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0-29 10:19      字数:12465
  模惴翘豢伞!埂  ?br /
  他等了十几秒,让阮瞻消化这个消息,也让关正心里产生波动,然后开始数数。这是他和阮瞻从小玩到大的默契,在一般人的意识中会数三下,然后在第三个是数字念出时就会攻击。可他们是从第一下就开始全神戒备,第三下则根本不动。若对方动了,他们就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若对方没动,他们会在对方迟疑时动手。
  三!万里喊出了这个数。
  阮瞻没动,但关正动了。这一次他选择后退,再度去攻击小夏。因为他从第一次攻击小夏时阮瞻的反应,看出了阮瞻对小夏不同寻常的关心。这让他妒火中烧,也让他明白了这个虽然法力暂时不如他,但他却怎麽也压不住的男人的弱点。
  他功力比阮瞻深,在僵持中主动撤退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再顾不得那条蛇,任它掉在地上。
  阮瞻面前的压力一松,立即撤回指向万里那边的手臂,仓促的虚空画符,在自己面前制造出一道无形屏障,不至於关正再来攻击时,自己要用念力对抗。
  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是顾及到小夏,只是关正这次是全力去攻小夏,速度太快了,他只好对准伸向小夏的妖藤,挥手把血木剑扔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劣势
  伴随着破空之声,血木剑从天而降!
  只是这一次它不是砍削过去,而是从上而下的直接刺落,一下就把妖藤死死的钉在了地上。那妖藤吃疼,瞬间绷得直直的,像一根木g一样,还发出吱嘎的声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只凭听觉,会以为是打开了一扇许久不开的门而发出的声响。
  不过,虽然阮瞻奋力掷出了血木剑,但毕竟晚了关正一步,妖藤的一端已经缠上了小夏的腰身,并且没有因为被钉住而立即停止,而小夏则把身体团得小小的,整个人都紧贴在残裂幡后面,几乎是抱着残裂幡,好像是要与幡融为一体一样。
  原来这就是她自保的办法。
  她身高适中,腰身苗条,如果缩紧身体就完全能够躲在这半人高的金属幡的后面。她想那妖藤缠裹自己这血r之躯肯定是得心应手,就是把自己扭成两段也没问题。可对残裂幡呢,那是不知名的金属锻造,而且有强大的灵力,和血木剑、破灭印一样是道界的异宝,绝不会被一条蛊控制的植物所伤害,再说它虽然只是拘魂之物,但对邪物也会有震慑作用,就算妖藤不是魂体,也会对残裂幡退让几分。
  这样,她只要贴紧幡的背面,受伤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不会被勒死!
  事实果然与她想的一样,那妖藤先阮瞻一步缠上了她的腰,她只感到身体被急速的束紧,后腰处传来一阵挤压的疼痛感,在血木剑把它钉在地上的一刹那,它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吃疼一样的骤然缩紧,把她胸腔里最后一口气也挤了出来,让她甚至感受到肋骨与残裂幡的金属表面紧贴在一起,硌得她生疼。
  而就在这时,她感到了幡的凉凉的金属表面有点发热,并微微的抖动了起来,彷佛不满被如此束缚。随着它的反应,缠在她身上的妖藤滑落了一样的松了一下,之后阮瞻的血木剑也到了,那妖藤只坚持了几秒钟就掉落到了地上。翻转扭曲着,然后迅速枯萎,成为了一条干藤!
  小夏终於躲过了这一击!     但还没等她喘口气,庆幸自己躲在残裂幡后的计谋成功,关正又把在她这里受挫的力量施加到了万里的那一边。
  只见那火球蓦然近万里,好在万里和阮瞻有准备,凭借十字符和万里胸口那个漩涡符的呼应,没有被火球所吞噬,但饶是如此,火球也近了万里身边。几乎快贴在他身上了。那火焰虽然是向外燃烧的,但火苗偶尔的回卷还是灼燎到了他的皮肤,连部分头发都焦了一点。
  接符!阮瞻大喝一声,同时用空下的那只手唰的 祭出了两张符咒。
  万里应了一声,忽然高举手臂,也不担心那火球会砸在他身上。
  只见空中有两枚黑乎乎的东西急速飞去,啪的贴在万里的双手上。然后他迅速把手又推向胸前,险险把那差点打在他身上的火球又了回去。
  非常有效,已经不烫了!他得意的笑了一下,没注意到小夏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
  那符咒是不同寻常的黑纸白字画就的,非常醒目,附着在万里手上后。他完全不怕火烫了,用双手直接推向那火球,就算火苗舔到了他手部的皮肤,他也没有一点痛苦的反应,那纸质的符咒也并没有燃着。
  居然用避火符!关正懊恼的斥了一句。
  我没有那麽高端。阮瞻出人意料的坦白,这火是我自己施的。自己画的符当然也能避。所以,你如果能施火咒的话,他就完了。可惜,长年待在y暗里的人怎麽会施火咒,除非是地狱之火!
