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2-04 10:04      字数:12975
  我觉得老三这样下去,迟早会悲剧,在人类中同性恋只占人群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左右,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出于感情或者其他原因,而不是天生的对异性完全无能为力的同性恋,在动物中,比例只会更低。
  遇到那只对我感兴趣的金毛狮子已经让我震惊,想也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圈子内再遇到同样的事情。
  不过我始终相信,这只是老三青春期——狼也能用这种词形容这一特殊时期吧?——的迷茫,过了就好了,它会与一只小母狼相亲相爱,然后生一窝小狼崽。
  在疲惫的迁徙中,我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今天出去侦查的那两只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这附近并没有能够威胁它们的大型食r猛兽,我嗅到了空气传来的危险气息。
  这使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脱离狼群,草原非常广阔,狼群分散开来,更有利于隐蔽和躲藏,现在这样轰轰烈烈的前进路线,象群对周围植被的洗劫,留下的粪便,踩踏大地的震动能在十几里外被其他生物感觉到,有经验的猎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我们。
  但是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老三的失踪让我别无选择。
  老三是和一只公狼外出寻找那两只失踪的狼时失踪的,连续四只狼失去联系,使得狼群开始躁动不安。
  我在一处灌木林——这是选定的休息场所——中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始终没有出现老三瘦削的身影。
  不祥的预感让我的血管都突突的跳动。
  我决定不再等待下去了。
  把跟在我后面的小金毛扔给不远处的“大个子”的时候,黑狼王走了过来。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迁徙,它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全身的气势在与狮群的对抗中,越来越威严,我们用特殊的语言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狼群不会抛弃同伴。
  奔跑在草原上,掠过树木的枝桠,落日的余辉洒满我们全身,即使知道前路艰险,而我们丝毫无惧。
  我们沿着老三它们留下的气味轻装前进,不再躲避,而是进攻!
  狼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会在自己经过的地方留下一种特殊的气味,以便确认领地以及回家。我们终于找到了其中一只狼,不过是它的尸体。
  几只秃鹫站在它的尸体上,大半天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开始回归自然的怀抱,我们绕着它打了几个圈,算是祭奠,然后离开了此地,继续寻找其他有可能幸存的同伴。
  不久之后,我们就找到了人类的宿营地。
  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瞳孔不自觉的收缩,这与我们刚开始碰到的那群人有很大的不同,那群人一看就是乌合之众,而现在这群人,却秩序井然,手中的武器也更加锋利,这些人应该是军队。
  他们围着一个帐篷安营扎寨,巡逻的人交错而过,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丛林,一有动静即三五成群的拿着盾牌、长矛和利剑,往草丛中戳刺。
  人类居然派军队到草原捕猎,这是为什么?
  营地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笼子,我看到那几只失踪的狼被困在里面正焦躁不安的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它们果然被抓了,还好,看到的不是它们的狼皮和狼牙。
  老三也在其中,它默默地趴在一边,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猛地站起来,眼睛看着我们这边,仰头一声长长地嚎叫。
  我看到它的腰腹那儿有一个血淋淋的撕裂开来的口子,不大,但是足够触目惊心,老三受伤了。
  失踪的四只狼,在那个笼子里只剩下两只,其中一只还受了伤。
  这叫声是在向我们示警,让我们离开这里,它发现了我们。
  我示意老大和黑狼王暂时离开,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我们悄悄地尾随着这支军队,寻找着可乘之机。
