僵局,我们缠斗成一团。
  最后,我一个甩动,终于让我们两个紧紧咬住的嘴松开了。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流出来,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
  我不能把它伤得太厉害,因为也许它还要应付接下来的挑战者。
  正在我仔细思考着该如何进行这场战斗的时候,一声熟悉的怒嚎让我震惊得当场傻站在那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作者有话要说:=口=终于写到这儿了,不容易呀!
  52
  52、发情期之坚决不做标题党 。。。
  正在与我战斗的公狼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猛地扑上来,淬不及防之下,我被它凶狠的咬住了脖子,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尖利的牙齿撕破我的皮毛陷入我的血r中。
  一声痛苦的嘶吼从我喉间溢出。
  一个银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眨眼间,那头棕色的公狼已经惨叫一声,放开我,狼狈的退了开去。狼形的老大站在我面前,深棕色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它舔了舔我脖子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那头正在原地打转绕着圈想看看自己后腿伤口的棕色公狼。
  我喘息着站起来,走到老大身边,蹭了蹭它,挡住了它盯着那头公狼的视线。
  这原本就是我刻意为之的一场战斗,那头公狼没有错,反而值得夸奖,战斗中有利于自己一方的机会一闪而过,而它,抓住了。
  老大偏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们进行着默契而无声的交流,最后,它退让了。
  那头被它的目光视而胆怯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的公狼,尾部纵向卷曲朝背部,它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圈子,因为老大的打岔,它失去了竞争狼王的资格,或者严格点说,它丧失了勇气。
  我头疼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这意味着老大无意中成为了狼群的狼王?
  几头母狼试探着往这边走了几步,有一只特别大胆的刚刚迈入成年期的母狼踏着轻快地脚步走到老大身边,冲着它“呜呜”叫了两声。
  这个声音意味着这头母狼在向老大示好,如果老大愿意,可以随时与它约会。
  原本冷静克制的老大突然暴躁了起来,它扭过头,狠狠地咬住那头在它身边转来转去,并且试图舔着它皮毛的母狼的耳朵。
  这只自从进入发情期就备受公狼恭维和追捧的漂亮小母狼从来没受过这种冷遇,高傲的自尊心让它冲着老大低低的咆哮了一声之后,转过头走了。
  其他几头母狼在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也自觉自发的散开了。
  我看到那头漂亮的灰色小母狼几乎是立刻接受了那只一直在它身边转悠讨好的强壮公狼,躲到森林中享受两人世界去了。
  如果是人类的话,可能会鄙夷这种近似于水性杨花的行为,而在动物之间,它们的欲望和情感是如此直接的受到本能和荷尔蒙的驱使——拒绝、放弃与接受都很干脆。
  雌兽会毫不在乎的站在两只或更多只为了争取到与它□的机会而互相拼命的雄兽旁,冷静的旁观着血腥的战斗场面,一直等到胜出者站到它面前,之后也许就是直接的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