  那他要先下地狱才行!万里的情况一缓,又开始不失时机的刺激关正,我们送他一程吧!
  关正怒瞪着万里,不过心里也明白,如果再不想别的出路,他一定会越来越艰难。现在他左手的藤蔓被血木剑钉住了,这宝物如此了得,让他暗使了好几次力也无法把藤蔓收回,就算想扯断了藤蔓也不行;而他的右手,虽然看来好像在攻击万里,但实际上也是被万里拖住了,而对他最大的威胁——阮瞻还划制了保护屏障,让他无法用念力再攻击。
  他的功力比阮瞻深厚,不过阮瞻相当顽强,而且每当他加大一点力量,就也会出阮瞻的一点潜能,总是让他无法压制住。现在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另一只手被万里缠住,假如阮瞻来攻击的话,他肯定会落於下风。
  他才这样一想,就见阮瞻走了过来,就像几分钟前他做的那样,一步步近,不过阮瞻好像比他还多了一种气势,一双眼睛有如不见底的深潭,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慌。这麽多年来第一次怀疑起是否可以胜利,甚至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怎麽办?
  目前他已经不能在一对三中占上风,而四周墙壁画的那些刺目的朱砂符咒也开始浮凸了出来,红色的墨迹像眼泪一样流了出来,连空气似乎也热了起来!
  他明白这是四方阵已经彻底启动的信号,如果他还待在里面,不尽快破阵而去,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的大脑急速的做着判断,一念之间,只有选择弃卒保车,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阮瞻,他匆忙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只听啪啪两声响,他双手c控的红色妖藤齐齐从袖口中脱落,生生把他修炼的武器丢弃在地。
  那妖藤似乎是寄生在他身体上一样,一脱离他的身体就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立即枯萎成两条没有生命的绳子般。
  小夏那边还好,因为是血木剑钉住了妖藤,她没有受力,而万里那边可就不同了。他是和妖藤戗着劲的,此时突然失去对抗力,差点摔倒在地。
  这意外的变故突生,使阮瞻本能的护住了两边的伙伴。而关正就趁这个时机一下子脱离了包围,跳到这个阵的第四方,也就是万物神的雕刻和那老旧荷包那里去。
  对这个方向他是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舍近求远。他不怕那个木雕,实际上多年来他除了自己的力量,已经什麽也不信了。但他对那早已故去的师傅,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心虚和愧疚。
  虽然她只教导了他三年,但在阿百雅禁的身上,他体会到了在他的疯娘身上从没体会过的母爱。她教他开发自己的潜能,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疼爱过他。
  正因为如此,他虽然不是族,却很想用族的婚礼习俗来娶妻。他记得师傅那件嫁衣藏在哪里,所以才会让小夏穿那件衣服赴他的死亡约会,做他的鬼妻!这一切都证明。在他内心深处是渴望自己是师傅的孩子吧。
  那三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至今他还记得她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头顶,告诉他,那里面有许多了不起的神能,可以帮助好多人,可以保护一方平安。
  可他知道他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假如她在世的话应该会感到失望和伤心吧!可是如果她一直都在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会为了达到绝对控制一切自己所爱的和所恨的东西的目的,不顾一切的折磨自己的r体,炼制那些会让自己和别人都生不如死的蛊术。
  不仅如此,他还有些怕,因为他亲眼见过师傅的神能。那不是他能企及的。他明白在师傅去世前的几周,对他已经心生顾忌,因为他无缘无故的用很残忍的方法杀死了一只小狗。其实那只小狗本来是他最爱的,只是一向只跟在他p股后面的小狗因为一块r而奔向了阿乌,没有理会他的呼唤,他就杀了它!他从来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有一点点背叛自己!
