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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狐十三      更新:2021-02-04 23:21      字数:2317
  云筝告别了清流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她用手一一划过屋内的每一件摆设,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心。从柜中取出几件换洗的衣服,云筝匆匆赶去後山的泉眼处。她简直太想洗澡了。
  齐云山的後山共有两口泉眼,一个冰泉一个热泉。这两个泉眼皆是天然形成,乃是山中灵气之所在。齐云观中诸多弟子一般都喜欢去冰泉泡,在冰冷的泉水中,他们需要不断地用仙术来抵御那寒冷的泉水,借以此法提高自己修为,和齐云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有云筝喜欢这口热泉,她总觉得舒舒服服泡个澡比什麽提高修为重要的多。如果连洗澡这种享受的事情也和修行挂钩,那人生还有什麽乐趣可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云筝其实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将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这可惜师伯享受不到了,师伯……云筝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那麽想逃离那个人,如今总算是解脱了出来,为何又会主动想起他?云筝继而又想到那个山洞,实在是太空荡了。如果只做修炼之用还好,若是天天住在里面该有多寂寞。
  云筝在热泉中一泡,之前数日的疲惫尽显,居然不知不觉中就昏昏沈沈的睡著了。最後云筝是被清流唤醒的,她朦胧中只觉得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就见清流立於水中,一身银白色的衣襟早已湿透。清流见云筝醒来这才松了口气,道:"筝儿?可是醒了?"
  云筝茫然的点了点头,再看天色居然已是黄昏十分。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水中睡了这麽久,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泡得发白了。云筝抬头望向立於身前的清流,不解道:"师尊怎麽来了?"
  清流被云筝问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先前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云筝,後来问了观中弟子,有人便言看见云筝往後山方向去了。清流当下便慌了神,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由於在齐云洞中发生的那些事,以至於云筝一时想不开去寻了短见。当他匆匆来到後山,就看见云筝背後靠著一块石头,已经神志不清了。来不及多想清流便入水想要救她,走进了才发现原来她只是睡著了。
  想到这里,清流也只能苦笑著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为师若不来寻你,你就不知道要睡到什麽时候去了。可苦了为师,在观中如何也寻不到筝儿,找到此处却发现你居然在睡觉。"说道这里,清流一顿,然後笑道:"当真是小孩心。快随为师走吧,只因为师出来寻你,晚课都推迟了。"
  云筝闻言,小脸一红,半晌才低低的说道:"师尊,我还没、没穿衣服呢。"
  清流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果然就见云筝翘挺的脯在水中过隐若现。再看云筝被水汽蒸的鲜豔欲滴的小脸,清流忍不住看得出神。
  云筝被清流看著,之前在齐云洞中二人所发生的种种不禁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害羞的将身子往水中藏了藏。
  清流见到云筝这样的动作,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我在岸上等你。"
  云筝穿戴完毕後上岸,便见清流已经运气将衣服上的水都蒸干了。云筝看著清流略有些旧的袍子说道:"师尊的袍子有些旧了,云筝改天作件新的吧。"
  清流闻言笑著应了。自从云筝成了清流的使小童,清流的衣服便不再从山脚下镇子里的裁缝那订做了。虽然清流说过无需云筝如此费神,但年纪尚幼的云筝却一直坚持著。云筝家境贫寒,自小便帮著母亲给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刚开始清流的衣服上那些针脚总是歪歪拧拧的,错漏百出。但是随著时间的推移,如今云筝的衣服做得连山脚下的老裁缝也自愧不如。这些年来,清流换下来的旧衣服他一件都没有扔掉过,全都叠好放在衣柜中。那柜中的每一件旧衣服,都代表了云筝的成长。如今,已是大姑娘了。
  晚课结束後,清流将云绯和云筝叫至身前,二人皆端端正正的跪在清流面前。只听清流沈著嗓音对云绯道:"云绯,你入门多年,身为大师姐遇事却如此莽撞,叫为师怎麽放得下心?你尚未等事情查出个结果便将云筝关於齐云洞九层,莫要告诉为师你不知道以你小师妹的修为去到九层便就是死路一条。且不提事情真相,即便是她真的打碎了静心瓶你也不该如此重的惩罚她。云绯,为师问你,你当时可是存了杀了你小师妹的心思?"
  闻言,跪在下面的云筝不禁心头一跳,他怎麽也没想到师尊居然这样直白的问出了这句话。再看云绯,只见她紧紧地咬著嫣红的唇瓣,最後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是。"
  只见清流并不惊讶云绯的回答,继续道:"云绯,你可知同门相残,依本门门规该怎麽罚?"
  云绯道:"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重则自裁谢罪。"
  "那依你之见,为师该如何罚你?"清流缓缓问道,那口气平淡的就如同平日里讲道时一般。
  云绯闻言,瞬间红了眼圈。她微微低下头,不想让清流看到自己此刻的失态。一直以来她都在清流面前努力地扮演著一个优秀的徒弟,她不想让师尊失望。而唯一一点脱离她的掌控的事情就是自己对世尊的那份感情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她恨,恨师尊的心为什麽偏向云筝,明明是自己最先来到他的身边的,为什麽他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她的感受。他对自己所倾注的感情从来都没有超越过师徒之情。可是他待云筝则不同,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云筝走进了他的生活。他说自己对云筝的处罚不公平,可是他又可曾公平的对待过自己?他给了云筝走进他生活的机会,可是自己却没有。如果自己也能像云筝一般贴近师尊,如今的结果可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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