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9-28 08:28      字数:13147
  功能 和 功能!“可是我想。”
  “可是我不想,你还想不想来?”
  “想!”
  “那就把灯关上!”
  “如果我偏不关灯呢?”
  “那就别来!”
  “如果我想开着灯来呢?”
  “不可能,没门儿!”
  最后我还是关掉了房间的壁灯,屈服了。
  在行事过程中,我曾腾出手拧开灯,汤珊立即把我推开,说:“讨厌吧你,关上!
  第二天,我们并没有早早地起床。当我们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收拾起扔在地上的两个避孕套,把它们丢进卫生间的纸篓。
  8我和汤珊临近中午才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后,时间已接近下午1点钟,看来我们去兵马俑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到明天,下午的这段时间,我们只好在西安市区逛逛。
  我们还没吃午饭,汤珊问我:“一会儿吃什么?”
  “不知道。”
  “你还吃不吃了?”
  “吃。”
  “那你总得想想吃什么吧!”
  “去吃羊r泡馍!”
  “嗯。”
  我们来到西安市最著名的老孙家羊r泡馍馆,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买上两碗羊r泡馍。在把馍掰碎的时候,汤珊说她的手没劲儿,掰不动那个硬梆梆的馍。
  我说:“我的手倒是有劲,难道你没发现被我掰过的馍已经由白色变成黑色了吗?”
  汤珊说:“你干嘛不洗手?”
  我说:“洗手的人比吃饭的人还多,等我洗完手咱们就可以把这碗泡馍当晚饭吃了。”
  汤珊说:“那我干脆吃羊r汤就馍吧!”汤珊左手拿着馍,右手拿起小勺,从碗里舀一口羊r汤,再咬一口馍,旁桌的西安老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我把我那碗泡馍推到汤珊面前,说:“你尝尝,比较一下那个好吃。”
  汤珊立即将那碗泡馍推回我面前,说:“你这碗里指不定有多少沙子,吃着肯定牙碜。”然后,她又费力地把坚实的馍咬下一小块后,喝了一大口羊r汤。
  从泡馍馆出来,汤珊对我说:“刚才喝的那碗羊r汤热死我了,我去买根冰g。”
  我陪她穿过马路,在一家冷饮店买了两根西安本地产的冰g,然后我们坐在马路边的护拦上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吃着冰g。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下来!”他说。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吃冰g。
  “下来!说你呢!”他冲我吼道。
  “你丫是干嘛的,有病吧!”我说。
  那人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箍,上面印着:治安管理员,“我让你下来,听见了吗!”
  我和汤珊从铁栏杆上跳下来,说:“怎么了?”
  “你们违反社会治安了,知不知道!”
  “违反什么了?”
  那人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破烂的小脏本,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油印的字迹让我看:蹲坐公共场所护栏者,罚款5元。
  “为什么不让坐?”
  “不为什么,这同在公共场所禁止随地大小便是一个道理,规矩,掏钱吧!”他伸出手说。
  汤珊说:“大叔,我们错了,下次不再这样了。”
  “那也不行,你得先交这次的罚款。”
  汤珊还要向他求情,被我制止,我问:“多少钱?”
  “每人5块,一共10块。”
  “给你!”我从包里掏出一张10元的钱。
  那人接过钱,转身欲走。
  “票!”我冲他喊道。
  他转过身,给我撕了一张5元的发票,又找给我两块钱说:“咱们都不容易。”
  我没有接过那两块钱,说:“少废话,该罚多少罚多少,谁让我错了呢,还差一张票!”