  他对那个小小的荷包又怕又畏。怕师傅遗留的神能克制死他,所以宁愿攻击其它三方也没有闯这一关。可目前阮瞻得他无路可逃,也只有咬紧牙关闯这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关卡!
  把心一横,他团紧了身体,暗念咒语,把自己周身都裹上一层黑气,像个黑色的大皮球一样,用尽力量冲了过去!
  可是,着力处虚空一片,没有任何阻挡!一瞬间,他明白上了阮瞻的当,这里根本没有什麽遗留的神能,阮瞻是诈他的,就是利用他的心态,吓得他不敢闯这第三方!
  这小兔崽子,这麽算计他,他绝不会饶过他!
  他恨恨的想,但身体却收不住势,随着竹门被撞破,巨大的冲力使他用不出任何神通,只能从楼梯处滚落下来,跌了个七昏八素,一直摔到门口的草丛中。
  看看这位肚子里养寄生虫的关同学,竟然用那麽大的力闯空关!万里哈哈大笑,阿瞻你真会唬人,还真会掌握他的心理。
  因为他说到寄生虫,小夏的目光连忙搜寻那条落地的小蛇,果然见那小蛇早已死去多时,现在摊在地上像一截小黑炭。
  他终於还是跑出了这个阵!她叹了一声。
  没关系,至少他浑身的法宝已经去掉三个了。阮瞻说着,目光扫过那两条妖藤和小蛇。
  我们去追吗?万里套上t恤。
  明知故问。到了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我们不用赶,他回到对他最有利的环境里,肯定不会走,而是在楼下等着我们呢。
  那我们让他等不就得了。万里跑到祭台边拿出一根早准备好的称手木棒,把手上的符咒贴在已经布满符咒的木棒上。
  他等急了,会带他的军队到楼上来,那我们活动的空间就会更小了。阮瞻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脸孔雪白,但神态坚定,下面的情况一定更艰难,准备好了,我们下去了!
  他右手拿起血木剑,左手拉住小夏,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留下没有回复原状的残裂幡给万里扛。
  为什麽你拉着小妞的手,却让我抱着这铁东西啊。你怕麻烦不愿意收缩、放大这破旗子,倒不怕我搬来搬去麻烦!万里咕哝着,随阮瞻走到楼下去。
  一出楼门口,感觉就不对。
  虽说在夜间的山林中,空气清新,凉风习习吧,也不可能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一股说不清的腥气,满耳听到都是不正常的沙沙声,让人感觉四周黑暗中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东西在聚焦并在盯着他们。
  那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又如芒刺在背,相当不安!
  可阮瞻表情还是不变,只不过把小夏往身后护了一下,继续从容不迫的往树林深处走,根本不理会周围越来越奇怪的氛围。直到走到那片四周生长了大片藤木的空地上,他才停下脚步。
  弄什麽玄虚,出来吧!他冷冷的说。
  了不起,竟然明知道是陷阱也踏进来。关正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可能因为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密林的关系,此刻他的脸上已经不见狼狈,带了一点轻蔑和残忍之意。
  我不来,你也会把你的东西赶到竹楼去,还是不要打扰阿百雅禁的亡灵了。阮瞻再一次提到阿百雅禁,在黑暗中也看得到关正的脸色一变。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关正极其愤怒。
  是吗?阮瞻反问着,一抬手向关正的脸上扔了一件东西。
  关正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一看之下,轻叫了一声,把那东西扔到了地上——原来是一个荷包,和刚才冒充守阵一方的荷包是一样的!
  你!关正为自己再一次上当而羞恼万分,你根本没有我师傅的东西,别来做这种无聊游戏!
  阮瞻不说话,却又扔出去一个,接着是另一个。
  关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当他终於明白这不过是阮瞻的心理战时,才不再移动身体,任一只只小小的绣花荷包落在他身上。
  这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他师傅的遗物,因为师傅除了那件嫁衣没有留下过任何东西,而那件嫁衣正穿在小夏身上。他在这八角楼生活多年,和师公一起把这楼翻了个底朝天,从没有发现什麽,是阮瞻利用了他对师傅的愧疚心理还侮辱他的。
  你动哪里弄来这麽多荷包?从村里买的?他试图表现得潇洒一点。
  不怕吗?不心虚吗?阮瞻嘲讽的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没做任何让我良心不安的事,所以你安排那麽多孤魂野鬼来有什麽用!
