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刻章
作者:龙曜字威明      更新:2021-12-29 08:45      字数:5102
  首杀文秀才到手,可惜杀的不是周扒皮,但今日杀陈肃不费吹灰之力,异日杀周扒皮也易如反掌。
  区区周扒皮,在韦恩眼中已经不再是威胁,而是蝼蚁了。
  连秀才都是蝼蚁,何况童生?
  韦恩身形一闪,扑向邓氏文童生邓琦,邓琦惊骇欲绝,狂呼乱叫:“救命……”话音未落,已经被韦恩一拳打爆脑袋。
  坞堡城墙上还剩1个文童生、5个武童生、几十个护院家丁,若是陈肃还在,加持群体法术,这些人蜂拥而上围攻,只要他们舍得拼命,就算杀不掉韦恩,也能打伤韦恩。
  但陈肃一死,再无机会,文童生虽也能给己方加持法术,但都是单体法术,无法群体加成。
  更何况陈肃、胡教头、金教头、邓琦被杀——其实胡教头还没死——吓破了其余人的胆,他们哪敢拼命?只知逃窜,有人向坞堡内逃去,想找邓祎做主心骨;有人跃出城墙,向坞堡外逃去,这是真正的聪明人。
  韦恩从儒袍分辨出另一个文童生,一步追上,咔嚓一声拧断了文童生的脖子。
  又从穿着打扮上分辨出5个武童生,趁他们落荒而逃,轻松击杀其中3人,另2个却是跳下坞堡向外逃去的,韦恩没有追杀,他还指望外逃的人去向巡检司求救呢。
  书房,邓祎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惊呼声,脸色一变。
  能考中童生的,算本县一流人才,能考中秀才的,算本郡一流人才,除了部分死读书的书呆子,大多数秀才都是真正的聪明人。
  邓祎瞬间明白大事不妙,陈肃、胡教头、金教头等人显然败亡了,逃来的人会把敌人引来,他虽然自命不凡,但陈、胡、金带着几十个家丁都败了,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丢下书卷,快步走到书橱,移开几卷厚重大书,推开墙上暗格,轻轻一拉,地面咔嚓声响,出现一条暗道,他把厚重大书移回原位,闪身钻进暗道,入口立刻关闭。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
  没一会儿,管家仓惶逃至,顾不得礼仪规矩,直接冲入书房,看到没人,顿时傻眼。
  这条密道只有邓彪、邓祎知道,管家只当邓祎离开书房了,正要转身去找,忽然见到韦恩出现在门口,吓得软倒在地,哭泣求饶:“别杀我,我没做过坏事啊,我……”
  韦恩呵呵:“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砰!
  一掌拍死管家,扫了眼书房,就要离开,又停下脚步,走向书桌。
  书翻开着,茶冒着热气,管家认为邓祎在书房……
  “会不会有暗室、密道?”
  韦恩不擅长机关秘术,就算起了疑心,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暗室密道,但他脑筋一转,有了办法。
  眼中浮现星云,嘴巴一张,喷出一道鬼影,丫丫现出身形,揉着眼睛道:“爸爸,吃饭了?”
  “不,还没到吃饭时间,丫丫,用鬼穿墙之术,穿透地面看地下有没有人?有人就逼他出来,他如果不肯你就狠狠的咬他,但不准吃人。”
  《女青鬼律》有鬼穿墙之术,韦恩学练过,但他毕竟是人,不是鬼。
  这鬼穿墙之术,对鬼魂、僵尸、活人的要求是不同的,丫丫之前没学女青鬼律,就无师自通的领悟了鬼穿墙之术;若是僵尸,必须修炼到银尸(举人级)才可使用;而韦恩这个活人,要把女青鬼律练到进士级才可使用。
  这并不是说鬼魂就强于僵尸,《女青鬼律》上也有部分法术,僵尸容易学,鬼魂难学。
  “哦。”丫丫浮到半空,叫了一声,“我穿!”飕的往地面穿去,消失不见。
  这条密道的隔音效果很好,韦恩等了三分钟,完全听不懂下面的声响,或许根本就没声响,正焦虑丫丫怎么还不上来,忽然咔嚓一声,地面露出密道入口。
  随着密道开启,立刻有声音传上来:“啊!不要咬了!不要再咬了!快松口啊,我这就上去。”
  腾腾腾,邓祎仿佛逃命一般逃了上来。
  之前打探到的消息说,邓祎丰神如玉,英俊潇洒,此刻一看,却是鼻青眼肿,满头是包,血流满面,哭哭啼啼,丫丫正吊在他脖子上,狠狠咬着耳朵,直到见了韦恩才松口。
  “爸爸,我把坏蛋抓上来了!”
  “丫丫最棒了。”韦恩大声夸奖,抱过丫丫,习惯性的往自己头顶一放,目光炯炯的盯着邓祎,“邓公子,你想死还是想活?”