  那人不情愿地收回两块钱,又撕下一张5元的发票,我接过发票,将它撕得粉碎,扔进路旁的垃圾箱,拉着汤珊扬长而去。
  后来的时间被我们消耗在沿着马路的闲逛中。天黑前,我们爬上古城墙,听一个青年人吹埙,直到太阳落下山去,我们回了旅馆。
  9第二天早晨,我和汤珊每人吃了一个r夹馍后,乘小巴去看兵马俑。
  当我走进兵马俑1号馆,看到一尊尊模样酷似、神情呆滞的泥人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大土坑中,供游客观赏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人们,便是一尊尊兵马俑。
  每个生命都是有其自身价值的,然而许多生命在结束前却没有实现其价值,他们只是随着历史的车轮、社会的脚步,在茫无目的地完成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期间,他们丢掉个性,失去理想,埋葬幸福,丧失自我,甘于平庸,他们仅是历史洪流中的匆匆过客。如果这些人彼此间不存在相貌差异,再将他们身边摆一头死马的话,他们将无异于那些悲哀的兵马俑。
  参观完兵马俑,我和汤珊各自从小贩手里买了一盒兵马俑模型,盒子里装有四个做工拙劣的小泥人,我感觉人类正和它们越来越像,看到它们就像看到自己被囚禁在盒子里,任意被商人贩卖,被游人玩弄,麻木的脸上却始终毫无表情。
  下午,我们返回西安市里,又游览了大雁塔等市区附近的几个景点,然后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回到旅馆。
  汤珊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澡,我坐在床上吃从街边买来的食物。
  我吃完的时候汤珊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了,我一抹嘴说:“咱俩交换场地。”便脱去上衣,走进卫生间。
  我洗澡很快,汤珊饭量很小,所以我们是在同一时间完成各自的任务。之后,我们来不及收拾便相拥着向床上倒去。
  完事后,我们躺在床上赤l着身体做出明天去爬华山的决定。
  次日,我和汤珊在上午九点钟醒来,汤珊赤l着身体拉开窗帘,然后又慵懒地趴在床上,一缕阳光从窗外照s进来,正好落在汤珊的p股上,使这个部位看上去白花花的,有些耀眼。
  “你就不怕被人看见?”我问道。
  “被谁看见,你没看到窗外没有一座比咱们更高的楼吗?”
  “那要是有个个儿高的人正好从此经过呢?”
  “不可能,他个子再高也不会高过三层楼,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他也不会从这里经过,早就被送到动物园和长颈鹿关在一起了。”
  “那要是有人乘直升机从天而降或是某个修电线杆的人此刻正把脸贴在窗口呢?”
  汤珊立即用毛巾被裹住身体,紧张地向窗口望了一眼,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于是转过头,轻松地说:“我才不怕被人看呢!”
  汤珊见我正盯着她的茹房看,便说:“你是不是又来劲儿了?”
  “来什么劲儿?”
  “你说什么劲儿!你现在想干什么!”
  “什么都不想干。”
  “瞎说,你看什么呢!”
  “我只是看看而已,并不打算怎么样。”
  “好,这是你说的,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汤珊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将茹房直对我的眼睛。
  我看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眼花,便将眼睛闭上。汤珊用手撑开我的眼皮,说:“是男人就睁开,不许闭眼。”
  我又用力闭紧眼睛。
  汤珊说:“是不是不敢看了?”
  我说:“不是不敢看,是太难看了。”
  汤珊勃然大怒,起身将我压于身下,掐住我大腿内侧的r,手腕一拧说:“你敢说我的难看!”
  我“哎哟”一声惨叫,说:“不敢了,不敢了,你的不难看!”
  汤珊仍然死死地掐住我问道:“到底好看不好看!”
  “好看,特好看。”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特真!我一直也没有说过你的茹房是假的。”
  “你还敢废话,我让你再说。”汤珊将手腕拧得更紧,一阵巨痛从大腿处传遍我的全身。我立即求饶,说:“你的茹房是真的好看。”
  “是发自内心吗?”
  “是。”
  “这次先饶了你!”汤珊从我身上下来。
  “你看看都掐紫了!”我指着刚才被汤珊掐过的部位给她看。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呀?”
  “废话,能不疼嘛!”
  “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不用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说没关系。
  汤珊搂住我的脖子说:“要不然我让你爽会儿吧”!
  我翻身将她压于身下,学着她刚才的语调,指着自己的胸脯问道:“你说我这里好看不好看呀?”
  汤珊刚要张嘴回答,我下身稍一用力,她便闭上眼睛,张开了嘴。
  完事后汤珊伏在我的身上说:“嘿,说真的,你觉得我的茹房好看吗?”
  “还行。”
  “就还行呀!”汤珊失望地说。
  “挺好看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承认?”
  “我怕你骄傲,人一骄傲茹房就下垂。”
  “你说我骄傲吗?”
  “你不仅不骄傲,还有些自卑,你瞧你这东西都挺成什么样了,就是天塌下来,它也不会塌下来。”
  “讨厌,你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话。”
  “我这是在夸你呢!”
  过了一会儿,汤珊问我:“你女朋友的茹房好看吗?”