  他们好像也不急,只是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前面的象群大部队,偶尔遇到一些落单的,也尽量抓活的。
  当然,如果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痛下下手,而草原上的猛兽从来没有束手就擒的习惯,必然有一番生死搏斗,所以一路上,我们看到许许多多的猛兽尸体,他们剥下了有价值的皮毛,吃掉一些r,而剩下吃不完的则随便丢弃在路上。
  一大群的食腐生物尾随着他们。
  被他们抓到的猛兽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奄奄一息的关在笼子里,军队里的人会给他们中伤势比较轻的治疗,而伤势比较重的,则任其自生自灭。
  军队好像只要这些野生动物活着就好,并不提供食物,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把一些零碎的r扔进笼子里,然后在一边看着那些争抢的猛兽起哄。
  老三原本就比较瘦弱,根本抢不到什么食物,眼看着饿得又瘦了许多,但是它精神很好,头始终扬起,专注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知道它在寻找着我们的影子,而且我也深信,它能感觉到我们就在不远处。
  没有足够的食物补充营养,伤重的猛兽大多因为伤口感染很快死去,尸体被捡出来扔在营地外。
  其实我也不清楚它们到底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还是因为本身就不自由毋宁死所以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如果它们在旷野中受这种伤,很有可能痊愈并且成功活下来,但是在这个笼子里,无一例外的全都死掉了。
  血腥和腐臭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大营。
  作者有话要说:吧唧吧唧的终于五万字了,囧
  20
  20、大战 。。。
  这是个窒闷炎热的夜晚,没有一丝风,丛林在夜色中静默着。
  我把头搁在前爪上,看着树林间影影绰绰、忽隐忽现的身影,阵阵如同耳语的窸窣声、低吼声传来,狼群隐蔽在这片树林中。
  每只狼都感觉到了大战前夕风雨欲来的紧张和兴奋感,野生动物的野性让它们无所畏惧,你也许可以找到怯懦的狼,却永远找不到一只背叛狼群临阵脱逃的狼。
  我舔着自己的爪子,磨砺自己的尖牙,准备好武器,明天的午夜,敌人最松懈的时候,我们将去营救我们的同伴。
  老大从灌木林中向我走来,我抬起头,看着它矫健的四肢敏捷的闪避着那些荆棘,它消失了大半个晚上,在这种非常时刻,让我非常担心。现在看到我不善的眼神,它识趣的摇晃着尾巴讨好地看着我。
  我看着它在夜色中如同明灯一样的眼睛,也许在人类看来会觉得很恐怖很可怕,但是我却觉得很温暖。
  我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没准就是和哪只未成年母狼花前月下去了。
  我怏怏的扭过头,不理会它的讨好。
  老大也反常的没有纠缠,只是静静地趴在我身边,我有些奇怪,扭头,就看到它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看到我终于转过头,他亲昵的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我的眼睛。
  可惜,这家伙没有理会我复杂的心情,而是心情大好似地缠了过来,与我打闹嬉戏了起来。我们滚动着压平了附近的草丛,互相撕咬着,攻击,跳跃,飞扑,最后它被我推倒在地,咬住脖子,我盯着它的眼睛,还不认输?
  我觉得他眼睛里好像带着一种纵容的笑意。我苦恼的用爪子蒙住眼睛,肯定是我眼花了,它怎么可能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玩了一会儿,把白天残留的精力发泄完毕,我们终于疲累的躺下来,互相舔了舔脸,蹭了蹭脖子,算道了晚安。
  整个白天,狼群都没有外出,饿了就吃昨天狩猎到的食物,全部都在树林中养精蓄锐。
  象群在不远处的河边玩水,甩着长鼻子互相喷水花,狮群则在不远处小心的喝水,我以前以为狮子不会游泳,后来看到一只落水的狮子在水里划拉着爬上岸才知道,它们不是不会游泳,而是讨厌水把它们的毛弄湿,雄狮落水之后,蓬松的长鬃毛黏在背上,确实很滑稽。
  刚吃饱了奶水的小金毛滚动着跑到我身边玩耍,不久之后,“小个子”也跟着它来到了这里,我稍微挪动了点地方,以防止被这只还在吃奶的小象一脚踩死。
  小金毛和小个子关系很好,虽然小个子一开始很不满小金毛趴在它妈妈的背上,但后来两只幼仔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关系变得跟铁哥们儿似地,形影不离,甚至小个子还想把小金毛弄到自己背上。
  大个子没有随着象群一起浸泡在水中消暑,它站在河边,把鼻子探入水中,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象是草原上最聪明的动物之一,它们有一种古老的智慧传承,庞大的体型造成的无敌效果使得它们的性格相当平和。
