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很像(求票)
作者:鲨鱼禅师      更新:2022-02-01 12:48      字数:2587
  正月十三,从工地上灰头土脸回家的张德一进门,就看到张公谨正负手而立,仰天长叹的样子。有点像上辈子小学课本里静夜思那一篇的插图,当然,比诗仙要帅。
  “叔父,怎地过来了?”
  张德把头上用柳条编织的安全帽摘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泥灰,然后在院子洗了把脸,好奇地看着张公谨。
  “大郎不过是是监丞,何必日日盯着。马上就要上元佳节,莫要太过操劳。”
  英俊的张公谨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有几十万贯利润呢。”
  张德一脸犹豫。
  “说的也是,还是盯紧点,若是有人偷奸耍滑,陛下知道了,吃罪不起。”
  张公谨一脸正色。
  老张觉得奇怪,张叔叔这是怎么了?一脸婆妈的样子。
  “叔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张德用马鬃刷子蘸了点青盐,擦拭了牙口之后,漱了漱口,这才在厅里吃起了热饭。身为一个包工头,肯定是要累一点的。
  邹国公一脸忧郁,眉头微皱,然后在饭桌前来回踱步,几次想开口,最后都憋了回去。等到老张啃了一只肥鸡,这才忍不住问道:“大郎,听说去年你约了安平公主逛灯会?”
  “对啊。”
  “咳,感觉如何?”
  “我没去。”
  张德啃着鸡腿,眼睛看着张公谨。
  “什么?!你没去!”
  张叔叔大惊,“你怎么可以不去呢?那可是公主殿下!”
  “公主怎么了?大唐公主几十个呢。”老张觉得奇怪,“再说了,我都被罢官了,那位又不想看到我在长安厮混,我不早点滚干什么。”
  “那是你有负圣恩!”
  忠臣张公谨立刻严词批判。
  “叔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京兆府的白糖啊!那得多少钱!”
  “钱钱钱,你眼里只有钱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叔叔一脸恨铁不成钢,“陛下对你的爱护,难道你就看不见吗?”
  老张嚼着鸡骨头,活见鬼一样地看着张叔叔:“叔父,你是不是病了?”
  “住口!叔父要好好地教导你一番!否则,长此以往,你还了得?”
  张叔叔表情神圣的简直让人不能直视。
  哎哟卧槽,这是什么鬼附体?
  张公谨气势汹汹,猛地一屁股坐凳子上,然后拿起了一个热呼呼的胡饼,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一气吃了七八个,又喝了一碗水鱼汤,这才擦拭了一番寻了张太师椅坐下,一脸的颓唐。
  “叔父,你到底怎么了?”
  老张也吓到了,这是中了什么邪?
  好半天,一言不发的张公谨站了起来,哀叹一声,看着张德感慨道:“不赴约好,不赴约好啊。”
  言语悲愤极了,那叫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
  卧槽,这特么要做什么?!
  然后邹国公耷拉着脑袋,啥也没说,就离开了普宁坊。
  “坦叔,叔父这是怎么了?”
  坦叔也是一脸郁闷:“郎君,吾也不知啊。这几日,弘慎公都是去宫里吃酒,半夜才回来,也不知是不是陛下又给了什么差事。这才让弘慎公烦闷。”
  坦叔虽然是老江湖,然而这大唐,到底不是大隋啊。
  老张心说这尼玛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可那不能啊,张叔叔才三十来岁。而且这么帅,多金不说还社会地位高,绝对钻石王老五,生活绝对无比灿烂啊。
  啥事情能让张叔叔这么忧桑?莫非李董其实喜欢的是张叔叔?要让张叔叔进宫?
  老张正胡思乱想,忽地就见门外停着几个骑士,还有一架香车。香车是华润商号新制,木料上乘,工艺考究,花式新潮,更是加装了转向装置和铁制避震。绝对是四轮马车中的低调豪车,非常适合贵妇人出门勾三搭四……
  “郎君,安平殿下到了。”
  坦叔提醒了一下张德。
  “啥?怎么还来?”
  张德一脸郁闷,这妞简直了。进了正月天天串门,特别勤快,特别高兴。头几天还带着长乐公主一起,后来直接一个人来,什么弱智问题都会问。
  比如张大郎,我的衣服好看吗?还有就是大郎,你最喜欢吃什么?或者就问大郎你老家那位小芳要不要来长安?
  神烦。
  “德恭迎殿下。”
  虽然不情愿,但社会地位差了点,人家是老董事长女儿,不一样啊。
  “免礼免礼,大郎大郎,你看这个。”
  安平公主拿出一个物事,上面画着许多美人,还有小诗。
  “这是什么?”
  “花灯啊。大郎,后日上元节,可别再误了我。”
  等会!等会等会!你特么说什么?!什么叫误了你?!
  “殿下,去岁实乃德有要事在身,非吾所愿也。”
  老张一脸正色,声音很大,必须让那些护卫听到。否则像话嘛,万一传出去,他的清白不就毁了?
  护卫们一脸佩服,连连感慨:梁丰县男真君子也。
  “那好,今年元宵,便可与吾同往了吧?”
  安平公主拿起花灯,遮着半张脸,有些羞涩地问道。
  “其实殿下,我那天……”
  “张德!你这是要再次负我?”
  老张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啊,一抬头,就见小妞居然眼睛含着泪。
  卧槽!你特么逗我!
  “殿下,我那天就是想补偿一下殿下,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殿下就以为我要爽约。唉……”
  “啊,原来如此,是吾错怪大郎……”
  然后安平公主有些忐忑地瞄了一眼张德,“大郎勿怪。”
  不怪,肯定不怪。你特么要是在这儿哭着泪奔,我特么明天就能被吊在禁宫,然后肯定会有个老头子打的我哭爹喊娘。
  “德岂敢……”
  老张无奈,哀叹一声,低头道。
  他刚才吃的有点多,这会儿好像有点反胃。
  “大郎,不可再负我。后日同吾逛灯会!”
  言罢,安平公主这个月头一回没在这儿逗留视察,直接钻回香车,然后娇叱一声:“还不回府!”
  然后一群护卫一个激灵,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比他们眼神更复杂的张德,最后都灵魂出窍一样,往城东而去。
  等安平公主走了,老张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形象和上辈子小学课本静夜思那一篇插画很像,当然,没有诗仙帅。
  “郎君,你现在的样子,和弘慎公很像。”
  “噢?是吗?”
  张德又是感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往门外走去:“坦叔,备马,我去一趟邹国公府。”
  而此时,路上遇到琅琊公主香车的安平,心情很好地跟姐姐打招呼:“阿姊何往?”
  “邹国公府。”
  “咦?那不是张大郎叔父府邸么?”
  安平讶异地说道。
  “妹妹何来?”
  “普宁坊张府。”
  “咦?那不是弘慎家中千里驹府上么?”
  姐妹二人都是眼神奇怪,然后带着狐疑,各自心情不错地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