  “好看。”
  汤珊又好奇地问:“我们两个人的谁好看?”
  我感觉汤珊的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但还是回答了她:“各具特色,平分秋色。”其实说心里话,周舟的茹房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要比汤珊的略高一畴。
  “我特想知道你女朋友的茹房是什么样子”。汤珊说。
  “我都快忘记了。”这时,我的心底忽然掠过一丝对周舟的思念之情。
  汤珊看出我的神情,说:“是不是想你的女朋友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她?”
  “没有。”我坐起身子,穿上衣服。汤珊已经把脸转向床的另一侧。
  10下午三点钟,我们坐上开往华山的旅游汽车。五点钟,汽车将我们送至华山下。
  山脚下卖纪念品的商贩说,爬到华山的顶峰只需五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五点钟,如果我们此刻开始爬山,到山顶的时间将是晚上10点钟,要看日出的话,还需要等待到凌晨五点钟,山顶的夜风异常寒冷,既使穿上军大衣也难以抵抗,他们建议我们最好在深夜12点动身,爬山的过程中不会感到寒冷,正好能够在日出前抵达顶峰。由此看来,我们只好找个地方度过12点之前的这段时间。
  我们先是围绕华山脚下商摊转了一圈,然后又转遍华y县城,最后我们走进一家饭馆,要了许多禁吃的东西:一盘煮花生米、一盘炸花生米、一盘宫保j丁、还有一盘土豆丝。我们又用了很长的时间吃完这些东西,挨到了10点半的时候,汤珊说她实在熬不住了,不如早点动身,慢慢爬,于是我们就出发了。
  出于非节假日的原因,来华山玩的游客并不多,空荡荡的山涧里偶尔传出一两声鸟叫,我们伴着月光一步步向上爬行。
  华山道路艰险,许多狭窄的小路环山而行,只有一条铁链护拦,护栏外便是万丈深渊,特别是在黑夜,我们看不清山下究竟是些何物,便不禁对黑暗中的一切充满恐惧,只好硬着头皮艰难而行。
  经过近6个小时的攀登,我们终于爬到了华山的北峰,据说这里是观日出的最佳位置,一些游客已经在对着天边翘首以待了。
  太阳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跳出地平线,远远地挂在天边,透过薄雾和云层绽放出光芒,人们争先恐后地拍照。我静静地坐在悬崖边,点燃一根烟,注视着太阳,它的光芒正慢慢地由柔和变得强烈刺眼。
  我和汤珊按原路返回山下,又坐上去往华清池的小巴。
  天黑的时候,我们返回西安市,在吃了一些灌汤包后返回旅馆。
  回到旅馆,我们双双倒在床上不再起来。
  “累死我了!”汤珊说,“你累吗?”
  “累。”
  “你帮我捏捏腿吧!”
  “不行,我没劲儿,除非你先给我揉揉胳膊。”
  “那还不如我直接给自己揉腿呢!”
  “这不一样,你给我揉,我给你捏,这叫异性按摩,自己捏没有乐趣。”
  “算了吧,我还是先去洗个澡。”汤珊费力地从床上站起来,脱去t恤和运动短裤,穿着内衣裤走进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哗哗的水声停止了,汤珊推开卫生间的门,探出一个脑袋对我说:“我包里有干净的内衣,帮我拿一身。”
  “干什么用?”
  “多废话呀,当然是穿了!”
  “你就这么出来吧,我又不是没看过。”
  “不行,我又不是野人,干嘛光着!你快给我把衣服拿过来!”
  我打开汤珊的背包,从里面挑出一件胸罩和一条内k,把它们挂在汤珊的脖子上,说:“穿上又有什么用,加起来还没一块手绢大。”
  汤珊缩回脑袋,又从卫生间里传来声音说:“文明与野蛮的区别正在于此。”
  “胸罩才是一件野蛮的工具,它把茹房紧紧地束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限制其自由摆动,使它整日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不见天日。茹房好不容易等到r罩摘下去了,可这个时候往往是在黑夜人们要睡觉的时候,茹房依然得不到阳光的普照。我敢说,没有几个女人的茹房见过太阳,你的见过阳光吗?肯定没有吧!”