  我逗弄着小金毛,让它追着我的尾巴跳来跳去,小象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小金毛和我,有些不明白这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它一直想把小金毛带到河里一起去玩水,可惜小金毛不领情,在河里哇哇乱叫,终于在母狮的帮助下爬上岸之后,再也不肯让小个子接近它一步。
  这个c曲让我笑了半天。
  平静而安宁的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
  象群今天只前进了三十多里,这还属于很容易追踪到的距离,所以人类的营地并没有随之移动。
  我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前进,大草原的广漠大地敞开它的胸怀容纳着它的子民。在跑动中,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大地的脉动,风从耳边掠过,远处传来一阵阵旷野的呼唤,那是一种让人既激动又平和的声音,生长于斯的动物们,都能倾听到。
  我们绕过地上的一只黑猩猩的尸体,平均算下来,人类想活捉一个动物,那么必然要杀死七八个牺牲品。
  人类的营地一片安静,中间的火堆噼啪作响,几个守夜的人正站在一燃了一种特制的烟草提神,白色的烟圈升到空中,渐渐消散,偶尔可以听到他们交换着只言片语,抽完一根烟,彼此捶打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又开始了惯例的巡逻。
  我们最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先解决掉这几个人。
  黑狼王站在最前面,它融入了夜色般,几乎毫无声息的悄悄往那几个人身边靠近,老大和另外几只狼紧随其后。
  我看到一个黑影从空中一跃而起,一个守夜的人被扑倒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黑狼王死死的咬住了喉咙,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死掉了。
  但是也仅仅是黑狼王这边特别顺利,其他的狼并没有黑狼王那么厉害,几声惨叫和示警声传来,整个人类营地s动起来,衣衫不整的人们抓着手边的武器从帐篷里跑了出来,睡眼迷蒙的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
  响彻夜空的狼嚎声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夜风中传来的血腥味让野兽们发了狂一样的攻击。
  而我则游走于整个营地,用尽各种手段扑灭那些照明的火堆,用嘴叼着木g把火堆扒开,用爪子刨着土坑把火熄灭等等,没有光,我们也能精确的击杀敌人,而人类却成了睁眼瞎子,只能束手就擒。
  军队就是军队,最开始的慌乱之后,中间那个帐篷里传来一声声严厉的呵斥,和一阵高亢的号角声,衣衫不整的军队拿着武器围在那个帐篷附近,背靠背,开始应付突袭的狼群。
  一开始取得优势的狼群,慢慢与人类的军队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狼群的数量太少了,最开始趁乱杀了许多人,但是相对于军队的总人数,这些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跃到那个关押着老三它们的大木笼子前,老三高兴地扒拉着栏杆对我们大声吼叫,应和着狼群的嚎声,被关押的猛兽们也躁动起来,在笼子里乱哄哄的走来走去,发出各种各样、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身体强健的还撞击着木笼子想逃出来,这些巨响让军队开始惊慌失措。
  我解决完了火堆之后,跑到木笼子前,先舔了舔老三的毛,安抚了一下它。
  幸好人类并没有在这个木笼子上用的锁,而是用的c销,我冲那些撞击笼子的猛兽们狂吼一声,它们的冲撞使笼子的c销越来越紧,它们好像搞清楚了我的意思,纷纷后退,我满意的点点头,我就说动物其实都很聪明。
  使出吃奶的力气,用牙齿拔着那个c销,没有手就是不方便,我忍着嘴巴的剧痛,在努力了半晌之后,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那个c销“砰”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门开了。
  猛兽们一哄而出,敌人就在眼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它们第一时间所做的不是逃跑而是报仇。
  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战线终于出现了一点松动,这只小队的指挥官急吼吼的大声呵斥着那些有些退意的士兵。
  其实这个指挥官的决定没错,如果撤退的话,这只小队绝对会全军覆没,被猛兽们一个个蚕食掉。
  正当战线还持续胶着时,远处传来了震天响的地动,这声音是如此熟悉,我立刻高兴地对着天空长吼了一声,是大个子它们来帮忙了。
