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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暄开完会，自己开车去了郊区的茶庄，他的老师约他见面。
  老师名叫余玄，是省检查院的大检察官，还是首席级别。
  倪暄不喜欢喝茶，不紧不慢地喝了杯凉白开，“李长韦的那笔钱转到暖家养老院的账户上了，几百亿的资金，顺顺利利入账，凭他的人脉，几乎不可能做到。”
  余玄在倪暄的面前放了盘烤糍粑，撒了些白芝麻在上面，“有怀疑的人没？”
  倪暄伸手拿起一块烤糍粑吃起来，眼睛看向远处正在玩水的一群小孩，看得入了神。
  余玄推他一下，“问你话了。”
  倪暄又拿一块烤糍粑，语气平淡：“前些天，鞋王申请破产了，他老婆带着一家老老小小移居到了国外，而他留在了在长州，李长韦借用自己的公司账户转来转去的那笔钱，不过是要通过各种渠道替他把钱运出去，跟鞋王走得最近的人是赫业地产的董事长白郓，白郓的人脉，非常广，你可以重点查一下赫业地产新开发的商城，有你想要的东西。”
  话毕，几口吃完了烤糍粑。
  “余老师，你的进度很慢啊！四年了，还没将当年的事查清楚，你就不能提高一下工作效率吗？”
  倪暄又灌下一杯凉白开。
  “你急什么？”
  余玄拿出手机给人发信息。
  “我急什么？”倪暄重重地放下玻璃杯，“我都三十二了，连女朋友都不敢交，你说我急不急？”
  余玄抬头看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可以交女朋友啊！结婚都成，生娃的时候，我给你发红包。”
  倪暄冷哼一声，“说得好听，当时承诺只要我做两年，现在四年过去了，我还在做，你一个当老师的人，怎么骗学生呢？”
  余玄收了手机，抿一口茶，“不就是工作吗？做什么不是做？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拿两份高额薪资，还可以随心所欲地使唤别人为你做事，谁能有你这待遇？”
  余玄说的这些话，倪暄都能背了，“你觉得好，那你来做啊！老爷子又叫我去看他，还要我带女孩子去，每次敷衍他，总感觉在做缺德事，以后，我肯定会遭报应的。”
  余玄笑得手发抖，茶水都撒出来了，“那你就别敷衍他嘛！他说什么，你就照做，真真假假，能过得去就行。”
  倪暄不说话了。
  现在，对于自己的身份，他都分辨不清真假了。
  倪暄走后，余玄给倪家老爷子打电话：“老爷子，您别给他太大压力，这娶媳妇，急不得。”
  倪勋：“小余啊！老头子我快80了，他再不成家，我去了地底下见到他妈妈，她要是问起她儿子过得怎么样，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余玄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他的经验：“那您安排他去相亲啊！”
  倪勋：“相了啊！没有他瞧得上的，眼光太刁钻了。”
  余玄：“那咋整？刚刚他还在怪我骗他多做了两年，总这样拖着不好吧！要不您直接公开他的身份得了，四年前的事，我自个调查。”
  倪勋：“他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才答应来倪家的，现在真要公开他的身份，只怕跑没了影，我了，希望他这辈子都是倪暄。”
  余玄：“行吧！科豪集团的毒瘤还没被割掉，这时候公开他的身份也不合适，只能辛苦他继续熬了。”
  挂了电话，余玄吃完了剩下的那几块糍粑，这几年，都很难熬。
  倪暄回到家，已是半夜。
  从郊区回到市区，他又去办公室看了几个小时的财务报告，要不是肚子饿得难受，他只怕会看到明天早上。
  管家给他端来宵夜，“大少，下午有人送来很多东西，我叫人归置到一楼的衣帽间了。”
  “嗯！”
  倪暄大口吃面，还在想送来了啥东西？要放到一楼那间三百多平的衣帽间。
  冲完澡，换上浴袍的时候，想起去一楼的衣帽间看看。
  推开门，被衣帽间的东西震撼到了。
  他的秘书可真会买东西啊！
  买的那些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一些也不知道有啥用的瓶瓶罐罐摆满了桌面，都可以开个专柜了。
  还有各式各样的衣服，挂满了所有柜子，包包不下百个，鞋子起码得有上千双，看花眼的配饰更是不计其数。
  十几个非洲鼓堆放着墙边，大小一致但材质不一样的吉他挂满了一面墙。
  反正，这间衣帽间被塞得满满当当了。
  “一个女孩子，需要用这么多东西啊？”
  倪暄想起自己的衣帽间，跟卧室连在一起，占地不过才十多平。
  他想起之前那三个秘书住到他家，管家也没准备多少东西，怎么到了颜惗，画风完全不一样了？
  专门负责给倪暄采购的秘书艾妲，第一次给她的老板买女孩子用的东西，还以为她的老板交了女朋友，所以，买的时候，就以讨女孩子欢心的心理选品，选着选着，就没收住手，把她认为好的东西全搬进了倪暄家。
  倪暄半躺在床头，看朋友圈。
  倪皓发了个女孩儿的侧脸的照片，是奚璃。
  倪暄觉得倪皓这家伙对人家女孩儿一见钟情了，毕竟，从没见他发过别的女孩儿的照片。
  再往下滑，看到了颜惗发的视频，视频里，时恪在打鼓，有吉他声配合他的鼓点。
  视频配文是：这家伙用动手术刀的方式击鼓，终于找到鼓点了。
  不知为何，倪暄的心里涌出一股子酸味儿。
  鬼神神差地给了句评论：手不好看。
  然后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拉被子蒙住脑袋，睡着了。
  深更半夜还在看国际经济法的颜惗，临睡前翻朋友圈，看到倪暄给她的评论，笑得腿抽筋。
  她一直以为一个公司的老总应该是那种特别严肃的人，反正会计师事务所的老总就严肃得像是每个人都欠他的钱。
  但倪暄有种反差萌，不谈公事时，有些幼稚，比如一定要别人觉得他是最帅的，还深夜给新员工点评朋友圈，哪个老总会干这种事？
  时恪也在那个视频底下留了评论：请惗惗以后多教教这个家伙。
  颜惗回复时恪“好吖”。
  但没有回复倪暄的评论。
  因为她觉得没什么好回复的。
  时恪的手好不好看，她最清楚不过，就是觉得他击鼓时手好看得让她挪不开眼，她才拍下视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