  “别废话了,帮我系上。”汤珊穿着内衣,双手背后从卫生间走出来,好像被哪个好色的强盗扒光衣服将手从后面捆了起来,她站在我面前,留给我一片雪白的后背,双手正揪着胸罩带的两个头儿,竭力使它们连在一起。
  我从汤珊手中接过那两个头儿,刚要把它们扣上,转念一想,又将整个胸罩从她的肩膀摘去,并用手盖住她胸前那两块柔软的r,说:“别系了,反正还要脱掉。”于是,我将汤珊抱到床上,再次压于身下。
  事情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在极度疲倦中以各自感觉最舒服的姿势睡去。
  11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汤珊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她放在桌子上的书包也消失了,我起身浏览房间的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属于汤珊的物品,也就是说,汤珊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时,我在床头处看到一张写有几行字迹的白纸,我拾起它,看完后又茫然地坐到床上。
  纸上写着如下内容:喂,(我只能这么称呼你,因为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对这些天的游玩感到很快乐,这与和你在一起是分不开的,如果再多几天的话,恐怕会喜欢上你,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清晨醒来的时候,听见你反复呼唤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她叫“周舟”,我想这个叫周舟的女孩一定就是你的女朋友,我真为这个女孩感到幸福。我应该尽早从你的身边消失,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最后,深深地祝福你和那个女孩。
  此刻,我并不想离去,但还是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为好,你应该马上回到那个女孩身边,从你呼唤她的状态看出,你是离不开她的。
  汤珊
  我掀开窗帘,楼下上班、上学的人群和各种车辆充满整条街道。
  我来到ic卡电话亭给宿舍拔了一个电话。
  “喂!”是杨阳的声音,我已经久违了。
  “杨阳,是我。”我在电话这侧低沉地说。
  “邱飞!你还在西安呢?”杨阳很激动。
  “对,你怎么又没去上课?”
  “你过糊涂了吧,现在是期末考试,早结课了。”
  “是嘛,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顶多两门不及格,你怎么连试都不考就走了?”
  “不想考,周舟怎么样?”
  “我听郝艾佳说,自从你走后,周舟天天晚上躺在床上哭,梦见你好几次!”
  “我也梦见她了。”
  “那你还不赶紧回来!”
  “我知道,我很快就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就去车站。”
  “好!我们等着你。”
  经过十八个小时的颠簸,我又回到了北京,在火车上我没有吃一点儿东西,出站的时候已经有些魂不附体。
  我买了两个面包,坐在公共汽车上将它们狼吞虎咽地吃掉,然后满足地在车厢里打了一个嘹亮的饱嗝。
  我回到宿舍,见屋内只有钟风一人正坐在我的床上练琴,他放下手中的电吉他,说:“我c,你丫可回来了,你走了乐队就停练了。”
  我说:“过两天咱们好好练练吧,宿舍里的人都到哪去了?”
  钟风说:“他们都去考试去了。”
  “你怎么没回学校考试?”
  “我们学校已经考完了,这两天我一直睡你床上。”我的床铺已被钟风糟蹋得凌乱不堪,床单像是包子的褶子,全拧在了一起,被子也像被翻过的土地,七扭八歪地堆在床上。
  “你继续练吧,我先去洗个澡。”我脱去上衣和短裤,端着脸盆去了水房。
  每到夏日,我便将洗澡的场所由学校澡堂转移到男生楼的水房,这样做出于两种原因,一是学校那100个喷头无法满足全校一万多名师生的需要,而这100个喷头中又有20多个是流不出水的。由此一来,一个人在喷头下洗澡,三四个脱得精光的人
  在一旁连等待再观看的现象便屡有发生。喷头下经常站个自私的家伙,他始终占据着喷头,哪怕在往身上涂沐浴露或抹香皂的时候,也要站在喷头下,任流水将刚刚涂到身上的泡沫冲掉也不让别人使用。在一旁等待的那几个人往往会将抱怨和威胁的眼光定格在这个人的脸上,他无法忍受众人愤怒的目光,便会转过身去,面对墙壁,把后背和p股留给人家,然后仍旧悠然地沐浴着温水。等待的人见此人转过脸去,只好把目光停留在这个人的后背,他们会发现这个人洗澡很不仔细,依然有许多泥儿扎根在后背,但他们中不会有人将此事告诉他,否则他定会让你帮他搓一下背,如果你不管,他还要利用各种姿势,占用更多的时间,非把那些泥儿搓下来不可,会让你等待更久。在学校澡堂洗一次澡比跑一个马拉松还要艰难。二是因为在水房洗澡不受时间限制,我可以在任意时间内脱得精光,将一盆盆凉水浇在身上。我曾创下过一天里冲凉水澡12次的纪录,如果天气再热点儿的话,我会将澡盆搬到学校的水房,终日躺在里面不再出来。
  在我快洗完的时候,突然从水房外闯进一名彪悍的中年妇女,她是学校雇来打扫楼道卫生的农家妇女。当时我正面向门口,正好被这个女人看个正着,我尚未来得及掩遮,她便退出水房,留下一句:我c!