  有用没用要试过了才知道!关正用很慢的调子说。
  这语气给一边的小夏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接着她听到四周传来窃窃私语声。她觉得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转头一看,心脏差点停跳。
  从这一刻她知道,他们处於了劣势。
  第五十七章包围
  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参与者!
  它们或远或近,或坐或站,全都看不清面目,也分不出是动物还是人形,只见到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和一簇簇飘荡的磷火。
  一瞬间,被重重包围的窒息感,小夏深刻的体会到了。
  没想到你竟然敢追出来!关正底气十足的问。
  你在等,如果我们不来,不是辜负你一片心意了吗?阮瞻针锋相对,就不麻烦你再回到八角楼去了。
  算你聪明,知道躲也躲不过。可是你没有了那个阵,只带着这两个累赘,又怎麽能对抗我呢?
  能不能对抗要试过了才知道。阮瞻用关正的话回答他,多说无益。
  关正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一把扯开了衣襟,露出腰间的一只小鼓来。这和黄博恒的行为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功力不是黄博恒可以比的。那只是他的一个傀儡,只是接受了他的一点意念,而眼前这个是真正的幕后人!
  只见关正慢慢的抬起手,重重的落在了小鼓上。
  奇怪的,竟然没有鼓声传出来,和那天黄博恒敲出的惊天动地的声音完全不同,但尽管如此,周围还是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让被包围在圈子中的三个人明显感觉有什麽又近了些。
  他这不是什麽超声波吗?就是那个动物能听到,人听不到的?还是微波?万里在这当口还有心情分析这个,一点也不紧张。
  你要煮饭吗?还微波?阮瞻头也没回的斥了一句。
  站在他身后的小夏没说什麽,她感觉到阮瞻的肩膀绷紧,显然在全心戒备。她明白他是在采取守势,因为敌强我弱,防守反击上最好的策略!
  只见关正的动作和黄博恒极为相似,但远没有那麽夸张,也并没有跳巫舞,只是一下一下的敲着鼓,脚下轻巧的移动着方位。动作时快时慢,全过程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但尽管他如此安静,效果却出奇的好,显然和黄博恒巫力差距不是档次的问题——而是绝对的c控者和傀儡的区别。
  只听那阵阵的沙沙声越来越强烈,眼前这些影影绰绰的黑影虽然没怎麽动,但每个人都知道攻击正在开始。
  三个人都不说话。戒备的观察四周情况,仔细听着那奇怪的沙沙声的来源,总觉得似乎是来自地面。而当他们循声向下望去时,其它两人还好,小夏则立即惊叫了一声!
  黄博恒只是控制几条蛇而已。就已经让她连番做噩梦了,而现在地上已经爬满了更恶心的东西——无数她见都没见过的热带生爬行动物,奇形怪状的蛇虫鼠蚁,满满的爬了一地,正你拥我挤的朝圈子内的三个人规则的涌来!一眼望去,好像一个黑色的圈子围着他们。正在缩小、再缩小。
  阮瞻见状立即一枚火手印挥出,还是拍到地面上,随着飞扬的尘土而向外扩散,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火圈,不仅把那些爬虫阻隔在外面,而且随着火苗的吞吐,惊地它们四散奔逃。
  看形势暂时缓了缓,阮瞻抬头看了看了看。
  远远的,隔着舞动的火苗,关正的脸色y晴不定,但却始终挂着轻蔑的笑容,见阮瞻以火阻隔了爬虫的攻击后根本不以为意,完全不似当时黄博恒的慌张。
  他只是从衣袋中抓出一把不知是什麽东西制成的粉末洒向半空,然后
  在粉末才一落地就加快、加大了动作的频率和幅度,只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那些爬虫竟然重新回归到规则的围攻之势,并且开始攻击起火圈来!
  一边的小夏看得惊愕无比。
  任何动物都会害怕火,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阮瞻以咒力支持的、带有法力的火,这就更有着强大的摧毁力量。可这些爬虫却完全违背了生物本能,随着关正听不见的指令,无视咒火的存在一样,前赴后继的向火圈蠕动了过去!