  邓祎惨笑道:“你是鬼道大祭酒吧?你想给清河村报仇?我知必死,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有必死的觉悟,倒也聪明,但只有聪明,没有坚韧,否则在密道中就会坚决不上来,宁可被丫丫咬死也不上来,由此可知,他或许不怕死,但怕疼。
  怕死和怕疼,听起来当然是死更恐怖,但有很多人怕疼不怕死。
  这类人,如果一刀杀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就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折磨。
  韦恩笑得云淡风轻,说的话却让邓祎毛骨悚然:“痛快?我会让你痛并快乐着。”
  邓祎惊恐的捂住自己屁股,想起自己多次民女,就曾恬不知耻的对民女这么说,但他只想破民女的处,不想被别人*更不想被男人破,他绝对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他真的不怕死,但自小养尊处优,很怕疼,更怕这种屈辱到极点、连男人尊严都无法保留、死了也要玷污名誉的疼。
  “大、大祭酒。”邓祎声音都颤抖了,“您有何吩咐,尽管说。”
  韦恩见邓祎捂屁股,顿时明白邓祎误会了,心中大怒,这小子把他当什么人了?他又不是变态!
  他暂时压下怒火,说道:“给你父亲鸿雁传书,让他立刻回来,但必须一个人回来,否则我必杀你!不要玩什么小花样,我说你写,如果多写半个字,我就让你……痛并快乐着!”
  邓祎心中一沉,虽然他常干欺压百姓的事,但对自家父亲却很孝顺,怎能陷父亲于危难?但要是不干,就要痛并快乐着,不,是痛并恶心着,真是两难抉择。
  但他立刻做出了抉择,相信父亲的实力,相信父亲的智慧,相信父亲绝对不会真的一个人回来,肯定会带领巡检司兵丁杀回来。
  到时如果能救出他,最好不过,就算救不出他,无非就是一死,想必那时韦恩没时间让他痛并恶心着。
  “大祭酒,我这就施法,该写什么,请您吩咐。大成至圣,文王授法……”
  他已经认定韦恩是大祭酒了,没有趁机攻击韦恩,那是自取其辱,只在指尖凝聚出一团墨水,等着韦恩吩咐。
  无非是你儿子已经被我抓住了,你给我一个人过来,否则我就撕票……
  邓祎凭空书写,一个字都不加,也没提韦恩是大祭酒还有一个灵鬼级鬼婴,等韦恩点头同意后,以法术招出鸿雁,将这封信送往清河口巡检司。
  “很好。”韦恩赞了一声,然后表情迅速转冷,狞笑道,“竟然怀疑我是变态,你这龌龊小人,死吧!”
  砰!
  邓祎胸口挨了一掌,胸骨全断,胸膛凹陷,脏腑碎裂,倒地身亡的同时,却松了一口气,不是变态就好,至少自己没被玷污。
  丫丫窝在韦恩头顶,好奇的问道:“爸爸,什么是变态?”
  商女则在心里和韦恩唧唧喳喳:“你不留着他要挟邓彪吗?”
  韦恩一边回答女儿:“除我之外,任何一个接近你的男人都是变态。”一边在心里回应商女,“我看过大成律,除了春秋决狱、儒道判法外,有很多地方沿袭汉法……”
  成太祖孔融做过汉朝诸侯国的国相,相当于一郡太守,熟悉汉朝律法,便照抄不误,只是把律法的核心理论改成春秋决狱、儒道判法。
  汉法对于挟持人质,一惯是“勿顾质,当并击”,不管人质,直接杀上去。
  虽然无情,但实质上减少了挟持人质的案件。
  邓彪是邓祎父亲,就算不直接杀上来,但要是指望扣着人质就能让邓彪束手就擒,那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不止邓祎的鸿雁传书,还有之前逃跑武童生赶去报信,邓彪知道只有一个敌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把敌人的实力尽可能往高处想。
  如果我只是一个天师道大祭酒,我敢单枪匹马来找邓彪吗?只怕他会把我当成更高层次的敌人。”
  《女青鬼律》只是一本功法书,并未提及天师道的职称体系,天师道是鬼道反贼,普通人知道的不会太详细,韦恩也没能在县城打听到,对大祭酒上面的层次不了解。
  若是正史位面,祭酒、大祭酒上面,就是张天师了。
  但在大成位面,阎封是秀才级的铜尸,就已是祭酒了,韦恩展现出举人级的实力(其实还不是举人级),就被邓祎误认为是大祭酒。
  《女青鬼律》提过僵尸和鬼魂的修炼等级:铁尸、铜尸、银尸、金尸,凶鬼、厉鬼、灵鬼、天鬼。
  金尸、天鬼对应儒道进士,但天师道肯定不止一个金尸、天鬼,而天师应该只有一人,所以在大祭酒和天师之间,还有一个职称。
  “邓彪多半会把我当成进士级的鬼道反贼,如果他野心大,会尝试用巡检司兵丁将我慢慢磨死,以此大功谋取更高官职。