  金色的影子从黑暗中像太阳神一样出现,长长的鬃毛在跑动中迎风飘动,与它并肩而行的是老大好像融入了月光的银灰色身影,紧随它们其后的是一只只勇猛的狮子。狮群也来了。
  这场战争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只有那个指挥官在狮群出现的时候回到了帐篷里,再也没有出现,不知道用什么特殊的办法逃走了,我把那个帐篷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密道。
  我们大获全胜,被囚禁的动物们在曙光中四散而去,老三和那只狼则重回了狼群,我看着老大和金毛狮子同时出现,才意识到昨天晚上老大到什么地方去了,它们悄悄地结成了联盟。
  战场是血腥而残酷的。
  残破的士兵尸体被扔得到处都是,秃鹫闪动着黑色的不祥的翅膀落在营地各处,它们高亢的鸣叫着,庆祝着这场盛宴。
  我躲开了后续那些残忍的场面,猛兽们不会放弃那些食物,而要我吃曾经的同类却绝对不可能。
  我让老三跟在我后面,查看它那狰狞的伤口,那些伤口已经有些发炎溃烂,白色的蛆虫隐约可见,看上去惨不忍睹,我知道,我必须想办法救老三,否则以它的伤势,必死无疑。
  营地里的火堆还冒着青烟,我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让正在啃食一头花豹内脏的老大跟着我找来了许多的枯草和树枝,放在还有热度的灰烬上,我小心翼翼的用嘴吹着,把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之后,枯草终于冒出了一丝火花。
  火又重新点燃了。
  周围的猛兽们吓了一跳,纷纷避让,火对于它们来说,是个天敌。
  老大强忍着恐惧试图把我推离那堆小小的火焰,我没有理会它,继续往那堆星星之火上添加燃料。
  很快,火堆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强忍着疼痛,衔来一根火g,来到不远处的老三旁边。
  我用目光警告他,忍着,然后把火g狠狠地按在了老三的伤口上,它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身体一阵阵剧烈的颤抖。
  我知道你很疼,但是如果不这样,你会死的,我看着它,它四肢在地上猛烈地抓挠,爪子蹭破了。
  一次又一次,一直到我确定,那个伤口上腐败溃烂的部分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之后,我才把准备好的草药敷在它的伤口上。
  我舔了舔它,好了,好了,痛苦不会再有了,你会平安无事,会健康长大。
  21
  21、黄雀 。。。
  满嘴被火烫伤的燎泡和被木头刮破的伤口,让我这几天坐卧不宁,连喝水都龇牙咧嘴,更不用说进食。
  反倒是老三,野生动物强悍的生命力在它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天还像草原上缺水干死的枯树,第二天就可以大口大口的吃着送到嘴边的r,第四天已经可以到处撒欢了。
  我嫉妒的看着它跑来跑去的样子,深感无奈,一边小口小口的吞咽着被老大撕成碎末的r沫。老大原本想把食物吞进肚子里之后再吐出来喂给我吃,在我的强烈反对下,只能作罢。
  夜袭的成功暂时解除了危机,但是以我对人类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就此退缩,留给我们休养生息的时间并不多,很快,战斗又将来临,而这一次,将更加危险和残酷,因为吸取了教训的人类不会再轻敌。
  我们依旧随着象群在草原上迁徙,天气炎热干燥,每天只有晨昏的时候,会比较凉爽,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启程赶路。
  昨天,狮群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暴动。
  有一只雄狮想挑唆两只母狮跟它一起离开狮群,被大怒的金毛狮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两只雄狮的打斗难得一见,过程精彩万分,我在旁边看得非常高兴,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金毛狮王赢了之后,得意洋洋的用震痛人耳膜的狮吼炫耀着自己的武力值。
  失败的雄狮被驱逐出狮群,成为了流浪汉,也许它会在外面被其他猛兽杀死,也许会碰上其他的狮群去争夺狮王。
  其实我能理解它为什么在金毛狮王地位很稳固的时候挑战它,狮子不适合长途迁徙,它们早已经疲惫不堪,对持续的没有尽头的行动失去了耐性,它们宁肯呆在原地,如果遇到了人类猎手,要么生要么死,都是一个痛快,不用经历这种漫长的折磨。
  可惜,它们这一次的领袖和一般狮子的脾气不太一样,不但暴躁而且很有远见,不会轻易的动摇。
  经过那天晚上的合作之后,狼群和狮群的关系并没有好转,反而随着危险的离去有些剑拔弩张。
  同样是食r猛兽,在食物日渐稀少的情况下,想要和平共处确实难了点,所以我们和狮群会尽量分立两边,保持着
  守望相助而不过分接近的距离。
