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会微笑的藏獒
作者:敬紫      更新:2021-12-23 20:44      字数:4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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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的藏獒用它们宽厚的歌喉欢迎着我们,我们在藏獒无比欢愉的歌声里忐忑,走进二叔家宽广的大院。
  二叔说,藏獒不是能圈养住的生灵,它们喜欢干净,干净的人和它对视时,还能看到藏獒的微笑。
  刚一进院里,我就感到脊梁骨拔凉,寒颤从脚上的十根脚指开始导升到头上的发根。
  斜眼看老隋,我的老爸居然也弓着身,脚步轻悄悄的跟在二叔身后走。
  我和老隋忘了自己该走哪条腿,才不惊动院里蹲坐的那位,金黄色的石雕。
  那位思考的石雕深棕色的下巴微有些灰白,嘴巴下颚跟随我们的脚步微微移动。
  它身形伟岸,姿态优雅,金色鬃毛长发炸开一般的毛头一动不动,那双看不到的眼睛,藏在垂下来的蓬松毛发里。
  “优,你来,让你看看我漂亮的大侄儿。”二叔冲它挥挥手,温柔的喊了一声。
  那尊石雕缓缓地起身,全身毛发威风冉冉晃动,它缓缓的抬起右足,踏地有声的走来。
  步伐里的威严和豪迈撒发出风,扑在我摘下口罩的脸上,它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居然站到了我的面前。
  那双深棕色傲慢的眼睛盯住我,小小瞳仁里面有一个小小慌乱的我。
  “优,你看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小时候模样,这回你信了吧,我们人也不是都是骗人的。”二叔两只手比划,指着我,指着他自己和他口中的优说着他和优懂的语言。
  优,只是看我,没有理二叔的絮叨,我在优的眼神里,我的腿慢慢的不抖了。
  “来,优,你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干净的孩子。”二叔把我的帽子也摘掉,露出来已经没有青春痘的一张洁净的脸。
  优,居然把头向前伸了一下,和我更近一些,它的眼睛上的眉毛居然挑了几下,优的眼睛逼近我了。
  我能闻到它身上的毛发的味道,那是一种广袤无垠的大地和正午浓艳阳光的味道,热,粗犷,让人安静的味道。
  我还能看到它肥厚的嘴唇,露出来的尖利虎牙,看到它眼睛里的傲慢,大鼻孔里释放出来的热气。
  优,居然笑了,它缓慢的转过去头,嗓眼里呼呼响了几下,大尾巴摇了几下,身体抖了几下,也不理一旁的二叔,走回刚才蹲坐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坐下,就像它从来没有动过。
  “优,你输了,你就给我好好看这里吧。”二叔说完,向优使劲的握了一下拳头。
  优还是不理他,只是仰起头向天空吼叫了一声,立刻,周围静了,刚才还和金条对歌的声音没了,风也在瞬间没了。
  金条很乖巧的摇晃它的屁股,频率极快的在优身边转了一圈,就和我们进屋了。
  “优,是公獒,在这里很有权威的。”二叔把衣服脱下来,给我们倒些水。
  我和老隋早就口干舌燥,都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在藏獒扑向我的时候,老隋后背的汗都吓出来了一层。
  他心里想,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怎么就喜欢二叔这个粗狂的野人,是不是好的和坏的搭配一起就是完美的。
  现在二叔的形象在老隋眼里就是一只野性十足的藏獒,还有可能是外面的獒王,优。
  老隋想把心里的谜团说出来,他想问二叔记不记得一个人。
  他见我一直不敢动,也就把话压在心里,想要找个机会再说。
  “二叔,优,有孩子吗?”我突然对二叔的藏獒感兴趣,它们身上的那种神秘,还有眼睛里对世俗的蔑视。
  “藏獒和我们人类一样,不轻易的爱上别人,对待爱情它们都很忠贞的。”二叔的意思,优,还没有随便的爱上别人,当然也没有孩子。
  这是二叔再说他和天鹅的故事吗?我的数学老师难道是二叔的挚爱,那为何至今也不和好呢?