  如果他野心小,或是自认不敌,会请县令陈浦出手,把首功让给陈浦。”
  韦恩在县城多日,早已打探清楚,陈浦是三甲进士。
  “无论是军队围杀,还是县令出手,我都必败无疑,这可不是我攻其必救,调虎离山的本意。
  我的最终目标虽然是杀邓彪,但在最终目标之前,先定一个小目标,不是邓彪,而是巡检司。
  巡检司地处要冲,邓彪不可能把一百兵丁全部带走,总要留三五十人,我调虎离山,打的不是邓彪这只老虎,而是那山,那留守的三五十人。”
  清河村被屠,固然是邓彪下的军令,但执行者正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兵丁,虽然韦恩没打探到屠村的细节,但可想而知,男村民也就一死了之,女村民尤其是年轻的、有点姿色的女村民,只怕死的凄惨无比。
  这些兵丁,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即便那三五十人或许屠村那天并未出动,而是留守巡检司,韦恩也不会饶过不杀。
  他早已探明清河口巡检司的位置,就在清河的渡口,邓彪率军赶来时,他可绕另一条路,奔袭清河口。
  在此之前,韦恩决定先把奖抽了,他搓了搓手,呼出108格的星盘,开启抽奖。
  唧,星盘停了下来,又是银色格子,又是七十二地煞。
  韦恩早就放弃了对金色格子三十六天罡的奢望,估计首杀进士能抽到天罡,不知道首杀举人能不能?
  地煞传承也不错,飞仙步很实用,积尸气潜力无限,但韦恩看清楚这一次的格子时,不由失望,这家伙有什么用?
  108将第66位,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
  金大坚是玉石匠,擅长雕刻碑文、制作印章,制作的印章以假乱真,若是在现代社会,肯定会被抓起来,以“伪造公章罪”判刑,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金大坚能传承给他的,显然不是功法,而是杂项技能。
  果然是刻章!
  韦恩一阵无语,他要刻章干吗?还假一罚十,呵呵,水浒中金大坚第一次刻的蔡京印章就露馅了。
  商女唧道:“刻章好啊,刻了章,你就有正式身份了。”
  韦恩心中一动:“难道可以刻童生、秀才、举人、进士身份凭证?”
  他这次进青山县城,赤手空拳没带兵器,城门守兵并未盘查他,但这是守兵玩忽职守。
  真要严格按照大成律法,每个人都要盘查,如果没有童生以上的正式身份,普通人要出门远行,是要当地官吏开具路引的,便是客栈住宿,也要登记身份或路引。
  守兵玩忽职守,客栈没有登记,实是王朝末年纪律不严的缘故。
  但青山县如此,郡城、州城未必如此,越是大地方,规矩执行的越严,尤其是帝都圣京,韦恩迟早要去圣京吃梨,没身份连圣京城门都进不去。
  他正要体悟新获得的刻章技能,忽然发现脑中空空如也,仔细一看,原来不是星君传承,而是星君承诺:代刻公章!
  “好吧,我本来就不想要刻章技能,有人代刻,最好不过。呃,怎么代刻呢?”
  商女道:“以真造假。”
  韦恩立刻搜索邓祎尸体,找到邓祎的文秀才铜牌。
  大成至圣,皇恩浩荡。
  青山县邓祎,文定二十八年宁远郡试文科第三。
  韦恩手持铜牌,向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祈祝:“地巧星君在上,在下韦恩,请星君代刻一章。”
  飕,银光一闪,打在铜牌上。
  韦恩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三遍,傻眼了:“上面一字都没变啊,难道刻章失败?”
  金大坚却没回应他,似乎还记恨当年韦恩杀他,不想和韦恩说话。但这系统是九天玄女做的,抽奖抽到他,他也不会不给韦恩好处,只是公事公办,别无关照。
  商女唧道:“地巧星君已经抹去了铜牌上的验身印记,你以后就可以假扮邓祎,用邓祎的身份行走天下,就算官府查验你的铜牌,也查不出来。”
  韦恩叫道:“我已经杀了邓祎,这是瞒不过去的,我拿着邓祎的铜牌行走天下,不是自投罗网吗?”
  商女道:“青山县的人很快会知道邓祎已死,宁远郡的人或许也会收到消息,但出了宁远郡,到江州其他郡县,到其他州,谁会关心一个小地方的秀才的死活?”
  韦恩想想也对,这面铜牌虽不能在青山县、宁远郡使用,但其他地方大可放心,除非正好碰上知道邓祎已死的人。
  如此看来,最好是悄无声息的劫杀某个游历在外的秀才,没人知道他的死讯,就能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