  狼群里多了些伤残,所以黑狼王必须率领狼群在更宽阔的领域里寻找食物。每天为此奔忙,常常让我累得无法思考。
  当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懒惰的金毛狮王会叼着小金毛来到我身边,把小金毛扔给我,好像我是临时保姆一样,天真的小金毛在它父亲的血盘大口下乐呵呵的挥动着四肢,扭来扭去地挣扎着,我只好一边苦笑一边看着它。
  自从我知道金毛狮王居然有想上我的意思,就下意识的避开它,对它的接近也丝毫不假以颜色,要么它走要么我走,但是现在,它学乖了,居然知道拿小金毛当挡箭牌。
  我想起了以前在灌木林住的时候,看到公狒狒们打架,弱小一方的公狒狒都会抓一只婴儿狒狒挡在身前,让那只进攻的公狒狒投鼠忌器,原本以为这是狒狒群体特有的现象,现在才知道,狮子也会这招。
  阳光下,小金毛柔软的毛发闪闪发光,它是一只漂亮的幼仔,有着小狮子特有的淘气和骄傲,有时候过于顽劣,从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大而无畏,我很喜欢它。
  看到它就想到了与母狼一起生活的那几个月,我们躲在温暖黑暗的地下dx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母狼的归来,不敢越雷池一步,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何曾有它这么大胆过?
  也许这是因为小狮子是未来的王者,而小狼崽,则是草原未来的独行侠。
  狼群分散开形成了一个大约60码半径的不规则圆圈,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群还在埋头大嚼着半青不黄的草叶的牛羚,这是附近最大的一群牛羚,它们将与庞大的成千上万的牛羚汇合,横跨过大陆的两条河流之后到达水草丰美的另一块平原,在那里度过旱季,到了春季的时候,它们又将回归。
  昨天我就发现它们了。
  老大伏在草丛中,精光四溢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群活动美食。
  而我则躲在老大身后,这几天我的嘴还没完全好,大部分时候都承担着围捕的任务,杀手的部分都交给了黑狼们以及老大它们。
  地面的炽热让我时不时小幅度活动一□体,出门前故意在泥地上打了个滚,白色的皮毛变成了惨不忍睹的脏污,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给我更好的掩护。
  为了这次捕猎,狼群除了重伤员,几乎全部出动,我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眼花,心脏阵阵紧缩,危险即将来临的预感让我焦躁不安,但是怎么看眼前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危险。不就是一群牛羚吗?以前比它更大的动物都捕猎过。
  我安慰着自己,试图平静下来。
  牛羚们悠闲地踩踏着枯草,两只公牛羚为了一片比较青翠的草丛起了争执,弯弯的双角互相碰撞着,激烈的打斗起来。
  好机会!打吧,打死打残才好,这样不用费什么功夫就可以捕捉到猎物了。
  可惜,我的心声没有被神听到,那两只牛羚用角互相格斗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互相退让了一步,决定分享那片草地。
  我扼腕。
  看来草原之神从来不希望它的子民有这种捡便宜的侥幸心理,可是,偶尔让捕猎轻松点,也不会怎么样吧,我嘀咕着。
  狼群进攻了,黑狼王和老大从草丛中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近那只我们看中的牛羚,受惊的牛羚立刻聚集到一起,开始惊慌逃跑。但是那只目标牛羚在慌乱中跑错了道路,被老大尾随着堵截在了一颗面包树旁,随着老大一跃而起,黑狼王以及其他两只狼随即赶到,一阵尘土嚣起,掩住了混战中的身影,很快,一切见了分晓。
  老大嘴边犹带着血迹,高兴地向我跑过来。
  但是异变在天空发生了。
  我看到几个黑色的模糊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接近着狼群,是人类的轮廓,好像裹在一层黑雾中,他们突兀的出现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漂浮着,我注意到,他们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刚好把狼群困在其中。
  我仰天发出一声嚎叫示警,狼群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大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冲过去咬了它一口,示意它跟着我。
  漂浮着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狼群终于反应过来,一哄而散,向各个方向逃走。
  一声冰冷的不屑的哼声在耳边响起,狼的五感特别敏锐,我注意到落后我一肩的老大消失不见了。