  老隋和我对视了一下,觉得可能就是这样故事,二叔还是爱天鹅的。
  二叔讲起藏獒就会忘了,忘了坐在他对面的是我和老隋。
  做人和做藏獒一样,我们在生活里学会孤独,在成长里学会冷傲和威猛,在亲人那里学会忠诚和勇敢。
  你越是害怕时,表现的越要平稳,慌乱不能让你跨过任何的障碍。
  二叔讲话时,他的棕黄色头发有了光泽,他眼里的我,可能已经是一只未成年的藏獒了。
  “隋一博,做任何事,要耐住性子,就像荒野求生,你要耐饥、耐寒、耐一切磨砺。”今天的二叔是老隋和老妈请来的考前减压大神啊。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那些小雀鸟也不知去了哪里,松树挺拔的在春风里摇晃松枝,松针随风抖动散发过来的松香,清新。
  二叔基地的大门关上的那刻,一声粗犷厚重的吼叫响起,在天空上就像震开了一片云,天空清凉。
  我知道这是优,在和我们告别,寂静的天空刮起了风。
  我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刺痒,看来姥姥说的那句“春风冻人不冻水”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和老隋做了路车回家,老妈还没有回来,她说今天人多,要加些时间在外面巡逻。
  我想和乔钺分享今天的兴奋,想要告诉他,藏獒的微笑。
  老隋笑呵呵的递给我电话,桃花眼里的宠溺就像看老妈,笑声朗朗的对我说:“今天你随便用啊,爸爸就当叛徒啦。”
  我和乔钺在电话里讲了二叔的藏獒,还有藏獒的微笑和脾气,听得乔钺在电话那头一直尖叫。
  “我去!隋一博,我的皇宫都给你看了,三千佳丽你也知道,你二叔的藏獒怎么那么神秘啊,怎么着,你也太不地道啦。”乔钺在电话里噼里啪啦的就把我损了,觉得我根本没有藏獒忠贞。
  “乔钺,我不骗你,优,往你跟前一站,都想尿裤子啦。”心有余悸的我可没有小心眼,万一乔钺那家伙,惹了优,我可不救他,因为我都不知道往哪跑。
  “行啊,等咱们毕业啦,你就带我去看看,我多带点肉,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干净的人。”为了正明自己的干净,乔钺这个家伙在开学后赚起了外。
  “乔钺,咱们要开学啦,就意味着要高考了,你心里害怕不?”我心里其实挺没底的,对高考的事情就像蒙上眼睛摸象。
  看来,离开老班天天的教诲还真不行。
  “哎,我就那么回事,我妈妈天天念叨,让我考本地大学,说是离家近,将来好有个照应。”乔钺太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他也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在用这个理由鼓励他。
  “你没事啊,隋一博,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就是你自己的心态很重要了,别让爱情把你的知识给祸害了就行。”乔钺说这话时,我都感觉他的方头一直在摇晃。
  乔钺可是一直把我的喜好都告诉了毛羽彤,比如,我喜欢清秋的发型,喜欢清秋害羞时红润的脸。
  乔钺也可能说了我的情商,也就有了毛羽彤每次大胆的微笑。
  “乔钺啊,咱班体委这段时间在班级群里可一直和你说话,你要小心你的树洞爱情啊。”我的小蚂蚁可不是白养的,关键时候也会吐出酸水的。
  乔钺对自己的初恋很保护的,这可能就因为他对爱情的一种理解,也是这种尊重,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在和乔钺聊天中,我很快的发现,自己不再纠结今天或明天的学习,并不是压力被藏獒的性情改变,减少。
  而是不管学习好的,学习差的,哪一科好的,哪一科差的,不管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这些的不同,是因为只要有勤奋,只要有不懈怠,只要有不放弃,只要有豁达,你总会改变的。
  老隋从外面回来,他是被邻居拉去看拉风的摩托跑车。
  看来邻居还是不死心,非要老隋和我老妈说情。