  经我分析,这两个字可能包含这样一层意思:我c,你丫胯下长了一个什么玩意呀,和俺们村口那头大骡子比起来,你的也能叫做阳物!我就没见过这么小的!
  想到自己被人藐视,我心中顿生怒火,接了一满盆凉水,高举过头顶,倾斜盆口,凉水猛地倾注下来,浇遍全身。
  我们送给那个农村妇女一个称号,名曰:油任儿妹,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典故。那个妇女的职责是打扫楼道卫生,其内容包括扫地、墩地、冲厕所、倒垃圾。因为她负责冲洗男生宿舍的厕所,男女有别给她的工作带来诸多不便,譬如说,她每次进男厕所前都要在门上重重地敲三下问道:“油任儿妹?(有人吗)”如果里面没有人回答,她就拖着一条黑色橡胶皮管而入,开始冲刷厕所,如果里面有人回答:“有!”她就会先去做其它工作,过一会儿再来问:“还油任儿妹?”每个学生起床的时间不同,上厕所的时间也不尽相同,往往出现一个人刚出来就又有一个人进去的情况,因此,她就会将“油任儿妹”这句话一直从早晨问到中午,到了中午,一些吃过午饭的学生又会来厕所排遗,这样一来,她便不得不将本该在早晨完成的工作一直拖延到下午或傍晚,甚至到夜深人静,但仍无法避免起夜的同学将她的工作一误再误到天明,第二天,同样的情况仍会出现,也就是说,她可以不必去冲厕所了,但如若这样,她就会被楼长扣掉工资,所以,她会乐此不疲地在厕所门上敲三下,然后问道:“油任儿妹?”以此向楼长证明她是何其努力地工作。
  “油任儿妹”有时会守在厕所门口,为了冲刷厕所而不让学生进去,但如此一来学生会质问她:“你不让我进去,那我把屎拉在哪里?难道拉你们家炕上不成?”她被这句话吓坏,便乖乖地退出来让给学生们该撒的撒,该拉的拉。其实,她大可不必为这句话而担心,因为学生们根本不认识她的家,即便认识,学生们也不会真的千里迢迢跑到她家的炕上去拉屎的。
  我对“油任儿妹”的很多做法深感愤慨,举例来说,她不知道节约用水,每次涮墩布的时候,都会把两个水龙头同时拧到最大流量,任自来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而她却站在一旁哼唱着二人传或黄梅戏,直到从墩布流出的水变成和自来水一个颜色为止。我很想批评油任儿妹,她也许认为自来水同她们村子的河水一样,自有它的发源地,即使你不使用,它也会流走,无论你怎样挥霍,它还会一滴不少地流向下游,在她看来,我们的楼下就相当于河流的下游。我很想给她讲解自来水和河流水的不同,告诉她污水处理、过滤、消毒、净化是相当复杂的过程,而且需要花费很多金钱,但恐怕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不理解自来水与河水究竟有何不同,枉费我的一片苦心,所以,我还是放弃了对她进行说服教育,只好任其放任自流。
  “油任儿妹”和学生之间会频频发生口角。一次,齐思新在水房刷牙,“油任儿妹”将涮墩布的水溅到他的嘴里,齐思新当即冲她喊道:“你丫不会轻点儿呀!”
  “油任儿妹”毫不示弱,立即用家乡话反击,听得齐思新头晕脑涨,他料定“油任儿妹”听不懂北京俗语,便趁她在疯狂喷吐乡下话的时候说了一句:“傻!”
  谁料“油任儿妹”不但听懂了这句话,还反唇相讥道:“谁傻,你才傻呢,你不傻怎么考不上清华,傻才考这儿呢!”
  齐思新听后,差点儿七窍出血倒地而亡,他咬着牙说道:“甭管我在哪儿上学,总比你没文化强。”
  “油任儿妹”依然游刃有余地应付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齐思新又说:“汝乃山野村妇,吾不与你争论。”
  “油任儿妹”气势不减,竟还嘴道:“尔乃皇城根儿一匹夫而已!”