  滋滋——
  焦r味阵阵传来,第一波爬虫已经被无情的火所吞噬,体形较大的爬虫和蛇类一时没有烧死,还在火里痛苦的辗转扭动,发出不知是不是惨叫的嘶嘶声,可是这对后面的虫类没有任何威慑作用,第一波攻城还没停止,第二波就已经到了,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潮水一样涌动着!
  天哪,他这是把整个山林里的虫子都弄来了!万里吸了一口气。
  这火挡不了多久。阮瞻冷静的说,可是神色有些异常,可我们要拖到援兵来才行。
  那怎麽办?万里问,这混蛋根本不顾及这些卑贱的生命,采用虫海战术这样你的咒火是会被压灭的。
  一定要拖到午夜三点。阮瞻微晃了一下身体,我会再加一道咒火,然后会设置个结界。你们两个背靠背站着,这回万里你也要做金牌打手了。他指指万里手中那个贴满符咒的木棒,然后又转向小夏,小夏你负责残裂幡。记着,无论它抖得多麽厉害,也不要放手。我看关正这个样子,大概也不会爱惜鬼魂,只怕我的宝贝幡今天要挤一点了。告诉我,我可以依靠你。
  你可以。小夏发誓说。
  阮瞻点了点头。一瞬间,小夏竟然觉得他的眼神温柔极了,但还没等她进一步深究,阮瞻又转向了万里。
  你的死活我就不管了。这个时候,阮瞻竟然开了万里一句玩笑。反而是万里表情严肃。
  你——不会现在——万里支吾的问了一句。
  阮瞻没说话。转过身去,不让小夏看到他的脸。他眼见第一道咒火已经微弱,马上就要熄灭了,立即又施出一个火手印,并虚空画符加了一道看不见的保护屏障,也就是一个透明的结界在小夏和万里的身边,自己则站在结界之外。
  做完这一切,连小夏也看得出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更不用说身边的万里和远处一直盯着里面情况的关正了。
  关正楞了一下,开始还以为是阮瞻在使什麽花招,但随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我说怎麽这个姓万的能中了我的死蛊而不死呢,还以为你用了什麽高招破了我的绝门蛊术呢。原来是你把他的蛊引到了你的身上。哈哈,伟大的友情啊,佩服!佩服!
  一句话,有如闷雷直接劈在小夏毫无防备的心上!
  他把万里的蛊引到自己的身上吗?所以,他一直不肯说他用了什麽办法救治万里!所以那天他会痛得那麽厉害!那麽他会死吗?他会也像所有的鬼魂一样,看不到摸不到了?她会永远失去他吗?
  她白了脸,转过头看看万里。
  万里懊恼的点点头,没错,这混蛋把我的蛊强行引到他的身上,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让我从那天开始就内疚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如果他死了,我连给他陪葬的心都有了。
  小夏说不出话,心里却彷佛有一只手在撕扯。她不明白那是疼痛还是酸楚,就觉得整颗心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层壳慢慢碎裂。这和她得知万里要死去时那种极度的心疼和不舍完全不一样,混乱、无力,连心里是什麽感觉也说不出了。
  我们杀了关正。他就会没事了吗?她恍恍惚惚的问着,但耳朵里却听不见万里的回答了,全副身心全放在了结界外的事情上。
  只见阮瞻身体站得很直,极力克制着巨痛带来的颤抖,依然骄傲的站在那里。而关正在狂笑一阵后,忽然改为y险的微笑。
  蛊在一般人的身体里,完全受我的控制,不知道在你的身体里又如何呢?他手上指挥爬虫进攻的动作不停,你说我们要不要试一下呢?
  不要!一边的小夏大叫一声。
  她不愿意看他受苦了,上次见了一次已经够了。她宁愿看他挂着那距人千里之外的微笑,宁愿他不理会她,也不愿意看他受罪!