  急刹车,停下狂奔中的脚步,扭头,就看到老大停在了不远处,好像被什么透明的东西拦住一样拼命挣扎着。
  而那三个人彼此对望,点了点头之后,双手举起比划着一个个复杂的手势,随着他们的比划,一个个古奥难懂的符号形成一圈圈的波纹从他们脚下向四周延伸,我看着一只只逃走的狼被那些波纹命中之后,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第一时间不是惊讶于他们的手段,见识过现代武器,这些力量即使很诡异,比起恐怖的原子弹氢弹之类的还是不够看,但是我不能不担心老大的安危。
  那些波纹已经离我们很近,我跑回去,狠狠地撞着那个困住老大的透明的屏障,但是丝毫用处都没有,老大急得在里面团团转,不停的咆哮着,用爪子挠着地面,我知道它想让我单独逃走。
  我看着它温柔的深棕色眼睛,摇摇头,只有这一点我做不到。
  即使在我失踪的时候,它也从来没放弃过我,而现在,我也不能丢下它不管,我仰着头,看着那三个人,眼睛被阳光照s,微微眯起,不就是人类吗?我当了二十几年人,难道还会怕你们!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分别,如果就这么死去的话,我真不甘心!
  还有很多事想做,想和老大、老三,也许还有黑狼王以及狼群的同伴,如果金毛狮子愿意放弃它的歪念头,那么把它和小金毛也算上,在草原称王称霸,横行无忌,快乐生活。
  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点子现在都来不及实现了。也不知道狮群是不是遇到了同样的危险。想来,对付它们应该比对付我们要困难得多,不过依照这回人类偷袭的诡异手段,只怕金毛狮子它们也没办法幸免。
  人类为什么一定要和自由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动物作对呢?我想不通他们捕捉这么多动物做什么,这已经大大超过了正常狩猎的范围。
  波纹袭来,一阵剧痛从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袭来,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看了先我一步倒在地上的老大一眼,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影响看文,所以删掉。
  22
  22、在路上 。。。
  老大在清晨的阳光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抖了抖被夜露打湿的皮毛,飞溅起的细小水沫在渐渐温暖的淡金色阳光下反s着夺目的光泽。
  我用尾巴甩打着那些y魂不散的蚊虫,即使在不断行驶的马车上,这些蚊虫都能紧紧跟上不掉队,让人不得不佩服它们的顽强。
  昨天上午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和老大被关在一辆马车上的木笼里,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出所料,黑狼王、老三以及狼群中的其他成员都被活捉了。
  幸运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老大在我之前就醒了过来,看到我睁开眼睛,兴奋地跑过来蹭着我的脖子,我发现它的爪子和脸上到处都是伤痕,再看到笼子上深深的抓痕,就知道,在我醒来之前,它一直都在和这笼子过不去。
  我安抚的靠着它低声呜咽,舔着它受伤的爪子,老大平静了下来,趴在那儿让我随意的靠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我的皮毛。
  马车剧烈的摇晃着,在浓密的枯草上碾出两行深深的车辙,顺着平坦的草原渐渐消失于视野中。
  我允许自己走神了一小会儿,之后,集中精神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很快,我就知道那个即使在炎热的天气也一丝不苟的穿戴着全副软盔甲,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表情沉毅的英俊男人就是这只队伍的首领。
  光是他身上浓厚的血腥杀戮之气,就可以知道,这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完全不是以前遇到的那个小队首领能比拟的。
  但是他并不是这只队伍中最特殊的人,最特殊的角色应该是坐在车队最后面那三辆马车上的人物,他们并不经常露面,大部分时候都躲藏在马车内。
  士兵们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总是提出各种各样的无理要求,并且态度极其傲慢,我经常可以听到照顾我们的士兵胆怯、忌讳而又不满的抱怨。
  我开始通过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认真学习他们的语言,很快,我就知道那个首领的名字是“雷纳德”,是一个小城邦的将军。
  从他们的行动可以看出来,那三个抓住我们的人并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类似客卿或者雇佣的关系,总而言之,我牢牢地记住了那三个人的样子,有机会,我不会介意报这个仇。