  邻居想要去买一辆新的小摩托,只是那些卖电动的摩托店家还没有开门,他实在很想再去送外卖,这个职业目前是很赚钱的,还不需要拿出毕业证。
  老隋还是老好人的方式拒绝了邻居,他就差没把家里的十八条家规拿出来给人家看了,做为苗小娟的家属,不该做的事,老隋坚决不做。
  老隋不管老妈是什么干部,他就认老妈是谁的老婆。
  老妈还是顶着星星回家,她今天很开心的敲门。
  老隋和我在门口迎接她,我很好奇老妈怎么没用钥匙开门。
  在门打开瞬间,我们都闻到了老妈幸福的味道。
  苗小娟同志,美丽的怀抱里竟然是一大捧粉艳的鲜花,鲜花后面是她娇丽的笑脸。
  “老隋,你看谁来了?”我老妈身后是我的数学老师,刚出院的粉色天鹅,我嫡亲的二婶。
  老隋刚展开的笑颜,突然停住了,他还在自己的困惑里徘徊,当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来,还是他心里的谜团。
  天鹅和老妈一起进来,弄得老隋连忙拿起来三只拖鞋。
  这个平时的习惯让他不知道给不给人家也拿拖鞋,他可怕老妈突然又翻了醋碗啥的。
  “老师,您快进来,这鲜花真好看。”我拎起一双拖鞋,让数学老师进来,还把她的粉色皮包接过来。
  “我们呀在路上遇见了,她在咱家楼下转悠了半天,忘了哪个单元了,你看花朵都差点冻了。”老妈今天可会说话了,现在气温哪还能冻到花了。
  原来,天鹅那时住院,老妈知道后,她假装替二叔给人家送了东西。
  她这个顺着工作的方便,也不知道有没有符合我们家的十八条,有没有哪条可以检验她或惩戒的。
  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感觉还是不要计较了,毕竟我才是那些条规最该执行的人。
  “老师,7号您能回去上课吗?”我还是多关心我的数学吧。
  “当然要回去上课的,这不都可以出门啦,你呀还是叫我二婶吧,我和你二叔没有真正的离婚,只是书面的协议。”二婶一点儿也不避讳,笑吟吟的说。
  今天的气氛怎么了,好像都因为我要开学了,喜庆得不得了。
  是不是,就像我老妈说他们单位的人,终于把我们这些神兽送出了家门,可以不在祸害家人了。
  好像,我们也被你们祸害够呛啊,不让看电视,不让看手机,不让看一切电子产品,整个网课期间,我们就像原始人,就差每人围着一块兽皮度日啦。
  老隋桃花眼在二婶身上又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问出来,心里憋住的话。
  这个疫情里他是最累的一个人,除了家里正常的采买,非正常的和人家斤斤计较,他还兼顾了自己副业。
  这个秘密可能因为我的开学就会结束,他也想知道,文具店是不是可以营业了。
  “哦,这是我在网上找的一些解题方式,你看看,能不能试着做做。”二婶很快就像家人的口气和我聊天,再没有了在学校那种或近或疏远的关系。
  我和二婶在书房坐了一会儿,老隋过来叫我们吃放。
  二婶也不客气,挨着老妈坐下。
  老隋看见老妈一脸的笑盈盈,就像当初二婶刚进门时的样子,甚至更亲近。
  老隋被老妈弄得满头大汗,这个热情有点像那天晚上,老妈给我弄诗歌的神色。
  老隋在我老妈眼神里看出了诗意,看到一轮明亮的圆月。
  湖面上的月亮,在云朵里波澜迤逦,微风拂面习习;湖水下的一个月亮,犹如珠宝凝珠,舒适发黄的光,在湖底下嗡嗡颤动。
  老妈心里一直想知道二叔和二婶的粉色故事后续,她想,既然相爱的两个人,为何不能重新走到一起。
  那天送完东西,二婶给老妈打了电话。
  二婶讲了一个比老妈对二叔故事还感兴趣的故事,是老隋的。
  苗小娟,我的老妈在那一刻才觉得,我姥姥当初说老隋是一个内秀的人,是什么意思。
  老妈把自己喜欢的“马太效应”拿出来,用她写了几本书的笔,抄写了一句话。
  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担当就够了。
  老妈这些天,总是对着老隋的桃花眼观瞧,恨不得瞧进去,弄得老隋还以为老妈发现他藏在门卫的摩托车露馅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藏我躲的,谁也没有发现谁,一时间把我们家的防范戒备都提高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