  可是她忘了,她的话会起反作用,因为关正无法容忍他看中的东西有一丝一毫属於别人。所以,她的话音未落,关正就开始召唤潜伏在阮瞻身体里的死蛊。
  他的动作仍然未停,但嘴里开始念起了咒语。他每念一句,阮瞻的身子就会弯下一点,最后乾脆盘膝坐了地上,像打坐一样,闭上眼,手中捏了个奇怪的诀,显然是在和身体内作怪的蛊对抗。
  而此时,第一层火圈已经被这种拚命向里爬行的虫蛇们压得灭了,那些受控的爬虫已经趟过了第一道防线,正在试图穿过第二道火圈,而阮瞻却如入定一样,结界里的小夏和万里又都不能出去帮他,只能乾着急。
  大概是因为阮瞻分神和身体内的死蛊斗争的缘故,火手印形成的第二层火圈的火势,明显不如第一层保护圈,微弱的火苗只有不到半尺高,让有些能跳跃的动物一跃就穿了过来,其它不能直接过来的爬虫则还是引身压火,片刻就把火苗压得好像炭火一样了。
  关正见状笑得更得意了,大概觉得时机已到,立即连续改换了两种敲鼓的节奏和步法,驱使着躲在密林后的其它东西也窜了出来。
  先是体形较大的动物,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什麽,大概像野猪野狗一样的四足动物,然后是昂首吐信的大蟒蛇,最后是各形各状的鬼魂!有的没有头,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乾脆附在奇怪的植物上,一点点挪动了过来!
  那些被c控的动物冲进第二层火圈后立即向三个人扑了过来,不过不知道为什麽,他们并没有攻击阮瞻,只是虎视眈眈的围着他,虽然那听不见的鼓声催得急,但它们就是不敢进到阮瞻身前三尺之内,只能在外侧犹豫的痛苦徘徊。
  特别是那些鬼魂,他们才一靠近,横在阮瞻膝上的血木剑就开始剧烈抖动,发出灿目的红光,吓得那些鬼魂吱叫着向后躲,如果不是因为正在受关正控制的关系,大概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而它们虽然不敢攻击阮瞻,对万里和小夏就不会客气了。虽然这二人身处结界之中,它们一时也攻击不到,但却奋勇的扑到了结界壁上!
  片刻功夫,结界壁上就布满了围攻者,而且它们用着各种方式攻击结界,试图像攻破那两层火圈一样击碎这最后的堡垒!爬虫牙咬抓挠着、四足动物反覆冲撞着、蟒蛇游动着、鬼怪使用一切工具锤打着,让整个结界内部都有了点地动山摇的感觉。
  小夏不知所措的紧贴在万里的背上,又惊慌又焦急。
  本来天色就黑,又没有月亮,现在这个阮瞻制造出的小结界外被各种怪物堵了个严严实实,里面漆黑一片,不仅连万里的脸也看不清,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看不到阮瞻的情况了。
  唯一的亮光竟然是来自有些昆虫自身的光亮,还有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分不清是动物还是鬼怪的、骨碌碌乱转的眼睛!
  别怕!万里稳定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让小夏安心了一点,这让她心里明白,她不是一个人!
  我在担心阮瞻!小夏的声音在抖,我看不到他,不能安心。
  我也一样。我来想办法,站好!万里边说边远离了小夏一步。
  小夏只觉得背上一空,但还没有意识到是怎麽回事,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然后眼前蓦然一亮。
  只见结界壁上露出一方空白,万里挥着那条布满符咒的木棒站在那里,对着那里又是一击下去,碰撞之处爆出一片青色火花,震得那些趴在结界壁上的东西纷纷掉落。
  原来他在用这种方法震落那些挡眼的东西!
  小夏见状,立即就跑到那块空白处向外望,顾不得在她眼前晃动的东西有多麽恶心!  先等一下。万里拉回还没有找到阮瞻身影的小夏,让我维护一下,总不能继续这样乱来。虽说他制的符咒木棒不会毁坏自己的结界,不过现在内忧外患,不能不防!
  万里说着把木棒举了起来,凑到光亮处去看,犹豫了一下后,取下其中的一张符咒,转贴到那片没被堵死的结界壁上。
  随着那符咒闪过的一片红光,那些试图重新占领领地的爬虫和鬼怪们立即惊恐的闪到一边去了。
  看来我没认错,我觉得我有当法师的天分!万里笑了一下,楞着干嘛,快过来看吧!