  而我们的身份,更类似于货物而不是猎物。
  草原在渐渐离我们远去。
  天边飘来一片黑云,天y沉沉的,看起来好像要发怒了一下,可以闻到前方久违的潮润的雨水气息,气温也稍微下降了一点。
  车队停留在原地,打算午休。
  我听到后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老三委屈的呜咽声,赶紧提起因为马车的摇晃而有些萎靡的精神,抬起头,就看到那个专门投放食物的红色皮肤,长相粗野的士兵正踹着老三那个笼子大声咒骂。
  一群正闲得无聊,没事也打算寻衅的士兵围上来,他们对着老三以及其他几只半大的狼指指点点,嬉笑连天,其他笼子的狼都站起来看着这一幕,黑狼王低低的咆哮着,好像在威胁着这些无礼的人。
  老三的伤口才刚刚长好,腰部一大块丑陋的伤疤,加上以前的伤口,整个身体长满了疤瘌,皮毛也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瘦小的身体,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痛。
  但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那个粗野的士兵跑到旁边找来了一根树枝,用佩刀削尖,拿在手里就往老三那个笼子里捅,老三蜷缩着到处躲闪,几次差点被他刺中。
  我赤红着眼站起来,发出愤怒的咆哮,老大平静地站在我旁边,暗色的眼睛发出血红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那个士兵,狼群s动了起来,所有的狼发出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整个营地顿时一阵混乱。
  “轰隆,轰隆——”
  天空一阵响亮的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而至。
  雨水冲刷着我的皮毛,我站在那儿,仰头长啸,黑狼王在旁边附和着我的啸声。
  士兵手中的树枝被吓得掉在了地上,恼羞成怒的捡起那根树枝,就往我们这边走来,当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愣,我轻视地看着他。
  首领被这场s动引了过来,严厉的眼瞪着这群兵士,那个手里还拿着尖头树枝的粗野士兵涨红着脸,辩解着,指着老三他们所在的笼子。
  首领沉思了一眼,看了看老三,好像在做什么决定。
  我知道,如果他们是做动物买卖的话,老三的外表注定了他并不讨喜,很容易被他们淘汰,而他们也绝对没有放生的意思。
  我和老大一声咆哮,拼命的冲撞着笼子,马车在我们的撞击下猛烈的发出哐啷的巨响,受惊的马扬起前蹄,凄厉的嘶鸣起来,周围的狼嚎声响彻了营地,应和着天空的巨雷、闪电和暴雨,整个一末日景象。
  那个首领看着这一幕,手一挥,制止了那个粗野士兵的啰嗦,训斥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里,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傲然地回视他。
  雨水洗净了我上回在泥坑里打滚沾上的泥泞和草屑,复原了我的本来面目,我是一头醒目的稀有的白色的野狼!
  我对着老三的笼子叫了几声,它高兴地抬起头,回应着我,然后又冲着黑狼王那边叫唤了几声,黑狼王一个喷嚏,不屑地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老三没有介意,只是舒展着瘦弱的身体,也学我洗了个澡。
  一切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换了一个照顾我们的人,这个士兵寡言少语,做事认真负责,除了不利于我学习语言以及了解这个队伍的动向外,其他我都很满意。
  这之后几天,时不时就有几个士兵走过来看看我,把我当稀奇物品一样的观赏着,我现在总算体会到动物园里被人围观的动物的暴躁感。
  甚至连首领雷纳德每天都会抽空看看我们,兴致来了的时候,会亲自动手投放食物,他感兴趣的看着我,偶尔的时候,伸手试图摸我的头,被我侧头躲过,用锋利的牙齿退,然后无奈的笑笑,说了几句什么。
  老大趴在我身边,冷冷的看着雷纳德的一举一动,它随着年龄的长大,越发内敛和深沉——除了在我面前,要不是总和我打闹玩耍,同以前一样死死地黏着我,我都要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学哲学的狼。
  只要我在他身边,就算把它关在笼子里,它都能悠闲自在,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我们在草原上走了十天,白天太阳酷热的时候休息,晚上天气凉爽的时候则加紧赶路,走走停停,草原渐渐地留在了我们身后。
  这天,我们经过了一个土著的聚居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贫瘠的村落,我们停留在这里,受到了土著村民们的热烈欢迎,满面灰尘的士兵更是激动地高声欢呼,我们被留在了用栅栏围起来的一个小广场。
