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1你在我心里永远不老
作者:安妮莫      更新:2022-01-10 10:45      字数:3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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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雪啊......云雪......”
  谁在叫我?我皱着眉头睁开眼:“老娘还没死呢!”
  叫着我的人一怔,笑着说:“这是咱这文人该说的粗话?”
  “萧惊散,你丫的什么时候成文人了?”我斜了他一眼。
  萧惊散点了点我的额头:“我萧惊散,是今年的榜眼!打今儿起,我就是你爹梅学士的门生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那老娘用不用在你的扇面上题字庆祝你一下?”这是我俩之前打的赌,我赌他考不上前三,他说若是赌输了便要给他提字。
  “那感情好,京都第一大才女的字,要是真得了,那我今儿就是双喜临门了!”萧惊散赶紧把腰间的红木扇拿出来,看了眼我桌上的笔墨。
  我看着桌面上的墨笔,还有睡前随性而作的泼墨画,微叹着摇了摇头:“云起墨飞落,雪中仍无我。”
  萧惊散拿起墨笔,垂眸道:“这云起,自是指你,雪中也是指你,可仍无我二字,见得云雪觉得这泼墨画仍未画到心中去。”
  我拍拍手,着嘴:“不错,不错,可你忽略了一点,仍无我,是三字。”
  “拿扇来,提字。”
  看着被我戳破说错字数的萧惊散,我心中一动,在扇面上提了四个大字。
  “匪夷所思?”萧惊散这下急了:“梅云雪,你讽刺我。活该你老大年纪没人提亲,这性子谁敢要!”
  我这是在说他不识字数还能中了榜眼,真乃匪夷所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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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萧惊散这带上官帽的样子,还真是像个上等人,和我初见他的模样,一点不像。
  萧惊散和我大眼瞪小眼:“愣着干嘛,帮本官看看哪里没有整理好。”
  我咬着手指:“翰林院编修,七品官,是吧。”
  萧惊散面带喜色的点点头:“对啊对啊。”
  “我整理你丫的!”
  我翻了个白眼:“我爹,翰林院大学士,正五品,我还没显摆呢!”萧惊散进了翰林院,眼界便广了,对宫中事宜也多有了解,每每回来都和我感叹太累了。
  我也觉得还是之前一直和他吟诗作对的日子好,现在朝九晚五不见人,我心里堵得慌,便日日作泼墨画,可始终仍无我。
  闹心至极的时候,我便开始回想往事,初见萧惊散的时候,我才刚记事,那天娘亲西去了,我站在府门外始终不肯进来,只怕进去一看,处处有娘的痕迹,却再没有娘这个人。
  萧惊散从邻家的私塾出来,看我站在冰冷的雪天里,便搓了搓手,问我:“你这小妮子,没家了?”
  “去你的吧,我家就在眼前呢!”我正伤心,听了他这么问,气不打一处来,奶里奶气的指了指面前的府邸。
  萧惊散看着府门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有家好,有家好啊!”
  我哭红的眼睛又汹涌着泪花:“可是,我没娘了!”
  “骂骂我消消气就行了,这孩子,急眼了连自己都骂。”
  我看着萧惊散鼻子冻得很红,还是一脸好脾气的样子,突然没那么难过了:“算你会讨姑奶奶我开心,看你冻得,要不上我府里坐坐?”
  萧惊散睫毛很长,冻成了霜,摇摇头:“不了,我爹让我早回家去。不然他该骂我小兔崽子了。”
  “你爹是?”我好奇。
  萧惊散看了眼私塾:“私塾先生,我爹。”
  “私塾先生也会骂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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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喜欢骂人的不止我:“你爹要是骂你,让他来找我,看我俩谁骂过谁?”
  私塾先生的家离私塾并不近,等私塾先生冻的手指都僵了回到家中,发现儿子不在家时果然找来了,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得拐带我儿!”
  “你说谁小丫头片子呢?“我瞪着眼睛,踮着脚,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婢女要去找我爹,我心下一颤,我就怕我爹,但是我气势不能输,我硬着脖子,仰着头说:“这点小事不用我爹出面,当女儿的有魄力解决。”
  “你这老先生,您仰着头胡子都能在地上划出一条通天河来。”我皱着鼻子:“从门口走到我这,雪都被你扫干净了。您老大不小了,居然和我这小丫头对质?!”
  私塾先生赶紧折了折花白的胡子,往怀里一塞:“你这黄毛丫头嘴利的很,也不怕将来长成个雷公嘴。你快还我兔崽子来。”
  弄得好像是我绑了萧惊散一样,我鼓着腮正要回对,忽而听见了我爹的脚步声,以及瞧见了他的身影,于是我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呜呜呜,啊呜呜呜鸣....我不活了!”
  我爹梅大学士自然是心疼我的,赶紧上前一脚把我踹进屋,我就着光滑的冰面坐着进了屋,扫净了门口堆积的雪,门开了,屋里暖和和的萧惊散和丝滑的进了屋的我大眼瞪小眼。
  我听见我爹说:“小女不懂事,没有文人家的斯文,还请先生不要在意。”
  我赶紧站起来要冲出去,不能让骂架落了下风。
  我爹轻车熟路的往后一抬脚,直接把门带上了。
  我只好看着我爹和私塾先生在那互相道不是。从此私塾先生和我爹成了好友,时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时而把两家孩子拿来比一比。
  可我和私塾先生的梁子也结下来了,私塾先生小气得很,表面上夸我,私下叫萧惊散不要和我一起玩,生怕我带坏了他。
  萧惊散知道我喜欢骂架,特意天天来找我不痛快,我骂了他,小日子便滋滋润润过下去。
  可最近,萧惊散越来越不愿意往我这来了,我越来越不滋润,嘴皮子也痒得很,于是萧惊散下一次来的时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他拽进屋来:“这几日怎么不来见我?”
  “我…”萧惊散还没来得及解释。
  我倾身拽着他的衣领,便将二人的距离无限缩短:“老娘作了那么多情诗,早就通晓了情爱之事,这事情就得爱之事,这事情就得有个人先上!”
  于是我一下就堵住了他的嘴,他愣了愣,脸都红到耳根了,我问:“我们是不是青梅竹马?”
  他含糊着说:“.......”
  我问:“你稀罕我吗?”
  “嗯…”我离开了他的唇齿,凶神恶煞:“嗯什么嗯!稀罕就是稀罕,不稀罕就是不稀罕,哪来的嗯嗯啊啊的!”
  萧惊散还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眉梢带了喜色:“稀罕。”
  “啥玩意?”我心下一喜,掏了掏耳朵。萧惊散微微一羞,继续说:“惊散喜欢云雪!”
  这才顺耳,我亲了亲萧惊散讨人欢喜的嘴,拍了拍他的脸颊:“行了,老娘我满意了。”
  萧惊散一把喽住我的腰,唇压了下来:“本官还没满意呢?”
  萧惊散真的很有才,才小半年,升为从六品了。
  再后来,又小半年了,他升为正六品了。爹爹知道我和萧惊散交好,也没说什么,正静候他上门提前呢。
  又过了几月余,萧惊散升为从五品了。有人右迁就有人左迁。
  升升贬贬在所难免。萧惊散当上从五品的那天,我终于等来了他的提亲。我打着他的胸脯,喜极而涕:“再不提亲你都要给我熬老了。”
  “你在我心里永远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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