  小夏闻言,立即跳到那个像小窗户一样的地方,向外看去。
  阮瞻还坐在那儿,身上的衣服紧贴着瘦削但有力的躯体上,显然已经被汗湿透了。而周围的东西也还是只围不攻,保持着僵持之态。
  而远处的关正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边继续敲鼓,一边向一动不动的阮瞻走了过来!
  第五十八章意想不到的援兵
  关正居高临下的站在阮瞻面前三尺处停下,脸上闪过戒备,怀疑,紧张和轻蔑等诸多复杂的表情,并没有再近一步。
  而阮瞻还是像一尊化石一样一动不动。
  足有一分钟之久,关正才在迟疑了一下后,抬脚进入阮瞻身前的这个空无一物的圈子内。
  可他虽然走进来了,却并没有对阮瞻动手,只是围着他慢慢走着,一边继续念咒召唤阮瞻体内的蛊,一边催动那些一直在外围的妖物更靠近些。
  在小夏焦急的目光中,那些妖物试探着贴近阮瞻。因为关正的催促,因为阮瞻的沉默,渐渐的,那些妖物的胆子大了起来,越来越近阮瞻的位置,有的甚至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
  到此时,关正终於放心了,他蹭到阮瞻的身前,停止了一切行动,想了一下,好像要考虑真麽折磨他。终於,他从腰间挂满的小竹筒中拿出一个,拔开了盖子。
  这是我最厉害的蛊,想不到今天会给你尝尝。他说着看了一眼在窗口焦急观望的小夏和万里,得意的晃晃手中的东西,见过蜂窝吗?一会儿你们就会见到人体蜂窝,而且这大帅哥还不会死,变成一个四处走动的蜂窝帅哥,哈哈——
  他高声大笑着,扬起手,就要把那小竹筒里的蛊虫倒到阮瞻的头顶少年宫,但就在那数十只有如黑豆一样的蛊虫被倒出来的一刹那,异变突起!
  彷佛已经化为石像的阮瞻突然一跃而起。左手随手祭出一张符咒,在半空中泛起一朵火花,直向蛊虫而去,而右手则挥血木剑直劈向关正。
  就知道你装假!关正大叫一声,向后疾退,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个黑色木棒招架劈空而下的血木剑,另一只手抢着收回要被符火烧到的蛊虫。
  然而血木剑,却没有砸向关正,在半空中忽然向下急掠,在关正的惊慌中斩向他的腰侧。关正大惊,他知道血木剑虽然是木剑,但在阮瞻手里却是无坚不摧的利器,如果不躲的话,非要给腰斩了不可。於是,也顾不得那些蛊虫了,急忙挥棒去挡。任那些他辛苦炼制的蛊虫在还没有发挥功效时,就被符火无情的烧成了灰烬。
  可是,他预料中的黑木棒和血木剑的撞击并没有来到,却觉得腰间一坠,耳边响起扑的一声。
  坏了!他想着,心下当场一凉,立即意识到自己终於还是上了阮瞻的当。
  下一秒钟,低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小鼓遭到了腰斩,已经再也用不了了。也就是说,他再也无法控制那些蛇虫鼠蚁!
  原来你引我过来就是为了毁我的宝贝!关正咬牙切齿。
  看来很管用。阮瞻冷笑着看了一下周围。
  由於小鼓被毁,那些动物、鬼怪、虫蛇已经摆脱了关正的控制,求生的本能使它们早已四散奔逃,刹那间就无影无踪了。
  你好本事!
  阮瞻不说话,给他来个默认。
  关正召唤他体内的蛊时。他不是没有感觉。相反,那种像进入绞r机一样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可是,他明白如果他顶不住,万里和小夏也就等不到援兵到了,那麽他们就会彻底失败。
  而他拼尽全力抗衡那蛊在他体内作怪,就是为了等待反击的最佳时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火咒是挡不住关正的。因为关正的功力绝对大到可以利用这山林中的一切。而一个山林里究竟隐藏着多少y暗的东西,根本是无法计算的。所以他只好想办法釜底抽薪,把他指挥这些昆虫和动物的工具辉掉。
  他和关正所学不同,但他知道万法同宗,召唤御使那些东西并不只是凭借巫舞和咒语就可以办到的,关键的部分就是那面小鼓。它并不是普通的鼓,一定和道家的法宝是一样要修炼而成,因此只要毁了它,就能从根本上断绝那些草头兵的攻击。
  一切都是y错阳差,歪打正着。正当他苦於无法靠近关正时,他的蛊毒不合时宜的发作了,这让关正以为可以攻击他,却没料到把自己陷入了阮瞻的计划之中。阮瞻明白自己周围有一个先天的气息形成的保护圈,关正若杀他就必须趁他最软弱时进入这个圈子,那麽他就可以想办法毁了那个鼓!