  齐思新说他当时连找几个哥们揍她一顿的心都有了,但担心她会叫几个姐们儿用吐沫淹死他。
  几天后,全校上下开展除蟑螂活动,那天正好是周末,学校规定北京学生全部回家,外地学生离开宿舍,屋内一律不许留人,学校将派人在各个宿舍内撒放灭蟑螂药,这种药极具刺激性气味,而且会呈烟雾状四处挥发。撒蟑螂药的任务落在了“油任儿妹”的身上,她脚穿雨鞋,手带橡胶手套,嘴上遮着一副白里透黑的口罩,严然一副日本生化兵的打扮。
  齐思新没把学校的通知当回事儿,躺在床上睡大觉,“油任儿妹”用钥匙打开宿舍的门,将灭蟑螂药撒在墙角,屋里顿时弥漫了刺鼻的烟雾。
  齐思新从床上跃起,冲“油任儿妹”喊道:“我c,你丫长眼睛没有!屋里还有人呢!”
  “油任儿妹”说:“楼长说了,有人也放。”说完便退出宿舍,“砰”的一声将门撞上。
  齐思新来不及穿好衣服,抱着裤子捂着鼻子逃出楼去。
  12洗完澡后,我给周舟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喜极而泣地说:“你快下来!”我照着镜子梳理了头发,跑下楼。周舟正欣喜地站在男生楼前等我,我走上前,周舟一头扎进我的怀抱里。
  晚上11点钟前,我和周舟沉浸在二人世界里面。熄灯前,我把周舟送回宿舍,临进楼门的时候,周舟紧紧地抱住我,深情地与我吻别。
  回到宿舍,杨阳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喝酒,于是,我便同杨阳、齐思新和钟风一同来到宿舍楼下的羊r串摊,我们四人光着膀子围坐在一张小桌旁,每个人的p股下面是一个小马扎,脚下摆着若干瓶啤酒。
  我将这次西安之行的全部经历向他们娓娓道来,并一再叮嘱他们,千万不要让周舟知道。他们举着酒杯向我保证道:“哥们儿做事儿你放心。”
  杨阳问我为何不辞而别,一个人去西安。我说,我感觉学校的生活太压抑了,我们每个人不得不为应付考试而丢掉许多东西,其中包括理想。我们并没有在为自己生活,而是在毫无目的地混日子,作一天犯人蹲一天监狱。虽然没有面临生存压力,但我们的生活却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这样的生活使我感觉置身于水深火热中,忍受着苦苦煎熬,这种状态无异于自杀,而且,我总觉得二十多岁的人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可我的22岁却依然在为考试而苦恼,这种生活使我很不适应,我不想再上学,我要退学。
  杨阳说,无论你多大岁数,只要你还在上学,考试就应该是你与生活的主要矛盾,如果换成别的,反而显得不正常。虽然你现在基本上属于一事无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22年,有2年被用来吃奶,有2年还在穿开裆裤,还有2年被你用来玩撒n和泥儿、放p崩坑儿的游戏,剩下的16年你一直在学校学习,你之所以觉得自己毫无所成,是因为你在这二十二年里根本没有做其他事情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具备做牛事情的素质,说不定毕业后的哪天,你就牛起来了,千万不要离开学校,知识就是财富。
  我问杨阳,难道你认为在学校能够学到知识吗?
  杨阳说,当然学不到,但在这里我们可以锻炼自己的思维方式,可以掌握更多的学习方法,可以思考许多问题。就拿你来说,上学前你还在为考上大学而千方百计地提高分数,而现在却产生了退学的念头,这就说明你现在与两年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观念,你学会更深刻地思考问题,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上大学,而是随便找了个单位上班的话,那么你现在一定是个唯利是图的小职员,满足现状,不思进取,俗不可耐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过许多书,思考许多问题,你只能终日沉浸于体育彩票、家长里短和奉承上司之中,所以,大学不仅要上,还要上完,毕业的时候我们将又会是另一个样子,杨阳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一边给我讲述这些道理。他说,今天我喝高了,话可能多了点儿,但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也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我觉得无论怎样,还是要把大学上下来。
  我举起酒杯对他们说:“那咱们就混到毕业吧!”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喝到12点的时候,我们集体上了一次厕所,齐思新带头走进一片小树林,每人来到一棵树下,准备用n浇灌它们茁壮成长。我率先n完,环顾他们几人,杨阳和钟风摆动着p股,好像在用n书写自己的名字,而齐思新却双手自然下垂,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干嘛呢?”我问。
  “撒n呗!”齐思新感觉我的问题很可笑。
  “你的n呢,我怎么没看见?”