  衣着褴褛的村民们满脸谄笑,捧着劣质葡萄酒、各种时兴瓜果、黑麦面包以及烤r款待士兵,士兵们大声说笑,大肆吃喝,时不时揩一下土著少女们的油,而首领雷纳德则被村长迎接到家中亲自接待。
  圆月高挂。
  我怏怏趴在地上,想起雷纳德离开之前特意检查了一遍木笼,我悄悄弄松的c销被他发现了,他拿着那个c销,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招来了两个士兵守在了笼子附近。
  一个绝好的逃脱机会就这么浪费了。真是狼算不如天算,我叹气。
  老大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它舔着我的皮毛,亲热的安慰着情绪不太好的我,这家伙就是这点好,总是能轻易地察觉出我的情绪波动,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我们一母同胞,所以有了奇妙的心电感应。
  突然我竖起耳朵,察觉到了什么动静,我和老大抬起头,看向村落那个方向,一个人影慢慢地挪了过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有一张秀气微黑的脸庞,修长细瘦还没有长成的四肢,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满了食物和两大瓶酒。
  士兵们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应该是村里的大人派他过来送东西的。
  他好奇的看了看我们,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
  指了指我,噼里啪啦地询问着那两个士兵什么。
  那两个士兵一边大口大口灌着酒,一边信口回答着,少年悄悄地向我们靠近,手毫不胆怯的伸进笼子,想摸我的头。
  我没有躲,因为这个少年是无害的,他明亮的灰蓝色眼睛羞涩而腼腆,闪着热情而好奇的光芒,他的手很温暖,我让他摸了我一下之后,甩开了他的手。
  他失望地看着我,然后对着我叽里咕噜一阵鸟语,指了指老大,又指了指我,双手兴奋的比划着,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在对我们说一个神话故事。
  可惜,当时我听不懂,只是在他的滔滔不绝中打了个哈欠。
  他闭上嘴,总算想起来我们存在着不可逾越的种族差异和语言障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宿营地,回到了村落。
  我们在这里休整了三天,之后重新启程,在第十八天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人类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降温了… …手凉啊手凉。
  23
  23、自由城邦 。。。
  红色的岩石筑成的高大的城墙,一条人工挖掘的护城河环绕着城墙缓缓淌过,里面的水是引入的海水,宽大的吊桥在眼前缓缓落下,可供五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宽度足以满足任何需要。
  空气中弥漫着散发阵阵调料芬芳气息的烤面包的香味,也能够闻到家禽家畜那腥臊难闻的气味,经过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穿着风格迥异的服装,c着口音不同的语言,不同肤色的人们正在讨价还价,在他们身边有各种各样的艺人,跳舞,变戏法以及玩弄一些小魔术,周围的观众偶尔发出一阵喝彩,扔在地上的作为打赏的钱币叮叮当当作响。
  这是一座典型的商业繁荣的古代小城。
  我们的到来也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关注,在街上到处乱跑的孩子们尖叫着跟在我们,被士兵们用刀剑威吓着逃走,而大人则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闻到了海的气息,果然,随着车队的行进,穿过一条极长的走道,我们来到了一个海港,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那儿,舢板与小舟夹杂,胖胖的笨重的商船与灵活的精悍的战舰并列,水手们唱着粗哑的号子,码头一片噪杂,货物和人不停地上下,繁忙而拥挤的码头,代表着活力与财富。
  进入城市之后,那三个神秘人物被几个士兵护送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类城市杂乱而无序的各种噪音和气味,让狼群躁动不安,它们绕着笼子不停的走来走去,对着那些好奇的注视着自己的人类呲牙咆哮,凶暴的样子往往使人毛骨悚然。
  雷纳德把我们暂时安置在海边的一栋围墙很高的房子里,里面应该是专门用来关押抓回来的动物,一个个笼子并排放在宽敞的院子里,满是前任居住者留下的气味、毛发、食物残渣以及没有完全打扫干净的粪便等污物。
  野生动物都需要广阔的自由活动空间,以及各自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