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招人
作者:梁可凡      更新:2021-12-23 22:50      字数:2294
  某间客栈内,和刘干密谈后,走出房间的荀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奇怪地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那是这间客栈最好的房间。
  敞开的门透出灯光,照在他脸上,面白无须,咋一看,还以为是宫里的内侍来到这里呢。荀优身上不缺挂件,可不知怎么回事,身上毛发稀少,唇上更是光洁溜溜,为这,没少被人嘲笑。
  连续多天赶路,刘干着实累坏了,可接到刘询放宫人出宫的消息,还是很着急,他万万没有想到刘询会出这种笨招,筛选宫人,得费多大功夫,调训宫人,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这些天,亭台楼阁无数的皇宫,只住他们一家子,不害怕吗?
  埋怨归埋怨,对策还是要想的,接到来三儿送来的消息,说沈怆已物色到一个女孩儿,会花大力气送她进宫,做为内应,他道:“远远不够。”
  荀优深以为然。
  刘奭、刘章不死,刘泽是半分希望也没有的,现在刘询已有防备,要下手更加艰难,不多找几个内应怎么行?
  荀优回房刚吩咐小二烧水,刘干派人来请,道:“还请国相传令,查清楚此次没有被放出宫的宫人名单。”
  他在冷水中泡了一下,头脑清醒了些,赶紧套上衣服,把荀优请过来,就为说这句话。没有放出宫的,是刘询夫妻俩的心腹,岂是刚进宫的宫人可比?这样的人若收买过来,刘奭、刘章必死无疑。
  荀优眼睛亮了一下,道:“小王爷说得是,老夫这就去安排。”
  他匆匆吩咐下去,很快,客栈外面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刘干算着到京的日子,道:“五更赶路。”
  门外,侍卫应了一声,自去传令。这些天,哪天不是五更天赶路?
  北安王府书房里,程墨道:“荀优是谁?”
  来三儿道:“只要我说了,你就让我死一个痛快?”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只求速死,问出这句话时,脸色一片灰败。
  “可以。”
  “你是谁?”
  “我是程墨。”
  “程墨?”来三儿怔了一下,这名子怎么这么耳熟?可很快便惊叫起来:“北安王?”
  他早该想到的,眼前的青年俊朗非凡,放眼京城,除了京城第一美男子,有谁如此朗?可是他没招惹北安王,北安王为什么要针对他?
  “王爷为何要查宫人死亡之事?那可是放出宫的宫人。”来三儿不解地道,难道沈怆杀的那个姓祖的宫人,是北安王的相好不成?
  程墨见他眼珠子乱转,哪里想到他脑子里的龌龊念头,道:“本王说给你一个痛快,自然会让你痛快地死,你尽可放心。”
  “那倒是。”如果北安王不能相信,天下还有谁可以相信?他道:“家主是荆州王的国相。”
  藩王的丞相称国相,刘泽的国相便是荀优。今次随同刘干一起赴京城,以便就近为刘干谋划。
  程墨脸色变了,难怪他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荀优荀子吟,乃是荆州名士,由荆州王刘泽举荐为国相,一般来说,只要藩王举荐,朝廷都会准。这个人能力如何程墨不清楚,可他的主子,却让程墨勃然变色。
  难道对刘奭下黑手的是荆州王刘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来三儿神色有些得意,道:“好教王爷得知,国相深得荆州王敬重,怕不是您能撼动的。”
  “你威胁本王?”程墨笑了,道:“难道本王会怕一个小小国相?”
  若程墨就藩,也会有自己的国相,国相在明代称为王府长史,是为王爷们背黑锅的专业人才。当然,荀优的作用可能不止于此,他还是刘泽的首席幕僚,得力助手。
  来三儿道:“家主与一般国相不同。”
  “再不同,也只是国相。押下去。”
  江俊提起他的衣领就走,来三儿道:“还请王爷让小的做一个饱死鬼。”
  你不能偏心,沈怆吃得饱饱的去死,我却要饿着肚子,更要命的是,他只着外袍,稍一动弹便露出长满黑毛的大腿,这也太过分了。
  程墨哪去理他,江俊更是脚步不停,把他提出去,关了起来,派人看守。关在他隔壁的,是沈怆,这会儿跟做梦似的,没想到竟会没死。
  天亮后,两人被押到大牢囚禁起来,沈怆庆幸能活,来三儿却懊悔无比,早知道能活,何必招?
  散朝后,刘询回到东殿,小陆子送上点心及茶具,水还没沸,程墨来了。
  “大哥快坐。”程墨参见毕,刘询赶紧招呼他坐,道:“小陆子,拿好茶来。”
  皇帝的茶,本就是万中挑一,他口中的好茶,更是总共只采摘几斤的顶级极品好茶。
  “谢陛下。”程墨道谢坐下,见小陆子两个好大的黑眼圈,笑问:“这是怎么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就不用掖着藏着了,小陆子苦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宫中放出千余人,一下子空了很多,到处静悄悄的,咱家胆子小……”
  谁不知道皇宫乃是怨气深重之地,平时人多还不觉得怎样,现在一日之间遣散千余人,很多房屋宫殿都空了,宣室殿多是内侍,受影响少些,他还心惊胆战,何况皇后娘娘所居的建章宫,那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程墨细看刘询,见他神色如常,暗赞一声不愧为皇帝,果然心性沉稳。
  小陆子见他看刘询,哭笑不得道:“王爷有所不知,陛下乃是天子,受神明庇护,岂是我等卑贱之人可比?自是百邪不侵了。”
  程墨点头道:“说得是。是我太过无礼了。”
  其实刘询也怕得厉害,不过是要安抚许平君,强自催眠自己,暗示自己不怕而已,昨夜许平君几次从梦中惊醒,一会儿说有人摸她的脚,一会儿说有人摸她的脸,吵得他也睡不着。
  他老神在在道:“大哥担心朕,朕怎会不明白?”
  “是呢,要不陛下特地让奴才拿昨天刚送来的好茶。”小陆子讨好地笑,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奸滑。
  “可惜选拨宫人总得一些时日。”程墨叹道。
  这个程序关乎皇家威严,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寒喧完,水也沸了,程墨一边泡茶,一边进入正题:“陛下,找到第一条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