  齐思新一低头,发现裤子还系在自己的腰间,而他确实感觉n已排出体外。这时,钟风指着齐思新的裤裆说:“你丫这里怎么在滴水呢!”
  齐思新如梦初醒,赶紧褪下裤子,可是n已经一滴未损地浸透在他的裤子上。
  虽然n湿裤子,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齐思新喝酒的高涨情绪,他脱去外裤,穿一条被n浸湿的小裤衩坐在马扎上继续与我们喝酒,空气中弥漫着臊乎乎的味道,我们分不清这个气味究竟来自于烤羊腰,还是齐思新身上的那条裤衩。
  凌晨2点的时候,烤串老板对我们说:“哥儿几个,差不多了吧,我要收摊了。”
  杨阳说:“您收您的摊,我们再喝会儿。”
  老板说:“那你们是不是先把帐结了。”
  钟风说:“行,你再给我们拿10瓶啤酒,烤20个串。”
  老板说:“现在到天亮还早着呢,你们多来点儿串吧,我陪你们呆到两点钟也不容易。”
  钟风说:“不用了,20个串足够吃了,也许还吃不了呢!”
  老板看出钟风是为了喝酒而吃串的那类人,便不再强求。
  钟风这类人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喝一瓶啤酒顶多需要吃一个r串,这种本事决非一日之功,是钟风每天经过严格的训练才由五串练到一串的,钟风说他要把这种功夫练到及至,即只吃一块r便可喝掉一瓶啤酒。
  钟风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情是,他让老板烤了六个串却喝掉七瓶啤酒,而且这七瓶啤酒是钟风从超市买来的,他一个人占用整张桌子长达两小时之久,使得旁边手里攥着一大把羊r串苦于没坐位而不得不站着吃的学生不停地向他瞥来白眼,但钟风毫不在乎。老板说,这是我经商以来做过的唯一一次赔本的买卖。更可气的是钟风居然把那几个串让老板反复加热了好几回。那天晚上,老板也喝了许多酒,他涨红着脸,攥着一个空酒瓶,怒不可遏地站在钟风面前,否则钟风还会不知好歹地从书包里掏出另外三瓶啤酒(钟风在超市买了十瓶啤酒)并拿出一个凉花卷让老板放到火上烤一烤。
  早上五点钟,宿舍楼门被看门的大爷打开,我们七扭八歪地鱼贯而入。我进了宿舍没有脱鞋便倒在床上,钟风找来一张凉席席地而卧,杨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到上铺,拿一条毛巾不停地擦着汗,齐思新脱掉小裤衩,用毛巾被裹住身体,很快,我们便各自睡去。
  13八点钟的时候,张超凡、马杰、赵迪纷纷起床,并不时地说着害怕、多喝水之类的话。我睁眼一看,马杰正守着两个葡萄糖瓶子往肚子里灌水,一问才知道,原来我们今天要献血。
  我问:“我们昨天喝了一夜的酒,不献行吗?”
  马杰说:“学校规定了,只要化验合格者,必须献血,否则不给毕业证。”然后又抱着葡萄糖瓶子咕咚喝了一大口,可能是实在喝不下去的缘故,他问我们:“你们谁喝?”
  没有人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马杰躺在张超凡的床上说:“憋死我了!”
  杨阳从床上跳下来说:“那你丫就n去,在这儿瞎喊什么!”
  马杰说:“不能n,要不然就白喝了。”
  八点半钟,我们来到校医院做血y检验,最后的结果是,张超凡,马杰、赵迪血y合乎标准,而我、杨阳和齐思新却因为血y中的酒精含量超标许多,被禁止献血。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我走到护士面前,带着口罩的护士皱起眉头在我的身上闻了闻说:“喝酒了吧!”
  “嗯,昨天晚上喝的。”
  “喝了几瓶?”
  “说不好,四个人喝了31瓶。”
  “行了你走吧!下一个!”护士对我身后的杨阳喊道。
  杨阳走到护士面前,护士同样闻了闻杨阳,然后说:“喝酒了吧!”