  所以他拚命忍耐着疼痛和焦虑,只等着关正走近的这一刻!天幸,关正要对他下那个蜂窝蛊的时候,他也正好压制住了那鬼蛊,这样才可以一下完成他的计划。
  以为这样就可以战胜我了吗?幼稚!关正一把扯下腰间那半个如同废物一般的鼓,又向后疾退了几步,和阮瞻遥遥相对。
  论身体上的力量和打斗,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瞻的对手,甚至可能不如万里;论计谋,他本来以为自己所做的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处处受制,好在,他还有其它方法,他很自信在这山林里他就是最顶级的高手。
  脱离了阮瞻的攻击范围,他开始在四周狂奔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吓跑了。按阮瞻却看见,他一边跑一边把腰间挂着的竹筒全扯了下来,把竹筒中所有的东西全倾倒在了地上,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而且,他的口中还在念叨着什麽。
  阮瞻一伸手撤了结界,看了看腕表,小心,他要c控藤攻击了!看来我们要边战边撤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夏,那个幡很重,不过你一定要拖住它。因为我猜还有被关正下了鬼蛊的魂魄在后面,那些东西只受他一个人的控制,与毁了的鼓无关,所以暂时还不能收起它。你行吗?
  行!
  我哩?万里问,活动了一下肩膀。
  你不是智慧与力量并重吗?阮瞻瞄了万里一眼,见他并没有受什麽伤,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只要到了约好的地方,只要到了午夜三点援兵一到。我们就有了胜利的可能。
  万里还没回答,耳边就响起了塔塔的脚步声,只见关正又跑了回来,虽然有点气喘吁吁。但又一脸兴奋。我玩腻了,你们去死吧!他大叫着,双手向前猛挥!
  哧哧的破空之声传来,只见深山密林特有的野藤像一条条妖蛇一样从黑暗中窜出,有的贴紧地面,有的像是荡过来一样,直奔三个人卷了过来1
  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一条野藤窜到了三个人的面前,阮瞻抢先挡在前面,挥起血木剑毫不留情的横向斩去。只是那野藤彷佛整条都有生命。断了一截后,其余的部分仍然继续妖异的舞动着,试图卷起他。他只得挥剑不止,直到把那条最先袭来的野藤斩成尺长的寸段,露出后面的根j。
  仔细看来,那根j竟然有眉有眼,像一个婴儿的脸一样,一见就知道是关正制成的异蛊变身为根j,控制正常的植物成了妖物。
  而此时,更多的野藤还有不知名的植物从四面八方迅速的席卷而来,一时间。三个人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低洼之地,四面的绿色波涛汹涌的灌了进来,霎时就要淹没他们。
  这时候,什麽话都来不及说了,什麽巧妙周旋也没有了,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是硬道理。所以三个人都不说话,阮瞻和万里背与背相对,把小夏护在中间,边战边向西边退了过去。
  阮瞻右手挥着血木剑,把这道界的异宝当做砍柴马一样横劈竖砍,只要晃过他面前的东西,他就绝不放过。只见眼前枝叶纷落,随着他的后退,他走过地路面上都是残叶。
  而一边的万里也不含糊,他使用着那条贴满符咒的木棱,也是见什麽砸什麽,那些藤蔓和植物一挨他的木棱不是会被符咒所爆出的火苗引燃,就是被蓝色的电火花弹到一边去。他经过的地方慢慢延成了一条细细的火线。
  小夏被他们两个护在中间,除了脚上会被偷袭而来的野草缠住外,并没有遇到大的攻击。就算被缠住,阮瞻也会马上一剑斩来,她脚下的束缚立即就会解除。对她而言比较困难的是拖住残裂幡,要知道这金属地幡已经很沉重了,超过了她纤细手臂的拉力,更何况它还踯躅着,好像不肯走一样。
  因为正如阮瞻的分析,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