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极淡的诱惑
作者:叶微青      更新:2021-02-04 22:54      字数:2848
  迟恒豁出去,一咬牙用手指在里面用力搅了搅,湿滑的体却越来越多,直流了他满手。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二十几年都过得和寻常人无异,怎么突然之间体质就变的这样敏感,近乎离奇。其实,能受孕的身体就是这样,只是他以前从未发觉而已,也没有机会发觉。
  他强忍下心中的不适感和异样感,在洗手台前用温水把手指翻来覆去地洗。
  这样的身体,他自己都完全不了解,又蓦地想到那张照片,不安感更强烈了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然后,他把睡衣的纽扣一一解开,脱掉鞋站到极少使用的浴缸里去,浴缸正对着有一面全身镜。其实他洗澡都是沐浴,而且很利落,从来不会照这种镜子,但这一次他必须得好好看自己。
  一开始他并没有找到那个印记,只好再把裤子往下褪一点,然而就在尾椎那儿,也就是深深的缝隙上面一点的位置,他找到了。
  印记是淡红色,因为皮肤偏白所以看起来更明显一点,它很像一块普通的胎记,那个位置如此隐秘又恰到好处。
  迟恒清楚地记得,身体以前是没有这个印记的,这绝对是后来才有,但具体时间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张照片,他或许一直都不会发现。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把手机再次拿出来,仔细地辨认那张图。
  画面上的人俯躺着,似乎睡着了,眼睛被丝带蒙住,只在后脑勺看见一个小结,丝毫看不清正脸。紧绷的脊背线条,流畅而又美妙地蜿蜒到下`身遮着的被单里,恰到好处地露出尾椎,那里就有个这样的印记。照片被刻意处理成黑白色,因此很多细节被模糊而无法辨认得更清楚。
  苏锦凡刚发来这张照片时,迟恒着实吓一跳,但随后他很快冷静下来。要知道能拍下这种暧昧照片的人,肯定跟自己的关系很亲密,否则本没机会。迟恒一直独立得很,从未和什么人有过亲密,更不会在什么人面前露出这样一面,除了喝醉那晚和陆铭衍肌肤相亲,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他不会一下子被糊弄,战战兢兢认为这个人就是自己,但照片上的人真的很像他。
  迟恒思来想去,觉得这张照片更像是给他提醒警示的含义,否则何必刻意露出尾椎处的印记?或许,这个印记表明他近期的身体是适合受孕并且易孕的,所以要格外小心。再一想,他要结婚的消息也就是最近放出去,所以,这张照片越发可能是警示提醒。
  照片上的人躺在床上,裸着上半身,这或许看起来很暧昧,但不过只是烟幕弹而已,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心慌?迟恒分析出这种可能后,反倒愈发冷静,但也愈发诧异拍照人的心态,像是刻意伪造、渲染跟他暧昧一样。这一点让他想到一个人,但仔细一想却又排除了谢棠的可能。
  因为拍照的人一定清楚他身体特殊,就像他妈妈一样,但谢棠很显然是不知道的。
  谢棠这个人都还没有彻底解决,迟恒却猛然发觉另一个事实——除了自己、未婚夫、母亲、程医生,竟还有旁人知晓这个秘密。
  迟恒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平静安稳,却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和一个受孕的意外,他的生活再也安宁不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像是在阻止婚礼和生下宝宝,而这张意味不明的警示照片,迟了,他在两个月以前就悄无声息地有了。
  迟恒的手心有点发软发冷,手机不小心掉了下去,磕在地面一声闷响。
  声音传到卧室已经非常轻微,但陆铭衍还是听到了,他本来就纳闷迟恒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下子又听到一声响,立刻起身往浴室那边去。
  "琛琛刚才怎么回事?你不会在里面摔倒了吧?"
  迟恒一听见他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扣扣子,匆忙应了一声。
  "真摔了?你现在没事吧,我进来了……"说着,陆铭衍就推门而入。
  迟恒穿着宽松的睡衣,可扣子都扣岔了,露出大片细腻的肌肤,头发还有些凌乱。在陆铭衍看向他的瞬间,他跨出浴缸,将赤着的双脚藏进拖鞋里。
  陆铭衍极少看见迟恒如此衣冠不整的时刻,总共也就三次,一次是他喝醉那晚,一次是做完手术后,第三次就是这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俩人有过亲密的融合之后,陆铭衍竟时不时地觉着迟恒无意中会流露出一种……极淡的诱惑。比如此刻。他凌乱着,下巴和颈子那一块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瓷白,脸颊上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红——很好看。
  其实,迟恒刚被苏家接过来的那阵子,也就是刚进这个圈子时,那些人都拿他是个"俊俏的傻子"来调侃嘲弄。他们都强调着"傻子"的木讷和不通情理,却一直不约而同地不肯正视开头那两个字。他原本底子就很不错,再加上有了第一次,身体已经被初步开发,真正褪去之前的青涩。而且孕期会让他变得更……诱人。
  迟恒低头间发现扣子岔了,只好解开重新扣起来,他面上故作平静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着吗?"
  陆铭衍那时候还不大明白他究竟撞见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了迟恒微微打颤的双腿上,他走过去,揽过迟恒的腰,让人靠在自己怀里。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迟恒这才意识到胯部的伤口在疼,应该是之前的动作幅度太大,伤口有些裂开。
  "回卧室躺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重新敷好药再睡。"
  迟恒愣愣地看着他,方才的未知惶恐此时依旧搅乱了他的心,他下意识地回握住陆铭衍的手,低声应道,"嗯……"
  卧室里亮着柔和的床头灯,迟恒温顺地躺在床上,露出一侧的腰,陆铭衍正在帮他处理伤口。血浸透了纱布,要重新止血换药。
  迟恒看着他的侧脸,心底慢慢柔和下来。他以前那句"留下孩子是因为我自己想要不是因为你"或许说错了,如果孩子父亲不是他,还会有后续吗?
  伤口被细致地重新处理好,迟恒轻轻翻了个身,沉默片刻后他问起,"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那天"代指得很广泛,但陆铭衍肯定能听懂,他点点头。
  迟恒小心地问,"那你……没觉出什么异常吗?"
  "异常?"陆铭衍被他问笑了,"你指哪方面?如果是那方面的话,你没有一点问题。"
  迟恒脸红了一下,"我不是说这个……算了,这么问吧,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上有胎记?"
  "我想想。"陆铭衍开始回忆。
  迟恒知道他是在回想那晚的各种细节,更不好意思打扰,只好沉默地等着。
  "有。"陆铭衍回答,而且他还记得在哪个位置,"尾椎那儿。"
  这下子迟恒就能肯定自己的推测,这个印记是信号,表明他的身体正处于适孕阶段,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后,印记才会消失。
  但这也说明的确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秘密,心中难免不安。不过,有就有,只要不影响到婚礼还有宝宝,他就不去费心也不去追究。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事,没什么能阻拦他。婚礼和孩子,他现在已经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