  “没有!”
  “那怎么这么大酒味?”
  “出的汗,一到夏天我身上就有这味儿。”
  护士皱紧眉头,用镊子夹起一大块酒精棉球,在杨阳的胳膊上擦来擦去,直到酒精棉球变成黑色,被擦过的部位明显比其他部位白出许多。护士将针头扎入杨阳的胳膊,一拔活塞,殷红的血y从杨阳体内流入针管。
  齐思新也因为主动坦白自己喝过酒,节省了化验所需的一针管血y。
  半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杨阳的化验单上写道:血y?啤酒!绝对禁止此人献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马杰很羡慕我们,他说:“要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我把葡萄糖换成啤酒多好!”
  我问杨阳:“你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血y不合格还要做检验?”
  杨阳说:“我觉得医院缺少我这样的血y,有些嗜酒如命的病人靠输鲜血是得不到治愈的,他们还需要往体内注s一些酒精,而我的血y就是这二者的完美组合。”
  我认为杨阳说的是醉话,他还没有恢复到清醒状态。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这样一条信息:一些保存不善受到污染的血y被送往食堂,撒了一些盐后便凝结成血豆腐,成为食堂的原料。
  学校食堂因为这句没有被辟谣的蜚语四处流传,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食堂的炒血豆腐和血豆腐麻辣烫在近一个月内没有卖出一份,全部被倒进剩饭缸内,倒是“溜肝尖”这道菜在此期间颇受宠幸,已经屡有猪肝供不应求的情况出现。
  14周舟第一次从我身边离开就是由我们一起去吃溜肝尖引发的。在我们系的学生献过血后的第二天,轮到周舟所在系去校医院献血,周舟献完血后,拉着我同她去饭馆吃饭溜肝尖。吃完饭结帐的时候,我把钱包交给周舟,让她去吧台付款。交过钱周舟又把钱包给我,当时我穿着一条只有p兜的大裤衩,装钱包很不方便,便让周舟先装着,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超市买些滋补品。
  选购完商品结帐时,营业员说我们所买的商品一共是七十八块五毛二,我的钱包里正好有七十八块五的零钱,差两分钱,营业员死活不肯少收两分钱,我让周舟仔细翻一翻钱包,因为我经常会把几分钱的钢镚塞到钱包深层。
  就在这个时候,周舟在钱包最里层翻出那张已经被我遗忘的避孕套发票,周舟看到后把它捏成一团,扔在我的身上,气愤地跑出超市。我没有顾及那些商品和说我有病的营业员,急忙追出超市,拽住已经跑出超市门口的周舟,问道:“怎么了?”
  周舟看也没看我一眼说:“你说怎么了!”
  “你听我解释,我……”
  “甭解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连试都不考就走了,原来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我想什么了,是你做贼心虚了吧!”
  “你不了解真实情况。”
  “我不想了解,我还是走吧,省得对你碍手碍脚的。”周舟伸手拦了一辆从身边驶过的出租车,甩开我的手,坐了进去。
  我尚未来得及跟着钻进去,车门便“砰”地一声紧紧撞上。
  汽车从我身前加速驶去,我不知道周舟要坐着它去向哪里。
  返回北京前,我在西安的旅馆里仔细检查了东西,把认为和汤珊有关的所有物品全部留在旅馆,特别是那盒没有用完的避孕套,还剩下十几个,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买10支装的,现在我又不能把剩下的打包带回北京,只好将它们塞到旅馆的枕头下面,供下一位在此房间过夜的男人使用。我本以为高枕无忧,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北京,却万万没有想到,我的钱包里还埋藏着一颗定时炸弹。
  我不能没有周舟。
  听郝艾佳说,周舟最近没有住在学校,我整日守在电话旁,不停地拨打周舟家里的电话,然而,从话筒里传来的不是盲音便是周舟妈妈说:“周舟不在家,出去了……”
  我失魂落魄地游荡在校园,感觉生活中出现了巨大空d,惶惶不可终日。
  15暑假来临,乐队进入颇具成效的排练阶段,每日排练后,他们三人全有女朋友陪伴左右,我却形单影只,没有了周舟的我情绪极为低落,而且我又因为没有参加考试,六门功课的成绩全部以零分处理,遭遇到“试读”,如果此类情况第二次在我身上发生的话,我将面临被勒令退学的